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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楚千墨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作者:楚千墨

上辈子抢个压寨夫君,助他得天下坐龙庭,本想白头到老,举案齐眉,渣男却朝她举起了刀……再世为人,夏文锦防火防盗防美男,誓要活出个别样人生。夏家老爹愁白了头,女儿戏精、贪财、嘴毒、无赖、不要脸……整个南夏无人能及。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后来夏文锦拐走了南夏最俊的皇孙,每天在京城大街招摇过市。南夏众臣见识了她的粗鲁不要脸,在被怼得怀疑人生后,一致觉得她玷污了他们殿下这朵高岭之花,每日奏请废黜。直到,敌国来袭,太子亲征,太子妃跟去了,一出口怼退百万雄师……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第1章 钓鱼
天高云淡,锦州城墙巍峨恢宏,出游的人们盛装华服,三五成群,笑意盈盈,街道上一派热闹景象。
东面街边围了一圈人,声音喧闹!
“大还是小!”
“小!”
“大!大大大!”
……
这是一个街头赌摊,在一群由地痞无赖和妄想运气不错能占点小便宜的路人之中,最显眼的要数一个女子。
她一身缁衣,头上戴着青灰色尼姑帽,宽衫长袖,赫然是个尼姑。这尼姑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分外灵动,好像积聚着满天的日光,不过脸色有些黑,就像块光滑的黑泥上嵌着两颗耀眼的宝石。
此刻,她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踏在凳子上,双袖捋至肘部,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动作豪迈,指着摊主手中的赌盅,右手将手中抓的一把碎银铜钱拍在桌上那个小字上,声音响亮:“全押,小!”
摊主眼珠滴溜溜的转,这可是个金主,就这么一会儿,已经从她手中赢了二十两多银子了,看不出这小尼姑这么有钱。接下来的半年,他可以大鱼大肉好吃好喝什么都不用做了。不过人心是不知足的,小尼姑这下拍下来的银子零碎加起来大概也有四五两,要不,赢完这把收工?
摊主揭开赌盅,声音带着飞扬的尾音:“开啰!”
三枚骰子躺在盅底,三三一,小!
摊主惊呆了,骰子是做过手脚的,所以他才能赢多输少,这一把,明明能赢,却输了!大概只是手滑了?
小尼姑面前的碎银堆多了,她眼眸闪亮:“还来不来?”
到自己手里的银子又出去了,摊主咬牙:“继续!”
接下来就见鬼了,之前把把输的小尼姑一连赢了三把,小把碎银成了一堆,摊主额头冒汗,看着小尼姑的眼神都发绿了。
小尼姑豪气地把所有的银子往前一推,还是那么豪迈:“太慢了,不尽兴,换个赌法,咱俩对摇,谁点数多谁胜,一局定输赢,敢不敢?”
摊主正输得冒汗,听她这么说,眼中掠过一抹喜色,他有底气,骰子灌了水银,他想要几点虽不是百发百中,但偏差不大。小尼姑竟然想跟他比点数,这不是送银子给他吗?
这边的动静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摊主先摇,毕竟是一把定输赢,小尼姑面前有二十多两银子,这可是四十多两的赌注,他摇了好久才放下,小心地揭开,一抹喜色出现在他的眼里,六六五,这几乎已经稳赢不输了,除非小尼姑能给摇出个六六六来,但这种机率感人,基本不可能。
轮到小尼姑了,她手一划,赌盅就把三粒骰子给罩了进去,动作潇洒随意,接着就是一通狂摇,而后,往桌上一顿,揭开了盅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是街头对赌,竟让她有几分指点江山,挥洒自如的帅气。
碗里的骰子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但是停下来的两个,神奇的都是六点,剩下的那个绕着两粒骰子转,也牵动着围观所有人的眼神,会是几点?五点平局,六点就赢了,但是也很可能是一二三四点。
小尼姑眼神发亮,信心满满,很显然她笃定那一定同样是一个六。
刚开始众人还在大声叫着点数,此刻,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即将停下来的骰子。
那骰子翻了个个,眼看就要停在六上,摊主的脸色已经变成灰色。他就不该贪,可他万万没想到小尼姑还有这种手段,他这是要输得血本无归了吗?
突然,整个桌子猛地震颤,人群退散,一个人猝不及防地从侧面撞了过来,整个身子后倾,虽然他极力稳住,但后腰还是撞在桌边,疼得嗷叫一声。
接着,那颗即将停下,六字已经望天的骰子,被这一股撞击力带得一扑一翻,不但变成了一个一,还带得另一颗六成了三。
摊主:“……”
小尼姑:“……”
众人:“……”
“啊哈哈啦……”摊主笑出猪叫声,死灰脸一瞬间红光满面,手下丝毫不带迟疑地把桌上的银子全部扒拉过去。
愿赌服输!小尼姑到手的胜利飞了,冒火的眼神看着那个撞桌子的罪魁祸首。
……那人正被人按在地上打。
打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眉目清俊,薄唇微抿,眼中似带着三分笑,但仔细一看,就知道那是错觉,他眼底的那份冷锐,不但没有半分笑意,反倒带着凌锐和锋芒。
他衣履精致,气度高华,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有睥睨一世的感觉,那种出类拔萃的独特,那份彰明凸显的高贵,使他有鹤立鸡群般的高高在上。这是从小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气度,让人难以忽视。
小尼姑可不管这些,她视如不见地把那少年公子推开,抓住地上那人胸前衣襟,目光危险,怒喝:“赔钱!”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努力睁开一条青肿的眼缝,被她凌厉含怒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全身汗毛直竖,苦兮兮地道:“不……不关我事,是他踹我,我才撞上的。”
少年公子斜眼看了一眼小尼姑,眼里一片鄙夷之色,哼道:“这世道,连尼姑也敢到街头聚赌了?伤风败俗!”
“尼姑怎么了?尼姑吃你家米了?”小尼姑不满了。
少年公子轻嗤一声,理也没理她,一脚踹在地上那人腿上:“拿来!”
那人惨叫一声,知道跑不过,苦着脸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工精致,面料高档的青色钱袋,少年接过,转身扬长而去。
小尼姑转头,摊主已经收摊闪人,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他还不赶紧的跑?
除了看热闹的人,再没有别人了。
小尼姑悻悻地道:“臭小子!”
她避开人群,绕过街巷,很快到了一个偏僻的门户,闪身进去,把帽子一摘,一头青丝露了出来。她又三两下扒掉身上的尼姑缁衣,在边上的水槽里把脸洗干净,入眼只见眉如远山青黛,眼如秋水凝波,肤如凝脂丝滑,唇如朱樱点红,哪里还是个黑脸尼姑?分明是个漂亮少女。
听到动静,屋里有人出来,这是个真正的尼姑。少女懊恼地道:“真倒霉,本来可以让你不用住在这里的。”说着,拿出一个约摸二两的银锞子,道:“钓了半天鱼,眼看就要赢一把大的,遇上个臭小子捣乱,偷鸡……呃,现在只剩这么多了。”
尼姑也只有十八九岁年纪,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沧桑之色,她摇摇头,道:“文锦姑娘,别为贫尼的事费心了,这里能住,可儿的病也很有起色,贫尼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看那少女一眼:“再说,如今你也自身难保,虽是乔装出门,但要被认出来了,再被抓回去,那如何是好?”
少女夏文锦不在意地摆摆手,摇头一笑,如宝石般的眼里熠熠生辉,她道:“遇上就是有缘,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带个孩子,以后也做不成尼姑,能帮得上我自然要帮你!”她目光眯了眯,那个臭小子坏她财路,她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吗?当然不是!
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第2章 投机
皇甫景宸拿回自己的钱袋,心情还是挺郁闷的,这锦州城里真是民风刁蛮,当街就敢抢人钱袋。本该扭送官衙,不过他不想和官府打交道,这才便宜了那小贼。
又是追贼又是寻地儿住,有些饿了,皇甫景宸看着十几丈远处那家栖梧楼的招牌名字招摇,决定先填饱肚子,顺便在这里等护卫晏南。
才走了四五步,突然身边微风飒然,接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声音道:“公子,等……等等,你的钱袋掉了。”
皇甫景宸心中冷笑,冷然扫过去一眼。这种低劣的手段他可不信,他刚拿到手的钱袋……等等,面前这个黑瘦少年刚弯腰捡起的,竟然真是他的钱袋?
那黑瘦少年一双眼睛单纯干净,脸上带着一丝诚恳憨厚的笑意,似乎不善与人交流,脸上还带着几分腼腆的羞涩。
这个笑容让皇甫景宸心生几分好感,淡漠的脸色稍有缓和。他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分文未动。这少年身穿布衣,并不像是有钱人,而他的钱袋里,碎银带银票,足有五百多两,难得的是这少年竟然丝毫没起贪念。
他之前是对锦州诸人有所误解?固然有小尼姑当街聚堵,但也有这布衣少年拾金不昧!
布衣少年钱袋递给他后,转身就走,并没有半点居功求感谢的意思。
只是转身之际,一声尴尬的“咕噜”声音响起。
但凡手中有银子,怎么会把自己饿到这个程度?但明明没有银子,饿到饭也吃不上,竟然还能拾金不昧?
皇甫景宸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帮我捡回钱袋,我请你吃饭!”
少年回头,憨厚的脸上有一丝意外,神色挣扎了一下,却摇头道:“不不不,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
“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加响了,皇甫景宸道:“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来!”他转身上楼,身姿卓逸。
黑瘦少年神色之间有些迟疑,大概是实在饿了,乖乖地跟着他上了楼。
皇甫景宸让小二上了一桌最好的酒席。
刚开始黑瘦少年憨厚的脸上还有一丝拘谨,不过,一杯酒下肚,顿时逸兴豪飞:“一壁明月酌年华,万般心思付流水!世间多有不平事,不如面前酒一杯!”
少年黑瘦的脸好像镀了一层光晕,那纯澈干净的目光里带着兴致勃勃的豪情,让皇甫景宸颇为意外,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布衣少年,没想到这少年谈吐举止,皆透着雅逸,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皇甫景宸带着几分考较和试探,和黑瘦少年聊了些话题,黑瘦少年十分健谈,而且言之有物,见识不凡。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瘦少年磊落潇洒:“夏文锦!你呢?”
“皇……铮!我叫黄铮!”皇甫景宸差点说出真名,不过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
他没注意,在他说到“皇”字的时候,夏文锦眼瞳微缩,但他说出黄铮两个字,她就垂下眼帘,隐藏了那一份幽暗,随意地笑道:“黄兄,幸会!”
“夏兄,今日你我一见如故,不醉不归。来,敬你!”
两杯相碰,皇甫景宸仰头喝酒,没有看见黑瘦少年那纯良干净的眼神深处的一丝黠光、那憨厚脸上的一抹哂笑。
这黑瘦少年,赫然就是那假扮尼姑街头聚赌的夏文锦。
皇甫景宸难得遇到话语相投意趣相近的人,非常高兴,和夏文锦越说越投机,得知夏文锦也是来自外地,还没有地方住,立刻邀请道:“我在归林客栈订了上房,你和我一起住吧?”
夏文锦憨厚一笑,带着几分羞涩:“归林客栈是锦州城最好的客栈,在下囊中羞涩,怎好叨扰?”
皇甫景宸豪爽地道:“你我一见如故,正是意犹未尽,谈什么银钱?就这么说定了。”这小兄弟是个妙人儿,不说话的时候憨厚纯良,说话时谈吐雅致,胸有锦绣,这么有趣的人儿,当然要结交。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甫景宸在自己房间旁给夏文锦开了一间上房。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皇甫景宸睁开眼睛,有些发懵,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想干什么?
他猛地摇了摇头,整个房间里,除了他寝时穿的中衣,再就是客栈的桌椅之外,干净得跟狗啃过似的。他的行李,衣服,钱袋,什么都不见了。
他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隔壁上房,房门虚掩,哪里还有人?
“夏文锦!”怒发冲冠的皇甫景宸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一脚踹在门边上,门砰的一声震得嗡嗡响。
好心收留变成引狼入室,气到要吐血有木有?
因为身无分文,只穿着一件中衣被赶出客栈的皇甫景宸想给护卫晏南传讯也无从传出,再说,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他长到十七岁,吃的最大的亏,这口气他咽不下。
那个看似憨厚实则奸y毒的少年,他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些年父亲延请名师大儒,他的本事也不是白学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挖出来。
提着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和一叠银票,夏文锦走出六亲不认步伐。这个叫黄铮的家伙害她半天鱼都白钓了,还连句抱歉都不说,怎能不让他出点血?再说,栖梧楼里的一番交谈,得知那家伙出身富贵,养尊处优,她动起手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这是劫富济贫!
她街头钓鱼原本只是想帮那净闲尼姑一把。
净闲幼时被人抛在山里,被尼姑庵老庵主捡去抚养长大,那尼姑庵的尼姑们长到十六岁,每年都要外出化缘回报庵堂,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
净闲下山半年多,虽没化到多少财物,倒也无惊无险完成庵主交与的任务。回山途中,她在路边捡到一个刚出生的弃婴,见那婴儿可怜,又想到自己身世,她将其抱回庵堂。
然而,却被新庵主一众以为是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在外面生下的私y生女。
净闲解释没用,反被赶出庵堂,她不忍弃那婴儿于不顾,和那小婴儿相依为命,小婴儿一直体弱多病,身患顽疾。而净闲一个尼姑带个孩子,受尽冷眼和嗤笑,三餐不继,居无定所,一路流落到锦州。
十天前,夏文锦被一群满脸横肉,虬髯怒目,样貌凶悍的人撵得鸡飞狗跳,素不相识自身难保的净闲带着出家人的善念掩护了她,还把她带到暂住的地方收留,夏文锦得知净闲的遭遇和困境之后,当时就决定搭把手。
但她当时连夜奔逃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也不比净闲好多少。
现在劫了富,有了钱,她买了个宅子,又买了个铺子,添置了一些东西,让净闲和孩子搬了进去。有地方住,有铺子买卖以谋生,就不用居无定所,食不裹腹了。
至于那孩子的病,这十多天里,夏文锦一直在给她治疗,又留下了后续方子,再连吃一年,定能除根。忙完这一切,就只剩下一百零七两了。她给自己留下七两,余下的全留给净闲,估摸着追她的那些人该找到这儿来了,此地不可久留。
她却不知道,这劫富事件,惹恼了某位富贵子弟,他当了手上的玉扳指,这才有钱买了衣服。皇甫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那让他这么狼狈的人就尤其可恨。他非抓住那臭小子挫骨扬灰不可!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第3章 鲜衣
五月的和风细细吹来,官道上,夏文锦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眉飞色舞,神态惬意。独自下山,无牵无挂的感觉真好!
这马,这衣,都是取自那个坏她好事的贵公子黄铮。衣服有些大,看着不那么合身,不过也不是太过难看。何况她这次并没有易容,男装打扮的她美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这样的气势,配这样的华衣,自是气度不凡。
整个人英气勃勃,男女莫辨。
鲜衣怒马,公子无双!
再往前十里就出锦州地界了。由西南入云州,到梁州也好,青州也好,只要远离锦州和京城就行。
马儿晃晃悠悠,微风把路边的野花野草的清香送进鼻中,所处的这条官道一直向远方延伸,已经离那那厚重古朴的锦州城墙愈来愈远,离昊天寨也越来越远,她这个昊天寨的大小姐,再不是不经世事的小丫头,从此江湖高远,她夏文锦不会再做害死父兄的罪人,也不会做伪君子手中的剑了。
这一辈子,她会好好活!
夏文锦眼眸微深,半个月前,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竟然回到了年少坠马跌晕,昏迷一个月才醒来的时候。
经历了极致的绝望和心碎,满心的仇恨和痛苦之后,在熊熊烈火噬魂断肠之后,突然回到十六岁。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烈焰焚身,腹中没有吞下穿肠之毒。听丫鬟说老爹帮她去抢相公冲喜了,这一切,竟然和上辈子一样。如果上辈子她没有贪玩骑马摔晕不醒,老爹就不会听从镇子上老瞎子的话去为她抢相公冲喜。
如果不是那个抢来的相公,她也不会离开昊天寨下山入京城。
如果不是入了京城卷进皇室子孙夺嫡之争,昊天寨的父兄叔伯也不会为了她而一个个踏上那条死亡之路。
他们是为了她,付出了一切,热情、智慧、力量、甚至生命。可是最后的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一杯毒酒,断肠焚心而已!
这辈子,竟然还是一样?她有一种轮回宿命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逃。
只是才走出寨门,就见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她老爹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四寨主,还有左右护y法,三大堂主,竟然全都出动了,好大的阵仗,这阵势,都够给她抢个后宫了。
当时,夏文锦骑在马上,感受着他们的喜悦之情,她的目光落到被他们簇拥着的那个人身上,俊朗挺拔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天庭饱满,唇红齿白,却没有脂粉气,凭心而论,这样的俊朗,连她号称昊天寨最英俊的大哥都比不上。
她还记得上辈子,她在洞房之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这样一张脸时,心中的小鹿乱撞,沉迷沦陷。
那时,他们已经拜过堂,是夫妻了。还好,现在,不是!
可看到那人的那一刻,她却只是全身发冷,一股森凉的气息把她紧紧包裹,几乎透不过气来般的窒息感,她目光幽冷,握着马缰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攥断了那绳索。
父亲以为只是富家公子的这位轩公子,身份可不简单。
他叫皇甫宇轩。
皇甫是当今南夏的国姓,这皇甫宇轩,是正经的皇孙。
他的父亲,是太子!
夏文锦提前醒来了,她劝过,想叫爹爹改变主意,但是,夏万清一众却一致认为她的苏醒,是皇甫宇轩的到来带来的好运。
一切发展,和上辈子一样。
夏文锦想到那背叛欺骗之怒,想到那锥心刺骨的恨,想到那烈焰焚身之痛,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带给她的。温润如玉的背后是蛇蝎心肠,风华无双掩饰不了他的恶毒残忍,那些温声软语,海誓山盟,不过笑话罢了。
十年沧桑如一梦,回首何曾见真心?
面对他,她心中只有无边的恨与怨,更有从骨子里往外散发出的心寒,哪怕和他同在一处天空下呼吸,她都觉得窒息。
上辈子昊天寨因为她的缘故,所有人都成为皇甫宇轩登上那个至尊之位的踏脚石,没有一个人得到善终,这辈子,她绝不能再连累昊天寨,连累父兄和各位叔伯了。
她恨皇甫宇轩,恨不得杀了他,但现在她只能逃。希望她的逃离,能让爹爹明白她的坚持。
突然,她眼神微微一凝,她似乎听到了马嘶声?
急促而来的马匹敲得地面震颤,至少有六匹,空气中还有一股凛冽的杀气!
马速飞快,原本还在数百米之外,顷刻间就见到黑色的身影已不到百米。
夏文锦肢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立刻向右边斜掠,就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三支尺余长的铁箭钉入地面。
夏文锦虽是心中大跳,但并不慌乱。
十六岁的夏文锦被父兄叔伯们娇惯着宠着,没有江湖经验也不知道人心险恶,遇到这种情形,大概也就只能惊慌失措逃命,但现在,她虽仍是十六岁的身体,那颗心,却曾经历过千疮百孔,万石磨砺。
就这片刻工夫,六匹马到了近前,马上人黑衣黑巾蒙面,标准的杀人越货打扮,手拿武器,从马上飞跃而下,向夏文锦这边扑来。
这身法,这反应,这无缝衔接的模样,显示了他们的专业性,这是专业冷静狠毒残忍的杀手!
虽然这段时间,夏文锦一直在被人追捕,鸡飞狗跳,但夏文锦很肯定,他们只是想把她带回去完个婚而已,可这帮人却要杀她!
是谁想要她的命?
夏文锦心中狂跳,难道是皇甫宇轩那个小人?
难道他恼她逃婚使他丢脸,派人来杀她了?
以一对六,夏文锦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本事,看看周围环境,右后方七八丈远处有一片树林,她当机立断,立刻下了官道,向那林子飞跑。虽然不远,但不能跑直线,不然那就是活靶子。
在她迂回飞跑时,宽大的袍袖显得非常碍事,耳边只听到哧哧的声音,这些人很有经验,弩箭并不是同时出手,而是连绵不绝,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一般,要不是夏文锦机灵,就要被射成刺猬了。即使如此,好几支也都是擦着她身侧过去,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箭支划破空气后带来的冷锐杀意,似要把人冰封。




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第4章 怒羊
夏文锦心里各种想骂人,脚下却不能慢半分。离林子还有一段距离,她干脆向前一扑,抱头一滚,极快地隐入树林里。四支箭追着她一直射进树林,最后一支差点扎到她的脚后跟。这六人不论反应还是配合,以及身手和预判,都显示了他们的不简单,这至少也是一流杀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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