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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氏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我是蓬蒿人
而每当赵宁为此忍不住自责时,身躯娇小蜷缩如猫儿的赵七月,都会勉力舒展长眉,在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一点皮外伤,不痛。
赵氏的痛苦遭遇和没落,跟赵玉洁关系重大,赵玉洁能在赵氏有那么多权力,又都是因为自己,前世赵宁每回见到赵七月的凄惨模样、看到家族的惨淡光景,都会心痛如绞。
正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要赎罪的赵宁知耻而后勇,这才改良了《青云决》。
只可惜,在当时的战争形势面前,那已经太晚。
借着擦手的动作,赵宁按下心头汹涌的cha0水,在小案前的坐垫上坐下,倒了两杯来自西域的葡萄酿,递了一杯给赵七月。
他认真道:“你从京城快马加鞭赶来,路上肯定不曾好生吃饭,到了代州城也没能消停,这会儿肯定很饿。稍后范钟鸣来了,直到今夜过去,估计我们都不会再有吃饭的时间,趁现在还有空,赶紧吃两口垫垫。”
这番t贴的话,让赵七月怔了怔。
赵宁虽未明言,但他在七月天大太yan下烧烤羊r0u,就是因为她最ai这道美食,t谅她奔波奋战的辛劳,想亲自做给她,表达心意。
来自赵宁的关心,是赵七月已经快要忘记的t验。以往赵宁不惹她恼火、伤心,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虽说对方小时候很可ai也懂事,常常关心她,但自从十二岁之后,可就没这回事了。
“这家伙明明是给我献殷勤,就是不肯明说关心我,哼”
赵七月知道赵宁不是矫情的x子,男儿处事的风格决定了他会做事,但不会在嘴上说明来表功。
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夹了羊r0u片就往嘴里送,哪里还管它好不好吃,就算是树皮此刻必然味道也不差。
但经年累月管教弟弟妹妹们形成的习惯,还是让她面se如常,继续维持着大姐头的威严派头,吃得目不斜视。
直到羊r0u入口,她这才惊讶的睁大了眼。
“手艺不错。”赵七月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借此掩盖自己的惊异,夸奖之词说得严肃正经。





第一氏族 第一卷 陌上公子行 章十四 日落
赵宁见赵七月吃得满意,心里舒坦,脸上也有了笑容。
前世在战火中颠沛流离,些许厨艺还是有的。只要对方今生能够多一点开心,让他稍赎罪孽,莫说是在烈日下烧烤,拧刀子杀入皇g0ng他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两人吃到一半,有护院禀报,范钟鸣来访。对方递了拜帖,是正经造访的架势。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为的是最大限度不落人口实。
“让他等着。”赵宁头也不抬的道。
眼下还没到申时,距离天黑远得很,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
等赵宁和赵七月吃完羊r0u漱过口,护院二度进来禀报,说范钟鸣已经很是急躁,扬言要么将范青林放出去,要么他就会y闯,一副担忧儿子安危、忧心如焚的模样。
“请他到正堂,奉茶。告诉他,我们稍后就到。”
赵宁端起茶碗,喝了口饭后茶,跟赵七月相视一眼。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范钟鸣枯坐正堂,茶水已经换了三遍,仍然不见赵宁与赵七月露面,眼看着太yan偏西,不由得面se如铁。
他来赵家大宅,一方面为救回范青林,并问清对方到底交代了多少事情;一方面为找茬击伤赵宁与赵七月,引诱赵北望夫妇回代州。
对方将他晾在门外多时,眼下又迟迟不肯相见,范钟鸣早已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担心赵宁与赵七月狗急跳墙,将范青林杀了,他早就已经动手。
就在他要发作,不顾一切大闹赵家时,两名仆役扶着烂泥一样的范青林进门。
看到自己儿子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满脸鲜血,一条腿还不正常扭曲,气息奄奄的模样,范钟鸣只觉得脑子里有惊雷炸开,浑身血ye都似要从毛孔里爆出来!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这宅子一把火点了,将赵宁和赵七月生吞下肚,再也不管什么家族大计,去他娘的名利权位!
好歹稳住心神,他赶忙上前扶住范青林,仔细查看对方情况。
“父亲”肿胀的双眼勉强挣开一条缝,看见面前是范钟鸣,范青林委屈得差些当场大哭。
赵七月的手段太暴力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刑讯过程中好几次都想一si了之。
不过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范青林确认面前是父亲后,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声音虽然微弱但非常坚定,在第一时间道:“父亲,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范钟鸣听了这话,老眼通红,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自己的儿子如此贤能,竟然被赵宁和赵七月nve待成这样,他们真该被千刀万剐!
“为父知道了,你且静心调息。”范钟鸣掏出之前就准备好的疗伤丹药,给范青林喂下,又连忙用修为之力为他顺气,帮助化开药力。
范青林伤得实在是太重,一时间,范钟鸣已经没心思想其它,只想先确保自己儿子能活命,不会落下病根残疾,影响一生的前途命运。
范钟鸣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带的有几个修行者随从,此时那些人就在院中,倒是不用担心赵七月会趁他不备发起袭击。
等范钟鸣稳住了范青林的伤势,帮助对方初步处理了断腿,偏西的日头已经变成了夕yan。
“赵宁,赵七月!你们还不打算出来,给老夫一个交代吗?!真当老夫不敢大开杀戒?!”将范青林交给随从照看,怒气不减的范钟鸣起身朝门外大喝,杀气已经掩盖不住。
“赵大人这是什么话,范青林当街行刺本公子,难道本公子不该问问事情缘由?”赵宁终于进了院子,青衣革带,手持一柄折扇,正在x前轻轻摇动。
范钟鸣打定主意要借此事发作,哪里会听赵宁说什么,紧走两步出了门,双手握拳就要出击,“犬子在酒楼观风景,何曾行刺过你?谁看见了?你没有证据,却lan用私刑,老夫今日就为犬子讨个公道!”
“慢着!范大人,府衙的人来了,此事究竟如何解决,我们还是去府衙公堂上说吧!”赵宁一侧身,夏荷就带着府衙的几名官吏进了垂花门。
“范大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府衙再说如何?令公子的事,下官一定会查清楚。”一名中年官员拱着手,义正言辞道。
范钟鸣顿时面se铁青。
他是代州府衙的别驾,不像赵宁只是个世家子,官身摆在那里,如何当着府衙官员的面,对赵宁、赵七月下重手?他要为范青林伸冤,回府衙公事公办,在明面上看是最合理的选择。
如若不然,别的不说,他的官位首先就坐不稳,朝廷法度也不会姑息。
然而,一旦回到府衙,把这件事弄到公堂上去说,肯定会变成扯皮的局面。至少不是一两天能有结果的。而且就算有结果又如何,范钟鸣要的并不是这个。
进退两难的范钟鸣恶狠狠的盯着赵宁,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府衙的官员请来,这一手让他防不胜防。
如今大齐皇朝文武不合,文官集团不断打压将门勋贵,赵氏身为将门勋贵之首,碰到点事,还被人家打上门了,却找地方文官帮忙,还要不要气度威严了?
此事要是传出去,赵氏肯定会被其它勋贵笑话,颜面受损。
但就眼下形势来说,赵宁的这个应对之法,无疑是范钟鸣最不想面对,也是最让他难受的。
场面僵持下来。
“范钟鸣还没动手?他在等什么!”
酒肆二楼的雅间,萧姑娘听到属下禀报,来到窗前,眺望赵家大宅的方向,柳眉微微蹙起,“他过去已经很长时间,眼看日头就要落山,现在若是还不动手,等代州刺史回到这里,事情又会平生波折。”
“殿下,范钟鸣会不会在跟赵氏,密谋别的什么事情?”
萧姑娘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如影随形的两名老者,此时说话的,正是那个眉毛雪白的微胖老者。
“你担心他们联起手来算计我?”nv子头也不回地问。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不然他怎么会去这么久没动静?殿下,对齐人而言,我们始终是异族!范式如今家道中落,可范钟鸣在殿下面前,却少有恭敬之心。可见齐人对我们的轻视,早已是根深蒂固”
萧姑娘摆摆手,“你多虑了,范钟鸣不会出卖我们。”
“殿下为何如此肯定?”
“范式或许敢背叛我们,但他敢背叛他想巴结的那位朝堂贵人吗?这回不能为那个贵人立下重创赵氏的功劳,范式就无法在大齐文官集团立足。”
“殿下,我们毕竟身在大齐境内,万一事有不虞,你的安危”
“我的安危不会有问题。我们在大齐秘密活动了这么些年,结交权贵贿赂重臣,之前又为此事准备多时,努力不能白费。再者,眼下是父亲发起统一草原之役的前夕,如此关键的时间,大齐在雁门关的军力必须被削弱!”
“是”
“给范钟鸣发紧急联络信号,让他立即动手!”
重新做回正堂,范钟鸣内心踌躇不已。
去府衙肯定不行,到了那里,他就会彻底失去对赵宁、赵七月动手的可能。所以无论赵宁如何舌绽莲花,他都始终维持着面上的愤怒,表示赵宁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必然不会离开赵家大宅。
言谈之间,他不断尝试激怒赵宁。
可不管他怎么诋毁赵氏,暗讽对方,赵宁始终不为所动,不还嘴不争辩,一副唾面自g的架势。这让他根本找不到由头“失控”,去跟对方动手。
没有府衙的官员在侧,范钟鸣想怎么做都行,但有府衙官员看着,他就不能不顾及事后其他人的看法。
范钟鸣已经看出来,赵宁之所以没发作,并非心中没有怒火,只是在忍着。
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他也很清楚。无非是自身实力不济,赵七月也没有胜他的把握,所以只能暂时隐忍,等到刺史回来。
到时候,赵宁绝对会怒火滔天的给刺史施压,让对方主持公道,让自己付出代价!
没有其它解释,范青林什么都没说,赵宁不可能知道范式真正的图谋,和那些人的存在。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如此沉得住气,这份x襟气度,真不是寻常人能b。若是让此子成长起来,范式还真是不好应对。”
范钟鸣如此想着,“可惜,此事之后,赵氏注定元气大伤,往后只会跟那些没落的将门勋贵一样,被文官集团打压下去,再无翻身之日!”
乱世用武将,治世靠文臣,大齐已经承平百年,文官在朝堂占据主导地位是大势,赵氏就算是将门第一勋贵,也改变不了。
念及于此,范钟鸣霍然起身,打算不再等待,拼着事后被人说欺负少年人,被将门勋贵仇视怀疑,也要打着给范青林出气的幌子,去击伤赵宁跟赵七月。
就在这时,城中忽然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办什么事。范钟鸣辨认出锣鼓的节奏,心头一震,这是萧姑娘跟他的紧急联络信号!
这样的信号有两个,一个表示撤退,一个表示进攻,眼下这阵锣鼓之音,就是发起进攻的意思!
范钟鸣不再犹豫。
就在他起身要动手的时候,赵宁忽然啪的一下收了折扇,脸上的微笑谦和之se,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他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温和变得极为凌厉,好似刀光剑气!
范钟鸣有一刹那的错愕与疑惑。
“日落了。”
他听到赵宁说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第一氏族 第一卷 陌上公子行 章十五 王庭岁月
不等范钟鸣想明白其中深意,陡然间心头一紧,感觉到一gu危险气息利箭般向他袭来!源头就在门外的中庭院落!范钟鸣转身去看,顿时瞳孔一缩。
垂花门的回廊下,出现了一个气势如渊的身影。
她t态娇小,身高不到成年男子肩头,却扛着一柄古朴厚重、长过一丈的开山巨斧,斧刃寒芒森森,b她的身躯都要宽大两倍!
此时,最后一缕夕yan,正在黑幕的驱赶下从垂花门西退,她与夜幕同步走来,脚踩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上,不断向前推移。
她浑身都散发着洪荒猛兽般的危险气息,好似可以断河开山,她前行的脚步沉稳有力,落脚处泥尘一圈圈荡开,驱退了范钟鸣眼前最后的yan光,为他带来了无尽黑夜。
哪怕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范钟鸣也知道对方的身份,“赵七月!”
“在赵家大宅作威作福,范钟鸣,你当我不能杀你?”
眼帘低垂的赵七月,整张脸y气森森,这句话一出口,她踩下的右脚下平地生风,吹得她长发猛地向后飘开。
与此同时,肩扛的开山巨斧,也落在身后的地面,砸开了青砖。话音方落,赵七月眼神一凛,杀气毕现,开山巨斧上的符文霎时明亮如月。
在她一步跃起的时候,开山斧从身后抡圆到身前,符文流光在头顶划出一道完美圆弧,一头赤se虎影从斧头上蹿出,威猛之态摄人心魄,咆哮之音气冲斗牛!
身若鱼跃的赵七月,将开山巨斧斩下时,长发如带,衣袂似云,气象万千。
范钟鸣一直在期盼这一战,想要借此重创对方,可当赵七月真的出现,并向他雷霆出手时,他发现情况并不像他预料的那样简单。
赵七月凶猛的攻势,彰显出的凌厉修为之力,让他心头一紧。
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范钟鸣已经无b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但他还不至于就此畏惧,手在腰间一探,拔出软剑,目光沉静。
赵七月是在院中起跃,跟他尚有不短距离,要越过这段距离,需要一点时间。虽然对元神境中期的高手而言,这个时间就在电光火石间,但对范钟鸣来说,却已足够他施展手段。
“到底还是年轻了,沉不住气,隔着老远便起跃,哪里知道生si之间一线之隔的道理!”
范钟鸣脑海里闪过这个轻蔑的念头,距离与时间的原因,让他可以轻松找到破解对方攻势的剑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范钟鸣骤然瞪圆了双眼。
起跃的赵七月明明还在院中,斧刃却已经到了他额前!
而他的剑刚刚抬起,剑式还未施展!
这不是幻象,更不是真气外放的手段,因为赵七月腾空的身子,就在他面前!
范钟鸣心头大骇!
对方是如何做到移形换影,瞬息而至的?!
“这是——《镜水步》?!”
范钟鸣再也没有时间用剑式,只能举剑慌忙格挡!
他的应对太仓促了,十成修为之力,只有六七成到了剑上。
结果不言而喻。
他的虽然挡住了下劈的开山巨斧,没有被从额头切成两半,身t却像断线风筝一样被轰开,t内真气乱成一团,嘴里一口鲜血喷出,已然遭受不轻创伤!
范钟鸣的身t撞塌了墙壁,淹没在尘土中,赵七月欺身追击,得理不饶人。奔走跳跃间,开山巨斧在她手中挥舞成风,虎身不断闪烁,呼啸接连响起,声势骇人。
范钟鸣失了先机,又被击伤,一步失步步失,皮球一样被赵七月不断轰进屋子、院墙、花丛、假山,撞毁了数不清的物件,飞扬的尘土中,一路吐血不停。
赵七月从中庭一路追打到后院花园,最终将范钟鸣一脚踹进一处石壁中,这才止了攻势。
此时的范钟鸣呈大字型镶嵌在石壁内,已经连挣扎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狼狈不堪,低垂着脑袋嘴里不停吐着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si了没?”
“快了。”
赵七月扛着那柄跟她身材极为不搭的巨斧,在石壁前转过身,皎月的清辉洒了她一身,晚风吹卷衣角,在模样凄惨的范钟鸣的陪衬下,画面妖冶。
赵宁走过去欣赏了一下赵七月的杰作,上下打量着赵钟鸣,m0了m0下巴:“这家伙活着bsi了有用。不过他也太稀烂了些,根本就没反手之力。”
赵七月淡淡道:“你应该清楚,这就是《镜水步》修炼有成,跟修炼到大成的区别。如果是放在今日之前,我第一轮攻势,就算配合《镜水步》,也顶多让他手忙脚乱一阵,断不至于使他仓促到被我直接击伤。”
赵宁伸出大拇指:“老姐威武!”
赵七月抬头看月,得意的哼哼两声,又很快回过头,同样伸出大拇指:“要不是你说的那几个窍门,我的《镜水步》也不可能在今日修炼到大成,所以你也很威武。”
“不,老姐威武!”赵宁一本正经摇头。
“老弟威武!”
“老姐威武!”
“老弟威武!”
赵七月放下巨斧,琢磨着道:“我们擒获了范钟鸣,你说那些幕后主使,会不会很担心范钟鸣将他们供出来?他们接下来会如何,是会赶紧遁走,还是放手一搏?”
话问完,不等赵宁回答,她就接着道:“你不必说,我已经知道了!”
府衙官员跑过来,看到范钟鸣的惨状,哆哆嗦嗦的指着赵宁与赵七月,面se阵白阵紫,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赵七月动手的时候,他就出声劝过,可对方压根儿没听他说什么。
范钟鸣的几个随从,抬着范青林也赶了过来,看清了石壁中的人,范青林哇呀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几个范式修行者有心想要动手,面对虎视眈眈的赵七月,自知修为不济,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只能帮着范青林先救范钟鸣。
给范钟鸣发了信号后,萧姑娘就在酒楼雅间遥望彼处的情景。从她这里看过去,其实看不到太多东西,毕竟酒楼不太高。
但赵七月跟范钟鸣战斗闹出的动静,她还是看见了,毕竟尘土飞扬的厉害,符兵光芒在日暮下也很明显。
“声势这般大,看来范钟鸣是下了杀手,眼下动静已经没了,想必赵氏那两个年轻小子,下场很是悲惨。”萧姑娘回到座位上,给自己斟了杯酒,心情愉悦的连喝了三杯。
想起草原形势,她不得不开心。
自从百年前,赵氏先祖挂帅出征,血洗了草原,漠北就是各自为政的分裂状态,大小部族建立的各个王庭,都臣服在大齐脚下。
自己的部族——天元部,是当年被赵氏先祖阵斩的左贤王后裔,百年来一直处境凄惨,食不果腹、衣不蔽t,人丁凋零。本来已经没什么希望,就要被其它大部族吞并,人人成为奴隶了。
却不料,在天元部最危急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横空出世!
父亲是真正的天纵之才,未满二十岁就已修成王极境!而后带领孱弱的部族强大起来,短短十几年,就征服了数千里山河,成为了人人敬仰的英雄!
父亲不仅修为高绝,更兼雄才大略,自然有一统草原、吞吐天下的大志!
但他却不得不忌惮大齐。
大齐不会希望漠北被草原人统一,让自己国家的身边出现一个强邦。
尤其是镇守雁门关的赵氏,他们的先祖当年斩杀了左贤王,让原本强大的天元部变得弱小,给部族带来了长达百余年的灾难不说,现在更是世代监察草原。
如今的漠北草原有四大王庭,其中两个已经被强大的父亲,暗中用手段驯服,跟我们结了盟,听我们号令。剩下的一个却顽固不化,不肯奉父亲为尊。
父亲要统一草原,就必须发兵灭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赵氏屡屡给大齐皇帝上书,说自己的部族野心b0b0,有横扫草原之象,必须征伐、打压。
可想而知,一旦父亲发起统一草原之役,赵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天元部复兴不过十几年,眼下虽然已经实力不凡,其它王庭都不能与我们相提并论,但父亲说,天元王庭还没到跟大齐开战的时候,还需要继续积蓄实力。
天元王庭不跟大齐开战则已,一旦开战,必须以雷霆之势破之!
总之,天元王庭要一统草原,继而雪百年之前的大仇,南下中原攻灭大齐,坐拥整个天下,就必须先拔除赵氏这颗钉子!
父亲深谋远虑,为此准备多时,自己也早早秘密进入大齐活动,这些年来打下了不俗根基。这回针对赵氏的计划,之前也进行的很顺利,眼下虽然出现了些许波折,但终归是回到了正轨上。
就在萧姑娘nv子浮想联翩的时候,白眉老者进门,“公主殿下,范钟鸣败了!”
化名萧燕的北胡公主燕燕特穆尔,闻言手一抖,杯中酒水洒落。
她掏出丝帕擦了擦手,借着这个动作恢复镇定,不动声se道:“他是如何败的?”
“属下远远看见,是被一名t态娇小,却手持丈二开山巨斧的nv子所败。若是属下所料不差,那nv子应该就是赵氏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的赵七月!”
萧燕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徐徐饮尽,意味深长道:“赵七月,旬月前刚入元神境中期,却能击败已经在元神境中期打熬近十年的范钟鸣——赵氏子弟,还真是不能小觑。”
“殿下,我们怎么办?”
放下酒杯,片刻的沉y后,萧燕不动声se却掷地有声道:“立即血洗赵家大宅,擒杀赵宁与赵七月!”
白眉老者眸中jing光一闪,“这样一来”
萧燕摆手打断:“范钟鸣之前不肯让我们出手,是顾及影响,可本公主在代州城杀人,需要顾及什么影响?影响越大,引得大齐朝堂内部纷争越厉害,对我们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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