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那肯定是跑到雁门关找建虏啊。”
“那建虏能让我们抄了阳曲王家吗?我们只有五百人,来得及抄家吗?”
牛老二挠了挠头,忽然不问了。
他觉得自己只要听靖安王吩咐,仗就很好打了,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呢?
于是他又重新大马金刀的往山洞口一站,如门神一般保护着王笑。
……
四野静籁,远远有一只鼹鼠从土穴里爬出来,支着前爪与牛老二互相瞪了好一会,拱了拱长长的鼻子又跑掉了。
这大概是这两天里唯一要行刺靖安王的人了。
牛老二都希望建虏早点来跟自己仗一干了。
等过了中午,太阳又向西移,王笑道:“你挡我光了,走开。”
“是。”
那边廖行良终于动了,起身道:“靖安王,卑职想明白了,可以开始了。”
“哦?这环境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是小手术……”
牛老二终于找到事情做了,他拿着沾了麻药的毛巾把那人贩子麻晕过去,一脸害怕地看着廖行良开刀。
……
过了一会,王笑皱了皱眉,道:“你为何要纵向切?从这里横着开一个小口不好吗?”
“这……似乎也行,但还未有遇到难产的妇人试过。”
“缝合吧。”
“是,这羊肠线十分适合缝合伤口,往后在战场上给伤兵缝合也很有用处。”
“是啊,如此就是脏器受伤的将士也多了几分保命的机会,此事你立了一大功。”
“都是靖安王指点,卑职不敢居功。”
“我看你是越来越熟练了……”
牛老二听着这些,心里真是惊得不得了。
不仅是靖安王和廖医官,别的几个医官也是一个个很平静的样子,给人剖肚子这种可怕的事,就跟吃饭一样随便,一边剖一边还聊天,这简直了……
——俺上战场杀了那么多人都没这么可怕……而且听起来,要是俺受了伤,他们也要这样给俺缝?
不一会儿,廖行良把那肚皮缝起来,做了包扎。
“静待数日,便可知效果,卑职认为我们已找到了对的缝合方式。”
“嗯,你很好……”
正在这时候,远远有兵士飞快跑过来,禀道:“靖安王,建虏果然派了小股骑兵来保护阳曲王家,有一千人,未带辎重,已在二十里外……”
牛老二见王笑向自己与几个小将招了招手,连忙跟着他往山洞外走去。
这里叫象咀山,站在山顶向下望去,远处的地势一览无余。
王笑道:“我们要吃掉这一小股骑兵知道吗?”
牛老二腰一挺,应道:“俺知道。”
王笑没理他,抬手一指,道:“二顺,你领二百步卒在峪子岭那段山谷阻击他们,昨天让你封堵官道的地方看到吗……此地易守难攻,你需拦住他们三个时辰,能不能做到?”
“是,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拦截他们之后,你带人翻过山,到西南方向的细腰岭待命,记得细腰岭在哪吗?”
“末将记得!”
牛老二瞥了二顺一眼,觉得这小子如今还有点样子。
那边王笑又对别人吩咐起来。
“建虏远来力疲,不能突破峪子岭,只能往西北方向的大河村打粮,你领一百人埋伏,烧掉大河村,把他们逼向西南的山涧……”
牛老二便想起来昨天自己也到大河村看过,那地方连年灾荒、瘟疫、战乱,一共也就剩十八户人家。自己昨日过去疏散百姓,偏又遇到一伙人贩子,要拐几个孩子送到太原的青楼去,真该死……
正想着这些,王笑又点到了牛老二的名字。
“牛老二。”
“俺……末将在!”
“你领两百人,在黄岭设伏,昨天你说长得像牛角的那片山坳记得吗?我不要你打硬仗,只需把他们逼进细腰岭,那是断头路……之后,你与二顺汇合,把他们堵在细腰岭的山谷里。”
“然后哩?”
“然后困死他们。”
“末将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很好,要让多尔衮知道,他已经是在和我们大楚的将士打仗了,我们是像瑞军那么好打吗?!”
“不是,我们干翻他!”
……
牛老二领了军令,带着人马到黄岭的山岰间设了埋伏。蹲在草丛里等了一会,渐感腹上剧痛。
渐渐地,愣是他这样一条大汉也有些吃不住痛,额头上汗都流下来。
“牛将军,咋了?”
“别说话……埋伏呢。”
他咬着牙,暗道是不是自己抢了那人贩子吃的馍不干净,但感觉又不像是吃坏了肚子……
正疼痛难捱之际,忽听前方急促的马蹄声与呼喝声传来。
“来了……准备好……杀!”
因肚子实在疼得厉害,这一声令下显得十分凄厉,仿佛一只被宰的猪。
火铳齐射,慌忙逃窜的清兵大惊,一时也分不出这里埋伏了多少人马。
牛老二疼得愈发厉害,几乎直不起腰来。
但他觉得自己要啥啥不会,在讲武堂也是倒数第一,能当将军就只因为又能打又听话,今天哪怕肚子再痛,也得这股建虏给撂下了……
好不容易,依着靖安王的吩咐,总算把这股建虏逼向细腰岭的方向。
等牛老二与二顺会合,终于捂着肚子摔在地上,不停的呕吐起来。
到后来,他只觉胆汗都要吐出来了还在吐……
“将军……将军……受伤了吗?”
“快请医官来,快……”
牛老二头抵在黄土上,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娘的,没死在战场上,居然因为肚子痛死了,窝囊死了……早知道刚才让那个建虏劈上一刀算了,还能得笔抚恤银子给家里的婆娘……
有人匆匆走到他身前。
“怎么了?”是王笑的声音。
牛老二喃喃道:“靖安王……俺完成任务了……”
王笑又向廖行良问了几句话。
很快,廖行良焦急的声音也响起来。
“是缩脚肠痈,大黄牡丹汤……柴胡、黄苓、白芍……许多药都没有,快!把牛将军送回县里……怕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肠痈?阑尾炎你都治不好?”
“牛将军怕是捱不过去了……”
“割了吧。”
“啊这……”
牛老二感到有人抬着自己,接着一股麻药的味道就冲到了鼻尖。
“俺不……不要瘳医官碰俺……”
一觉醒来,牛老二又觉肚子上痛痛的,但却是伤口上的痛。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总觉得肚子里少了啥东西,眼中便有泪水流下来。
好一会之后,转头看去,只见廖行良正站在那,浑身散发着一股得道高僧的气质。
但目光再往下一转,看到廖行良手里的东西,牛老二只觉悲中从来。
“俺的肠子被你掏走了……俺再也吃不了东西了……哇……”
哭声中,廖行良低头看着手里的羊肠,淡淡一笑,只觉自己的医术又上了一层楼……
~~
介休县。
范家老宅。
范永升正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王笑要来了……”
范三拔好整以暇坐在那,道:“二叔你怕什么?”
“怎么能不怕?”范永升惊呼道:“那王笑这都抄了多少家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到时候剥了我们的心肝下酒。”
说到这里,范永升自己又是身子一颤,又道:“快跑吧,去宣府找大哥。”
“二叔,二叔。你不要慌,坐下听我说。”范三拨拉着范永升坐下,问道:“我们怎么逃?家当、家小,这些都不要了?”
“你爹和你儿子都在宣府,你说的当然轻巧……”
“不是这样的。”范三拔摇了摇头,提起笔在纸上画了两条线,道:“你看,这是太行山,中间夹着晋南和晋中的盆地……”
他又依次在两条线当中写下“沁县黄家、榆次翟家、晋中田家、晋源梁家、阳曲王家……”
“二叔你看,王笑这是一路北上,为的是不让我们这些‘藩商’把消息透给睿王,同时打粮草让他的大军通行,明白吗?”
范永升惊道:“所以呢?他还能放过我们范家不成?!”
“他想抄我们,但不会来,道理很简单……不顺路。”
“不顺路?”范永升只觉不可思议,又喊道:“不顺路他就不抄啦?!”
范三拔笑了笑,又在纸上左边的条线的外面画了一个圈,道:“我们介休范家在这里,太行山以西。王笑要来介休,不能从沁县直接穿过来,得绕道太原再南下,但他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
“他如今直扑阳曲,为什么?因为睿王马上就要攻破大同了。王笑只能尽快北上,没有一丁点时间调头来对付我们,另外也不值得。”
“不值得?”
“几家藩商藏匿的粮食落到了他手里,运也远不走、吃也吃不完。再花费宝贵的时间来抄我们范家,何必呢?”
范三拨说到这里,脸上愈发自信,又道:“二叔看着吧,马上,睿王就会与王笑在忻州决战。大清歼灭唐节,八万大军挟大胜之势;王笑兵马不过数千,仓促入晋应对,必为睿王所灭。战火烧不到介休来。”
“真的?”
“二叔还不信我吗?”范三拔笑了笑,道:“去岁我与四弟随父亲入京,当时便与朝中几位贵人聊过天下形势。贵人们很重视蒙古与山西,著我们范家入内务府籍,主理与察哈尔的贸易,以后朝廷还要派嫡系人马镇守山西,比起昏聩的前朝,这是何等高瞻远瞩?
我之所以再回介休,便是明白我们范家老宅所处的这个位置,既可为大清平定山西提供情报,又能脱离晋中的战场。战火烧不到这里。”
这一席话不管内容是什么,但范三拔笃定的语气还是让范永升安心下来。
至于瑞朝,他从来没考虑过。
瑞朝算什么东西?
唐中元攻取山西,让县里的文武官员投降了,还不是一切照旧?
他有能力有实力管山西吗?有派一个官员过来吗?
自己在瑞朝眼底下还不是堂而皇之领了大清的内务府籍,他知道吗?除了懂派点兵守着边镇,这山西境内有几个瑞朝的官?
那边范三拔又说了一句:“二叔不必担忧,平时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今日不是靳员外邀你到金珠阁聚会吗?不必因这些是阻了兴致。”
范永升听了,拍了拍自己的圆鼓鼓的肚子,笑道:“真没事?”
“没事,二叔去吧……”
范永升笑着,走出大堂,上了步辇出门,只觉天气清朗,因听说王笑掏人心肝而产生的恐惧也烟消云散。
然而才出了门,定眼一看,他忽然整个人僵在那里。
只见大门外一排排汉子正立在那,手里提着刀,正把几名范家护卫的抹了脖子……
“王……王笑来……来了?”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25章 女人们(求月票求订阅)
番子们已杀入范家,漫天的血铺开,满耳都是惨叫声。
范永升跪在地上,看到几双靴子踩到自己面前。
“你怕王笑来剖你的心肝吗?”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皂服,上面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狴犴,似乎要夺人而噬。
这女人长得不漂亮,脸削瘦而长,眉角还有一道刀伤,一双眼亮得仿佛能看穿人心。
她其实已脱离开了漂不漂亮这件事,范永升看到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是个凶人,而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
“你们……是……”
“大瑞察事府知道吗?”
范永升吓得直哆嗦,只觉自己随时要晕过去。
那女人却还在问。
“你只怕王笑,不怕大瑞朝的王法是吗?”
“我我我……我……”
“杀得差不多了,想一起去看看吗?”
女人一把捉住范永升发髻,拖着他往范府里走。
这一具近两百斤的肥胖身躯,她拖起来只是稍有些吃力。
但范永升的头皮已溢出血来,痛得他哇哇大哭。
他努力爬行着,试图跟上女人的速度。
“你怕我拖不动你吗?”
“啊!”
剧烈的惨叫声中,范永升一双腿被斩了下来……
他疯了一般挣扎。
“你想摸我的手?”女人又问道。
范永升恨不得立刻去死,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哪也不敢碰。
他就这样被一点一点拖进范府的大院。
到处都在杀人,但他顾不上了,头皮似乎要被掀开。
“我捉痛你了吗?你想剃头吗?”
范永升用尽全力,这才吐出两个字。
“没……没有……”
女人继续往前走,嘴里一句又一句慢悠悠地问着。
“你知道你们介休县去年才交了六千银子的税赋吗?”
“你知道陛下每顿都吃土豆吗?”
“你知道陛下收到了沁县黄家的银子是什么心情吗?”
“你知道黄永发告诉陛下你们范家才是藩商里最有钱的吗?”
……
“艾镇抚,他似乎……已经被吓死了。”
艾胜楠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范永升瞪着眼,整张脸已经僵硬,确实已经吓死了。
她冷笑一声,问道:“范三拨、范四拨呢?”
“他们想从后门逃,被指挥使大人拿下,丢到粪坑里淹死了。”
“杀到没人反抗为止,清点财物粮食……”
~~
半天之后,艾胜楠迎到一辆马车前,拱手道:“殿下,办好了。”
马车里,唐芊芊漫不经心问道:“点出有多少粮食了?”
“超过一百万石。”
“运一半回西安。”
艾胜楠想了想,问道:“可陛下的意思是全运回去。”
唐芊芊道:“以后父皇若出兵山西,又要再运过来,费这事做什么?”
艾胜楠低声道:“卑职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依陛下的想法,只答应让北楚的兵马进入山西与建虏打仗,我们大瑞只要坐壁上观即可,似乎并没有派兵出征的意思……”
唐芊芊道:“想法是会变的,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
唐芊芊又吩咐道:“你留在介休处理后续的事宜,去把花枝叫来。”
“殿下不带卑职继续北上吗?”
“不带。”
艾胜楠抄家时凶得厉害,此时却显得十分温顺。
她抬头看了唐芊芊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唐芊芊不再看她,放下车帘。
艾胜楠犹豫了一会,又道:“卑职有事向殿下禀奏。”
“近前说吧。”
“是。”
艾胜楠走上前两步,低声道:“出这趟差使之前,陛下曾召见过卑职……”
“五月二十三,辰时,在父皇见了李帛柏之后?”
艾胜楠心里一惊,脸色发白起来,应道:“是。”
“这事你要么第一时间与我说,要么不说,现在说算怎么回事?”
“卑职的前程性命皆是殿下给的,绝不负殿下。”
马车里唐芊芊没有回应她这句话。
艾胜楠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当时陛下吩咐了卑职两件事,一是让三殿下领老营骑兵撤回陕地,二是请王笑去西安议盟……”
“你现在说这些,是因我不带你继续北上,你完不成这些差事了是吗?”唐芊芊反问了一句。
艾胜楠没了抄家时的气势,头埋得更低。
“卑职之所以先前不说,只是担心殿下怨怪陛下。并且,卑职并未想安陛下的吩咐行事。殿下此去,是兵危战凶之地,允许卑职随行守卫。”
唐芊芊问道:“但你觉得父皇说得对,是吗?”
“是,卑职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陛下雄才伟略远胜周衍小儿。殿下你又是世间奇女子,能倾心王笑,是他的福分。于公于私,王笑理应扶瑞,而非扶楚。如今建虏欲借道山西攻伐山东。陛下想要招揽王笑,予以显爵,助他破敌。这条件并不过份,对殿下和他都是好事……
而三殿下孤师陷于大同,完全可效陛下当年被围剿时金蝉脱壳之计,只要保全精锐,先返陕地整备,等陛下与王笑议好盟约再卷土重来,岂不比好过如今的处境?卑职越想越觉得陛下说的没错,这才想开口劝一劝殿下。”
艾胜楠说完,拱手站立了良久,马车里唐芊芊才叹息了一句。
“我曾与你说过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吗?笑郎所追求的,从不是父皇想要的家天下。”
“卑职虽不明白,但可以不问对错,只以殿下马首是瞻,求殿下允卑职随侍。”
“你觉得我是错的,父皇是对的。却还打算听我的?”
“是。”
唐芊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久久没有说话。
……
等花枝兴高采烈的从范家出来,走到马车前,看到艾胜楠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只是大咧咧问道:“你是不是偷拿了什么珠宝被教训了?”
她也不用艾胜楠回答,径直就想迈上车辕。
却听唐芊芊吩咐道:“由胜楠随我北行,花枝你留在介休,抄完家再来找我。”
“哦。”
花枝也不多问,觉得跟唐芊芊去找王笑玩也不错,留下来抄家也不错……
~~
济南。
几封秘信被交在左明静手中。
“左大人,这里面有一封是锦衣卫从京城传来的加急情报。”
“京城的情报?”左明静讶然,问道:“为何会送到知事院来?”
“靖安王和柴指挥使都不在,要请殿下定夺……”
左明静也不敢拆,连忙去找淳宁,却见缨儿正从淳宁院里出来,低声道:“殿下刚睡着呢,她不太舒服,又嘱咐不要写信告诉少爷。”
“这里有封要紧的信……”
缨儿于是有些为难。
淳宁因为有孕在身,最近变得有些嗜睡,又因为担心王笑跑去山西打仗,情绪也有些不稳定,在人前还好,有时候独立坐着就莫名其妙哭出来……
缨儿觉得自己该照顾好她,主动又挑起了不少事做,都有些力不从心。
但这种‘要紧的事’缨儿还是不敢作主,于是轻手轻脚回到淳宁屋里,低声道:“殿下……”
虽然只是这样轻唤一声,淳宁又惊醒过来,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夫君什么坏消息?”
缨儿赶紧安慰了她,又添了几分心疼,觉得殿下以前可是从来不这样,要是少爷或者小竺在就好了……
“没事的,是有京城的情报回来了,明静姐想让你看。”
淳宁这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端庄,点了点头,应道:“明静来了?让她过来吧。”
左明静站在屏风前听着这些动静,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情报,心念一动,拆开来先扫了一眼。
她眼中泛起些诧异,却是迅速收敛起来,绕过屏风,温温婉婉道:“殿下,是好事,劳召已经安全了,是否马上告知靖安王?”
……
等左明静再退出来,眼中的忧虑之色又重新泛上来。
她手里的信确实是劳召传来的。
但内容却十分奇怪——劳召竟是以家仆的身份询问三少爷是不是在满洲留下一个儿子。
就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左明静思量万千,始终有些不明所以。
为何会有这样一封信传过来?
这种大战之时,不递军情,却是如此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儿子?又是谁生的儿子?
他还有别的女人吗?
想来,当时他从辽东归来,只说是蔡悟真与秦山河相救,但从坟山之战到离开沈阳前的那一段经历似乎是从来不提的……
左明静不由蹙起眉头,觉得这封情报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锦衣卫的情报网,也试探自己这边的反应……
——可眼下殿下是这种情况,万不敢让殿下再知道这事吧?
左明静感到自己瞒着殿下的事越来越多了,偏每一桩又都是会引得她情绪不稳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又如何是好?
她心里为难,只好提笔给王笑写了一封信,与劳召递的情报一起仔仔细细地用蜡丸封好,派人快马送往山西。
但做完这一切后,心中的不安感还是挥之不去。
凭直觉,左明静敏锐地感受到这件事背后很可能是某个女子所为,而且是一个极危险的女子……
心想着这些,左明静转过头,看到顾横波素面朝天,打扮得简简单单,正在埋首案牍。
哪怕是这个富有心机的顾横波,也从未让她感受到这种危胁……
~~
京城。
曾经的王家,被大火烧毁的庭院又修好,比往日还多了几分气派。
苏茉儿与萨仁嬷嬷站在楼阁上,看着远处庭院中正修剪草木的劳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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