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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怪诞的表哥
说着,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竟是直接转身就走。
王笑与王珍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
“你们两个孽子!给我跪下。”王康喝道。
王珍自嘲一笑,乖乖跪了下去。
王笑却是仗着自己脸皮厚,讨饶道:“父亲,儿子又做错了什么?”
王康气极而笑,道:“装疯卖傻的孽子,还敢问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又做对过什么?”
王珍自己还跪着,却还是替王笑解释道:“父亲,三弟昨夜帮官府扑火,今早又染了风寒,且饶了他这次吧。”
“饶了他这次?”王康气极:“诸多劣迹,老子还一次都未罚过!趁着这逆子还未真当上附马,老子还教训得了他。今日必须将他狠狠罚一顿!”
说着,他向王笑骂道:“逆子,一会再收拾你。”
“倒是你,”王康又一指王珍,喝道:“从小让你读诗书,没想到读来读去读成了个呆子。”
王珍苦笑一声,也不言语。
他只当王康气自己在外与张恒有口角,惹了太平司的人上门。没想到耳边却忽然听王康道:“你去写封和离书,与文君和离了。”
‘和离’二字入耳,王珍猛然抬起头。
就在几天前,王康还在拼了命地保住他这段婚姻。此时却已是语气淡漠,仿佛只是在吩附一桩寻常事。
王珍喃喃道:“父亲?”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康。
那一句“你要是敢写和离书,老夫与你恩断义绝!”言犹在耳,竟是时移事迁,人心易变……
“听不懂吗?”王康低声骂道:“我听说她舅父白侍郎被弹劾了,东厂正在彻查此案,那可是东厂!万一被查出来,可是要连累亲族的大罪!”
王珍嘴里嚅嚅了两下。
王康怒其不争地又是狠狠指了指,骂道:“你这个呆子,还不快去写。”
王珍道:“孩儿不想和离。”
“不想?”王康气道:“为父活到这把年岁了,做几件事是因为‘想做’才做的?你不想和离?那你就去休了她!”
王珍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孽子,蠢东西,你想害死我们王家满门吗?”王康低吼了一句,“老夫看你是年岁越长越是蠢笨。女人哪里没有?等度过这一难,你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王珍自嘲一笑:“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过?”
“前几年我少年轻狂,本已对不住她。”他低声道:“如今才明白。文君和外面那些女子不一样,她是我的妻子,是虎头和妞妞的娘。往日里再多怨怼,但孩儿今生能相濡以沫的是她,能相持到老的也是她……”
“蠢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此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王康恨恨骂了一声,道:“老夫没有闲功夫劝你。老夫今日是在命令你!”
“孩儿不和离。”
“父为子纲!你不愿也得和离!”王康说着,喝道:“来人!将这个逆子绑起来。”
王珍转头看去,却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走了进来。
王康却是亲自提笔,打算写了一和离书让王珍按手印。
王笑如今重生为十五年的少年郎,此时旁观相看,不免还是要感叹一句——人到中年不如狗……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34章 一条船
王珍未必做错过什么,他最大的麻烦或许便在于:上有老下有少、妻妾具全、兄弟具在、亲戚又多。
王笑还是打算救他一救,便好整以暇地向王康拱手道:“父亲,你听我说……”
“将这个逆子也绑起来!”王康懒得听他说,径直喝道。
王笑极为无语。
他是有把握说服王康,才开的口。
偏偏此时话还未说出来便被按住。
王笑连忙喊道:“我告诉你,我与白义……”
“将这个逆子的嘴堵住。”王康正在案前提笔写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骂道:“老夫没空听他诡辩。”
“呜~”王笑话音未落,嘴里已被家丁拿布条封起来。
“一会再教训你!”
接着,王康搁下毛笔,拿着红泥便去给王珍按手印。
王珍被三个汉子按在地上,死死捏着手,不肯摊开。
王康掰了两下没掰开,又见王珍神色间极有些痛苦。
既是人父,终究有些不忍,王康最后还是好言劝道:“不是为父铁石心肠。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这一家老小考虑。”
王珍只是摇头。
王康蹲在地上,叹了口气,道:“老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若只是为自己,何苦让你如此?可我不仅是你的父亲,我还是这一大家子人的主家,是王家酒行的东家。”
王珍只是摇头,两只手依旧握得紧紧的。
王康蹲在他前面又掰了一下,他年老力衰,陡然摔坐在地上,颇有几分狼狈。
“为父这样劝你也不肯听?”
王珍脸上已尽是汗水,他咬着牙道:“父亲是要护住这一大家子人没错。但孩子若连身边人都护不住,又何谈再护别人?”
王康颓然叹了一句:“那便是立场不同了。”
若是不懂道理还可以劝,但若是立场不同,那便无语可说了。
王康支着身子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茶杯。
“呜呜……”
王笑被两个家丁死死抱着,奋力挣却挣不开,很有些气极。
老头你听我说呀。
“呜呜……呜呜……”
王康手里的茶杯再次砸在王珍头上。
王珍似乎有些晕,脑袋晃了晃。
他的两只手却依然还是用力捏得紧紧的。
“将他的手指掰开。”王康喝道。
便又有一个家丁上前去掰王珍的手……
这边父子三人正闹得凶,忽然见门房王十八一溜烟地跑过来禀报道:“老爷,有客人找。”
王康皱了皱眉,低声道:“若又是白家的人,就说我有恙在身,不便相见。”
“这次……是……是卢大人家的人。”
“什么卢大人?”
王十八道:“说是什么太子少保、光禄大夫、武英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卢大人家的下人。”
王康身体一颤,接着便是眉毛一挑。
宰相门前何止七品官。
“人在哪?快……等等,老夫亲自去迎!”
王十八耸着头,道:“老爷,来来来人不是找找您的,是是是是要找三少爷。”
“什么?!”王康惊道:“逆子!你又犯什么事?”
~~
王笑才被松开便一把扯下嘴里的布条,呸了一声。
“卢次辅是我的……嗯,朋友。”
“都放开。”
他踹开那几个押着王珍的家丁,扶起王珍,忿忿道:“大哥才出了牢,因想着自己受了刑一身伤,怕家人见了难受,在外面养了两天才回来。呵,我看他是多虑了。”
“原来这家里,等着他的不是嘘寒问暖,却又是一顿打。父亲你好大威风哈。”
王康大怒,骂道:“逆子!你如今也不在我面前装痴呆了?!还能嘲讽老夫了是吧?老子……”
王笑道:“有本事父亲就给我也一顿毒打,反正我一会还要去见卢次辅。”
王康举着的巴掌便不敢再落下来。
“这卢次辅是到底是?”
王笑偏了偏头,淡淡笑道:“父亲想知道?”
他已不是初来乍到之时。
昨夜春风一度,正有些飘然。今天又找到了拿擀面杖打自己的凶手,心中恐惧尽去。
此时有恃无恐,王笑便打算与眼前这位老父亲……皮一下。
王康一愣。
听口气,这逆子竟是在打趣自己?
看来这个三儿子是真的很嚣张,还不太明白父为子纲的道理,欠教训!
“小兔崽子!”
王康虽不打脸,手里的巴掌却重重摔在王笑背上。
“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你就是去见陛下,老子也打得了你!”
王笑吃了一记!
背上辣辣的痛,他又不能还手,只好无奈道:“孩儿说就是了。”
他便俯在王康耳边低语道:“孩儿与卢次辅、白义章,已结为同党。”
王康瞬间惊在那里。
却听王笑道:“我们王家如今已与昆党坐在同一条船上,谁也别想撇清。反正事败,要死一起死。”
王康眉毛一挑,极有些不可置信。
昆党又是何物?
“对了,”王笑道:“我们若敢背叛,卢次辅就先捏死我们王家。”
王康身子一颤。
王笑又道:“父亲也别想再让大哥和离了,抱紧白义章的大腿要紧。”
王康嘴唇动了动,只觉得如在梦中。
此刻他很是希望:一觉醒来王笑还是个痴呆。
“逆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笑道:“好消息是,东厂也是我们这边的。”
他说完,一转身,在王十八头上一拍,道:“走,带你三少爷出门。”
竟有一种“我的小伙伴内阁次辅卢正初叫我出去玩”的感觉。
“对了,我还得先穿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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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积雪巷由西走到东,便是文贤街。
走在路上的秦小竺打了个哈欠,她打算到文贤街买早点吃。
路过一间院子的时候,正好见到有两个女子推门出来。
二人似是主仆,一个极美,一个却有些丑。
丑的那个是一种……没精神的丑,美的那个却是婷婷袅袅不可方物,便是连秦小竺这样的女子都有些动心。
秦小竺的眼睛便直了直,还咽了咽口水。
唐芊芊见这小姑娘目不转睛地低着自己,便低下头,捋了捋头发。
她倒也还记得这个小姑娘,还知道她与王笑有交情。
娘希匹嘛,让人印象深刻。
唐芊芊不由暗道:“她莫非也是他的相好,竟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花枝正背对着秦小竺锁门,心中也是这个想法。
锁上门,转头间,花枝的目光也在打量着秦小竺,思量着自己能不能打过她。
没想到自己还有与人争风吃醋打架的一天,虽是替唐芊芊争风吃醋。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35章 白义章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互看了几眼,还是秦小竺先开了口:“你这小妞长得可真他……真俊。”
去掉了中间‘真他娘’三个字,这是她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了。
至于为什么打招呼?
她秦小竺确实有些以貌取人。
唐芊芊低下头,轻语道:“姑娘认得我?”
“不认得。”秦小竺摇头道。
唐芊芊便笑了笑。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她便看着秦小竺,轻笑道:“妹妹长得才叫俊俏。”
两人这样说了两句话,便算是初初相识。
女子与女子结交,从相识到相熟,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
秦小竺看着唐芊芊的裙子道:“哇,姐姐你这条裙子好漂亮,哪里买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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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卢正初没有找王笑,是白义章借了卢家的下人来找他。
王笑便以送中秋礼的名义到了‘舅父’白义章府里拜会。
院子里依然雅致,却似乎与上次有些不同。
王笑四下一看,方才明白过来,少了许多陈设古玩。
竟是连下人也打发了不少。
原本琳琅满目的宅子,便一下子降了好几个档次。
有钱却不能花,亦是世间让人难过的一桩事。
白义章却不显难过。
相反的,他看起来竟是官威愈重。
“附马来了。”白义章见了王笑,依旧端坐于书桌之后,淡淡点了点头。
王笑行礼道:“舅父唤我笑儿便好。”
他笑容里带着些玩笑意味,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白义章冷冷哼了一句,道:“我竟差点忘了我与你们王家还是姻亲,呵,派了两个人过去,你父亲竟还抱病不见。若非借了次辅家的下人,我是否还见不到你?”
王笑道:“不让舅舅的下人入府,是小侄的意思。”
不论如何,他也只好替王康将这个雷扛下来。
谁知这白义章是否会借此报复。
“理由呢?”
王笑随口胡诌道:“太平司有人盯着我们家。”
“那你现在就敢来找我?”
“那自然是解决了。”
白义章懒得与他置这种闲气,冷哼道:“树倒猕猴散我能理解,但谁若以为我这棵树要倒,那怕是要看走眼了。”
王笑惊喜道:“舅舅心有定计那自然是好。小侄还为舅舅担心了好久。”
王笑在卢正初面前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样子,白义章是见过的。
此时见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却是游刃有余,还能时不时打趣两声,白义章未免有些不爽起来。
他便切入正题,道:“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让你接手我们的一些产业。”
白义章说着,推了推桌上的一个大木箱。
王笑一打开,只见里面竟全是账册,登时头痛不已。
白义章道:“正好朝庭在查我,这些东西你拿回去。”
“这些年,人家说我们昆党贪了不少钱粮。但算来算去,也不过是这几本账罢了。一共有几个方面,我说,你记下。”
“这八本册子,是京中的铺面、债权等,算是现有的资产。这两本册子,是记这些年我们昆党致仕官员的养老银,每年送一次银钱……”
王笑愕然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义章道:“他们为国操劳这些年,告老的、落狱的、问斩的、自尽的……致仕后何以为生?家人儿女又何以为生?若无安顿,往后谁听卢大人的?”
王笑捧着那本册子,眨了眨眼,问道:“那以后我也能上这个册子?”
“哼,你有功名吗?”
白义章懒得理他,又拿起两本册子道:“这两本,是记给两直隶的书院的津补。”
王笑讶道:“这两本居然也是花钱的册子?”
“没有这些书院,哪里有志同道合的门生?如何将治国的理念传播?我们昆觉的风评又如何维护?”
王笑:“……”
白义章接又拿起三本册子,道:“这三本,是给同僚的补贴,京中的一月给一次,任职外地的一年给一次。”
王笑极有些诧异。
什么同僚?分明是同党嘛!
他不由问道:“这些人就不会自己伸手捞吗?!”
白义章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捞到的,朝庭两年没发俸禄了,没地方捞钱的怎么办?饿死吗?都是自己人,要办事的时候怎么办?”
他说着,叹了口气,道:“而且有的时候啊,比如我户部侵吞一笔银钱,还需要工部的配合,他们不直接沾手银钱,回头总是要从我们这边发的。”
王笑翻开那册子看看,却只有发钱的地址,并没有具体的官职名称。
接着,白义章郑重其事地拿起一本册子。
这是最新的一本。
却听他抚着长须道:“这本册子是接下来要采购棉衣、铁器、马匹、药材……”
王笑奇道:“采购这些做什么?”
他敢问,白义章居然然也敢答。
“以备陛下南巡。”
六个字,短促有力。
底气十足。
王笑一愣。
至此,他才知道卢正初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有多重!才明白为什么昆党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贪银子!
原来如此……
王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他还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有眼界的一个,是最早知道情况不妙的一个。
却原来,这满朝之上,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那些位高权重的、那些消失灵通的,都已做出了精确的判断。
潼关一破,有权有势有钱的能得到消息的,一个一个都意识到不好,都在悄悄地准备着跑路。
只有这京中百万平民,还沉溺在波澜不惊的死水里,全然不知将向他们袭来的是什么。
他心中冷笑
——原来这楚朝要亡,不是亡在你们傻,而是亡在你们太聪明了。
……
白义章一句话说完,目光在王笑脸上棱巡了一番。
见王笑不再多问,白义章便心知他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唐中元破了潼关,占了西安。代表着什么呢?
现在若是在隋、唐时,长安被占,便是天下已亡。
万幸如今不是定都长安。
但也该早早准备……跑路了。
偏偏‘南巡’二字,是在朝堂上提都不能提的。
但不南巡,陛下怎么办?陪着那些误国庸才去死吗?
“那只好由我这样的忠能之臣私下办了。”
白义章心中暗笑起来。
这件事,是他的丹书铁券。
能为陛下的准备南巡精兵的辎重,那是何等的肱股亲信,竟还有人要弹劾自己、彻查自己?
呵,做梦去吧。
“我贪再多钱,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我非痴愚实乃纯良 第136章 一箱账
屋中的两人心思各异了一会,白义章又开始接着给王笑解说。
接下来,那剩下的十来本账册却是全都是用来记花销的。
说好的,把‘资产’交给自己呢?
王笑极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们怎么有这么多开销?”
“这还只是交给你的一部分呐,卢次辅是国之重臣,为他奔走办事的相当于一个小朝庭。”白义章叹道。
“但你们怎么才这么点钱?”王笑翻了翻,喃喃道:“还不到五万两银子。”
说好的你们能贪啊……
白义章道:“傻瓜才把现银留在手上。钱自然是用来生钱的,这里不是有铺面、权债权股吗?你看这里还有两个仓库的粮食,卖了就能换成现银……”
王笑道:“你不会是私拿了吧?”
白义章老脸一红,怒道:“你胡说什么!如今我还在被查,怎么敢留?”
心中却是得意——怎么敢留钱在京城?当然是要送到南边去啊。
他说着,却是转身从书架上又拿了个小木盒出来,道:“这些你也拿着。”
“这是什么?”
“先帝打算扩建宫城,陛下又不建,留了几个仓库的没用东西,一些木材、石料之类,你拿去卖了吧。”
王笑极有些无语。
怪不得白义章要找大哥打理这些事。
自己还以为是来领一大堆粮食,发卖成银钱就成,没想到根本是一个乱摊子。
一大箱的账本,自己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他不由拧着眉,看着面前的成箱的账本发呆。
“舅舅啊,这些东西我怕是弄不了。”
白义章忿声道:“都和卢次辅说好了,你还能反悔吗?你想死吗?”
“你这弄得乱糟糟的……”
“这世上,老夫的账做得最是清楚!”白义章喝道:“你若是处理不来,让你大哥二哥帮你。”
他本也不是打算让王笑做这些。
不过是换个法子让王珍、王珠来做而已。
王笑却又道:“不对呀。你这开支本就大于收入,全靠你们每年还要贪钱进来才能平衡。如今交与我管,我又不能贪钱……”
“贪贪贪,小小年纪就知道贪。朝庭如今还有银子可贪吗?!”白义章一脸正气地叱道:“我就是因为不忍再贪,才要让你们来运作,不然我找你做甚!”
他心中却道:蠢货,以后老夫贪的银子是要进自己口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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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左侍郎白义章如今正在被调查,不用上朝。
刑部左侍郎钱承运却没这么幸运。
辛辛苦苦地下了朝,他便兢兢业业地赶到刑部坐堂。
今日却是又有人来拜会他。
谁让他钱承运如今是天子眼中正当红的人呢。
来人却是太平司的千户吴有财。
吴有财不过是个千户,却为钱承运引见了另一个人——正四品太平司指挥佥事沈旭。
如今太平司将要整顿。有人心惊胆颤,对另些人而言却是千载难逢之机。
吴有财想要当上北镇抚使,沈旭想要的却是太平司指挥使一职。
指挥使必须是圣上嫡系,所以要想当指挥使,有两条路可以走——王芳与钱承运。
王芳那条路太挤,沈旭便来了此处……
三人相谈了一会。
钱承运抚须自嘲道:“昨天卫奇刚来过老夫这里,结果当夜便横死,沈佥事就不怕沾了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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