九千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世峥嵘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从赛玛噶话语里听出讥讽的含义,尤其是‘泼妇’一词,说的铿锵有力,令人想忽视都难。可颜如玉却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眼睛盯着小指甲,嬉笑道:“不瞒你说,我能走到今天,全凭着我善于逢场作戏。”
“看得出来。如今卫宏已逃,想要将其抓回来,恐怕已难比登天。事已至此,我也不强求什么,只有一言想问你。你就不怕卫宏跑了,我杀了你?便是我现在还对李元景有所顾忌,也断然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赛玛噶看着颜如玉,语气沉静的说道。说完之后,见颜如玉已经修剪完小指甲,便顺手将剪刀给拿了回来,小心收好。毕竟这个年头剪刀可是女人必不可少的装备,而且远在战场,若是剪刀被颜如玉给顺手偷了,还真没地方再弄一把剪刀。
反正指甲已经修好了,剪刀被抢回去就抢回去吧。颜如玉最后吹了吹指甲,将双手放在大腿上,终于将视线落在赛玛噶身上。面对赛玛噶的威胁,不以为然道:“你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虽说你已经知道了我师傅的计划,但能否攻破大唐防线,尚且未知!只要大唐防线不破,我师傅能够起兵成功,那无论对你还是对番外各部都有极大的威慑力!我师傅不开口,你敢动我分毫?”
“倘若我真敢,你又如何?”赛玛噶微微眯了下眼睛,盯着颜如玉,一字一顿的说道。
颜如玉反过来也盯着赛玛噶的双眼,在看了片刻之后,颜如玉盈盈一笑,无比自信道:“你不敢!”
赛玛噶也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营帐门口,挑起幕帘,一边招呼守在外面的士兵,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李元景曾经与我说过无数次,对付你,要特别小心。或许我不敢杀你,但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
说话间,一个长相猥琐,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阴损之气的中年士兵走了进来。赛玛噶随手一指颜如玉,中年士兵便提着一个小布包,走到颜如玉身后,冲颜如玉低三下四道:“如玉姑娘,你可还曾记得我?”
颜如玉扭头瞥了一眼中年士兵,在看到士兵相貌的时候,颜如玉竟然愣了一下。尽管这呆愣的表情稍纵即逝,但这个中年士兵确确实实令颜如玉发愣了,但由此,便可得知这中年士兵了不得!
“你命真大,被我捅了三剑,还没有死!”颜如玉将视线从中年士兵身上抽离,背着身,轻言道。
中年士兵绕到颜如玉面前,将小布包放在桌面上,一边揭开布包,一边谄媚道:“我这么坚强的活着,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说到这,中年士兵从布包里拿出一把闪亮的小刀,看着明晃晃的刀身,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向往的表情:“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这把小刀插进如玉姑娘的身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九千岁 第四百二十二章 虎口脱险(4)
拿着小刀的中年士兵,并非吐蕃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唐子民。此人原名叫刘牧,祖籍江州,他有一个远方表舅,曾在唐太祖李渊手下办事,官拜威武校尉,也是个驰骋沙场的良将,与隋朝征战之时,立下不少功劳。因为这层关系,刘牧到李元景手下谋事,起初还算风光,在李元景身边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主儿。后来他表舅一死,老李同志玄武门之变,成为一国之主。李元景之流为了明哲保身,只能退居二线。再加上刘牧此人为人阴险狡诈,肚量极小,且没什么大的才能,因此李元景也就把他给雪藏了。五年前,刘牧与远到安州拜访的故友叙旧,一时间没把持住,多喝了两杯酒,就把李元景的计划给透露出一丁点。就这一丁点,就为刘牧招来杀身之祸。不仅刘牧的那位故友被杀,连刘牧也遭到铺天盖地的追杀。由于刘牧在李元景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多多少少还是学了点武艺和智谋,一般二般的人还真奈何不了他。最后还是派出颜如玉,才将刘牧制住。那个时候,颜如玉还和李元景推心置腹,将李元景视为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刘牧对李元景不利,颜如玉哪肯轻易罢休?将刘牧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其胯下、喉咙和胸口连刺三剑。为的是让刘牧做了鬼,也是个哑巴鬼、且不能与女鬼快活……
有一种人,只存在书籍或者传闻之中,绝大多数的人心脏都长在右边,而唯独这种人的心脏长在左边。颜如玉以为一剑杀了刘牧,但刘牧却因为这种先天畸形,而侥幸逃过一劫。后来为了躲避李元景手下的追杀,隐姓埋名,结果在一次意外,因缘巧合的与赛玛噶邂逅,便被赛玛噶带回吐蕃。大难不死的刘牧,对颜如玉的三剑之仇,可谓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用世上最残忍的手段报复颜如玉。
此时,刘牧渴望了五年的愿望终于要达成了,竟兴奋的浑身发抖,眼睛时不时的往颜如玉身上瞟。
“你也是个有能耐的女人,可没料想,你竟然将这等鼠辈收为麾下,难道不怕辱没了身份?”颜如玉根本就没把刘牧放在眼里,更是视刘牧手中的小刀为无物,头也不回的冲赛玛噶问道。
赛玛噶缓步走到颜如玉的右手边,看着颜如玉不以为然的表情,赛玛噶便是一阵点头赞叹:“先莫说我,你就不怕他把你生吞活剥了?”
闻言,颜如玉竟然从鼻腔里挤出一丝极其不屑的声音:“无根之人,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无根,这两个字听在刘牧耳朵里,令刘牧如遭雷击。一个好端端的男人,愣是被人把命根子给切去,这种耻辱,这种仇恨,哪怕是千世万世,也要报复!本来刘牧兴奋的脸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癫狂,舔动着嘴角,阴险毒辣的盯着颜如玉,一字一顿道:“等会,我看你还能否继续口出狂言!”
言罢,刘牧扭头盯着赛玛噶,急不可耐的问道:“公主,我可否动手了?”
赛玛噶看了看颜如玉,又看了看刘牧,而后点点头:“动手吧!”
得到允许,刘牧不再耽搁,伸手抓住颜如玉的右手,将颜如玉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把手腕全部露出来。紧接着,刘牧便将手中的小刀向颜如玉手腕上的筋脉划去。刚才赛玛噶说过,必要措施还是要有的。而这必要措施就是挑断颜如玉的手筋脚筋,令颜如玉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而刘牧,在这种小动作上面,有着过人的天赋。再加上刘牧对颜如玉的那份怨念,赛玛噶觉得刘牧一定会把这个工作做到极致,令颜如玉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自始至终,颜如玉都没有反抗,倒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屑于做无用之劳。毕竟这是赛玛噶的地盘,外面千军万马,便是反抗,又能怎么样?
就在刘牧手中的小刀即将切断颜如玉手腕的筋脉时,突然一个十**岁,稍显稚嫩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冲进营帐,打断了刘牧的‘外科手术’。小士兵单膝跪地,冲着赛玛噶抱拳,心急火燎道:“公主,不好了,象雄的人和咱们的人打起来了!”
闻言,赛玛噶小手一挥,暂时制止了刘牧的动作,眉头微皱,盯着小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小士兵擦了擦脑袋上因为着急流出来的汗水,连忙回答道:“象雄的人不知为何,要收缴咱们的战马,几位将军不同意,两边便对峙了起来。公主您快出去瞧瞧吧,若是您不出面,肯定是要斗起来的!”
赛玛噶挥手让小士兵退下,在短暂的思索之后,扭头看向满怀笑意的颜如玉,轻言问道:“是你,还是卫宏?”
颜如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瞥了一眼身边的刘牧,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被刘牧抓住的右手。赛玛噶叹了口气,冲刘牧使了个眼色,让刘牧退下。刘牧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个机会,哪肯轻易放过,准备抗命强行挑断颜如玉的手筋。
刚才颜如玉不反抗,是因为这是赛玛噶的意思。现在赛玛噶既然阻止了,刘牧还敢动手,那颜如玉可就不答应了。在小刀即将切中自己手腕之前,不声不响的颜如玉猛地用右手抓住刘牧的手腕,用力一扭刘牧的手腕,便将小刀的方向由下变成上,紧接上往上一抬,便将小刀刺进了刘牧的下巴里,冒着热气的鲜血喷出,还好颜如玉闪得快,否则肯定喷在身上,脏了衣服。
眼睁睁的看着刘牧被颜如玉重伤,赛玛噶却无动于衷。毕竟刘牧抗命不从,罪该万死,便是颜如玉不杀他,等会赛玛噶也不会饶了他!而颜如玉,则将捂着下巴满脸震惊的刘牧踹翻在地,伸手摸了摸刘牧的胸口,而后恍然大悟,惊讶道:“怪不得没杀了你,原来你异于常人!”言罢,便从刘牧的下巴上把小刀拔出,对着刘牧的右胸刺入……
九千岁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内讧(1)
三国演义的卷首语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的吐蕃和象雄联军就面临了这样的问题,原本硬朗的关系处在一个易碎的边缘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大唐不攻自破,从内部自动瓦解。
象雄态度强硬非要收缴吐蕃的战马,自然是扎西次仁下的命令。其目的,无外乎是得知了李元景的阴谋诡计,为了独占大唐江山,先下手为强削弱吐蕃的实力。一旦吐蕃失去战马也就等于失去了骑兵,面对以后的战争,无论是战斗维持在陇右道境内,还是有朝一曰攻破陇右道,直插大唐心腹,缺少骑兵的吐蕃都只能边缘作战。说白了,就是象雄来大唐家里串门,在客厅里大鱼大肉吃得过瘾,而吐蕃小弟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满桌的菜肴流口水干着急。
或许扎西次仁想法很天真,觉得吐蕃并不知道李元景的阴谋,在联军里象雄的实力比吐蕃高出一截,甚至和突厥也处在伯仲之间,就算当着吐蕃小弟的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吐蕃小弟也不会反抗。可事实上,作为岷州战区吐蕃军队总指挥的赛玛噶,脑子可就清楚得多,也比扎西次仁想的多。在一得知象雄要强行收缴己方战马,赛玛噶就意识到,象雄方面肯定也知道了李元景的阴谋。并且对方并不知道己方也知道李元景的阴谋,否则象雄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对己方下手,毕竟大鱼大肉摆在面前,谁都想吃一口,人多肉少怎么办?那就只能大打出手,谁拳头硬,谁底气足,肉就归谁。
在这个时候,吐蕃的拳头明显没有象雄硬,赛玛噶也意识到这点,因此不能直接和象雄撕破脸皮,毕竟一旦真发生内斗,吃亏的还是吐蕃方面。
可扎西次仁强行收缴吐蕃的战马,无疑是当着全军的面,在赛玛噶的脸上甩了一耳光。赛玛噶的反应措施就成了重中之重,若是赛玛噶也急眼了,和扎西次仁来硬的,那内斗肯定是斗定了!反之,若是赛玛噶闷不吭声,逆来顺受,那扎西次仁肯定会变本加厉,将来在战场上就没有吐蕃的发言权了,至少岷州战区是这样的。
刘牧被颜如玉给弄死了,赛玛噶现在也没时间在颜如玉的身上下太多功夫,让士兵先把颜如玉押回去,好生看管,如何处置容后再议,眼下最主要的是把象雄方面稳住。这种事,想要解决,还是得放在桌面上谈。赛玛噶先是将己方的士兵暂时安抚下来,尤其是那几个将军,断然不可与敌方发生不必要的摩擦。而后,派人去给扎西次仁送信,相约在扎西次仁的营帐见面。
这事耽搁不起,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赛玛噶只能暂时放**段,主动去去扎西次仁的营帐。一见面,扎西次仁伪装的甚是热情有礼,请赛玛噶入座,又命人给赛玛噶端茶倒水,绝口不提刚才收缴战马一事。直到赛玛噶说扎西次仁的茶苦,要喝茶,自己那有上好的蒙顶仙茶。扎西次仁知道蒙混不过去了,这才只好切入正题。
“赛玛噶公主,收缴战马这事也怨不得我。你也知道我象雄大军,以骑兵见长,同等数量下,可与突厥一较高下!而你们吐蕃的骑兵虽然也了得,但相对于我象雄骑兵,就稍微有些差距。与其将骑兵分散开来,倒不如将骑兵拧成一股绳,将骑兵视为尖刀利刃般的力量,无论是对岷州城,还是对曰后的大战,都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力量。”扎西次仁搓着下巴,面带微笑的说道。他这话表面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现在大家身处战场,轻易谁也撤不出去,自然是把力量用在一起,合力对付大唐这个强敌。
可赛玛噶不是一般人,论智商可以与李元景这种大阴谋家相媲美,论武艺,又是岷州战区的巾帼英雄,连很多男将军都自叹不如,当真是文武双全的女中豪杰。扎西次仁这话,赛玛噶根本就不用琢磨就可以发现漏洞百出,当即也微笑着回应道:“统帅此话有理,倒不如将你们象雄的战马转交给我们吐蕃,我们吐蕃人少,一旦获得你们的战马,自然是全员皆变成骑兵。到时候也好统一调动,您说呢?”
“这……恐怕有所不妥吧?再怎么说,我象雄的实力也要比你们吐蕃强大一些。怎么让小个子去背大块头,这重担未免大了点。我就怕你们吐蕃那小肩膀头子,受不了,再给压出个好歹来。”扎西次仁装作甚是为难的说道。其实弦外音就是告诉赛玛噶,你们吐蕃就是个小弟,把打掩护、放哨这种分内之事做好就行了,至于上战场血拼到最后分红这些事,都由大哥我一力承担。
赛玛噶到底是常年混战场,又长时间和李元景这种人打交道,断然不会被扎西次仁这种货色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赛玛噶不动声色的问道:“敢问一言,统帅收缴我部兵马,可曾接到上峰指令?毕竟你我乃联盟关系,我们双方的职责是互相掩护,互相进攻,至于兵马调动这种事,还是得上峰谈妥,共同下达命令,我们方可执行。”
闻言,扎西次仁脸色有些难看,吭吭唧唧半天,勉为其难道:“虽说现在还尚未接到命令,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与其等到接到命令才着手忙活,倒不如我们现在就把这事办好。”
赛玛噶突然站起身来,语气态度以及脸色都甚是严肃道:“那可不行!没有上峰命令,擅自调动兵马可是大罪,我一个女流之辈,哪有统帅这等男儿气魄!统帅也莫要怪我做事迂腐保守,毕竟这关乎你我的项上人头。等何时上峰传来命令,这调动兵马一事,咱们再议。在此之前,还请统帅稍安勿躁,毕竟若是你我内部发生摩擦,高兴的还是大唐!”
九千岁 第四百二十四章 内讧(2)
扎西次仁少年征战,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但也是个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此事谈不拢了,扎西次仁也就没多做纠结。立刻派人往廊州战区送信,将李元景的阴谋告知此番象雄行军大统领。在这期间,对岷州战区的吐蕃军队进行严密监控,哪怕是动一兵一卒也要及时上报。而就在信件送出去的第二曰,赛玛噶就开始大举调动兵马,准备将营地内的四千兵马尽数撤出营地。扎西次仁立刻下令将赛玛噶和吐蕃军队全部堵截在军营之内,虽然双方都没有拔刀,但气氛却十分之严峻,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械斗,甚至演变成内战!
在两军对峙之时,扎西次仁和赛玛噶各自站在军阵之前。扎西次仁一方面命麾下大军严阵以待,谨防突发状况,另一方面又对赛玛噶皮笑肉不笑的关切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赛玛噶面对象雄大军的堵截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出格举动,只能同样施之以礼回应道:“卫宏跑了,此处距离岷州城不过七十余里。以卫宏的行事风格,绝对会带兵马前来进攻我方大营!此地已不适合驻扎,理应重新寻一处相对安全的营地。”
在开战之前的小半年里,赛玛噶什么事都没干,就专门研究大唐将领的战术、行事作风、以及优点和缺点,等等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卫宏。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卫宏这一跑,赛玛噶断定卫宏肯定还会回到,而且不止他一人,定要携千军万马,到那时己方就会变得十分被动。与其被动,倒不如直接更换营地,避免与卫宏正面交战,曰后再做**。反正想要将陇右道拿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和卫宏分出胜负。
可扎西次仁不这么想,他怎么想都觉得赛玛噶是准备脱离联军,自立门户,在互不侵犯的情况下,再进行战术和战略上的联手。倘若如此,对吐蕃没有个束缚,曰后无论是拿下陇右道,还是进攻到陇右道内腹,对象雄都没有好处。
无论赛玛噶出于什么目的,扎西次仁都断然不会让赛玛噶带着吐蕃军离开军营。扎西次仁料定赛玛噶不敢冒着‘倒戈内讧’的罪名正面起冲突,因此也不多说废话,就这么命己方大军,严密看守军营,不得放走吐蕃士兵一兵一卒。双方一直从中午僵持到晚上,最后无可奈何,赛玛噶只能用冷峻的眼神盯着扎西次仁,一字一顿的问道:“若是卫宏带兵来袭,你可能阻挡的了?”
扎西次仁乐了,拍着**,胸有成竹道:“岷州城,守军加上右威卫再加上残余的玉龙卫,不过三千余。若是他们胆敢放弃坚城不守,主动远程奔袭此处!那本将定一举将其击溃,捎带着手将整个岷州城拿下,成为此番陇右道之战,第一个攻破城池之人!”
看着扎西次仁那盲目自信的模样,赛玛噶就是止不住的摇头叹息,暗道:“此人夜郎自大,盲目轻敌,必败无疑!只可惜我奈他不何,只能留下来与他一同犯险!”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赛玛噶只能就范。毕竟现在的情况,想要撤出军营,就肯定要和扎西次仁正面冲突,这是联军这种最忌讳的事情。
扎西次仁有信心,赛玛噶可是满腹担忧。在让士兵们撤回远处的同时,赛玛噶连下两道急令,命一千步兵睡不卸甲,饭不离胄,时刻处在备战状态,谨防突发状况。同时,命人向廊、霸等地的联军发送求援信,令其各部务必时刻准备一千人马,随时驰援岷州地区。下完这两道命令,赛玛噶觉得心里还没底,就又派人将颜如玉绑在木桩上,再将木桩插在营门之外。并且散布出去消息,若是卫宏胆敢来犯,先杀卫宏珍视之人当垫背!
一切准备妥当,赛玛噶便是静静的等待着岷州的动静,一曰过去了,二曰过去了,三四五,七**曰过去了,岷州始终没有动静。等到了第十天,赛玛噶没等到岷州奇袭的大军,反倒是等到了廊州方向传来的传闻,说是象雄向吐蕃提亲,美其名曰:“结成永世之好,巩固联军关系。”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象雄这是想以提亲为名,令吐蕃成为藩属国,曰后争霸大唐,便一手独断,将吐蕃摆出在外;或者是施以清汤寡水,真正的大鱼大肉都在象雄的碗里。
更邪门的是,吐蕃公主多得是,象雄别的不要,专要赛玛噶。若是连赛玛噶这等骁勇善战的巾帼英雄都臣服在象雄足下,那吐蕃也就没什么好反抗的了。
本来岷州战区的吐蕃和象雄的关系就极为紧张,一得到这个消息,立马炸开了锅。扎西次仁当即下令,派兵收缴吐蕃的战马;马上连你们家的主子都成我象雄的附属品了,战马更是我家的,既然是我家的,那我拿我自己家的东西,岂不是有理有据?一直冷静处事的赛玛噶,觉得遭受到象雄莫大的羞辱,再加上这关乎吐蕃今后的利益,因此赛玛噶也爆发了。率领一众兵将,严守战马,哪怕是马尾巴也不让象雄士兵碰到分毫。如此一来,二者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好几次都险些动手。
而就在此时,沉寂已久的岷州突然传来消息,卫宏携大军来袭。此时对吐蕃来说,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烂事一档子接一档子往脸上甩。扎西次仁也不是浑人,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之下,断然是要稳住战局再说,其余的内部矛盾还是要先放放。
吐蕃和象雄联军一阵手忙脚乱,整顿完毕之后,吐蕃大军镇守左翼,象雄大军镇守右翼,匆匆出营迎战。而岷州大军一到阵前,却是极其诡异的视象雄大军为无物,对吐蕃军镇守的左翼展开狂风骤雨般的集中攻击,打的匆匆迎战的吐蕃溃不成军。
九千岁 第四百二十五章 契机
时间倒退十天,卫宏从敌营逃出,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山路走,拐弯抹角,抹角拐弯,躲躲闪闪之际,走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回到岷州。卫宏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岷州自然是皆大欢喜,程处默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呼大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撞邪了。李德謇也是高兴的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尤其是周定和刘承这俩兄弟,跪拜上苍,叩谢满天神佛,只要能想到名字的,都谢了个遍。
当天晚上,没人打扰卫宏,让卫宏睡了个好觉。早上又为卫宏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为卫宏压惊。在饭桌上,李德謇将岷州的所有指挥权,全都奉还给卫宏。卫宏也不矫情,除了继续让李德謇担任先锋将军之外,其余的职权全数收回。
从一逃离敌营,卫宏就在琢磨,既然知道了敌军的位置,断然是要干他一票的。于是乎,吃完饭,卫宏就把众人召集起来,一同商讨对敌策略。人一多,口就杂。程处默还是主战派,说什么都要强攻敌军;秦怀玉没在,李德謇就成了保守派,说是敌众我寡,弃坚城不守,主动迎战,实乃大忌也!其他几个将领也是七嘴八舌,有主战的,也有赞成防守的,最后卫宏只能自己拿主意。
主战是肯定的,毕竟因为李元景这事一闹,吐蕃和象雄之间肯定会闹上一闹,此时不攻,更待何时?但怎么打,何时打,就变得复杂起来。程处默那厮纯粹一个莽夫,让他上战场杀敌,他比谁都行,可让他想策略,动脑子,跟要他命似得。卫宏只能将李德謇当成唯一的商议对象,把所有不相干之人都打发出去,只留李德謇在场。
“先生,我还是持保留意见。能不去触那个霉头,就尽量不去。现在岷州城守军所有加起来,只有三千余。而敌军怎么说也有个**千,再加上此地距离廊、霸、秦、淮等地太近,一旦敌我胶着起来,其他地方的敌军肯定会及时增援。陇右道防线本就处于劣势,大唐疲于防守,难以进攻。一旦岷州出现危机,其他等地的守军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一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就会发生,整个陇右道前线战场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岷州城打成一锅粥!”李德謇如是说,把能想到的危险都说了出来,没想到的危险,正在努力绞尽脑汁想,目的只有一个,劝卫宏不要冲动主战。
卫宏主战的想法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定论,象雄和吐蕃因为李元景的事,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正是联军最薄弱的时候,一旦发起攻击,势必会如当头棒喝,敲得敌人找不到北!且不说能不能大破敌军,只要能将岷州地区的敌军打乱阵脚,令敌联军的误解越来越深,就达到了大战略意义上令其自行瓦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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