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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微微多
世子点头,“朝廷至少十年不用操心北蛮和西胡那边的镇关粮草。”
众人俱都服气了。
“这一直压着不批的封号,愣是用银子砸出来了,这家人可真是......”
世子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少惹为妙。”
那公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没想怎么着啊,本来是想若真如他人所述是天人之姿,那我们也可好好结交一番。”
另一公子附和道:“我们这边倒是有端华公子,可人家嫌我们年岁小,不肯理我们,去年好赖央我大哥带着我去见了一回,人家连个眼风都没给。”
忠平侯世子轻笑,看向一边埋头吃饭的叶勉,“你央你大哥,倒不如以后直接找他。”
众公子顿悟哄笑,连连举杯敬叶勉。
叶勉又被他们架了起来,有些腻味,这又让他想起前世上学时,初中部的女生每天下了课找到他,让他去高中部找他哥递情书。
叶勉好赖打起精神应付了几杯,其余则都被姜北勤给拦了下来。
回叶府前,姜北勤亲自送他姐上马车。
“你明日当真不来?”姜北勤问叶勉。
“嗯,”叶勉眼瞅着他娘和他大嫂在车厢里面坐稳了,才回身说:“明日真的有事。”
姜北勤没说话,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叶勉耸了耸肩,不甚在意,他不知道之前是什么渊源让“叶勉”对姜北勤如此看重,但他有他自己的交友原则,在他看来,此人还是少沾为好。
第21章 春日
第二日叶勉果然把陆离峥从国子学接到了叶府,到了晚膳前,陆离峥闹着要吃他们这边的羊肉锅鼎,叶勉便着下人去准备,想了想吃锅鼎还得人多才有意思,便让小厮分头去邀魏昂渊和阮云笙他们四人。
结果最后只来了魏昂渊和温寻,李兆因为旬考受了荣南郡王的刺激,这两日都跟着他爹的部下在校场训练,阮云笙则让小厮带话说府里有事出不来,叶勉也没太在意,本就是临时作邀,能来这俩已经不错了。
四人在宝丰院的暖阁开了一席,叶勉让人温了一壶青酒,准备了一套今年新式样的令牌,几个人吃笑说闹行酒令,一晚上倒也十分热闹。
膳后,温家老夫人亲自派人来接温寻回府,叶勉要送陆离峥回国子学,魏昂渊说一起。
叶勉看着他笑了笑,说好。
叶勉清楚魏昂渊一直不大喜欢陆离峥,可他自打知晓自己与陆离峥交好,便从未在他面前提过陆离峥只字不好。
这让他想起了昨天的姜北勤。
回丞相府的路上,叶勉借着酒劲儿撒痴,在马车里对着魏昂渊傻笑个不停,把个魏昂渊笑得心里发毛,笑骂他酒疯子,叶勉听完笑的更厉害,咧着嘴扑了上去歪缠,“说!要不要做一辈子好兄弟?”
“叶四你这什么酒品?快放开我!”
“那你得先应了我啊。”
“应你应你,”魏昂渊拍了拍他敷衍道。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
“无论多少人在你耳边哔哔叶勉是个惹事精,你都不能嫌弃我。”
“我听他们的,咱俩早不认识了!”魏昂渊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
“昂渊你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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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第17节
“啊!!你恶心死了!!!”
第二日上学,路上依旧在化雪,马车停在国子学门口,丰今连滚带爬地紧赶着在他家四少爷蹦下来之前窜了出来。
“主子,您踩这个,地上脏的很,”丰今蹲在地上把脚蹬摆好,扬头道。
叶勉看了看丰今鞋面刚溅上去的泥水,又瞥了一眼自己脚上锃新的浅色羊皮小靴,撇了撇嘴便在丰今的搀扶下规规矩矩下了车。
拎着书袋过了二道庸光门,就看到许多学子簇成一团,拥拥攘攘地挤在榜墙前,抻长了脖子抬头看着,时不时伸手指指点点,和旁边人议论几句。
这是旬考成绩张榜了。
叶勉却只瞥了一眼便回了启瑞院,没在那里作留。
不是叶勉不好奇,而是世家子弟们从不会自降身份与平民之子挤在一处看榜,自有各个院子小童来抄榜,拿回来与他们看。
果然叶勉进了启瑞院学屋,就看见好几人围在李兆的桌案那里叽叽咕咕地研究榜单。
叶勉把氅衣递给笑吟吟给他请早安的墨拾,便也挤了过去,嚷道:“给我也看看,在外面就听到那些人都在说荣南郡王,他是得了几个头甲?”
众人见是叶勉,便给他让了个位置,李兆往外挪了挪屁股,把他拽到他椅子上一同坐着。
“你快看看吧,可了不得了,”李兆一手揽着他,一手把启字生的各科目榜单在案上摆齐了。
叶勉坐稳了定睛一看,嚯!九个科目头甲第一全部写着“庄珝,出启南院”,齐刷刷地煞是打眼!
荣南郡王初来京城国子学就横扫启字生所有科目头甲,这场子砸得漂亮!
叶勉瞪着眼睛,心里默默为叶侍郎默哀了三秒。
此事自然在国子学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从学生到师长都和启瑞院一样人前人后的议论纷纷,不过叶勉却没像其他人一样关注此事太久。
只因课钟鸣了两遍,阮云笙却还没有来,叶勉趁着先生不注意写了张纸条扔给前边的魏昂渊问他。
魏昂渊也摇了摇头。
叶勉皱了皱眉,好不容易熬到散课,先生刚卷起书本还没走出学屋,叶勉就提脚先跑了,气的先生在后面把胡子吹的老高。
叶勉去了教苑找贾苑正。
贾苑正也正想找叶勉打听呢,看着叶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没有告假,现在你们胆子越发大了,待雪化干净了,挨个儿去你们府里走一遭!”
叶勉讪笑着又赔了不少好话逃了出来。
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大对劲,阮云笙做事向来比他们周全,平时旷学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掩盖得漂亮,哪会这么大喇喇地让学里抓他把柄,而且昨儿个邀他来叶府也没来......
果然,几人午后从膳堂回来时,就看到阮云笙脸色不大好看地坐在学屋里发呆。
“云笙!”叶勉几步跨过去。
阮云笙回了神,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苦味盎然。
人多嘴杂,几人进了暖阁,魏昂渊把侍童都驱了出去。
“怎么回事?”
“我们阮府里出了点事,这次恐不能善了。”阮云笙垂眸道。
几人大惊,阮云笙一向稳妥,他说不能善了,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可是阮都御史?”李兆率先反应过来急问,又呐呐道:“没听我爹说过啊......”
阮云笙苦笑,“哪能还没个定数就闹的满朝皆知,如若真是那样,我们阮家也是彻底完了。”
“别胡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讲。”叶勉凝眉道。
阮云笙叹了口气,“我爹七年前还是副都御史时,在江南巡视,路过兆安县,那兆安县知县是我们阮家一远房亲族,碰巧他们有一灭门案重囚要定罪,因那重囚是兆安县县尉,有官职在身,需当地州府清史司上呈到京城刑部与都察院,那知县见我爹人在兆安,便直接呈与我爹。”
“可是那案子有问题?”魏昂渊皱眉问。
阮云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爹与当地清吏司复核过后,当时见没什么问题便将此囚判了秋斩,后呈与京城批核,那犯人便被处决了,哪想......”
阮云笙攥了攥拳头,“哪想前几日,一举子到大理寺去翻案,要翻的就是此案。”
几人大惊,“那举子是什么人?此案果真冤案?”
“那举子是那县尉的外甥”,阮云笙咬了咬嘴唇,“大理寺暂把此案压了下来,私下知会了我爹,我爹他们拿着举子手里的证据暗中调查,那县尉果然是被人陷害。”
叶勉咽了咽口水,“阮都御史只是参与此案复核......”
“大文朝律,凡御史犯罪,加三等,有脏论重处,”魏昂渊拧眉打断叶勉,“现在坏就坏在那兆安县知县和阮家有亲,有些事就说不清了。”
几人从暖阁出来,学屋里有两个爱闹的本想打趣他们,问他们在暖阁里偷偷摸摸商量什么坏事呢,却见几人都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便没敢吱语。
启瑞院学屋罕见地在课休期间没人打闹喧哗,来上课的先生进了院子,没听见屋里有动静,又重新退了出去,仰头看了下院匾见没走错才重新抬脚迈进屋来。
兆安县县尉的冤案平反没几天便在京里闹的沸沸扬扬,毕竟是举子亲来投案,大理寺能压下几天给阮家来谋划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大文朝律法严明,查证后,经办此案的十几个官吏从狱卒到官员全部按过追责,地方主审官及刑部清吏司郎中革职查办,兆安县县尉遗孀按例抚恤。
阮云笙的爹是大文朝正三品大员,在朝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本来复核错一处地方小官的冤案也不会伤到根本,奈何御史这种言官,弹劾百官纠察官狞,平时最是要行正坐端的,这些年下来得罪的人数不胜数,朝中各方势力拉扯了几回之后,皇帝亲着大理寺卿调查阮左都御史是否“受贿枉法”,而后再做定夺。
朝上风云变幻,对学里影响却不多。
天气渐渐转暖,满城的积雪早已化了个干净.
京城的阳春三月虽不比江南那样绿柳芳枝,却也是春华风暖,让人愉悦。
今儿是三月初九,学生们要登山拜魁元庙。
宝丰院撤了屋里最后一个火盆,一大清早,叶勉站在地上举着胳膊让丫鬟们伺候他换春衫。
明亮却不耀眼的阳光从木窗格透进屋来,叶勉站在窗前由着宝荷她们摆弄,难得的好心情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儿,看着窗外仆妇们领着几个粗使丫头蹲在地上种花埋草。
针线房上来送这一季新衣裳的刘妈妈满脸堆笑站在屋里,不错眼珠子地瞅着宝年和宝荷蹲在地上,给长得玉人儿一般的四少爷整理衣衫,挂香包佩玉。
“这一季的衣裳都是南边儿来的样式吧?”宝荷一边伸手抚平腰带一边赞道:“怪好看的,颜色也鲜亮。”
宝年点了点头,“腰掐的可真紧,倒是显身儿。”
“姑娘真真好眼力,”刘妈妈忙笑着走上前讨好道:“咱们大少爷和四少爷这季的衣裳不仅是南边的样式,料子也是直接从南边买的,咱们府里还新请了两个姑苏的绣娘,绣法也不一样了,您瞧瞧。”
宝年定眼看了看叶勉领口和腰间的银线暗绣海棠花纹,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真是,比之前的绣娘做的好,那你让她们再给四少爷做几双袜子,袜口儿就绣踏浪纹。”
“哎!”刘妈妈赶紧应承着,“过两日就给您送来。”
宝雪亲自给刘妈妈倒了一杯热茶,“妈妈坐着吧,她们手脚笨,还得一会儿功夫呢。”
“谢谢姑娘,我就在这儿就行,”刘妈妈连摆了摆手:“哪有少爷地上站着,老婆子坐那的道理。”
“不碍的,”宝雪抿嘴笑道:“四少爷才多大?宝丰院现在还没那么多规矩呢,”说着就牵了刘妈妈的袖角,让到了一个秀墩子上面。
刘妈妈拘谨地在秀墩上坐了一个角儿,跟着她一起来的小女儿也红着脸低着头跟了过去,紧拽着她娘肩头的衣角不撒手。
这人啊怕比,眼看了宝丰院几个穿绫带金的大丫鬟体面大方,再看看自家女儿上不得台面的贱象儿,刘妈妈这心里就十分窝火。
和他那爹一个死样儿,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给她扯料子做了身儿新衣裳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让她能进屋和这几个大的说说话?待她以后使上些银钱,在这院儿里做个三等不也比在针线房摆弄布料死物强!
刘妈妈想到这里沉了嘴角,狠狠剜了她女儿一眼,示意她去说话,来之前都教好的。
刘家女儿缩了缩脖子,却始终低着头咬紧了唇不开口。
她不敢。
这里的姐姐们穿的比针线房上的管事杨嬷嬷还好,手上的镯子成串儿的戴,说话又好听,是官话,不像她,开口就是平化乡下口音。
她觉得她给人家沏茶倒水都不配,更别提像她娘教的那样去搭话了,她还记得她之前去讨好杨嬷嬷,都被房里的姐妹羞了几回。
这可是四少爷身边伺候的呀,四少爷......她就只敢瞥了一下他的衣角,这衣裳可是她今天捧过来的呢。
刘妈妈被他女儿的驴磨模样气的心咚咚跳。
宝雪心细,摇了摇头端起一盘子肉糜松糕递给刘家女儿,笑道:“吃吧,四少爷早上吃剩的,还温着呢。”
刘家女儿不敢接,头低的更厉害了,刘妈妈终于没忍住火气,低声斥道:“让你拿就拿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哎?您别骂她!”宝雪赶紧出声阻拦。
叶勉被那边的吵闹动静叫回了神,待听明白怎么回事,冲宝雪昂了昂下巴:“让她别哭了,她定是不喜欢松糕,你抓把栗子饴糖给她甜甜嘴儿。”
叶勉让人驾车先去阮府接了阮云笙才一同往北安山那边去。
俩人坐在车厢里,把窗子都敞了开,现在外面正是抽枝点翠的鲜嫩时节,昨儿又下了场细细的春雨,微风卷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拂在人脸上十分适意。
连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的阮云笙都展了笑颜,挑眉调侃叶勉:“咱们是去拜魁元,又不是去拜丈母娘,你穿这么俊俏作甚?”
叶勉今儿一身南边最新式样的天碧色外敞,月牙白的腰带掐紧了劲腰,脚上蹬了一双玄色黛底鹿皮小朝靴,修长挺拔,嫩生生地模样比外边那刚打骨朵的桃花枝儿还招人看。
“特别好看吧!”叶勉得意地摇头晃脑,“自我大哥离了这里,我就是京里最靓的崽。”
阮云笙被他逗得前仰后合乐了半天。
叶勉看他笑的开怀也高兴,从阮云笙的对面一屁股挪了过去,坐到他旁边,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叹道:“怪道都说天气能影响心绪,这都多久没看你这么笑了?你得多笑笑才成。”
阮云笙这些时日因为他爹的案子清减了许多,平日嘴角上总是噙着的三分笑也消失不见,整日地愁眉紧锁,好好的一个清雅俊朗,意气风发少年郎被尘事磨的没了光彩,看得叶勉直揪心。
“再给爷笑一个大的!”叶勉用手指挑起他下巴。
阮云笙翻了个白眼,又转过头看着他翘起嘴角,“这些日子也消扰你们了,待我爹的事定下来,我做东,旬假里去城外找个地方疏散一回如何?”
“好说,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他爹那个案子,大理寺那边如今已有了些眉目,现差不多能证明阮都御史并未贪赃,如此便可以只按“失职罪”论处。
官肯定是要贬的,但总比免职要好上太多,只是不知道要贬多少级和怎么个贬法了,阮家宗族和姻亲各府并不敢放松,也一直在朝里活动着。
北安山在城郊,俩人坐在车厢里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北安山脚下。
山脚下已经是十分热闹了。
学子芸芸,熙熙攘攘,俱都挎着家里带来的小竹篮,里面装的是要在庙里投掷讨彩头的物事儿还有各色祈福荷包,荷包里装的是亲手书写的经书。
“勉哥儿,云笙,这边。”
俩人还没下车就听到李兆的声音。
窗外远处,玉兰古树下,也穿了一身新春裳的李兆跳起来和他们挥手召唤,朝气满满,英姿风华。
第22章 桃李苑
九百九十九级石岩台阶沿山而上,两侧挤满了各色商贩摊子,卖素饼的,卖梨子水儿的,卖祈福荷包的,还有卜卦算命的,这一路上去赶集一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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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第18节
叶勉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顶的魁元庙门前,抹了一把额上的薄汗。
“温寻这小子是早知道要爬台阶才不来的吧?”
魁元庙在这一天不只是国子学的学生来祭拜,京城里的各个官学和私馆都有学子来祈福,庙里“人流压力”巨大,因而国子学并不要求每个学生都去,不想去祭拜的可自在家休沐一日。
魏昂渊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把竹篮往脚下一扔,弯腰两手撑在膝盖上也大口喘着气,说:“不然这家伙能错过这一路的好吃食?”
四人跟着人流进了庙,跪着叩拜了魁星象,又将篮中的龙眼、榛子、花生交与前面的一个小沙弥,小沙弥捧了一把出来抛高掷与殿上,一颗花生正正好好落在阮云笙身前的竹篮里。
叶勉抚掌大乐:“哎呦不得了!阮家这是要出探花郎了。”
“哎!还真是!”
“哈哈......莫非云笙以后是要走科场?”
几人围着打趣了一回。
阮云笙盯着那颗花生看了好一会儿,俯身将花生捡起来收到自己祈福香囊里,回身翘起一边嘴角笑道:“走,桃李苑赏花去!”
魁元庙的后院有一处桃李园,在大文朝颇为有名,园子门口的歪石上有世祖亲笔所提“天下桃李,满园灼华”,寄寓大文朝的学子们名满天下。
因为此园寓意实在太好,又一直在魁元庙的后院“吃”香火,便成了学子们的祈福圣地,每年全国各地都有学子慕名而来,在自己中意的一颗树上挂上祈福荷包,望能在科场上金榜题名!
后来也是因为“客流压力”,前些年开始桃李苑便只对国子学和京城的几个官学开放,其他私馆和外地学堂的学子是一律不准入内的。
叶勉几个给守园的兵卫看了腕上的手镯,便被放行进园。
叶勉一进去便知道今天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没白爬,本以为桃李苑和学里那片梅林一样,就是一大片果树,哪想里面廊桥栈道弯弯回回,桃树李树参差而落,竟是个精致的园林。
现在还不是花儿盛放的季节,倒是满树的花骨朵,粉粉白白,星星点点的簇满枝头,配着绿叶含苞欲放的模样,让整个园子都充满生机。满脸朝气的学子们穿着春赏,穿梭在游廊里,或对着挂着自己祈福荷包的树枝弯腰叩拜,或是三五好友谈天说笑。
刚进园子就遇到好些个熟人,叶勉一边逛一边和他们打着招呼,启瑞院也有几个先到的,一见到叶勉他们就大声唤了他们过去。
“叶勉,昂渊,这边来!”一少年踩在春凳上挥着袖子大声召唤道:“这里有颗好树!”
“快快快,我们在这里守了好久,差点被启德院给抢了,牌子是不是在你们那?”另一同窗问道。
“在我这儿,别急。”叶勉从衣襟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乌木牌,木牌上刻着“国子学启瑞院”。
依照国子学的传统,学里会给每个学院都发一块刻着院名的乌木院牌,同一个学院的学子要将祈福荷包都挂在同一颗树上,没来的也会在前一天将自己的荷包交给同窗,一同挂上枝头祈福。
叶勉挑了一枝花骨朵比较多的枝头,刚想把院牌挂上去,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们怎么挑了颗李树?”叶勉问道。
“李树怎么了,不好?”
叶勉摇了摇头:“不是李树不好,只是不如桃树好。”
叶勉从廊椅上蹦了下来:“走!我们去找棵桃树去。”
刚才守着李树的那个少年不大乐意,“为什么要换?这棵树刚才好多院子要抢呢,我们守了这么久了。”
“说换就换了,你怎么那么啰嗦?”魏昂渊不耐烦。
刚说话的那位小公子立马不敢言语了,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叶勉倒是好脾气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周易》里面怎么说的吗?子、午、卯、酉分别代表四象的南、北、东、西,当四象交会之时便是桃花盛开之日。”
大家都怔怔地看着叶勉,李兆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问道:“那怎么了?”
倒是阮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象交会,姻缘结,有人今天不想求学业,倒是想求桃花运呢~不害臊!”
李兆哈哈大笑:“原来是园子春意太浓了。”
众少年这才听明白,乐成了一团儿,连魏昂渊都撇过头去憋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不信你们没想过娶媳妇儿,”叶勉脸皮厚,不在意他们取笑,还描补道:“学业姻缘一起求嘛,这儿香火这么好,肯定灵。”
大家都被他勾起了心思,他们这么大的年纪,正是“情窦未开”却总是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得时候。
“走走走,我们往里面找找,那边桃树多!”
一伙人沿着弯回交错的游廊往深处探去,只是过了一座木廊桥之后就走不通了。
叶勉望着前面拦起来的帏布和守在那边的几个婆子,不解问道:“这怎么给拦起来了?”
阮云笙看着他戏谑笑道:“你不是都开始思春了?这都不知道?”
叶勉白了他一眼:“什么思春啊?难听死了。”
阮云笙好半天才憋住了笑,咳了一声说:“那边是女学的学生啊,她们从另一头入园的。”
听阮云笙讲完,叶勉才知道原来三月初九这一天,女学的学生们也会来桃李苑赏花祈福,她们会在桃李树上挂上各种颜色的丝带,每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意义,例如红色是替父兄求官运,绿色是替家人祈平安,而粉色则是为自己求姻缘。
不过有趣的是,有意中人的女学生们会在园子里找到“他”的乌木院牌,然后将自己的粉色丝带系在那颗树上,这些年有不少女子成婚后偷偷告诉自己的夫君,当年曾为他在那棵树上系了一根粉带,倒是佳话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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