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时BU懂爱情

老欧早就在操场上等着了。
他就像一只老母鸡，法学一班的同学就像一只只小鸡仔，自觉地聚拢在老母鸡的周围。
一时间，偌大的操场上一窝一窝地聚集了好多个小鸡窝，不对，像一群群的小蝌蚪，也不对，是一群群的小青蛙。
操场的正中央，坐着几排穿着迷彩服的军人，最起码有三十多人的样子，横排一条线，竖排还是一条线。他们盘腿坐着，两手放在腿上，腰板挺得笔直，目视前方。他们就像一尊尊雕塑，全然没有被周围这一群群叽叽喳喳的小鸡仔所打扰。
史灿想这应该就是训练教官了吧，哪位会是我们的教官呢？最好来个高高大大的，军人不都是高大威猛的吗，不过，最好还是来个温柔型的，不要像高三班主任“楚留香”那样凶，自己平时就像一只老鼠，都不敢跟老楚对视。老楚本名楚家祥，因为特别喜欢拖堂，被同学们赐名楚留香。史灿曾经觉得老楚挺好的，可是后来见到老楚就想溜，是害怕吗？好像不全是，倒是有点心虚。
尽管史灿不喜欢这身“青蛙服”，不过他现女生穿起来倒是比男生好看多了。开班会那次，史灿坐在最后面，根本就看不见很多女生的脸，现在倒是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她们了，看看成色。
有的女生把头盘在帽子里，利落清爽；有的就那么散着，帽子带起来还有点飒爽的味道。有几个个子高的女生，绿军裤穿起来很有型，大长腿就是有优势，天然的衣服架子。毛多多的腿也很长，为什么就穿得那么滑稽呢？嗯，他本来长得就很滑稽，不怪衣服。有几个女生个子挺矮，倒是不打紧，不过有的又矮又胖，穿起训练服来能看到肥肥的大屁股，胸前紧绷绷的，扣子都快被崩掉了吧。不减肥都嫁不出去，肯定没人要，史灿赶紧把眼睛挪开。
“同学们！”老欧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还有点嗡声气，肯定不是本地的口音，“大家站站好，排成四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我说两句啊。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为了不耽误军训日程，学校就不再单独召开动员大会了，等军训结束之后，学校将举行隆重的阅兵式。我希望咱们法学一班的同学都加油，认真训练，服从指挥，为班集体争光。”老欧顿了顿，似乎在等我们给以回应，可惜大家没有及时领会，陈舒本来准备鼓掌的，看大家没这个意思又把手放下了。老欧笑了笑，略有点失望，“那好吧，让我们热烈欢迎你们的教官，武警部队的李飞飞同志！”
史灿在老欧做动员讲话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笔直坐在场地中央的那批迷彩服在一个大官的口令下，都散开到了一群群小青蛙的旁边，他们显然提前就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对象，机械而有秩序地跑向各自的班级，连跑步的姿势都是整齐划一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像身体里有个芯片，按程序执行就可以了。
法学二班和三班的集合场地就在一班的旁边，刚才跑步过来的三个迷彩服，史灿特别希望那个高个子的是一班的教官，可惜他跑向了二班。一个敦敦实实最矮的小个子居然站到了老欧的旁边，比老欧矮了一大截，顶多有白京高，不过没有白京那个白花花的大肚子，很结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黑黑的，就像二哥秋天割稻时才有的那种黑，黑得亮，紫。
“同学们好！”这个叫李飞飞的别看个子不高，声音分贝可够大的，穿透力很强，一张嘴把史灿的心脏往上震荡了三公分又缓缓下落到原点。他说的每个字似乎都是用尽所有力气喊出来的，像一颗颗子弹嗖地钻进你的耳朵里，军人平时就是这么说话吗？怪不得他的嗓子是哑的，不对，是声带撕裂的那种哑，但是你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很荣幸带大家一起训练！”他仍然是喊着的，“咱们一班和另外两个班，属于新兵三连。我们班必须是第一名，在整个新兵团中也必须名列前茅！在我李飞飞当兵十几年的时间里，没有输的概念！我带的兵必须是最有种的，最有骨气的，最有纪律的！”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新兵蛋子，那眼神就像日军碉堡上的探照灯似的，呈扇形，照的又亮又远，我们全部暴露在照射范围之类，动也不敢动，一动就要壮烈牺牲了。
“在我的眼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好兵和孬兵。不要喊苦，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苦。训练时，说话要报告，平时不准请假，小伤小病你给我扛着，只要死不了，你就得坚持训练，特殊情况必须有班主任签字或者医院证明，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不要以为大学生有多了不起，在这个操场上，没有大学生，只有兵！通不过我李飞飞的训练，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兵！”
“别想跟我耍花招，什么样的兵我没见过？你们那点小聪明都是别人玩剩的。拼智商你们比我强，玩心眼你们还太嫩！训练时，我会把动作要领说清楚，并且示范给你们看，听不清是你的事，做不到也是你的事。做不到怎么办？那就要惩罚！站军姿、高抬腿、俯卧撑、跑圈、扎马步，你随便挑！我一定会满足！”
白京晃了晃大脑袋，跟李满嘀咕了一句，“阿飞原来也是个刺头吧，我看不像个善茬啊！”
毛多多扭回头，附和道：“是啰，有点变态！”
“刚才说话的那个！出列！”李飞飞突然一嗓子，史灿汗毛孔全竖起来了。
白京一惊，但还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正要走到前面去，李飞飞一指毛多多，“瘦高个这个！别瞅别人了，就是你！出列！”
毛多多刷一下脸色就变了，本来挺高的个子，这会佝偻着，像个干瘪的小老头。他怯生生地从队伍里走出来，迈着小碎步，那段距离估计是他长这么大走过的最长一段路了。
白京擦了把额头的汗，长吁了一口气，坏笑着看着毛多多的狼狈样。
“我刚才说的话当放屁吗？说话要报告，你报告了吗？3o个俯卧撑！”
“李教官，我拉肚子，浑身没力气，做不动。”
“没力气？刚才说话的力气哪来的？好，不服从命令，加2o个俯卧撑！”
“我是真的……好，我做！我做！”
毛多多像一只大虾一样趴在地上，两手撑地，托起脑袋，仰个长脖子，双脚点地，只有腰连着屁股在一起一伏，像个大青虫在蠕动。
“你这是在游泳吗？！手脚同高、腹部收紧、身体下压、接近手背高度，重复5o个！”
毛多多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在地上奋力挣扎着，每做一个就像重获新生一般，面部狰狞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两支胳膊剧烈地抖动着，似乎稍不留神就会折断。但是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停下来，哪怕慢一点，他也不敢停下来，他感觉好丢脸，他感觉快撑不住了，他感觉快晕过去了。他恨自己点背，偏偏早上还拉肚子。他恨白京，要不是他牢骚，自己也不会多那一句嘴，对了，凭什么他就没事？应该让他做1oo个！为什么不罚他？为什么？！





初恋时BU懂爱情 六、军训（3）
毛多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5o个俯卧撑的，好像做了一个世纪。
一开始还可以按照李飞飞的要求，努力做到标准，后来就有点力不从心动作走样了，再后面就做一个趴一下，趴一下再挣扎着做一个。
老欧跑哪去了？怎么也不来讲讲情的？这帮见鬼的同学，怎么没人替自己讲好话的？好吧，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真是墙倒众人推啊，都等着，都等着。
他脸色渐渐变得煞白，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溜到下巴，汇聚成更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滴到地上，打湿了尘土，又被沾到了下巴上，滑稽的很。
他仿佛看到了小妹，拿着糖葫芦在他前面跑，给哥哥吃一个啊，哥哥实在没劲了。哦，好妹妹，快去舀瓢水来，哥哥快渴死了。小东西，太不听话了，怎么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别让我抓到，非揍你不可。
“47……48……49……”前两排的女生开始给他加油了，他突然又有了点力气，连做了两个，男人哦，要脸的。他踉跄着爬起来，盯着李飞飞，有气无力地说：“多送你一个！”
“好！我喜欢！那就再加5o个！”
毛多多没理他，一瘸一拐，扶着腰慢慢挪回到队伍里，看到白京时，狠狠地挖了他一眼，白京和李满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偷偷地笑了。
“刚才的小插曲顶多算是个开胃小菜。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将很乐意给各位随时加餐！”李飞飞一仰脖子，突然提高音量：“全体都有了！听我口令！以我为中心，前后排距离75公分，左右距离1o公分，也就是说，前后一臂，左右一拳的距离，后排看前排后脑勺!抓紧时间！整理队伍！”
一时间，刚刚还在看毛多多表演的队伍变得凌乱起来，大家似懂非懂地找自己的位置，唯恐又被抓个典型。有的往前一步，有的跟着往前一步，前面的退后一步，后面的跟着退后一步，有的刚想往左边靠靠，又瞬间被挤到了右边。
前面两排是女生，魏红早早地就站到了第三排，前面正是齐来来，她旁边是王青，这两人倒是形影不离，找到一个人就等于找到了另外一个人。魏红向史灿招招手，指指身边的位置，史灿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红军伸直手臂比划了好几次，心里默念着75公分是多长，姜冬连从后面踢他一脚，让他别动，找不准后脑勺了。
袁凯的大脑袋一直在史灿前面晃，史灿很想找个夹子把它固定住，白京突然猛拉了一把大头，“这么大块头自觉点啊，你挡我视线了，咱俩换换！”说是商量的语气，手上可没客气，在大头愣神的功夫，交叉换位就完成了。大头左右看看，耸耸肩，没吭声。
毛多多本来就在第三排，刚才大家列队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把他挤到第四排去了，其实他根本没动，他也没力气动了，是其他人都往前挪了一步，形成了新的第三排，把他落在了后面。他有点生气，猫着腰钻到魏红的旁边，他觉得自己跟女生才是一头的呢，刚才女生多够意思啊，那加油声真带劲，今天自己差点死这了，他得离她们近点。
“下面，我们将从队列训练开始！队列训练是军训的基础，包括立正、稍息、停止间转法、齐步、跑步、立定、敬礼、纵队、横队、集合、解散、整齐、报数。”
“立正的动作要领，注意，我只说一遍。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6o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下垂，自然伸直，手指并拢自然微曲；拇指尖贴于食指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平视前方。”
李飞飞一口气说完，就像他在部队里每次带新兵说的一样，“明白了没有？！”
没人回答，没人敢回答。
“明白没有？！”
“明白了！”
“好！不愧是大学生，领悟能力就是强，一听就会。”李飞飞扫了一眼队伍，“谁来示范一下？！”
鸦雀无声。
“再敢乱喊，加餐！看我示范一遍！”
李飞飞走到队伍的正前方，啪地一下，两腿挺直，两手下垂，中指紧贴裤缝，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身体微向前倾。一个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石化，像根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了，纹丝不动。
史灿觉得自己小看这个李飞飞了，他觉得李飞飞这个军姿太帅了，还很有力量，就像一棵松树一样长在那，任凭狂风暴雨，他依然挺立，无所畏惧。他感觉李飞飞不是那么矮小了，他甚至暗暗庆幸李飞飞是自己的教官。
李飞飞足足在那站了五分钟，一直是那个姿势，汗珠从额头上一颗颗滚落下来，他眼都不眨一下。同学们被惊着了。
“好！给你们15分钟，然后一个一个做给我看！不过关的加餐！”
毛多多一激灵，赶紧操练起来。他两脚一并拢，腰一挺，扬起右手敬了个礼。前面的王青看见了，扑哧笑了，“你是不是被吓出毛病了？怎么还敬礼呢！哈哈哈。”齐来来扭头一看，也笑了。“别怕，有哥在呢”，魏红啪地来个立正，“怎么样？是不是满分？”
“还真是哎！他学得真像呢！”齐来来说话嗲嗲的，有点港台腔，语很快，“王青，咱们跟他学学吧，我可不想一会做俯卧撑呢。”
“好啊，互相帮助嘛！”魏红高兴得站立不安的，左右晃动着身体，一边使劲搓着手，“这个主要是讲究气沉丹田，你要憋住一口气，不能笑。”
魏红这么一说，齐来来和王青笑得更欢了，尤其是那个齐来来，笑起来肆无忌惮的。
“你们干嘛呢？”又有两个女生也凑过来。
“他这个人可逗了，教我们练习呢！”齐来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魏红说，“魏老师，这是5o2的赵漫、费小普，你一起教我们吧！”赵漫比费小普高一头，皮肤白白的，短，很利落。费小普胖墩墩的，头自来卷，笑起来能看到两颗大门牙不太齐整。
“今天生意不错，我这要收费了，哈哈哈”，魏红越兴奋了，“除了憋气，你还得收腹提臀，挺胸抬头，就像我这样。”他又示范了一下，“怎么样？你们试试，我给你们纠正一下。”
“你这个手放的不是地方”，魏红拿起齐来来的手摁到裤子上，“手指并拢，伸直，对了，就这样，别动！收腹，挺……”，魏红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毛多多，“毛多多，挺胸，挺胸，你撅屁股干嘛的？”
“他像不像只大公鸡？”费小普指着毛多多问赵漫，两人都笑起来。
“我给你做一遍，你看看行不行”，王青往前一步，在魏红面前双脚一并站住了。
“不错不错，你这个学生很聪明，比大耳环强多了！”
“谁是大耳环？”王青一头雾水。
“哈哈哈，只可意会，只可意会”，魏红扭头问齐来来，“再做一遍，看看有进步没。”
齐来来连着做了好几下，每次魏红都能挑出毛病，尤其是手指并拢贴裤缝，魏红都要不厌其烦地把齐来来的手移到正确的位置。
费小普也在魏红面前做了一遍，不过魏红没空帮她纠正，她一撅嘴，有点不高兴，毛多多看见了，“别理他，我教你。”
“你做的难看死了，谁要你教！”




初恋时BU懂爱情 七、军训（4）
一个上午，都在立正稍息中度过，十二点钟的时候，训练终于结束了。
史灿记不得自己做了多少遍立正稍息，稍息立正，以至于后来自己都搞不清到底该是先立正再稍息还是先稍息再立正。
九月的中午，跟夏天的任何一个中午没什么区别，又闷又热。史灿第一次现军服上也会有白白的汗渍出现，老家的人在田里干活的时候他倒是经常看到过，一粒粒细细的粉末，咸咸的，他真的尝了尝。
早上被毛多多弄得大家都很紧张，没人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但是肯定不要是自己。不过李飞飞上午没有再为难他们，只是一个一个纠正大家的动作，没有想象中的不耐烦。他在指导女生的时候，史灿现他甚至还有点腼腆，没有魏红那么直接手把手的，只动嘴，不动手。可是在面对男生的时候，他还是那么严肃，语还是那么快，不容一点点置疑的余地。他经常会抬起胳膊佯装要打人，或者抬起脚准备踢屁股，还好，只是做做样子，但是谁又能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来真的。
不是说在他的眼里没有性别之分的吗？全是鬼话。史灿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隔壁的二班真幸福，高个子教官训练一个小时就会让大家休息十分钟，训练的气氛很轻松，偶尔还开个玩笑，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笑声飘到一班的上空，很是刺耳。
一个上午，李飞飞没让他们休息一分钟，是的，哪怕休息一分钟，大家也想一屁股坐地上，管它脏不脏的呢。
他对大家的动作似乎一直都不满意，时间宝贵，他可能觉得休息太奢侈了吧。
当他宣布上午训练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都没力气欢呼了，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就势原地或坐或躺，哦，真是太舒服了，从没有这么舒服过。
328的人中午都没怎么吃，除了魏红。他中午三四个馒头，一大盆菜，呼呼啦啦吃的很过瘾，史灿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好胃口。毛多多干脆就没去食堂，直接回宿舍躺着了，他是真累了。
史灿给多多打了一份西红柿炒蛋，犹豫了一下又给加了一只鸡腿，自己只吃了一份青椒豆干，忍忍吧，今天不吃鸡腿了，否则标太严重了。
毛多多爬起来吃饭的时候，像个重症病人一样，软绵绵的。他吃着吃着居然带着哭腔说：“史灿，打我记事起，就没谁对我这么好。那天我第一个就说选你当寝室长吧，你最合格了。”
史灿真记不得谁第一个提议他当寝室长的了，好像是白京？算了，史灿摇摇头笑了，自己还真当回事了。
下午的训练一点半开始，袁大头一点钟的时候就开始拍各个寝室的门，招来一片骂声。不过，大家还是极不情愿地下楼了，毕竟没谁想招惹李飞飞。
李飞飞就像中午没回去吃饭似的，早就站在上午训练的地方等他们了。他抬手看了看表，“快点快点，打起精神，怎么一个个地像瘟鸡一样？！”
史灿走到李红军旁边，提醒他把上装的纽扣重新整理一下，这家伙居然把最下面一个扣子扣到了倒数第二个扣眼里，导致所有的纽扣位置都不对了，衣服就这么很滑稽地穿在身上他居然一路走过来了。老大这是睡迷糊了吧。
白京拍拍史灿，“您这是多余告诉他，就让他保持这造型才有范。”
老大仰头哈哈一乐，“白傻逼，你喜欢这么穿是吧？你以后天天就这么穿啊！”
“你看出来没有？”白京一指老大，扭头问李满：“就这傻逼德行，笑得狂不狂？人家史灿要不说，今天丢人丢大了，我他妈都不知道乐得嘛！”
“全体都有了！按照上午的队形，快整队！”李飞飞突然咋呼了一下，把大家一下子吓得精神了。
这次倒是不乱了，没人抢位子，似乎每个人早就记住了自己原来的位置。魏红很自然地站到了齐来来位置的后面，白京站到了上午袁大头原来的位置，前面是赵漫，毛多多还是站到魏红的旁边，前面是王青的位置，王青的旁边是费小普和柳琴。不过很奇怪，齐来来和王青的位置上是空的，人哪去了？
费小普像不经意一样往后排看了一眼，看到毛多多，白了一眼把头又扭回去了。
“我们一班正好是4o人，每队1o人。横队从右至左依次以短促洪亮的声音转头报数，最后一名不转头。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报数！”
“1！2！3……1o！”
“1！2！3！4……”第二排的报数突然停了，李飞飞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没人吭声。
他突然明白了，大声喊道：“谁跟她们一个寝室的？人哪去了？！”
柳琴把手举起来，“报告！她们中午没回寝室，没看到人影。”
魏红心里想，这两丫头精力真够旺盛的，大中午的还能出去玩。
“第二排剩下的继续报数！”
“7！8！9！1o！”
“第三排男生，报数！”
“1！2！3……1o！”
“刚才最后一个你报数为什么转头？！我没有告诉你最后一个不要转头吗？我有没有说过？！啊？！”第三排最后一个是方帖，脸都白了。
“第三排再报一遍！”
轮到方帖喊1o的时候，他的脖子刚条件反射地往左边转了1-2°，又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一瞬间拼命地给拽了回来，脖子上的肌肉都是扭曲的，完全靠强大的毅力修正了脖子的角度。
“报告！”两个人影由远及近，正是齐来来拉着王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准确地说，像是随时要摔倒的那种跑，王青被齐来来拖着，跑得差不多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不知道下午军训一点半开始？！”李飞飞炸雷一样吼一句。
齐来来一指王青：“她中午喊胃疼，我在宿舍给她吃的药，稍微好点的时候就赶紧跑过来了。”
“在哪吃的药？”李飞飞立马把身体转了九十度盯着她俩问。
魏红心想坏了，这两孩子编瞎话的水平太次了，就像两只小白兔非要往枪口上撞啊，收尸的都没有，完了完了。
柳琴也急坏了，她偷偷地摆摆手，齐来来立马明白了，“我陪王青买完药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了，本来还想让她们谁给你报告一下的。”
“入列！”，李飞飞又把身体向右转了九十度：“下午的训练内容很多，如果胃疼不能坚持的时候，要及时报告！”
“是！谢谢教官！”齐来来和王青一齐回答道。




初恋时BU懂爱情 八、军训（5）
下午的时间一开始过得很慢。
稍息立正已经是小儿科了，李飞飞整整训练了三个小时的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再向后转，各种方向的转，大伙都转的晕乎乎的，以致于经常两个人转成了面对面，莫名其妙地瞅瞅对方，再各自转回去。
李飞飞经常搞突然袭击，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刚喊完向右转，接着喊向右转，正当大家以为下一个口令肯定还是向右转的时候，他会突然来个向左转，你以为接下来肯定还是向左转，他会突然来个向后转。变态啊！
史灿感觉自己的两个脚掌好像起泡了，隐隐作痛。按理说，农村的孩子没这么娇气，史灿咬咬牙坚持着。小时候光脚丫子满村子跑的时候咋不疼的呢？不是没鞋穿，是鞋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雨后的田埂，被牛踩过的地方坑坑洼洼的，太阳晒了几天，又变得硬硬的，毛拉拉的，光着脚走在上面，脚硌得生疼，得一蹦一蹦地走。每天放学后雷打不动的得去放牛，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天晴，走得多了，史灿慢慢地居然走出了茧子。二哥犁田耙田的时候，光着脚走在稻茬上，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