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

谢之庭的同桌，也就是许又谨的前桌，是…朱雪影。
许又谨捏着手里的薄荷糖盒，呼了一口气：以前只盯着谢之庭身边的桃花，忘记前世自己高一的时候还跟朱雪影有过一段前缘。既然谢之庭都记得前世的事情，那更不能让她误会了。
这四个人坐在一起，可以预见这学期也不会冷清了。
分班之后，政治历史地理课程由一周两节变成了一周一节，因为高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理科的同学要考文科的会考，会考及格才有资格参加高考。文科课程腾出来的时间都分给了物理化学政治。
高二分了科，进入五班的新同学有全科擅长的学霸，也有做题速度无敌快的理科学神。新同学到了新的班级自然憋着一股劲，老五班的同学也感受到了比高一更甚的竞争压力，整个班的学习劲头比以前更足了。
许又谨也不敢放松，高一拿了六分力气上课，高二至少也要花八分心思。
每天看着前边那姑娘上课时候挺直的脊背和桌上多出现的几本课外拔高辅导书，他都不敢放松。
高二第一次月考结束，大家对排名都格外好奇，新的班级成员会不会改变五班的成绩格局？
范旭阳拉着许又谨去看成绩，许又谨也乖乖跟着他去了。
办公室门口挤满了人，却不见谢之庭的身影。苏乔转去文科班之后，谢之庭课间都一个人活动，只是偶尔和薛乐施一起接个水，像看成绩这种事，没人拉着，她也不来了。
最终排名有点出乎意料。班级第一是谢之庭，年级排名第九，第二名是许又谨，年级排名第二十。
许又谨挑挑眉，虽然知道这家伙开学这一个月比以前更努力，但是也没想到还能再上升一个层次，从高一的前二十到了年级前十，看来他还要更认真才行。
回到座位，许又谨问谢之庭知不知道成绩，她摇摇头。
“你这次年级第九，恭喜啊”
许又谨看着这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喜上眉梢的样子真是让人想要揉揉她的头发。
朱雪影这时候看了成绩也回到教室，手里还拿着数学试卷，她并没有回到她的座位，而是把试卷放在许又谨座位上，俯身让他帮她分析一下错题。
谢之庭在朱雪影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转过了头。
许又谨微微挪了下身子，“不好意思啊，我还没看到我的试卷，也不知道正确答案，你还是等明天数学老师评讲吧。”
旁边的女生哦了一声，直起身回到座位。
许又谨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用书的棱角戳了戳右前方那埋头苦写，刚考完试也不放松的姑娘。
谢之庭又转过头，他把书连着一盒糖递给了她。
是《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谢之庭接过书，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许又谨开口，“刚刚不是说恭喜你进了年级前十吗？”





玻璃渣 第十八章 “今天许又谨在空间分享了《夏夜晚风》这首歌”
2013年7月3日 天气晴
“今天是放假第一天，我组织了班级聚会，大家一起去唱k，回家的时候我居然跟许又谨说我最喜欢的电影是《树大招风》，哎，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明明现在这个电影还没上映呢，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才可以…不过许又谨今晚在空间分享了《夏夜晚风》，这首歌还是我当初推荐给他听的呢。”
by 谢之庭的日记
前世，许又谨给谢之庭送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陈绮贞的专辑《吉他手》。他说，这张专辑里的恋爱少女感很适合之庭。
那时候，他们上大学后第一次见面，是他千里迢迢来到上海，临走时他在高铁站把这张专辑送给她，轻轻抱了抱她，说这张专辑会代表他陪着她。
第二次分手之后，之庭把专辑寄还给他，从此两人断了联系。
回忆起前尘往事，心里仍然隐隐作痛，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许又谨已经唱完歌回到座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侧过头和室友说话，掩饰起脸上的泪光。
九点钟，一行人走出ktv，之庭作为班长再次叮嘱每个人回家之后在班级qq群报一下平安。
乔乔下学期就不再和之庭同班了，两人用力抱了抱，乔乔就上了她父亲的车。
之庭一个人慢慢向公交车站走去，背后有人拍她肩。
转头一看是许又谨，他问了几句她的假期安排。
她明天就和爸妈一起回老家，周一到周五到闺蜜周奕斐家学书法，闺蜜妈妈是颇有造诣的书法老师，周末在家写作业陪爸妈。
许又谨说他要去澳洲玩儿。
之庭心想，我知道，你前世也在高一暑假去了澳洲。还跟着你的小青梅，你妈妈闺蜜家的女儿一起去的。
许又谨说他昨晚在家跟着爸爸一起看了发哥的《英雄本色》，还问她，她最喜欢的香港犯罪电影是什么。
之庭脱口而出，“《树大招风》”
许又谨点点头，没说什么。
独自坐在回家的公车上，之庭打开了窗户，夏夜晚风吹进来，沁人心脾，一天的燥热都散去不少。
之庭正昏昏欲睡，听见车上温柔的女声报站，该下车了。
车站早就站着父亲。
爸爸总会陪着她从车站走回家，保证她随时随地都安全。
回家后，之庭坐在沙发上陪着妈妈看最近的偶像剧。过了十点半，之庭准备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坐动车回老家。
洗完澡，之庭躺在床上改了闹钟时间，打开空间看到许又谨分享了《夏夜晚风》这首歌，点开链接又听了一遍。
之庭关上灯，闭上眼准备睡觉，过了五分钟，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树大招风》是！2016年的电影啊！！！
她打开灯骑车翻开日记本，在结尾添上一句话，“说话之前要三思！！不要透露未来的事情，谁知道时空会因此发生什么变化呢？”
幸好许又谨并没有怀疑她什么，之庭放下心来。
暑假，之庭在奕斐家里和奕斐一起学书法，她们从篆书开始学起。奕斐妈妈的老师有一套独特的书法教学理念，他不认为书法应该先从大热的楷书或行书学起，而是应该从最古老的书体——篆书开始学起，按照书体的发展，从篆书到隶书，再到楷书和行书，草书。先在篆书里打好基础功，体会每一个书体的变化，这才是书法的学习之道。
之庭和奕斐每个工作日都关在书房里练字，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吃了午饭，短暂午休后又开始继续练习。常常每天的练习时间会达到八小时甚至更长。这个假期和上学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回家之前，奕斐妈妈都会各自点评一下她们今天的练习稿。
之庭认真记录下来，并反思第二天该如何改进。晚上回家写完日记还会在空间贴上今天作品的照片，并附上一两句话。
刚开始还有人问，是什么书体，也有人问为什么不写楷书。之庭都一一认真解答了。
后来大家都没了兴趣，只有许又谨偶尔给她点个赞。
假期结束前的两周，之庭抱着厚厚一摞书法稿回到c市。作业早就写完了，但是还需要预习高二上学期的内容。之庭高一都保持在年级前二十，从高一下爸妈就同意之庭不再补课了。
只是高二的内容比高一更难，而且班里会转来不少成绩好的学生，竞争压力更大。之庭提早结束书法学习也是为了开学做更充足的准备。
开学之后，许又谨不再做她的同桌，而是在她的左后方，一个最短的对角线。她的同桌却变成了朱雪影。虽然在前世也说不上是情敌，不过不管是谁，对于喜欢过同一个对象的人都不会有太多好感吧。
可能是气场不合，虽然是同桌，朱雪影也基本不找之庭说话，两个人界限分明。
月考之前，之庭花了比高一多一倍的时间复习。
等到出成绩那一天，她倒是不着急，已经尽了人事，结果就听天命。
许又谨走进教室，告诉她她的排名，倒是不错，居然又前进了一步，值得欣慰。
之庭正高兴着，朱雪影走到许又谨身边问题。她从来不问之庭，有什么不会的都去问许又谨。不过许又谨每次都拉着之庭一起讨论，或者干脆拒绝回答。
之庭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有些酸酸涩涩的。呵，男人，前世有过好感的人，现在就这么冷漠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是又有一丝很淡很淡的喜悦，之庭压下那点心思，专心预习下一周的内容。
许又谨戳了戳她，递给她一本书和一盒糖。
算下来，这是许又谨送她的第三本书了，暑假之前他也给她送了一本，是东野圭吾的《沉静的森林》，很巧，她前世也送给他这本书，因为里面的男主角舍生保护了心爱的人，她很感动。
之庭看了眼封面，是《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作为著名科幻电影《银翼杀手》的原著，这本书也是众多科幻作品粉丝心里的优秀作品。许又谨前世还和她约定一起看《银翼杀手》，只是后来没有这个机会了。
之庭也没有扭捏，接过了书。两人现在算是朋友，送一本书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和她也从来没提过情啊爱啊，清白的很。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之庭看了看表上的日期，后天就是许又谨的生日了，她要送些什么才好呢？
毕竟礼尚往来，才是君子所为。




玻璃渣 第十九章 生日礼物
第十九章 生日礼物
今天是许又谨的生日，爸妈上个周末就带着他和外婆表姐一起去吃了泰国的冬阴功锅。爸爸给他送了最新款的gopro，让他每次骑山地的时候更方便录像。妈妈上次去美国出差给他带了new era旗下wwe系列最新款的棒球帽。
对十七岁的许又谨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生日，但是对于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四岁的许又谨来说还不够。
许又谨想了想到底自己算是二十三岁还是二十四岁，又或者十七岁？
重生时带着二十三岁的记忆，现在长了一岁，算是二十四岁了吗？但是他现在又是作为高中生。毕竟要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度过一年，才能算是从二十三岁跨越到了二十四岁。难道他要保持二十三岁直到今生的二十三岁那一年？
许又谨看着面前冬阴功热腾腾的锅气有些晃神，妈妈给他夹了一筷子蛤蜊肉，他回过神来，说了一声谢谢。
就当自己是十七岁好了，想那么纠结干嘛。
许又谨今天提前了十分钟上学，至于为什么提前，大概是因为心里那一丝期待。
骑车到学校的路上，许又谨有些忐忑，不知道谢之庭会不会给他送生日礼物。既然她有前世的记忆，那么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生日。
许又谨走进教室，看到谢之庭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扫了一眼，薛乐施和余欢怡都还没来。她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许又谨心下一动。经过她身边，长腿一跨，正准备从她后面那个座位，也就是他的同桌范旭阳的座位上跨过去，就看见自己座位上放着一个拼好的积木，模型是纽约的地标建筑。正巧这时候谢之庭拉住了他的校服袖子。
许又谨一只腿悬在空中，又被谢之庭拉着袖子，身体就歪歪斜斜地扭向了谢之庭的方向。
他的上半身就在谢之庭头顶。
女生被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
许又谨看着她的手缩回了校服袖子，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腿，站直之后，假装不稳，身体略略往她那边靠了靠。
这时候班里已经稀稀落落做了好些人，听见这边的动静后都抬起头张望。
许又谨咳了一声，说，“这道题你看一下上周末作业的思考题，解题思路是一样的。”
噢，原来是在讲题，其他人又埋下了头。
谢之庭递给他一张卡片，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就翻开了语文课本。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许又谨把模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书包。打开了卡片。
“祝你生日快乐，谢谢你平时对我的帮助，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
许又谨嘴角勾起一个笑，写生日贺卡还能一本正经地像外交部发言人，真是让人越发想逗弄她。
许又谨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糖，半直起身放在谢之庭桌子上，“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中午，路明和范旭阳拉着许又谨一起去学校旁边的烤鱼店。路明前两天就订好了餐，三个人刚坐下，菜就上了。
几个人就着鲜辣麻香的香嫩鱼肉和已经被烤的焦脆多汁的土豆吃了两三碗米饭。
午休结束，纪律委员刚拉开教室的窗帘，谢之庭就踩着点咬着一个苹果走进教室。
这姑娘招人爱的圆脸和红润的脸色是因为每天都吃一个苹果吗？许又谨噙着笑意一直看着她从门口到座位上坐下。
姑娘注意到他火热的视线，微微皱了皱眉。
上晚自习之前，许又谨跟爸爸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晚自习后来接他。书包里放着摇摇欲坠的模型，他可不想在骑车路上破坏掉谢之庭的杰作。
到了房间，许又谨慢慢把模型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盯着积木，先是傻笑了一会儿，后又陷入了沉思。
上辈子大四的时候，她一个人在纽约很难熬吧，那么恋家的一个女孩儿，又那么挑食，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异国他乡吃着难以下咽的蔬菜沙拉，是不是很需要一个温暖的臂膀？
没想到谢之庭还愿意把纽约的地标建筑送给她。她在外学习的一年，开阔了眼界也收获了很多。这个礼物是她喜欢的，而她把她喜欢的送给他，是不是代表着什么？
许又谨下了决心，今后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工作，她走到哪里，他都会陪着她，决不再让她受孤独之苦。
盯着帝国大厦的建筑，许又谨又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脸上微微红了些。
前世大二的五一假期，他和她在长沙玩儿，第一天晚上，之庭洗了澡，打开电脑写课程小论文。写了一会儿，就卡住了。
她苦恼地缠绕着头发，右手无意识地握成拳，上下抚弄着酒店提供的矿泉水的瓶子。许又谨看着她上下撸动的手，小腹一紧，身下升腾起一阵热意，突然就觉得很口渴。
许又谨走到之庭身边，从她手里拿过水瓶，一饮而尽，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嘴。
唇舌交缠之间，两个人都有些意乱情迷，许又谨听见她嘴里逸出来的呻吟，更加用力地揉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往自己下身摸去。
他把之庭抱起来，之庭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坐下，一手解开了纽扣，另一只手拉着之庭继续深入。他对她白嫩娇弱的小手觊觎已久，手腕上一根红绳更衬得白皙，居然明晃晃地在他面前做危险动作，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唇齿的纠缠还在继续，许又谨握住之庭的手打着圈抚慰顶端那个小口，又牵着她的另一只手来回揉着底下那两只小球。
过了不知道多久，许又谨腰眼一麻，释放了出来。之庭抽出手，趴在他胸膛上，闷闷地呼吸着。
许又谨轻轻地吻着她颈侧，“婷宝乖，别生气，带你去洗手，嗯？”
之庭锤了他一下，“出了一身汗，澡都白洗了”
“那就一起再洗一次好不好？”
其实两个人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许又谨心疼她，就算是避孕套也有百分之二失效的概率，短效避孕药虽然效果好，副作用也不大，但是每个月都要吃二十多天的药，吃药的时间也要求严格，况且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这些激素药为好。
许又谨不想她那么小就担心怀孕的风险，上大学以后的抒发都是她用手帮他。
外婆来敲门让他出去吃宵夜，许又谨从回忆中抽身。
第二天早上起来，裤子里凉凉的，许又谨面无表情地换下内裤，掀了床单团成一团丢到脏衣篓里，暗中记恨着之庭：小姑娘在梦里还勾引他。




玻璃渣 第二十章 “该给许又谨送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第二十章 “该给许又谨送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2013年9月21日 天气晴
“许又谨的生日要到了，他之前也给我送了两三本书，还有薄荷糖，肯定要回礼的，毕竟礼尚往来嘛，只是不知道要给他送什么，送陈绮贞的专辑？会不会显得太亲昵了一点？要不然也送积木吧，他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就是积木。”
by 谢之庭的日记
高二第一次月考之后，班里那些因为暑假而浮躁的气息都尽数散去。每个人看着手里的成绩排名表，考得不好的自然心情沮丧，考得好的也并不轻松。他们都明显体会到分科以后课程难度的提高，以及竞争压力的增大。
即使排名又上升一个层次，之庭也不敢骄傲，在高手如云，前有狼后有虎的六中，就像是激流勇进，不进则退。但是二十二岁的之庭更懂得什么叫尽人事，知天命。青春时代，不只是学习上的竞争，或者说不应该把学习只当作竞争。
学语文，是为了更好的理解自己的母语。母语是用来与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同胞交流的工具，也是表达自我的媒介。
学英语，是为了更好地理解那些在同一个地球村生活着的非中文母语的人们，让自己可以睁眼看世界。
学高中的理科知识，是为了以后在大学学习理想的专业打基础。而且学好数学，还能在以后双十一打折的时候算优惠券。乔乔去了文科，培养人文精神也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
梁晓声曾经说过，“读书的目的，不在于取得多大的成就，而在于，当你被生活打回原形的时候，陷入泥潭的时候，给你一种内在的力量。”
之庭回忆起这句话，翻开语文笔记本，在作文那一栏摘抄下来。这么简洁有力的好词好句，在高中的议论文里可是颇为吃香。
之庭不纠结于竞争的压力，秉持着快乐学习的目的，尽量提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周末就可以开开心心和室友一起看电影，回家陪爸妈散步以及练习书法了。
周日晚上，之庭提前了三个小时返校，她今天除了拎着爸妈给买好的水果零食，还拿着一个包裹。是给许又谨买的生日礼物。
之庭想了三天，还是决定给许又谨买积木，至于积木，既然他上次给她买了果壳的量子积木，那么她这次就给他买乐高的吧。
在淘宝的官方旗舰店选了又选，送赛车模型吧，感觉许又谨前世只对山地车感兴趣，玩游戏也不太喜欢赛车游戏。后来，之庭干脆买了纽约的地标模型。
前世大四的时候，之庭在纽约交流一年，对这个充满文艺气息和资本气质的城市非常喜欢，一个城市有着在欧洲古老戏剧中心以外的另一个戏剧圣地百老汇，又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资本核心华尔街，独特的气质让纽约成为世界瞩目的中心之一。如果许又谨不喜欢纽约，但是那些地标建筑还是很有意思的。
之庭回到寝室，放下书包，把水果零食塞进柜子里，把所有拼图块倒出来准备开工。
五百多个小积木，四个小时过去，终于完工，之庭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揉揉有些酸痛的肩颈，深深呼了一口气，总算完工了。
乐高的积木都不算便宜，又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搭好，之庭这才觉得心里对许又谨没有那么多愧疚感。这人平时找着机会就给她讲题，送了几本书，还有薄荷糖。她不回礼，总觉得在他面前矮他一头，虽然本来160cm的之庭就比他矮二十公分。
周二是许又谨生日，之庭提前十分钟起床，一个人去食堂吃了早饭，又拿着一个不小的地标模型，幸好时间还早，没有引得多少人注意。
之庭进教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模型放到许又谨的座位上，明目张胆放在桌子上这种事情之庭可干不出来。
模型塞不进抽屉，在椅子上难免也会有人看见，之庭可不想把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只有暗自祈祷许又谨快点来教室。
今天早上，之庭格外地心不在焉，面前的语文书一页都还没有翻，盯着第一段第一个字不知道看了好久，终于听见有脚步声，眼皮稍稍往上一抬就看见那双熟悉的鞋。
这人终于来了。虽然这两人不在一列，但是许又谨每天上学都是从她身边经过。之庭没有多想，因为她这一列离前门更近。许又谨那一列要经过讲台，应该是他不想走讲台吧。
许又谨已经走过她身边，之庭心里还在天人交战，什么时候告诉他那个礼物比较好？还有写好的卡片，什么时候给他？
明明是件朋友之间互送生日礼物这样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还是心跳如雷，忐忑不安？
之庭额角有些出汗，她心一横，拉着许又谨快要错过的衣角。
下一秒，她眼前一暗，许又谨整个上半身都在她头顶上，之庭一惊，头急忙往下躲开，却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背后范旭阳的桌椅也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
头顶的人咳嗽一声，说了一句，“这道题你看一下上周末作业的思考题，解题思路是一样的。”
之庭才从桌子上抬起头，脑袋还有些晕眩，迷迷瞪瞪地把语文书里夹着的生日贺卡递给他，飞速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又指了指他椅子上放着的模型，不欲多言。
头顶上的人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他轻轻说了一声谢谢，回了座位。
之庭捂着还有些痛感的额头，后知后觉地明白许又谨为什么突然说那句不着边际的话。是在给他俩闹出来的动静解围呢。
之庭有些苦闷，明明应该自然大方，行云流水的，怎么搞得这么被动，还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