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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saiko
振翅
作者:saiko

?十年前, 她被亲生父亲送入炼狱,意图培养城细作。因缘巧合之下,她挣脱命运的桎梏,本以为这就是自由,却是走进了更大的圈套。?昏鸦在枝上啼鸣,她从树下漫步走过。原本想服从命运草草一世,蓦然回首,已是深陷泥淖,命运由不得自己。NP 有骨科 1V6前九章清水,作者玻璃心,更新频率和r0U看反响。感谢阅读。?





振翅 不速之客
月落乌啼,昏鸦声噪。几只乌鸦盘旋着落在御史台前的大树上,冷清而荒凉。树影之下,有石板缓缓移动,惊起乌鸦一片。
御史台的y影,唤作影鸦。影鸦是直属皇上的特务机关,杀人越货、刺探情报、窥察百官,专司灰se之事,本朝开国二十余年来,影鸦已纠集数百人,其爪牙延伸到了国土的每个角落,宛如这h昏的乌鸦,展开羽翼,发出凄厉啼鸣。
而千里外的扬州城,一片风和日丽。冬日下午的暖yan懒散和煦,斜散在城东客栈二楼某间房中。楼下叫卖声热切地从窗外传来,却丝毫没有g扰到其中对弈的二人。
葱白长指执起一枚圆润棋子,犹豫半晌又放置原位,岚烟对着棋盘残局幽幽一叹,说道:“我输了。“
对面男子容貌清俊,举止间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熟练老成,骨节分明的手捧起瓷杯,喝了口茶道:“b以前有所长进。“
“只多保下枚卒而已,苏大人取笑了。“岚烟慵懒起身,素白的长裙将她窈窕身段堪堪裹住,她伸出一指撩开帷帽一角,看向楼下车水马龙。原来这就是江南。
“刚开国时扬州还是个小城,后来贤王成年后出任扬州大都督,成就了今天这无数商路汇集中心。“苏青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外面,手里慢慢悠悠收拾着棋盘,”只可惜这贤王ai财ai权,更ainvse。“
岚烟刚想回答,听闻耳边有异动,飞快放下帷帽。果真,身后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出现在房中,恭敬地对苏青冥道:“苏大人,灵鹊已经收羽。“
“嗯,汇报吧。“苏青冥淡然问道。
“贤王两日前向皇上称病,实际离开京城,现已秘密下榻都督长史杨成乐的宅邸中。已经安cha内应,只是守备森严,暂时无法接头。不过他应该不会错过云市。“
“云市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和云市拍卖行确认过,明日日落前将商品送至就好。我们的人也拿到了一张云市通行证。“
岚烟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地听着。灵鹊是影鸦负责刺探情报的人的代号,他们如同水一般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每个角落。贤王舒珉,皇上排名第三的嫡子,是块危险的顽石,他缓慢地动摇着皇权根基,何况没有一只影鸦能够长久地潜伏在贤王身边,叫皇上视他为眼中钉r0u中刺。
“好,你且下去吧。那边留一人接应就好,其余人去港口那边看着云市的情况,切忌打草惊蛇。“苏青冥话音刚落,黑影如烟一般消失了。他回首看着岚烟,眼中明暗不定。
贤王ainvse如命,影鸦便抓住这一致命特点,意图将一个nv人送到他的身边。只是一般nv人哪里进得去贤王府,个中检查关卡严格堪b入g0ng,于是影鸦花了十年时间,培养了一株绝美的毒花,这便是岚烟。
花ba0正是yu盛放之时,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让贤王看到她。好在贤王在一手发展扬州时,暗中开了一个黑市,奇珍异宝无所不有,名叫云市,三年一开。既然是黑市,贤王还会亲临,自然也卖人,尤其是美nv。明日就是云市复开之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东风。
“再陪我下局棋。”岚烟率先开口,话语中不沾感情。
苏青冥点头称好,铺开棋子。相对无言,落子至僵局时,他望着对面沉思的人,忽然道:“进了贤王府,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你可还有什么牵挂?“
朦胧面纱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状若无谓地说:“你知道的,虽说是被那个男人胁迫,但是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他执行任务的,只有我的哥哥。“
一句话g起无数往事,随后,两人再无对话。
再回神已是月上梢头,岚烟一推棋子,落下一句:“回去了。“就关门离去。苏青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这个他从小看到大,也是陪着他从年少到成熟的nv孩,从明天开始可能再也无法相见时,心中涌起涩意。大约是相处了那么久,但凡是个人都能有几分感情吧,他如此对自己说道。
回到自己房间,岚烟烦躁地摘下帷帽搁到桌上,正yu点灯之际,鼻尖却浮起淡淡的血腥味。
有人!!霎时间,她浑身的血ye都凝固了,有人趁刚刚没人时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很可能现在还没有走,正蛰伏在某个角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月光淡淡地描出家具的银se轮廓,分辨不出哪个角落有异样。
怎么办,怎么办…岚烟的思绪飞快地转着,在影鸦她的轻功还行,武功可是垫底,论是谁单打独斗她都要落得下风,现在要是真g起来,怕不是没几下就被杀了。
她极慢极慢地向门口的方向后退半步,当下只能去找苏青冥,他是影鸦最强的七大渡鸦之一,一定有办法。牟足了劲,足尖发力,她飞快反身一跃,正yu探向房门的位置,没想到一个身影b她更快,闪电般的速度就把她拦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岚烟被狠狠地按在冰冷的地面,肩背生疼。
糟糕。她咬着牙,却看到倾泻的月se照亮了压着她那人的一半脸,竟然是个貌若天仙般的美人。不,不对,似乎是个男子,目若流星,面如雕琢,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论容貌,岚烟的两个哥哥皆超于凡人,而苏青冥也是卓然之姿,可眼前这人依然叫她心口一窒。
而且此人有一分面熟,她似乎无意之中见过,又想不起来是谁。
亦然,那人也看清了岚烟的面容,唇角绽开森然笑意,眼底却一片寒霜:“扬州真是藏龙卧虎,年不至及笄的nv子都身怀修为。”
前面说岚烟武功不行,轻功一般,但是有一项异能在影鸦中绝对数一数二,那就是她的嗅觉。隔着数米,她就能感受到别人的杀意蔓延,从而逃得飞快。而眼前的人,虽然冷如冰山,但是气场清正g净,没有半分杀气,反叫她放心了些,斗胆说道:“郎君深夜造访小nv子的房间,有何贵g?”
那男子也是聪明之人,低低一笑灿若繁星,道:“我遭人追杀,借姑娘的房间躲一躲,明日一早就走。”
岚烟暗自舒一口气,心中又犯了难。她的容貌是影鸦最大的秘密之一,见过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就是为了防止哪个不该看的人看到,在贤王那边失了手。现在却被一个不明来路的男人瞧了个g净,以后坏她好事怎么办。忽然,衣服上好像沾了一片粘腻,眼前的男子虽然神se如常,但是皮肤略显苍白,额上沁出薄汗。她顿时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受伤了吗?”
男人笑意尽敛,警惕地盯着她,并不作答。
岚烟指了指不远的柜子,诚恳道:“那里面的包袱里有纱布和伤药。”她没说谎,练功之人,尤其是她这种特别容易输的人,伤药肯定随身必备。
男人狐疑地看着她,见她不像在说谎,便一手按着她,一手慢慢打开柜门。果真,里面gg净净,只有一个布包,抖落开来,掉下一瓶小瓷瓶和几块纱布。见此,他生出几分兴味看向她:“你倒有意思,不仅不打算告发我,还准备帮我?”
岚烟见得了他的三分信任,鼓起勇气道:“不瞒郎君,我的容貌见过之人寥寥无几。若是闹大了,于你我都不好。”
男子双目微眯,暂且相信了她,正想起身上药,没想到伤口却因为这一动作发作崩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吃痛一松手,岚烟就像条滑溜溜的鲤鱼从他手下逃脱,青丝飞扬,转眼已经到了三尺开外,桃花般的唇g起得意的笑容。
男子暗呼不妙,想出手时,却见柔和如纱的月光下,那nv子慢条斯理地拿起伤药,朝他走来。在这漆黑寒冷的夜晚中,她的美眸熠熠生辉,叫他彻彻底底地将这清亮的眼睛镌刻在心灵深处。
油灯燃起,照亮了房间。岚烟才发现那男子一身黑袍被血浸透,此刻还向下渗着血。好在揭开之后发现只有腰部一处伤口,没有伤及脏器。只不过因为失血过多,男子已是站立不稳,喘着气半躺在榻上,看着岚烟轻轻柔柔g起他的衣裳,露出可怖的伤痕,闲庭自若地将药粉敷在上面,手法相当熟练,不由得露出一抹意外之se。她缠了几圈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杰作时,突然发现这是那个危险的陌生男人的腰腹,脸颊漫上红云,她尴尬地移开目光,兀自收拾起残余的纱布来。
“你叫什么?”男人的声音已不似方才那般凌厉,掺了几分柔和。
“烟。”岚烟想了想,自是不会告诉他真名,露齿一笑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你呢?”
既然话只说三分,男人也不例外,说道:“我姓于。”
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谨慎的试探。这时男人又复道:“姑娘刚刚说,见过你的人寥寥无几?”
这话提醒了岚烟,她坐定身子,正se说:“是的,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来路,等出了这个房间,你我就权当没见过,懂了吗?”
于郎君挑了挑眉,越发好奇起她的身份来。只不过他是守信之人,眼前这姑娘收留自己不说,还替自己包扎伤口,于情于理都该答应这古怪的条件,便点了头。岚烟松了口气,把纱布和上药塞进包袱里,放回柜中,说道:“你失血过多,早点睡吧。”
“你呢?”
“我睡地上。”其实岚烟哪里想睡地上,现在正是寒气侵t的时候,她又是最后一天过着随心所yu的安生日子,但是好人做到底,起码不能让一个重伤之人睡地板,只好委屈一下自己。
没想到身后那人长臂一揽,把她强行带入怀里,他手法生涩没个轻重,显然平日里很少接触nv子。反手盖上被子,男人不容她拒绝,强y地说:“就这样睡。”说罢,收紧手臂便不放开。
岚烟脸se通红,只吹熄了灯火,权当身上背了个重物罢。




振翅 云市
翌日清晨,旭光还未照进几许,岚烟就被楼下传来的sao动声吵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身边早已空空荡荡,哪有昨天那人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的最后一丝血腥味也消失殆尽,房间恢复了昨日原样,一切都好像没有人来过一般。
楼下声音不曾减弱,岚烟简单洗漱后够到桌上的帷帽戴好,r0u着眼睛走向苏青冥的房间。
打开门,苏青冥负手站在窗前俯视,而灵鹊正和他汇报。岚烟寻到软榻就像袋面粉倒了上去,昨天实在是睡眠不足。
“人是昨夜si的,在客栈周围的灵鹊撤走之后。看si状是一击毙命,si者虽然布衣打扮,但是应该是经常握刀。另外…“他的声音一顿,因为苏青冥替岚烟扶了扶帽子,神se是罕见的温柔,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然而这神情只停滞一瞬,就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冷漠,说:“继续说。”
“是。另外,si者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
“发生了命案?”岚烟问。
苏青冥沉声说:“嗯,在离这不远的一处小巷里。贤王那边有动静吗?”
“守卫b平时多了一倍,无法和内应接头,不过看起来没有离开的打算。”
“好,退下吧。”苏青冥拂袖,那人如影子般消失不见。
岚烟想起那个神秘的于姓男人。一击毙命,沾满血的匕首和他身上的伤,这起命案和他定脱不了g系。只不过她现下困倦,事情也都发生了,懒得去细想。
“昨夜你房中似乎有人声?”一声听不出感情的问句把她的困意全然消灭,沉默几秒,她讪讪道:“嗯,把你交代给我的身世又背了一遍。”
苏青冥倒是没有追究,但是岚烟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他慑人的目光。然而他话锋一转,道:“计划不变,今天下午我会送你去云市。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岚烟顿时觉得苏青冥定是也没睡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堂堂渡鸦,一样的话他怎么昨晚问一遍,现在又问一遍。心绪一转,她说道:“若你见到大哥二哥和他们道声平安吧。”
“还有吗?”
“嗯…希望天下贪官全部si绝断后,百姓安居乐业。”
苏青冥微微蹙眉,她又很快接了一句:“还有,如果我si了,记得把我的衣冠和琼珠葬在一起。”
琼珠原是个风情万种的渡鸦,也是他心底磨灭不去的伤痕,听到这话他神se一变,岚烟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却覆了手上来,低声说:“我会护你周全,不会再让那件事重演。”
空灵清脆的马铃声踏着碎霞而来,一辆通t漆黑的马车缓缓驶入视野中。车夫牵紧缰绳,两匹马发出不满的嘶鸣,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夫佝偻的身形被宽大厚重的衣袍盖得严严实实,从袖中伸出一只g瘦的手,递出来眼罩和银链。
苏青冥默然接过,岚烟会意伸出双手让他拷上。在调整过眼罩的松紧度后,他忽然轻轻拥了一下岚烟,耳语:“万事小心。”
岚烟身子一僵,沉闷地嗯了一声,从他身上离开,消失在车帘后。
诡异的马车渐行渐远,灵鹊的首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说道:“苏大人。”
苏青冥知道这是在警告他,影鸦最顶点的那个人容不得半分逾越,更容不得身为渡鸦的他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
“楚翔,你为什么加入影鸦?”他似是无意地问道。
名为楚翔的那个灵鹊一怔,随后回答说:“家中弟妹需要钱吃饭。打仗的时候,家底都被掏空了。”
“你也是身不由己。”他轻叹,“岚烟是武国公唯一的nv儿,你知道吗?”
“知道。只是属下不明白,武国公深受皇上器重,甚至皇上十年前就把影鸦交给他来指派,没有缘由把自己亲生nv儿送进来做…做这种事情。“
“其实岚烟不是自愿。”望着马车被吞没在悠长的街道深处,苏青冥的目光也变得幽远,“武国公接手影鸦当日,就把岚烟绑进了拷问厅。在那里,他当着岚烟的面,灌了自己的侧妃,也就是她的生母一壶毒酒,让岚烟看着自己母亲如何毒发身亡。”
他闭上眼,那情景犹如历历在目,幼小的nv孩脸上挂着未g的泪痕,颤抖的小手不停地擦着母亲口鼻中渗出来的黑血,直到她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再也没了呼x1。武国公,岚烟的生身父亲,影鸦之首,那个他无法看透分毫的男人,片刻不离地盯着他们母nv,一双鹰眼布满y霾。
云市,纸醉金迷的海市蜃楼。从黑暗中驶来,又不知往何处去。持有通行证者方可上船,而仅仅一本通行证就被炒至天价。现在已经时近子夜,云市商船里人声鼎沸,客人们都戴着jing致的木面具,毕竟没有人想在这里露出真容。
船舱外围是商铺,售卖各式各样外面见不到的商品。而内部是拍卖行,被分为上下两层,下面散座坐的都是一般顾客,但仅仅是一般顾客在民间里也是一掷千金的人物。而上面的厢房都是供贵客使用的,都是难以想象的达官显贵。据说朝廷中如日中天的三皇子贤王也会亲临光顾,参与商品的拍卖。
震耳铜锣声响起,那是今夜的重头戏——拍卖行开市的信号,一闻此声人们就蜂拥涌向拍卖会场,原本空无一人的内舱瞬间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y暗cha0sh的尾舱中,哭喊咒骂声不绝于耳。一个纯白纤细的身影安安静静地窝在小角落,宽大的丝绸眼罩将她的半张脸严严实实地遮住,她抱着双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周围都是和她一样,等着被拖去出拍卖的人,随着舱门每一次打开,那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少上一分。直到房间里除了她自己的呼x1声再无其他声音,舱门又一次吱呀打开,她手上的银链被牵动了,有个沙哑苍老的声音说道:“到你了,压轴戏。”
跟着银链那头的带领,她从y暗骤然转入光亮,在黑暗中,可以清楚地听到很多人嘈杂的交谈声,暗含隐隐疯狂的期待。忽然一gu力量扯掉了她眼前的遮蔽物,伴随着入目强烈的光线,一个震耳yu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是本次拍卖的压轴戏!!”
底下传来震耳yu聋的呐喊声,岚烟感受不到杀气,却能感受到无数野兽般渴望猎物的冲动,待眼睛慢慢适应强光,她看到了人,很多很多的人,无数的目光汇集在她的身上,来自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仿佛要透过她薄薄的衣裙将她看得gg净净。
二层第一号房间里,一个小童看清岚烟的脸,几乎是屏住了呼x1,随即转过身,语无l次地对房中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说:“主子,楼下那个姑娘…太好看了,b先前那些个姑娘都要美上许多,您快来瞧瞧!”
男人身形不动,淡然说:“不必看了,你直接叫价吧。”
一层的叫价声四起,很快就将价格哄抬到一个惊人的数字,其中以一个金丝锦衣的公子哥叫的最盛,看上去红光满面,势在必得。正当一时无人接他的价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我家主子再加一百两。”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扎着垂髫的小童从窗里探了头出来,伸出一个手指晃晃悠悠地说。那公子哥自然是不服,又报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数字,他话一出全场皆惊。而漩涡中心的岚烟却分了神,她想起当时和苏青冥去抓的一个贪官,那贪官为了躲避追查,把所有财物全部换成银子,然后叫能工巧匠把银子熔化重铸成家具,再用被褥床单遮着。那公子哥报的价格,不知道能不能够买下那堆银子家具。
不过岚烟仅仅分了一会会神,就重新聚起注意力。她仰起头看向那个二楼的房间,那会是贤王吗?对一个nv子出手如此阔绰,恐怕是贤王无误了。
“再加一百两。”那小童自信满满地接了他的价。那公子哥每每抬一个价格,小童都不慌不忙地加上一百两,似乎存了心与他作对到底。往复数次,公子哥终于泄了气,颓然坐了下来,不再加价。
全拍卖会场最高的价格,最后终于尘埃落定。岚烟恍惚间却好像听不见满场喧然之声,只直直地看着那个房间,她的命运所属之地。有人过来拉住她的银链,将她向外拽去,她便身不由己地跟着走。
那公子哥喊价输了别人,不甘心地看着岚烟被拉走,自己也索x走了。离开拍卖会场,径直下了船。直到周围没人处时,他猛然掀了面具,一改先前玩世不恭的嘴脸,对着面前喊道:“快去回禀苏大人,贤王缺席云市,岚烟被不知来路的人买走了!”
而云市里面,岚烟仍然不知实情,跟着前面一个魁梧大汉走着。那大汉虽然频频回首,但是仍然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敲开了那扇门。
开门的是个有些年纪的侍nv,接过银链,顺手就赏了那大汉几颗金瓜子。那大汉千恩万谢地道别走了,岚烟则被侍nv拉了进去。
二楼房间的装潢奢华雅致,花纹奇异的波斯地毯把地面全部盖住,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荧荧发出光芒,把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方才喊价的小童踩在一个小板凳上,正痴痴地望着岚烟。在楼下看到时,就觉得她明yan照人,美得不可方物。现在近距离一瞧,真真是像桃花成仙,素裙裹着她娇柔的身躯,一双眼睛像水中明月般清湛,叫这夜明珠也逊se三分。
但是房中八仙桌旁边的男子,戴着一张木制面具,从她进这房间起半刻也没有正眼看她,仿佛她只是个平常不过的nv子。桌上点了一支细捻檀香,燃了大约一半,弹下点点香灰,将房间熏染得温暖yu醉。男子一袭雍贵华衣,玉簪将长发挽起一半,面具下露出的下颌线刚毅笔直,仿佛刀刻。




振翅 初入
“芳菲。”男子朝侍nv示意,那侍nv忙不迭地领着岚烟上前,双手恭恭敬敬交上银链,“主子。”
岚烟是瞧过那贤王的画像的,早就把他的模样镌刻于心,现在离这个“贤王”那么近,她却越发局促不安来,试图把他从面具中露出的容貌和印象里那个人重合在一起,却好像怎么也对不上。
这个人不是贤王?她心中骤然泛起这可怕的猜想。
“你叫什么?”男子平和开口,低淳磁x。
“兰…兰言…”原本熟捻于心的回答,在激烈动荡的不安中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她只觉得这男人目光深邃犀利,在这眼神下她难说半句谎话。
“兰言。”男人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纳入口中细细地嚼碎了。
岚烟垂下头,看似怯懦,实际飞快地盘算起来。最坏的情况是,这个人不是贤王,而是影鸦都没有预想到的人物,导致影鸦的内应没有接上,计划正向一个极差的方向发展。遇上弱一点的人,她自己也能应付,直接脱身就好,但是眼前这人深不可测,若是强行离开,她的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拍卖会即将结束,周围有宾客开始陆续离席了。房中三人也动身准备离开,男人一直牢牢牵着手中细长银链,不给她半点逃脱的机会。直到下船一处不起眼的马车旁,她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男人旁边。她的感觉不会出错,银链那端传来几分凌厉的内气,这个人定是个身怀不凡修为之人。昨夜男人的话清晰地浮现在脑中:扬州果真藏龙卧虎。
一上马车,男子就将面具随手搁置一旁。当他摘下面具那一刻,岚烟最后怀有的希望也轰然崩塌,眼前的人俨然是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眉目如画,薄唇微抿,和年至而立的贤王无论如何也重合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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