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心上人

    只因为，我已经没有心。

    秦楚牧深深吸了一口气，“可后来，我却想通了，即便你不在意我，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心足矣……”

    他终于不在说话。

    不知怎么，今夜窗外的冷风格外肆意，纵然喝了许多酒，依旧觉得阵阵发寒。

    我以为他睡着，起身想去为他加一条被褥。他一直捏着不放的手，突然发力，猛地拉我一把。

    一时间，我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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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物是人非
    第24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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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秦楚牧果然在朝堂之上，为临安王赐婚。将南越郡主许配给他做王妃。

    当天夜里，临安王在府中大摆宴席。

    秦楚牧带着我前往临安王府。

    这一天，距离我当年离开这里，整整一千零二十三日。

    故地重游，已经是物是人非。临安王府在年前整修过，将殿堂建的更加高阔宏伟，雕花精良。

    这样的好日子，秦朝极却依旧穿一袭素袍，跟艳丽的红色背景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秦楚牧坐在高台上的正位，我随他坐在一侧。

    眼下，十几位当朝老臣分别就坐于厅道两侧，看着歌舞，吃着酒菜相谈甚欢，整个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今日喜气洋洋，临安王的堂妹朝阳郡主也来凑热闹。

    记忆里，她还是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可三年没见，如今都是水灵灵的俏姑娘。

    “王上哥哥，这是我年前亲手酿的杏子酒。”朝阳端着酒壶走到秦楚牧身旁，为她斟满酒杯。

    秦楚牧看着她倒酒，眼睛落在她的脸上，轻声笑道，“朝阳都长这么大了，越发漂亮了。”

    朝阳抬眸，看着秦楚牧的眉眼里，全是深深爱慕，“王上哥哥，你快尝尝。”

    不知怎么，我伸出手掌直接将朝阳手中的杯子接了过来，脸上含笑低声道，“你王上哥哥近日旧疾发作，不能饮酒，让本宫代劳吧。”

    说罢，我也懒得看那朝阳什么表情，仰头一饮而尽。

    杏子酒，入口柔滑，十分可口。我拿帕子擦了擦唇角，不咸不淡道，“确实是好酒，可惜王上不能喝。”

    朝阳气鼓鼓的退下去，桌台之下，手指却猛地被秦楚牧抓住。

    我侧眸，却见他眉宇间酝酿出一股难言之色，愣愣的看着我。

    我狠狠瞪他一眼，低声道，“怎么，朝阳郡主的酒没喝着，心里不痛快便捏我出气吗”

    秦楚牧傲然如峰的灿眸闪过一丝难辨神色，低了低头，看着桌台下我们相扣的十指，又抬头，挑了挑眉，唇角猛地笑容骤增。

    “笑什么”他突然笑，笑的我心里发虚。

    秦楚牧微微侧身，薄唇往我耳侧一凑，鼻息间的温热便喷洒在我的耳根上，然后我就听到他的声音飘进耳朵里，“你在吃醋。”

    吃醋！

    天呢，我竟然会吃他的醋。真是没天理！

    这样想着，可是不知为何，我的脸颊竟然渐渐发烫，并且越来越烫！

    “王上胡扯！”我忙将手从他掌心抽离，站起身来，“这里太吵，我去后花园走走。”

    后花园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并未曾有过很大改变。

    我的呼吸急促，走了很久以后，抬手摸摸脸颊依旧有些炽热：夜云歌，你这是怎么了，一定是来这里太紧张了！

    我自我安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颗榕树下。

    我记得它。这是小时候，我跟秦朝极一起种下的一棵树。想不到此时此刻，已经这样大。

    当时，秦朝极挖坑，我便帮着刨土。

    好容易将小小树苗栽好，秦朝极与我便蹲在树苗旁细细的看，也不见它有什么动静。

    我等不及，问他，“朝极，它什么时候才长大。”

    秦朝极抚摸的脑袋，笑道，“十年，十年就能长大，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娶你。”

    十年之后，我便娶你。

    可是，可是十年之后的今日，榕树已经亭亭而立，葱葱郁郁，你和我，却已经永远的隔绝在世界的另一方。

    我伸手抚摸树干，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似乎一并涌动在心头。

    “云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雅如雪的呼唤声，那样轻，仿佛穿越了前世今生。

    我转过身，看着他站在落樱缤纷的树下，眉眼模糊，捂嘴笑道，“王爷，你可是认错了人”

    秦朝极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声音颤巍巍道，“云歌……你，你可还恨我。”

    “恨”我突兀的笑出声来，“你以为你是谁本宫凭什么恨你说起来，本宫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本宫怎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嗯”

    “云歌……”秦朝极垂眸，双肩微微颤了几下，突然迈开脚步，急速找我走过来，拉住我的衣袖，“云歌，我……我……”

    “放肆！”我猛的甩开他的手，冷冷瞥他一眼，“临安王，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朝极缓缓抬起头，眸间似是一团化不开，研不动的墨，他双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只有两个字：“云歌……”

    我整了整衣衫，迈开脚步离开，将身后定定然立在风中的秦朝极，远远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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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毁你婚约
    第25章 ：毁你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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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歌妹妹，想不到，真的是你！”

    我听到身后女人娇柔带着戏谑的嗓音，蜷在假山上的拳，不由得攥紧。

    “那天在宫里，我虽然伤了眼睛，但是无论声音还是相貌，都像极了你。只是我不相信，你这贱人……”

    “想不到，本宫还活着”我转过脸来，唇间抿起一丝艳丽的笑容。

    身后，果然是夜落琴。

    只是几日不见，她虽然画了浓艳的妆容，可那艳丽的脂粉却遮不住她的憔悴，更遮住此时的狰狞!

    “夜云歌，你果然是好硬的命！”夜落琴抬起手指，凌厉的指着我，“是你，是你毁了我同秦朝极的婚约！你自己得不着的，也不许我得着！”

    “哦是吗”我抬手拢一拢发梢价值连城的琉璃头饰，淡淡笑道，“自己的不着的，就不许别人得着，这一招棋，可不是当年姐姐教给我的”

    “你……”虽然夜色阴沉，可是夜落琴的脸更阴沉，她抿了抿唇，故意挑起眉毛，露出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你以为，解除了婚约便能拆散我同朝极吗”

    那是翡翠玉镯，是碧水般的绿。

    我认得它，那是朝极家传给世代媳妇的信物……

    “朝极说了，即便我不能做临安王妃，他也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我们永——不——分——离。”夜落琴故意将最后四个字说的极重。

    永、不、分、离。

    听到这四个字，我不禁想起我与朝极度过的无数个日夜春秋，那是我们耳鬓厮磨，整日说的就是那些山盟海誓，那些永不分离。

    夜落琴看着我愣住的面孔，以为抓住我的软肋，眉宇间立刻多了几分得意。

    半晌，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夜落琴，清冷眸间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突兀的笑出声来。

    “你，你笑什么！”夜落琴神色陡然一紧，胆战心惊的环顾四周。

    “呵呵，”我捂住嘴巴忍住笑，摆摆手道，“只是你我都这把年纪，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姑娘，竟还说什么永不分离，不免觉得好笑。”

    夜落琴眉宇间尽是不解，见我依旧发出笑声，怒道，“有什么好笑！”

    “姐姐不信旁人，也该信我。我同你朝极哥哥，当初也约定了永不分离。可我遇着王上，转头便将那些永不分离给忘得干净。男人更是如此。”

    我抚了抚衣袖，侧脸看向她气极的眼眸，“对了，你听说没有，那南越郡主不仅出身好，长得出挑，单是舞姿就艳压群芳……”

    “够了！别说了！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朝极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她激动的捂住耳朵，不住摇头。

    “恩，我相信姐姐。”我点点头，眉间里全是戏谑的笑。

    “夜云歌，你别得意！你是罪臣之后，本应远嫁和亲，如今改名换姓迷惑国君，你这是死罪！”夜落琴咆哮，全然不顾形象，“你还滑过胎……我要告诉王上，让王上处死你这贱人！”

    “姐姐，”我白她一眼，忍不住叹息道，“真是生于忧患，姐姐这三年肯定是吃太多油水，以前算计我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

    “你，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王上虽年少，可能够平定四方，安邦定国，难道还识不破我这点小事”

    这话说的确实是真的，我所有的过往，在这三年朝夕相伴的日子里，早已经一字不落的说与秦楚牧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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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2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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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还想做什么”夜落琴不撒手，瞪着眼睛问道。

    “不够。”我一贯带着笑容的脸此时才僵住，狠狠瞪着她脸上的惊恐，“我现在对你做的，比起当年你对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夜落琴何曾看过这样的我，身子一颤，声音也放的柔软几分，“云歌，我已被退婚，一无所有，你不能放我一马”

    小时候，每每遇到我们俩都喜欢的东西，只要她这样一求我，我都会毫不犹如的将东西让给她。

    可是，那都是曾经！

    曾近我是傻子，是疯子，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现在，不会了！

    “放你一马”我侧身，一边朝她逼近，一边厉声责问道，“你编造谎言诬陷哥哥，害的夜家一百多条人命时，可曾放过他们一马！”

    “你将哥哥逼的惨死时，可曾放过他一马！”

    “你下药将我刚刚怀上的孩子毒杀时，可曾放过他一马！”

    “你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深渊时，可能放过我的一马！”

    每问一句，我便会朝她走一步。想到曾经种种，我眸子里的怒火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

    夜落琴一步步后退，方才装出来的软弱也消失不见，眸间全是惊恐与怨毒，“我……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

    “杀了你”听到这话，我冷厉的表情再次浮起戏虐笑容，“死太容易，我要让你……”

    此时，她已经被我逼退在山石上。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在她耳畔低声道，“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说罢，我拂袖便走！

    “贱人！你站住！”

    我顿住脚步，微微侧眸，“姐姐有事”

    夜落琴的脸瞬间紧绷，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夜云歌，我们走着瞧。”

    “何须走着瞧呢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现在就好得很。”

    就在这时，我隐约看到夜巡的侍卫经过此处，心想时机正好！

    夜落琴还未反应过来，我已经迅速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径直划向自己的手臂。

    “你，你这是干什么！”夜落琴眼神里全是呆滞的惊恐，慌乱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