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不急。”王笑抬起头望向窗外,再次感到天地浩大,江山如棋。
“下棋嘛,要通盘考虑,四角先占了,再占天元不迟……”
~~
太原城外。
晁黑腚背着一杆火铳站在一个地洞外。
二顺拍了拍他的肩,问道:“钱都寄回家了?”
“都寄回去了!”晁黑腚大声喊道,心里美滋滋的。
他立了几次功,军饷比当新军那会儿翻了几番,前几天小舅子写了信过来,说娃儿已经到县城里入了学堂,婆娘还在县城买了个小宅子……
二顺又道:“记住,火炮一响再冲出去,先等炸开城门……自己数着,六发子弹打完了找地方先换……”
“喏!”
“活着回来,俺请你喝酒。”
“谢将军……”
二顺点点头,转头看向帅旗的方向。听到“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战台上刘一口挥动帅旗,张光耀指挥着骑兵在侧翼掩护,耿当指军着炮兵向前推进……
接着军令传来。
“突击营,冲锋。”
“上……”
二顺干净利落地一挥手,晃黑腚跟在突击队当中,向地洞里钻去。
地洞里很黑,他却跑得很快,一点也不担心遇到敌人或被埋下去。
头顶上传来闷闷的轰隆声,那是楚军的炮火。
跑了足足两刻钟,前方响来一声大喝。
“停!”
晁黑腚于是倚着地洞等着,他头上是一块木板,透过木板可以听到前面杀喊声不停。
“等着。”军官短促地吩咐了一句。
晁黑腚于是老老实实等着。
过了一会,他忽然闻到有酒味。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那个外号叫‘疤子’的同袍又在喝酒了。
这疤子算是军中少见的刺头了,说是刺头,因为这家伙每次发了军饷就拿去买酒买肉买快活,死命地糟践银子,银子花完了就找人借。
据说他本来立了不少功劳要升屯官了,但将军命令他去娶个媳妇成家也不肯,就一直那样无牵无挂的……
然后就被打发到这里来了。
将军说这人就是冲锋营的一粒老鼠屎。
晁黑腚前几天还借给疤子二两银子,这时闻到疤子又是去买酒,心中十分后悔。
但这种时候,也不能找疤子要银子……
晁黑腚想着这些,直到听到上面的建虏大喊道:“北面!北面有楚军……好多人……”
“林将军的援军到了,杀!”
前方的突击队首领大喊一声,推开头上的木板就冲上去。
晁黑腚迅速跟上,冲出洞口一看,只见自己已经在太原城内了。
他一转头,看到一个建虏守军扑过来,忙抬起火铳“砰”的就是一统……
“快!稳住阵地!”
“砰砰砰……”
楚军纷纷跃出地洞。
打了好一会,二顺又大喊道:“抢城门!”
晁黑腚又是一转头,随着同袍们便向城门方向杀去。
他一路冲,一路瞄着建虏射击,直到算了自己打了六铳了,身子一猫,躲在一边的墙根下装填子弹。
接着,“噗”的一声,他背上一痛,已是中了一刀。
见几个清兵趁机跃过来,脸上满是杀气。
晁黑腚手里火铳还未装好,背上又挨了一下,慌乱避了几步,退进一条小巷子,落了单。
又听身后脚步声阵阵,转头一看,却是一队清兵杀了过来。
晁黑腚有些慌,眼看前头两个清兵退上来,也顾不得装弹,拔出斩刀就迎上去。
“砰”的一声,前面有人打了一铳,正击在一个清兵。
晁黑腚抬头看去,只见是疤子快步冲过来,这老兵油子铳法准得厉害,砰的又是一铳击倒一人。
疤子也不说话,又冲了两步,端着火铳就打,直到打光了火铳里的弹药。
转角那边却有越来越多的清兵冲上来。
疤子迅速从腰间拿出两个手雷便往那边掷过去。
他一转头,瞪着晃黑腚看了一眼。
“快走!”
“疤子……”
“走啊!抢城门!欠你的银子下辈子还了……”
疤子一把推在晃黑腚身上,迎着那巷子又冲上去。
晁黑腚跄踉了一下,再转过头,只见疤子撞进好几个清兵之间,轰的一声响,溅起血肉模糊……
晁黑腚眼眶一酸,迅速跑出巷子向城门奔去。
他算不清自己一共发了多少发子弹,打死了几个建虏,只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冲到城门口,打开太原城门的……
等到城门的清旗换成楚旗,代表着楚军终于攻下了太原。
晁黑腚一屁股坐在地上,听着四周的一遍欢呼,想笑又想哭,却是哭不出来。
两天之后,论功行赏,军法官召过几个士卒,道:“这是疤子欠你们的银子,写在他遗书里的……”
晁黑腚问道:“俺能看看他的遗书吗?”
“你识字吗?”
晁黑腚一愣。
军法官又道:“他也没说什么,家小都死光了说给谁听,只有一句,还了你们银子,他也报了仇,死而无憾。”
晃黑腚接过那二两银子,蓦地大哭起来。
良久,他抬头看向城头上的楚旗,喃喃着“死而无憾”四个字,眼神却愈发坚定……
~~
济南城,一个僻静的院落里,几名气度不俗的人聚在了一起。
“消息准确吗?”
“想来不会有假。”姚文华抚着长须,叹息了一声,道:“眼下虽然还未传开,但陛下的处境……只怕不妙了。”
“怎么会?”
“怎么不会?”
“靖安王行事素来妥稳,就算是调蔡悟真去关中了,怎么就真让多尔衮掳了陛下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屋子安静了一会。
姚文华举起一杯茶喝了一口,转头看向何良远。
——你倒是说句话啊。
何良远默不作声。
他是前不久才丛朝鲜回来的,因出使朝鲜立了大功,挽回了不些声望。
此时见何良远不说话,姚文华只好自己开口解释。
“以靖安王之能,要保证陛下的安全确实不难,但偏偏……陛下真被掳走了,唉。”
傻瓜都能听出来姚文华是什么意思。
偏偏宁完我却问道:“姚大人是想说什么?”
姚文华有些生气。
——想说什么?都说这么清楚了!老夫想说就是靖安王放任陛下被建虏劫走的啊!他想当皇帝,我们要推一把啊!
——宁完我你个狗汉奸,在老夫面前装糊涂。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高延看了看座中几人,犹豫着,问了一句:“姚老大人到底是如何确定的?”
高延本是天佑军将领,被楚朝策反以后,暗中传递消息,挫败了不久前孙仲德偷袭济南的计划。
但他是新归附的,没有再领兵,如今只领了一个闲职,不像孙仲德当年一投降就封了王。
高延也知道,自己曾经投降过清军,如今领了官职,待遇也不错,就算权力小一点,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他也理解。
但禁不住有人告诉他,有一桩大功劳给他。
高延一时心动,与对方接解了几次,就被引见到这宅子里来见了姚文华几人。
这几天,他有时候会梦到孙仲德的背影……梦里,他想追上去问问孙仲德想和自己说什么,却又追不上……
有些事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对于他这种有污点的人来说,若是楚朝能接受清延投降,他的污点也就不是污点了。
他一直在观察宁完我,认为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姚文华被问了一句,眉毛一挑,却是又郑重交代道:“诸位该知道,我们现在所谈的,绝没有背叛靖安王的意思。为的是靖安王、为的也是天下苍生。”
“是啊。”
“是啊……”
座中诸人纷纷应和。
姚文华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来,道:“这是陛下亲笔写就的求援信,加盖了御印的,老夫核验过,作不得假。”
宁完我眼中精光浮动,问道:“姚大人这是从何而来的?”
姚文华终于失去了耐心,哼道:“要是都不想商量,那就别说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老夫这快入土的人,何必去趟这遭浑水?”
宁完我低着头,心想你是快入土的人无所谓,我却不得不谨慎啊……
他也去看何良远的反应,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姚文华转头看了看,见这沉闷的场景,十分不悦,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姚大人打算怎么做?总得有个章程吧?”终于有人问道。
“好,也都别畏首畏尾的了……眼下建虏攻破陕西,又掳了我们的陛下,正是危急存亡的关头,国事总要有人担。老夫无德无才,却有一腔义勇,愿率先上表劝进,请靖安王登基即位!”
姚文华说完,本以为会是满堂惊诧。
但所有人都不惊讶。
只有宁完我又问道:“然后呢?”
姚文华又道:“老夫愿去京城,施谋用略、分化建虏内部,以期尽早平定天下。”
这窗户纸一捅破,何良远终于抬起头。
“姚老大人,想让大家跟你一起办事,也别想着好处全沾,总该把底牌亮出来看看吧?”
宁完我、高延这才终于感受到一丝振奋,嗅到了大功劳的味道……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957章 大散关
苏克萨哈领着五千轻骑出武关道,攻破南阳府。
南阳已在北楚治下,知府叫侯恂,本是南楚户部尚书,致仕之后已被北楚起复。
侯恂表示‘愿到地方治理民生’,二品尚书甘愿为四品知府……这让南阳百姓十分感动。
南阳居武关道,乃豫、鄂、陕三省交界之地,楚朝本有一个亲王、九个郡王的府邸在城内,又有晋、陕、江、浙、川、鄂客商纷至沓来,本是繁华。
但此处因兵乱肆掠,流寇侵扰多年,早已荒弊凋残。
至侯恂到任,开水利、课农桑、兴学堂、恤孤独,渐有欣欣向荣之态。
其实侯恂年迈,政务多交由其子侯方夏打理,也是游刃有余。
没想到,清军突然从武关道杀来……
侯恂父子不愿城内无辜百姓惨遭兵祸,只好下令开城投降,又让城内官绅百姓捐了一大笔粮食,‘勉强’安抚住这支清军,保全了城中百姓。
苏克萨哈也不愿在南阳多做盘恒,休整一日,探到了楚帝周衍的行辕正在开封,于是急行军直奔开封。
他这五千轻骑未带攻城器械,不好攻克坚城。便派出一千骑埋伏在开封城东面的要道。
他自己则亲率大军劫掳开封南面,故作进展缓慢的样子。
果不其然,周衍听说清军进入河南境内,仓皇逃窜。伏兵趁机杀出,将其劫下。
苏克萨哈大喜,又让侯恂父子辨认。
确认了果真捉到了楚帝周衍之后,苏克萨哈让其写了一封求援信,加盖御印,派人暗中送往济南。
那里,自然有布木布泰安排的暗探办接下来的事。
苏克萨哈又带兵转向西进,切断了北楚对潼关的后勤支援,兵逼函谷关,把在潼关的那支楚军的退路也死死切断。
另外,在滁州的南楚靖南伯丁泽威早已答应出兵偷袭周衍,只是方明辅败得太快,丁泽威才渡过淮河就不敢有所动作,如今终于敢攻略淮河以北的河南诸县……
至此,多尔衮对整个战局的布置基本完成。
对于苏克萨哈而言,这次出武关道、生擒楚帝,既是在太后娘娘那边立了一桩大功,又是在多尔衮这边立了一桩大功。
而接下来的局势如何发展,他也成了关键。
如果能把楚帝这枚棋子用得好,大清很可能取得关中之战的胜利,最好的情况就是王笑就藏在关中,能借机将其除掉,那到时大清很快就能平定天下。以后再为太后和皇帝除掉多尔衮,自己就是大清的重臣……
但依太后的布置来看,她似乎认为这一战多尔衮赢不了?
苏克萨哈并不这么看,他是在战局之中的人,认为多尔衮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扩大战场,让北楚兵力不足的短板暴露出来;利用地势,把楚军主力包围在潼关;轻袭偷袭,活捉北楚皇帝……
如此种种,多尔衮这次的布置可谓算无遗策,怎还可能会输?
苏克萨哈这般想着,下令让人押着周衍去叫开函谷关……
~~
潼关以西,清军大营。
多尔衮收到了太原陷落的消息,整个人就阴鸷起来。
他不愿让人看到自己失态,转过身调整了一下心态。
他太明白自己这次的战略有什么弱点了——绕得太远。
后勤还好解决,就地取食也没关系。但如今主力穿过山西,必然造成首尾不相顾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太原就非常关键。
就好比皇太极一次又一次绕道入塞,劫掠楚朝的时候,要是蒙古草原丢了……或者楚军不是急着送走他,而是把他围在关内,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旦让大军知道太原失守,军心就乱了……
多尔衮想到这里,拿起信报随手就放在烛火上烧掉。
“你过来。”他对传信的士卒招了招手。
那士卒上前几步,多尔衮一把就扼住他的脖子,咔嚓一声把它拧断了。
一般的博洛会意,出了帐,把另外几个信使也抹了脖子……
等博洛再回到帐内,尸体已经被拖了出去,多尔衮正一脸不高兴地坐在那。
“必须尽快灭掉潼关城内这些杂兵了。”多尔衮脸色阴沉地说道。
潼关城内一共有三支兵马、四万余人。楚军瑞军都有,分别以秦山湖和唐节统领,多尔衮也不懂哪个才是自己的主要对手,于是称其为杂兵。
他本已包围这支兵马,慢慢围肯定是能围死他们。
但现在太原一丢,他知道没有时间给了,必须果断强攻潼关。
清军很快就向潼关发起了攻势。
炮火轰鸣,杀声振天,潼关城上城下一片激战。
多尔衮只在战台上看了一会,便已不再紧切关注具体的战事。
唐节、秦山湖确实算是当世猛将,但打来打去战法总不脱离那个范畴,双方的伤亡依然在多尔衮的预料范围之内。
没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
多尔衮真正关注的是汉中方向的情报。
他走下战台,第一时间问了这事。
“打探到汉中的情报没有?!”
“报摄政王,探马往汉中来回最快也要十天……派过汉中的探马一直没有回来……”
多尔衮很恼火。
他一直没收到尼雅哈的回报,渐渐也预感到那边的情况怕是不太妙,再次加派人手去往汉中打派消息。
潼关的战火不停,几天之后,坏消息果然传了过来。
“报!子午道中出现敌军……旌旗招展,有楚军旗号,又有瑞军旗号……一路向北而来,驱赶我方探马,难以细查……”
多尔衮虽然早已察觉到情况不对,这一刻依然有些不愿相信。
敌军能打到子午关,岂不是说明尼雅哈、刘时顺那支兵马已经覆灭?
王笑果然是去了汉中。
多尔衮也完全明白了王笑的意图……攻太原,切断清军的退路,再兵出蜀道,把清军包围在关中决战。
他迅速又调兵遣将,增加子午关的守军,又从西安驱赶了万余劳力加固子午关。
这一次重兵屯积,那样的险峻关隘,多尔衮不信王笑还能攻下来。
但又是几日之后,消息传来,却再次让他出乎意料。
“报摄政王,现已探明情况,子午关南面的这支敌军乃是献贼的西军,约有两万余众……”
“你说什么?西军?”
多尔衮猛得转身走到地图边,目光在西安以南的几条蜀道上来回梭巡着,喃喃了一句话。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盯着地图看了许多,多尔衮额头上有些冷汗,眼神却渐渐泛起狠意。
——天下如棋,王笑又下了一步,轮到自己应对了……
他召来博洛,要求他率军西进,同时仔细叮嘱了一番。
“西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必不能攻克子午关。但王笑喜用奇谋,绝不会只走这一路,他必从别处绕道,他这是想学韩信暗度陈仓……”
博洛脸色一变,惊道:“摄政王,西军即已经出现在子午关,如果王笑真的走了陈仓道,我们得到消息时,他只怕已经走了一半了。”
“那又如何?”
博洛道:“这……他若走完了陈仓道,那我再赶过去……”
“本王问你那又如何?!”多尔衮怒道:“他出陈仓道,你正好迎头痛击,有何不妥?我八旗军兵强马壮,他不过只带三千人入陕,加上瑞军的残兵败将,疲师出陈仓道,你何惧之有?!”
博洛有些愕然。
多尔衮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喝问道:“你觉得你打不赢王笑吗?”
“没……没有……”
“你给本王冷静地想一想……如今不是在山西,你面对的不是楚军的精锐。王笑现在才多少兵马,又是怎样的战力?这一仗你若不能赢,提头来见!”
……
博洛翻身上马,望向头顶的旌旗,感到有些羞愧。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畏惧王笑了?一开始不是就把他当成一只老鼠吗……
想了一会,博洛认为,是从多尔衮决定绕道关中开始。
连摄政王都不敢在山西与王笑决战啊,正是这一个念头从心里萌芽,才让人一听说王笑有可能兵出陈仓就感到畏惧。
但只要克服这种畏惧,王笑又有什么可怕的?关中只有一群残兵败将而已……
博洛镇定心神,重新燃起斗志,喝令道:“出发!”
队伍带着他的踌躇满志,向西而去……
~~
秦岭山脉隔绝着关中与汉中,四条蜀道穿过山川连接着这两个盆地。
陈仓道是四条道路中最西边的一条。
嘉陵江发源于秦岭,向南奔腾而去,在重庆朝天门汇入长江。江水流淌而过的地方形成山谷,便是陈仓道的主要路径。
王笑率兵沿嘉陵谷溯游而上,到达了大散关。
大散关是周朝散国之关隘,故称散关,乃关中四关之一,称为“川陕咽喉”。
嗯,又是兵家必争之地……
到了这地方,王笑就松了一口大气,感慨道:“绕是绕了一点,陈仓道还是比子午道好走的。”
唐芊芊道:“你是怕再走一遍子午道吧?”
“说实话确实是有点怕,好多时候我腿都在抖。”
唐芊芊似乎很喜欢看他认怂的样子,从两人刚认识开始就是。
她瞥了王笑一眼,道:“本来呢,我打算和儿子说,他爹是个没良心的,这次之后改主意了……”
这一眼颇有风情,王笑像是因这种褒奖十分高兴。
“是吧?我当爹当得还可以吧?”
现在王笑和唐芊芊聊天,很多时候会这样不自觉得谈到儿子。
他觉得有了个儿子是十分新奇的体验……再看唐芊芊,也成了娃儿的妈。
重生一遭,别的都还好,生了个儿子真是这辈子一个很厉害的成就。
但要说‘当爹当得还可以’,王笑实在没什么底气,在他看来,自己和唐芊芊都不怎么尽职……毕竟孩子一直都是陈圆圆在带嘛。
比如这次他们把儿子放在汉中,依旧是给陈圆圆和花枝看着。
说好的是,如果这一战王笑赢了,会把儿子接回西安,从西安带回去;但若是败了,便让她们带着孩子沿汉水东下,经湖广去山东。
“希望战事过去能安定些吧。”
王笑拍了拍关城上的石墙,道:“很快了,接下来是我们反攻的时候……让我看看,这次是谁来和我打一仗……”
他知道多尔衮是不会亲自来的。
把秦山湖、蔡悟真放在潼关就是为了拖住多尔衮的主力。那太原被攻下之后,多尔衮被困在关中就是必然,不论形势有什么意外的变化。
多尔衮只能被迫在关中决战。
而潼关是雄关坚城,短时间内双方只能僵持,这也是必然。
那么,西边这一战就能决定双方谁强谁弱。
王笑想到这里,喃喃道:“蔡家祯或是博洛,这两个其中一个会领兵来和我打……应该是博洛……”
两天后,博洛的帅旗果然出现在千里镜当中。
“又是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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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到了大散关之后,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分散出许多探马,隐匿到山林之间打探情况;第二,让全军休整,以逸待劳。
他并没有趁博洛未到之时走出陈仓道。
他不愿意到关中的平原之地与博洛打仗,而是打算吸引博洛到渭水和秦岭之间的狭长地带把对方包围住。
他的布置并不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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