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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呼塔布拍了拍头,道:“那干脆就不带火炮与攻城器械,我们直接山东抢他的粮,杀他的人。”
“没有火炮与器械,如何攻城抢掠?”
“不攻大城,抢掠乡间也可以。”呼塔布道:“我听说山东富庶,那些奴才家里都有存粮。趁着现在他们粮食没长出来,踩了他们的麦苗,看王笑还躲在山里不出来……”
博洛心里觉得这是小家子气的做法。
不能攻坚,以山东官府的组织能力,坚壁清野,自己领大军去走一遭,虽能给其造成破坏,总归是小打小闹。
堂堂端重郡王统领大军南征,抢些乡野蠢民,踩些禾穗青苗,算什么?
或者说又能如何?北楚政通人和,已不是周缵在位之时,今年灭不了它,明年更难了。
击杀王笑,毕全功于一役,其后踏平山东,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大功业。
博洛不再理会呼塔布这个鼠目寸光之辈,思量之后,心生一计。
“你明日再去扫荡山林,确保别再让王笑打探到我们的动作……然后选一千勇士,藏在粮车上……我亲领一万先锋,到棋子山设伏……”
~~
又一次箆梳战术之后,清军似乎厌倦了与王笑追追逃逃的游戏,开始加快行军速度。
棋子山下,一队队马车缓缓而行。
火炮载在板车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这队辎重有两千兵士看守,行到横子山时已时近黄昏,眼看赶不上前方的大队部分,统领便下令扎寨,在山腰上选了个易守难攻的位置。
博洛亲自埋伏在棋子山上,拿着千里镜四下望了一圈。
他确定自己这个一万人隐藏的位置从别的地方观察不到,也确定引诱王笑来打的这支辎重队没有太大的破绽。
奇怪的是,王笑本该在辎重队下寨之前来的,到现在却还不见人影。
再等等吧,也许王笑今夜就会来抢这批辎重。
远远地,另一座大山之间,凋敝的村落里有炊烟升起……
夜幕渐临。
夜里露水多,博洛感到身下的苔藓里有水浸透到衣甲当中。
他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这夜的月色很美,他有些想念李爱淑……
不知不觉,博洛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意识到王笑要来抢辎重了。
又梦到辎重被抢走了。
博洛惊醒过来,轻呼道:“王笑来了?”
“禀王爷,没有……”
博洛睁眼望去,望眼欲穿。
东方渐白。
粮车里的精锐勇士醒来,揉了揉眼,觉得人都趴麻了,预想中的杀喊声却还没响起。
又过了许久,辎重队磨磨蹭蹭地继续上路。
博洛只觉自己都呆成了望夫石。
——但王笑为何不来呢?他分明就隐藏在附近的山林里……
是知道自己的计划了吗?怎么知道的?
忽然,前方有快马奔来。
“报!埋伏在北留岗的两千伏兵遭楚军偷袭,伤亡惨重……”
“楚军有多少人?!”
“看动静恐有五千人……”
博洛不惊反喜。
他不怕有伤亡,只想要知道王笑的位置。
此时终于找到对方,他迅速调集伏兵,向北留岗赶去。
大军急驰。
他们身后,远处的大山里又有两道炊烟升起……
~~
呼塔布打了一个哈欠。
“还以为今天要和楚军打一仗……”
他念叨了一句,感到有些失望。
端重郡王马上要包围王笑了,自己却沾不到功劳……
还得把这一批辎重先护送到前面。
昨夜紧张了一夜,今天就有些困顿,呼塔布骑在马上,照顾着后方车队慢腾腾的速度,边走边打哈欠。
走了一个多时辰,忽听有雷声轰隆隆传来。
“要下雨了?”
呼塔布抬起头,只见晴空万里无云,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正要收回目光,他又向旁边一瞥,见到山上有巨石向这边滚下来……
“快!前面塌方了……快向后退……”
只来得及喊这一句,呼塔布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有点蠢。
越来越多的石头沿着山坡滚下来。
这哪是什么塌方,显然是楚军攻来了。
——但哪来的楚军?不是在前面被围住了吗?
巨石轰地砸在车队前头的兵士头上。
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人与马的血肉之躯都脆弱的可怕……
呼塔布瞪大了眼,惊呼起来。
“快!结阵!快……”
……
一辆辆粮车里还藏着一千精锐。
然而,楚军并没有劫走这批辎重的打算。
呼塔布还在犹豫是否先把这支奇兵放出来,是否要留作奇兵,等楚军逼近了再杀出来……
天空中有小小的黑色物件抛落下来。
低头看去,那是如鸡蛋形状的物件,正冒着烟。
它周围的清军还在向着山顶张弓搭箭,轰然一声巨响,残肢飞溅,血如雨下……
一辆炮车还在调转炮口,接着轰然炸开……
又有一枚抛落的黑色炸弹落在粮车下方。
“快出来!”
“轰!”
粮车被炸裂,掀裂开来,惨叫声中,肢体散落。
……
呼塔布瞪大了眼望着前方。
他只有大半具躯体还斜斜地摔落在地上,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他目视南方,知道博洛来不及赶回来救自己了……
视线中,只见山腰上楚军终于冲下来了。
一杆大旗下,有一双男女正站在那,指指点点的,仿佛是在游山玩水。
但周遭的杀喊声却地狱。
也不知过了多久,杀喊声渐歇。
“快,抢救我们的伤员……不必把建虏杀光,多留伤兵……”
呼塔布觉得这声音都十分遥远,一切都显得遥远。
一个面相可憎的女人站到了他面前。
“廖行良,裂成这样的你还缝得起来吗?”
“这……自然是缝不了的。”有个老者赔笑道。
“你的医术就这样了吗?”
呼塔布看到女人抬起脚,往自己脸上踩下来。
他身子倒下去,大量的血喷涌而出。
剧痛传来,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一片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呼塔布觉得端重郡王也太傻了,不肯听自己的建议……
~~
“如果博洛抛下辎重奔袭山东怎么办?”
“没关系。”王笑道:“我之所以只带五千余人来,不是因为我没有更多人。而是因为太原盆地这片地方,我藏好的粮食只能养五千人。等博洛到了上党盆地,对他而言才叫真正的考验。”
他说着,目光看向唐芊芊,又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累不累,这几天你都瘦了。”
唐芊芊眼神里闪过一些狡黠,似笑非笑道:“我看你是更担心到了上党一带,与秦小竺会合了,我与她怎么相处。”
“好吧,有一点担心。”
“也许你求一求我,我就与那丫头相处得好好的。”
“我才不求你,你们最好打一架,让我看看谁更能打。”王笑随口道:“有两个漂亮姑娘为我打仗,这是我平生的理想。”
两人随口说着这些,看到远处又升起一道道炊烟。
“大部队逃出来了。”
“必然的,打仗嘛,最简单的秘诀还是‘天时地势人和’。”王笑随口胡诌道:“这就和学武艺一样,境界越高,越理解朴素的道理……”
“嘁。”
“不觉得我进步了吗?”
“越来越狡猾了,以前明明很乖巧的……”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30章 杀手锏(求月票求订阅)
夜里,多尔衮难以入眠,披着衣服坐起。
他把李爱淑送回京城安胎了,之后这几个晚上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好眠,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只好在烛火下再次翻开军情。
情报上说的并不是好消息,博洛进展不顺。
多尔衮也早有心里准备,王笑确实不好打。
明明这大好江山如一尾鲜鱼,已经被自己打捞起来,只等狼吞虎咽落肚,那凭空出世的小崽子却好像是卡在喉咙里的刺一样。
但没关系,对方还太年轻。
正如自己年轻时遇到了更老谋深算的皇太极……
“王笑,你会输的。”多尔衮喃喃自语。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学着皇太极的口吻。
“你以为你用点小伎俩消磨博洛很厉害?但我的谋略又岂止于此?年轻人啊,这次便教你,目光还是要放远一点……”
~~
渤海海峡,大船破开海浪,满帆前行。
海风呼啸,涛声壮阔。
两个无聊的清军汉八旗的将领正在甲板上值夜,因为无聊,说起了一些闲话。
过了一会,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画来。
“给你看样好东西……我今天捡到的。”
另一人借着月光看去,见那是一张春宫,上面的男子扎着鼠尾辩,女子则是旗服半褪。
旁边竟还分别标注了名字。
代善、阿巴亥。
“这……这是和硕礼亲王和……皇叔父摄政王的生母……这……”
“嘻,你惊讶什么?搞得像你不知道一样。”
“嘿嘿。”
“这两年这些事可是到处传,你没听说过?以前老努,不是,太祖皇帝在的时候,继位的人选就是礼亲王和摄政王,结果就因为摄政王的生母和礼亲王搞在一起,这才让先帝继位。”
“不是北楚的细作们散布的谣言吗?”
“人家能是乱传吗?那事当年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太祖皇帝亲自审过的。”
两人相视一笑,话语里的敬畏又减了不少……
过了一会,他们说起话来更是直呼其名。
“嘿,我是听说,代善是和莽古尔泰的生母富察氏搞在一起……”
“哈哈,你明明也听说了,刚还和我装。”
“这两年这些风言风言可是压都压不住,哪能不知道,你再和我说说呗?”
“要让人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这大海上,谁听得到?说一说有什么打紧?”
“说来代善可是搞了不少他老子的女人,难怪上不了位……”
“啧啧……”
“阿巴亥肯定也是和代善搞在一起了,没准这图就是当时画下来的。我可听不少满洲老人都说了,她好几次深夜里到代善家里去,宴会、议政的时候,两个人眉来眼去……
老努也是惨兮兮,自己的女人被儿子们搞了那么多个,又拿他们没办法,他们的习俗就是那样,当时他只好休了阿巴亥,把多尔衮母子赶出去……”
“那一定是了,你看这画得……”
说到后来,两人的笑容愈发贱兮兮的,眼神中有些淫邪的光。
直到船舱里又有一个将领走出来,两人连忙停下话头,笑着打了招呼:“高佐领。”
出来的这人名叫高延,两边耳朵上各破了一个大口,伤疤十分骇人。
他嘴里嚼着烟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闻言只是随意点点头,道:“他娘的,也不知多久才能到登州,这一天天的闷死个人。”
“谁说不是呢,但再有两天怕是就能到了。”
高延啐了一口烟叶,道:“到了之后好好抢掳一把,快活快活。老子以前跟着和顺王在登州,没少被那些山东人欺负,呸。”
“哈哈,如今大清平灭山东,正好为高佐领出一口恶气……”
三人随意说了一会话,高延目光在他们手中的画上看了一眼。
那春宫已被收到了身侧,月光下也看不清是什么。
高延就是出来透透气,转身走了。
两人看着他的背景,小声嘀咕起来。
“他没听到吧?”
“海上风这么大,甲板这么宽,他能听到个鬼……”
“嘻,接着说……”
过了一会,船舱里有一行人大步走出来,明火执杖。
他们连忙毕恭毕敬地跪下。
“见过和顺王。”
大清和顺王孙仲德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大喝道:“将这两个北楚细作拿下!”
……
孙仲德本是辽东人,矿工出身。
努尔哈赤占领辽沈后,他家小都被杀尽了,于是漂泊到皮岛,投军与后金作战。
他骁勇善斗,多立大功,累升至参将。
但后来……楚朝实在太让他寒心了。
东江镇覆灭后,他投奔登州,因麾下士卒是辽人,饱受冷眼与欺凌。
于是楚朝延光六年,他在登州发动叛乱,带着舰队、火炮以及匠人,飘洋过海投奔了皇太极。
皇太极封他为都元帅,安置东京,自成一军,称“天佑兵”。
清朝崇德元年,皇太极登基称帝,封其为和顺王……
这两年清朝的仗渐渐不好打了,多尔衮自然能看出来王笑之所以每次能重挫清军,有一个看起来不显眼却极重要的原因——水师。
于是,他命令孙仲德在旅顺口秘密编练水师,造大船,趁山西大战之际,从登州攻打山东。
这才是多尔衮的杀手锏。
孙仲德的任务并不复杂,如今山东的兵马分别调动至河南、两淮、德州、山西……登莱地区与山东腹地空虚。他只需要登陆登州,一路烧杀抢掠,打乱王笑的布署就可以。
只要山东一乱,多尔衮还有后手配合……
孙仲德还探到消息,北楚的船队如今多已出海远洋贸易,另一部分在皮岛守备。
登州水师又因黄河水患被调到了滨州,调助疏理黄河入海口。
只要北楚不能提前得到消息,在滨州的水师无法即时回援。一旦天佑军登陆,就可在守备空虚的山东大肆破坏,直捣济南。
其后,北上两面夹击德州也好,出太行偷袭王笑也罢,这一支奇兵足以垫定胜局……
而这一仗的成败,有一个关键在于要隐秘行事。
多尔衮为了掩人耳目,一直在派使者逼迫朝鲜出水师攻山东,给北楚一种朝鲜水师还没行动的错觉。
目前为止,孙仲德确定王笑还不知道此事。
这已经是成功了一半。
但孙仲德发现,自己军中有北楚的细作……
这个细作埋得很深,轻易不露痕迹。但这次大概也是知道情况危急,竟还敢在自己的层层封锁之下试图递消息出去。
出师时,对方派了一条小船试图把消息递到皮岛,被自己截获了。
那送信人也是个硬骨头,皮都被剥下来依然不肯供出上线是谁。
孙仲德一方面命令舰队加快行军,一方面也在筛查天佑军中的细作。
此时,终于把这两个细作拎出来了。
……
“冤枉啊……我们真不是北楚细作啊……”
“还敢狡辩?!”
“冤枉啊……”
凄冽的惨叫声响起。
高延一边逼问着,一边把两个将领一刀一刀放血。
两人一开始不认,但手里的图画还在,只好承认自己对主子们不敬。
但酷刑难捱,他们最后还是承认下来自己就是北楚的细作求痛快,高延这才一刀了结了二人性命……
“禀和顺王,他们已经招了,军中流传的关于摄政王以及礼亲王的传言就是他们放出来的,那封泄露军机的秘信也是他们递出去的……”
等高延汇报完,孙仲德不置可否,似乎不算满意,道:“事情就到这里,马上就到登州了,这些已不重要了。”
“喳。”
孙仲德眯着眼,看着高延耳朵上的伤,目光似带着些沉思,叹道:“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我记得,当年你曾跟着本王一起投奔登州?”
“是。”
“那时候遇到了大风雪,士卒们衣服也没有,粮食也没有,你捱不下去了,抢了大户人家的粮,我拿绳子穿着你的耳朵,拖着你去游营,以严肃军纪。”
高延低下头,有些惶恐。
孙仲德又道:“当天夜里,士卒们就哗变了。是你劝我,这世道竟然这样,不如反了他娘的。于是我们杀大户、攻登州……之后才投了大清,有了如今的富贵。这么说起来,你算是本王的恩人。”
“奴才不敢。”
“这些年,本王几次想提拔你,你不争气,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在营中赌钱。渐渐地,我也只好冷落你。”
高延更加惶恐,低声道:“奴才知错。”
“今天你做得很好。这次我们又回到老地方,争点气,狠狠得打、狠狠得杀,为你自己出一口恶气,也为大清建功立业,明白了吗?!”
“明白,奴才一定杀尽那些山东人。”
孙仲德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两具尸体,道:“去吧,这两个甲喇的兵士都由你来领。”
“喳……”
高延告退,向甲板前面走去,拿起一片烟叶放在嘴里嚼着。
他目视着前方的黑暗,心里想道:“为什么你只记得山东人欺凌过我们,却忘了努尔哈赤破家灭门的深仇大恨?”
~~
“当然是为了前程富贵啊!”
陈东铭压着声音喊了一句,眼睛里是热切的目光。
南楚寿昌皇帝登基之前,陈东铭已提督沿海五镇水师,后又加太子太傅,作为副使随石梦农出使清朝。
如今出使归来,陈东铭不回南京,却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泗州,秘见南楚广昌伯、泗州军镇总兵方明辅。
三个使臣,就陈东铭一人回来。方明辅就算是一个武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秘见了陈东铭……
“前程富贵?”方明辅往南边一拱手,道:“陛下隆恩深重,我还要什么前程富贵?”
陈东铭道:“伯爷眼下的一切保得住吗?两淮都丢了,假以时日,王笑必攻泗州,伯爷能与之相抗否?或打算降了他?他肯给你这前程富贵吗?”
方明辅只是不语。
“伯爷呐,王笑在徐州可是斩了上千人!”
陈东铭说着,叹道:“别的不提,当年伯爷与关明争驻徐州,关明先至,伯爷你大怒,纵兵抢掠淮上;之后你去淮安,淮安官绅又不愿接纳,于是你又纵兵劫掠……如此种种,王笑若击败你,必不会放过你,否则他何以贯彻法政?”
方明辅竟也不怒,只是踌躇不语。
陈东铭道:“我知道伯爷是如何想的,你二弟早在辽东就降了大清,你想再望观望观,等大清举兵南下了再降。”
方明辅习惯性大喝道:“我二弟是我二弟,我是我。你休要血口喷人。”
“岂是血口喷人?我是为伯爷谋划。”陈东铭道:“若等清军到了再降,纵有功劳也是小功。如何比得上现在击败王笑,立不世大功?”
方明辅又哼了一声。
——你说的老子都明白,但老子就是不想跟王笑打。老子要能打得过他,老子自己起兵不好吗?
陈东铭目光炯炯,盯着方明辅,压低声音,道:“我这次出使京城,摄政王很器重我,告诉我一桩极重要的军情……”
方明辅对此并不感兴趣。
一副老子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等着投降的样子。
陈东铭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反而放下心来,打算全盘托出。
“伯爷,地图呢?”
方明辅身为一镇总兵,书房里却是连疆域大一点的地图都没有,好一会儿才让人送了一副过来。
陈东铭先从北京画了一个箭头从山西指向山东,又画了一个箭头直指山东。
“这是大清两路主力。”
接着,他从旅顺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山东。
“摄政王已派了水师,载天佑军三万余将士攻打登州……”
陈东铭说着,又从朝鲜画了一个箭头。
“消息一传出来,朝鲜很快也会派水师攘助……”
方明辅看了一会,隐有些心动。
陈东铭又道:“江北四镇,伯爷兵马最众,有十万大军……可直扑徐州,摄政王不需伯爷打硬仗,可避实就虚,只要在两淮、山东等地大肆意劫掠破坏便可……”
“真的?但如果王笑提兵来攻我又如何?”
“他不会的,大清雄军两路逼进,他如何抽得出身对付伯爷?”
陈东铭手里的笔不停,又从滁州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山东,道:“我来见伯爷之前,已到过滁州,靖南伯已答出兵攻打北楚……”
“他答应了?”
“伯爷你说呢?”陈东铭反问了一句。
方明辅凝视着地图,沉思起来。
陈东铭道:“道理很简单,眼下天下四分五裂,楚朝的根已经坏了、气数尽了,再挣扎又有何用?郑元化想改革,越改越烂。这就好比一泡屎,本来放得好好的,他非要搅动几下。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看得明白,手里捏着筹码等着下注不是?现在下注的时候到了。你看,赢面最大的两个盘口已经出来了,大清起于辽东,努尔哈赤却是我楚朝世职武将,亦是楚人啊。我们效忠大清,只是换一个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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