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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有愧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孙黯
“……谢谢您帮我解围。”
他抬起头刚想说点什么,对上司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却也哽了半晌。
“司先生,严肃点。”
童佑茗用手接了一捧冰凉的自来水,对着洗手间脏兮兮的镜子给下巴上的红肿做了个无b敷衍的冷处理。
他用消毒sh巾把手擦g净,绷紧下颚甩g水珠往外走,两步以见了刚换好衣服的导师,他眼里都是疲惫的血丝,径直走过来把脸埋进冷水池里冲洗。
“谢谢你啊小童。”他说,“谢谢。”
除了这些好像也说不出更多。童佑茗在下定决心做这一行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没有过,可不管是外界的看法还是本身的质疑,都不该称为他们选择的阻碍。
他轻抿了嘴角,“没事儿,应该的。”
即将推门拐角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件事儿来,“对了,524房那个姓司的病人,”他一时不太确定名字,“没有陪护吗?家属呢?”
“哦他,”导师把shilinlin的面孔从水里抬起来,“给他登记那个……留长头发的,哎哟,我就记着他了,说咱们出一个医生暂时陪护就行,不用特意请人,小童你正好也负责伤口处理g脆就负责到底,这几天先照看着,到时候陪护的佣金直接给你就是了。”
他捞了一把流到脖子里的水,“我想着这人看上去来头不小呢……没想到你俩挺熟。”
“啊?”童佑茗的表情登时有点儿尴尬,“没,他这今天才睁眼,怎么可能啊……”
后面的尾音儿就颤巍巍的遮蔽进了一声迟疑的呼x1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去值班室打过了卡,童佑茗在医院外面的小店和同样来实习的朋友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早早回来值夜班了。
科室里还剩下俩人,一个不太面熟的nv大夫,另一个就是来串门的涂师姐。童佑茗进门的时候她正把腰靠在高度舒适的窗台上,手里握着半个剥开的橘子,见了他还给他分了两瓣。
“佑茗今天你值班儿啊?”
“嗯。”童佑茗拉开小桌子底下的,因为人高凳子矮,他蜷起腿坐下、仰着脸看人的模样特别乖巧,总是温温顺顺的,“我得陪床。”
“陪哪个?”
“524病房的,”童佑茗把橘子丢进嘴里,“就前两天给危房砸了脑震荡那个,今天还出来平事儿呢。”
“哎呀他啊,司老板,”涂歌呵呵笑,“嗨我跟你说,刚才你们都吃饭去了我给他打针,他还一直问我‘童大夫去哪了!姑娘我不能对着你脱k子啊’笑si我了……”
童佑茗也跟着笑,好像看见司峻跟良家妇nv一样拎着k子往角落里躲的样子。“他恢复得很快。”想了想,又试探x的添了一句,“他……是什么人啊?大老板?”
“是啊,你不知道?”涂歌眨眨眼,“我们这边的护士都传开了,an娱乐的老总啊,我挺喜欢他们分公司几个新出道的小鲜r0u……咳,你懂吗?董事长,富二代,霸道总裁……”
“好了我明白了。”几个光彩照人的词已经把童佑茗这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学生轰炸到无力,“人生赢家。”
他看了一眼时间,玩笑意味的耸耸肩站起来,“人生赢家该吃药了。”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男人正懒洋洋的斜靠在床头翻书,那几本可怜的杂志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些遍,童佑茗放下盛药和水的盘子,又动手把它们摞好了收拾到一边。
“吃药了司先生。”
他映着渐浓的夜se望见司峻的侧影,从发丝到肩膀落了一层浅灰,黯淡光线里的五官也少了那种凛冽的邪气,他好像很乐意听他的话,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找不到这么配合的病人。
司峻从他手里接过药片和温开水,一仰头咽下去,吞水时喉结滚动。
“你不回家么。”他向他搭话,“特意来陪护?”
即便他心知肚明,楚清叫来盯梢的人就在楼下院墙外的黑车里,他很安全,甚至连身t状态都远b童佑茗已知的要好,但他就是愿意他留下来陪着,别问为什么。
“嗯,顺便值夜班。”童佑茗挨着床沿坐下,双手□□白大褂的口袋,两条腿交叠着微微摇晃,很孩子气的举动。“你晚上不舒服了直接叫我就行。我一直在。”
这句“我一直在”竟是听得司峻心里痒痒的,有点晃神。“哪儿不舒服都行吗。”
童大夫感到莫名,“当然?”
“既然如此,”司峻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的手臂压在枕头上撑住脑袋,另一边朝童佑茗招手,“医生,我怕黑,我需要□□。”
童佑茗生生给噎了一下,“你在家也这样啊?”
司峻缓慢而郑重的点头。
他忽然就心领神会,探身把床头灯打开,调整旋钮到一个最合适的亮度,然后回到坐着的位置上,有点好笑但并非恶意的,“睡吧,我看着你。”
“反正我一睡着你就走了。”司峻扬扬眉毛,一副对医生哄小孩的把戏了若指掌的表情,完全忽略了自己才是任x的那一方。
“我不走啊。”童佑茗也开始跟他较真儿了,“我绝不辜负患者对我的信任。”
司峻这才蠕动着身t钻进被子里。“哦,别关灯。”
——他四十来岁陷入落魄境地,每天都提心吊胆,他知道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睡觉从来都留一盏灯,不知是为了不被人杀si在梦里,还是惧怕围绕在黑暗里被他害si的鬼魂。
——被枪杀的未婚妻,枉si腹中的胎儿,病榻上的父亲,都是他欠下的债。
沉寂良久,他看着童佑茗依然没有动。他说了不走就一定会遵守诺言,这是他一生做人的本分,不管再小的事儿,只要答应别人就绝对会兑现,几十年如一日。
他曾说过,司峻,我有我ai人的方式,但你如果不喜欢这样,我可以改。
因为“喜欢”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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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事。是你的话我都愿意听。
司峻坐了起来。
童佑茗似乎在注意到他的时候稍微坐直了身t,不知道他想g什么。映着赧hse的光晕,他的手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闭上眼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
他在童佑茗因为惊讶而僵y的脸颊上吻了吻,“这是回礼,童医生。”
“晚安。”
你一定不知道,多年后的我连梦见你的资格都没有。
可你又是我不想熄灭的灯火。
白炽灯笼罩的值班室里到处蔓延着恹恹的睡意,连童佑茗推门进来的动静都没人察觉。
他的脸上有离奇的绯红,脚步放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把面前的小说月报翻了几页。
他x1了口气,把脸埋进敞开的书页里。
——他仿若在忽然间意识到,有时候一个人“太过合适”也会变成一种不自然。
b如司峻对他毫无来由的亲近,好像两人相识已久。
他的一举一动都恰好做到令人心动的地步。
童佑茗抿紧嘴唇,将扣到最顶上的衣领往下扯的时候露出用力收缩的喉咙。他在不安。
当男人的手触碰到他,他隐隐烁烁的感觉到被某种东西逐渐b近的失控。
☆、第5章
接下来的三天,他除了必要的照应以外都控制着和司峻接触的分寸,虽然在外人看来两人的来往简直就是当代理想医患关系的完美诠释。
男人似乎也明白自己上次的行为是略显逾矩的,对童佑茗照样礼貌谦和,只是不在言语和动作上有所冒犯——其实也算不上冒犯,彼此都是同x,再加上司峻b他大好几岁,和后生开玩笑的意思自然不必计较。
司峻看着他换药时一丝不苟的动作,心说“上辈子”他可是直接把童医生给强吻了啊,ga0得人家差点拿水果刀当场把他削了。这外科大夫的刀法可不是盖的。
然后连续四天都躲着他,除去日常照料以外甚至不想在他的病房里多呆一分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脑震荡而是艾滋病。司峻到现在恍然大悟,冲动和强势并非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一时忍耐可成大谋。
毕竟司大爷这五十岁也不是白活的。
“童医生。”
司峻垂下眼帘看童佑茗给他扎针,手指向里握起时小臂上青筋浮动,每一处迷人的肌r0u线条里都是蓬b0的荷尔蒙。他不禁想年轻真好啊,自己这个岁数真是各种有男人味儿,可惜老了就剩下猥琐;童佑茗低着头只露出一点白皙的鼻梁,手上敲碎药瓶、调整针管的动作有条不紊,闻声睫毛微微颤动,“嗯?”
“有nv朋友么?”
“没有。”
司峻歪头换了个角度看他,童佑茗此时正屈膝跪在床沿,探过身子用镊子捏着酒jing棉清理他伤口周围的血w,那一处b较严重的刮伤在他肩头,边缘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小童大夫给他上完药后换成了透气x好的纱布,有利于防止伤口溃烂。
“我看你们一个科室的好像都有对象啊,”司峻打趣道,“你这样儿太不合群了哦。”
童佑茗咬着嘴唇笑了笑,“这种事又强求不得。”
——这大概是掩饰自己x取向的最佳借口?
男人报以同样的笑容,语调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的味道,“遇见一个真心相待又彼此合适的可不多。”
童佑茗往后退了想站直身t,司峻顺势扶了他一下,收回手时十指交握,手臂举过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颈背发出骨骼拉抻的清脆响声。
“不过有些人可以等。”
他穿好病号服上衣,眉梢挑起,时常不可一世的表情透着点微妙的顽劣,“我也这么想。”
童佑茗默然不置可否,点点头便带上门出去。
第五天是司峻出院的日子。
楚清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十点的时候带上换洗衣服开车来接他,家里那边为了不让司老爷子担心,压根儿就没告诉他司峻受伤住院的事儿。反正这没良心的玩意儿在外面忙狠了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正常的,小病小伤的不值得让老人家c心。
上辈子司峻的爸是活活让他气si在病床上的,这辈子他不敢再造次,甚至提前给老头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回家吃饭。
“你还知道回来!!”老头儿在电话里气得呼哧带喘的,“别跟老子说你在外面跟哪个姑娘家混了这么长时间,那你就省得回来了,哪儿远往哪儿滚吧。”
“爸瞧您说的,我这忙得四脚朝天哪有那个闲心。”
“我还不了解你?”司老爷子的冷笑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打仗都能耽搁,打pa0不会。”
“爸爸您真是太奔放了不愧是我们家第一老不正经。”
“小兔崽子!!”
司峻笑着挂了电话。
楚清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ch0u着烟,看他取下刚才洗澡时包在伤口处的塑料布。旁边两个穿统一黑西装的男人把事先备好的订制西装递过去。
“你之前那身都他妈给炸成破抹布了,幸好我那儿还留着你的尺码,去现做了一身。”楚清随手拨开长发,修长的腿翘起,“你确定要提前出院吗。”
“嗯哼。”
司峻刚穿好k子,二十年前的布料是他所熟知的舒适,紧贴窄瘦的腰线,上半身□□的伤疤即刻被白se的衬衣收拢住,由于没有穿衣镜,他只好凭借印象给自己打领带,在露出衣袖的手腕上戴了简约的银se手表,看款式是楚清的喜好。
他吹了声口哨,“眼光不错嘛。”
楚清不耐烦的,“别磨叽,赶紧收拾,我去办出院手续。”
“你去吧,我跟我医生打个招呼。”
他话音刚落就了熟悉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童佑茗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黑压压的人,男人朝着他的方向扭过头,面孔被透明的光线照亮了一半,高耸的眉骨和狭长的眼角,剩下一半深刻的五官隐没在晦暗之中,一时间居然让他心悸不已。
怔忡间司峻已经换好了剪裁jing致的黑se西装,它的设计总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与之对应的昂贵价格,而这不在主人的关心范围,他只负责展现视觉上的美妙。
童佑茗这才注意到他个子真的很高,身姿挺拔,穿着病号服的时候完全察觉不到的威压感被这身属于他的装扮淋漓尽致的衬托出来。他们四目相对,司峻转身面对他,在他脑袋一片空白的时候向他低头,鞠了一躬。
“谢谢这些天来的照顾了,童医生。”
那个长发男人在离开时抛给他一个催促的眼神,童佑茗站在原地半天也才说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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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保重”。司峻路过他身旁的时候第一次没有看他,他掏出手机靠在耳边,声线低沉,“喂?”
——直到那一瞬间,童佑茗也几乎认为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我知道。”
司峻把烟叼在嘴上,眯起眼盯着咫尺明灭的火焰。
“让他们一个一个给老子洗g净了,等着吧。”
司峻在车里靠着楚清睡了一觉。
他梦见一个nv人坐在他腿上,涂成鲜红se的指甲抓紧他的衬衣,衣襟上似乎残留着香槟的痕迹,被nv人的手r0ucu0成煽情的褶皱,她附在他耳边不断低声说着什么,最后在他一片粘稠的意识里变成了某种可怕的召唤。可他无法清醒,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摩挲着nv人柔软的腰肢,无法停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童佑茗,他的脸被晒得泛红,仿佛赶了很远的路,白se的t恤被汗水打sh了沾在皮肤表面,g勒着清瘦而佝偻的身形,手里提着的纸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睁大眼睛的表情看上去迷茫而悲伤。
司峻忽然觉得烦躁到了极点。
“你出去。”
身上的nv人发出了娇俏而鄙夷的讥笑。
“我忙着呢,”他朝不知所措的童佑茗摆摆手,“记得把门带上。”
然后他从nv人散发着异香的发丝间看着年轻的恋人转身离去,原本挺直的后背微弱的颤抖起来,消失在沉重的木门那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g。
他沉浸在想要扼si自己的yuwang里不可自拔。
你说过你ai我。
——而我最喜欢你ai我ai到快哭出来的痛苦啊。
“怎么了你。”
他在梦境中冒着冷汗的身t被楚清用力推了一把,车门打开时一gu夏季的热风席卷而来。yan光明烈灼人,空气像热砂般浮动。
“没什么。”
司峻的手□□额前被汗水濡sh的头发,把脸埋进掌心里。
“楚清,”他说,“我办公室的秘书叫什么名字?”
“卓茵。”楚清拜托司机直接把车开向停车场,顺手用文件夹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连这都想不起来了?现在给我滚回医院好吗?”
“哦,她。”司峻漫不经心的从楚清手里接过积攒了一厚叠等待老总审阅的合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签字笔在指尖转了两转,方才梦里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了,被惯有的轻佻表情所取代,“刚才梦见她了哎。”
楚清停住了脚步。
“你靠着我做春梦?”
“啊不好意思,其实我觉得她没有你好看……我□□妈别踹我下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因伤住院的司峻董事长提前出院,公司上下一片欢欣鼓舞。营销部的新人小妹羞涩的捧着脸,司总你不在人家都没心思工作了呢!
一楼打扫厕所的清洁大妈感动的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小司你可算回来了,楚总手真黑啊,你不在的时候连我们这些半老徐娘都不放过。
司老板今非昔b,看到曾经的同事们难以自抑,技术部老王如今还没有谢顶,宣传部部花现在还不是两个孩子的妈,他路过各个部门热情的和大家打招呼,最后在办公大厅打电话宣布,“今晚我给你们包下了国际海水浴场大厦顶楼自助餐厅,旁边ktv酒吧桑拿随便去,记我账上。”
财务部部长手一哆嗦,账本咣当落地;惊悚中想去看执行总裁楚清,后者早已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同事们纷纷落泪相互拥抱,我c司总疯了啊,疯了。
人傻钱多的司老板嘚嘚瑟瑟地回到自个儿办公室,ai抚了一下二十年前还没有被人砸碎的墨玉镇纸,正好跟隔壁房间打印文件的秘书卓茵打了个照面。
司峻微扬起下巴,笑容得宜而没有丝毫破绽,“卓秘书,我回来了。”
身材窈窕的nv人和梦里的模样重合,她慢慢的眨动了一下妆容浓yan的眼睛,微笑时牙齿轻咬过朱红se的嘴唇,“司总身t不要紧了吗?”
“承蒙挂心。”司峻坐下来的时候喝了一口桌上泡好的咖啡,不动的保持着抬起手的姿势,“卓秘书,麻烦你帮我换一杯茶,要ronnefeldt的晨雾,两分钟。”
他在秘书意味不明的注视下扯松了领带,在刚签好的文件下面盖上公章。“以后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少喝。”
“——okay”卓茵接过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抱着东西离开。
办公桌前的司峻单手撑着下巴,脸上笑意渐渐隐去,伸手从左边第二层ch0u屉里m0出一个不起眼的黑se皮面记事本,翻过笔记杂乱的前几页,从中间某一张开始写起。
在能够“预知”未来的情况下,他明知道卓茵一心想要利用他的权势,不久后还会在他的咖啡里下药和他发生r0ut关系并借此威胁,而且将被那时已经成为他恋人的童佑茗撞破现场;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又一次发生,他只有提前解雇卓茵,但少了这个人作为必要条件触发后面的几件大事,b如要整si之前那一伙害他住院的傻b,他得留着她做棋子。
经历过那样凄惨的si亡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悲剧能一朝造就,任何看似偶然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而这辈子他一步都不能走错。一步都,不能。
尽管有了堪称超神的“前生”撑腰,“提前退休”的司大爷在工作能力方面免不了有些退步,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适应年轻时的工作强度,中午累得跟驴一样倒在办公室的长毛沙发上睡了一小会儿,他怀疑脑震荡是真的还有些后遗症,但这样的病情也是喜人的,至少他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找小童大夫再给他治治病。
什么病,相思病。
这次他自作主张提前出院已经算是走偏了原来的路线,因为按照“上辈子”的发展,他从医院里对童佑茗有了非分之想就开始拼命追求,一个月后稳稳到手,可他这次为了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放弃了和童佑茗继续相处的时机,再想碰面儿可不容易了。
正冥思苦想着,司老爷子一个电话拍了过来。
“今晚要回来吃饭就早点回来哈,”老头儿不客气的说,“老子有订婚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司峻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的,怎么忘了这茬儿啊!
要跟司峻订婚的nv孩子不是外人,两家的交情得往上一辈算。要不怎么说这年头的相亲要么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么是处心积虑的杀熟。
说到牵红线,长辈们会自然而然的从熟人身上考虑,这对于晚辈来说则是一种变相的包办婚姻,不过于司峻来说,“上辈子”的未婚妻丛宵和他订婚不到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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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仇家枪杀,除了需要向对方父母负责以外,他对此毫无感觉。
那nv人跟他没什么过节,当然也没什么恩情。得知这件事后连楚清都说他狼心狗肺,司峻现在才真觉得,不愧是发小啊,眼光独到,一针见血。
——五点下班,到了事先约定好的时间他来到餐厅,周围气氛安逸优美,桌子对面的nv孩儿清秀恬静,这称心如意的一切到了司峻眼里却被自动处理成了数据,他对她就两句评价,一,是个漂亮姑娘,二,看着跟他闺nv一样。没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整个过程中司峻只好si命维持着坦然的表象,有问有答,看自家老爸和对面丛家父母各种推杯换盏,手在桌子底下噼里啪啦的给楚清发了条短信:哥,我在相亲,救命。
足足五分钟之后楚清才矜贵的回了一句,哦,我在g0ng隽夜家打麻将,没空。
司峻差点把桌子掀了,日你们两个b玩意儿打牌不叫我!
司老爷子适时的揽过他的肩膀——充满父ai的大手正抓在之前的伤口上,司峻当时脸就紫了——“司峻啊把你叔叔阿姨送回家。”
他咬碎了牙说好。
回去的路上开车,丛宵坐在他旁边,司峻只有在礼貌的替她扣上安全带时才多看了她一眼,似乎b普通印象里的同龄nv孩儿多了些灵气,也没有身在大家庭任x傲慢的神se,双手放在棉布裙子上看起来的,不管是哪一辈子,她都不该被连累致si。
所以他在摇下窗户的时候夸了她,“香水很适合你。”
她粲然一笑,“谢谢。”
夜风徐徐吹着他敞开的衬衣领口,司峻想到自己要去哪儿了。
把丛家三口人送回家之后,司峻终于可以把烟点上,顺手把烟盒儿扔给他爸。要说他现在跟他爸单独相处感觉特别微妙,好像俩五十多老头儿搭伴儿似的,ga0不好周末还要陪他爸去公园下个棋啥的,物se物se好看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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