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这边龚太太心知说不动,这个硬骨头,占便宜好像吃了大亏似的,他这两日也没少帮衬邢家,难道叫邢家回报点小小的恩情也不成?
龚太太略有不忿,无视的冷眼,执意叫住岫烟邢姑娘,我正有事找你们太太,明儿可得闲,请她过府来叙一叙。”
“龚氏!”左老爷横眉冷对,几乎是暴跳如雷。
岫烟一抖袖袍,微微欠身致歉真是不巧了,母亲明儿约了荣国府的琏二奶奶来家里做客,龚太太若是不介意,不妨带着明月和明芳坐坐?”
龚太太一怔哪个荣国府?”
左家毕竟没有太多的根基,往日里也只能和刑部的一些太太打打交道,或者与凤尾胡同里的女眷们走动走动,所以一倒也没想起荣国府是哪家。
倒是左大*奶见多识广,忙插话道可是宁荣街上的贾家?”
岫烟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左大*奶,点头笑道正是她家。”
“呦!荣国府好福气,可是出了位贵妃娘娘呢!......邢姑娘和贾家还认识?”左大*奶的娘家和八公之一的柳国公府沾了点关系,故贾家风光的那一年,左大*奶也曾听母亲说起过,她们还念叨,明明都是同时的分封,为何柳国公府没有福气,也出个娘娘才好。
岫烟就多看了左大*奶一眼,这个实在无太多特色,顶多是清秀,偏偏眼睛里流露出的目光太过轻浮,和左大少站在一处不免黯然。
岫烟遂道琏二奶奶的婆婆是我的姑母。”嘿嘿,想必在京城里,王熙凤的名声可比邢好用吧!
果然,左大*奶面色一紧,下意识的去看婆母,龚太太也没料到不显山不露水的邢家还和皇亲国戚沾着关系。
左老爷只觉得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全家人颜面尽丧,可恨龚氏太不自知,人家明摆着是在告诉她们,邢家背后也有强势支撑,龚氏的那点小聪明早就被人看穿,不然邢家可能只叫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不是邢忠亲自登门?
左老爷越想越觉得在同僚面前难以抬头,猛然起身。左家三个儿女忙往前走了半步,怯怯喊着父亲......”
左老爷羞于看邢岫烟,只闷声道我累了,叫老大亲送邢姑娘回府。”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
左大*奶不敢再看婆婆的脸色,引着岫烟往出走。将至门口的时候,左大*奶忍不住问道邢姑娘可我婆婆请你家太太来的用意?”
欲速则不达,左大*奶好生沉不住气,岫烟轻声一笑我若对嫂子说不知晓,倒显得虚伪,想来也不过就是戚家太太说的那件事难到了龚太太。要我说,戚太太娘家权势再大,只要龚太太守住本心,凭着左大人多年为官的清誉,难道戚太太还敢来硬的?”
左大*奶再不料邢岫烟会猜到这么多,她以为眼前的小姑娘漂亮而已,脑子里恐怕空的很。左大*奶又高看了邢岫烟一眼,然而骨子里的不服气让左大*奶傲然挺了挺胸脯邢姑娘见识倒也有限。”
话已出口,左大*奶顿觉后悔,忙描补道邢姑娘别误会。”
岫烟笑着摆摆手嫂子不用介怀,我确实年少无知。”
左大*奶面色绯红邢这是臊我呢!哎,当着我不说暗话。都是戚家多事,让我们太太左右为难。”左大*奶就半遮半掩的将戚太太对婆母龚氏的话告诉了岫烟。
岫烟心里一亮,能叫白收为关门弟子,对读书的少年们是莫大的荣幸。
不过......岫烟瞧着左大*奶一脸的不平,再想到他们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之间互动,岫烟便明白了几分。
她故意叹气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怪龚太太难下决断。要我说,若是有白能收两个徒弟就好了,也不至叫间......哎呦,妄言了。”
岫烟留了个小小的刺在对方心中,坐上竹棚小轿,施施然出了大门往家去。
反倒是左大*奶望着岫烟远去的背影,不断琢磨着她的话,越想越觉得吃了亏,婆婆偏心。
不行!要么大家同拜师门,要么谁也别占这个便宜。
次日一早,龚太太赌气没送去衙门,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梳洗打扮,她将小与大女儿叫到身边,细细叮嘱道我已经叫人把明芳的生辰八字送去了戚府,成与不成就看着一遭。明泽,你要明白,将来若富贵,定不能忘了提携你。”
左明泽含着泪点头,母亲到底疼爱多一些。
龚氏强笑了笑明月也是。”
左明月唯恐这个差事落在她的头上,忙不迭点头苟富贵,勿相忘。”
“太太,太太,戚家打发胡妈妈来了。”龚氏的陪房跑进来回话。
龚氏心下一凛,成与不成在此一举,忙于一双儿女道你们先到后面屏风后躲一躲,无论事都别出声。”
兄妹俩不敢多耽误,耳听得外面脚步声渐进,他二人忙躲进凤穿牡丹大屏风之后。
刚站稳,戚家的那个胡妈妈就走了进来。
“给龚太太请安。”
龚氏微微探身,眼神热切的盯着对方胡妈妈,圆恩师太说?”
胡妈妈苦笑着摇摇头,将袖口中的信封交还给龚氏圆恩大师说,只怕需要个福泽更深厚的才行。”
龚氏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圆恩师太的话她向来笃信不疑,胡妈**话不吝于告诉她,非但不能做白的关门弟子,而且女儿前途命运有坎坷。
胡妈妈眼睛往屏风处转了转,笑道龚太太不是还有个女儿嘛!”
站在屏风后的左明月闻听这话,险些没蹦出来破口大骂。左明泽手疾眼快,一把捂住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母亲的话你难道都忘了?”
伪君子!
左明月早二哥在父亲面前是一个样子,在背后又是一个样子,可没料到,他为了的前途,竟要献出的幸福!
龚氏哪里会听不见屏风后的动静,但现下她已经心慌意乱。胡妈妈有沉声道龚太太若是不愿意,我自然去回禀太太。”
“不,我,我愿意!”龚氏狠下心,叫心腹转而去拿大女儿的生辰八字。
胡妈妈心满意足的将黄笺纸收好,等她一走,龚氏就颓然的倒在榻上。左明月摆脱了二哥的钳制,气冲冲跑了出来。
“母亲,你能这样做,我的幸福难道就不如二哥的幸福?你还是不是我的母亲!”
龚氏冷笑道我囚禁你的时候你不替她抱不平?现在却说这些没用的!你就盼着你的八字能叫圆恩师太满意吧!”
左明月不能忍受母亲的无情,夺身跑了出去。
左明泽迟疑道母亲,咱们这么做,被父亲了......”
“我的儿,为了你的前程,母亲还有好顾忌的?你父亲老糊涂一个,明明可以用邢家的女儿替你两个,偏他嚷嚷忠义师恩。呸,老尚书但凡顾念你父亲这个弟子,当年走时也该留条后路,也不至于叫程子墨逼着当丧家之犬。”
左明泽见母亲还执着于邢家的事儿,不禁笑道窃以为,父亲此举并无问题,若是叫外人,我是踩着人家的名节才能拜师,今后还有何脸面入仕?”
龚氏狐疑的看着,“左明泽,你不会是看上邢家的丫头了吧!”
龚氏最疼这个,故也最清楚对方的秉性。
左明泽大笑母亲想哪里去了,一个黄毛丫头,值得我上心?”虽然语气信誓旦旦,但还是被龚氏听出了一丝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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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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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62、巧扮小厮深入虎穴(求粉红)
“死了?”
岫烟惊讶的问着进来回禀消息的美莲。
美莲点点头,神情低落:“左家都乱成了一锅粥,龚太太闹到了戚家去,和戚家大奶奶在门口就撕扯了起来。戚家现在不肯叫人把左大姑娘抬走,说是要报备官府。”
岫烟多少有些不舒服,尽管早料到戚太太的做法有失妥当,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凶手真的胆大包天,而且残忍到对一个无辜的少女也要下手迫害。
“戚家这次坐实了戚三少是被人杀害的,又有左家小姐的死在后,现在就算想不惊动官府也难。”美莲心有余悸,凤尾胡同里一连出了两起命案,还是在大年之前,实在晦气。
美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与她平时的稳重截然不同,“姑娘,老爷回来了,叫你前院去议事呢!”
岫烟不由站起身:“老爷不是才去了衙门?”心中存疑,岫烟的脚步就更快了几分,连件御寒的大氅也没来得及披,等进了卢氏的上房,岫烟的脸蛋早就一片通红,衬着脖子一圈的白兔毛领子越发显得细腻如脂,粉光若腻。
卢氏心疼的拉着女儿到炕上坐下,“怎么连衣裳都不加一件,大过年的,感冒是个好玩的事儿?”卢氏捂着女儿的手,热气从手指尖一直传到岫烟的小臂上。
岫烟笑道:“几步路,我听爸下了衙门,担心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这一慌就跑来了。”
卢氏瞥向丈夫,叹气道:“这回也不知是福是祸。正要找你商量呢!”
邢忠倒不像妻子那么沮丧,看着女儿好奇的目光,遂道:“左家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点,刑部尚书程子墨听说是左大人的女儿出事。直接从顺天府抽调了卷宗,决定由刑部亲自插手,大理寺协办。程大人知道我同住凤尾胡同。所以命我再次探查命案地点,以便叫刑部有据可依。”
岫烟惊道:“程大人知道爸爸?”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爸爸是老尚书极力推荐上来的人选,程子墨用人不会不查查对方的底细,也不用繁琐,只需要问问属下人,就能知道爸爸的来历。
难道程子墨不计前嫌。肯重用父亲?
然而岫烟一想到左老爷的机遇,不禁又沉了心,恐怕自己想的太过美好了。
“爸爸什么时候去戚家?”
邢忠沉默了片刻:“其实,我上次去戚家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个小小的疑点,然而名不正言不顺。我并没有提出来。戚三少死的时候,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可是我观察了许久,书房里并无香炉或花卉之物。等我有心再细访的时候,戚大人就微微透出不愿意深究的意思。”
戚太太从头到尾都认定儿子是被人谋害,而戚大人却只是敷衍的请了请邢忠,甚至准备尽快掩埋儿子的尸身。
卢氏忙道:“你们说,戚大人会不会是在包庇凶手?”
父女俩相视一眼,多多少少都认可了卢氏的说法。也许戚大人自己也早就相信了是家中老二谋害了小儿子。可他又能如何?若老二真是凶手,被抓进大牢,戚家可真就是后继无人了!
岫烟想起左大奶奶对自己说的话,如果爸爸真能揪出凶手,戚太太会不会在感恩之下,帮正德拜师白先生呢?
这个念头只在岫烟心中一闪而逝。她当即不动声色道:“爸,你几时去戚家?”
邢忠并没多想:“正准备告诉你们,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刑部的几位同僚,他们认为午时之前阳气最盛。”
“爸爸能不能带着我?”
夫妻俩大惊,卢氏斥道:“你添什么乱!”
岫烟立即明白,妈这是怕左明月的事件重演,忙笑道:“我自然不会这个装扮,一会儿我扮成小厮的模样,跟在阿喜身后,旁人谁会在意?两个人瞧总比爸一个人出力的好。况且......谁能保证戚老爷就不使坏心阻止爸爸查案?倒是我,一个小厮,多数人都不会留心我的举动。”
邢忠觉得女儿说的有理,就看向卢氏。卢氏哼道:“你瞧我干嘛?咱们闺女不敢说是无利不起早,可也差不离,这会儿偏往前凑,你就不问问原因?”
邢忠大笑:“闺女,看你妈多了解你!趁早说实话!”邢忠偷偷冲女儿眨眨眼睛。
岫烟谄媚的跑到卢氏身边撒娇,卢氏见她始终不肯透露,暗骂一句“死丫头”,还是率先妥协。
“去是去,不过有条件!”卢氏板着脸,“一刻也不能离开你爸身边,戚家的东西更不准碰,小心中了人家的招。”
岫烟忙不迭点头,把自己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并不是难事,十五岁的少女,还没完全发育,只需要夸张修饰一下,站在父亲身边绝对看不出问题来。
岫烟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叫美樱找出过去穿过的男装,她从梳妆匣子里找出粗粗的炭笔,将两条柳叶弯眉加宽两倍,清秀的脸颊顿时英武了不少。
“姑娘要的可是这个?”美莲从厨房里寻来一小碟锅底灰。岫烟的脸蛋太过白嫩,她用指甲小心的挑出一点锅底灰,搅拌在羊脂膏中,均匀的敷在脸上。须臾之间,左脸颊就成了灰面馒头,和右脸颊截然相反。
美莲笑不可止:“姑娘的法子真好!”
岫烟得意的哼道:“这算什么,真正的易容高手可比咱们想的绝,等过一阵子写信给绿珠姐姐,问她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岫烟将耳根处涂抹的更厚,让人难以察觉扎过耳洞的痕迹。冬季的衣领又高,岫烟只要小心垂着头,难有人发现这是个女儿身。
邢忠等出门的时候。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女儿来,他叫了小厮阿喜:“进去催一催。”
阿喜茫然的抬头:“老爷,催谁?”
邢忠没好气道:“自然是......”邢忠还没说完。忽然一怔,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脚下往前迈了两步。看着与阿喜并排而战的小厮。
“岫......烟?”邢忠一点底气没有,这个小厮除了身量高低像女儿,其余没一处相似。可邢忠与女儿朝夕相处,若说不是,他又心生疑窦。
阿喜身边的小厮歪着头瞧他,嘴角泛着调皮的笑容:“老爷,小的们在此恭候许久了。”声音沙哑而低沉。而且说话时候带着吞音,似乎口齿不清。
邢忠奇道:“你这嘴是怎么了?”邢忠再看不出眼前人是他闺女,那他就真白活一回了。
岫烟张开绣檀小口,“噗”的从里面吐出一颗桂圆核,“就是这个!就算有人叫我说话。也绝难想到是我!”
阿喜在一旁凑趣:“姑娘真是想绝了,刚刚都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家里混进了什么人!”
邢忠既喜又担心,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女儿要见机行事,要多加防备。直到外面管家来回禀,说刑部的几位大人到了门口,邢忠这才领着女儿和阿喜往外走。
岫烟果然没有惹人注意,程子墨此番派来的人手都是刑部的小吏,与邢忠官职相仿。都一门心思巴结了程子墨,好在刑部崭露头角。而邢忠偏偏是个新人,又是尚书大人亲自点了名去戚家,众人不免对他客气中带了疏远。
邢忠心知缘由,苦笑而不去点破,但在前往戚家大宅的时候却故意落在后面。将头功的机会让给别人。
午时将近,虽然是冷冬,但日头出奇的好,打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舒服。岫烟穿着小厮样式的棉袄,土蓝色的袍子粗笨却显得人憨厚,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身后,轻而易举的瞒过了众人,径直进了戚家正堂。
戚老爷比前两日更见老态,左家两个少爷一脸麻木,浑身素白,见人进来也不知道出声。
哎!人心贪欲,谁能逃开这个枷锁呢!
岫烟心中自嘲,她不为了正德,又何找这个不自在?
一座四扇的漆画屏风将堂屋分为两半,刑部众大人就知,里面坐的必定是戚家或左家女眷。
“戚大人,想必你也知晓了,案子是尚书大人亲自过的问,我们......”当中一个颇有年纪的小吏徐徐开口。戚大人强笑:“穆大人无需再说,这中间的厉害我已然清楚,都是为戚、左两家伸冤,自然按照刑部的规矩来办。”
这位姓穆的小吏暗暗松口气,他们都不是傻子,戚家一开始阻碍办案,不就是担心牵扯到还剩下的活人身上嘛!
然而现在不同,尚书大人是为了左大人才重视此案,而非戚家。
况且......
小吏们不约而同的往屏风内瞧了瞧,不大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沉重的喘气声。
“诸位大人且慢,妾身还有句好要说。”
邢忠等人都驻足静候,就听见里面女子的声音虽沉,但还算有力。
“小儿生前光明磊落,白先生亲口允诺收为弟子,可恨他好狠的心,撇下我独自去了,叫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然而,这些都罢了,是他福薄命短,可左家小姐一番好意,命丧我府。妾身恨不得用自己这条老命赔给龚太太......”
屏风内传来年轻女子的惊呼:“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戚老爷脸上也露出惊容,忙问里面:“老大媳妇,你婆婆怎么了?”
“老爷不用担心我!”戚太太的声音透着清冷,对丈夫的关心,她只有无尽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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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63、九尾天葵花香四溢(求粉红)
戚太太早在当年丈夫偷娶外室的时候就冷了心,只是后来自己也有了儿子,又见那个姨娘对她做低伏小,争宠的心思也就淡了,只要儿子平平安安,将来子孙繁茂,谁会在意一个庶出的次子?
可戚太太千防万防,还是叫人害去了儿子的性命。丈夫不说报仇,反而到自己跟前哀求,千万不要生事,让自己忍下这口气!为戚家留住最后一点血脉!
戚老爷决心用小儿子的命去换庶子的平安,戚太太怎么可能叫他如意!
“各位大人都是朝中栋梁,妾身在这里先谢大家的帮忙,为我儿伸冤,为左家小姐报仇。”
众人忙道:“我等与宋大人同朝为官,夫人又是宋大人的表妹,况且出行的时候,尚书大人反复叮嘱,我等自然尽心竭力去此事,夫人只管放心。”
戚老爷在一旁听了,心凉了半截,他望着门口台柱子似的杵在那里的次子,悲从心来。这个呆子,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也恨自己当初好色,这些年来宠爱妾室多过正妻,才叫姨娘敢下手谋害嫡子。
原来戚老爷早就认定是姨娘与人合谋害死了小儿子,故才有了此刻的忧心忡忡。眼见刑部的人来势汹汹,妻子又摆出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戚老爷顿觉头疼欲裂。
“让老二带着几位大人过去吧。看是先去瞧书房,亦或是内室。都由着大人们的决定。”戚老爷尚不死心。
屏风后的戚太太心中冷笑,不徐不疾道:“老二毛手毛脚的,保不齐就耽误了大人们的正经事,还是在这儿陪陪我们老两口的好。老大这两日也能下地走动,让他跟着去忙前忙后也无大碍。”
众人哪里还听不懂?大家忙起身,先辞了戚家夫妻俩,由着一个病歪歪的青年男子带领众人往后院去。
“诸位大人,这里就是案发地点,左姑娘便是在这里......”戚大少微微侧首,难过的止住了后面的话。
岫烟跟在最后。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个僻静的小院落。也不知道是戚三少性格使然,还是戚太太生怕别人打搅了儿子苦读,所以戚三少的院落不大,但却是距离正房最远的一处。
院中垂柳抚松,雪墙粉壁,虎皮石的台阶,碧莹莹的檐下圆柱。整个房屋修葺的古朴而不落俗套,大开大合,非一般心胸者能居之地。
岫烟跟着挤进了正房,当屋跪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正哭哭啼啼,旁边有两个老妈子正在安抚。忽见这些人涌进来,小丫鬟瑟缩了一下。猜到是官府来问话。
那个姓穆的大人冲大家一抱拳:“各位都是刑部的栋梁。尚书大人信任有加,不知哪一位愿意出来辛苦辛苦?”
邢忠等忙笑道:“穆大人经验丰富,自然是您亲自操刀,我们在旁边学习一二。”穆大人点点头,也不多客气,径直坐到主位上,沉声问着下跪的丫鬟。
“你是左家的丫鬟?”
“回,回禀大人。奴婢是戚太太身边的丫头,奉命过来侍奉左姑娘。”小丫头的声音还带着丝丝颤音,难得还能字正腔圆,语句通顺。
“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细细的说一遍,中间不得隐瞒。”
穆大人最后一句甚是威严,小丫头不可避免的哆嗦了一下,忙道:“是!昨晚,圆恩师太在内室作法,奴婢就陪着左姑娘在屋外站着,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左姑娘念着佛珠,奴婢见她害怕,就打算倒杯茶给左姑娘。谁知,奴婢不过就一转身的功夫,左姑娘忽然捂着胸口叫疼,我吓得扔了茶杯过来看她,左姑娘脸色青白,手一直扣着心口。等我去喊圆恩师太的时候,左,左姑娘就……一个戚三少如此死法还说得过去,第二个又是如此,那就蹊跷了。
不,不能说是蹊跷,而是有人暗中捣鬼。
邢忠注意到丫鬟说到茶杯的事儿,他才要开口问,穆大人却抢先一步:“你们家的人曾经说过,戚三少去的时候也是喝了一杯茶?”
戚大少气喘吁吁道:“回穆大人,正是。”
戚大少忙叫人将破碎的杯盏呈递上去,穆大人单手碾着细长的茶叶粒,在鼻尖前轻轻嗅了嗅。
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穆大人看向邢忠等人,他虽然有心立下头功,但因大家都是程尚书亲自点的人选,穆大人多少要给别人一些机会。
这几位大人早就跃跃欲试,纷纷对着小丫头发起问来。
“左姑娘是我们大少奶奶亲自陪着进来的,一路上没怎么说过话,除了这碗茶,我们家也没敢送什么吃的。要说特别的事儿……小丫鬟顿了顿,不敢确定看着众人:“倒是来的路上左姑娘被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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