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日知千
“我没有杀人,我很清醒。”宋颂昏迷的时候还在死死抓着他,厉霄的确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但与往常又有些不同, 他很清醒,只是专注的可怕,全身心都在宋颂的呼吸和心跳上, 他担心宋颂在他怀里就这样没有动静了。
宋颂顿时长长呼出一口气,看来他认为自己看到的那些不过是因为担心而产生的噩梦。
他朝厉霄怀里蹭了蹭, 道:“那就好。”
“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宋颂点点头,软声道:“殿下,想聊聊梦吗?”
“你想知道什么?”
“我梦到与殿下第一次见面之后……您就不要我了。”
厉霄挑眉,低头看向怀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家伙,道:“我梦到那晚我与颂儿一夜春宵,颂儿一直很怕我,还请求我温柔一些……”
宋颂立刻捂住他的嘴,道:“我,我说的后来。”
“后来啊……”厉霄思考了一下,道:“后来我听说你在国公府日子不好过,便命人去想接你来王府,他们都说颂儿因为害怕我而逃跑了。”
“……”宋颂心里有了计较,问:“那您找我了吗?”
“我担心会吓到你,有偷偷派人找过,但一无所获,恰好那两日又有德州那边的消息,我便亲自赶去了。”
德州,便是前皇后被害的消息,在宋颂和这件事之间,厉霄当然要把那消息放在第一位,更何况前世的宋颂的确是自己要躲着厉霄的。
厉霄接着道:“梦里我慢了一步,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杀了。”
“是那天带回来的那个?”
“嗯。”
宋颂默默抱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厉霄却也并未要他安慰,接着道:“再后来,我被举荐带兵去前线,有人想趁机杀我。”
齐管家说过,厉霄在今世拒绝了上前线的事情,时间大概也就是大婚前后,一旦出去打仗,就不是一日两日能回来的事儿了,这一来二去,两人便完全错过了。
宋颂与他紧紧相拥,厉霄低声问:“你猜那人是谁?”
宋颂想到秦皇后,抿了抿嘴,道:“我,我的梦未曾做完,并不知道究竟是谁。”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他不敢妄加揣测,毕竟那可是当今皇后,有些事情,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的好。
厉霄未曾强迫,他吻了吻宋颂的耳朵,道:“我梦里最大的遗憾便是你,如今有你,此生便没有遗憾。”
“殿下……”宋颂终究是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明明只见过一面,却……”
厉霄喟叹了一声,道:“大约八、九年前的冬日,你曾经救助过一个小乞丐,可还记得?”
八、九年前,那个时候傅府还未走水,傅香还未病重,宋颂虽然是庶子,但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他生的雪□□致,偶尔随着傅香出门,经常收到大人递过来的小零嘴儿,因为傅国商乐善好施,名声很好。
傅香也经常会施恩布粥,冬日里命丫鬟给难民送些衣裳,傅国商甚至还自己出钱建过一个难民营,但却经历了一场难民□□,他被官府之人针对,差点儿成了要揭竿起义的匪首,好在有人保他,才逃脱一死。
而宋颂那时候也经常跟在傅香身边,从小就被教育要帮助别人。
那是厉霄中毒之后的第一个冬日,那个时候厉霄发疯的事情还不是人人皆知,宏仁皇帝一边请来无数神医为他诊治,一边将他放在太师府内,将消息瞒的严严实实。
厉霄大部分时间都在发疯,直到有一位神医下了猛药,他获得了短暂清醒,但他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杀死亲生母亲的真相,恰逢冬日大雪,人的足迹走出去,不久便被大雪掩埋的干干净净,他逃了出去。
十一岁的少年人,将自己弄的蓬头垢面,混在乞丐堆里,准备出城。那时的厉霄还未完全习惯杀人,他拿了绳子将自己手脚捆住,只留出三尺活动空间,以防发疯伤害无辜。
他想一路向北,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以免为皇室蒙羞。
冬日大雪,他随便蜷缩在一个地方睡了一觉,醒来却被拳打脚踢,因为他睡了别的乞丐的地盘。
他那时还清醒着,杀母之罪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自虐一般任其欺辱,他心中早已没有求生之念。
直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发粥啦!可以吃饭啦!”
乞丐们生怕去晚了摸不着吃的,忙不迭的跑出去,厉霄蜷缩在地上,轻轻咳嗽,然后他便看到了一双洁白的靴子,那靴子用料讲究,一看就是哪个金贵的小公子。
厉霄身为太子,认识的金贵人不少,他担心被人认出,便头也不抬,爬起来就要走,却忽然听他开口:“你是犯人吗?”
“是。”
他继续向前,身边咯吱声响起,那纯净的靴子又来到了他面前,他发觉厉霄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不肯看自己,便双手撑着膝盖弯腰仰头,从下面朝上看,晶亮的眼珠一下子跟他对上:“犯人不会说自己是犯人,你手上的绳子,是不是他们给你绑的?”
他阴沉着脸:“滚。”
他的话让对方呆了一下,他站直了身子,厉霄确定他并非是自己认识的小公子,这才站直,然后发现这家伙勉强到自己下巴一点,他似乎被那个滚吓到了,有些畏惧,厉霄便走出巷子,准备换个隐蔽的地方窝着。
但很快,他发现那家伙又跟上来了,他带了夹了肉的馒头,一下子在他面前蹲下,“你一定饿了,对不对?”
他的确饿了,在肉食的诱惑下,到底是没忍住,抓过来用力咬了一口,那小公子立刻露齿笑开,乖乖坐在一边儿看着他吃,两只小手托着肉肉的腮帮子,软声说:“你不要怕,他们再欺负你,我就去叫我娘。”
厉霄拿着食物的手微微一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而他也早已过了被欺负喊娘的年纪,尽管以后,他想喊也喊不到了。
他捏紧手里的馒头,缓慢而用力的咬了一口,没有继续让这个带着善意的小家伙滚蛋。
那家伙却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聒噪个不停,或许是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怕,最让厉霄觉得可笑的是,他反复在强调:“我知道你是好人,没关系,你不要怕,等我晚点跟我娘说一声,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他疯前,是众星拱月的太子殿下,疯后,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魔鬼,从来没有人把他当过弱者,哪怕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他逃走的事情很快被太师府发现,全程都在搜捕他的痕迹,小宋颂临走之前,把自己的披风递给了他,等他带着从傅香那里得来的好消息,再次来看他的时候,却见那巷子门口伸出来了一只手,转瞬被抓了回去。
宋颂疑惑的走进去,一眼便见到昨日那冷酷的少年眼神癫狂的将手下人的胳膊掰断,骨头在外面露着,他脸上和披风上都是血迹,一侧还有被□□的舌头,血淋淋的,几个比他还大的乞丐少年,无一例外的死在他的手上,支零破碎。
他一点点的朝宋颂走过来,掌心鲜血淋漓,是完全徒手杀的人。昨日绑着他的绳子已经被完全崩断,宋颂呆呆的看着,小心翼翼的后退,看到他脖子不自然的扭动,似乎在压抑着疯狂的杀意——
宋颂双腿发软,但求生本能让他掉头就跑,可还没来得及转身,那少年便如鬼魅一边掠到他面前,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宋颂吓的肝胆俱裂,他望着面前盯着自己的少年,眼泪止不住的滚落,“娘,救我……”
但他的声音几乎全部被卡在了气管里面,只能发出气声。
厉霄却好像陡然清醒,宋颂被他丢了出去,眼前发黑的在地上挪动,没动几下就没了动静。
后来太师府的人及时赶到,闫天涯制服了厉霄,命人给他上了铁链,厉霄头上被扎了针,看到有人将倒在地上的小公子抱起来,他被装在铁笼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他想问,他死了吗?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脖子青筋凸起,身体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强行使用,只会在外人眼里更可怕。紧接着,铁笼上便被蒙住了一层黑布,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公子。
后来,他问过舅舅:“那孩子怎么样?”
“死透了。”
“……”厉霄将‘他是谁家的小公子’,给完全咽了下去,再也没有提起过。
直到有一天,他在国公府里见到宋颂,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他第一句话便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宋颂。”
宋颂……
自那之后,这个名字便彻底被他记在了心里。
他以为自己杀了他,他竟然还活着,前世的厉霄满心欢喜,本想自德州回来便上门提亲,却未曾想,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竟因种种缘由错过了一辈子。
厉霄跟他讲述的时候,自然避开了他被铁笼带回去,以及曾想过轻生的细节,宋颂在他温和的声音下渐渐有了点儿印象,他努力想了很久,才终于记起那个时候的细节。
那个巷子里面的事情对于当时的小宋颂来说根本就是噩梦,他又亲身经历了一次死亡,醒来之后便日日梦魇,缠绵发了几个月烧,傅香到处求神拜佛,才总算让他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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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第30节
但那次对他心理留下的阴影太大,是完完全全给忘记了。
他看着厉霄的脸,缓缓与记忆之中可怖的家伙给对上,神情终于恍悟。
厉霄一瞧就知道他的心思:“本王记了你这么多年,你这小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我好心给你送吃的,你居然要掐死我!”
了解了对方跟自己的渊源,宋颂总算不迷茫了,他忽然感觉自己跟厉霄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瞪了他一眼后,又没忍住笑:“竟然还有这种事,难怪殿下对我这么好,是为了报恩吗?”
“不过一个馒头的恩情……”
“还有一块肉!”
“不过吃你一个馒头一块肉,还你这么一个活生生的相公,还不知足?”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谁要你还。
疯疯:啧。
第三十九章 对质
入夜, 宽敞的丁卯街已经没了多少人,这样的街道向来是有人打扫,地面干干净净, 两旁堆着积雪。
这是国公府大门口的一条路, 前头转弯就能到家,宋颂小时候对这条路很熟,后来就很少出门了。
“……太,太高了。”
“有我在, 不要怕。”
宋颂乖乖蹲在屋顶上,为避免拖沓,他没穿披风, 于是便穿了棉衣, 一眼看去,有些臃肿。
“我查到宋歌在外名声不错, 待人友善,他平时出门都是自己,很少带人。”
宋颂点头, “他惯会做人。”
是个伪君子。
他默默想着, 厉霄站起来去看,宋颂急忙伸手抱住他的腿,在屋顶上, 他还是很害怕, 虽然这个屋顶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好在厉霄也没让他呆久,他很快将宋颂抱了下来,宋颂落地后立刻躲起来, 厉霄则走过来站在他身后。
宋颂探头探脑:“在哪儿呢?他来了吗?”
“你在这儿等着。”
宋歌提了一壶酒,负手而来, 街道已经空无一人了,但倒也不怕,拐个弯儿就能到家了。
但他今天这个弯儿拐的流年不利,忽然兜头罩下来一个麻袋,紧接着腹部一痛,被人踹翻在地,手中酒壶也顿时摔碎,他大吃一惊,在漆黑之中问:“敢问兄台与我有何旧仇,这是做什么?”
那人拖住他,直接往后拉,他满心惶恐,又觉得诡异,何人伤他会用蒙头的手段?
“你到底是谁?!”
厉霄招手让宋颂过来,道:“我是厉霄。”
宋歌心里咯噔了一下,“王爷,王爷缘何这般?是我哪里得罪了您?”
他看不清人,但总觉得厉霄哪怕帮宋颂出气,也不该用这种手段。
厉霄轻笑一声:“本王想打你,就打你,要什么理由?”
“王爷……”他来不及说很多,忽然感觉有人骑到了他身上,拳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他抬臂护住头:“你到底是谁?居然敢冒平王名讳?不要命了吗?!啊呀——”
宋颂第一次干坏事,一边觉得过瘾,一边又害怕的很,打完拖着厉霄就跑,没跑多久就大口喘气儿,被厉霄拍着背部顺了呼吸,眼睛亮晶晶道:“太刺激了。”
厉霄却抓起了他的手,麻袋粗糙,打那么几拳手背都破了皮,他皱了皱眉:“改日让人用丝绸做口袋,免得磨了颂儿的手。”
“没事,我不疼。”宋颂傻乎乎笑了一下,被他摸了摸头:“还想做什么?”
“没什么想做的了,回家我给你下面吃,喝点汤,暖身子。”
他短暂得到了快感,心里这口恶气出了一点儿,正高兴,没注意到厉霄侧目,氤氲着暗芒的眼睛。
宋歌被打的满口鲜血,脸肿了,骨头也断了好几根,他是被路过一个车夫送进来的,人已经昏迷,但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伤,而是,他的脚被人砍了。
国公府上的白稠还没取下,又发生了这种事,秦氏见状便尖叫了一声,泪水狂涌:“是谁?!是谁害我儿?!!!”
宋国公也是脸色大恸,一边命人来看伤,一边把那人叫到了面前:“你可看到是谁害了他?”
“小人不敢说……”车夫战战兢兢,但不敢说,就是知道。宋国公沉声道:“到底是谁,说出来,有你好处。”
他挥手,管事立刻上前,露出了一锭银子,那车夫见钱眼开,犹豫之后还是一脸纠结,管事又命人捧出来了一盘子银锭,那车夫终于忍不住诱惑:“是,是平王妃!”
宋国公手背青筋顿时暴起,眼神之中满是惶怒,管事一脸不敢置信,又听宋国公道:“此事,你可敢做人证?”
那人眷恋的看了一眼银锭子,又一脸犹豫,宋国公挥手,又一盘银锭子端了出来。
秦氏正坐在室内小心翼翼给宋歌擦着脸,屋内间隙响起她的抽泣声,见到他进来,便立刻站起来:“是谁?那车夫可有实话?”
“他说,是颂儿。”
秦氏陡然目眦欲裂:“宋颂,我一定要把他剥皮抽筋!”
宋国公立刻道:“你别冲动,虽然颂儿如今性格大变,但远非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担心……”
“你担心个屁!”秦氏咬牙道:“我阿时刚走不久,歌儿就遭受这样的苦难,你看看你儿子,你看看他……他的脚不是被折断了,是被砍掉了,砍掉了你懂吗?!”
她痛不欲生,道:“我歌儿才华横溢,阿时天真烂漫,可如今……他们两个因为宋颂全毁了——全毁了!!!”
她痛得站立不稳,一侧的嬷嬷含泪将她扶住,宋国公眼里也好像有泪意,他道:“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疯王干的,我们能怎么样?”
“你去找陛下,去讨回公道!不要提平王,只要揪住宋颂,他谋杀亲弟,我不信陛下能忍受皇家儿媳这般狠毒!!”
宋歌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浑身都疼,但直不起身子,秦氏小心翼翼的安抚他,询问他,宋歌闭上眼睛,道:“我听到了……疯王的声音,但是打我的人不是疯王,他力气不大,没有习武……后来踢我的那几脚,倒像是习武之人所为。”
“你别怕,你父亲已经进宫去给你讨公道了,我们一定要把宋颂揪出来问清楚——”
“父亲怎么如此莽撞?!”宋歌立刻道:“此事事关平王,若要报仇只能细细谋划……”
他忽然一顿:“我的左脚,怎么好像,没有知觉了……?”
不是没有知觉,而是,没了。
秦氏朝他脚处看了一眼,又落在他茫然的脸上,道:“歌儿,你好好养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歌脸色慢慢褪去血色,他道:“我怎么了?娘,你告诉我。”
他又看向秦氏身后的宋珍,小丫头浑身哆嗦了一下,含泪道:“宋颂,砍了……”
宋歌猛然挣扎着要坐起来,一侧的仆人都不敢靠近,见他额头青筋暴起,不知道牵动了哪里的伤势,陡然咳出一口血来,道:“扶我起来!”
秦氏颤抖着,悲伤的仿佛要背过气去。
屋内很快传来一声嘶喊:“宋颂!我哪里对不起他!!他为什么这么狠?!”
宋国公跪在皇帝面前,额头隐隐沁着汗珠儿,后者沉默的听完了之后,跟他确认:“你是说,平王,砍了宋歌的脚?”
“不不不,此事乃家事,是颂儿,有人看到颂儿对歌儿下手,可,颂儿如今已经是平亲王妃,臣实在不好进府拿人,有劳陛下将他带出王府……”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有证人?”
“有,就在殿外。”
车夫估计这辈子都没进过这样的地方,他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埋着脑袋跪在地上,连看一眼天颜都不敢,宏仁皇帝语气温和:“国公爷说,你看到了平王行凶?”
宋国公立刻轻声纠正:“不是平王,是平王妃。”
伺候皇帝的明公公瞥了一眼宋国公,又垂下睫毛装没看到。
宏仁皇帝就问:“你看到平王妃对自家弟弟行凶?”
车夫忽然改了口:“不!不敢欺君!小人什么都没看到!小人只是路过瞧见二公子伤势惨重,顺势将他送回了府里,除此之外,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竟然突然改口,宋国公脸色大变,宏仁皇帝稳稳道:“那你来做什么的?”
“……小人,小人是拿人钱财,□□,宋国公给了两百两银子,让我指证平王!”
宋国公大骇:“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平王,陛下,此事,此事想是臣弄错了,请陛下开恩,容臣回去好好查查!”
“不急。”宏仁皇帝道:“你先坐那儿。”
宋国公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一侧正好挨着个大火炉,他本身就冷汗直冒,这会儿更是好像在被火烤一样。宏仁皇帝喜欢厉霄,比哪个儿子都喜欢,他一直咬的都是宋颂,可对方却总在往厉霄身上扯,宋国公终于脸色一变,这是让他知难而退。
“去,把平王喊过来。”宏仁皇帝道:“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宋国公,若当真是这孽子,朕定为你讨回公道。”
若当真是……
可,若不是呢?
若厉霄一口否决呢?
但此刻的宋国公已经被赶鸭子上架,只能不断的擦着额头的汗水,不光要防备厉霄发疯杀人,而且还要揣摩宏仁皇帝此刻在想什么。
厉霄很快赶到,他瞧了一眼面前这阵势,略显疑惑:“参见父皇,敢问父皇宣儿臣何事?”
宏仁皇帝蓦然一摔杯子,呵斥道:“跪下!”
宋国公膝盖一软,差点儿跟着滑下椅子跪下去,好在一侧的公公扶住了他,让他安稳的坐在椅子上。
厉霄从容下跪:“儿臣愚昧,不知做错何事惹父皇如此盛怒?”
“宋歌的脚可是你砍得?”
厉霄愕然的转脸看宋国公,后者缩了缩,他挑眉,道:“儿臣与宋家是亲家,谁不知道儿臣对颂儿宠爱有加,怎么可能会伤二弟?”
“证人都到了,你还敢说没有?!”宏仁隐藏了证人没指证厉霄的事实,是在诈他,厉霄眼眸一眯,冷道:“哦?那证人是如何说的?父皇,若是有人弄虚作假污蔑儿臣,您可得为儿臣做主啊。”
“你当真未曾行凶?!”
“行凶之人总该有作案动机,敢问儿臣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宏仁皇帝仿佛刚刚想到这茬儿,他抬眼道:“二公子可有说过,与这孽子有何仇怨?”
宋国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终于意识到了,宋颂如今进了王府,已经是厉霄的人,无论如何,只要咬了宋颂,厉霄肯定跑不掉,所以皇帝只宣厉霄而不宣宋颂,此番做法其实还是给宋家留了一些颜面,若是叫宋颂过来问作案动机,他只能把家丑拿出来说了,而且还不一定真的能让宋颂受罚。
从一开始,他进宫来找宏仁皇帝说理,就是大错特错。
他没有说话,宏仁皇帝幽幽道:“宋国公?”
宋国公又一下子跪了下去,道:“此事臣也是受人蒙蔽,以为是平王妃所做,此刻想来处处蹊跷,还请容臣再回去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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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第31节
厉霄道:“王妃生性温和,怎么可能行此凶恶之事?更何况,他前几日去粥棚突发恶疾,此刻还在府里修养,宋国公不光未曾府上探望,竟然还造谣污蔑?您儿子众多,难免偏心,可偏成这样,倒是实在少见。”
宋国公慌乱道:“臣,臣也只是一时,乱了方寸……请陛下恕罪。”
“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若有人污蔑皇室朕也不能坐视不理,宋国公,你回去联合府尹好生查探,定要将真凶查出来,也得还平王与王妃一个清白。”
宋国公明白,这件事,在皇帝这里,已经是与厉霄和宋颂毫无瓜葛,若想再指证,必须要铁证如山。
他只能忍气吞声,磕头谢恩:“谢陛下原谅臣鲁莽之罪。”
“这个车夫反复无常,拉下去打四十大板,赶出城去。”
屋内很快清净了下来,宏仁皇帝看了一眼还跪着的厉霄,抬步走过来,亲手将他扶起,道:“朕时常教你不可仗势欺人,说实话,当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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