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这下,整屋子人,还有一些在屋外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况而驻足看热闹的行人……全都傻了。
麻二的内心当时也是震惊的,主要是他一直仰仗着有靠山,已很久没挨过揍了,耳光是什么滋味儿他都快忘了,今天突然被人来这么一下,他整个人都懵了。
“嘶……”大约五秒后,随着脸上的红印显现,疼痛传来,麻二才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气,并猛然起身,回头瞪向了孙亦谐。
他的那几个小弟这时也都回过味儿来了,纷纷站起,簇拥到了麻二身旁。
“你……”这一刻,麻二气得声音都在抖,“你谁啊!敢打老子!”
pia——
不料,他话音未落,孙亦谐居然用一个刺拳般的动作,又快速撩了他一巴掌。
“我他妈就打你,怎么样啊?有种你也来打我啊笨蛋!哈哈哈哈哈……”孙亦谐一边打,一边还用非常贱的语气又嘲讽了一句,说罢他就转身往店外跑,跑出门的时候还发出阵阵贱笑。
“给……给我追!打死这狗娘养的!”也别说来京城之后了,就是以前在老家麻二也没受过这个气啊;这会儿他已是被气得神志不清,除了跟小弟们追上去把孙亦谐围殴一顿之外,其他什么事儿都抛诸脑后了。
就这样,在孙亦谐这波“引怪”操作下,这家饭馆儿里的一家人算是逃过一劫。
而麻二那伙人则追着孙亦谐到了大街上,一边大喊着“站住”这种废话,一边就随着他离开了大路,进了小巷。
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孙亦谐的武功再不济、对地形再不熟,也不可能连一帮普通混混都摆脱不了,眼下他故意放慢速度让这帮人跟上自己……自是有所打算。
没过太久,孙亦谐便找到了一条无人的死巷,他立刻装出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拐了进去。
麻二等人一看对方进了死胡同,皆是心中大喜,并很默契地在巷口慢下了脚步。
“哈啊……哈啊……你……怎么不跑了?哈啊……你……你再跑一个试试啊?”与小弟们一同堵住了出路后,麻二终于是定下心来,气喘如牛地开口了。
此刻的麻二,已不仅仅是因为对方莫名抽了他俩嘴巴而火大,更因为对方让他追了那么长一段路、累得跟狗一样而火大。
麻二的小弟们也都和他们老大差不多,个个儿都追出了怒气。
愤怒让他们忽略了一件异常的事,那就是……他们追的这个人,跟他们跑了一样的距离,却一点儿没喘,还很轻松的样子。
“呵……”孙亦谐看着正在逼近的八个混混,也是冷笑。
这种笑容,便是“看到已经踏入陷阱的猎物仍以为自己是猎人”时的笑容。
他一边笑着,一边就解开了肩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挺大的木盒。
这一举动,让麻二等人的脚步为止一滞。
起初麻二觉得对方可能是想抄家伙,故有所戒备,但他定睛一看,见对方拿出的是个木盒,心里又泛起了嘀咕:“难道是暗器?还是说……他想拿些银子出来跟我了事儿?”
结果呢……都不是。
孙亦谐从木盒里拿出来的,是一把剪刀,一把比普通的裁衣剪刀要大些、尖端特别长的金属剪刀。
列位,看到这儿您应该也都明白了,孙亦谐并没有打算杀掉这些人,因为如果他要杀人的话,他就不是拿剪刀,而是掏三叉戟了;这会儿孙哥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些混混罢了,当然这“教训”的力度可能会有点重。
“嘿!怎么着?”这时的麻二虽没有再向前靠近,但其神情显示他也并不害怕;身为混混的他很清楚,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对方别说拿着剪刀,就是砍刀也没啥用,人多的一方哪怕都不上前,就在远处各自捡石头砸你,都能把你砸个半死,“你是打算用这玩意儿跟哥儿几个练练?”
就在麻二说话的当口,他身边的几个混混都已轻车熟路地随手捡了几样地上的石块木棍,当家伙抄在了手里。
而麻二则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带鞘的匕首,顺势就拔出来反手握好了。
“你最好想明白点儿,识趣的就把那破剪刀放下,跪下叫声爷,兴许麻二爷我还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此时,麻二开始了他常用的混混流谈判术,大体流程就是先骗对方解除武装,然后出尔反尔和同伙儿一块儿上去围殴泄愤。
可他没想到,他这话才出来半句,对面的孙亦谐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怪叫。
“啊——”
这一嗓子,怎么形容呢,把李小龙的经典战吼再夸张个十倍,并附带上几分撕心裂肺般的狂气,就有点那味儿了。
麻二等人这辈子都没听过有人用嗓子发出过这种动静,登时被孙亦谐这一惊一乍的大叫吓了一跳。
而就在他们愣神的一瞬,孙亦谐已是一个前窜飞蹦,于半空中便将一把石灰粉出手了。
这一把粉,也没奔着特定的哪个人去,主要就是威慑作用,毕竟麻二他们足有八个人,站位也是前后左右略有距离,想用单手一把粉的量糊掉对面所有人的眼并不现实。
但这把石灰一撒出去,那八人势必会本能地退避……这一退避,便为孙亦谐创造了冲入敌阵的空隙。
“噢~啊!”
两秒后,石灰还没散尽,孙亦谐便已借着灰势跳起来出了一剪,戳伤了麻二身边一名混混的肩膀。
那混混吃痛,立马就扔了手里的家伙,往地上一躺,捂住伤口惨叫起来。
他这个反应呢……也算是地痞流氓打群架打多了养成的一种习惯……
为什么咱们经常会看到那种几百个地痞流氓械斗,打到最后却只死了一两个人、乃至没死人的情况?就是因为混混们也都明白,都是出来混的,帮黑老大抢地盘儿嘛,玩儿什么命啊?所以经验丰富的老混混在械斗的时候,只要挂点儿彩,立刻就会往地上一躺,等着事后邀功拿汤药费不好吗?
言归正传,眼前一个混混躺了,还有七个呢,孙亦谐在把所有人放倒之前可不会停下。
“啊!哇——呀!喔~”
这一刻,只见孙哥手持那把大剪刀,上蹿下跳,怪叫连连地便冲入了麻二等人中间。
他那招式,连戳带踹、连踹带打、一击即走、招招阴损……甚至连已经倒地的人都不放过;此番战法,便是他自“云海二仙”那两位师父处所学的武艺。
这种“无限制街头格斗”的打法,并没有特定的套路招式,它与其说是一门武功,不如说是一种战斗的哲学,是十分适合孙亦谐这种不喜欢规规矩矩练功的人去修习的一种技术。
此刻,孙亦谐依照“急促啸叫、身步互追、闪中夹攻、移位抢打(以上均为陈鹤皋师父创造的真实存在的技术)”这套以一打多的口诀,转眼间就把这帮混混打得人仰马翻。
等打到只剩麻二一人还站着时,孙亦谐也对这恶首来了番“特殊照顾”,只见他在上段用剪刀晃出了一记假动作,同时下段便以一记撩阴腿攻向了麻二的裆部。
这一脚,可不一般。
自打在二仙岛上学艺之后,孙哥身上除了常备的石灰粉之外,还添了不少“新东西”,比如此刻他穿在脚上的这双鞋吧,鞋尖儿的部分,是特别定制的,那里头和脚隔开的部分……嵌了块铁。
这一脚踢在麻二裆部,这个损伤的程度,我用四个字形容列位就知道有多严重了——踢进去了。
也就是麻二这人呢……小,所以这一脚下去,他那儿虽是剧痛,但也没有让他昏过去。
不过孙亦谐那疯狗般的攻势也还没完呢,他一看麻二还清醒着,那正好,当时他就先放下了剪刀,上前抓住麻二的两条腿,将其分开、夹在自己两肋处,然后一边单脚站立,一边用另一只脚对着麻二那无法合住的裆部进行猛踏追击。
这回的伤势呢,也能用四个字形容——出不来了。
等孙亦谐心满意足地将这波操作搞完,麻二终于躺那儿失去了意识,嘴里已经在吐白沫子了。
而他那几个同伙儿,这会儿一个个都已吓得面无人色……装死的装死,求饶的求饶,毕竟谁都不想步麻二的后尘。
“哼……知道爷的厉害了吧?”孙亦谐见这些人也都已被打得鼻青脸肿、个个挂彩,便也停下了手;他在收起剪刀,捡起包袱后,便准备留下姓名。
或许有人会觉得奇怪,孙亦谐此刻不还是易容状态吗?那他直接走人不就得了?麻二想找他报仇都没处找去。
这点,孙亦谐自然也清楚,但是……他又转念想到,眼下他一走了之是容易,但万一事后麻二找不到他,又回想起自己是在那家小饭馆里找茬时被搞的,便很可能会回去为难那家人、逼问他们打人者究竟是谁,到时候麻二啥都问不出来,无能狂怒下迫害那家人泄愤,岂不是害了人家?
因此,此时还化着妆的孙亦谐,在临走之际,用十分嚣张的语气冲麻二手下那几个混混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今天大爷我敢抽麻二这厮,就不怕他来找我报复,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西毒’黄东来的就是我!麻二要是有胆子寻仇,就让他来吧!”
说罢,孙亦谐便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这巷子,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
盖世双谐 第三十二章 此弟不宜久留
黄昏,少师府。
落日的余晖自书房的窗外泻洒而入,轻轻地覆在了一个男人单薄的后背上。
这个看起来五十多岁、身形消瘦的男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华盖殿大学士兼太子少师——韩谕。
平日里,除非有公务在身,否则每天一到这个时间,韩谕都必定要到书房里来练字,这是他几十年来从未间断过的习惯。
今日,也不例外。
您别看韩谕这人外表枯瘦孱弱,连面相都比实际年龄要老十岁左右,但他那一笔字,却可称得上是:形比颜筋柳骨,韵显怒猊渴骥,势如鸾翔凤翥,神发汪洋闳肆。
这样的书法造诣,放眼整个大朙天下,能与之媲美者也寥寥无几,若换成是位民间的文人雅士能有他这一番能耐,怕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但……韩谕却对自己的书法成就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早在几十年前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文章再好,若没有人懂得欣赏,那也无非是垃圾。
然,这世上真能识得他那书法妙处的人能有多少?
绝大多数人还不都是凭借作者的名气或者作品能换算成多少真金白银来衡量其价值?
当你籍籍无名时,你的字画作得再好、再用心,在大多人眼里也只是廉价的次品,而当你有权有势、声名赫赫时,你即便只是在纸上胡乱涂鸦几笔然后盖个印,很多人也会视若珍宝……他们甚至还能从中品鉴出不少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意来。
这世道便如此,韩谕无力、也无意去改变什么。
只是,看透了这些之后,他自然不会再把什么书画水平、或者对所谓“圣贤书”的理解,当成是值得骄傲或仰仗的东西了。
在如今的韩谕心里,唯有权力,才是值得他为止奋斗一生的、能为他带来成就感的事物。
而书法,对他来说已成了纯粹的兴趣;“练字”这个行为,也从一种刻苦的训练,变成了一种解压的方式。
每天在外与人勾心斗角,浸淫于阴谋权术的韩谕,唯有在这黄昏时分、练字之时,才能让自己的大脑放松、放空一会儿,回归片刻的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心境上的变化,韩谕这些年的书法水平反而比年轻时增长得更快,已渐渐臻至返璞归真、挥洒自如之境界。
“恩师,学生来了。”
忽然,书房门外,有说话声响起,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韩谕闻声,稍作迟疑,随即便搁下了笔,坐回了椅子上。
“进来吧。”应这话时,韩谕的表情和状态就已变了;他知道,自己放松的时间结束了。
“是。”门外的年轻人很快也诺了一声,接着就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迈步而入。
看到此处,应该有人已意识到了,这位自称“学生”的青年,与韩谕颇为亲近,因为他是自己来到书房门前开口打招呼的,而不是由府中的下人通传后带来……这就说明他在韩谕的府上已是常来常往,通行自由。
“学生给恩师请安。”进入书房后的麻玄声,几步便来到了韩谕跟前,俯身作揖。
“坐。”韩谕说话间,已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缓缓送到了嘴边。
书桌上的冲耳如意三足炉中飘散出的淡淡熏香、砚台上荡开的墨香、和此刻这杯茶中蕴含的茶香,混杂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刺激着韩谕的神经,让他在与对方展开对话前,已然将接下来要交代的事情在脑中清晰地过了一遍。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一口茶咽下,韩谕的思绪也已理清,随即他便开口发问。
“呃……学生不知。”刚坐定的麻玄声确实不知韩大人叫他来干嘛,故如是回道。
而得到这个答案的韩谕,立刻盯着麻玄声看了一眼。
这一眼,盯得对方后脊一寒。
“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晚有人要在宝源客栈里行凶闹事?”韩谕又问。
“这……”听到这第二句时,麻玄声就更疑惑了,他心说这又是唱得哪出?那客栈又不是他开的,他也不住那里,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两秒后……
“还不明白?”韩谕又用更加严厉的语气问了一声。
这下,麻玄声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既然是被韩谕所赏识的人,脑子自然不笨,眼下老师都找到了你,问到这儿了,那这个事情必然与你有关。
麻玄声思来想去,很快就明白了:能把“行凶闹事”这四个字和他联系上的纽带……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他弟弟麻二了。
“恩师,莫非是舍弟他……”念及此处,麻玄声赶紧回道,“他又……”
这个“又”字出口后,麻玄声却又不知话该如何往下接了,因为哪怕再多说半句,也成了他在当朝大员面前检举揭发亲兄弟的犯罪行为。
“是的,他又要胡作非为了,而且这次可能是要闹出人命啊……”韩谕见对方吞吞吐吐的,便又补了这么一句。
这意思也很明了,就是说呢……其实你也没啥好瞒的,你弟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
而麻玄声一听这话,心里便琢磨着:事到如今再找借口或者推说自己对麻二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不知情,怕也是徒劳,倒不如来个以退为进、请罪求饶,这才是上策。
于是……
“恩师恕罪!舍弟自幼顽劣,上京后仍是死性不改,学生虽有所知,但碍于兄弟情分,实难约束,都怪学生对其管教不严,这才……”麻玄声一边以激动的神态说着这话,一边就从椅子上往前一顺、跪下了。
“行了行了。”韩谕都懒得听他把话讲完,便摆手打断道,“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话都可以摆到台面上讲,不必来这套……”他顿了顿,接着道,“玄声你不妨想想,我若要为了麻二的事来罚你,几个月前我就能动手,何必等到今天呢?”
韩谕说到这里,面色忽然变得有些阴沉,语气也随之一沉:“我只是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处理好……”
听到这句,麻玄声心里咯噔一下,他似是已经猜到了他这位“好老师”接下来要说什么。
“玄声啊,你不久后可就要当驸马了,皇亲国戚,前途无量啊……”韩谕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花板,用一种感叹般的语气拉长了嗓门儿道,“为师可不希望……今后还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类似‘驸马爷的弟弟今晚要在京城里兴风作浪’这样的消息……”
“学生……明白了……”麻玄声回这话时,脸上也闪过了一丝阴冷之色。
“唉……”韩谕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这时方才假惺惺地长叹一声,然后站起身来,绕过了书桌,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麻玄声,“常言道……血浓于水啊,玄声你若碍于亲情,有所不便,为师也可以找人代劳。”
“恩师多虑了。”麻玄声起身时,其表情和语气竟已显得十分坚定,“这‘大义灭亲、为民除害’的美名,学生求之不得呢……若非恩师您今日指点,学生险些错失良机啊。”
“呵……”看到他的“好学生”有此反应,韩谕不禁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并暗自感慨道自己真没看错人。
在韩谕的认知中,就是这种为了政治资本可以六亲不认的人、这种可以化危机为转机的人……才有培养为羽翼的价值;即便某天麻玄声试图把韩谕给拉下马取而代之,只要他有那个能力,韩谕也愿赌服输。
当然了,列位看官应该是知道的,麻玄声他可活不到那一天了……
因为今晚在那宝源客栈之中,便要上演那——林元诚醉酒打金枝,令狐翔粪坑杀驸马。
盖世双谐 第三十三章 宝源客栈
同一时刻,宝源客栈。
黄东来等一行人,正坐在大堂里吃饭。
今天早些时候,在林元诚的建议下,黄东来、不动子和泰瑞尔随他一同来到了此处,并很快就与比他们早到了一些日子的令狐翔、秦风二人接上了头。
下午时,六人聚在一间客房内互相分享了一下自年初分别以来各自的经历和见闻,就这么一直聊到了傍晚。
眼看到了饭点,他们便转战阵地,下到了客栈的大堂,点了一桌酒菜,改为边吃边聊。
说起这宝源客栈的大堂啊,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咱前文也说过,这间客栈是盘下了西南老街那片儿几乎半条街的房屋,并打通墙壁连成一体的一个建筑群,所以其大堂也并不是一般客栈那种接近正方形的空间,而更像是一条长度逾百米、宽度也有十几米的超大型走廊。
很多人来到这家客栈,走入这大堂后,都会感觉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个“有顶的集市”。
当你从入口处放眼望去,收入眼中的尽是纷繁的梁柱、凌乱的桌椅、和数不清的人。
这些人和物,或坐或立、或卧或行、或静或动、或躁或安……他们在这嘈杂的空间内来来往往、各取所需,宛如一幅延伸至远处的市井画卷,又似一锅味道十足的人间杂烩。
可以说,在京城这地方,无论你是江湖道、绿林道、还是普通过个道儿……只要来这里逛一圈,一般都能寻到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哪怕就只是站在一旁听听别人的闲话,也能增长不少见闻。
当然了,有些话,你听过就算了,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东西,对你或许是有用,但你却未必付得起代价。
“师伯,这里您最年长,咱们这一桌小辈,理应先敬您一杯啊。”
酒菜陆续上桌之际,黄东来顺势就为不动子斟了杯酒,并主动举起了自己面前那杯。
不动子斜眼瞧了他一下,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但还是拿起了杯子:“行,喝吧喝吧。”
说着,他就干了一杯。
桌上的其余五人见状,便也各自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待这杯酒敬完,秦风这个正常人(相对于这桌其他几人而言)才后知后觉地开口道:“诶?道长,您是出家人,这喝酒……不犯忌讳吧?”
其实他这个问题呢,虽然逻辑上来说是当问的,但实际来看不问也罢。
黄东来、林元诚和泰瑞尔这三个与不动子接触时间比较长的人,都对其喝酒之事毫无反应,甚至黄东来还主动给他敬酒,那就表明对方肯定是“老吃老做”的惯犯了,真要有忌讳你这一问不是尴尬吗?
“一般来说,出家人喝酒自是犯戒的。”不过不动子回答得倒也淡定,“但咱们玄奇宗却不讲究这个。”
“哦……”秦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长,这就是所谓‘酒肉穿肠过,大道心中留’的境界吧?”
“什~么境界呀。”不动子一脸不当回事儿的表情,“酒本就是粮食做的,又不是荤物,出家人不喝酒只是怕酒后乱了心性,又去犯别的戒律……”说着,他就又喝了一口,“那我只要喝不醉,不就随便喝也没事儿吗?”
“哦……”秦风还在那儿品对方这话呢。
一转眼,不动子就又抄起筷子给自己夹了块肉,bia唧bia唧地就嚼上了,吃得满嘴流油。
“至于这‘肉’嘛……”不动子边吃边道,“本来也不是所有教门都有忌讳的,忌讳的那些,无非是说,吃肉相当于‘杀生’……”
听到这儿,黄东来当即凑上来抢答道:“师伯,我明白了……您是不是想说,只要您杀人不眨眼,肉也就随便吃?”
不动子听到这儿差点没给噎死,他拍了两下胸脯将喉咙里的东西顺下去后再道:“我是想说,我吃不吃的,这肉也挂在肉铺里、早就是死物了……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那个理由也可以。”
他俩这对话呢,林元诚和泰瑞尔自是明白的,因为他们亲眼见过不动子把人拍成肉泥嘛,但令狐翔和秦风听着就有点觉得莫名了,好在这回秦风也没接着再问“道长你杀人犯不犯忌讳”这样的问题,要不然这桌人恐怕有一半要因为接下来的谈话失了胃口。
六人的这顿饭就在这样一种愉快又不失槽点的氛围中进行着,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就已全黑。
这时,这客栈的小二们便纷纷出动,娴熟地在大堂中一些固定的位置上挂好了灯。
很显然,这宝源客栈的堂食,是有做“夜市”的……
想想也知道,在这种龙蛇混杂之地,势必有很多在白天见不得光的家伙,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活动,而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所准备交易……往往比白天的那些要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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