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那是五个山贼,不是什么正规军,山贼执行命令的时候,是得看情况的……他们心里也明白,万一村里有什么埋伏,那自己就是炮灰,死了也白死,所以他们这探路探得非常谨慎,可说是畏首畏尾,拖拖拉拉。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约半个小时),这五个货还在村口那块转悠呢,总共才破门查看了十来间屋子。
马四坐在马上都有些乏了,最后终于是不耐烦道:“行了!别搜了!都给我进村,见有什么抢什么!谁抢得多分的就多!”
此言一出,所有人,尤其是方才先进村的那五个,都跟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涌入村中,开始疯狂掠夺。
这番抢劫又持续了不少时间,这帮家伙都快把村里的存粮和百姓家值钱的东西搬空了;来时骑马的那二十个人,除了寨主马四之外,全都已从马上下来,因为那十九匹马的马背上全被绑满了沉甸甸的货物……众山贼的脸上也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连昨天被孙亦谐吓跑的那两个喽啰,也已忘记了今天原本的来意。
马四心想:“兴许是这村里的人被吓怕了,为了保命全都跑山里躲了起来,觉得我们抢了钱粮也就不会再把他们怎样了。”
得到了这个结论后,他对这“空城计”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不料,就在此时……
“寨——主——”一声嘶吼,忽从村外的路上传来。
不多时,只见一个灰头土脸、浑身衣物都焦痕斑斑的山贼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马四跟前,带着哭腔道:“寨主!不好了!咱……咱寨子被人端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马四闻言大惊,继而怒意急升,大喝道,“怎么回事?”
“哈啊……哈啊……”那喽啰也是跑得急了,他猛喘了两口气,再道,“您……您走后不久,寨门前来了一个叫孙亦谐的和一个叫黄东来的,叫嚣着要取您狗命……兄弟们见他们只有两人,便开了寨门出来,想把他们绑了交给您千刀万剐,谁知这两人武功甚是厉害,兄弟们不是对手,死的死伤的伤,他们还在寨里放了火,小的也是拼了命才逃出来跟您禀……”
“岂有此理!”马四还没等那喽啰把话说完,就冲着周围的人马大吼着下令,“小的们!速速跟我回寨!东西先留在马上稍后再来取!”
山贼们这次可是真听话,因为他们也是真着急……老家被人换了,能不急吗?自己藏着的那点儿细软没了不说,山寨要是烧没了他们去哪儿?
于是,马四一马当先,快马加鞭,飞奔着就朝山寨去了。
而那剩下的四十几个山贼则都把刚才抢的东西丢在了马背上或是地上,急忙忙沿着路开始往回跑。
这两地离得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马四行了片刻,便已见得前方的天空中有浓烟升起,他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想着绝不能放过那姓黄的和姓孙的。
然而,当他冲回山寨时,却发现……这所谓的“火”,竟然只是一堆柴草,被架在寨子中间集中燃烧着,山寨的寨墙和屋子根本没有起火。
他再走近一看,发现寨门内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具尸体,全是自己的手下。
这一瞬,某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我只留了十个人在寨里,那刚才那个来禀报的是……糟了!”
马四知道中计,赶紧又调转马头,朝着南鸢村的方向再跑回去……
…………
今日这个“换家”之计,是黄东来和孙亦谐一同商议着想出来的。
首先,早在今天清晨,也就是山贼们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南鸢村的村民们就已经集体出村。
村里的老弱妇孺都在村长的组织下躲到了山里去,而剩下那四五十名农家汉子全都扛着昨天准备好的“毒爆弹”和武器,跟着孙黄二人一起朝着山贼们的必经之路去了。
申时,当两批山贼陆续通过道路时,那些村民就躲在山林里看着,按兵不动。
待那些山贼都过去之后,孙黄二人才带着十多个比较健壮的村民,摸去了走马寨。
以黄东来的轻功,要攀上走马寨那种凹凸不平的寨墙轻而易举,而且那十个守寨的山贼也就两个人在门上放哨的,就算他们看着黄东来攀墙上来也拦不住他。
进寨后,黄东来三拳两脚就干趴了四个喽啰,剩下那六个见状,很知趣的就跪下投降了;接着,黄东来便命令他们打开了寨门。
孙亦谐和那十几个村民鱼贯而入,苦大仇深的村民们见仇人们都跪在地上受伏,当时就跟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把那些已经丢掉兵刃的山贼乱棍打死。
孙黄二人也没制止这些村民——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他们也清楚自己没资格去制止。
待村民们消了气,孙亦谐便指挥他们从山寨里收集了些柴禾(山贼每天也是得起火做饭的),点起了火,制造了“寨子被烧”的假象。
而黄东来则去找了套山贼的衣服,并去灶台那儿用锅灰和柴炭给自己简单“化了个妆”,紧接着就去“禀报寨主”了。
他走后不久,孙亦谐就带着村民撤出了寨子,回到了之前的埋伏地,和其他村民会合,准备进行下一步……
他们等了一会儿,马四便独自骑马过来了。
孙亦谐很有耐心,他瞧见只有马四一个人,故而决定先放他过去,再等一等,瞧一瞧。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把那四十多个步行的山贼等来了;这帮人……来到此地时,也已看到了天上的浓烟,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心急火燎,气喘吁吁,而且由于他们之前在村里抢劫时搬东西耗了很多体力,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孙亦谐见时机成熟,一声令下,躲在路两旁的村民陡然杀出,将数十个黄东来教他们配制的“毒爆弹”扔向了人群。
那帮山贼本来就光顾着往前跑,无暇去注意两旁的情况,因此被林间突然杀出的人马吓了一跳,很多人自己就脚下不稳,摔倒在地,继而又绊倒了身后的人,互相踩踏……四十人转眼间就乱作一团。
而村民们,则全都用颜色统一的红布蒙着面,将一个个用狗皮膏药的底纸和细绳捆制成的、包裹着“黄氏独门配方”的毒粉包往山贼们中间扔去;一时间,咳呛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山贼们有些吸入了毒粉,当场倒地,有些眼睛被毒尘给蒙了,泪流不止,慌忙间拿着手里的刀就冲着身边的同伴乱砍……
待那些毒粉渐散之时,那四十多山贼已有近三十个或倒地不起、或身上负伤,剩下的也都惊慌失措,看着周围的蒙面人还以为自己被黑吃黑了呢。
此时,孙亦谐抄起三叉戟,大喝一声:“跟我杀!”
那些庄稼汉子在他这一喝之下,士气大振,从路的两侧抄着各种长兵器(主要是农具)掩杀而来,将多年积累下的仇恨和怒火宣泄在了这些已经溃不成军的山贼身上。
他们杀得正兴起时,在村里洗干净了脸,出于安全起见(怕被杀红了眼的自己人砍死)还把衣服也换掉了的黄东来也赶到了。
黄东来的加入,彻底扑灭了那些山贼反击的希望。
不多时,这些在白吉岭一带横行多年的走马寨山贼,便在此地全军覆没。
也正是此刻……马四,那一人一骑,出现在了路尽头的山坡上。
盖世双谐 第九章 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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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吉岭上林间道,双谐出世布奇谋。
走马寨这一役,至此,孙黄二人已算是赢下了九成。
然,常言道——行百里路半九十,眼下那最后的一成,才是最难跨过的。
马四,虽算不上什么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甚至能不能称得上二流都不好说,但比起初出茅庐的孙亦谐和黄东来,他无疑是更强的一方。
作为一个久历江湖,杀人如麻,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人,马四对这种赌上性命的生死搏杀早就习以为常。
而孙亦谐和黄东来都只是刚开始在江湖上行走,即便他们的心理年龄或许比马四还要成熟不少,但在拼杀的经验上还是差太多了。
此刻,只是一个照面,马四就判定,这两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且不说这俩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年纪,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气,就只看这现场的状况马四也明白,他们的武功高不到哪里去。
因为真正的高手,是不可能需要普通村民来帮他们杀人的……
也别说沈幽然那个级别的人物了,就算是他马四,也有自信可以单刀匹马把走马寨的五十来号杂鱼全部杀光。
说白了,这些走马寨的山贼喽啰也并没有比一般村民强太多;像马四这种自己灭了师父满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教这些比自己还不堪的地痞无赖什么真功夫呢?他不过就是教了他们一些皮毛中的皮毛罢了。
但马四自己的武功,和这帮人可是天差地别,他有自信,就凭他一人一骑,完全可以把孙亦谐、黄东来、还有在场的所有村民屠个干干净净。
况且,如今走马寨已被端了,马四也没必要继续留在白吉岭了,所以他对杀多少人这件事已不再有什么顾忌,大不了杀完了跑路,换个地方另立山头。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怒不可遏,杀意鼎沸的马四骑着马,从坡上冲了下来。
“快散开!躲回树林里去!”孙亦谐在危险面前反应神速,当即大喝一声驱散村民,自己也是一个腾跃翻滚,顺势就躲到了一块岩石的背后。
他们的运气不错,因为地上倒着很多山贼的尸体,导致马四骑的马来到近前不得不减速,而且孙亦谐喊得也的确及时,所以村民们都顺利逃出了马四的攻击范围。
结果……路中间,就剩了黄东来一人,仍站在那里迎敌。
马四见状,冷笑一声,勒马急滞,并利用惯性从马上飞跃而起,从天而降,手中的“百斤刀”若雷霆落地,直落黄东来的左肩而去。
这招式虽是猛恶,但黄东来应对得还算游刃有余。毕竟他黄家的轻功举世闻名,他自幼最先练的一门“三绝”也是轻功,所以像这种从空中袭来、无法变向的攻击,对他来说是很好对付的。
但见,黄东来右脚轻移,气走大都(穴位名),足尖轻点,身形一晃,顺势就朝右侧闪出了一丈(约三米一)远;闪身之际,他手中寒芒一现,已有一支暗镖逆着马四落下的方向倏然飞出。
锃——
不料,马四眼疾手快,临阵变式,横刀一挡,便轻松格掉了那支暗镖。
很显然,黄东来的暗器功夫还不到火候,无论是投掷的力道、变化,都还差得远;同样的情形,要是换成个暗器高手来掷,必是一瞬三镖,分三路九变,让人防不胜防。
“呵……就这点功夫,也敢出来管闲事?”马四落地的刹那,自觉已从刚才的那一轮交锋中大致摸清了黄东来的能耐,故而认定自己胜券在握。
出言挑衅之际,马四已倾身拖刀,疾步向前。
一息之间,他已迫近至黄东来身前,只是刀华初绽,便杀得黄东来捉襟见肘,连闪带退。
这和此前黄东来在杭州城外遇到那蒙面的漕帮喽啰时不同,那时对方以为黄东来不过是个多嘴的书生,毫无防备走到了离他极近的地方,被黄东来甩手一个毒镖就干掉了。
但这会儿马四可是把他当成对手聚精会神在防备着的,黄东来被马四的刀法压制,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
呼——
劲风声起,戟影陡现。
马四也是机警,迅速察觉到了危险,赶紧拧身一闪,堪堪避过了孙亦谐从背后发动的偷袭。
“哼……”马四紧接着恶狠狠地回头,心中暗道,“几乎没内力的小子,敢跟我玩阴的?”
念及此处,他一个旋身变式,刀身在半空划出一个圆弧,斜着就朝孙亦谐的脖子砍了过去。
孙亦谐可不是黄东来,以他目前的身法不足以完全避开这么快的刀法,他只来得及倾斜转身,改为用后背去接刀锋,不过……这也够了。
乒——
马四的刀斩在孙亦谐背上的时候,手上传来的感觉就让他觉得有些诡异,这不像是刀斩在人身上的感觉,反倒像是木棍敲在了棉花上,棉花的底下还藏着块铁。
他哪儿知道,这是孙家那“护身宝甲”的作用——这孙门宝甲不但是刀枪不入,还能从一定程度上化散掉冲击的力道,而且穿戴者越胖、防御效果越好。
当然了……十七岁的孙亦谐还不算胖,所以这一下他受得也够呛,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但疼归疼,杭州鱼市场混过的都知道,他孙亦谐挨刀,从来不白挨……
被马四砍中的刹那,孙亦谐抓住了对方攻击得手后防备有所松懈的破绽,猛地将三叉戟扎向了马四的脚踝。
这一下子,马四可是真没想到,因为孙亦谐的武器奇特,又不像那些会用武功套路的高手一样按套路出手,让人极难防备。
结果,这一刀一戟相错,孙亦谐没怎么受伤,马四倒是被捅穿了脚踝。
“哈哈!你下面凉不凉快啊!”孙亦谐一看自己的阴招得手,当即一个打滚纵跃,远离对方,并开口嘲讽道。
马四真的很想追上去把他砍死,但另一边的黄东来又适时地甩过来两支暗器。马四脚上受伤,不敢托大,只得再回头面向黄东来那边进行格挡。
“色!慢慢风筝他!”接着,孙亦谐就来了这么一句。而且他一边说着,一边已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马四骑来的那匹马扔了过去。
石头正好砸在了马屁股上,把那马给惊跑了。
这时,马四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情况有点不妙……自己伤了一只脚,站在满是尸体的林间小路上,马也跑了,手里的兵刃是把大刀;而他的对手,不算那些村民,一个是拿长兵器的,一个是擅轻功和暗器的,他们要是一前一后拉开了距离夹击自己,那可要了命了。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好!”黄东来跟孙亦谐十分默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干脆也不用暗器了,转而用地上的小石子儿去攻击。反正对他这种练过暗器的人来说,石子儿丢中了人也能造成杀伤,打消耗战的时候没必要浪费有限的弹药。
而孙亦谐则是拿起了三叉戟,和对方保持着距离,利用长兵器的优势在那儿挑衅马四:“干嘛?瞪我干什么?有种你过来啊~”他说完这句,又抬高了嗓门儿喊道,“乡亲们,马四已经动不了啦!大家快一起丢石头砸死他!”
像这么狠毒和不要脸的主意,就连马四也是叹为观止,他气得血灌瞳仁,心想着:“这小子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但他气也没用,很快他就被淹没在了飞来的乱石之中,只能举刀挥臂,狼狈地护住头部和身上要害。
村民们投来的石头是砸不死人的,但被用力砸中也会疼,砸准了也是伤,关键是数量众多,还把黄东来那威力较大的攻击掩在了其中。
马四知道,这样下去他凶多吉少,顿时急中生智,大喝一声:“住手!姓孙的!姓黄的!你们也是江湖中人,用这种手段不觉得可耻吗?有种就过来跟我在功夫上分个胜负!靠着一帮山野村民用石头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这话还真管用,说完后,那些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停手了,并看向了孙亦谐和黄东来。
孙黄二人隔着老远,交换了一下眼色,紧接着,孙亦谐便上前半步:“好!那我给你个机会,你把刀扔了,我也不用三叉戟,我过来徒手跟你打,你要是赢了,我们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当真?”马四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言道。
其实……这种弱智一般的问题,换黄东来就绝对不会问,因为黄东来太了解孙亦谐了——此话绝对是假的。
“呵……现在我们优势占尽,我有必要骗你吗?”孙亦谐道。
“好!来吧。”马四把刀随手往旁边一丢,抹了把额头上流下的血,气势汹汹地应道。
孙亦谐见状,也把三叉戟留在原地,空着手朝马四走了过去。
马四心说:“这小子也太小看我了,我就算是只用一条腿,一只手,也不可能输给你这种几乎没武功的人。”
他正想到这儿呢,孙亦谐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一米左右,正当马四想摆出架势的刹那,毫无征兆的……一把石灰粉就结结实实地洒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手……他是真没防备。
马四万万没有想到,这年头,行侠仗义的比他们杀人越货的手段还脏。
就在他丧失视力后的一秒,两支淬了毒的暗器也悄然而至,打在了他的背上,他还没来得及等到身体被毒素彻底麻痹,在他正面的孙亦谐又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上,把他给踹趴下了。
“妈个鸡的,你一个抢男霸女欺压百姓的山贼跟老子谈廉耻?老子把你干死了就是英雄好汉!你管我是怎么干的?”孙亦谐理直气壮地喝骂了一番,接着又道,“乡亲们!走马寨的老大就在这里!大家有怨报怨的,有仇的报仇!”
其实不用他说,那些村民们就已快按捺不住了。
这些年,那些被掠去的钱粮就不说了,南鸢村有多少无辜的男女被走马寨的人杀害?村中多少女子被他们抓去糟蹋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回来?甚至连小孩子他们都不曾放过……这种匪类,村民们恨不能生啖其肉,如今马四落到了他们手里,那还能有好?
孙亦谐话音未落,村民们就一拥而上,抄起锄头草叉和棍棒,对着那已经趴在地上、满脸石灰粉、遍体鳞伤的马四一顿招呼。
“啊——”在生命最后的时刻,马四发出了一声声充斥着愤怒和恐惧嘶吼,但那显然也无济于事。
…………
黄昏时分,喧嚣的白吉岭已再度恢复了平静。
南鸢村的男女老少们正在忙着把那些被山贼搬出来的钱粮搬回屋去,而孙亦谐和黄东来则是随意挑了两匹山贼的马匹,拒绝了村民们的挽留,继续上路了。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已经人去楼空的走马寨。
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身道士打扮,背背长剑,手挎拂尘。
这位道长并没有仙风道骨之貌,却透出侠义正气之容,想来是个“入世”的道士。
“这……”他来到寨中,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那已经熄灭的柴火,抚须皱眉,若有所思地念道,“这么巧……竟有人先到一步,将这寨子给平了?”
他又踱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奇怪……这些人也不像是死于武林高手之手,倒像是被普通人乱棍打死的,而且……马四那恶贼不在其中啊。”
出于谨慎,这位道长又在走马寨里搜了一遍,检查了有没有密室暗道之类的地方,在确认真的已经无人后,他便走出寨门,准备去附近的村庄寻访一番。
盖世双谐 第十章 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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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我们这个宇宙的二十一世纪,想从杭州到宣城,驱车两个多小时便可抵达。
但在大朙,哪怕是快马加鞭,也要跑上一天才能到。
孙亦谐和黄东来在南鸢村耽搁了一天一夜,骑马离村时又恰好是黄昏,本来村民们想留他们再住一宿,但他们担心行程,还是赶紧出发了。
那个年头,可没有路灯之类的玩意儿,晚上的能见度基本取决于天上的月亮。
要是天气好、月亮圆,那就还凑合,要是黑云遮月,那路上基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就算你挑着灯笼或者举着火把,能照亮的范围也着实有限。
孙黄二人运气不错,是夜,朗月当空,月光如白银泻地。
但饶是如此,他们前行的速度也远不如白天快,沿着官道紧赶慢赶的行到了子时,也才走出十多里地(一里约550米)。
就在倦意袭来之际,刚好,前方出现了一个驿站,他们赶紧去叫开了门,塞了点“小费”给小二,也就住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两人再度出发,终于赶在申时抵达了宣城。
这宣城虽不及杭州繁华,但也算是较大的县城了,这里自然也是有高铁帮的分舵的。
这回,黄东来长记性了,他没让孙亦谐独自去买票,自己也跟去了,可惜……宣城到洛阳的直达票暂时还是没有。
两人回客栈一合计,反正两匹从山贼哪里kiang来的马还挺精神的,至少还能跑上几天几夜,干脆,他们就自己骑马跑芜湖去,然后乘船渡江,再奔庐州。
从宣城到芜湖还是很近的,半天就到,所以孙黄二人只在宣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来到了长江边。
孙亦谐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长江,事实上,他在以前的世界,也不曾这样近距离的站在江边看过。
有道是,大江西来是何年,奔流直下岷山巅。
在那万里长风之中,壮丽景色之前,孙亦谐也不禁感慨万千,诗兴大发,可惜他胸无点墨,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妈个鸡,这长江还真是宽啊。”
最终换来了黄东来以“废话”开头的一番嘲讽。
长话短说,这两人反正也不缺盘缠,随便在渡口找了艘大船,就准备过江。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俩还没上船呢,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
在一个风和日丽,波涛平缓的下午。
一艘帆船徐徐行在江面上。
这船是专门载客渡江的,很大,不止是人,连马也可以牵上来。
船上除了船把式和一些工人外,旅客约有三十多人,这其中就有孙亦谐和黄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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