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另一方面,他们嘴上说着为自己好,做起事来却要伤害眉儿,偏眉儿还来替他们求情……
他想着这些,对淳宁又觉愧疚,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说话。
淳宁正在理一份公文,忽然又被王笑抱起来,觉得这样有些不像话,轻声道:“和夫君说正事呢。”
“这样说就好。”王笑搂着她道,“白义章已经答应我了,税制改革的事他来办,一定会办得妥贴,那这次就放过白家,自是不能坏了白家的名声。二哥和玄策他们防卫过当,杀人之后还纵火,当然是要罚一罚的,不然何有公正可言?”
“虽是这么说,夫君本该有别的办法化解案子,为何却要故意把罪名安在二哥他们头上?”
淳宁说到这里,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王笑知道她聪慧,这种事要完全瞒着她也不实现,还不如换一个说法,把程度说轻一些。
他语气随意,道:“陛下刚登基,我手下的老部将们却多少都有些傲慢,这不是好事。借着这案子压一压他们,有利于朝局稳定。”
这么一说,王笑把王珠他们已有的谋划说成自己未雨绸缪,淳宁于是也不再多想,反而有些感动。
她本觉得白日里这样搂搂抱抱有些不妥,心里一感动,又多了些柔顺,搂住王笑的脖子……
只这样的小动作,淳宁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眼中泛起羞意。
王笑的小伎俩得逞,迅速换了个话题。
“眉儿的月事好久没来了,看来这次是成了?”
说到这个,淳宁觉得子嗣传承是正事,反倒没那么羞,担忧道:“还不知道,怕又是猜错了。”
“定是的,让我听听……”
“哪就能听得出来……”
夫妻二人亲近了一会,情绪上来,但白日里两人公务太多,也只是亲了许久。
淳宁其实是很喜欢和王笑这样亲着,每次真个儿玩耍前她都有些害怕,倒是这样亲着她很是沉浸其中,还觉得能放松心神……
“夫君别闹了,一会我得去见明静……”
“唔。”
“对了……夫君衣兜里那只罗袜是谁的?”
王笑刚放松的心神有些紧张起来,正想着要怎么说,那边甘棠在门外道:“殿下,左校书已等了许久。”
王笑松了一口气。
淳宁走后,他处理了些事情,起身去了军机处……
~~
董济和坐镇德州,济南这边军机处一直是由夏向维坐镇。
现在夏向维被关起来了,王笑便把林向阳调了过来,又提拔了几个新人。颇有种“能做事的人总是有的,你不老实听话就换别人来”的意思……
今日王笑来得迟了些,召见的几个将领都已经到了,正围在沙盘前讨论着什么。
“把山西的地图摆开。”王笑风风火火地进来,当即就吩咐了一声……
山西表里山河之地,夹在黄河和太行山之间,看起来颇为瘦长。
王笑执杖从北到南一个个地方点过去。
“大同、平型关、雁门关、太原、辽州、沁州……潞安。”
他手中的长杖落在‘潞安’这个地方,点了点,停下来。
“潞安,这地方古称上党。上党号称‘天下之脊’,位置有多重要呢?林向阳,你来说。”
“是。”
林向阳是卢正初的学生,卢正初遇刺时他断了一臂。但这些年他以残疾之躯却从未自暴之弃,考军机处时虽不如化名‘江随’的唐芊芊,最后还是慢慢崭露了头角。
此时被王笑点了名,林向阳便走到上党的小沙盘前,开口说起来。
“朱子言‘其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上党地势高亢、形势险要。太行八陉中的四陉,轵关轻、太行陉、白陉、滏口陉,都与上党关联……
战国时,赵国在长平之战败于秦国,秦国占据上党,就可以俯瞰平原,同时对齐、魏、韩、燕、赵形成压迫之势……
而我们如今的位置便如当年的齐国,若建虏一旦占据上党,将对整个山东形成居高临下的战略优势……
换言之,上党是我们防御建奴从西线进攻的最后一道门户……”
王笑点点头,目光在诸将脸上扫了一眼,看他们听明白了没有,接着道:“再说说眼下的形势。”
“是。”林向阳道:“但建虏很可能马上要对山西动兵。唐节如今镇守大同,能守多久还不得而知,甚至瑞朝还有弃守山西的可能。我认为,大局上我们要支持瑞军守住山西,同时也要做好一旦瑞军弃守山西的准备……”
耿当听到这里,抱拳道:“末将愿去守山西。”
——靖安王可是跟俺说好了的。
林向阳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么简单,如今山西还在瑞朝手中,太行陉被他们把持,轻易不得入。议盟尚未有进展,唐中元并没有同意我们进军。一旦冒然动兵,双方起了冲突,局势恐怕更坏,还要落了口实,影响议盟的结果……”
“那怎么办?瑞朝占着茅坑又不拉屎,我们眼看着山西丢了、建虏打过来不成?”
“眼下兵力也不足,怕是抽不出多少人守山西吧……”
王笑就静静听着他们议论。
等他们在讨论的过程中更了解了局势,王笑这才咳了咳,开口说起来。
“与瑞朝的盟谈还在进行,此事我已交由钱承运在办。但不论盟谈结果如何,上党绝不能丢,这是我们最后的在西面的最后一道防线,最好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王笑说到这里,环目看向众人,见都是刘一口、耿当、牛老二这样的粗莽汉子,说话又更简单明了些。
“简而言之,我们要去把上党占下来,但现在没有名义出兵,同时我们兵力也不足。所以……刘一口!”
“末将在!”
“你领麾下六千人,分为三路,扮成土匪,我要你到了上党之后,先把太行山上的山贼土匪都整合起来……”
这是刘一口的老本行了,他大声应喏下来,信心满满。
王笑又道:“林向阳,你随军参谋。耿当、牛老二、张光耀……你等随刘将军去。”
“是……”
王笑又开始布置具体的事务……
他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细节都框死,先给他们讲明了眼下遇到的情况,师出无名、兵力不足,再针对这些进行讲解,让他们能清晰的认识到这一战的思路。
统一战线、山地游击……这是王笑很早就耳濡目染的、站在巨人肩膀上看到的东西,他一点点把这些概念灌输给刘一口等人。
末了,王笑拍了拍张光耀的肩,问道:“你才刚成婚便要出征,可有舍不得?”
张光耀慨然应道:“舍不得,但末将一定要去,守住上党才能守住山东,保家卫国,也是保护妻小……”
王笑很欣慰,觉得这年轻人觉悟很高,但相比玄策就有些没意思。
——要是玄策肯定不会这么应,他入狱的第一天,倒是有些想他。
但也就是第一天能让王笑有点感慨,他相信等秦玄策在牢里多呆几天自己也就习惯了……
~~
王笑看起来不慌不忙的,但一桩桩事进行得极有效率。
如今北楚治下清吏治、修水利、安民生……诸多事务摊开,虽还没看到繁盛光景,却有欣欣向荣之态。
王笑不是事必躬亲的人,更多时候都是把事情安排给别人做,时不时再督促一下。
如今他最关注的是税制改革,毕竟等着拿银子扩建新军……
改革税制又是交由傅青主和白义章来办,王笑对傅青主是放心的,至于白义章,他还是再次召来敲打了一下。
白义章为人精乖,最近确实没有贪脏之举,但他让家人经营商行,利用外贸司的关系,做海贸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
王笑知道他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但一直没捉到证据,先是随口批评了几句才开始谈公事。
白义章面露惶恐,却也知道王笑不是要惩戒自己。
别的不说,钱怡还不是利用王家的关系赚银子?要不是这次白俭正这个孽障留了把柄,他才不愿牵头做这得罪人的事……
等谈完具体公事,王笑也把他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等白义章要告退时,王笑忽开口道:“知道吗?顾横波、李香君是我的女人。”
白义章先是一愣,心想“跟我说这个干吗?”
接着,一阵惊骇涌上来。
自己家的孽障绑女人绑到这阎王爷头上了?怪不得那两个女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杀人放火……
他偷眼瞥去,见王笑脸上一片阴沉,心中又是一阵惶恐。
不用再多说,他已经明白王笑的意思。
——你儿子敢动我的女人,害我把兄长、朋友、学生都送进牢里,我跟你那点亲戚关系到此为止,以后你给我小心点……
……
王笑看着白义章退出去,心知他这下是真被吓到了,这才略觉有些满意。
他觉得最近好像许多人都不怕自己这个王阎王了,又吩咐锦衣卫去把自己在徐州砍了上千人头的事传扬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给唐芊芊写信。
这封信本来已在脑子里琢磨好了内容,但因为王珍的事,这时再下笔就有些为难。
“芊芊,信已收到,我暂时恐不能去西安。但可以通过贸易改变你们目前的困境。我想要以粮食、盐等等物品交易你们的战马、煤铁。希望你能告知你父皇,共同守住山西,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举措……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蒸汽机已做出来一个了。以后这东西可以推动大船远行海上、拖动大车奔驰四野,这需要大量的煤。以山西煤矿之多,往后富饶不逊于江南,万不可轻弃。为此,我可以给你父皇大量的钱粮,助你们稳住阵脚。这才是双方议盟,互惠互利的基础……
另外,我大哥很可能已到了西安,他也许向你们提出一些建议……”
王笑写到这里,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写“我不答应做皇帝然后立我们的儿子当太子”这样的话。
思虑许久,他才继续写起来。
“那是以后的事,尚不能确定,我不敢向你做出没把握达成的承诺。你与小呆瓜皆是我心中珍宝,不是用来谈条件的筹码……”
王笑再看了一遍,只觉得自己渣得厉害。
——本来后院一片安详,万一要弄得唐芊芊与淳宁争斗起来,好麻烦啊……
于是他趴在桌上,露出些少有的苦恼神情来。
——合该把大哥也捉回来关到牢里,多管闲事,真讨厌……
今天他别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唯独这封信思来想去,怎么看都觉得不妥。
他很希望唐芊芊在自己身边,当面谈一谈就能解决。
相比起来,写信这种沟通方式显然就十分落后……
磨蹭到了夜更深了,缨儿跑到书房外,趴在门边看了他好几次。
王笑抬起头见到缨儿,笑了笑,起身过去亲了她一口,道:“走吧,回房。”
他一般是在陪淳宁和小竺两个晚上,再陪缨儿和朵朵一个晚上,今天是陪缨儿和朵朵的日子,小丫头吃饭的时候就露出过开心的表情,他自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爷有什么烦心事吗?是因为二少爷的事心烦吗?”
等回了房,缨儿和钱朵朵一边帮王笑洗漱,一边就着这件事说了起来。
家里只有秦小竺对于王笑把秦玄策关起来的事表示支持,说是“这小子早就该教训了”又央着王笑把秦玄策的部曲给她来管……
缨儿和钱朵朵则对此事表示了担忧。
缨儿又道:“大少奶奶今天来找我了呢,想替二少爷求个情……”
钱朵朵也是低声道:“明心和兰儿今天也来找我了……”
“宋兰儿?关她什么事了?”王笑问道。
“她陪明心姐一起来的,但好像比明心姐还激动些……”
“不要理她们。”王笑随口应了,转头在缨儿和钱朵朵脸上看了好一会。
“你们两个……今天好漂亮啊。”
此时屋里烛光亮些,他看到缨儿和钱朵朵今天抹了些胭脂,更添了几份美态。
缨儿平时看起来就是可爱单纯的类型,今日却化了个些许妩媚的妆,但因她眼神单纯,反倒是一种异样的美,衬得她更可爱了些。
钱朵朵娇弱害羞,抹了口脂之后更显得像朵待采撷的花……
“少爷也觉得好看吧?今天我们去知事院办事,有个女官给我们装扮的哦。”缨儿应道,“不过少爷放心,我们没耽误人家的公务,她做事又快又好……唔……少爷啊……”
王笑只觉她们可爱的不行,抱着她们回了榻上逗弄了一会,发现她们发饰和衣衫都与平时有些不同……
她们今日竟是还穿了一样的肚兜,各绣着一朵并蒂莲,红色的细带扎了个蝴蝶节,映得肌肤愈发白皙……
往日里王笑和她们拼七巧板或浇花时,另一个多是羞得翻过身不敢看,今日竟也有些不同……
……
烛光里,绡帐内,这一个朱唇紧贴,那一个粉脸斜偎;这一个玉臂忙摇,那一个玉足高举;这一个莺声呖呖,那一个燕语喃喃……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03章 搅屎棍(求月票求订阅)
缨儿如今封了品级,算是靖安王庶王妃,她平日里的作派却与以前当丫环时也没太大区别,往往都还是梳着双环髻,披着小夹袄,脚踩芙蓉软底鞋,穿戴得虽比一般丫环好些,却也没刻意去改变过样式。
但她每次来知事院,女官们也是不敢有丝毫轻慢的。
这日午间,缨儿和钱朵朵又有事到知事院,等在内院办完事,就向外院这边来,探头看了一会,向一个女官问道:“徐典簿可在?”
被问道的女官叫姚容,闻言微微一愣,恭敬地反问道:“徐典簿?”
“嗯,徐善持徐典簿,她可是去吃饭了?”
姚容想道,原来是顾横波啊,竟能得两位庶王妃亲自来找?真是小人得志,倚得东风便倡狂。
心里莫名不爽,姚容面上却还是恭敬应道:“她到前面送文书了,下官去唤她过来?”
“不用,我们去找她吧……”
姚容看着缨儿和钱朵朵开开心心走掉的背影,暗道自己好歹是伯府千金,竟是不和自己多聊两句,反而去找一个妓子,不成体统。
那边缨儿和钱朵朵却根本没注意到姚容这点小心思,找到顾横波之后,叽叽喳喳有许多话要说。
……
“昨日你给我们扮的那个妆可漂亮呢,能不能再教教我们呀?”
顾横波手里有条不紊地将公文分门别类,却丝毫不给人怠慢之感,用恭谨得体的语气道:“自是不敢敝帚自珍,只是这技法不太好学,不如我每日给两位夫人妆扮?”
缨儿道:“那多耽误你,要是不好学,不学也没事的。”
“哪有什么耽误的?能与夫人多亲近可是我的荣幸呢……”
顾横波应着,把手上的事情做好,趁着这会午间休息的时候,又给缨儿与钱朵朵一人梳了一个发式。
今日的发式却是与昨日又不相同,缨儿与钱朵朵赞叹不已,越发有些欣喜。
顾横波低头看去,隐隐见到二女脖颈间白皙的肌肤上各有些吻痕,于是轻声问道:“我冒味一问,昨日两位夫人的妆扮靖安王可喜欢?”
钱朵朵登时红了脸,缨儿也是有些羞意。
“嗯……少爷很喜欢,说今晚还想来陪我们。”
“那却是不妥的,万不敢让殿下以为两位夫人有争宠之心。”
钱朵朵应道:“是,我们也是如此对笑郎说的,不好改了规矩。”
缨儿点点头,欢喜道:“少爷就是嘴甜,他心里有数呢,我们也没想让他每日过来,只要他喜欢就好。”
顾横波心道自己倒也想尝尝他嘴有多甜。
她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反是带着些犹豫的语气道:“我观两位夫人都是有些羞怯,越是这般,偶尔若说些闺中私语给王爷听,他定是会更喜欢呢……”
缨儿和钱朵朵听了,都有一些些惊吓,但想到能让王笑更喜欢,却也隐隐有想要试一试的打算。
——怪不得殿下和明静姐都说她是个人才呢……
~~
此时知事院内院,左明静正在与刘偀说话。
“我是希望继续留在知事院的,明静能不能替我问问殿下?”刘偀说道,神色显得有些憔悴。
左明静点点头,道:“我已替你问过了,如今税制改革一事也是白大人在负责,夏大人得罪了他,再调你去户部也多有不便。你们夫妻俩,一个在军机处、一个在知事院虽不妥,但殿下素来信任你,已答应破例让你留下。”
刘偀道:“看来是你为了我在殿下面前作了保证,谢谢。”
这不是难猜的事,她把夏向维的谋划告诉了左明静,那这份忠心淳宁却还不知,能破例留她,只能是左明静说情了。
左明静道:“你们夫妻可和好了?”
“他那人认死理,我今次就算与他和好,哪保他下次还会如何,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多嘴说一句,夏大人也受了罚,事情便算过去了,往后他该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你们也莫再闹别扭了。”
刘偀道:“你何以确定?”
“靖安王既知道了这事,自有办法拘束臣工,你我在王爷夫妇手下任事,只管安心便是。”
话说到这里,外面通报了一声,姚容跑过来求见。
姚容平素就对刘偀有些不服气,觉得一个秀才的女儿也配管自己,如今听说堂兄姚伯诚的死与夏向维有关,对刘偀更有怨念。
但知事院例律甚严,她也不敢表露不满,行礼道:“见过左校书、刘校书。”
“何事?”
“下官认为,知事院近来风气有些不佳,因顾横波正事不干,带了江南绮韵风气,如今还巴结靖安王府的两位庶王妃,行事如同阉党……”
刘偀皱了皱眉,道:“知道了,下去吧。”
“可是……”
左明静开口道:“王府庶妃与谁来往,这不该我们管的事。你昨日批红七封,有两处纰漏;徐善持批红十八封,毫无纰漏,这便是你所言的‘正事不干’?”
姚容登觉尴尬,她不怕刘偀一个秀才之女,对左家嫡女却甚有畏惧,忙道:“下官知错,但顾横波确是影响了下官,不少同僚也……”
“你堂兄出了事,你心绪不佳我也理解,但往后绝不可再如此马虎,罚你抄写知事院条例三遍,去吧。”
等姚容退下去,刘偀摇了摇头,向左明静叹道:“只怕真要让人说我们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了。”
“天下是非本就多,与男人女人有什么相干。”左明静沉吟道:“我本来打算把姚容调个闲职,眼下却是不妥。”
刘偀道:“那顾横波也是的,来了之后总不安份,每每在触犯条例的边缘试探,偏却拿不到她真个违例之处。”
“是啊,我倒真有些佩服她。”左明静带着自嘲的口吻低声喃喃了一句。
接着,她拿起一封折子递给刘偀,道:“这份折子你我一起参详一下……”
她语气有些迟疑,沉默了一下,道:“是何老大人从朝鲜发来的,说是建虏派了使节见朝鲜国主李倧,逼迫朝鲜出水师攻山东……此事具体如何应付不归我们管,但殿下让知事院回一封给何老大人的答复,并写一份国书给朝鲜国主。”
刘偀听了,知左明静是何意。
这两份文书她并非是不会写,但想要避嫌。
刘偀点点头,轻描淡写道:“那这事便交给我吧……”
~~
“多尔衮想要以合纵之术围攻我们,这个意图已经很清晰了。逼迫朝鲜水师与我们交战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何良远这家伙我还不知道他吗,一定又在夸大其词,回头给自己邀功。”
王笑说着又道:“以前朝鲜向建虏称臣,根由还是我楚朝势弱,现在不同了。我们的水师纵横渤海,一直没用武之地,巴不得找人打上一仗。李倧不傻,看得明白。这事你看着吧,以何良远之能,足够办得妥善。”
这日是秦山河赶到济南见王笑。
如今黄河水患渐渐平息,王笑命他领兵回德州坐镇,临行交代些事情。
秦山河道:“李倧懦弱无能之辈,靖安王不必将他放在眼里,唯恐建虏再次出兵朝鲜。不如再遣一上将坐镇皮岛。”
“你可有人选?”
“我麾下参将杨仁知兵有谋略,又熟悉辽东事务,可担此任。”
王笑点点头,却是道:“我打算让秦玄炳任皮岛总兵,杨仁为副总兵,你觉得呢?”
秦山河应道:“靖安王的想法更妥善些。”
“德州防线火炮充沛,防线牢固,建奴硬攻已是硬不下了。这才想要绕道太行陉,并合纵围攻。比起之前的侵略如火,其势疲矣。今年只要守得住山西,待一两年,攻守之势就可逆转,今年是个关键节点啊。”
“可需末将去山西?”
“不,你还是坐镇德州,但目光不可只放在北线。多派探马关注山西动向,随时准备封锁太行陉。一旦建奴兵出太行陉,必还有大军攻德州。”
“这形势与当年相似啊,德州如锦州……”
秦山河想到秦家镇守锦州的那些年,心中蓦名有些感慨,拱了拱手,再次请命道:“末将还是更愿意去守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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