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医女行医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落雨秋寒
“不必再劝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那样做才能保存谢家,才能让如沫不再束手束脚地行事。”
谢理轻叹,大老爷二老爷,你们只看到家主的狠心,却没看到他对自已比对别人更狠。
后来,谢洪涛等谢家偏房的人才知道,家主是算计了谢烨的死,但是他连自已的命都冷酷地算计了进去。只想谢家以最小的代价脱离困境。是他们误会他了。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年代,武成帝给谢家下的那道旨意就与阎王的召唤书无异。
而家主以一已之力,用三条人命的代价摆脱了吾皇圣旨对谢家自上而下的禁锢,这三条人命其中之一就是他自已,不可谓不令人感佩。
皇宫
陈嫔和四皇子被五花大绑地押回来,跪在武成帝脚下。
武成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跑啊你们倒是跑啊!”
“不跑难道等你剖心挖肺吗?”四皇子一脸的狼狈,但整个人害怕之余仍觉得愤怒难忍。
“你们都知道了?”
呵呵,四皇子给他冷笑。
“查,这些天和陈嫔接触过的宫人都给朕查!查到之后,格杀勿论!”武成帝冷着脸下令。
陈嫔母子被押下去后,房宗誉建议武成帝尽快手术,并委婉劝诫他勿要大动肝火。
“息怒?朕倒是想不动怒,但你看,这些事件件桩桩,哪件是让朕满意的?都是逆臣贼子,就盼着朕不得康泰!”
武成帝的火气已经散了不少,闻言只是沉吟,提前手术他没意见,只是谢如沫至今还是没出现,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他觉得这不像是谢如沫的性格,难道他猜测错了,其实她并不在京城?
“四皇子的身体调养得非常好,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臣担心他会有逆反心里,然后做出有损身体的事。”
尽管房宗誉如此说,但武成帝还是下不了那个提前手术的决心。只让他回去等自已命令。
而房宗誉没想到,只是半天而已,他就被武成帝火急火燎地传召入宫。
宫殿上,武成帝大发雷霆,“滚犊子,你的命都是朕给的,现在朕只要一颗肾,你都不肯?”
“跟朕玩绝食?你以为这样朕就拿你没办法了?既然安稳的日子你不想过,那就别过了。来人,传房宗誉!”
等房宗誉到了跟前,武成帝阴沉沉地看着他,“朕要提前手术,就安排在明天吧,你有几成把握?”
房宗誉忙表示,“老臣必当尽力而为!近日,我们整个手术团队又成功做了两例手术。我们的操作技术已经非常娴熟,请皇上放心!”
武成帝嗯了一声,“朕希望事实真如你所言,否则这一纸圣旨会让你房家跟着陪葬!”
房宗誉心一寒,然后心有戚戚然,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房家到了这一步,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了。
他从宫里出来,不由得望望天,希望老天爷保佑吧。至于死对头谢家的笑话,他也没精力关注了。
次日一早,他便带了整个手术团队进宫,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他们来到了正阳宫,然后开始准备手术事宜。
半个时辰左右,葛如玺冲房宗誉点了点头,接着,他请武成帝进手术室。
武成帝已经换了特殊的制服,他走进了偏殿收拾出来的手术室。
叶府昨晚没死人,叶鲲一整宿没睡守了一夜,第二天志得意满地去了谢府。
他刚到谢府就有属下来报,“头,观星楼有情况。”
“什么事?那些事不暂时不归我们管,先进去谢府!”叶鲲脚步不停。
“不是啊头,谢大国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去了观星楼!”观星楼位于京城北面,是唯一一座比皇宫还高的建筑。
谢家这些日子一直处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处境,唯一的一次反击,便是用在了叶家。
叶鲲其实也在暗暗防备谢家的反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羌恒的第一次大动作竟然会选择动观星楼!
“走,带上一队人马,跟我去观星楼!”他倒要看看谢家玩什么把戏!
叶鲲直接带走了围着谢家的一半御林军,他却没料到,等他在观星楼抽不开身的时候,谢府来了一队人马声东击西,谢家的人直接人去楼空,顺便带走了谢府最珍贵的藏书阁的藏书。
京城的大街小巷,人群都往北面涌去,嘴里还吆喝着什么,原来只是一波人往那边赶,但渐渐的,挟裹的人越来越多。
“快,谢大国手上观星楼了!”
“谢家不是被围了吗?怎么谢大国手能出来了?”
“私自出府的吧?”
“皇上会不会责怪啊。”
“都去观星楼看看吧,谢大国手冒着被皇上责怪的风险出府,肯定是有什么事。”
观星楼因为谢大国手的出现,底下周围渐渐站满了围观的老百姓。
这么大的动静,京兆尹自然得上报的。
很快,下面就下了令,命京兆尹带人控制住场面,清理周围的百姓。
可是场面太大了,老百姓们似乎冥冥之中意识到了什么,倾巢而出。一时间,京城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即使京兆尹调动了所有的人手也不可能疏通得了这些人的。
无奈之下,京兆尹只能将情况上报,后得了一条‘可以随意处置违令人员!’的指令。
简而言之,就是说,看谁最不听话的,可以杀,杀鸡儆猴!
最无奈的时候,京兆尹挑了一个小瘪三开杀,以为多少能震慑一二,但是没用,老百姓们跟疯了似的,即使见了血,他们都不离开。
谢府的侍卫暗卫尽数出去,守住了观星阁的入口。
谢如沫和沈东篱两人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之中,周围还有暗卫散落于周遭。
“祖父这是想干什么?”
谢如沫很是不安,按照原定计划,等秘道一通,他们就趁夜暗中出城,但昨天她祖父传信说要办点事,办完就离开。
谢如沫问,“观星楼下的秘道入口是谁守着?”
沈东篱手顿了顿,然后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放心吧,等谢老爷子办完了事,就从那里的秘道口离开。”
叶鲲带着御林军一路蛮横地开道清道,最后他站上了观星楼正对面的一座阁楼。
“谢羌恒,你这个乱臣贼子,竟敢违抗圣令,私自出府!”
叶鲲叫唤的时候,谢老爷子看着底下涌动着的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又看了谢理一眼,得到他含泪的一点头之后,缓缓走到观星楼前面。
底下的老百姓一见到他本人,都激动了呼喊着些什么。
叶鲲仅扫了一眼,便指着谢老爷子喝道,“谢羌恒,你私自出府,事到如今,还想蛊惑百姓为你所用,若不想被诛九族,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是叶鲲你来了啊。”
“是的,你叶爷爷来了,来将你抓回谢府!”
吁!底下的百姓们吁他。
狂妄!叶统领实在是太狂妄了,即使是叶老爷子在这里,恐怕都不敢和谢大国手这么说话!
相比百姓们的激动,谢老爷子倒是平静,“你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谢家因罪被皇上下了禁令,而我正是这禁令的执行官!”叶鲲一脸义正辞严。
谢老爷子点点头,“我想问我谢家犯了何罪?”
“你谢家犯了何罪你老还不清楚吗?皇上金口玉令,你谢家犯了通敌资敌的大罪!”
谢老爷子面无表情,“你说我谢家通敌叛国暗中资敌,证据呢?你们谁看到过证据?”
“此乃皇上金口玉令,岂会有错?而且你不通敌卖国,皇上为何容不下你们谢家?”叶鲲的表情里暗含得意。
“这问题来得好!我也想知道,为何皇上容不得我谢家!”
只见谢老爷子此话之后,身上的气势一变,往前踏了一步,让底下的人看得更清晰一些。
他气沉丹田,朝底下的老百姓们说道,“我谢家世代行医,自大周建国之后,更是兢兢业业地行医治病,一心为民,不曾挟杂私心,不曾有损国家利益。每逢病灾瘟疫,我谢家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远的不说,就说当今登基之后,建和元年,荆州 发生鼠疫,是我父亲带着谢家的大夫们第一时间第一批进入该地,并从四面八方谢家所有的药材基地调来药材。有时谢家药材基地都缺乏的药材,谢家也不惜抛费重金购买。还有建和六年在翼州......建和十二年在兖州......”
在谢老爷子的述说中,无数人静默着,听着他为谢家张目,为谢家呐喊。
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忆起了当年的艰难困阻,特别是他方才提到的几个州郡的百姓,更是泣不成声,他们永远记得在他们围困城中,面临着病疫以及死亡的威胁,活得水深火热即将崩溃之时,是谢家让人率先打开城门,也是他们先踏入了那瘟疫死城,将他们从死神手中抢救回去。
“多少次是这样,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药材,甚至牺牲掉的人,我谢家子弟就有八人直接死在了疫区,我们谢家计较过吗?我谢家替你这个天子,承担了多少责任与风险?我说这些,并不是在邀功,我是想问你,宇文觉——”
谢老爷子第一次直呼圣上名讳,但底下的老百姓们却觉得他这是以下犯上,都觉得这声称呼,他称得起!这是他内心委屈的怒喊,是谢家英灵被错待的冤屈。
“我问你,面对谢家的拳拳忠心一片赤诚,你是怎么做的?栽赃暗害,通过一枚天石令,将我谢家的血脉屠杀殆尽,如今仅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和如沫这一丝血脉了,你还不放过,竟然栽赃我谢家通敌叛国?”
谢老爷子这一席话说出来,简单就像一锅油里泼入一碗水,噼里啪啦的水花四溅,震撼得很。
而且他透露的消息让百姓们哗然,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他们忠于的是这样一位君主!
原来皇上是这么对待一门忠烈的谢家的吗?难怪谢大国手会选择上观星楼。因为如果他不说,根本就没人知道谢家的委屈!
轰隆!一阵电闪雷鸣,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大雨倾盆而下。
没有人离开,所有人静呆呆的。
“宇文觉,你通过一枚天石令,害得我谢家家破人亡,子嗣几乎断绝。一个个谢家人的死去,你的良心呢?”
“宇文觉,你告诉我,为何要害我谢家子嗣血脉?!”
“宇文觉,你说我谢家资敌通敌,我谢羌恒不服!”
“宇文觉,你敢不敢现身说明军中那枚紧急虎符是怎么回事!你敢不敢面对阎家死去的英灵?!”
“这一件件一桩桩,是一个为君者所为吗?德不配位,你这样的人还想长命百岁?你用了那么多肮脏的手段,不就是为了将如沫逼出来给你治病吗?你做梦!”
这一席话,谢老爷子几乎是仰天长啸。
这一声声的呼唤,伴随大雨滂沱,这一幕场景似乎刻在了民众的灵魂之中一样。
岑霍在牢中,透过狭窄的窗户,看到了闪电,听到了雷鸣,更是感受到了大雨拍打大地的声音。
他不住地摇头,天生异象,先是晴天霹雳,后是大雨滂沱,这是忠臣将陨的征兆啊,大周,始乱矣!
叶鲲也呆了,他没想到谢家和皇上还有这样的恩怨,而这些秘辛谢羌恒竟然一件不落地抖了出来。
“你胡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知道他会得肾脏衰竭这个病!所做所为不过是为了逼迫谢家子弟激发他们的医学天赋,好早日研究出来治他这种病的方法!
不过谢老爷子不打算说,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个给你,你要是不信就经常将它佩戴在身!”谢老爷子将手中的天石令扔给他,轻笑着道。
包括天石令被当初武成帝赐下的套子一并给了他。
大周医女行医记 第六百一十章 不破不立
“谢大国手,你若没有通敌叛国,还请你慎言。”
京兆尹扬着声音冲着谢老爷子喊,他的心沉甸甸的。
“我谢羌恒说一是一,我谢家没有通敌叛国。”
谢老爷子的话刚落,就见远处飞来一支箭矢。
轰隆!伴随着雷声和闪电,箭头泛着寒光,直冲谢老爷子的门面而来。
“不要啊!”
谢如沫是最先发现箭矢的那一批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然后往前冲去。
旁边的沈东篱一把拦腰将她抱住,“别去!不要辜负你祖父的一番心意!”
“家主,危险!”
谢理瞪大眼睛大喊,然后拼命地往前冲,想要拉开谢老爷子,可是箭矢太快了,直冲他的心脏而来。
所有的人全体失声,眼睁睁地都看着那支箭从远处疾驰而来,然后末入谢大国手的胸腔中。
谢老爷子右手捂着被箭矢射中的胸腔,嘴角有黑色的血流出,一看便知那矢射带了剧毒。他拒绝了谢理的搀扶,双手紧握着观星楼的栏杆,抬头望天,他扯开嘴笑了笑,离得近的百姓们却看到他的眼角有一行泪水沿着沟沟壑壑的脸颊流下。
接着,他们听到了一个近乎自虐的誓言:“我谢羌恒,谢家第七代家主,在此以生命对天地立誓,告祖先有灵,自我辈起,我谢家子子孙孙不得再效忠于宇文觉以及流有宇文觉血脉的任何人,如违此誓言,必叫我及子孙死无葬身之地!”
“如沫!你听到了吗?宇文觉与我谢家有血海深仇,你——”
随着谢老爷子的倒下,场面先是一片静默,接着便是稀稀拉拉的哭声,接着一个感染一个,然后哭作一片。
“一群废物,让他在观星楼妖言惑众了那么久!”
叶鲲、京兆尹呆呆地看着背着弓箭出现的男人,这句话包括他的打扮,无一不是说明他正是射出那一箭的人。
“统领?!”
“发完呆了,还不赶紧去收尸?皇上说了,活要见人,互要见尸!”
“是!”叶鲲领命而去,临行前,他疑惑地看了统领一眼,他不记得听谁说过阮统领和谢家私交不错的啊。但现实中,两家的来往很少,或许是他听差了吧?
唯独剩下的阮统领看着观星楼,默默地道了一声得罪,然后才抬起脚步离开。
某个角落里,沈东篱的手势不断在变幻,隐在暗处的人迅速地动起来。
谢老爷子的尸体是不可能留给武成帝的。
谢如沫呆呆地望着观星楼,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师出有名,这就是她祖父给她创造的反的理由,也是他让谢家得已脱离这君君臣臣枷锁的理由。
谢如沫跪在雨中,看着城墙上她祖父被悬挂着的尸体,涕泪顺着脸颊而下。
谢明疾步来到谢如沫的身边,告诉她最新的消息,“少主,别伤心了!有人要抢家主的尸首!目前沈将军正在和对方斡旋。”
谢如沫闻言自悲伤中抬起头,眼神犀利,“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你去告诉谢英,让他配合沈将军,务必将祖父的遗体请回来!”
“是!”谢明见她总算打起了精神,这才放心忙去了。
谢如沫看了不远处眉头紧拧的沈东篱,她想了想,对头某空旷之处喊了一声,“出来!”
“出来!”
“从荆州就一路容忍着你的存在。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以后也不用跟着我了!”
谢如沫这话一落,一个人兔起鹘落出现在她跟前。
“我知道你是宇文觉的人,你帮传信给他,就说是我说的,只要他在一旬以内举兵反大周,我许他五内之内无病无灾!”
说完,她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这场雨下得很久,许多隐在暗处的人冒雨离开了,也有许多人被雨留住了脚步。
“置之死地而后生,谢大国手的手腕一如既往的铁血果敢。”王聿低声呢喃。
王直一脸沉重,对于谢老爷子的死,心中也是惋惜不已。
王直告诫儿子,“伴君如伴虎,你在御前当差,定要当心。”
“儿子知道了。”王聿低低回了。
————————————
“谢羌恒啊,你最终还是死了。”冯国老神情恍惚,他没想到谢家倒得会那么快。
“爹,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谢家太蛮横猖狂了,方有今日之难!”
冯国老罢罢手,有些意兴阑珊。
————————————
“自不量力!”舞阳长公主嗤笑,“妖言惑众,罪可当诛!”
底下的公公附和,“那可不就是!这谢老头胆子太大了,竟然将他谢家子孙之死污蔑是圣上所害,还敢公然反对圣上,活该他被一箭射死!”
咚咚,有人敲门,侍人去应了。
舞阳长公主随口一问,“什么事?”
“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醒了!”
“哈哈,真是天佑我大周,好!”
—————————————
“谢大国手,可惜了。”白檀香口中惋惜不已,说起来,他算是他的伯岳父了。
“以后,咱们白家也开始收敛势力吧。”白若仙揉着眉头说道。
白檀香听出来了,他祖父是让他们白家上下开始挟着尾巴做人啊。
“祖父,不至于吧?”不是他看不起房家,实在是房家比起他们白谢两家来着实差得远。现在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蛊惑了圣上,但他觉得最后房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才我接到消息,皇上醒过来了。”白若仙低声说道。
咳咳,白檀香一呆,房家的手术成功了?难怪祖父会说出这样退避三舍的话来。
正如白大国手所料,谢家的一切医药方面的资源全部都被房家所接手,速度最快的便是京中这些产业。特别是青囊医院,房家几乎是迫不急待地将之据为己有。
更过分的话,他们竟然任命葛如玺为青囊医院最新一任的院长!
许多人都被其恶心坏了,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自打皇上被房家的医术团队治好病之后,葛如玺就成了皇帝身边的宠儿,负责皇帝龙体脉案之类的。
所有人都只能冷眼看着小人得志。
——————————————
等谢老爷子的壮举传来,谢洪涛和谢广森兄弟二人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懊悔万分,特别是谢洪涛,一想到昨天他对家主所说的诛心之语,他就恨不得扇自已几耳光,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大哥,你别这样。”
“家主已经走了,咱们一定要替他守护好少主!”
“对,以后谁胆敢冒犯伤害少主,一定要踏着我的尸体才行!”
———————————————
“注意了注意了,出城的人都给我把脸洗干净了!别灰不溜啾的,被当成了钦犯可别怪大爷!”
城门前,官兵们在维持秩序以及检查出城的可疑人员。
谢如沫和沈东篱对视一眼,两人都经过一番侨装,他们此行需要将谢老爷子的遗体护送出城。顺便去秘道出口那边布置一番,然后再将城内的人通过秘道转移出城。
“干什么,你们这一大车的是什么?”官兵们粗暴地翻拣着他们大马车上的东西。
谢英扮成的行商老板模样笑呵呵地上前打点,嘴上说着好笑,手私底下递着银子等好处。
谢如沫移开眼。
不知是谢如沫他们倒霉还是怎么样,以往这样打点都能通融的官兵,这次特别执着于找他们麻烦。
有个官兵还拿着刀绕着马车走,突然往里捅了一刀,将谢如沫吓得,“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有点大,吓着了官兵,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你问我干什么?我怀疑你这马车上有赃物,要仔细检查!”
“你——”
谢英连忙过来打圆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军大爷,他是我侄子,人有点愣,您别和他计较!”说着一个劲往那官兵手里塞银子。
那官兵犯了倔劲,就是不接。
城门其他官兵都在看戏,没人帮腔。
谢英那个愁啊。
“怎么了这是?”突然间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
谢如沫看过去,只见一中年男人坐在高头俊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门的兵士。
“是唐国公!”
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士兵头头忙过来解释一番。
“我看他们只是普通的行商,挣的都是血汗钱,如果没什么就让他们出城去吧,后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队等出城,不要太耽误了。”
“既然唐国公替你们说话,那你们便可以出城了!”
谢英一个劲地感谢唐国公,偶尔视线交接,沈东篱冲他点点头。
险象环生,等他们出了城,谢如沫还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低声问沈东篱,“那人叫唐国公,是什么身份?”
出了城,沈东篱也松了口气,见她疑惑,于是低声解释道,“他姓李名渊,封唐国公,和宇文家有些渊源,他岳母是襄阳长公主,姨母是前皇后独孤氏。”
李渊!谢如沫一呆,唐高祖啊,想不到她见到了大唐的开国皇帝!谢如沫接下来的一路都有些恍惚。
而唐国公李渊也是没有想到,今日日行一善,他日竟然会救了自已儿子李世民一命。
建和三十八年夏,已故前三皇子宇文觉以‘诛妖帝斩佞臣’的口号反了。反之前,他派人于京城观星楼上先帝旨意,出示了当年武成帝伪造继位诏书谋朝篡位的证据;接着爆出奠国公荀晋之死乃是武成帝的手笔;最后揭露了武成帝为治病割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肾,以示其残忍暴虐。此事由四皇子的生母陈嫔她亲口承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