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槿湖
他的提问,打乱了她在纸上原本写下的内容。
“在投简历找工作。”她如实回复,似乎能想象到他那张阴郁着的脸庞。
“林战士还需要找工作?我建议你,去玩具店买把儿童水枪,站在rare专柜门口,向顾客宣扬你的动物保护理念,如有不遵,就用你手中的水枪,把对方的衣服嗞湿,这份工作,是我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
她再蠢也听出他的言外讽刺之意。
讽刺她所作的动物保护之事,不仅幼稚,而且低级,就像小孩子玩游戏,扛着一把水枪虚张声势。
他说她是“林战士”。对哦,他还说她迟钝盲目。
翻脸无情的男人,果然不能触犯到他的利益,会公报私仇。现在这副面目,和在北京来救她的那个“路灯”差之千里。
当然,在他看来,义愤填膺出现在志愿者当中的她也一改楚楚可怜的印象。
“没看出来,岳总口才了得,既能柔情款款,也能刻薄巧舌。”她回敬他,话脱口而出之后,又后悔了,有求于他的是她啊。
“巧舌,这个得吻过才知道吧?”他重复这一词,迷惑地反问。
“你……”她被他气得在内心跺脚。
“找我何事?”他语气转变,冷静地问。话锋从调侃戏谑转变成一本正经,他还真是收放自如,也将她的思绪拉回正题,不过也不想再开口向他道歉了。
“看过你的媒体采访介绍,你是记忆
大师?”
“那种为了塑造人物光环而制造的标签光环,你也信?”从他的回应,似乎否认了这点。
“可是你确实记得我们以前回忆的细节?”
“嗯,有点儿后悔记得了。”
“你还记得我弟弟的长相吗?”
“你是说你弟弟林友声?”
“是的。”
“你的用意是?”
“为什么这么问?”她不解。
“你的用意决定了我的答案。”
“我需要一张弟弟的肖像复原画像,凭借这个,去找他。而你知道,当年泥石流,所有的照片都没有了,而你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我想恳求你帮我画一幅弟弟的肖像画。可以吗?”
“这属于刑侦技术,你应该向警方求助,建议你拨打110。”
“可你是见过我弟弟的人,你亲眼见过,又有记忆,我只能麻烦你。”
“也许在以前,我可以尝试一下。但由于你和你的同伴们玩水枪,造成的负面事件,让我整个公司现在处于危机状态,我还有一堆的事要去处理。所以爱莫能助,或者你等我有空再说。”他嘴硬心软,脑子里都在转动要如何从百忙之中抽时间把画画好。
“……路灯还在吗?”她嘟囔问。
“你走在另一条道路上,路灯在,也照不亮你了。”他说完,借口说有事要忙,挂了电话。
他的拒绝,就像是她在黑暗中看到一扇渐渐打开的门,门缝里照射出光芒,她欣喜走上去,却被冷冷地关在门外。
她明白,
即便是念在旧时友情,他也没义务为她提供什么帮助。
何况她和志愿者们捅出这么大娄子,他还能回她电话,没有追究她过错,已算宽容。
她继续投简历,却心不在焉的。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放弃岳仲桉所能提供的线索,就等于掐灭了寻找弟弟的一份希望。别说低声下气求岳仲桉了,就算是被他再讽刺一顿,她也承受。
他说得很清楚,这次负面事件给他的品牌造成极大影响,他和她不是在一条道路上的人。
意思是我们三观理念截然不同,无法沟通。
微信响起,她好紧张,想着会不会是岳仲桉通过了自己的好友添加。然而,并不是,只是一个老同学问她需不需要买房子。
有些失落。
也是异想天开,他怎会添加她好友。
她想,他作为rare品牌创立人,他是商人,当然维护包装品牌是第一,什么有市场就设计什么,销售什么。他怎会管用哪些材质会不会伤害野生动物,只要他公司的包使用的每张皮质都来源合法,有进口手续就无可厚非了。
电脑屏幕的右下方,几家门户网站弹出的热搜,都是关于rare奢侈品牌使用鸵鸟皮材质的话题争议,以及动物保护志愿者和久宁粉丝发生冲突,造成冲突事件的跟踪报道。
有条视频新闻,是记者在医院采访了流产孕妇赵太太。
赵太太的脸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憔悴痛苦溢于言表 。
“我和丈夫好不容易通过试管才怀孕,现在宝宝没了……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当妈妈了……是我没保护好宝宝,我对不起我老公……”赵太太心死如灰地说。
“现在rare公司公开对此次事件负责,他们有没有找你协调过赔偿的问题呢?”记者问。
“赔偿有什么用,赔我再多钱也还不了我的宝宝,我的家庭幸福……早知道连我和我的孩子,一起踩死好了,我就不会独活了……”镜头里,是一个失去孩子,撕心裂肺的准妈妈。
闻者落泪。
林嘤其心情沉重地看完了视频,作为参与者之一,她也是间接导致这个后果的人,尽管rare承担下了责任,但不代表她可以问心无愧,推得一干二净。
如果当初她能控制下推搡的局面,能够看到现场有孕妇,那个小生命或许就保住了。
从周良池那里得知流产孕妇恰好在他医院住院,她买了些营养品,去往医院。
在病房门口,她被挡在外面。
赵太太的丈夫赵先生,询问后,得知她是活动参与者之一,气得对她大吼并推搡。
“你们每一个参与者,都是害了我孩子的人,你们还有脸来,是不是那个公司花钱让你来博同情,想私了!我告诉你,没门!我孩子的生命,是无价!”
营养品被砸落了一地。
她垂着头,愧疚难安地离开医院。
忽然,她脑里闪过看踩踏事发时的视
频时,留意到的一个细节。那就是赵太太身上,背着白底蓝色图案的帆布包。
那个图案,是爱宝宠物店的logo。以前她在那家宠物店上过班,虽然很短暂,但和同事相处的还挺愉快,她决定去一趟爱宝宠物店。
她一走进店里,向来热心的吴阿姨就迎了上来,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主动介绍:“林小姐来啦,我是吴阿姨。”
吴阿姨负责店里宠物用品的销售。
“吴阿姨,我再脸盲,也认得出来你,因为看你摆放的狗粮猫粮是最整齐划一的。”
其实就算吴阿姨不先一步说,林嘤其也能从体型上辨认出吴阿姨,略胖,肩膀圆厚,不过不能让吴阿姨知道她是用胖胖的体态这么辨认的。
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聪明的。
老板娘盛香还是老姿势坐在办公桌前核算收支账目,抬头见林嘤其来了,就招呼着说:“哎,林小姐,你来得正好,一个客人寄养在我们这里的狗狗,好像有点不打舒服,你快帮我看看,老赵去客人家出诊接生了,是只吉娃娃难产,耽误不得。”
林嘤其赶紧放下包,跟着盛香去看生病的狗狗。
一只白色的马尔济斯犬,伏在笼子里,精神萎靡不振,旁边还有一摊吐的泡沫状黏液。
盛香拿来水和狗粮,唤狗狗起来吃。
起初林嘤其判断,这只贵宾犬可能是感染了细小病毒,但她并没有急于下定论。
“先不能喂食,我再仔细
检查一遍。”
她戴上手套,伸手按抚狗狗全身,发现狗狗眼睛似乎看不太清,脖子两边各有一大一小两个球状肿物。她紧张起来,这个位置,很可能是淋巴瘤。
“建议做一个肿块的内容物的涂片,不排除淋巴瘤。”
盛香手中装狗粮的碗,差点没翻了。
“那完了完了,准备好赔一大笔钱吧……”盛香脸色灰暗,如临大敌般。
“怎么这样说呢?”林嘤其好奇地问。
“你是不知道这只狗的主人是有多难沟通,从一开始这只狗就是在我们爱宝买的,狗的主人结婚多年怀不上孩子,后来也就对怀孕不抱希望了,也许买这只狗回去,就是一种情感上的陪伴,估计她是将这只狗当做自己的孩子,甚至有些神经质。”盛香说。
“既然她那么喜欢这只狗,怎么又会寄养在这里呢?”
“也是巧,两个月前,她怀孕了,毕竟高龄孕妇,全家担惊受怕的,就把狗送到我们这里寄养,等到她宝宝出生再接走。虽然怀孕和养狗并不冲突,但这我们也能理解,毕竟她怀孕不容易。昨天,她突然来了我们店里,无端地发了一通脾气,还说今天来把狗接回去。结果到现在也没来,要是这狗在我们这儿被发现得了淋巴癌,以她的性格,肯定要不依不饶。”盛香说完,自认倒霉。
“不是还没有做肿物穿刺吗,我也只是推断。”林嘤其转头望一眼这只马尔济斯犬 ,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翻出手机,指着屏幕里流产孕妇的视频截图,问盛香这个客人是不是昨天来过这里。
“就是她!这只马尔济斯就是她的!”
“那她最近可能都没法来接她的狗了,她昨天在商场发生意外,胎儿没保住,现在还在住院,情绪也非常不稳定。”林嘤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更得打电话给她啊,万一这狗真得了淋巴癌,要是她出院后,狗狗死在我们这里,那我们店可算是碰上麻烦了,她来的时候还反复问我,孕早期接触狗,会不会导致胎停。”盛香拿出手机,查找客人的号码。
“早期接触狗狗……胎停?”林嘤其想,莫非在去商场之前,赵太太就知道胎停?
“她刚失去宝宝,再说也还未确诊,告诉她心爱的狗狗可能患绝症,这打击太大了。交给我吧,我来找她说。”林嘤其心生一计,她用手机录了一些狗狗的视频,嘱咐老板娘盛香记得在肿物涂片报告出来后告诉她,才离开了爱宝宠物店。
只要手机微信响,就会想,会不会是他?
不过连续落空了很多次后,每次微信再响,她就想,嗯,肯定不是他,肯定不是他,以免失望。
果真不是他。
她要去医院等候。
骑着辆单车在路上,来往的行人里,一张张模糊的面孔与她错过,她脑子里不断窜出他的脸庞,他笑的模样,动怒的模样,沉默的模样。
想靠近
他,想要抓住他的手臂,不撒手。如同迷路的孩子,她只认识他,想跟着他走。
她知道这念头,幼稚可笑。
夜深人静。
书房的柔和灯光下,岳仲桉的面庞衬得更加白净,极少有男性皮肤像这样透着光亮,那是因为他长期保持良好的饮食和睡眠习惯,任何酒类都不沾,又常年健身。
永远随身带一只保温杯,喝水的温度是25摄氏度。无论四季,晚上十一点睡,早上六点起开始处理一小时工作,七点运动,八点去公司。
没有人知道,他十五岁之后,跟随爷爷生活,除了已故的母亲,陪伴他最多的人,是年过七旬的爷爷。所以他才会建立这样的一个作息规律。
他确实少年老成,是业界公认的“老干部”。
当然,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而今晚,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显然他无法控制地失眠了。毫无困意,令他焦头烂额的不是眼前公司处境,而是——林嘤其。
那样一个自律谨慎的人,在遇到她之后,一次次乱了分寸。比如中途离开招标会,比如对她无法控制地说出温柔关切或愤怒失望或捉弄挑逗的话语。
她令他变得有情绪。
他又想起商场里,与她对峙的画面。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有些迟钝,和十三年前那个机灵狡黠的小女孩相比,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 第四章 i am you
常常不知我是谁,我在哪里,要去哪里,要做什么。直到遇见你,我理解了答案。我在你心里。我要去你身边,我要爱你。
岳仲桉将风头都留给了设计师向笃,坐在台下,听向笃慷慨激昂的致词。他专注地听着,时而极有风度地拍手鼓掌。
直到他被主持人邀请上台发言。
他着重提出感谢今日到场的动物保护组织志愿者,就上一次的事件致以歉意。他言辞不多,寥寥数句,没有这种场合下程式化的措辞,却字字透着令人信服的诚意。
当他目光扫视向林嘤其时,他略略向她点了点头,幅度极小。
在场所有人也许都没有察觉到,或者以为是不经意的动作,但她领悟到,如同有某种默契。
她的心砰砰直跳,那种与他目光对视的感觉,让她错乱,他闯入了她封闭的世界。
进展到最后提问的环节,他坦然站在台上接受媒体记者现场发问。
“岳先生,身为国内新生时尚品牌创立人,请问您如何看待时尚品牌与奢侈品牌的区别和联系?”一名女记者提出一个中学政治课题般的问题。
“在我看来,时尚品牌和奢侈品牌区别在于设计者的初心,时尚并不等于奢侈,奢侈不意味着时尚。时尚是一种态度,而奢侈是一种消费观念。所以我将rare定义为时尚品牌,而非奢侈品。我所理解的奢侈品也不是一味通过价格昂贵而体现,奢侈品体现 在精益求精的手工打磨,设计师独一无二的设计理念。设计者即品牌灵魂,在此,我们rare的设计师向笃先生,比我更有发言权。“他说着,将问题自然地传递给向笃,向笃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简略谈了两句。
坐席上响起掌声。
在进行第三个问题时,一位记者手里攥着一份传单,正是上一次林嘤其派送的那张传单。
“岳先生,前两个我同行提出的问题,我都不感兴趣,因为不在点上。时下网络上热议的话题,关于rare新系列包包用鸵鸟皮引发志愿者众怒,遭遇抵制,想听听您的态度。”
这个问题是能预料到的,只不过有的媒体可能是给rare公司几分薄面规避这个难堪的提问。碰到耿直的记者,也是正常。
岳仲桉连思索都没有,谈吐自如。
“首先,鸵鸟皮做材质,rare不是首家更不是独家。其次在这里,我向在场各位郑重表态,我支持野生动物保护。单纯站在品牌立场上来看,rare公司的所有动物皮草,均是合法合理国外进口,不存在任何破坏和伤害野生动物的行为。”
“rare在合理合法的同时是否合乎保护动物的原则,有没有考虑过用更好的材质来代替鸵鸟皮?”
“我希望大家不要放大材质,更多关注它的设计。未来rare会继续推出其他材质的包包,也会有皮革,帆布材质等。”他认真 耐心地回答。
“那您创立rare的初心,又是什么呢?”记者追问。
他顿了顿,这是他整场发布会上,第一次表情迟疑。
“今天既然提到这个问题,那我简单说说,但大家就当听听,我没有任何拔高自己品牌的意思。”
他讲述起,三年前,他在法国参加一场国际时尚品牌交流晚宴时,发生的故事。席间,一位某品牌创立人借着酒劲,笑中国人并不懂时尚奢侈品牌的定义,中国人背在身上引以为荣的名牌包,却没有一个是中国品牌。
“我听了对方的话,我告诉他,在我们中国,不乏传承百年历史的传统老字号品牌,五千年文化积累的文化底蕴博大精深,手工艺更是精湛,如我们中国的刺绣工艺和丝绸,以及金箔技术等。那晚,我与这位品牌创立人打赌,五年之后,会让他看到一个品牌,一个让国人背在身上引以为荣的时尚品牌,这就是我当年赌气而来的初心,让我走到了现在。”他说完,深深鞠躬致谢。
台下,掌声四起。
林嘤其感觉自己眼眶里有热泪,他的那份家国情怀,打动了她。
就在此时,她感觉脚下触碰到一个柔软且毛茸茸的小东西,而且在动。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小鸵鸟。
发布会现场怎么会有一只小鸵鸟?可能是掌声惊吓到了它,它慌乱地在从她脚边蹿出去,穿过第二排座位,往会场后面跑去。
她担
心灯光昏暗下,有人不小心脚踩到了小鸵鸟,于是离开座位,紧跟着座椅的最左方往前追小鸵鸟。
不管这只小鸵鸟来历是哪,她现在都要抓住它看管起来,不惊动任何人,以免造成难看的场面。
掌声停止后,她顺着座椅的空隙,看到小鸵鸟的脚停驻在后排座椅下。她伸出手,想要捉住它。
但扑了空。
这只机灵的小鸵鸟钻到了相对空旷的会场门口,站在一面张贴着巨幅新款包海报墙下。
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仰头看着这张海报墙。
那么巧,它的目光落在了鸵鸟皮包包上,或者是被包上闪光的五金所吸引。
林嘤其轻手轻脚走上去,蹲在小鸵鸟旁,静悄悄看它。再慢慢地,伸手抱住握鸵鸟。
她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镜头,更没想到很快这将给rare公司再度招来舆论灾难。
发布会已经结束。
她想问齐队长是谁带来的小鸵鸟,于是站在门口等齐队长出来。
岳仲桉先走出来,和她擦身而过时,他目视前方,眼尾的余光看到她手中抱着一只小鸵鸟,羽翼未齐,伸着小脑袋在她臂弯里打量着这个世界,稍有动静,就缩下脑袋,躲在她怀里。
他震惊,她居然带着一只小鸵鸟来发布会现场?
她后来才知道,这只最后惹祸的小鸵鸟,是和齐队长一起来的一名志愿者私自带来,从郊区鸵鸟养殖场借的,本来是想惹事搅局,结果被岳仲桉的发言所 打动,于是放弃,哪知顽皮的小鸵鸟跑了出来。
林嘤其将小鸵鸟还给齐队长,嘱咐一定要马上送回养殖场,她松了口气,以为事情能就这么相安无事过去。
发布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她的嘴唇已经差不多彻底好了。那天,手机微信忽然响了,在她都已经忘记自己申请添加岳仲桉为好友时,他居然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她雀跃了起来,又多了一个联系他的方式。
点进他的朋友圈,感觉特别像官媒…..为数不多的那几条动态,除了与公司有关,其余都是非常老派规矩的正能量。
比如……国庆阅兵仪式,他自豪地发了条朋友圈。
大致能看出这几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
有张照片,是他在工厂车间查看打样的照片,身后跟着一群身形发福的中年男人,显得他佼佼不群。
也没有恋爱的痕迹。
晚上,带着这点愉快的心情,她去纪幻幻家吃饭谈谈心。
她其实心里快撑不住了,根本不能一个人待着,只要一个人静下来,就会想妈妈的病况,想弟弟。她只要工作一确定,就用这个去说服母亲不干活了。
她也不想把消极的情绪感染给纪幻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纪幻幻陶醉在rare新款包包的光环里,憧憬地说:“我要是能去rare专柜上班,该多好呀,祈祷我面试通过,这样就算我买不起这些包包,我天天能看着他们,也很满足啊。 ”
林嘤其摇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包和普通的包究竟区别在哪,不一样都是装东西吗,贵这么多,真让人瞠目结舌的价格。
“我觉得我背的帆布包,循环使用的牛皮纸袋,也挺好看的。”
“因为你的气质就是那样啊,我不像你,我恶俗,我虚荣,我市侩,我就喜欢rare的包包,哈哈,背在身上,浑身写着三个字。”
“哪三个字?”
“姐、有、钱!”纪幻幻一字一顿地说。
“岳仲桉要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品牌顾客群,是你这样的心态,该多好,重重打击他一下!”她忍不住笑。
“我认为你应聘有个极大优势,优势就是那么憎恶你的岳仲桉终于有机会,对自主送上门的你进行摧残报复了。”纪幻幻拍着沙发笑死地说。
林嘤其撇撇眼,负气地说:“还不知道是谁蹂躏谁。”
说笑归说笑,她心里倒没有多少底,也摸不透他。
“我看秋昙的杂志,文章里给岳仲桉写了一段美化文字,是不是你让的?”
“不是。”她否认。
“秋昙喜欢周良池,你知道吗?”
“不知道。”
她忽然想到上次秋昙给她拍了一张丑照,扬言要发给她喜欢的人,她也是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周良池的名字。
这会不会让秋昙误会。
“完蛋了,你都那么说,秋昙肯定把你当成情敌了,啧啧,以后你们朋友做不成了。”
“我怎么听你还幸灾乐祸呢。”她没好气地白
了纪幻幻一眼。
“我有个办法,能弥补,就看你能不能豁的出去做了。”
虽然听起来是个馊主意,但她还是做了。为了让秋昙相信,她对周良池没有非分之想,她发了一条朋友圈。
就是那张秋昙抓拍的丑照,反正林嘤其也看不清有多丑,只是从纪幻幻的反应上来看,应该是极致了。她嘱咐纪幻幻要分组发。
图片配上四个字:丑到销魂。
“你这嘴唇和眼神,堪比梁朝伟在《东成西就》里的造型啊,嘤儿,我在这一刻庆幸你是脸盲哈哈……”纪幻幻在笑了足足半小时之后,才止住笑说。
“夸张了啊,我摸着厚度也还好啊。”她无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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