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纨绔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军
这样也太美好了吧!
祁垣担心了半天,这下只觉柳暗花明,前途一片美好。
当然现在不能跟阮鸿说自己不行,万一对方不告诉自己考题,那就抓瞎了。祁垣打定主意要跟阮鸿搞好关系,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也有些担心,万一徐瑨不肯怎么办?那人严肃的很,还真不一定肯帮忙。祁垣心里犯嘀咕,可是除了徐瑨,他还能找谁?
对,方成和呢?
祁垣想到这,忙问阮鸿:“我方兄呢?你可知他在哪一堂?”
“方成和?”阮鸿一听,不知道为何脸色陡然变臭了,“不知道!”
祁垣狐疑地瞅着他。
阮鸿撇撇嘴,随手从前桌上拿起本书,没好气的拍在了祁垣的跟前。
祁垣不明所以,低头一翻,差点叫了起来。
方成和的书!
方兄跟自己一个班!
方兄坐自己前面!
“他干什么去了!”祁垣一看方成和的名字,跟见了亲哥似的,双眼放光的抓着阮鸿问,“我方大哥呢!我去找他!”
阮鸿皱皱眉,很不乐意地转开脸,道:“去恭房了。”
俩人正说着,就听门口有人突然大喊:“学正来了!”
学堂里静了一瞬,随后众人做鸟散状,各自屁滚尿流地爬回自己的位置上,捧起书嗡嗡读了起来。
祁垣赶紧坐正,阮鸿也忙不迭往后跑,众人才堪堪坐好,就见门口处迈进来一个人。
方成和倒背着手,慢吞吞地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眉头一皱,往学堂里扫视了一圈,装模作样地点头。
大家很快发现上当,又哄闹起来。这下没吵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几声鼓响。
原来是会馔厅开饭了。
众监生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奔出了学堂。方成和也见着了祁垣,笑吟吟地拍了怕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块出去。
祁垣激动不已,狗腿地跟在后面,又觉的好奇:“方大哥,你怎么也在广业堂?”
方成和瞥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
祁垣愕然。
“你不是把功课都忘了吗,我想着怎么给你补补课,所以找了个普通班待着,万一你分去修道或诚心堂,我考试考好些就能升过去。没想到巧了……”方成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走,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俩人如久别重逢的好友,亲亲热热地往号房走。祁垣这几天又憋了不少事情,不能跟别人说,便抓着他的胳膊,都嘀嘀咕咕给他听。
东侧三堂的监生们也纷纷出来,往会馔厅去吃饭。徐瑨跟几个朋友走出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往后看了眼。
任彦正等着跟他说话,见他突然驻足,诧异道:“怎么了?”
徐瑨一怔,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而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刚刚那俩人,是祁垣和方成和吧?大白天的,这俩往号房去干什么?
他不由地想起那个傍晚,这俩人也是亲亲热热地……
俩人都是年轻有为之辈,监中规矩甚多,若是这俩一时不慎,触犯监规,耽误前程就不好了。自己既然知道了,理应多加劝诫。但是君子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徐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告别几人,转身也朝号房走了过去。
他步子迈得急,拐过退省门,正撞见祁垣拐着方成和的胳膊撒娇:“……跟阮世兄商量商量呗,咱俩一间号舍,让他跟徐公子一间。这样不就方便了吗?”
方成和迟疑了一下,正要答应,就听后面有人喊:“万万不可!”
俩人转过身,见是徐瑨,都是一愣。
方成和看看徐瑨,又看了看祁垣,笑着作揖:“徐世兄。”
徐瑨也规规矩矩还了礼。
只有祁垣在一旁着急:“为什么不能换号房?”
徐瑨张了张嘴,心想这话可怎么说,皱了皱眉,只得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换?”
祁垣理直气壮道:“方大哥可以照顾我。”
徐瑨道:“我也可以照顾你。同为舍友,理应友爱。”
“……”祁垣简直服气了,徐瑨就是他的克星,怎么什么事都能碰上。可是他想让方成和给他做题,好考试作弊的,这话又不能说。
想来想去,只得含糊道,“方大哥要照顾我的事情是……是违规的,你又不行!”
“谁说我不行?”徐瑨下意识反驳,说完一怔,突然反应过来,红着脸伸手制止道:“行也不行!违规的事情谁都不可以做!”
作者有话要说:
ps:后面有朝堂的部分,所以前面有部分铺垫。
第22章
祁垣气得瞪圆了眼,徐瑨臊的涨红了脸。
俩人无言对峙,方成和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祁垣的肩膀道:“不换也罢,我跟阮兄正处得热闹呢。”
祁垣一愣,忽然想起阮鸿今天的古怪样子,迟疑道:“你欺负他了?”
方成和笑呵呵道:“他欺负我还差不多,早上给我放泻药,我不能饶了他。”
祁垣:“……”
“监规甚严,不能串班串号舍,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出来。”方成和对祁垣说完,又冲徐瑨一礼,转身先走了。
祁垣只得跟徐瑨在外面等着。他心中恼火,不住地拿眼瞥徐瑨。然而方成和已经表示了不换,他也不能为难人家,以后还得跟徐瑨住一块。
徐瑨看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也不是很乐意,本来这事跟他也没关系,现在明明为了他们好,却还落埋怨,也一甩袖子,背过身去,不看祁垣。
俩人都气哼哼的,直到方成和拿了本书出来。
祁垣还以为他要拿什么好东西呢,一看是书,顿时叫了起来:“送我这个干什么?”
方成和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又笑:“可是宝贝呢!”
祁垣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只见书皮上写着《辑录》二字,翻开一看,却是关于四书义理的,先是阐述如何破小题,后面又有现成案例。
徐瑨原本负气转开了身子,但听这俩说话,又忍不住回头,只见书上楷体小字规矩纯熟,清秀丰丽,令人眼前一亮。
他不由地赞叹了一声,惊讶地看向方成和:“这本书……”
方成和笑道:“闲来无聊,整理一下。”
说完从祁垣手中接过,又递给徐瑨一览。
徐瑨翻开看了几页,赞道:“此书对于小题破解整理得相当完备……方兄之心良苦且勤矣。”
祁垣原本什么都不通,一听徐瑨这么讲,倒是明白了过来——方成和为求速成,把总结出的破题秘籍都写了出来,拿给自己看。又在后面举了例子,这样考试的时候,如果碰巧自己背过了,那就省事了。
他倒是也知道,凡是做文章,破题最重要。只是他原本差的太多,不成文理,况且这么厚厚一本,他也背不过。
徐瑨把书卷递过来,祁垣兴致缺缺地抱住,仍旧不太开心。
徐瑨却当他是恃宠而骄,暗暗为方成和的苦心感到遗憾。不过既然这俩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他也不好一直跟着。
祁垣这人有些难沟通,徐瑨犹豫了一下,转向方成和,隐晦道:“方世兄,祁贤弟年幼冲动,又才入监,许多事情不晓得厉害。万望世兄多多提点他,况且如今大比在即,我们都应事事以学业为重,克己复礼,方不负圣恩。”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似是警告,语气却又很温和,内容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祁垣听得云里雾里,方成和倒是一乐,连连作揖,满口应下。
等人走了,祁垣忍不住嘀咕:“也太倒霉了些,怎么就跟他分一块了。”
方成和却哈哈大笑:“子敬兄对你甚是爱护,你还有何不满?”
祁垣道:“我跟他非亲非故,他爱护我干什么?”
方成和点头:“对啊,这关系可真好……”
祁垣听他口气揶揄,斜睨了一眼,“还没问你呢,你跟阮世兄怎么回事?他给你放泻药,你也给他放回去不成?”
方成和嘿嘿直笑:“不会不会,我哪能呢。”
祁垣提醒他:“你最好别,阮公子他爹可是阁老,你以后还当不当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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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23节
“当的当的。”方成和推着他往前走,啧道,“我有数。倒是你,快把这些背起来,虽然历来破小题主要是用在道试上,但我打听着,广业堂考试也是破小题,你先把这俩月的考试应付过去。我再慢慢给你补怎么破大题。”
现在国子监里管吃住管穿衣,方成和的面色跟在万佛寺时截然不同,整个人的气度也更好了些,笑起来眉眼飞扬。
祁垣没想到他会为自己打算这么多,心下感动,嘴上甜滋滋地夸道:“还是我方大哥好,有城北徐公之姿,还有经天纬地之才……”
方成和冲他挑眉:“城北徐公刚走呢,大哥我有自知之明,不敢相比……”
成国公府在京城北端,倒也巧了。
祁垣暗暗撇嘴,嘀咕道:“谁说这个了,这位就是我的克星。”要不是徐瑨拦着,他这会儿早就在运河上了。
有些事,不知道的时候好好的,一旦知道了,就像被套上了枷锁。
三月份,国子监里处处一团春日气息,院中老槐偻背而立,枝叶葱郁,旋顶如盖。
古人都说“登槐鼎之任”,意喻位列三公,不知道国子监里广种槐树,是不是也这个意思,希望他们都能位登公卿。
祁垣抬着头看了会儿,心想自己就不去争什么公卿之位了,国子监里这么多人,总归会有成器的。自个还是操心下怎么挣他们的银子好。
他把那卷书抱在怀里,想了想,便把自己想做些香品,搞着名堂在国子监售卖的想法跟方成和说了。方成和脑子聪明,主意定然也多。
果然,方成和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这做香丸可耽误时间?”
祁垣摇头:“一点儿都不费事,我哪天请假家去,在家里做一些,然后窖藏几日就是了。等到了出窖的时候,就让丫鬟们送过来。”
“听着应该能行,也可以做些香面。”方成和笑着建议,“香丸香饼虽然值钱些,但消耗得慢,可以做些常买常卖的香面香粉,倒也便宜。”
祁垣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香面多做些去汗渍、避五毒的,人人都可用……”
这样主要做的东西,大致就可分三类了,一类做香中上品,专门给阮鸿他们这些纨绔,到时候少不了让阮鸿帮忙吆喝一下。纨绔们都爱风流,好攀比,又不缺银子,这个需用些好料,价钱自然也可以高些。
第二类是普通的香品,便是合意香、及第香、状元香一类,主料用些提神醒脑的,气味高洁的,最能符合文人爱好,名字也吉利,这些就让方成和帮忙兜售。
第三类便是实用易耗的香面了,这个人人都可以用,耗费多,价钱便宜,方便银钱周转。
祁垣心里暗暗盘算,闷头走着,双眼晶亮。
方成和看他在那出神,不觉一凛,提醒他:“可莫要耽误学业,本末倒置了。这每月可都有考试的。”
祁垣回神,嘿嘿一笑,正好跟他商量:“阮公子说了,可以提前问出考题。到时候……”
“想都别想。”方成和冷着脸道,“你少跟他瞎混,到时候一旦查出来,你们可都是要挨罚的,重者削去学籍。阮慎之有个好爹,自是不怕,你到时候怎么办?”
祁垣没想到他不肯答应,眼巴巴道:“我现在学也来不及啊,考不过不还是要被打的吗?”
“你怎么可能考不过?”方成和也严肃起来道,“四书题就这么多,你都背过了还怕考试?再说了,广业堂学的是最基本的,考试只考四书题,讲课也才治一经,以后升堂可是要通五经的。你现在就想偷懒,以后怎么办?以前的刻苦劲儿都跑哪儿去了?”
他神色严厉,俨然一副师长的口气。
祁垣心中叫屈,心想我打生下来就不知道刻苦俩字咋写……
想要顶嘴,一看方成和那表情,又怯下阵来,只得蔫头耷脑地叹口气,低低地“哦”了一声。
下午,学堂里众人仍是背书的背书,嬉闹的嬉闹。
祁垣却因提出代笔之事,被方成和严加看管起来,不许他跟阮鸿厮混到一块。
祁垣听到阮鸿他们似乎在弹棋,心里直痒痒,但方成和跟后背长眼似的,只要他一扭身子,方成和就咳嗽。
阮鸿格外听不得他这咳嗽声,没什么好气地去找方成和呛声,俩人隔着祁垣的桌子顶嘴对骂。然而方成和张嘴就拽诗拽句,阮鸿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分不清他是不是在骂自己。
问另几个纨绔,那几人却是连他都不如。
祁垣在一旁瞧着,又想笑又不敢笑,磕磕绊绊一下午,竟然背了好几段下来。
他从小不知道跟过多少名师大儒,四书翻过来覆过去,何时背下过这么多东西。
祁垣自己都要呆了,可是方成和却道:“你是久病未愈吗?脑子还没好?怎么只能记住这么点?”
“这么点??”祁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把书本翻的哗哗响,“这么多!大哥!我可是从‘哀公问政’开始背的!”
他说完见阮鸿在后面探头探脑,抓着阮鸿问:“慎之兄,你说背下这些算不算少?”
阮鸿乐得跟方成和作对,连声道:“不少不少!”
“一边儿玩去!”方成和挥手赶开阮鸿,问祁垣,“你刚说,背的最后一段是什么?”
祁垣理直气壮道:“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
“什么意思,知道吗?”方成和冷冷地瞥他一眼,“不学则已,既然要学,不学到通达晓畅绝不能终止。你现在一知半解,尚不能熟练背诵,还好意思喊累?”
祁垣被堵得哑口无言,直愣在那。
方成和见阮鸿在后面探头探脑,又一指:“那你问问,他背到哪儿了?”
祁垣又回头看阮鸿。
阮鸿哼道:“《四书》和《春秋》早都背熟了,如何?可我都读了多久了,小才子才来第一天呢,哎??”
阮鸿突然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向祁垣,“不对啊!祁兄你不是早已经考过道试了吗?怎么还在背四书?”
祁垣愣了下,尴尬地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们三个坐在一块,平时自己干什么阮鸿都能看得见,早晚是瞒不住的。再者方成和既然不肯帮忙作弊,自己也应该早点告诉阮鸿,让他赶紧找别人商量。
阮鸿的泻药威力太大,方成和指了指这俩人表示威胁,又领了牌子去恭房。
祁垣抬头看他走出去,才转回头,一脸凝重地看着阮鸿。
“阮兄,我……咳咳,”祁垣招手,让阮鸿附耳过来,压低声道,“我其实,都忘光了……”
阮鸿:“……”
别人说这话阮鸿或许还信,但祁垣说出来,他只觉得是开玩笑。
“这个还能忘光?你不是在家苦读六年吗?大门都不出的。”阮鸿皱眉瞥他,“你该不会是不想给我代笔,故意推脱吧?”
“真不是。”祁垣眨眨眼,小声跟他商量,“我正想说呢,你得了考题,能不能也跟我说一声,我也找人给代写一份。”
阮鸿神情古怪的打量他。自己找的大才子还不如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可是一想刚刚祁垣竟然在背《四书》,又不像假的。
阮鸿顿时凌乱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祁垣看他那眼神,感觉受到了鄙视,忍不住皱眉道:“背书作文有什么的,写几篇酸腐文章搞点歪八股,就高人一等啊……”
“这倒是。”阮鸿深以为然,又纳闷,“那你在家整日的干什么?”
祁垣嘿嘿一笑:“吃酒杂耍,投壶弹棋,干什么不成?”
阮鸿半信半疑,拿话一试,果然听祁垣聊起吃喝杂耍头头是道,竟比他懂的还多些。
阮鸿先前还觉得祁垣既是才子,便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虽然几次主动搭话,心里却觉得疏远。这下祁垣讲了实情,他虽痛惜自己少了个依仗,却也高兴多了个玩伴。
晚上吃饭,祁垣才来国子监,不知道去哪儿,他便拉着人径直入了自己的小团伙。几人在一处亭子里摆上吃喝,阮鸿又把其他人挨个介绍给祁垣。
这位是侍郎的孙子,那位是指挥使的儿子,一众子弟非富即贵,又有人认出祁垣是那天酒楼赢下赌局的人,更是大为喜欢。
唯独有个小眼睛小鼻子的人,总拿眼斜他。
祁垣聪明机敏,想起游骥说过这人是吏部侍郎的孙子,只是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这人,有些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一旁便有人故意笑道:“史三郎跟吕秋关系不错,祁公子那日让吕秋好生没面子,今日三郎想给朋友出气呢!”
祁垣瞬间了然,忙冲这人感激地笑笑,又赶紧往阮鸿旁边靠了靠,那意思是阮鸿拉自己来的。
果然,阮鸿掀着眼皮看史庆伦一眼:“是吗?”
史庆伦有些尴尬,忙笑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看祁小公子丰标不凡,心生羡慕而已。”
祁垣也笑,心下却暗暗留意,找人一问,知道吕秋几人在正义堂,这才放心。
饭后大家各自回号房休息。
祁垣回号房一看,见自己上午乱堆的东西都被收拾好了,心下更觉高兴,欢呼一声,扑到了床上。
徐瑨下午练了半天骑射,又去临了一会儿大字,才回来休息。
一推房门,见左边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祁垣现在跟他同住了。
他当初进国子监后,便直接升入了诚心堂,一直是单人住一间。现在冷不丁多了个舍友,也有些不习惯。
祁垣听到门响,支起身子往门口看了一眼,倒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祁垣没话找话,懒洋洋地问道,“你们下午干什么了?”
徐瑨把自己的东西放下,回道:“练骑射去了。你们呢?”
“我背……”祁垣突然想起阮鸿背的都比自己多,现在说出来岂不是要让徐瑨笑话,便轻咳一声,道,“我们背书呢。我晚来了几日,方大哥给我补课。”
徐瑨听他张口闭口方大哥,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祁垣仍沉浸在自己竟然也能背书的幸福中,小脸红红,眼带笑意。
徐瑨移开眼睛,有些不忍心。
“我并非恶意拆……阻碍你和方兄住一处。”他轻咳一声,为自己辩解道,“监中规矩甚严……”
“我知道我知道。”祁垣一天听了十几遍“监规甚严”了,简直头大如牛,忙打断他道,“其实现在看来,不换挺好的。”
就方成和凶神恶煞逼他读书那样,要真换了,自己这会儿指不定多惨呢,说不定回去还要背书练字。再一想,阮鸿这人虽然爱玩好动,但不也不爱主动得罪人,今天他竟然给方大哥下药,莫非方大哥也逼他读书了?
他脑瓜里东西不多,只觉得背书练字已经是人生之大不幸了。
跟那边一比,徐瑨不逼自己读书,还帮自己铺床,简直是不能再好的人选了。
“我仔细想了想,”祁垣想到这,高兴地坐起来,笑嘻嘻道,“跟方大哥比起来,还是你好。”
徐瑨被唬了一跳,正要脱衣服的手顿时停住,惊诧地看了过去。
“祁公子……何出此言?”徐瑨迟疑着问。
祁垣却不知道他想茬了,心里一合计,方成和不肯代笔帮忙,自己只能指望徐瑨了……此事需徐徐图之……
先拉近俩人的关系吧,总这么疏远也不好。
“你个头高,仪表好,学问又足,简直城北小徐公也,当然比我方大哥还好了。”祁垣眨眨眼,小心提议道,“要不然,你也给我当哥吧?你就喊我垣弟,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称呼了。”
祁垣跟方成和在一块乱喊一通,只觉得“垣弟”的称呼比较亲切而已。
徐瑨却是一愣,满目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
祁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徐瑨低头,赶紧把解开的蓝丝绦带重新拿起,往腰上一围,又把衣服系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子监小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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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24节
国子监太学门外东侧,有一块汉白玉石碑,上面刻着《五朝上谕碑》
其中第二道是明太祖的,因为文化水平不高,所以都是大白话,体会一下:
“恁学生们听着:先前那宋讷做祭酒呵,学规好生严肃!秀才每循规蹈矩,都肯向学,所以教出来的个个中用,朝廷好生得人。后来,他善终了,以礼送他回乡安葬,沿路上着有司官祭他。近年着那老秀才每做祭酒呵,他每都怀着异心,不肯教诲,把宋讷的学规都改坏了,所以生徒没全不务学,用着他呵,好生坏事!如今着那年纪小的秀才官人每来署学事,他定的学规,恁每当依着行,敢有抗拒不服、撒泼皮、违犯学规的,若祭酒来奏着呵,都不绕!全家发向武烟瘴地面去,或充军、或冲吏,或做首领官。今后学规严谨,若有无稽之徒敢有似前贴没头帖子、诽谤师长的,许诸人出首,或绑缚来,赏大银两个。若先前贴了票子,有知道的,或出首,或绑缚来呵,也一般赏他大银两个。将那犯人凌迟了,鸟令在监前,全家抄没,人口迁烟瘴地面。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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