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日知千
厉霄道:“当真不是。”
“王妃呢?”
“王妃这个病来的汹涌,神医说不可吹风,一直在静养。”
宏仁皇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笑,道:“罢了,回去吧。”
“儿臣告退。”
目送那高大的身影离去,皇帝又被公公扶回到了椅子上,道:“你怎么看?”
“前两日粥棚回来,王妃的确气急攻心,吐了血,有人瞧见,是在见到宋歌之后。”
“暗卫那什么情况?”
“保护王爷的暗卫说,王爷的确有带着王妃出府,但也只打了一顿,并未砍脚。”
宏仁皇帝喝了口茶润嗓子,道:“宋国公追问的是砍脚。”
“正是,砍脚一事,确与王爷无关。”
第四十章 新年
宋国公刚刚走出宫门, 厉霄便也跟着出来了,他喊了一声:“岳丈大人。”
宋国公不得不停下来,硬着头皮面对他, 只听厉霄虚情假意道:“本王方才已经命人跟太医院打了招呼, 定要全力医治二公子,岳丈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宋国公干笑道:“多谢王爷。”
“客气。”厉霄道:“二弟与王妃也真是难兄难弟,过两日等王妃身子好一些,本王便协同去瞧瞧。”
“……宋府随时恭候。”
厉霄跨上马离开, 宋国公则吸了口气,钻进轿内。
宋颂得知宋歌脚被砍的事情倒是有些愕然,他那天只是打了人就跟着厉霄回府了, 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等厉霄回来,他立刻上前跟他确认:“宋歌脚被砍了?”
“正是。”
“是那天被砍得?”
“正是。”
“殿下……”宋颂急忙把他抓过来, 紧张道:“是你干的吗?”
厉霄嘴角一扬:“我那日便与你一起回来了,可并未亲手动他。”
未曾亲手,但……找人砍了。
宋颂忍不住道:“殿下不必为了我这般莽撞……”
“除了为你, 还能有什么能让我莽撞?”
“那, 那车夫……”
“本王的人,若没有车夫,他怎么敢去御前告状?”
而且车夫还只提了平王妃, 而未曾提平王, 更是坚定了宋国公告御状的信心,毕竟在他看来,他不过是要回宋府的孽子。
这样到了御前, 才好将他们俩彻底摘出去,只要皇帝信了, 宋国公就无可奈何,兼之今日车夫出尔反尔,又反过来控诉了宋国公收买人证,污蔑皇室,哪怕皇帝什么都没说,宋国公自己估计也已经乱了方寸,若想重提此事,只能保证万无一失。
“那,那你在御前撒谎了?”
“你以为父皇猜不到是我干的?”厉霄伸手把他抱起来,道:“他当然知道我在撒谎。”
宋颂懵了:“陛下……怎么会……”
“他知道你在宋府受尽欺辱的事情,我若为你报仇,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知道我忍不下这口气。”厉霄搂着人坐在椅子上,捏着他柔软的耳垂,温和道:“不过是配合演戏罢了,我一口否认到底,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那……”宋颂从来只知道皇帝疼爱厉霄,但是却不知道竟然疼爱成了这个样子,他傻乎乎道:“我不懂。”
“因为为夫处理的干净,只是猜测,不能定罪,哪怕是父皇也不能。”
“那父皇万一觉得你城府深……”
“若我毫无城府,他也不会这般疼我了。”
宋颂垂下脑袋,脑子里还是有点乱,对于他来说,那个人到底是皇帝,他无法想象厉霄对着皇帝撒谎的样子,但在厉霄面前,他跟皇帝撒谎,就好像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跟父亲随口胡说八道一般,他轻声道:“殿下心里有计较就行。”
他说罢,又想起来一事:“车夫会不会泄密?”
“不会。”
“那……还请殿下留他一命。”
厉霄看了他一会儿,弯唇摸了摸他的脑袋,轻柔的按在了怀里:“本王并非过河拆桥之人。”
“但国公爷不会放过他,他很快就会明白过来那车夫有鬼。”
“车夫易了容,等挨完板子从皇宫出来,便会由侍卫押送赶出城门,出城之后再换一张脸,依然会继续为本王效力。”
宋颂说的的确没错,宋国公是察觉到了,但等他派人跟出城门之后不久,便将人跟丢了,那车夫挨了四十大板,被拖出来的时候分明好像不能动弹,但一转眼的时间就那样消失了。
这件事还远远没完,宋国公出师不利,秦氏却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她现在对宋颂是恨之入骨,等宋歌稍好一些递了牌子想进宫,却被拒之门外,秦皇后的侍女回复:“有什么事儿过完年再说,娘娘近来忙的很。”
秦氏回了家,一口气憋的浑身难受,大怒之下将屋内砸了个稀巴烂,她发髻散乱,愤怒不已:“秦宁杀我儿,如今秦青荷也置我于不顾,我在秦家当真是一点儿位置也没有了!”
“夫人息怒。”嬷嬷安抚道:“宫内这段时间事情也多,毕竟年关了,后宫各宫账目都得核对清楚,她也不容易。”
秦氏勉强把眼泪忍下去,道:“那,那我便等年后再去试试?”
嬷嬷叹了口气。
此事事关疯王,宋国公在陛下那里都没讨回公道,找皇后又能怎么样?她还能直接冲过去扇疯王的嘴巴子、或者砍了他的脚不成?身份有别,二公子的脚跟疯王的脚比起来,根本不能算什么。
但她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否则只怕秦氏又要发疯痛骂自己娘家。
转眼便到了大年三十,宋颂陪着厉霄一起去宫里吃年夜饭,到门口时便见到几个车马,正是太子厉扬和五皇子厉青,这两人关系倒是的确不错,宋颂被厉霄带着下来,含笑跟他们打了招呼,兄弟几个见了礼,一路往前,还有其他宗室皇爷的子孙,小孩儿在前面跑着,一行人可谓热热闹闹。
宋颂瞧见孩子,就忍不住摸自己肚子,被厉霄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忽然轻笑了一声。
宋颂把手放下来,小声道:“笑什么?”
“没什么。”
宋颂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大皇嫂!”厉舒跟在厉云身后,见了他们一行便飞快的跑了过来,忽然朝宋颂嘴里塞了个东西:“好不好吃?”
甜的,还有点酸。宋颂道:“是糖?”
“话梅味儿。”厉舒拉开自己腰间的大口袋,里头赫然放着不少,都用纸张包着,手指头那么大,他高高兴兴道:“我宫里做出来的,给大家都尝尝。”
他说罢,又偷偷看了一眼厉霄,“大皇兄要吗?”
“拿一块吧。”今日喜气洋洋,他脸上也有几分笑意,厉舒赶紧给他多抓了几颗,高兴的去跟别人分吃了。
厉云来到近前,与他们见了礼,又道:“大皇嫂病情可好些了?”
“好多了,有劳六皇弟惦记。”
他们一路前行,宋颂问道:“那个王九如何了?”
“当时发了急病,三日后便去了。”
“实在蹊跷。”
“确实蹊跷。”厉云无奈道:“但已经死无对证了。”
厉霄道:“今日来吃年夜饭,不谈公事。”
“是。”
吃罢饭后,一行人或两两成双,或三五成群,或于星光之下散步,或凭栏遥望烟花,宋颂站在厉霄身边,张开双臂吸了口气,道:“天下太平,真好!”
厉霄环着他的腰,道:“颂儿想不想去放河灯?”
“我们两个……”宋颂忍俊不禁:“一不小孩子,二不是女孩子,还是不了吧,被人瞧见笑话。”
厉霄道:“为何要小孩子或者女孩子才能放?本王想放。”
“您……”宋颂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看着面前老大一块头,忍着笑,故意道:“那殿下想不想放孔明灯呀?”
“想。”厉霄拉住他的手朝楼梯走,道:“去放。”
正下着楼梯,下面陡然跑过来一个人,冲他们疯狂摆手:“皇兄,皇嫂,快来一起放河灯!”
来了个小孩子,厉霄道:“这下不丢人了。”
厉霄走下去,淡淡道:“想让皇兄跟你一起?”
厉舒急忙点头,厉霄故意道:“可皇嫂也想跟皇兄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厉舒楞了一下,道:“那,那……不能三个人一起吗?”
宋颂打了厉霄一下,瞪他一眼,跟厉舒一起走过去,道:“可以,我们三个一起。”
河里面已经飘了无数河灯,宋颂蹲在河边,接过厉舒手里的花型蜡烛点燃,转脸递给厉霄,小声道:“喏,小殿下,给你放河灯。”
厉霄完全不介意他的埋汰,并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在宋颂慌乱的扭头时,从容地问垂着脑袋什么都没瞧见的厉舒:“可有纸笔?”
“自然有!”厉舒来许愿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他立刻递过来,突然发觉皇嫂一脸不自然,疑惑的拿一侧的灯笼照了照,皱眉道:“皇嫂可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宋颂立刻从中间走到边缘,把厉霄挤到了厉舒身边,他摆弄自己的河灯时,便听到厉霄一本正经的对厉舒道:“皇嫂是因为害羞了。”
“为何害羞?”
“因为皇兄亲了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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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宠婚日常[重生] 第32节
厉舒顿时恍然,眼珠一转,高兴道:“皇兄何时亲了皇嫂?”
宋颂实在受不了他们俩,伸手掐了一下厉霄,后者抿了抿嘴,道:“方才都是皇兄骗你的,皇嫂的确有点发烧。”
“那咱们赶紧放完河灯回去吧。”厉舒可真是懂事极了,把自己的河灯推到里面,却发现皇兄还在写字,然后拿了个小竹签粘了纸,朝河灯上一插,跟插了个船帆似的,那帆上写: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厉舒立刻不客气的嘲笑:“皇兄的愿望太普通了!我要以后建一个美人府,广纳天下美人!”
他豪情万丈的把自己的灯推了出去,厉霄侧头去看宋颂,宋颂也在看他,他很快收回视线,将自己的花灯推了出去,厉霄问:“许的什么愿?”
“没什么。”宋颂站了起来,道:“舒儿,还想玩什么?”
“皇嫂身子不适,赶紧回去的好,宫内场地空旷,风大得很。”
他说罢,从自己身上解下了那个布口袋,伸手给宋颂递过来,道:“这是剩下的,皇嫂拿回去慢慢吃。”
“是你做的?”
“我宫内师傅做的,皇兄知道,我宫内很多好手艺的师傅。”厉舒转脸捉到了厉云的身影,道:“我去找六皇兄了!”
他冲着厉云跑去,宋颂则捏着那一包哗啦啦的糖有些疑惑:“宫内还有手艺人?”
“小七喜欢零嘴,最喜欢吃糖,所以找了些师傅按他喜欢的做着吃。”厉霄带着他离开,道:“这孩子心挺大,喜欢吃不说,竟然还要建美人府。”
“小孩子嘛。”宋颂刚说完,突然猝不及防的被他抱起,他惊愕道:“殿下……”
“我知道颂儿的愿望是什么。”他低头跟宋颂咬耳朵,声音轻轻的:“别急,回府把书从今年看到明年,总该心想事成了。”
“那,有劳殿下了。”
第四十一章 癫狂
虽然过了年, 但是天还是很冷,宋颂身上的棉衣并没有摘掉。
这日,前线送来了捷报, 宏仁皇帝龙心大悦, 也为这春节又添了几分喜气。
根据乾国传统,每年的元宵乾国皇帝都会到天子塔与民同乐,于是刚过初五,厉霄就开始为元宵准备了起来, 每日早早的出去,很晚才回来,宋颂除了偶尔去铺子里转转, 就是变着法的给厉霄弄吃的, 他手艺倒是遗传了他外祖父,好的很, 几乎要把厉霄的嘴给养刁了。
他喜欢吃便炉,宋颂也不怕费力气,今天熬这个汤, 明天熬那个汤, 两人就着雪色和酒,吃着暖暖的烫菜,聊完天手拉着手回屋内睡觉。
年后, 秦氏又跑去找了皇后, 总算被放进了宫里,皇后今日未施粉黛,坐在上面安静的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才轻声道:“事情我听说了, 先坐下吧。”
等妹妹在椅子上坐下,她缓缓道:“疯王一日不死,你便一日拿宋颂没办法,你只独独针对宋颂是无用的。”
秦氏一听她这话,心知她有计较,立刻严谨了起来:“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这里有一计,若能运用得当,必让陛下也保不住他。”
“什么计策?”
“世人虽然都知道陛下宠爱疯王,好像他杀了谁都没关系一样,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厉霄被控制的很好,每次发疯都恰到好处,未曾闹出来过大事。”
秦氏立刻点头,道:“这件事我明白,只是不懂,姐姐的意思是?“
皇后停顿了一下,道:“此事过于危险了些,极有可能扳不倒疯王,反而把你自己搭进去。”
秦枝荷略略沉默了一下,她连续两个孩子,一个被杀,一个被毁,心里已经恨透了宋颂,她自然是更相信亲姐一些,她自幼便不如这些姐姐和哥哥优秀,心知他们护着自己,姐姐平日里做事里有吩咐都是有了计较才会去做,也就是说,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死。
她道:“姐姐不妨说来听听。”
皇后神色流露出几分悲悯,道:“我只是见那两个孩子实在……若不是必要,我不会让你亲自动手,我只是觉得,你心里定然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姐姐说的极是。”秦氏眼泪哗啦啦的掉,道:“宋颂杀了我阿时,又害了我歌儿……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地狱!”
她又哭个不停,皇后上前两步,轻轻抱着她安慰了一番,秦氏顿时哭的更大声,皇后一下下摸着她的头,把她安抚下来之后,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等陛下登上天子塔的时候,那日围观的一定很多人,那么多的人,如果疯王在那里发疯,你觉得会怎么样?”
“可,可我该怎么做?”
皇后松开她,给她擦干眼泪,道:“三妹,你恨宋颂对吗?你只要过去当着他的面,把你对宋颂的恨发泄出来,记住,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你只要骂宋颂就好了。”
“如今宋颂是他的软肋,元宵那日他职责所在,绝不会把他会带在身边,一定会让他藏在王府里派兵守着,你去引他发疯,我会派人去王府暗杀,你如今刚刚丧子,此次去骂他,怎么也不过分。”
秦氏觉得这计尚可,就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疯王,皇后也并不强迫,温和道:“今日疯王只会在天子塔附近活动,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他失控杀了平民百姓,我会暗中命人煽动,收集联名书上奏天子,为安民心,疯王一定会被处死……而你,丧子之痛,人人皆感同身受,根据民意,陛下绝不会动你。”
秦氏心跳加快了起来:“可,可我不敢挑衅疯王……”
“那就是你的事了。”皇后低声道:“你若不愿就算了,我也舍不得你这样抛头露面,只是可怜我那两个外甥,一死一伤……这辈子都完了。”
秦氏心思沉重的离开,皇后重新在榻上做好,接过了贴身嬷嬷递过来的茶水:“此事……三姐儿会听吗?”
“你不懂她。”皇后咬了一口糕点,道:“不过也的确还差一枚强心剂。”
“我们该怎么做?”
“你晚点差人去送个牌子,有了东卫营的牌子在手,再好不被那些官兵拦在外面。”她让嬷嬷附耳:“然后这般……”
秦氏心里仿佛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不安稳的很,她知道宋国公除了会巴结人之外,根本不敢牵扯这些事情之中,这一点,从他一边巴结太子,一边巴结疯王就能看出来了,所以也未曾与他商量。
她笃定姐姐不会害她,而且姐姐也说了,此事凶险,只是看她想为孩子报仇才为其出计。
她来回在院子里走着,忽然听到有丫鬟交谈:“听说今日王爷忙里抽闲,又带王妃出去玩了,金武大营的人都认识他呢。”
“没想到大公子现在的日子居然能过的那么好,当年可是被咱们夫人踩在脚底下的一条烂虫啊……”
“这就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瞧瞧咱们夫人现在……哪儿能跟他比啊,连秦相都……”
“嘘。”那丫鬟噤声后,又小小声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相为什么突然不理咱们夫人了……”
秦氏的身影豁然出现,眼神阴沉不定,把两个丫鬟吓的浑身哆嗦。
是啊,原本宋颂不过是被她踩在脚底的一条烂虫,可如今,那条烂虫却飞上了天……人人羡慕,秦氏心里想要弄死他的心思又烈了一些,难得没有处罚这两个丫头,转身回了院子。
她刚回去不久,就有人送来了牌子,秦氏接过看了一眼,陡然眼睛一亮:“姐姐送来的?”
是禁军的令牌,有大哥的牌子在,她可以安心了。
付昭这边,他沉默的看着面前的那块牌子,这玩意儿不能说普通,但也绝对不罕见。一侧的谋士道:“如此看来,秦相的确不再信任大人,只是不知缘何要将此物送给秦青荷,好在我们在国公府安插的有人,否则这个牌子,不定会惹出什么祸端。”
“秦青荷今天去见了皇后?”
那谋士立刻点头。
“看来太子果真把本官当成了弃子。”付昭道:“既然她想为外甥报仇,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
宋颂虽然遭逢前世性格大变,但骨子里却是温顺的,除非太累起不来,每日都会亲自服侍厉霄更衣,这段时间天冷,他心疼厉霄每天都要早起往外跑,特别在屋内的小炉子上弄了小炖,好让厉霄胃里能暖和些。
宋颂在屋内比较随意,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雪白的中衣,充其量再搭一件棉外衫,他坐在桌前,将炖盅里面的食材夹着汤水一起捞出来盛在碗里递给厉霄,道:“过了今日,大家就都可以好好休息了。”
“等我把一切安排妥当,晚上接你出去玩。”
“好。”
今日陛下与民同乐,城内所有的兵队都要调集起来,全城戒备,不知厉霄忙碌,各部各大营卫都不能闲着,陛下平日不怎么出宫,如今去了天子塔,这正是其他各国刺杀的好时机。
宋颂知道今天外面会很热闹,但他也并未出门,厉霄要率兵保护皇帝已经很忙了,他不想再惹对方为他担心。
他撒下去的花种已经纷纷长了出来,宋颂照例浇了水,忽然看到了一株嫩嫩的花茎上开出了一个淡黄色的小点,若是不仔细,几乎都察觉不到,竟然是结了花苞,他心里陡然涌出一股欢喜。
外头传来动静,是裹得跟球一样的纪瀛,他进来便立刻吸了一口气:“哎呀,这花儿住的地方都比我那院子暖和。”
“你怎么过来了?”
“王爷没跟你说?”纪瀛道:“今天天子塔那里会很热闹,他知道你肯定不敢出门,特别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宋颂皱眉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会不会有危险?”
“这我就不知道了。”纪瀛问:“你浇好花儿了吗?去屋里下棋如何?”
宋颂闷闷的跟着他进了屋内,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而心神不宁,连续赢了他几回之后,纪瀛也有点儿悻悻不乐:“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就回去睡了。”
“我担心王爷。”
“你担心他干什么,有谁能伤的了他?”
“我怕有人惹他生气,刺激他伤人。”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今天太师府的高手都在,不会任他发疯的。”
宋颂揪着手指,心里忽然很乱,道:“我出去看看。”
白岩和纪瀛一起跟上,宋颂走出侧门,便看到附近来了很多陌生的巡逻兵,今日事情重大,全程戒备,除此之外,内城巡逻兵也都增加了好几倍。
纪瀛道:“你大可放心,这两日,除了刺客和暗探之外,城内绝大部分人都会安分守己,这个时候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宋颂不担心这些,他只担心厉霄的病。
他转身将太后给的令牌拿起来,对纪瀛道:“你觉得我这屋里可暖?”
“?”
宋颂戴着纪瀛的大厚帽子走出门的时候,微微仰起脸朝四周看了看,确认厉霄负责守护他的暗卫已经看清了他的脸,他这才拉高领口遮住半张脸,继续朝前走去。
刚到门口,却忽然被白岩拦住,他看了一眼宋颂的扮相,道:“王爷不让您出门。”
“我心里不安。”宋颂软声道:“我知道你职责所在,但我一定要出去看看。”
他眼珠漂亮的像海里的珠子,白岩顿了顿,道:“我……”
“你回去保护我,别让别人知道我出来了。”他将白岩推回去,转身汇入了人流之中,纪瀛的衣服上一股子药味儿,真不愧是医者,熏得宋颂头都晕乎乎的。
厉霄亲自检查过了布防,路上遇到厉青,兄弟俩打了招呼,要走的时候,厉青忽然想起什么:“方才有人寻你,似乎是东卫营的人。”
“可有说何事?”
“未曾。”
厉霄便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厉青却又开口:“大皇兄。”
厉霄再次停了下来。
厉青长得高大威武,一张英俊而冷硬的脸,哪怕不说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隐隐的威严,平日处事也如他的长相一般,毫不拖泥带水,他并不与厉霄亲近,兄弟俩平时很少说话,此刻却忽然不知为何,道了一声:“今日人多,你……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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