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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哎呦,傻孩子,咱们京城可不是乡间小路,天子脚下,皇上住的地方,还能叫雪堵住了道路?你放心,市井间自然有扫雪的差役。不过,”贾母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一番孝心,我老婆子倒也不好拦着,吃过早饭,我就叫管家送你回去。”
是不是真心留客立时叫人看的分明,黛玉神情黯然,岫烟猜她是心里愧疚,忙冲她笑着眨眼。不大会儿,园子里除了迎春,余下的几个姑娘并宝玉都到齐。众人听说岫烟要走,都表示惋惜,然,只是两日的交情而已,倒也不至于落泪。
贾母又打发人去两位太太处报信,两位太太没一个来的,口中都说有事牵绊着,请邢姑娘改日再来家逛逛。
薛宝钗和探春等都诧异两位太太对邢姑娘的态度,王夫人也就罢了,怎么邢夫人也是如此?众人小心观察着邢岫烟的神色,淡然恬静,说不出的安详。联想到邢夫人往日的为人作风,由不得众人偏心邢岫烟。
早饭算是为岫烟送行,贾母特叫厨房多加了几道菜,宝玉闷闷的,只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饭粒,却半点胃口没有,眼睛时不时飘向岫烟。
史湘云见桌上有鹿肉,忙推宝玉:“爱哥哥,咱们要一块鹿肉回园子里自己烤着吃吧!有肉有酒,我方好作诗。”
平时有这种好玩的事儿,贾宝玉绝不会缺席,现在却破天荒的瞪了湘云一眼:“云妹妹想吃自己去要,我是一点心情没有。”
史湘云鼓着腮帮子,摔了手中的筷子,赌气与贾母道:“老太太也为我准备车架,我也要家去。”
众人冷不防被史湘云一席话吓住,贾母见宝贝孙子脸涨的通红,云丫头鼓着包子脸,就明白他二人又斗了嘴。贾母笑道:“胡闹,你叔叔阖家去了外省上任,你这会儿往哪个家去?云丫头乖,老祖宗有样好东西,别人都没舍得给,单留着与你玩呢!”
贾母对史湘云是真心疼爱,不然史家那么多的外孙子、外孙女,贾母为什么不留别人?史湘云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在贾宝玉面前有恃无恐。现在见贾母面子里子都给了她,湘云自觉小胜一筹,得意的瞥向贾宝玉。
用过早饭,雪势愈发大了起来,林之孝亲自骑马,用一辆华盖紫璎秀云车来送邢岫烟。姊妹们一直将人送到二门处,黛玉还不肯松手,恨不得跟了岫烟家去。
贾宝玉也趁机上来劝说:“邢姐姐,不如再留一日,就一日!等明日天晴,我护送你回凤尾胡同。”
“可不敢当宝兄弟的盛情,你啊,这双手就不是用来握马鞭子的,再冻个好歹,你们家袭人还不跟我哭天抹泪的?”岫烟调侃道,姐妹们平日私下里也没少拿袭人和宝玉开玩笑,现在听岫烟这么说,不免齐笑了起来。
“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启程。”岫烟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薛宝钗身上,“宝姐姐替我多关照着林妹妹,等家里收拾妥当,我再来过府小聚。”
薛宝钗忙笑道:“你放心,我早把林丫头当亲妹妹似看待,有我在这里一日,就和她消遣一日,邢妹妹只管放心。”
林之孝又催了两遍,岫烟这才动身上车,二门处,几个小姑娘都没走,身上披的不是猩猩毡,就是羽缎,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纷飞的大雪,好不整齐。
独贾宝玉穿了件渔翁似的蓑衣,小老头一般追出二门外好几十步,见邢姐姐的车轿走了好远,才恋恋不舍的折返。
城内风雪弥漫,赶车人不敢急行,林之孝和四个小厮前后护着秀云车,好容易过了玄武大街,再往东走不多远就是凤尾胡同。美莲和美樱在车里叽叽喳喳说着在贾府的见闻,岫烟就吃着果脯在一旁听。美莲心眼多,会奉承人,她进园子两日,就与探春身边的侍书混的极熟。美樱成熟稳重,见鸳鸯给老太太做抹额,提点了几句,二人就攀扯上了交情。
美莲咬了一口腌制的蜜杏,遂道:“姑娘,你说,贾家的姑娘们也真奇怪,那个宝二爷分明就是个登徒子,却一个个都捧着他。若是在咱们吴县,谁敢那样直勾勾盯着姑娘,老爷和表少爷非打上门去。”
果脯顿时呛进岫烟的嗓子眼,她弯腰猛咳嗽。美樱吓得赶忙过来捶背,恶声恶气的瞪着美莲:“看你干的好事。”
美莲委屈的扁嘴:“我也是实话实说嘛!”
岫烟被呛得眼泪横流,又气又笑:“你再毁谤,小心贾家的车夫把咱们都赶下去。”
“姑娘,凤尾胡同到了。”贾家的车夫赶巧在这个时候说话,美莲大眼珠叽里咕噜乱转,嘻嘻窃笑:“姑娘失算了吧!哎?”美莲侧耳听了听,“姑娘,外面好像有人在哭丧。”
林之孝已经骑马靠近了马车,大声道:“邢姑娘,胡同里有人家在治丧,咱们可是绕到后门?”碰上这种不吉利的事儿,一般人家宁可多走段路也要绕着走。
岫烟微微掀起帘子,眼见新家大门在望,她沉声道:“无妨,请林管家叫门去就是。”
林之孝是听吩咐办事,他原本就为冒雪出来送人的差事感到不满,现在见邢家的小姐很是知趣,脸上就多了分笑意,当即招呼小厮去叫门。
邢家的门房听说是姑娘回来,赶紧往里面给太太送消息。
卢氏还当是下人错报,可真见女儿披着带雪的衣裳进屋,这才吓了一跳:“好哇,是不是贾家有人欺负你?告诉妈,我去给你出气!”
卢氏虎**本性又冒了出来,敢欺负她闺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岫烟挥手屏退了众人,自己倒了碗热茶喝:“妈,你别大惊小怪,是我自己住不惯要回来。对了,胡同里是谁家出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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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57、戚家风雨登门祭拜(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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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这才想起还有件要紧的事儿和女儿商量:“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胡同里的那户人家姓戚,戚老爷祖上跟在太祖身边做个小小的笔帖式,专门管理文书,太祖分封四王八公的时候也没忘了他,就把太庙每年修缮的这一块专给了他。我听你爸说,戚家单靠这一项没过二三十年就积攒下了家底。可惜他们老太爷去了之后是一代不如一代,都是拿银子买的官,好容易出了个爱读书的哥儿,谁知昨天半夜却没了。”
卢氏想起今早见戚太太伤心欲绝的样子,不禁同情道:“戚太太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根本不信官府的说辞,只认为儿子是被他人害死,戚大人也不知哪里听说你爸在吴县的时候是刑名高手,非拉着他去看个究竟,这不,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晚上你收拾出一件素服,明早和我去祭奠祭奠。这街坊邻里的,也要认识认识那些夫人和太太。”
岫烟记得上京的时候正带了件极素的雪浪缎的袍子,张逸表哥进山的时候打到只罕见的白狐狸,母亲早用那毛给自己做了件坎肩,因为怕将来长个子,所以刻意做的大些,外罩着也无妨。唯独鞋子不好寻,只怕要费些脑筋。
“咱们闺女回来了?”
岫烟莞尔一笑,忙走出去迎邢忠。邢忠顺手将厚重的大氅交给女儿,仔仔细细打量岫烟,最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还行,贾家没亏待我闺女,你妈这两天根本睡不着觉,就担心你在荣国府吃不好睡不好。”
岫烟嗔笑道:“爸妈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能吃亏的那种人吗?要不是怕你们惦记,正德又要上学,我还真想在荣国府多陪林妹妹几日。对了,刚才妈妈说爸去了戚家帮忙,可有什么结果?”
邢忠苦笑着摇摇头:“不怪戚太太多心,那孩子才十六,往日没痛没痒的,却忽然没了,哪个当**不胡思乱想?听侍读的小书童说,戚家少爷昨夜看书看了一半,突然嚷嚷着心痛,倒在地上没多大会儿就没了,戚家甚至没来得及去请大夫。我仔细问过书童,戚家的少爷夜读时从不吃夜宵,只饮了半碗茶。”
邢忠碍着戚大人的面子问了小书童几句,小书童不知邢忠的身份,吓得语无伦次,只以为自己要被押送进官府呢。不过正因为这话语间的凌乱,邢忠才得到一个奇怪的发现。
“小书童说,戚家少爷喝的茶是他嫂子送的。长嫂送小叔子东西......是不是有些讲究?”邢忠询问着女儿的意思。
岫烟低头沉吟:“我看王熙凤也总送贾宝玉吃食,而且不乏茶叶这样的东西。可我听妈刚才说,戚太太只生了一个嫡子,难道这个嫂子是庶出兄长的发妻?”
一旦牵扯到嫡庶之争,就有理由怀疑戚家少爷是被人谋杀的。
邢忠点点头:“你们娘俩明天去戚家的时候偷偷打听打听,戚家几个儿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今日我见胡同里的几位大人都在场,可见这位戚老爷并不像听说的那样无知无为。”
凤尾胡同不敢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地,但住在此的多是一官半职傍身。戚家若果真落魄,刑部的那些老爷们也没必要都过去。仕途黑幕众多,邢忠好容易适应古代生活,自然也想尽快在京城扎稳脚跟。
邢忠老实归老实,但脑筋转的并不慢,相反,还有些大智慧。他深懂,夫人们之间的交际往往才是促成男人们决定的重要因素。
卢氏和邢忠两世加起来足足做了三十几年的夫妻,丈夫想什么她焉有不清楚的道理?卢氏笑道:“你放心,我和岫烟知道怎么做。”
晚上一家四口吃了饭,岫烟看着正德背完这两天留下的功课才回院子。美莲与美樱正抱怨:“徐妈妈做事越发的老眼昏花,姑娘瞧,这架子上面都是灰,火炕也不知早点烧上。”
怪不得岫烟一进来就带着丝丝凉气,不如正德的书房暖和。岫烟无可奈何的一笑,徐妈妈是邢家最早买下干活的仆人,那会儿还是篆儿在岫烟身边伺候,徐妈妈就做些粗使的活计,等美莲和美樱进门,徐妈妈就只做洒扫院子,浇花喂鸟等事,并不用她进屋收拾。
此番进京,卢氏本想留徐妈妈在吴县养老,可徐妈妈并不愿意,她无儿无女,唯恐邢家将来扎根在京城,卢氏嫌她老迈,发卖了她。
岫烟叹道:“徐妈妈也不容易,年纪大却还要做这些,你们两个小丫头就多担待些,等过一阵子我和太太叫牙行送人来,今后交给你们带。”
美莲和美樱面面相觑,眼神里都是惊喜,她们可羡慕紫鹃、鸳鸯、侍书这样的大丫鬟了,可惜姑娘身边就她们俩伺候,倒不是家中买不起人,而是姑娘喜静,最讨厌陌生人介入自己的生活。
现在老爷大小也是个京官,姑娘也该体面些。
岫烟并不点破两个小丫头的心思,只叫她们寻明日合适的穿戴。美樱想想,笑道:“姑娘忘了?去年过生日的时候,白夫人送了你一双蝙蝠暗纹的羊皮小靴,浅褐色的,你嫌不合脚,所以收着没穿。姑娘如今又长一岁,恐怕倒也合适。”
岫烟恍惚记得,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她很少穿别人送的衣裳。岫烟不解问道:“你从吴县带到了京城?”
美樱笑道:“我瞧着那皮子还不错,姑娘在家踩雪都使得,所以就带了来。”美樱做事稳妥细致,深得岫烟的器重,就是美莲也多信服这个长了她一岁的姐姐,二人伺候岫烟数年,竟没一次拌嘴的时候。
这恰恰也是岫烟不愿意再买丫头的原因。
毕竟现在自己年岁大了,不能再用七八岁的小姑娘慢慢调教,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心思重,岫烟担心自己顾全不周,会叫美莲、美樱受委屈。
美樱果然在一只红木大箱子里寻到了岫烟要穿的鞋,谁知不但大小刚刚好,而且极配那件雪浪缎的袍子,美莲又从奁盒中寻了两朵珍珠攒成的珠花。
“姑娘第一次见那些夫人太太,穿戴不可太简单,这两朵花还是船王他老人家送的珍珠,进京之前太太请人做的。”
岫烟小心摸着上面一颗颗圆滚滚的珍珠,这是难得的南海珍珠,大小均匀,即便现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这些珠子也格外耀眼,可想而知,若是白日里在阳光下会是什么情景。
三人一夜好眠,次日收拾妥当,岫烟先去见了卢氏,卢氏与正德正吃饭,见女儿打扮的清丽脱俗的模样,不禁笑道:“这件狐狸毛的坎肩做的大些,倒像从谁那里借来的。”
卢氏叫了心腹婆子:“把我给姑娘做的那件雪貂绒坎肩拿来。”婆子不大会儿就取来一件精致小巧的乳色坎肩,颜色虽然不如表哥送的白皙,但毛短滑腻,更突显了岫烟纤细的腰身。
岫烟忙换上,在正德面前转了三圈,正德笑嘻嘻道:“这件好,姐姐刚才穿那个像小狗熊,比这个可差多了。”说完,还想用油滋滋的小手去摸岫烟的坎肩。
岫烟听了正德的话,差点脚底拌蒜,不禁气着戳正德的额头:“不懂欣赏的小屁孩,哼!”狐狸毛是长了点,穿起来臃肿些,但好歹不至于就成狗熊了吧!况且,这臭小子知道什么是狗熊?
正德委屈的缩回手,卢氏笑道:“又惹你姐姐,快吃饭,我们走后你就在**屋子里温书,让篆儿坐在火炕上给你做针线,总比在书房里受冻强。”
一旁伺候的篆儿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书房里暖和是暖和,可她坐在小杌子上做活,没多大会儿就僵硬的捏不住针线,太太偶然看见,原来竟都记在心里。篆儿甚至在心里偷偷感谢爹娘竟她卖进邢家这样的好人家,主子和善,少爷敏学,她现在只盼着能长长久久的侍奉少爷和姑娘......
戚家和邢家隔了两三户,凤尾胡同不是苏州东街上的小巷子,走几步就到,所以卢氏带着女儿各坐两顶清油小轿出门。胡同里停满了各种车轿,戚家的门子听说是邢大人家的女眷,忙往里面迎。
戚家的二少奶奶匆匆打内院赶来,亲扶了卢氏下轿:“多谢夫人来瞧我们太太。”
邢忠做县令的时候,朝廷就给卢氏赐了诰命,戚二少奶奶这么叫一点错儿找不出来。不过她对卢氏过分的热情,让站在一边的岫烟觉得蹊跷。
“这是府上的小姐?好俊的姑娘。”戚二奶奶又惊又喜的模样,握着岫烟的手就不撒开。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岫烟还是能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
卢氏轻笑道:“承蒙二少奶奶夸奖......我领着她来给戚太太见个礼。”
提到自己的婆婆,戚二奶奶顿时没了喜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愁容:“我们太太从昨儿起就水米未进,邻居家的几位夫人都在劝呢。可任凭谁说都不好使。请夫人跟我来,或许太太能听您一句。”
戚二奶奶时不时回头,领着卢氏和岫烟绕过二门,沿着青石小路就进了当家主母的正房抚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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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58、乱中乱冷眼看迷踪(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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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松堂是戚家的正院正房,历代主母所居之地,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二进的跨院,五间正房,院子里种了十几棵苍健挺拔的松树,越发遮掩的抚松堂里光阴晦暗,雪压虬枝。
岫烟搀扶着卢氏,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戚二奶奶时不时的回头,歉疚的笑道:“这里是老宅子,当年风水大师算过,说是种几棵百年老树能庇佑子孙,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可擅自砍伐,几代下来,这树就越长越高大。不过夏天却是极凉快,我们太太就喜欢在这儿午后乘凉。”
青石小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浮雪,墙角原本有几盆盛开的腊梅,可惜此刻也被人踹翻在地,散落了一地的残瓣。几个正在扫尘的婆子见戚二奶奶进来,忙站在一旁避让,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毕恭毕敬。
“卢夫人,里面请。”戚二奶奶将人让进堂屋,本说话声不断的屋子忽然安静了下来,众家夫人都往门口打量,见是一对陌生的母女,不禁狐疑的看向戚二奶奶。
“是卢妹妹!快来坐!”
人群中快步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太太,穿着绛墨色的葛金丝的圆领中衣,乌黑的云髻上插着白玉寿字横胜,水杏似的眼睛目含暖意,叫人看了就觉可亲可近。
卢氏松了口气,忙带着女儿迎上去:“龚姐姐原来在这儿。岫烟,这是咱们胡同里刑部员外郎左大人家的太太。左大人可帮了你父亲不少的忙!”
岫烟闻言忙躬身要拜,龚太太忙将人搀了起来,上下仔细打量着岫烟,心道好一个绝代佳人。她虽然早听说邢家有位小姐,但不成想漂亮的有些扎眼,尤其是那白嫩嫩的皮肤,好似能掐出水儿来,真不知道卢妹妹是怎么生的,哪像她们家的丫头,整个一黑煤球。
龚太太带着点羡慕和嫉妒的语气嗔道:“瞧你,又说外道话了,既然都是邻居,两家的老爷又同在衙门里当差,哪有不互相帮衬的道理?”
邢忠前两日去衙门里报道,他的上峰就是这位左大人。老尚书还在的时候,这位左大人很受重用,程子墨出任新尚书之后本也打算高抬他,不过左大人脾气执拗的很,认准了是程子墨逼走的老尚书,骨子里赌气不肯投诚。
程子墨是什么人!那是新皇的宠儿,别人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收服一个手下败将的小卒。左大人因此也被闲置了起来,程子墨倒是没叫人难为他,不过就是没了出头机会而已。
邢忠没有熟人帮衬,进刑部的第一天着实有些手忙脚乱,正所谓天下乌鸦一般黑,衙门里总少不了一些人要倚老卖老,左大人可没少帮邢忠。
现在卢氏又听龚太太这样讲话,执意叫岫烟给龚太太见礼。
谁知人群里忽然有位太太冷笑:“呦,这到底是来给戚家吊丧来了......还是认亲啊!什么姐姐妹妹的,叫的人好不肉麻,戚二奶奶,快叫丫头端来几个火盆子,叫我们烤烤火吧!”
人群里渐渐传来闷笑,岫烟冷眼去瞧,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可惜一脸的刻薄相,眼珠细而上吊,嘴角一颗血红的痦子。岫烟前世曾看过面相的书籍,似乎就把这种眼叫做“下三白眼”,听名字就知不入流。
这种女人多半心高气傲,不可一世,虽然私心重,但往往伴着极为强大的能力。
她是谁?
岫烟不解的看向龚太太,龚太太不屑的哼了哼,扯了卢氏的手往自己那一方阵里走。
“妹妹别理会她,那是佥都御史袁可立的大媳妇,仗着是驸马府里出来的就张狂没了边儿,哼,其实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她娘不过是驸马的丫头,因奉承了云华公主,所以才能嫁进袁家。”
龚太太身边早有人让出了席位请卢氏坐下,左家的大女儿明月轻轻扯了扯岫烟的衣角:“妹妹随我来。”
岫烟见卢氏点点头,这才放心跟了出去。原来堂屋连着一间小小的抱厦,左家的小女儿明芳正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叽叽喳喳说着话。左明月将岫烟往前推了推,与众人笑道:“妹妹们都来认识认识,这是胡同里邢大人家的小姐。”
众人都知道先刑部侍郎费大人家的老宅子卖了,可新主人一家深居简出,下人仆役们的嘴巴和蚌壳似的,她们打听不到消息,不成想今日却见到了正主。
左明芳蹦到岫烟面前,“邢姐姐,前儿你们太太来我们家玩,你怎么没跟着?”
左明芳生的有些黑,其实也不过就是小麦色,然而坐在一群水灵灵小姐们中间,的确托显得她有些失色。但左明芳活泼可爱,似乎人际关系不错。
岫烟挽着她的手笑道:“我去了亲戚家做客,昨晚才回府。”
待左明芳还要好奇的发问,左明月已经一把按住了妹妹,干笑道:“你不是要和苏姐姐说十五去庙会的事儿嘛!快商议去,我和邢妹妹说几句话。”
左明芳惊呼一声,这才记起正经的大事,撇下岫烟转身挤进人堆里。
左明月无奈的长出一口气,难为情道:“我这妹子......打小养在祖母身边,几年前才接到京城来住,许多规矩还没学会。若有失礼的地方,邢妹妹多担待些。”
左明月一副头疼的样子,可岫烟看在眼里却多了几分审视。左明月不见邢家小姐搭腔,忙去看,岫烟这才垂下眼睑轻笑。“看左姐姐说的,倒显得我们生分了,我自己没有亲妹妹,明芳妹妹和我自己的妹子是一样的!”
左明月见邢家的姑娘不是那种绵里藏针的人,加上出门前太太叮嘱过,若邢家来了小姐,一定要好好相处,故左明月待邢岫烟比别人都热情几分。二人说着说着,话题不可避免就绕到了死去的戚家少爷身上。
左明月叹道:“戚三哥真是个好人,我小时候跟着哥哥来戚家,戚三哥都会拿蜜桔逗我,谁知......戚太太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争了一辈子,终究输给了个姨娘。”
岫烟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我听说戚太太只有这一个儿子?”
“可不是!戚家没什么人在朝中任重职,不过靠着祖上的功劳。邢妹妹以为来的这些太太冲着谁?还不是戚太太的娘家!听我母亲说,戚太太进门三四年没有子嗣,无法,只能给戚老爷纳妾,这姨娘肚皮也争气,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可惜......”
左明月小心打量打量周遭,低声道:“可惜戚家大少爷是个早产儿,连太医都说活不过十岁。戚太太就抱到身边养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名贵药材供着,硬是撑到现在。戚老爷不喜欢这个儿子,说是养不活,就瞒着戚太太养了个外室,便是戚二爷的亲娘。戚太太和戚老爷闹的险些和离,可妹妹知道,这种事儿多半还是女人吃亏,戚太太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和离之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只能委屈求全,将外室和戚二爷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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