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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csfong
因为马上就要移栽,吴络决定不要下面那个笨重的盆,和老板一起将半人高的树苗从大盆里扯出,一一装在袋子里,光是这一个过程就很繁琐而且劳累。
宋徽翊把车的后座放平,树苗放好后,吴络稍微有些喘,站在太阳下问她:”还要不要买点土和肥料?“
”啊?“宋徽翊有些茫然,但她已经形成依赖惯性,随即问道:”你觉得有必要买吗?你觉得有必要买就买。“
”那就去前面门口买。“吴络坐上车:”这家店的我刚才看了一下,太贵了。“
*
到张宁家的时候,已是十点,烈日当空,虽然已是十月初,可太阳没半点温柔下去的架势。
宋徽翊思索着要不要给吴络加钱,犹豫着犹豫着吴络已经跳下去,哼哧哼哧地搬起了东西。
把所有树平铺在地上后,吴络站在原地远眺,像是在观察种树的位置。
”种在这一排怎么样?“宋徽翊弱弱地建议。
宋徽翊手指的那一片正是院子中央,还残留着一些种过菜的痕迹。
吴络看出宋母对种菜的执念,表示了不赞同:”这一片还是可以继续种菜,长得高大的树要种在四周,一般高的种在靠后的位置。“
宋徽翊几乎是立刻就被说服了。
吴络走到院子边缘打量:“这里的杂草也需要处理,你先把铲子拿给我。“
确定了种树位置后,吴络二话不说就开始干活。
种树这事,比宋徽翊想象的要艰辛很多,吴络把杂草清除后,需要先挖出一个形状规整的坑,把树放进去埋好,再把买来的土和肥料均匀地铺在四周。
吴络一直在挥洒汗水。
这事也比想象中的更费时,中午才只种完一半。
宋徽翊点好了外卖,走过去对埋头苦干的吴络说:”先吃饭吧,吃完再做。“
吴络没客气,走过去捧着饭盒就开始狼吞虎咽,吃完一盒饭,他问:”还有吗?“
才刚刚拿好餐具,倒好水的宋徽翊被这风卷残云的速度惊呆了,她把自己那盒子的米饭倒了一半给他:”我这碗还没吃过,太多了我也吃不完,分你一半吧。“
”好。“
吴络几口刨完饭又咕噜噜地灌了杯水,继续回到院子里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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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
2020年一定会是非常美好的一年,祝大家开开心心,学业进步,事业有成!我们一起迈向更加美好的未来吧。
另外,大概还有两章翊翊就能睡到心上人了。





入雨 第八章
吴络忙活的时候,宋徽翊也没有当甩手掌柜,而是站在一边,时不时地摸摸这里,看看那里。
吴络种完树过来正看见宋徽翊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张宁种的东西很杂乱无章,各类品种全都放在地上,也没按个颜色形状排列,宋徽翊浇水就浇得更杂乱无章了,不管是什么,只要在花盆里,就是对着一顿猛浇。
”你这里有没有木板?“吴络说:”如果有工具我可以帮你做一个木架子。“
”你还会做木工?“
”会一点。“吴络说:”小时候跟姨夫学过。“
宋徽翊放下水壶,带着他往地下车库走:”我记得车库里有一些装修剩下的木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锯子……“
车库里还是最原本的未经修饰的模样,墙面是斑驳的水泥,地上也有些不平,张宁没有把车停进来的习惯,废弃的车库里堆着的是一些常年不用的大型物件,宋徽翊一个人是万万不敢来的。
吴络站在一边充当门神,看着宋徽翊在昏黄的灯光下使劲扒拉,总算找出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电锯。
吴络的力气很大,一手提起电锯,一手抱着几块木板,就要顺着楼梯往上走。
宋徽翊生怕被落下,赶紧跟上,离吴络走得很近。
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扫过吴络的手臂,他的皮肤很温热。
灯泡在两人快走出去时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宋徽翊心头一惊,冰凉的手就抓住了吴络。
吴络没急着跨出门,在手腕被抓住的一刻停了下来。
黑暗里,宋徽翊的声音有些哆嗦:”我……我有点害怕。“
吴络没说话,宋徽翊只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声。
他用提着电锯的那只手推开了门,一寸寸一缕缕的阳光像争先恐后的水流一样照射铺陈进来,灿烂温暖。
*
吴络在院子里找了片空地便如火如荼地开始据起了木头,他的动作依旧麻利,在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很灵活地调整木板的位置,手指好几次都离电锯很近。
宋徽翊看得触目惊心,她站得很远,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心一直悬着。
几层的架子很快做好,跟外面卖的别无二致,木头原生的纹路反倒像是刻意做旧,更添韵味。
宋徽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这个多少钱?“
”这个就算两百吧。“吴络说。
”好。“宋徽翊拿起手机给吴络转账。
吴络忽然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在加微信时,宋徽翊分明将自己的名字一五一十地输入进了好友通过申请栏里,此时听见这个问题,她强忍住几欲吐血的心情,答道:”我叫宋徽翊。“
”哦。“吴络说。
”徽是安徽的徽,因为我是在安徽出生的,出生没多久就回了荣城,为了纪念所以名字里有个徽字。“虽然没人问,但宋徽翊也自顾自地解释起名字的由来:”以前上学的时候老有人说我的名字像古代某某皇帝,可讨厌了。“
吴络清浅地笑了笑,像是根本没理解到笑点,只是为了不让当事人尴尬做出了贴心反应。
因为劳作,他的身上汗津津的,衣衫也被浸湿,隐约露出坚实精壮的腹肌,脸上却并未因出汗而泛红扭曲,相反地,看起来很清爽,很夏天。
宋徽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吴络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都没带换洗衣服。“
宋徽翊很热情:”你可以把衣服脱下来拿去洗衣机洗,洗完再烘干,只需要两个小时。“她没来得及想太多,只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个洗浴中心里月底冲业绩的前台小妹。
”我等不了那么久。“吴络表情有些复杂:”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回去洗个澡就得立马去公园上课。“
宋徽翊作罢:”那我送你回家。“
吴络没拒绝,出来做工东家包吃饭包接送本就是常事,再加上这地儿偏远,自己打车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家的地址?“刚坐上车就对上宋徽翊的星星眼,她晃了晃手机:”我要设导航。“
”兴园河小区。“吴络说完这句话就闭目假寐,想在晚上之前稍微休憩片刻。
车子开得很平稳,吴络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察觉到身上有东西覆下时,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睡梦中保持警觉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宋徽翊拿着小被子的两手停在空中进退两难,愣在原地,对上吴络惊惶戒备的脸,她小心翼翼地说:”我就是想给你盖一下,不然会感冒的。“
窗外已是熟悉的环境,老城区道路狭窄,两侧商铺林立,充满烟火气息的叫卖声很快将两人拉回现实。
吴络道了声谢就下车离开。
*
宋徽翊来到宋炜家看望小糯米团子,她抱着暖呼呼软绵绵的小齐齐不撒手,宋炜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没好气地说:”睡着了就放下,不然以后有得我受。“
宋徽翊没放下,她转了个圈,把齐齐的脸冲向宋炜:”你看,咱们眼睛睁得大着呢。“
宋徽翊有些心不在焉,她时不时地查看手机信息,就算没有收信提示音,她也会特地点开微信检查。
她昨天给吴络发了一条信息,表示了对他帮忙种树和做木架的感谢,可吴络至今没回。
宋炜发现她的反常,顶着黑眼圈问:”怎么着,还没拿下?看来你是遇到个柳下惠呀。“
宋徽翊很不想承认她的确”还没拿下“这个事实。
”你别管我的事了,“她朝厨房努努下巴,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请的两个保姆吗,怎么现在就一个了,忙得过来吗?“
说起这事简直就是一地鸡毛,宋炜神色痛苦,压低声音:”别提了,两个保姆在家天天吵架,我一回来挨个偷偷告状。最后,这一个来给我说不用把带孩子和做家务分开,只要给她添一千块钱,不仅带孩子,家务她也全包。”
宋炜生孩子加坐月子就花了小二十万,婴儿车婴儿床汽车安全座椅餐椅和衣服被褥又花了好几万,宋炜痛心疾首:“现在不算保姆的工资和我自己花的,就齐齐一个人的开销每个月就是一万多,奶粉尿不湿可贵了,我就心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以后上学还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
宋炜已经精疲力尽了,连说话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我下属星期五晚上要在酒吧给我组个局,庆祝回归,好几个你也认识,要不要一起?”
宋徽翊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泻,一听这事当下就答应了。
晚上回到家,时隔二十多个小时的吴络终于出现,他回复得依然简短,短得只有三个字:‘不用谢。’
“傻子呀傻子。”宋徽翊连连摇头,连脾气都被磨没了,她轻声低喃:“知不知道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




入雨 第九章
宋徽翊一连好几天都没联系吴络,要说心里一点怨尤都没有那是假的,她从小被人追捧着长大,第一次遇到不仅不主动出击,还在自己无论怎么明示暗示表示好感的情况下都撩不动的情况,这确实挺有挫败感的。
星期五,宋徽翊在家描眉画目,因为要去酒吧,灯光的昏暗难免把人脸上的色彩放淡,她画得比平时要浓一些。
她五官本就姣好,平日里不用施太多粉黛也能维持美丽娇俏,宋徽翊从柜子里翻出最下面的化妆盘,很久没触及过的眼影高光,今天全招呼上了。
出门前路过穿衣镜,她驻足看了看,随着一喜一嗔、举手投足,眼角眉梢的光彩熠熠生辉,随着光影流动,精致的五官是说不出的和谐生动。
宋徽翊很满意地出了门。
一簇火酒吧在新城区的中心,这一带近几年俨然成了市里的潮人聚集地,宋徽翊到的时候已是八点,但门口的奢靡躁动气息才刚开始蠢蠢欲动,穿着时尚的年轻男女们在门口勾肩搭背,嬉笑往来。
宋徽翊从振聋发聩的酒吧里穿过,一路往最里面走。
卡座里,宋炜和她的同事已经到了,正在喝酒玩游戏。
宋炜看起来很嗨,她快被嗷嗷待哺的小婴儿磨灭了心志,很久没花时间在自己身上了。
宋炜把宋徽翊拉到了自己身边,她继续与同事们大声酣畅地玩着游戏,输的人要么拼酒,要么脱衣服,要么找人接吻。
宋炜长长的眼线吊在眼尾,在淫靡变幻的灯光下,眼睛一睁一挑,看起来像只伺机而动的危险猫咪。
宋徽翊对她这激烈游戏中还能分身乏术抛媚眼的功力相当佩服,她循着视线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面容俊俏的西装男嘴角含笑,时不时地看过来,眼神总是带着意味深长。
宋炜凑在宋徽翊耳边说:“他可是我的,你别看他。”
飨宴之后,酒酣耳热。
酒吧里很快迎来的第一个气氛高潮,随着此起彼伏的狂欢,二楼卡座上的人也如浪潮一般倚在了栏杆上,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刚刚走上舞台中央,那媚态横生、妖娆万千的脱衣舞娘。
宋徽翊站在宋炜的同事中间,这些同事平时都是枯燥惯了的,此时因为猎奇情绪都很激动,他们大多不太放得开,只是随着音乐小幅度地扭动身体。
宋氏两姐妹算是从这个方向看起来最豁得出去的两个人了,她们长相不俗,对不同场合该做出的不同表现信手拈来,脱衣舞娘在褪去最后一件衣衫时,直接将那轻薄裙衫抛向了宋徽翊,在抛了个飞吻后,轻盈地攀上舞台中央的钢管,灵活如蛇。
宋徽翊乐得不行,接过那浓浓香水味的裙衫当即就被呛了个喷嚏。
宋炜还在原地蹦,她笑得站也站不稳:“这下好了,我看上了个西装男,你被一个美女看上了,我们今天晚上都不愁没人陪着睡觉。”
宋徽翊轻飘飘地将衣衫扔下,楼下乌泱泱的一群人立刻有人注意到,飞扑起来接住了那物。
她刚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一个头上顶着鸡毛冠的男人正微笑注视着他,鸡毛男嘴唇翕动,像是说了一句话。
看着宋徽翊一脸茫然,他噙着笑欺身而下,两人的皮肤若有似无地触碰又分离,他的唇停在她的耳旁:“要不要来我们这一桌喝酒?”
宋徽翊看着他头上戴着的五颜六色的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
鸡毛男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朝旁边一桌努了努嘴又指了指自己的头:“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呗,你要是再不去,我可就要裸奔了。”宋徽翊没想着要艳遇,但她依然很享受这种丛林追逐,换在过去,她可能不屑一顾,可现在在吴络面前连连受挫的她忽然很想要获得关注。
她的手攀附上鸡毛男的衣领,将他往下扯了扯,以手覆耳:“我去跟我朋友说一声,等一会儿来找你。”
既是知会宋炜,也是要留出一些时间来让自己考虑。
宋徽翊转过头,刚才还跳得人神共愤的宋炜此时却不见踪影,她试着往厕所走,一路留意着有没有宋炜的身影。
厕所门口有两对人正在忘情地亲吻,宋徽翊越过人群,往里走去。
盥洗室的一排隔间前是一张长长的红色沙发,沙发的另一头几个时髦女郎正对着镜子补妆。
宋炜就坐在这里,她看着手机,神情焦躁。
宋徽翊走过去:”怎么了?”
宋炜忽然变得很暴躁,很易怒,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一样。
她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拿给宋徽翊看:“齐齐都醒了十分钟了!一直张着嘴哇哇地哭,这保姆睡在旁边像死了一样,她都听不到的吗?说着她又退出监控画面,继续给保姆打电话。
等待的过程里她难掩焦虑,脚尖一直烦躁地踢蹬地面。
过了几十秒,她愤怒地挂断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电话也不接她是疯了吗!”
宋炜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回去就要把她炒了!”
这场以她为主角攒起来的局才刚刚开始,灵魂人物就要提前离场。
宋徽翊知道此事不容小觑,她没说挽留的话,在手机上打了辆车,跟着宋炜一起走了出去。
微凉的夜风把人吹得一个激灵,宋炜酒醒了大半,看起来没那么崩溃了,坐在车里朝宋徽翊挥手时还不忘提醒她回去接着玩。
宋徽翊站在马路边发丝被微风轻拂,她忽然就不动了,视线落在对面的两人身上。
吴络站在一辆送外卖的摩托车旁边,与一个发丝泛白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
两人说着说着话突然开始争吵起来,吴络青筋毕现,像是在嘶吼着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中年男人一直在安抚他,最后,他像一只困兽颓然地蹲在地上,神色悲恸。
那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像宋徽翊上学那会儿的数学老师,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吴络口中的狱中管教。
想起上次那事,宋徽翊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对着张成阳鞠了一个躬:“老师您好,吴络的上一份工作是我不好,我做得有失考虑,还连累了您的朋友,实在是对不起。”
张成阳和吴络都懵了。
张成阳的确是吴络的管教,也是吴络在狱中对他最关心的狱警。
张成阳就像每个人学生时代都会遇到的那一个老好人教师,他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教导每一个学生,即便是最坏的学生,他也致力于帮助其回归正途。
张成阳是第一个发现吴络本性不仅不坏,甚至于是有些纯良的人。他每每在上思想教育课时都不像其他狱警只是走个过场,即便囚犯们不买账,他也能说得动情婉转、口干舌燥。
吴络的长相是偏硬气的,再加上罪名是杀人,监狱里的老人都有些怵他,不同团体的老大也在默默观望,考虑着要不要收入麾下。
监狱里极少的一部分人是很有钱的,他们会雇其他狱友为自己打饭、洗碗、洗衣服,在嗅到商机后,吴络迅速加入了被雇佣的范畴里,他没有任何亲友为自己寄钱,狱中的劳工基本工资低廉到无法想象,他必须通过其它方式挣钱。
看起来孤傲冷漠的他因此与犯人们接触起来,很快,人们就发现这看起来什么也不怕的年轻人不过是个愣头青。
没加入任何小团体的他不受任何庇护,相当于是孤军奋战。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般的惩戒,吴络会被人突然拖到监控盲区,手脚被人钳制住,肚子上被人七手八脚地蒙上书,拳脚隔着书如雨点般下来,伴随着谩骂声:“你不是很屌吗?都到这里来了你他妈屌给谁看!”
这样的打法皮肤上几乎看不出端倪,但五脏六腑的疼痛感撕心裂肺,甚至会吐血。
后来,因为长相英俊,又传闻谁谁谁看上吴络了,大家因为这个倒是没再对他动手,但侮辱更甚,时常有人看见他都会有意无意地对他吹一声口哨,更有甚者会故意轻佻地说:“你把吹箫的功夫练好了等大佬厌了你,就到哥哥们这里来,我们会疼你的。”
说完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吴络被彻底激怒,他不要命地扑上去将那人从上铺掀下来,钢铁般的拳狠狠砸在那人的脸上、身上。
囚犯们再恶劣一般也是很少明目张胆地进行斗殴,毕竟上头还有狱警,一旦被处理,惩戒措施根本不是人受的,再加上存着减刑的心思,多少都有顾忌。
可吴络根本不管,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狱警也循声而来,吹着口哨勒令停下,可吴络杀红了眼,恍若未闻,直到被人强行拉开。
吴络的手和脚被镣铐连在一起,身体一连好多天都直不起来,每天还会在其他狱友做工的时候被牵出来游行示众。
张成阳恨铁不成钢地来小黑屋与吴络谈话,他痛心疾首地说:“我一直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的,现在关在这躺都躺不平的小屋子里你就满意了?下次他们可是要请你去喝水、趴水管的。”
吴络瘦的不成人样,干裂的唇竟扯出一个笑来:“那你就是看错了,我一直都跟他们一样。”
一次禁闭关完,吴络出去继续打,把人往死里打,他像一头猛兽一般嘶吼:“谁他妈敢来,老子把你那玩意儿割了,一个两个都变成太监。”
打完又是下一次的禁闭。
张成阳不记得重复了多少次,总之吴络最后是到了人见人畏的地步,人人都道他是个疯子,他没有别的盟友,却自成一派。
直到吴络出狱,张成阳对他的关注也没停止,除了给他介绍工作,更是时不时地关心他,对他进行心理疏导,生怕他走上歧途。




入雨 第十章
今天,本是约好一起吃晚饭的。
张成阳在电话里了解了吴络的近况后,知道他干着平常人的工作,一颗心总算是吞回了肚子里,他订好了餐厅,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吴络。
吴络的电话没人接听,他不放心地走了出来,准备在外边等,没一会儿就遇见了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过来的吴络。
更让张成阳心惊胆战的是,这种状态下的吴络竟然还是骑着车的,他当即扣下了车,一巴掌打在吴络身上:“你又在发什么疯?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是又不要命了吗!”
一巴掌不但没打醒吴络,反倒让他变得更加癫狂起来,他喃喃道:”我看见他了,我看见逼死妈妈的那个人了,他缺了一条腿可还是住着大别墅,生活比以前更好了,我把火锅拿给他的时候,他居然对着我笑,可他知不知道我只想杀了他,我只恨自己当时没把他给剁了!“
”你冷静一点。“张成阳一下一下地拍着吴络的背,试图安抚他,张成阳心里同样不好受:”你要向前看,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但现在的不公平不代表永远的不公平,他的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去和这种人搏,不值得的。“
吴络逐渐冷静下来,他已经因为这些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能再冲动行事。
他慢慢地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一下一下用拳头和血肉砸向地面,纾解滔天的恨意和愤怒。
***
宋徽翊看起来很明媚,她笑盈盈地看着这宛如父子的两人,无视他们不自然的表情,说着就要上前和张成阳亲近。
张成阳又惊又喜,没想到吴络出狱没多久竟就认识了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妙龄女子,而且此时一看两人的关系明显不一般,要是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人自然也就容易安稳安定下来。
思及此,张成阳和宋徽翊竟有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之势,就在他们要进行亲切会晤时,吴络忽然站起身,烦躁地踢开马路牙子上的小石子。
他对宋徽翊说:”怎么哪哪都有你?我们正说着事,轮不到你管,赶紧走吧。“
吴络的脸上有淡淡的厌恶。
宋徽翊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低下头,忿忿不平地果真转头就走。
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了出来找她的鸡毛哥,鸡毛哥看见她很兴奋,老远就开始挥手,一路小跑过来,热情洋溢地说:”你这人不是说好了一起喝酒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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