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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三姑奶奶可不在乎那些,只顾着自己说:“大姐嫁过来的时候哪里差半点了?虽然咱们邢家的家世比不上你那个二房弟妹,不过大姐别忘了,姐夫他也不是头婚啊,难道还想找个豪门世家的嫡女?况且,大姐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带着丰厚嫁妆的,谁还敢小觑了你不成?”
邢夫人一听这话,便知三姑奶奶的重点来了遂尴尬笑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有什么丰厚陪嫁,不过是那点子东西,搁在王氏眼里根本不值什么。”
三姑奶奶眉眼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邢夫人:“哎呦,大姐慌什么,难道还怕我和你查旧账?”
邢夫人越听这话越没个体统,于是收了笑意,只板着脸道:“我是你大姐,不是你们家奴才,和我说话的时候小意些记着你自己的本分。”
三姑奶奶“啪”的一拍桌案,与邢夫人怒目而视:“你也好意思说是我的姐姐,看你这些年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拿着邢家的东西贴补婆家,你里里外外当了好人,却把我们兄妹三个扔在苏州难做人,你也配被我称一声大姐?”
门外的王善保家的听见动静,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掀了帘子进来赔笑:“姨太太别生气都是亲姊妹,何必弄的这么尴尬?叫外人听见,只会说我们太太的闲话。我们太太在贾家这些年既要照顾大老爷,又要孝敬老太太,不容易啊!”
三姑奶奶指着王善保家的鼻梁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俩之间插嘴?不过是我娘当年买的一个奴才,也配和我说话?”
王善保家的老脸一红,讪讪道:“瞧姨太太说的这个难听,我虽然邢家买的,可如今早做了贾府的管事妈妈,姨太太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难道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大太太好?”
邢夫人被王善保家的这么一激自然更气:“反了反了,果然与那卢氏是一丘之貉。你别忘了,咱们俩才是一脉相承的血缘,现在你帮着她挤兑我,爹娘泉下有知,非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王善保家的背着邢夫人站听见大太太呵斥姨太太很是得意。王善保家的并不是家生子,是邢家老太太在大女儿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匆匆忙忙在人牙子那里买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奴婢,就因为便宜,老太太也没理会这王善保家的为什么被贱卖出来。
邢夫人刚成亲的时候,每年都是打发王善保家的回苏州给邢忠送每年的开销。
王善保家的开始只是少量克扣,后来发现大太太根本不在乎弟妹的生死,更肆无忌惮起来。
三姑奶奶吃过王善保家的大亏,要说邢夫人身边最恨之人,莫过于
三姑奶奶瞪了王善保家的一眼,扭头与邢夫人道:“大姐还好意思提爹娘,爹娘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只怕你都忘了。爹娘盼着你发迹提携弟妹,谁承想你这个做姐姐的只顾着自己享乐,家里兄妹险些饿死也不管。”
邢夫人气的浑身哆嗦:“了不得了不得,这种脏水也要往我身上泼。我何时不提携你们?是你们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没的怪在我身上。”
三姑奶奶慢慢站起身,邢夫人不自在的倒退了半步,口中酸涩:“你想干什么?”
三姑奶奶轻笑:“我心里想着和大姐做亲家,就是欲弥补这些年你对我们的亏欠。不过有件事想和大姐说明白,哥哥如今事业有成,儿女双全,大姐当初帮着管的那些家当也该交给嫂子料理。我辛苦些,做个中间人,免得你和哥哥嫂子有什么交代不清楚的,还不好意思指明。”
“什,什么家当,我何尝拿过他们家的东西?”邢夫人道:“我还想叫弟弟帮衬帮衬我呢,只是他娶个了不起的媳妇,拿着我这个大姑姐不当回事儿。”
“大姐真以为我们小,不记得啊?”三姑奶奶冷笑:“你带着嫁妆出嫁前,可亲自去了族长那里按了手印,那些东西是留给哥哥嫂子的,那些东西是你代为保管的。族里的老爷子们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姐别弄的尴尬,非告到衙门里才算了事。”
三姑奶奶用手轻掸裙角上的浮灰,慢条斯理的往外走:“大姐想想我说的话,别做那种例外不是人的事儿。”
三姑奶奶一走,邢夫人跌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喘恶气。王善保家的唯唯诺诺道:“太太,这可怎么办?”
邢夫人没处撒气,恰好王善保家的凑的近,她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都是你这没用的东西,当初撺掇我挪用邢家家产,现在可好,我拿什么去还?”
王善保家的捂着脸,委屈道:“太太怎么怪上我了?”
外面鸳鸯来接三姑奶奶,邢夫人怕贾母起疑,也不敢耽搁,狠狠往脸上又铺了层脂粉才往大观园去。
红香圃里早摆下酒席,贾母邀了薛姨妈和李家的婶娘。看着迎春、探春和李玟、李琦四个女孩子坐在那儿,贾母看着她们,不禁有些伤感:“哎,想着去年的时候,家里还好些女孩子,如今都出了门,独剩下这四个丫头。”
李婶娘笑得有些勉强:“老太太的孙女婿,外孙女婿都是极好的,正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今儿没见宝二爷?”
提到贾宝玉,老太太才有几分笑意:“那日得了一篇好文章,他父亲见了极为喜欢,今一早就领着他往璧山书院去了。”
薛姨妈等都跟着道喜,贾母愈发打开话匣子,只拉着三姑奶奶道:“我们家这几个孩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不像外面那些见惯世面的小姐,姨太太心里别笑话才好。
三姑奶奶早把迎春打量了个仔细,心里已经十分满意。
贾家的女孩儿都是漂亮的,迎春虽然不及元春雍容华贵,不如探春精明利落,甚至比不上惜春的娇憨柔美,但自由一份婉约在其中,是其他人不能比拟的。
三姑奶奶将四个女孩子都做了比较,觉着迎春一定是个不惹是生非的好姑娘。于是笑与贾母道:“我就喜欢老实的女孩子,像我们家喜鸾,每天也没个消停的时候,我盼着她得个稳重的嫂子,帮我好好管教管教。”
众人立时会心一笑,迎春抱着活泼好动的喜鸾坐在那一桌,脸色愈发红润。喜鸾大约天生喜欢美人儿,在邢家和岫烟好,在贾家喜欢赖在迎春、惜春身边。惜春力气小,抱不动这小胖丫头,喜鸾就在迎春怀里,指挥着惜春帮她夹这个,剥那个。李玟和李琦若是逗她,小喜鸾也不生气,只是偶尔皱着小眉头思考,惹得四个女孩子时而发笑。
这外院儿里,贾赦和邢忠,张家姑爷吃酒,还拉了贾珍过来作陪。贾珍每每提及朝廷事宜,邢忠总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贾珍又看不上张家姑父,一顿饭吃的有些发闷。
倒是贾赦心里惦记这门婚事,对张家姑父很是和颜悦色,问了张逸的近况,又听说张逸近来又提了半级,心里愈发欢喜。
“我和他娘商量好了,买个三进三出的院子,逸哥儿将来成婚单在一个院子,媳妇进来就帮着管家。他两个弟弟将来成婚,愿意跟着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住在一起,我们自然和和美美的,若不愿意,就在外面单买个小院子,由着他们小夫妻喜欢的收拾。”
贾赦听罢眼前一亮,这样看来,将来张家的家产还是要大半归在张逸名下的。女儿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婆婆又不是正经的婆婆,还能厚着脸皮去管媳妇房里的事儿?
听老太太的意思,张家因为借邢家的光儿,家底十分丰厚。
贾赦不知这个丰厚是到什么程度,不过他却见识过邢家的富庶。每每经过福源馆,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贾赦就眼馋的很。而且听说这蛋糕铺子只不过是邢家发家时候的垫脚石,如今的邢家,重点还是做西洋生意。
连贾琏那混账东西都发了不少外财,贾赦不信张家没个几十万两的家私。
凌晨四点起床去参加婚礼,累死了~





红楼多娇 303、大观园内芳草荒疏
贾赦这人别的不爱,唯独看重手中的钱财。他当初赶贾琏猸门的时候,可是一个子儿都不肯出。贾赦明白贾琏不会拿钱给自己,便将主意打到迎春身上。
张家的太太是填房,听说又是个爱惜名声的,将来只要叫邢氏去闹上一阄,不怕张家不把管家的大权乖乖交到迎春手上。
女儿时常贴补贴补他这个当爹的,那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是张家巴巴儿地来求这门婚事,他白白养了个女儿十六七年,要张家点彩礼也是应当应分的。
贾赦想到此,对张家姑父的更是热情了几分。
两家人见了面,除了邢夫人有些哼哼呀呀不甚满意,上从老太太,下到迎春身边伺候的小丫鬟,都十分愿意。贾母私下问卢氏,张家提亲的预备请谁,若没合适的,她出面叫史家夫人也可。
贾母是史家的女儿,这些年她那辈的老姊妹也都去了多半,所以史家兄弟对贾母还有些恭敬。老太太发话,史家的两位夫人就算不愿意,可也不敢违拗推辞。
卢氏却笑道:“老太太不用操心,°我已经想好了人选。逸哥儿虽然有功名在身,不过品级太低,请史家的夫人,只怕外人会说三道四。”
贾母连连拍手后悔:“是极是极,我这老糊涂,竟没想到这一点。”
老太太只想着给孙女长脸,就是给贾家长脸,却忘了张家的身份。若请八公之一的史家来做媒,大约就会有人小人诟病张家的身份。
贾母想来想去,还是盼迎春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些。
二人商定,张逸一回京就敲定婚事。
晚间散了酒席,贾宝玉才红光满面的回了怡红院。一进门,就见七八个小姑娘们聚在廊上叽叽喳喳说不停。贾宝玉紧跑几步上了长廊:“有什么好事儿?你们在笑什么?”
麝月见了他,忙叫小丫头春燕进去倒茶:“快坐下,这天虽然进了九月但还是闷热的紧。我们图凉快,倒把你招来了。这儿有老太太才打发人送来的葡萄,早用井水镇了,凉凉的十分爽口。”
宝玉连手都没动直接张口衔了麝月塞过来的葡萄,满口的蜜汁儿瞬间充溢了口腔。宝玉笑道:“我今儿也得了好东西,这会儿还在茗烟那里,明早送你们。”
麝月和秋纹等相视一笑:“你不好好跟着老爷去书院拜访先生,又弄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小心叫袭人大奶奶看见,又数落你一顿。”
宝玉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的文章做的好,连书院山长都夸我将来能成大器老爷一高兴,还把身边常用的扇子送了我。如今只不过是在外面买了些小东西,难道老爷还会怪罪我不成?”
宝玉又抓了一把葡萄粒儿在手中,一口一个,却仍旧不解渴,满口的抱怨:“这个天儿也奇了,眼瞅着入秋,却更加燥热了似的。外面的茶我吃不惯快倒些凉水我来解渴。”
袭人手里早擎着一只小碗走了出来,未语先笑:“我早用冰镇了凉水,里面勾兑了木樨清露你吃一口!”
贾宝玉欢喜一场,仰头一口饮尽:“好痛快。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
袭人笑道:“虽然解渴,却不敢叫你多用,这东西太凉,伤肝胃。”袭人将麝月秋纹等抛在身后,只伸出手拉了宝玉进屋。小红低眉顺眼的将门帘子阖上,将一干人挡在门外。
秋纹气的杏眼圆瞪,麝月忙轻声道:“别置气,咱们仍旧去廊上说话。我叫她们再洗果子去。”
大伙儿也知道比不上袭人,唯一能比肩的晴雯又去了二姑娘院子说话大家便若无其事的回了廊上,只把刚才的话题一续,仍旧猜测着张家太太今儿能看中哪位姑娘。
屋子里,袭人服侍宝玉脱了外面的罩衫,把颈上的项圈摘下,小心翼翼包好玉石塞在枕头下。袭人一回身就见宝玉在洗脸,遂笑道:“听说,舅太太今天没见着你,心里有些可惜呢。不过咱们和张家的喜事一成,估计着舅太太少不得要多登咱们家的门槛。太太刚才叫了我去说话,说这园子里如今空荡荡的,不如把你个四姑娘都挪出去,将这园子关了。”
贾宝玉连脸也顾不得擦,吓得赶紧问是什么缘故:“好端端,太太怎么想起这个事?莫不是谁在太太面前又作怪了?”
袭人啐道:“你把人想的也太可恶了些。况且太太心里的顾忌也不是没道理。”袭人拉着了宝玉坐在榻前:“过去家里姊妹众多,园子里伺候的也多。可现如今三姑娘、宝姑娘进宫,林姑娘出阁,史大姑娘也回了自家去。园子中尽剩下你和四姑娘。”
贾宝玉嚷道:“还有大嫂子呢?大嫂子房里还有两个姐姐,虽然丕们家的人,但老太太亲允了她们在此居住,难不成还要将亲戚赶出去?”
“哎呦,我的二爷,你倒是小点声。”袭人赶紧捂了宝玉的嘴:“这事儿不是正商议呢嘛?也未必成!不过。你是二太太的亲生儿子,也该为太太着想。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光是一个月的月钱也要四五百两。难不成咱们不吃不喝?这二三年庄子上的收成不好,都是太太拿了自己的体己往里添。园子关了,便可打发出去一批丫鬟婆子。产出的果子花卉香草拿去铺子里寄卖,又是一份出息。”
贾宝玉赶紧截断袭人的话:“我说你糊涂你还不信!三妹妹在的时候早把分工交代的清清楚楚,我记得茗烟的娘还揽了怡红院的差事。
咱们这种门第,最不屑与下人争利。”
袭人一噎,只好赔笑:“也是我听太太房里有人这样议论,道听途说二爷。不过,我的话你到底放在心里。听二太太的意思,咱们搬出来也不回老太太那里。左右琏二奶奶搬出去后,她那个小院子便一直空着。太太想叫人赶在年底打理出来,叫咱们好在祭祖之前搬进去。至于四姑娘,便跟着老太太过。大奶奶仍旧住在原来的院子。”
宝玉一刻也坐不住,起身就要出去找贾母问个明白。
袭人心中害怕贾母怪罪,赶紧按住宝玉,好说歹说没叫他踏出房门半步。
等第二日一早,袭人还没起床,贾宝玉便跑去找贾母,苦苦央求贾母别叫他搬出去。贾母还没睡醒,被宝玉鬼哭狼嚎的几嗓子吓醒,忙问鸳鸯是个什么情况。
鸳鸯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贾宝玉抽抽涕涕说明情况,贾母这个心疼,揽着孙子安抚道:“老祖宗在一日,就不会叫你搬出去。”
宝玉十五六的年纪,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窝在贾母的怀中撒娇。贾母也不嫌热,摸索着宝玉的脑门,又问可吃了早饭没。
贾宝玉一整宿都没合眼,全想着这件事。经贾母这么一问,顿时生了困意,打着哈欠眼皮子发沉。老太太心疼的要命,更恨王氏的擅自做主。也不叫宝玉回院子,只吩咐鸳鸯重新铺被,把自己的床让给宝玉休息。
宝玉踢了叫上的短靴,一股脑儿爬上床,没多大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且说怡红院这边,袭人一觉醒来却不见宝玉,赶紧叫其众人讯问。还是看院门的婆子道:“二爷起的好早,也不理会我们,开了门便往外跑。”
袭人一跺脚:“你既然早知道,怎么不来唤我们!”袭人怕宝玉去找王氏,也来不及洗脸梳洗,直奔了荣禧堂。王夫人还没起,袭人又只好往贾母处来找。
果然被鸳鸯截在了门口:“你和那小爷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阄的大伙儿早上都没安生。好在老太太不知是你在背后说的这些,不然非恼你不可。”
袭人苦笑:“只怕老太太不恼我,二太太也要恨我。”
鸳鸯翻了个白眼:“你还没笨到家。我劝你赶紧趁着老太太还没责问二太太赶紧去荣禧堂报个信,免得二太太措手不及。”
袭人腿肚子转筋,心里打怵不敢去:“好妹妹,咱们姊妹情分一场,这事儿别人帮不到我,唯独你还能替我说几句求情的话。”
袭人只差没在地上磕头,鸳鸯被磨得无法,只要亲自去见王氏。
王夫人倒出乎意料的没动怒,甚至笑呵呵的打发了鸳鸯。磨磨蹭蹭用过早饭,王夫人才往贾母处请安。老太太整戈待旦,就为王夫人来的时候兴师问罪。
“老太太就是不说这事儿,儿媳也想提一提。”王氏柔声道:“家里如今开销大,不如关了园子休养休养。等庄子上的收成好了,再启用也不迟。况且,听老爷的意思,书院先生对宝玉十分喜欢,有意收宝玉为徒。园子里的小丫头太多,谁也叫不准哪个就勾的宝玉无心学业。儿媳这也是想了许久,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贾母听了王氏这一番话,不禁长叹一声:“难道三皇子那里就再没可能了?”
老太太还惦记着叫宝玉跟在三皇子身边陪读。
三皇子今非昔比,他不再是宫婢之子,而是记在贵妃名下的皇嗣。当初宝玉只要耐心些,小意些,只怕早就成了三皇子的心腹!
ps:热死了,真想把自己装在冰箱里!!。




红楼多娇 304、人前风光人后凄凉
王氏心里何尝不后悔?当初请娘娘跟三皇子说一声,三皇子碍于面子,也不会对宝玉不闻不问。<-》现在想要再巴结道他身边,却不容易。
王氏想到自己那早去的长子,心下阵阵感伤。凭着贾珠的勤奋好学,若是被三皇子看重,也一定能成大器。思及长子的早殇,王氏心里更加坚定,于是劝道:“老太太别怪媳妇谨慎,实在是宝玉看瞅着年纪越发大了,却还没个功名。去年的时候和北静王走的还近,郡王也答应许个前程给宝玉。谁知这半年来,连一次也没叫宝玉去串门。我心里暗暗着急,偏宝玉懵懂,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贾母另眼瞧了王氏一眼,笑道:“为了宝玉,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咱们家虽然不比从前,可该有的体面一样也不能少。前些年娘娘回来省亲的时候,也是大张旗鼓,把那些老家奴都召唤了进来当差,园子里上上下下大约也有个五六十号人口。”
王氏忙道:“还不止。光是没位姑娘身边重新添置的丫鬟就二十来位。再有那年在后面单独开辟的小厨房,也是十来位。”
贾母叹道:“都是苦命的人,外面谋不到事儿干,才可怜巴巴求了咱们往府里任职。这一下子去了大半人,叫她们一时家去如何生活?按照我的意思,先每人派四个月的月银,另嘱咐她们,园子开的时候仍旧把她们领回来当差。” 王氏心里默默算了算,四个月的月银......她一狠心一咬牙便应了下来。
贾母不忘与王氏商量迎春的事儿:“老大媳妇办事不仔细,二丫头的婚事还是交给你料理才行。可惜凤丫头马上要生了,不然请她来帮忙,你也好事半功倍。”
王夫人也想早点把为难处讲出来,免得老太太一直惦记,她苦笑道:“儿媳必定竭尽全力,只是,离着年关还有段日子。公中的钱实在不宽裕。”
贾母这次破例没为难王氏,家里什么光景,老太太就算不问,也能从每人的饮食之中察觉几分。上好的碧粳米都是按着人头做的,偶然来个亲戚,贾母都不好意思留饭,免得盛出两样米,叫人看了笑话。
“我早想过。这些年库房里积攒了好些旧家什,你带着人一一翻出来,捡那些尚新的,材质好的出来,凑成一幅。张家原不过是乡野小民,未必懂得。花瓶古董也挑两样。至于衣裳首饰......”
贾母有些为难,想了良久,才开口:“老大出一份,我自己拿一份,公中另外添加一份。凑个一千两,打个二三套头面即可。”
王氏心中长舒一口气。赶忙笑道:“我们二房也尽一份绵薄之力。”
贾母微微颔首:“这很好,二丫头虽然不是你生的,可她生母去的早,这些年你没少在她身上花心思。不过你放心,二丫头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她将来有好日子,怎么能忘你这个婶婶?”
老太太破天荒的拿了案几上的一枚李子给王氏:“二丫头出嫁。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过些日子我就把珍哥儿叫进来,问问他打算怎么料理四丫头的事。或是叫我出面,或是他们夫妻俩自己寻路子。都使得。我这里剩下的一点子家底儿,将来都是宝玉的。”
王夫人听贾母这样交代,很是欢喜。当晚回去的时候,更说给了贾政听,还像个孩子似的把攥了一路的李子给丈夫瞧,非叫贾政吃。
贾政不觉想起数十年前王夫人刚嫁进来的时候,虽然行为举止呆板了些,但不乏青春靓丽。贾政也想和王氏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可相处半年,贾政就觉得王氏心胸狭隘,加上王氏处处针对自己的妹妹贾敏,更惹来了贾政的不喜。
现如今忽见王氏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贾政并没厌恶,反而很是感慨。
当夜,二老爷就宿在了王夫人的房里,赵姨娘等了半宿实在撑不下,才死心胡乱睡去。
......
宫中不时传来好消息,柳采颦于二十七这日生下了孝宗的第八个儿子。因为她不受宠,皇上甚至只派人去看了一眼,吩咐皇后好生照看柳采颦。宫里的势利眼们见皇帝不待见清秋阁里的娘娘,谁还肯去?内府的东西也不及时送去,柳采颦叫宫女去内侍监问照顾小皇子的乳娘何时过去,内侍监的太监们个个推三阻四,就是不肯给个痛快话。
柳采颦自己没有奶水,饿的小皇子哇哇大哭。还是柳采颦身边的大宫女看不下去,偷偷去求了正德,正德亲自走了内侍监,才算把人弄去了清秋阁。
孝宗一个月的时间里,三分之一宿在贾充媛处,余下宫妃们分拨的机会便大大减少。嫉妒心作祟之下,贾探春成了不少人眼中的肉刺。连皇后召见她的时候也是酸溜溜。
探春心里苦笑,却知道邢大姐姐说的不错,自己真成了别人挡箭的靶子。欲往薛宝钗那里走动,薛宝钗的莳花宫却常常紧闭宫门,小太监总称薛充仪身子欠安,改日才能见。
而元春这个亲姐姐又不满探春专宠,薛宝琴害怕惹上是非,都躲着贾探春。这就造成了探春看似受宠,其实却是被所有人排挤的现象。 每月初一十五,外命妇们可请旨进宫探望娘娘们,探春知道赵姨娘没那个资格,老太太身子又不堪劳累,家中多半是二太太揽下这个差事。探春等了整一个月,王夫人才在看望过元妃之后,顺带着来了探春的宝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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