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抉择我的2019
作者：来徐徐
二十年的婚姻到了尽头，都市女性将遇到哪些社会挑战，最终如何重拾自尊，重新开始新的旅程......
对都市女性的生存状态、社会地位、自我救赎等等的反思。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一章
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我要的自由，我的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
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当我在写我的二零一九年新年心愿时，没有想到这一年会生那么多事，这一年会有这样的结局。
二零一九年一月一日，我在满屋的阳光里醒来。七点半起床，比往日起得稍晚。七点四十五分，像往年每个元旦一样，拿出日记本，开始给自己确定新年目标。
我的新年目标一般有四个部分组成，个人能力、财富、家庭、生活。个人能力主要是提升职业能力。二零一九年主要目标是参与公司项目实践、获得项目管理专业认证、数字化建造学习、提升自己的语言能力和学习第二专业。财富目标是预测一年收入，一年的支出，存款会是多少，将做怎样的投资组合等。家庭是指在整个一年里会安排哪些家庭活动、对孩子有哪些预期，需要培养孩子哪些能力。二零一九年家庭主要目标是帮助提升孩子的英语水平，为他以后的考研或出国留学做好准备，同时策划一次境外旅游。生活目标是学习一些生活技能，提高生活的品味。往年学了一些家政、中式面点，二零一九年计划学习咖啡制作和舞蹈。
完成新年计划后，我像平日的每一天一样，跟着b站视频练了十五分钟的美丽芭蕾天鹅臂，然后开始准备全家的早餐。元旦这天，一家人是要吃汤团的。拿出自己在中式面点课上学到的技能，我的手工芝麻汤团肯定比市冻汤团好吃许多。早饭准备完毕，此时两位家人才起床。看着全家美美地吃下了我的汤团，虽然没有留下赞许，我还是心满意足地开始了全家的打扫工作。二个小时后，一周没有清扫的到处凌乱的家里重新回复了清洁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感觉又能再次清爽地呼吸了。孩子和他父亲一起去爷爷奶奶家吃元旦午餐了。自从孩子他父亲表达他奶奶觉得多我一人吃饭要烧得累后，我再也没主动去那边吃饭。自己烧饭是件多简单多自由的事。一个人的简餐结束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学习关于演讲的网络课程。其间两位家人吃完午饭回来，各自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做起了各自的事。网络课程结束后我听了一段罗永浩二零一九年跨年演讲《时间的朋友》，接着学习外语，主要是语法课程，并完成了课后作业、课程笔记整理。到了晚上十点，打开银行账户，查了自己银行存款，活期存款还有五千多元，测算下可以坚持到十五日工资放日。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就是我的命运，日子一天天重复，我会按部就班度过我的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直至归于尘土的那天。二零一九年三月无线网卡事件揭开了我人生以来最大事件的序幕。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二章
四月里的一个晚上，我在写公司的文件，需要上网下载资料，现笔记本电脑的无线网卡坏了，怎么也连不上网，于是把珲的一台游戏专属台式电脑上的无线网卡拔了下来，装在自己的电脑上，顺利地完成了资料下载。用完以后在拔下电脑时，我不小心把无线网卡的壳给拔了下来，无线网卡里面的电路板暴露出来，电路板还有一条信号线与壳相连。我心一紧，估计珲知道了又要哇哇大叫了，连忙把电路板塞回壳里，把无线网卡又装回了台式电脑。后面几次再需要用这块无线网卡里，我会小心翼翼地拔下无线网卡。即使如此小心，有时无线网卡还是会和电路板分离。
终于有一天，刚我正在卧室的书桌上做课题时，珲气冲冲地跑到卧室大嚷：“你为什么弄坏无线网卡？”
”我没有弄坏啊……”我知道我肯定是没弄坏网卡，但珲是否在拔网卡时弄坏它，我就不清楚了。
“你存心弄坏我的东西。你滚出去！”珲咆哮着，瞪圆的眼睛往上看着，用余光扫视着我。
“滚出去？”我一下子震惊了。在近二十年的婚姻里，我不止一次从珲嘴里听到这个短语。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盯着珲暴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记得你说得这句话。”
我们住的房子是珲父母以前单位分配的房产，珲父母已在二十多年前买了另外一套商品房，把这套两室一厅的公房留给了当时新婚的我们。自从国家开始征收房产税后，珲父母多次提出要把房子过户给我们，珲一直不同意。所以珲认为这是他父母的房子，也就是他的房子，而我只是一个住客而已。
我转回头，决定不再理会珲的无名之火，吸了口气，继续自己的工作。此时6续地听到客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搬东西的声音。待我完成工作走出卧室时，开始整理房间时，突然现原本联在客厅一角的台式电脑上的打印机被孤零零地放在儿子的书桌上。那台打印机是当年方便儿子背考，我查了许多评论后，从苏宁电器购买的。在多少夜里，它免去了我去外面的打印社打印材料的辛劳，现在还继续帮助我。
“你为什么把我的打印机拆了？”我大声质问正坐在那台式电脑前看小说的珲。他一声不响，无视我的质问。我终于崩溃了。我回想起那些被珲忽视的日子：十多年前，刚生完孩子的我一个人边带着哇哇啼哭的孩子，边张罗着买菜烧饭，而晖每天很晚回家。平日里没有共同出去，我想看电影，他说坐在电影院里头晕，我想去逛街，他除了为他买东西，从不陪我。有时候答应我一起参加儿子的小朋友聚会，到临走的时间却说又不去了，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面对着别人家父母都在的全家。我那些时候的内心是多么地迷茫无助。
面对着家里混乱的一片，思前想后，我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三章
从二零一九年二月开始，家里厨房的吊顶有时会出奇怪的唏哩嗦哩的声音，像是有个小动物在里面上串下跳，跑来跑去，很是欢快。这样的状况从春节前夕对面居委会小楼改造装修时出现的。我一听到这种声音就毛骨悚然，原来最喜欢待在厨房摆弄各种食材的我，这种声音一响起就再也呆不了厨房了。我怀疑吊顶里有老鼠。
我把我的疑虑告诉了珲，珲怎么也不承认吊顶里有老鼠，理由是家里没有通道让屋外老鼠跑进来，所以不可能有老鼠。可我明明每天晚上就听到这个声音……。于是我从居委会要了一张强力粘鼠板，放在与管井相通的厨柜角落。吊顶里的老鼠异常聪明，它以这个粘鼠板为界，在界外欢乐地生活。放了这块粘鼠板后，我心里也舒坦些，不用担心在取橱柜里的锅碗瓢盆时，突然从里面冒出一只老鼠。每天临近晚上十点，老鼠在吊顶里的活动活跃起来，那时我忍受不了老鼠在我头顶窜来窜去的想像，于是不得不早些离开厨房。终于一天，珲也听到了老鼠喧闹的声音，答应春节后请木工师傅上门检查。
三月的一天，我下班回家。推开门，现家里一片狼藉，整个厨房被拆了，吊顶没了，橱柜也全拆了，露出了橱柜下的地坪，以及管井附近侧墙上留下的老鼠的斑驳痕迹。橱柜里的煤气灶、水槽、锅碗瓢盆、杂货堆满了客厅。电视机柜上、餐桌上、餐桌下、沙上到处都是东西，客厅里几乎让人无法立足。这种混乱立即破坏了我的心情。我只得来到卧室，所幸卧室还和平日一样。
我问在客厅里看电脑的晖：“这是怎么回事？”
“把橱柜拆了找老鼠洞，没有找到通道，也没找到老鼠”
“肯定有老鼠洞，否则我们家原来没有老鼠，现在有老鼠，你看，橱柜侧墙上都是老鼠撒的尿。”我忿然道。
“但没有老鼠洞。”
“肯定有老鼠洞，是你没找到。现在不该讨论有没有老鼠洞，而是要讨论怎么找到老鼠洞……。那什么时候能把这些橱柜装好？”
“四月清明节前吧。”
随后的几个周末，我开始打扫清洗厨房。侧墙的瓷砖、水泥地坪上都有老鼠尿，老鼠尿散着刺鼻的味道。我不得不喷上消毒药水，忍着消毒药水特有的另一种刺鼻味道，然后用刷子使劲刷。慢慢地，原本泛黄的瓷砖地砖变得亮白，腥臭味慢慢散去，厨房变得干净起来。望着整洁的厨房，我心里升起一丝成就感。
由于拆了厨房的煤气灶和水槽，家里不能开灶做饭了。好在平日孩子住校，在每个工作日里我和晖自觅晚饭后回家。周末全家在附近的饭店就餐，或者晖和孩子去他父母家吃饭，我独自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人们说，“厨房是女人的风水”。没有了烟火气的家里显得冷冷清清，客厅里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等杂物让这个冷清的家里又增添了一份凌乱。以往孩子周末从学校回来后，我会围着厨房做饭，围着屋子整理、打扫，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大家在餐桌上边吃边交流各自的学习生活所得。如今没有了厨房，即使周末孩子回家，已寻找不到往日里家里一起分享食物的温暖，以及在分享食物时谈天说地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一个招呼，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看电脑的看电脑、看手机的看手机、做作业的做作业。
随着清明节的过去，在四月的打印机事件生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四章
“你为什么把我的打印机拆了？”我大声质问正坐在电脑前看小说的珲。他一声不响，无视我的质问。我终于崩溃了。我回想起那些被珲忽视的日子，想起了自己在家里毫无存在感的存在，想起了年来节假日里一个人带孩子东奔西走的艰辛。
佛曾教导我们，人生有八大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之苦。每次当家里产生矛盾，珲无视我的存在时，我总是安慰自己：“佛说过爱别离怨憎会是人生常态。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了珲，所以用这辈子来偿还。”在边忍受着屈辱边带孩子做家务时，有时我会默默地问上苍，什么时候能还清这笔债，还是应该继续忍受还债。
现在我又再次地向神灵提问，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婚姻的苦海。冥冥中仿佛有人在说，这次，你们夫妻缘分到头了。
我开始回顾我的婚姻。我母亲与珲的父亲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相识，珲的父亲是一位大学教授，珲的母亲是一家设计公司的正高工，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底殷实。当我母亲听珲父亲提到他家有一位还没交女朋友的公子时，忙不迭地把那时尚在闺阁中的我推了出来。在双方父母的安排下，母亲带着我上门相亲。现在回忆起来，第一次由女方上门相亲，就是一个错误，决定了女方在婚姻中低格局。其实我对珲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珲那时长得胖，脸庞眼睛大，看上去有点像呆萌的熊猫，隐隐透露着一丝凶像。双方父母见面问长问短了半天，还要留吃午饭。我提起要给我父亲准备午饭，然后拉起我母亲的手就往外走。我对珲的第一印象并不满意，他没有我喜欢的生命活力。
回家后我向母亲摊牌，我对珲没有兴趣，不想和他展恋爱关系。但是母亲坚持珲的家庭条件好，要求我和珲继续交往，否则断绝母女关系。在母亲的逼迫下，抱着嫁谁不是嫁呢的想法，我开始了和珲的正式交往，为未来的苦果埋下了阴影。
每位母亲都应是女儿的人生导师。如果母亲不是站在女孩的角度考虑问题，给出人生建议，而是站在维护家庭或自身利益的时，女孩往往会成为一个交易的筹码、牺牲的对象，在毫不知悉的情况下被交易被出卖，无力反抗。另一方面，一个女孩在成长过程中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摆脱母亲的控制，学习独立思考，独立面对生活，学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而那时的我，既没有独立的判断，也不了解婚姻对于人生的重要性。
在交往的期间，比如在逛商场时，珲会突然丢下我或者说一些很难听的话，现在想来应该在当时那个时候停止我们的交往关系，但是我没有。在母亲的监督下和出自我本身的惰性，我们的关系继续了下去。直到我们第一次接吻，我开始有了一丝特殊的感觉。这是性的力量。所以现在回想，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如果你内心并不喜欢对方的话，应该尽早了断，因为一旦肉体的力量介入，人往往会分不清楚是因为爱情结婚，还是因为性结婚。当然爱和性都是男女两方结婚很好的理由，条件是在婚姻过程中需要努力维系爱情或性。如果这两个因素有所变化，同时又没有别的联结婚姻的因素出现的话，那么婚姻就岌岌可危了。
结婚后有了孩子，我和珲的矛盾越来越多，越来越加剧。再没有一起出去看电影了，因为珲说他进了影院就头晕；再没有一同参加朋友的聚会了，即使是孩子学校的活动，珲也能推就推；有时说好带上孩子全家一起出去玩，在临出前珲会临时借口要看电脑或玩游戏不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带孩子外出。每一次都让人觉得被忽视，被冷落，原本还略有些亲密的关系越走越远。“离婚”这个词不止一次在我头脑中显现，而此时我觉得是到时候了。
“那我们离婚吧。”我对着电脑前的珲说。
“好。”珲头也没抬地冷冷答道。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五章
当一段婚姻不再能滋养双方的身心、促进各自的成长，不再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爱，剩下的只是冷漠和指责，成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桎梏时，婚姻——这种亲密关系的解体不可避免。在经历了多年的婚姻不和与一场又一场激烈的家庭争执之后，我和珲都提到了离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台打印机。珲误认为我搞坏了他的无线网卡，作为报复，他从电脑上拔下了我的打印机，把它孤零零地扔在储藏室里。从那时起，我开始认真地思考了离婚这件事情的利与弊，最终决定启动此事。我上网查了办理离婚的各类程序，了解到我国的离婚一般有民政局协议离婚和法院诉讼离婚两种形式。前者基于双方对离婚事项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后者是由法官作为中间人，帮助双方对离婚事项达成共识。我决定采用协议离婚，在网上模板的基础上完成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草稿。
即使双方已经口头接受了离婚，当我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让珲签字时，他表示不接受所有条款，拒绝了在协议书上签字。于是剩下只有第二条途径——法院诉讼离婚。
上法院诉讼就必需有起诉书，我又一次上网查到离婚起诉书模板，拟了一份离婚起诉书，里面提到要写明孩子抚养权的归属、需要对方应支付补偿金等。一天下午，我向公司请了半天假，来到户口所在地的区人民法院的诉讼窗口。诉讼窗口不设在法院里，而是在另一个离法院约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我将准备好的起诉书材料，包括起诉书、双方身份证、结婚证、孩子的出生证明等材料递交给接待窗口。
窗口接待人员是一位女同志，她瞄了一遍起诉书，说，“孩子已经过十八岁了，不会判抚养权了。法官不会支持你提出的补偿金。这份起诉书要修改。”我看了下时间，法院接待窗口在下午开放时间比效短，如果回家去修改起诉书的话，当天就无法提交起诉书，下次还得再跑一次。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女同志提醒我接待窗口旁边就能提供电脑、打印、网络服务，于是在她的指导下，我当场修改了起诉书，打印签字后再次提交到窗口。接待人员告诉我下一步等法院通知。
接下来一等就是二十多天，音讯皆无，似乎连我也淡忘了这件事，直至有一天在工作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街道社会治安治理心理咨询办公室，我们收到法院转来你和珲的离婚起诉书，我们需要来做调解。请你今天下午来xx路xxx号来找我。”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公司有会议安排了，能改期吗？”
“我明后两天没时间，其它时间都可以。你看下你的时间。”
“那就周五下午一点半，行吗？”
“可以，那就周五下午。”
到了周五中午，吃完午饭，我便从公司出来，乘地铁来到街道心理咨询办公室。一位六十岁的年长女士在一间十平方米大小的单间里接待了我，边上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做纪录。
那位年长女士和蔼地说到，“我们昨天已经找你老公谈了，把起诉书给他看了。他说你们婚姻没有问题，你看能否能接受我们的调解。”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六章
我怔了一下，昨晚珲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还是照常看他的网络小说，照常打他的游戏，照常和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我不接受调解，我要离婚。”
“你老公有吃喝嫖赌的恶习吗？”
“没有。”
“既然他没有去吃喝嫖赌，你们都是原配，有感情，离婚多可惜。你们还有一个孩子，离婚会对影响他未来的婚姻观。”
“我觉得我和我老公在一起吵架更影响孩子。在孩子小时候，当他打我时，孩子吓得在边上直哭，这对孩子没有影响吗？我觉得离婚对孩子更好。”说着说着，我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划落下来。那位女孩递给我纸巾。
“原配之间还是有感情的，离婚太可惜了。”年长女士和善地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到。
“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在家里一句话都没有，这家还能叫做家吗？”
“你再考虑一下。我和我老公以前也经常吵架，现在年纪大了，经常一起上医院看病，相互扶持。很多家庭都这样，忍忍就好。你再考虑一下。”
“不，我一直在忍，忍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好吧，我最看不得原配离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我们就做一下调解记录，你签个字吧。”
女孩拿出一份表格，刷刷地写起来，一会儿就把调解记录递给了我。我核对了内容无误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又过了十来天，我收到了区法院的立案短信，信里要求第三天下午去法院参加诉讼，并告知了法官和送人的联系电话。
我从没有去过法院，不清楚需要带什么材料，会面对怎样的场面，于是想事先问问法官。临近中午，拨了短信上留的法官的联系电话，一直是忙音。打法院总机，接线员给了一个直线电话号码。打过去，传来的是传真信号。再打总机时，接电话的总机接线员说自己是新手，不了解法院里每个人的电话，要先查电话本，让我晚点再打电话。挂了电话，我想这可能是法院的潜规则，法官不是让人能轻易联系上的。
到了开庭那天下午，我安排好公司的工作，乘地铁换摩拜，来到了区法院那栋庄严肃穆的大楼前。阳光灿烂，大楼前人不多。进了入口，安保检查如同机场安检那样，我取出身份证给保安检查，再把随身携带的小包放入了安检扫描机器后，然后自己从人行通道进入后，由保安进行了全身扫描。一切完毕后，保安递来一张胸牌，我生平第一次迈入了法院。
法院对公众开放的空间是法庭。一走进法庭的入口，右侧墙上挂着一个大液晶显示屏，滚动播放着哪个法庭正在审判哪些诉讼。法庭由一些大大小小的房间组成，每个法庭都有编号。我的诉讼安排在第十二法庭。这是一间约二十平米的房间。从房间门口进去，最右端是一张大大高高的暗红色法官椅，然后朝着房间中央，依次布置着两张椅背相对低一点的靠背椅，那是书记官的位置。在书记官椅的左右两侧，分别布置着起讼人和被起讼人的座位。正对书记官椅的另一侧的三、四排座位是供亲属等与诉讼相关的人旁听的旁听席。每个位置前都放置了一张座位牌，每个人可以比较方便地找到应该坐的位置。
艰难抉择我的2019 第七章
我准点到了法庭，一位助理法官和一位书记员以及珲已经坐在位子上对话了。助理法官和书记员是两位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她们脸上的稚气让我有点担心这次审判的专业性。
助理小法官让我先叙述起诉内容。我身边并没有起诉书，于是凭着记忆复述了一遍，提出我要孩子，同时鉴于我长年支付家庭的大部分开销，我要求男方给予补偿。然后小法官让珲答复我的起诉内容。读者们，我不想在此一一呈现其中的内容，因为那都是些丑陋的相互指责、埋怨。我一直不愿多去想在这段婚姻中所承受的不堪，而更愿意记住一些美好的瞬间。但在法庭上必须要详细阐述并证明这段婚姻的感情基础已经消亡，共同生活对双方都是种伤害，这样法官才能判决终止这段婚姻。
其中有一段我至今不能理解。当珲对小法官承认他的确对我有过家庭暴力，其中一次我报了警，另一次把我打出了血，助理小法官竟然最后对珲总结到，“你不承认你有过家庭暴力”，并让书记官写进记录。
“法官，他说的是他有过家庭暴力。”我打断了小法官。
小法官没有回应，最终我也不清楚她们是如何记录的。我很奇怪她怎么会做这样的判断。根据我的常识，只要存在家暴，法院立即能判离婚，并且所有权益都会倾向被家暴的那方。是由于那天我晚到而珲先到，珲已经和她们做了充分的沟通，使得她们的感情天平移到了他一边了吗？
在这段婚姻中，我和珲在家庭财务上采用是aa制，各挣各的工资，各花各的钱，基本没有共同财产。后来有些婚姻专家提出这样的财务方式往往就是离婚的一个主要原因。通常家庭财务管理分为三种模式，家庭财务由女方掌管，家庭财务由男方掌管，或者没有家庭的统一财务管理，各管各的开销。专家们调查，最稳定的婚姻是采用由女方掌管家庭财务的模式，其次是由男方掌管，最不稳定的婚姻是各管各的。我不幸地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