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生与季先生
作者:2611
我陪着你走过这一生,从垂髫稚子到蹒跚老人。内容标签:天作之合民国旧影青梅竹马
齐先生与季先生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一章
第一章
那是2013年,我在北京某所大学读研究生。
因为祖上是御厨,家里多数人至今都从事这个行业,受家庭影响,我早早就考取了营养师资格证。
原本我以为只是多考取一个证的事,并没有用上的机会,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
男友是红三代,由此我得以认识他爷爷的老战友齐先生与季先生,并且在不久后有幸受雇于这二位老先生做营养师。
当时刚刚入冬,温度还不稳定。
上了年纪的老人,就如季先生这般,总是有些小孩心性的。
因在吃什么饭上与齐先生有了些争执,“离家出走”在外头呆久了,衣服也只是穿的薄了些,被齐先生找回来时就开始发热,医了好些天才见转好。
两位老人没有孩子,也不肯要佣人,季先生好些之后齐先生眼见着憔悴了。
男友把两位老人当亲人,于是与季先生商量把家里的佣人送去齐家照顾两位老人,意料之中,两位老人再次拒绝。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齐先生与季先生邀我去家里做营养师。
那时候我尚不认识两位先生,想来两位先生也许是从男友这里知道我,不过我对两位老人景仰已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两位老先生住在某条巷子的一处二进四合院,离我的学校并不远。
我的课时不算紧张,经常有大把的时间,索性应了季先生的邀请住到他们的宅子里。
季先生是很懂生活情趣的人,经常拉着我一起种菜种花,或者挑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坐在屋檐下聊天喝茶。
季先生从前学过昆曲,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唱上两句。
这时候齐先生会很生气,气哼哼盯着我不说话。
我常常一头雾水,不知道齐先生为什么生气。
季先生是很温和的人,他身上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气质。
齐先生不一样,他常常和季先生拌嘴,还会趁季先生睡着偷偷亲他,被我撞见过一两次,还威胁我不准说出去。
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心里觉得好笑又羡慕,自然连连答应了。
季先生已经九十有五,前些时间又生病,身体越发消瘦,常常一睡就是一下午。
他睡着时齐先生会回了老友的约,偷偷从外面溜回来,守在床边看他睡觉的样子。
冬日的阳光不很刺眼,细碎的光线可以透过窗棂折射到屋里,留下一块一块斑驳的痕迹。
我坐在外头的摇椅上,有时候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屋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一靠一躺,我看不到齐先生的眼睛,可他身上带着的一些难以描述的浓烈的感情让我动容。
这两个人几乎贯穿了对方的一生,从年少到暮年。
他们的感情像是存放多年的美酒,散着香醇浓厚的味道。
季先生会时常说起往事。他经历过抗日战争和国共战争,曾经多次要去参军,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和齐先生□□于各个城市乡村,为当时的革命工作者和地下工作者提供了不少珍贵的情报。
时光荏苒,当年的小少年已经到了蹒跚暮年。
季先生年少时曾经梦想过环游世界,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实现,现在回想起来还很是遗憾。我倒是去过不少地方采风,有什么获呢?说来惭愧,其实没有,多是为了做某件事而去做。
因我时常会写些东西,打发时间或者发表,季先生和齐先生这些人声经历对我来说是很好的素材。于是我尝试着征求季先生的同意,不曾想他竟觉得羞愧,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我不抱希望时,季先生却同意了。
我至今仍不十分明白其中的缘由。
季先生名叫季行(hang),齐先生名叫齐炀。这当然不是真实姓名,作为一个记录者,名字对我来说不是顶重要的,那些他们为国家作出的贡献与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人生才真正值得铭记。
经得两位先生同意,我有幸担当那个记录他们故事的人,并有幸在他们往后的时间里一直陪在他们身边,见证他们的爱情。
第2章第二章
第二章
那时候是1922年的九月,季行虚岁不过五岁。
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季书荷因缘巧合之下做了齐公馆的绣娘,为大军阀齐宗良唯一的儿子齐炀做衣服。
齐少爷刚刚出生满月,齐宗良那是当眼珠子护着,从吃到穿无一不是细之物。
从前季家做丝织品的生意,季书荷一手绣技更是出神入化,故而有一个单独住的小院子。
小季行跟着季书荷住在齐公馆,日子当然没有从前他做少爷时肆意,他不过四岁,纵然聪慧也不能理解出了什么变故。
这样过了五年,季行才第一次见到齐少爷,还是在齐少爷的生日宴会上。
季行常常被季书荷拘在小院子里,少有机会可以出来,且齐炀从小就被齐宗良带在身边,所以两人倒也没什么机会见到。
齐少爷不过五岁,站在人群中已经可以看出些大将之风。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小西服,衣领和袖口处还绣有致的纹路,衬得他小脸越发致漂亮。
季行认得那件衣服,是自己母亲做了好些天的,就连衣服上纹路的丝线都是季书荷细细选了好些天的,更不用说选布料,比如他现在身上穿的,就是大奶奶觉得不满意退给季书荷的。
举办宴会的地方在齐公馆的舞厅,宴会已经开始了,这会儿宾客正围在一处说话应酬。
这种宴会季行并没有参加的资格,不过因为齐公馆举行宴会,季书荷得了空出去访友,季行向来不是乖巧的孩子,就偷偷穿了季书荷放在衣柜里的衣服溜到了宴会厅。
齐少爷虽说不过五岁,可有个厉害的爹爹,倒也跟着见了不少世面,宴会上吸引他的也就是吃喝玩乐。
这会儿齐宗良和大奶奶忙着应付客人,齐少爷钻到空子甩掉奶娘和小兵偷偷跑到了厨房。
说来可笑,齐少爷是个吃货,偏爱吃榴莲。
榴莲味道大,常吃也不见得好,所以虽说厨房里备了不少,可平日里齐少爷吃榴莲还是要被管束。
趁这会儿没人看着自己,齐少爷兴冲冲地跑到后厨准备偷吃。
怕被人发现,他还偷偷摸摸的用菜筐子盖着自己。
季行早在齐少爷打坏注意从宴会厅里出来就跟着他了。他骨子里就不是安静的人,在小院子时每日里也就是捉虫子逗蚂蚁,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和同龄人接触,这下好不容易出来了,更不容易的是见到一个同龄人,季行就起了和齐炀交朋友的心思。
厨房里几个大厨忙得顾不上说话,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两个菜筐子挪呀挪的移动到菜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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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平日里这里倒也是有小兵看着,只是今天整个齐公馆都忙昏了头,菜房就交给几个厨子照应着。
齐炀到底年纪小,进了菜房也不关门,吭哧吭哧捧着剥好的榴莲就啃。
大半个榴莲,小小的一块放在致的小碟里,上边儿还盖着透明的水晶罩子,另一边儿是西瓜大小的陶瓷盆子,里头原本是一大块,除去整个榴莲最好吃的部分,剩下的是留给其他人吃的。
季行从小被管着,还没有这样新奇的体验,忍不住就从筐子里钻了出来。
“喂,小孩儿!”
季行拍拍齐炀的肩膀。
他比齐炀大上四岁,可也只比小孩儿高上一个头而已,。
齐炀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就将手里的榴莲往后藏。嘴里还含糊着:“我没有偷吃,没有偷吃。”
嘴上还有明晃晃的汁水。
季行咯咯咯地嘲笑他:“你好傻啊小孩儿,我叫季行,你呢?”
小孩子没有什么阶级概念,还用手揉了一把齐炀黑软的头发。
齐少爷千骄万宠着长大,从没有谁敢这么吓唬他。
更何况还打扰他吃榴莲。
齐炀气呼呼的大叫一声,冲上去就要揍季行。
季行笑得喘气都困难,还没有回神就被齐炀推倒在地上,被黏糊糊的榴莲汁蹭了一脸。
齐炀骑在他肚子上,报复性地抓住季行的头发反反复复揉了好几下。
他力气很大,脸上表情凶巴巴,季行挣也挣不过,索性放弃,当他在和自己玩,躺在地上任他揉自己的头发,还哈哈笑出了声。
菜房和厨房没有多远的距离,两个人的动静又不小,几个大厨看到两个孩子,着急忙慌脚步匆匆的过来分开两人。
又胖又壮的大厨也不敢说齐少爷,黑着脸就唬季行:“你是哪家的小孩,还敢欺负我们少爷?!”
第3章第三章
第三章
来年夏天时,男友订了豪华游轮船票给齐先生与季先生,是海城至欧洲十国一月游。
原本只有两张,后来征得我同意后又订了一张给我,方便我随身照顾两位老人。
因为种种原因两位老人少有机会出国,齐先生早先是大家少爷,去过一些国家,季先生却是第一次出国。
因为齐先生强制性地经常拉着季先生一起锻炼,打太极或军体拳,或者一同散步,半年多的调养,季先生的身子骨已经好了许多。
刚开始季先生有些晕船,前两日我和齐先生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第三日,季先生身体好了些,对海上的兴趣也来了,见天的拉着齐先生在甲板上晒太阳。
船上有一位从河南来的画家,姓杨,年纪四五十岁,和季先生很聊得来,两个人经常一起讨论艺术文化之类,叫齐先生又好一顿吃醋。
我跟在这三位后头,倒也见到了不少趣事。
季先生和这位忘年交,俩人成天的黏在一起,齐先生常常跟在两人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子,倒像是个被别人抢走糖果的小孩子。
真真是可怜极了。
我常常既好笑又羡慕。
季先生喜欢有星星的夜晚,在北京时很少见这样的夜晚,故而齐先生曾买过一架天文望远镜送给季先生,季先生算不上喜欢。
我想他喜欢的可能不是星星。
这是我的猜测而已。
彼时我和季先生坐在茶室,这里有一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亮眼的满天星斗。
季先生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回忆往事。
“那时候啊,”季先生顿了顿话头,脸上还带着笑,“齐炀真是傻。”
我以为季先生要说出什么传奇的故事,听到这里猝不及防笑出了声。
齐先生可算不上是傻,也就季先生会说在外人面前威风八面的齐先生傻。
季先生人生阅历丰富,说起这些来经历来就像是在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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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季行被季书荷关了小黑屋。
是真的小黑屋,房间够矮,不过一米高,长宽堪堪只有两米,除了一张床一个茅桶外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小窗,季书荷从这里给他送饭,一天两顿饭。
这小黑屋是季书荷偶然发现的,她不知道这是齐公馆把这些屋子用来关犯人和间谍。
这一次季行被关了五天。
大奶奶说了季炀几句,又叮嘱他不要和下人的孩子一起玩。
季炀本来也没有把那个奇怪的小孩放在眼里,乖乖的就听了大奶奶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书荷与外头的一个男人看上眼儿了,常常不着家,挣来的钱也大都会拿去给那个男人用。
这样一来,季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瘦的像个猴子。
生日宴后季行就没有再见过齐炀,他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过着像往常一样的日子,只是偶尔饿得狠了会偷偷跑到厨房里偷拿些不新鲜的地瓜土豆,在小院子里烤了来吃,勉强可以填饱肚子。
这天季书荷又出去和那个男人幽会,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季行中午饿了一顿,挨到这会儿肚子早就咕咕的抗议了。
院子里的小角落有个季行偷偷挖的洞,这里烤出来的食物最香。
季行熟练的除掉土豆上的小芽,又拿了一个土豆,一起放到土坑里,然后埋起来,在上面点了一堆火。
齐少爷是个吃货,这话一点也不错。
他远远的就闻见了地瓜香甜的味道,撅着屁股从前头的院子里寻摸寻摸着找了过来。
季行咽着口水扒开地瓜焦黄泛黑的皮儿,没来得及咬上一口就被齐少爷抢了去。
真是活像一个饿鬼。
看得季行目瞪口呆。
齐少爷不过五岁,从小食不厌脍不厌细的长大,山珍海味人参燕窝都没少吃过,却独独没有吃过烤地瓜。
地瓜小小的一个,齐少爷几口就解决了,他舔舔自己的嘴角,香香甜甜的味道,还想吃!他意犹未尽地问季行:“还有这个吗?”
声音还有些奶声奶气,一点儿也没有那天和他打架时凶巴巴的样子。
脸蛋白嫩嫩,看起来可爱极了。
季行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默默地把剩下的土豆递给齐炀。
“谢谢你。”
齐少爷咧着嘴笑,看起来开心极了。
土豆没有地瓜好吃,齐少爷倒也不挑,三两口的把土豆也解决了。
季行撇撇嘴,把仅剩的一个地瓜埋进土里,一边点火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季炀,我叫季炀。”
第4章第4章
第四章
两个小孩子因为一块红薯建立了友谊。
齐炀常常避开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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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奶妈偷偷到小院儿里,有时候他会带些季行没有见过的小点心过来,两个人一起分享,但更多时候他只能匆匆忙忙偷跑过来,往往也呆不了多少时间,两个人一起掏个鸟窝的时间齐炀就会被急红了眼的奶妈找回去,几次之后,奶妈有了经验,不见了齐少爷就到小院子里找。
当今世道乱,交战地带到街上买菜的功夫说不得就丢了小命,连州城是齐宗良的地盘,安全问题倒不用考虑。只是军阀与革命军之间的交锋越来越激烈,洋人也要来凑一脚,连州城也渐渐有了些紧张的气氛。
日子没有什么变化,底层人民每日每日的汗流满面,才能挣得一家人糊口的粮食。
有权有势的老爷看戏听曲儿,日子如那古时候‘炊金馔玉待鸣钟’的皇亲国戚们一般。
这年的十一月,齐宗良的三姨太生下一双龙凤胎。
大奶奶不是个好相与的,三姨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打三姨太一进门两人就有了战争。大奶奶家世显赫又生了齐少爷,地位总是要高一些,三姨太仗着美貌也不落下风,两个人明争暗斗,谁也不肯认输。
这一来大奶奶自觉自己输了一筹,三姨太气焰高的很,平日里几乎要骑到大奶□□上。
院子里整日整日的乌烟瘴气,两个女人指挥着身边的人斗个不停。
就连齐少爷身边的奶娘也加入了队伍。
两个没人看着的小孩子商量着偷偷溜出齐公馆见见世面。
“季行季行……”
“嗯……”
“季行……”
“干嘛啦!不要讲话!”
两个人藏在齐公馆后门,计划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去。
季行拧着眉嘘了一声,索性转过头捂住齐炀喋喋不休的嘴。
“呜呜……”
齐炀被捂着嘴不舒服,不停的在季行怀里挣扎。
季行无法,只得放开他“嘘,小声一点。”
齐炀点点头,两只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两只小萝卜头趁着守门的小兵换岗的空子偷摸摸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半点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暗哨。
齐少爷身娇肉贵,平日里没有一个人出来的机会,季行又是被季书荷关在小院子里,连大门都很少出。
这下没了大人看着,两个小家伙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从这个街角跑到那个街尾,什么都好奇都想瞅上两眼。
季行自是没有钱的,两个兜兜和脸一样光滑溜溜。
齐少爷倒是有钱,可怜的是他没有带钱的意识。
卖糖人老爷爷的摊子在街西脚,摊子旁围着几个大大小小年龄不一的孩子,老爷爷在大理石板上刷薄薄一层防粘的油,然后用小勺子舀上一勺糖稀,缓缓地把勺子倾斜,让里面的糖稀流出,手一提一拉就成了一条糖线,苍老却有力的手翻飞舞动间一只栩栩如生的鸟便出现在石板上。
“哇!”
“好厉害好厉害!”
小孩子们拍掌惊呼,两只眼睛里泛着崇拜的光芒。
家人在身边的这会儿已经开始掏口袋,准备买上一个给孩子尝鲜。
季行和齐炀齐齐吞咽口水。
好想吃!
可惜天不遂人愿,还不待两人想到什么好主意,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雨滴就落了下来。摊主老爷爷还没有做完最后一个孩子的糖人,那孩子的奶奶抬头一看天色,‘哎呦’一声抱着小孙子就要走。
那孩子不肯走,拉着自己奶奶撒娇:“奶奶,我要糖人。”
老太太没办法,她又宠着小孙子,只好催着摊主动作快些。
老爷爷笑呵呵的应了。
待那对祖孙走了好远,卖糖人的老爷爷也了摊子。
季行和齐炀像被抛弃的小菜花,孤零零的站在雨里。
齐炀扯扯季行的袖子,撇着嘴叫他:“季行……”
“干嘛……”
“我也想吃糖人……”
声音可怜极了。
季行也跟着撇嘴:“哼……我还想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真的很抱歉呐呐呐,【鞠躬】,前天刚发完新文我电脑坏了,昨天去修电脑,没有修好,然后今天下午去买了新电脑,刚回来没多久这是重新码的,很短很小。好惭愧,再次鞠躬,希望小仙女们支持这么蠢的我。。。
第5章第5章
第五章
上船的第九天,船上举办了一场舞会。
季先生很感兴趣,拉着齐先生要去凑热闹。
齐先生脸上写着拒绝;“不去,去什么去,你也不许去,一大把年纪了非要去凑这个热闹干嘛!
季先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问齐先生:“你真不去”
齐先生坚持底线“不去!”
季先生不理他了,嘟囔了一句,拉着我往外走:“固执的老头子,苏诒,走,咱爷俩去。”
齐先生又不乐意了“苏小子,你敢去!”
话里都是威胁。
我尴尬的站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
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哦。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来表达立场,两位老爷子你拉我我扯你的又吵起来了。
“齐炀你个老头子气死我了!我要离婚!离婚!”
齐先生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把老骨头了,不跟我看你怎么过。”
季先生差点气了个仰倒,朝齐先生吼了一句“我自己过,没有我看谁要你,没脸没皮的老不羞!”
季先生是顶温和的人,也就齐先生能将他气到这样子。
“啧,走吧走吧,你说你真是,爱凑热闹!”
这是齐先生惯用的法子,惹恼了季先生再去哄他,像是颇享受这其中的滋味。
季先生不吭声,瞪了他一眼径自往门口走。
齐先生美滋滋的咂咂嘴,炫耀似的瞅了瞅我,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上去,背着手跟在季先生后头走朝门外走。
我只好好笑又无奈地跟上去。
两个小孩子最后也没有吃上糖人,还被暗哨偷偷带回了齐公馆。
结果显然可以预料。
季书荷被齐司令和大奶奶叫过去狠狠骂了一顿---少爷身娇肉贵,怎么可以让他和季行混在一起。
季书荷面上连连应着,手上却几乎把帕子扯烂,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季行。
待季书荷走后,齐司令又挥退站在身边侍候的人,屋子里只留了他和大奶奶。
大奶奶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司令要为那小贱人说话。
她就知道,司令以往一向不管这些小事,这次想来是要找个借口来暗示她些什么。
果然,齐司令用满是枪茧子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式的轻轻拍了两下,喃喃深情叫她的闺名“玉玲啊……”
大奶奶嗯了一声,跟着他的动作靠在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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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明月刚生完孩子,她性子也烈,你是姐姐,多让着她,别跟她一般计较,啊。”
大奶奶眼珠一转,转瞬间心里闪过种种,再抬起头时声音都有些哽咽:“良哥,我哪里是要为难她,不过是她到底年轻,做姐姐的教教她,怎么到她眼里我就如此不堪了。”
齐司令已经四十有五,先前不过在武馆里做个武师傅,因着家里有些祖传的功夫,他又有脑子,后来才创下这番家业。
大奶奶却不过二十出头,面貌才华自是无可挑剔,爷爷又是原先大清的三品大官,家族很有些势力,原本无论如何也轮不上齐宗良这个莽夫,奈何她自己喜欢,寻死觅活好不容易才如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