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何罪
作者：独孤秋雁
两代人的贫穷农村生活，在中国这艘巨舰从计划经济时代，到改革开放，到新中国新时代的航行中，掀起摆脱贫困，过上富有生活的奋斗路程。
贫穷何罪 我出生了
命运是什么东西？直到多年后孟才赋才能根据这二十八年来的辛酸经历得出一个结论:命运，对于穷人来说是一道坎，一道需要你这辈子不能松懈努力才有可能跨过的坎。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某一天，一对普通的夫妻结婚了。男方老实木讷，女方躯干瘦小，且人看着总觉得会慢半拍的感觉，通俗的说脑子不灵光。那个时候的农村简单，人心也不复杂。两个人结婚是经过相亲定下的。多年后，孟才赋才回想当年他爸妈结婚的原因其实并不简单。只是有些事已经生了是无法改变的。
男方叫孟有良，女方叫王六妹。名字很符合那个时代独有特色。他们出生于六十年代，那个时候还是中国计划经济时代。他们经历过吃大锅饭挣工分，经历过粮票布票的时代。这个时代对于孟才赋来说有些遥远，他只能通过看电视上了解那个时代的生活。但是，尽管时代遥远，但是父母身上那个时代的品质在他的身上都有影响。以至于孟才赋觉得自己经历了两个时代。一个是中国改革开放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
孟有良的爸爸是私塾先生。大概是民国时期出生的。原来是有两个兄长和两个妹妹。现在只剩他和一个妹妹。其他的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那个年代刚好是新中国成立不久，国家没有计划生育。加上经济落后，许多人生病都没有钱治，只能等死。之所以取有良，是希望他长大了以后不愁没粮食吃。因为孟有良他爸爸是从******中活下来的人，所以深知粮食对于活着是最重要的。孟有良有个妹妹叫孟珍。比她哥哥活泼而且胆大。所以两个人的命运就在以后的时间里逐渐拉开差距。
王六妹和孟有良不是一个村子，也不是一个镇的。孟有良在平阳镇落山村。为什么叫落山村，因为这个村子后面就是一片连绵的山。这个村子就像遗落在这里一样。王六妹在山坪镇山里村。是一个真正三面环山的村。她家有五个兄长，五个姐妹。只能说她家祖坟风水好，十个人都被养活下来了。
王六妹上了小学一年级就没有上了。一来是兄弟姐妹众多，实在读不起。二来是在这些兄弟姐妹中，她是最笨的一个，成绩也不好。她的父母自然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学习成绩好的。所以在他们五兄弟五姐妹中，其他人都读到了初中，只有她小学都没有毕业。那个时候上了初中文化水平就不简单。那个时候没有恢复高考。直到后来77年才恢复高考。
小王六妹上完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干活。年龄小的时候就帮忙挖野菜，干家务活。那个是他们五兄弟五姐妹加上爸爸妈妈一大家子相处融洽。那个时候不像这个时候。而孟有良也只读了小学毕业，成绩算不上优秀，就像那些成绩普通的学生一样，毫无特色。后来他小学毕业就不读了。让给他妹妹了。本来他家里只打算让他读的。农村重男轻女自古有之。更何况那个时候经济和思想都没有开放。于是在这种情况，孟有良的爸爸极不情愿的供孟珍上了两年学。
没读书之后的生活。孟有良和王六妹是一样。出去帮家里挣工分换口粮。这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个农村少男少女的日常生活。因此，谁不会有怨言，谁也不会瞧不起谁。孟珍胆子大，有时候偷懒不去，经常出去玩，然后时常被家里训斥。
时间从六十年代，进入七十年代，然后驶入八十年代。中国这艘巨舰在***同志的手里开始转变航行方向。中国迎来了以经济建设为主的改革开放。
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改革的春风吹遍大地。那些敢想敢干的人都走出自己的世界，去到一个百废待兴的世界。而此时的孟有良和王六妹都已成人，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个时候，年轻人不需要挣工分。人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有的人却一直在做以前的事。
孟有良在家里种田。三亩田地，是国家根据人口分的。他妹妹孟珍依然还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到处闲逛，认识各种闲散的人。有一天，孟珍准备上树掏鸟蛋，树下走来了一个个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五那么高。
孟珍指着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说:“你，上去帮我把鸟蛋掏下来。”男人一诧。哪个人敢这种口气指使我做事。仔细一打量，是一个身材中等，眼睛明亮，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想想自己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人生地不熟，就不和这个小姑娘计较。然后他利用个子的优势顺利把鸟蛋掏下来。男人把鸟蛋递给她，不情愿的说:“给你”。然后准备转身走。孟珍觉得这个男人有趣，虽然脾气有点冲，但是她喜欢这种感觉。她叫住了他:“你不是本村的吧？”男人停住了:“那还用说。我是望李镇李村的。”孟珍笑了。:“望李镇？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镇。”随着话题深入，两个人聊的越来越多。原来，这个男人叫李国富。今天来这落山村是为了躲避他爸爸打他。他们家有三兄弟，他排行最末。本来是安排他们三兄弟在山上坎柴，他觉得太累，又赚不到什么钱，就不想干，但是又怕被打，所以只能跑远点。中午李国富在孟珍家里吃了饭就走了。所以，有些人的相遇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人的命运是和有些人是有联系的。多年后，这个脾气大，且豪侠仗义的男人就成了孟才赋的亲戚。
王六妹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出落的多么美丽。并没有增加多少思考。只是身体长高了些，年龄变大了些。然后他的兄弟姐妹却完全不同。最大的兄长名叫王振国，是当地县农业局的普通公职人员。二兄长王振民是一名小学数学老师。三兄长王振强是一名水利局的普通公职人员。四兄长王振义是一名县里小医生。五兄长王振新是一名警察。王六妹排行第六。后面她有四个妹妹。但是名字却取的不一样。他的大妹妹叫王凤金，财政局上班。二妹妹叫王凤银，邮政局上班，三妹妹王凤玉镇上银行上班，四妹妹王凤珍开了一个市。这个时候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少男少女。这个时候国家刚改革开放，新的思想，新的改变还没有进入这个小县城。他们一家人依然还是跟之前相处愉快。没有谁因为职业高低而看不起谁。
孟有良平时除了种田，还会坎柴卖。尽管卖的价钱不高，但是只是也是收入。突然有一天，他被叫到他爸爸面前，老头子可能是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跟儿子说:“我今年56了，估计活不了几年，你该找个人结婚了。”那个时候的老实忠厚是褒义词，被别人称赞，人品贵重。多年后，到了孟才赋时他不明白，老实成了拖累。听到老头子这番话。孟有良顿时压力也大了。经过几次相亲。最终还是选择了王六妹。多年后，当孟才赋问自己的爸爸为什么选择妈妈时。孟有良说，因为他们家条件好，以后说不定帮的上忙。至于有没有感情，那个时候结婚基本上是这样，谁也无法判定。
这个时候，孟珍也结婚了。尽管家里不同意，但是她还是坚持嫁给那个因为怕累躲避的砍柴少年。出嫁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让家里给。事实，孟有良结婚了，也没有条件给了。总而言之，每个人的命运开始有了联系，有了差距。王六妹结婚之前，他们几个兄长和妹妹都比她提前结婚了。
结婚后的日子两个人依然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时间即将进入八十年代末。这个时候孟有良的妹妹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王六妹的兄长妹妹也都有生子女。但是孟有良结婚三年了还没有生子女。可把孟有良的父母急坏了。到处寻医问药也没有结果。就在87年王六妹怀孕了。然后在88年夏天，两个人在田间收割稻谷时，王六妹临盆，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终于露出了笑脸。女儿取名孟才雯。希望她将来有财有文。孟才雯是孟才赋的姐姐，比孟才赋大6岁。
后来随着孟才雯满了一岁半。学会叫爸爸了，孟有良才第一次体验到当父亲的感觉。每次他在田间劳作，到了返点时，孟才雯都会屁颠颠的跑去田垄上喊爸爸吃饭。小孩子的声音清亮，干净。很好听。
时间进入9o年代。中国的经济每天都在变化。但是对于孟有良来说9o年唯一变的是，王六妹终于给自己舔了一个儿子。取名孟才珪。“珪”，古代皇帝执有玉珪。大臣也有。很明显对于这个儿子是寄予厚望。小孩子双目炯炯有神，聪颖。深得家里人和亲戚喜爱。都认定这个小孩将来有望。有了女儿，儿子，人生算是圆满了。孟有良干起活更有劲，更有盼头。
9o年代与8o年代不同的是，9o年代国家考虑人口出生率高，于是开始实行计划生育。
孟有良觉得这个时候实行计划生育也没有错。自己有女儿儿子，也不用再生了。于是准备给王六妹进行结扎。但是不巧的是，在准备结扎时，王六妹怀孕了。于91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孟才技。寓意是希望他将来长大有一门养活自己的技术。生下第二个儿子后，王六妹进行了结扎手术。
生活一如平常的进行。这个时候孟有良现种田不能满足家庭收入。于是开始种菜去卖。他的妹妹和小舅子，开了一个小餐馆。也在进来生了第一个儿子。取名李远。希望他能走的更远。
这一天，孟有良妈妈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你后面又生了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命好。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因为养不起送给别人了。迷信这种，在那个时代就像信仰一样在支撑着人们艰难向前。果然两年后，已经结扎的王六妹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下把孟有良愁坏了。3个小孩，养起来负担大多了。小孩取名孟才赋。意思就是希望他长大了能给财，不再做个穷人。只是孟有良的妈妈还没有看到自己这个孙子就过世了。
于是，两代人，两个时代的人的命运开始在变化。
贫穷何罪 我们穷，不要惹事
孟才赋出生后，孟有良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一家人的吃喝都在他肩上。为了能够赚到更多钱，他开始靠拉货搬东西挣钱。年轻的时候有的力气。有时候为了多挣一点钱，辛苦到很晚。王六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天晚上等他回家。一直等。有时候一等就到了凌晨了。从县城回村子，拉着一辆车回来，要走两个小时。那个时候路面还不是水泥路，是那种土路。天气好的时候还好，天气不好的时候，车轮子陷进去了，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上来。孟有良没有怨言，看着三个孩子，越干越有劲，越干越有希望。
有一天，孟珍来到孟有良家里。对她哥说：“哥，你这样拉货太辛苦了，可以做点别的小生意。进货卖。”孟有良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行，风险太大，我这里一家都靠我呢。”孟珍也不好说什么，她和他老公两个人在县里开了一个餐馆，生意不错，等赚的不错了，计划在搞大点。这样的话，对于她有4个小孩子的家庭来说也有保障。
出生后的孟才赋和其他小孩并无不同。在三个小孩子里，所有亲戚都比较喜欢他大哥。觉得他才有希望带领这个家摆脱贫困。
夏天忙耕的时候，孟有良和王六妹用箩筐将孟才艺和孟才赋挑着去田垄上。孟才雯和孟才珪因为年龄比较大，就和大人一样在田里插秧，或者收割稻谷。而他们两个人在田边无聊的玩耍。有时候捉蝌蚪，青蛙，或者蚂蚱。他们两兄弟不和，总是为了一些东西相互较劲。作为哥哥的孟才艺也不会考虑弟弟的感受。而孟才赋觉得我最小，应该你们让着我。
这一年快到春节了。这一天，孟有良利用不忙的时候，准备买点年货然后再拉几趟货回家。来到商店时，看到各种小孩玩的鞭炮。他还是很痛快的买了一些。有时候想想自己平常为了多挣些钱，经常在外面不吃饭。等到晚上回去再吃。这样就可以节省一顿午饭的钱。好几次因为饿的太厉害，搬货的时候，身体虚，差点脚踩空。但是他这些都没有跟家里和小孩子说。直到多年后，几个小孩子长大了才知道的。在孟才赋的记忆力里，小时候爸爸晚上回来都会带些好吃的，自己没有吃过的水果回来。孟有良告诉几个孩子，这个是他在街上路边捡的。专门找那些没有坏的水果，烂太多的小孩吃了也不健康。那个时候3个小孩子，并没有觉得吃路边捡的水果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路边捡的买的有什么不同。如果是多年后的他们，一定不会吃路边捡的。
因为晚上爸爸回来经常会带些水果或者其他的零食，所以每天晚上他们也是很期待着爸爸早点回来。
那个时候的农村，比孟有良小时候好多了。至少能吃饱饭。夜晚满天繁星。等待是漫长的。因为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寂静的夜晚，偶尔能听到不知道谁家的狗叫声只之外是没有其他声音的。
孟才赋时不时从房里出来，在自家大门口探望。他使劲睁大眼睛，希望能看到更远。但是夜色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渊，没有光芒是看不了多远。
“才赋，你不要看了，你爸爸一般都回来的晚，如果你困了就早点睡。”王六妹也出来在大门口探望。孟才赋说:“马上过年了，说不定爸爸今天能带什么好东西”
孟才雯，孟才珪，孟才艺，早已鼾声阵阵。全家5口人，一共两个卧室。三个小孩就睡一张床上。床板上垫的是干的稻草。不是现在的床被。稻草每年需要经常换，因为时间久了会霉。然后在稻草上铺一张薄薄的床单，这就是床铺。
晚上凌晨两点。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咳嗽声。王六妹和孟才赋知道爸爸回来。因为每次只要听到这两种声音，基本上可以断定孟有良回来了。直到多年后，孟才赋才明白，为什么每次爸爸回家都要咳嗽。因为太累了，而且加上他每天要吸烟，自然就不由的咳嗽。
“爸，你回来了”孟才赋兴奋的出去迎接。王六妹欣喜且带着担忧的语气说“每次总是这么晚回来”。孟有良笑着说“快过年了，要拉货的人比较多，所以比较晚。”孟才赋不管大人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劲在找东西。终于在袋子里看到了孟有良买的小孩子玩的各种鞭炮。孟才赋准备玩的时候被制止了。“这个等过年的时候玩，你现在玩，过年玩什么。”孟有良解释了几句。孟才赋一下子兴奋的心情恢复原来的状态。然后他就无聊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孟有良依旧出去拉货。那个时候拉货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纯粹是靠人推着一个木板车拉。
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王六妹带着孟才雯打扫卫生。孟才珪带着孟才艺，孟才赋玩。作为大哥，孟才赋对他的记忆很少。因为在后来的一年里。孟才珪出了车祸去世了。每次想来，孟才赋都很伤心。只是在孟才赋的记忆里，大哥孟才珪绝对是他真心佩服的。对弟弟既友爱，而且还时常出来为他们出头。
落山村不大。大概十二户人家。后面是山，前面是一条横贯整个村庄。河的前面是一片农田，也可以说是平原。
因为临近春节，所以村子里其他家的小孩也都出来玩。有的小孩早早就穿上了家里买的新衣，还有各种儿童玩具。只有孟家三个小孩跟平常一样。衣服都是王六妹兄长和妹妹家小孩穿了小了或者不要了的。至于玩具，更是没有。
他们三兄弟只能干巴巴的羡慕。那个时候他们知道了为什么别人有玩具，他们没有。因为没有钱。但是不知道没有钱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没有钱买玩具玩。其中有个叫刘的小孩对孟才珪说:“你爸给你们买了什么玩具。”他得意的玩着手里的玩具手枪。孟才珪比他大两岁。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孩在面前炫耀，他心里不是滋味。他气愤的回答:“关你什么事，有也不告诉你。刘讥讽的说:“没买就没买，还装”。孟才艺说:“买了鞭炮，但是不让现在玩。”另一个叫王明的小孩说:“估计玩不起，所以不能玩。”然后他们三个人成了被嘲笑的对象。孟才赋受不了，将鞭炮拿了几个出来玩。而且故意扔在那4个得意的小孩身上。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孟才赋把王明的头打了一个包。
晚上王明的爸爸王强来了孟有良家里，要求给个说法。王强个子比孟有良高半个头。孟才珪说:“是王明先说我们的，凭什么我们要给说法。”孟有良叫孟才珪不要说法。他和王强两个人单独出去聊了一会儿。然后孟有良带着难受的表情回来了。多年后，才知道孟有良答应给王明补偿一些医药费。
“你们三个也知道，我们家穷。不要惹事，吃亏的是我们”孟有良无奈的说。“为什么我们有理，我们还要妥协呢”孟才赋不解的问。那个时候这些问题都不懂，后来孟才赋都懂了。只是因为这件事，在他们三个小孩心里有了一个认识，我们穷，不要惹事。他们默默的接受了这些。
时间到了除夕。家家户户都热闹起来。晚上的菜也是孟有良4个小孩最期待的。因为可以吃上肉。只是在祭祀完祖先后，孟有良说这些肉暂时不能吃，要等拜年来的客人，招待他们完后才可以。只是唯一高兴的事是可以放鞭炮。
初一是拜左邻右舍。初二是亲戚。孟有良带着4个小孩走了3个小时。来到王六妹的妈妈家。王六妹的5个兄长，4个妹妹都来了。还有他们的小孩。相对于孟有良3个小孩来说，王六妹的兄长和妹妹家小孩基本上比他们家大。因为王六妹是结婚后三年才开始生小孩的。
孟才珪和孟才艺见到这么多亲戚不认生。舅舅，姨妈都喊的亲热。只有孟才雯和孟才赋就认生。不敢喊。特别是看到他们家小孩都穿着新衣服，和各种没有见过的玩具。他的内心更没有勇气喊这些舅舅姨母。走的时候，舅舅和姨母都给了孟有良三个小孩新年红包，但是他们家的小孩不让接孟有良的红包。孟有良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去孟有良妹妹家拜年也一样。只不过在孟珍家里，孟才赋更从他们家小孩的表现中感受到他们家所提现的优越感。当然。他们那些舅舅，姨母，姑妈都是真诚对待他们家的。
孟才赋收到红包还是很开心的。尽管知道回家后，红包就要上交了。那个时候他不明白这些生的事。只是听爸爸说，我们家穷。
贫穷何罪 再见，大哥
年后的生活，一如往常。孟有良依旧拉货。王六妹依旧在家里做农活。小孩子依旧在无聊的玩着。
春节之后，就到了二月份。是农村播种的时候。这个时候孟有良和王六妹会带着三个小孩去后面的山上播种玉米和大豆。孟有良肩挑着一个箩筐。框里一个装着孟才艺，一个是孟才赋。孟才雯和孟才珪跟在王六妹后面。来到山上之前需要坐渡船过河。这条河没有名字。直到多年后依旧没有。也许是没有名字太普通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没有在河上架一座水泥桥。小时候有条船穿梭往来，属于公家的。摆渡船的人一个月村里会给多少钱。后来过了十年后，船不在了，人也不在了。
来到河边。码头上有不少人都是去播种的。孟才赋看着这条生锈的铁船，还有那个头白的老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恐惧。上了船，经过五分钟就到了岸对面。然后再走一段45度的山坡路就到了孟有良的地里。从这个地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的后面，包括那条船。
孟有良拿出种子，两个个小碗，和两个锄头。“才珪，我和你娘先刨地，等下你和才雯看到地刨好了，就可以放大豆种子。每个小坑放5粒种子就行。放多了也长没用。”孟有良对孟才珪说。孟才珪听明白了爸爸的话。孟才雯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地上休息。等地刨好了在去帮忙。孟才赋和孟才艺两个人在那里找蚂蚁。山上的蚂蚁比家里的蚂蚁又大又黑。也许是水土原因。就像河里的鱼没有大海的鱼大一样。
过了十分钟，孟有良夫妇跑出来一小块地。孟才珪于是就和孟才雯播种。孟才珪放种子度既快，数量也把握的准。孟才雯就不行。所以，孟才雯被孟有良说了几次。不要放太多或者太少。
傍晚五点，太阳临近下山。远处天空一片残红。农村生活就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后来孟才雯和孟才珪就去上学了。但是放学后依然要帮家里做事。学校离家走路3o分钟。村子里只有小学，没有中学。后来过了几年，这个小学也撤了。
孟才赋那个时候上2年级，孟才雯上4年级。有一天，戴着边框眼睛，头快秃头的老师问了全班同学一个问题。“请问假如一个兵乓球不小心掉进树洞里了，怎么样弄出来”。班上大部分人说把树劈开。只有孟才珪说，往树洞里灌水，这样球就会浮上来。老师很欣慰他的思考能力和聪明。回家后，孟才珪把这个事告诉了孟有良，孟有良也很高兴。他觉得算命的说的不错，这孩子将来有大出息。
放假的时候，孟才珪和孟才雯就轮流放牛。所以对农村孩子来说，只要你有一定力气了，就需要帮家里干活。
夏天的某一天孟有良对王六妹说，他看到了一批不要的木板。到时候可以拉回家当柴烧。晚上让王六妹带上孟才珪孟才雯去村头等。因为村头离孟有良家里有6o分钟路程且路坑坑洼洼。到时候一个人担心轮子陷进去了，拉不出来。
于是晚上六点。王六妹带上两个小孩。将其他两个交个邻居家看下。来到村头，乌漆一片。王六妹的手里只有一个手电筒。那个时候的手电筒放出的光是橘黄色的。不是我们现在的白炽灯光。孟才雯躲在王六妹身后有些害怕。因为村头有两座坟。他们等了近一小时才听到孟有良熟悉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心里才踏实。
王六妹问:“晚上吃饭了吗。”孟有良说:“在妹妹家吃了”。因为孟有良妹妹的生意越来越好，所以经常也叫孟有良顺道去吃饭。“才艺和才赋呢？”孟有良问到。“交给王婶看着了”。孟才珪看了这些夹板，堆的很高，叠放在车上。孟才珪好奇的问:“爸，这些木板之前是做什么用。”孟有良回答说:“这个是商品房用的夹板，后来被拆了。”孟才珪是个喜欢思考的孩子。正是因为这样，他总能说出让人惊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