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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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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于这年炎热夏天的所有记忆, 仿佛一本越撕越薄的日历。
回忆寥寥无几,更多是对时间的逝去格外粗心大意,好似每个人都被装进了拨快时钟的造物盒里, 即便对即将来到的命运一无所知, 仍搏命狂奔向前, 赶赴未知的结局。
因此可以想见。
于当时浑然不觉的舒沅而言, 诸如在咖啡厅莫名其妙被小朋友亲近,看见奇怪的满当当垃圾桶, 买回一大袋炸串结果吃了两口就吐得天昏地暗, 体重秤上数字坐跳楼机似的上上下下摇摆……诸如此类的小事, 她当时完全没有预见的先知。
相反,倒是只沉浸在即将离开这座捆绑自己多年的城市和家庭的快乐中, 除了偶尔忧心律师说的“证明夫妻感情不和”的证据应该从哪里获得, 大多数时候, 她都是忙碌且充实的。
尤其是蒋成不在身边,回国的期限还莫名其妙又从两天拖到两周。
这样一看,仿佛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她重获自由——
“难道你就不想我早点回来吗?”
电话里, 蒋成的声音带着古怪的沙哑。
他近几天大概很累,每次通电话的时候都仿佛有种哭过后的阴沉,她几次劝他去看医生都无果,最后得出结论:虽然搞不清楚一出接一出是为什么, 但,他大概又是故意在向自己示弱来的。





圆橙 第26节
但她其实已经摸清楚了蒋成的幼稚,犹如看着橱窗里变形金刚就打滚要买的小屁孩, 而她早已成为了铁石心肠的“大人”。
于是这招随着相处的时间日久,自然逐渐变得不管用。
“你一个人在家就这么开心?”
舒沅当时正在看书,看到精彩处,闻声下意识“啊”了一声,回过味来,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电话那边瞬间沉默片刻。
显是不开心起来,舒沅只得就坡下驴,给人顺了顺毛。
“我是想着,总不能老耽误你工作。”
“耽误我?但感觉你听到我回不来,像是很开心啊。”
“没有,工作第一嘛。而且我叫你回来也帮不上忙。”
“……是吗?”
这句“是吗”,恍惚语气格外刻薄,突然把对话拔高到“看破不说破”的层次。
舒沅冷不丁一个激灵,手中黑笔戳破纸页。
可还来不及反问他什么意思,对面已先一步把电话挂断。
只三五分钟后,又来一条短信:【今天精神不好,早睡,晚安。】
此后很多天,是晚安又晚安。
蒋成的来电越来越少。
舒沅瞥了眼手机上尚且停留在前一天晚上,惜字如金的对话。
原本打出一句【让家政嫂给你炖两盅梨汤,你嗓子哑了】,想了想,还是尽数删除,将屏幕反盖。
这种局面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早有心理准备,提前走到这一步,也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可她也是人。
做不到面对曾经那样喜欢过的人处境颓丧却一点不难受,更不是钢筋铁骨,不可能一两个月,就彻底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划开泾渭分明,楚河汉界。
——但那又怎样呢?她不可能在这里止步,她拒绝继续这样的人生。
于是日历一页页掀过,粗糙的纸页右下角,逐渐写满她隽秀字迹。
就如从前读书时,是从早到晚,早读、课业、背书一清二楚标记,后来成家,内容变成围绕蒋成的一家三餐衣食住行。
一直到最近,则密密麻麻,写满她为了离开他,而做的各种准备事宜。
最近的一页,写的是:
【周末,签证体检。】
*
体检安排的医院在城西,那地段舒沅不是很熟。
想着正好周末,她原本约了顾雁一起,检查完还可以一起去喝个下午茶——最近这段时间,她们常黏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期。除了好几次在天方楼下看到叶文倩,看她俩的眼神仿佛能滴出血之外,确实,有个知心朋友的感觉相当开心。
结果这天天方临时要求加班,等舒沅到约好的公园门口集合时,没见顾雁穿着一如既往的黑裙站在路边,倒是顶替出场“随行”的陈怀言,正冲自己遥遥挥手。
少年白衣黑裤,身形纤长。最近这大半个月,他跟吃了激素似的猛窜个头,舒沅站在他身边,已堪堪只够得到他肩膀。
“怎么是你?”
“顾雁加班,正好我今天上午放假。她怕你身体不舒服才去医院,就让我过来,陪你去检查。”
“得了吧。你确定是你陪我,不是让我照顾你?”
这些天蒋成不在家,舒沅得空就去找顾雁玩。
蹭饭的次数多了,又时常一起下馆子,连带着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少爷也熟悉起来,说话不再那么戒备,带了些闹小孩儿的乐趣。
“……”
陈怀言闻言,眼梢一横,又是那副傲气十足的样。
只径直拉过她手肘过马路,指挥着:“少说两句吧,早去早回。”
舒沅黑线。
真不知道陈怀言这小爆竹个性,和顾雁这个大炮仗撞在一起,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共存下去的?
当然,吐槽归吐槽。
舒沅也不得不承认,顾雁这个安排还是相当体贴的,毕竟少年人都精力十足,做事效率飞快,连带着把她这个在外头有些拘涩的人也带得多话起来,连等车和排队的过程也没那么无聊。
两人很快赶到医院。
陈怀言听她路上说是要准备签证体检,像是默认她是准备出国旅游,也没多问,只说这个他还算熟悉基本流程,侧头看了眼她遮遮掩掩对折的体检表上各类项目,随即便带她去排队,取尿检同血检要用的试管。
舒沅在前,他在后,两人各自玩着手机,她并没注意到他过分活络的手指。
“话说,”陈怀言打了一行字发送,又突然开口,“你不和你老公一起体检吗?”
“他比较忙,我们俩搭不上时间。”
从陈怀言嘴里听到“老公”两个字,舒沅莫名其妙起一手鸡皮疙瘩。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早就想亲眼看看蒋成什么样了。”
“……对他那么好奇干嘛。”
“没什么。就我哥哥常说,蒋成这个人很厉害,做生意的人很少有像他一样‘明事理’的,什么事都算得一清二楚,让我多学学。”
这算夸还是贬?
舒沅闻声回头,可陈怀言的表情就是正常小孩臭屁又有些小小期待的样子。
她没看出什么恶意,顿了顿,遂只拍拍他肩膀。
“别什么事都好的不学坏的学,”她摇摇头,“没必要,你还小,就珍惜好时光,天真无邪长大就好了。”
刚说完,也没等他回答,她便被叫到名字,应声离开。
说实在的,诸如这些身高体重基础检测还好,很快就解决,但之后比较私人的胸透和血检,这小屁孩往往只能等在外头。
舒沅抽完血,按着棉签出来,只见长廊中人来人往,陈怀言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些什么,孤零零坐在角落。
好在今天来做签证体检的人并不算多,她拿完血检报告,只需再去领最后的尿检结果签字盖章,一上午的努力就算有了结果。
“那你在这再等我一下吧。”
也不知是不是突如其来的母爱爆发,看他那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舒沅想了想,又从包里找出几颗为低血糖准备的奶糖,一股脑塞进他手里,“很快,我就去签个字拿个报告就回来,今天辛苦你了,我待会儿请你吃饭。”
“这么大方。”
陈怀言抛着糖玩,语气懒洋洋。
“……能别说得跟我特小气似的吗?”
舒沅失笑,“真请客。你记得打电话问问雁雁她加班结束了没,要结了,让她一起来吃饭。”
说完,便冲人摆摆手,扭头进了尿常规的科室。
“医生。”
规规矩矩落座,她递出手中的体检表。
头发花白的老医师点点头,捻起眼镜细看一眼,又抬头看她。
来来回回好多次,末了,才问一句:“舒沅,25岁,是吧?”
“是我。”
“呃,是……出国上学?英语过得去吧?”
“过得去。”
“家里有没有什么遗传病史?”
怎么突然问到遗传病史了?
这对话像极了某种癌症通知家属的语境。舒沅被他问得有点紧张,不由也坐直身体,“应该没有,我……我这几年身体也都挺健康的。那个,医生,是不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哦,大问题是没有,基本都正常。”
“那就好。”
“再问下哈,你确定是出国留学是吧?读几年?”
“……两年。”
医生撇撇嘴。
盯着她体检表看了半天,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她签字打勾。但也另外附上一张新的表格,一并签字递给她。
“其实我也了解你们现在的小年轻,想法跟我们不一样,有事业心哈,但是你说你有事业心,也要估计一下身体状况是不是?”
舒沅一脸懵,低头看那表格。
只一眼,她脑子里忽而嗡嗡作响,闭上眼深呼吸数秒,再低头,再睁眼。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如果是想落地弄户籍,英国不比美国,有各种麻烦事等她头痛,劝她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然而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视线死死盯着那表格上头的中英文,一次又一次扫过,却仿佛一个个字母都飘散开,她脑子里的译文甚至一度对不上号。
——“pregnant”
pregnant?什么意思。
不是……
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单词,凭什么?
凭什么原来命运到头来不过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原来它依旧从来不曾眷顾她,它从来不愿意放过她?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泪水忽而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知从何处爆发的痛意逼得她几乎滑落座位,干呕着半弯下腰去,偏偏包里的手机似偏要跟她作对,震动声顽固地响起一遍又一遍。




圆橙 第27节
医生见状不对,急忙绕桌过来扶她。
“你这是开心还是伤心?年轻人,你这是……”
“几周了?能测几周吗?”
舒沅却一把抢过话茬。
摁掉蒋成不合时宜的来电,她抬头,红着眼圈,只问一句:“能打掉吧,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蒋成:wait a minute!
本文没有带球跑情节,over.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努力今晚二更一哈,让蒋成出来下哈。感谢在2020-05-14 01:11:23~2020-05-14 21:0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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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喂, 舒沅,舒沅?”
“……拿着,你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是, 你怎么了, 怎么脸色突然这样了?”
“你拿着。”
舒沅对陈怀言的问题避而不答, 只强硬地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他手中, 随即老人般慢吞吞地将一叠表格对折,胡乱塞回包里。
走两步又停。
她的背往常总笔挺, 如同她藏在温柔沉默背后锐利的刀锋, 不服输且永远固执。然而就在离开诊室的这一秒, 她忽然好像被某种沉甸甸的包袱压垮,即便用尽最后的力气靠在墙边, 仍然控制不住, 整个人脱力似的往下掉。
“喂!”
陈怀言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她。
下意识看一眼身后那写着尿常规而非肿瘤科的标牌,这少年眉头紧蹙,心知这事或许不好再往下问, 只说:“行了,别犟,那我送你回家。”
“……你不要跟着我,”
“你这样回去, 出事了算谁的?”
“让你别跟着我,去吃饭,听不懂吗。”
舒沅说话时很平静, 甚至都不带凶人的语气,脸色也一如往常。
陈怀言喉间一哽。他不说了解她的脾气,但看眼前这个状况,确实也不好久留。
想了想,最后也只得扔下一句“那我等下让顾雁赶紧来找你”,便咬咬牙扭头离开。
他走后,舒沅又站在尿常规的科室门前发了好一会儿呆。
直到腿都发麻,过往行人个个看她时神色怪异,这才默默擦了擦脸,又绕到一楼门诊,在妇科挂了个号,坐在新的诊室门前。
事实上,等待被叫到名字的那段分外难捱的时间,她心里其实一直隐隐约约有种可恶的、 无法宣之于口的期待:这段时间,她完全没有忌口,营养摄入更不均衡,瑜伽也没少做,今天还做了胸透,那么大辐射,说不定这个孩子就……就不能留呢?不是自己不要他,是不能留,他来的不是时候,这谁也不能怪,是不是?
然而很快,几乎这想法蹦出来那一瞬间,她又对自己竟这么设想而痛恨到几乎流泪。
是。她可以不欢迎这个孩子,可以选择打掉或留下,但是身为母亲,身为人,怎么能对未曾来到人世的孩子抱有如此恶毒的猜想,用不可抗力来为自己的逃避开脱?
舒沅浑浑噩噩被叫进诊室,拉开椅子坐下。
医生听了她的想法,看完检测报告,又详细问了她之前月经的情况,最后给出个大概的结论。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舒小姐,医学上,我们称‘全有或全无’,意思是在受孕一月之内,其实如果接触有害物质对胎儿产生影响,一般都已经流掉了,所以你说没有忌口这个情况应该影响不大,运动量也是,之后注意就好,暂时没有太大影响——唯一值得关注的是你说,刚做过胸透是吧?”
女医生拍了拍她手背,“胸透的话……导致畸形的情况是有的,不是绝对,但肯定是有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哈,毕竟第一次当妈妈,也不是专门备孕,肯定不敏感。但这个事,我的建议是这样,你现在受孕还不足月,很多事都不确定,不要太悲观。只要之后孕检多注意,做好排畸检查,如果孕囊发育良好,那就是万幸——但是如果不尽如人意,舒小姐,我还是建议你谨慎考虑,因为你说过以前有过子宫出血的情况,调养了好几年,受孕也一直比较困难。”
“嗯。”
舒沅点头,看医生欲言又止,索性直接追问:“所以我打掉这个孩子,以后很难再有小朋友对吗?”
“呃,没有绝对,没有绝对这个说法哈。但是舒小姐,你正当年,生小朋友的话,身体状况也还比较好……怎么说呢,这么说吧,我还是建议你到时候复诊,和你丈夫一起来,好吗?”
*
舒沅忘记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给顾雁打完电话,她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浆糊一片,甚至路过闹市街巷边,看见电线杆上醒目的小诊所广告,都忍不住停步傻傻呆站很久。
——这个孩子不能要。
其实想法是无比清晰的。
她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很明确,并没有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留下半点空间。虽然小说里会写什么带球跑、写五岁天才撮合老爸老妈,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带着一个孩子求学,既不可能照顾好孩子也求不到什么知识。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回归家庭,或者打掉这个孩子高飞远走。
她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然而更残酷的事还在后头。
这件事瞒得住吗?上次蒋成就说过要去见刘医生,只要他一回来,一查,什么都清楚明白,躲不过。
非要明着打掉,她又能承受这个后果吗?蒋母有多想抱孙子,如果她打掉这个孩子,妈妈还会继续支持她吗,如果整个蒋家都成为她的“敌人”,她扛得过吗?
她甚至都不关心自己以后能不能再有孩子,她已经长大,明白一个人的人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孩子才得以完整。
然而,这个不请自来却又价值千金的“蒋家嫡孙”,已经把她的路全部堵死。
想到这,她摁开别墅门前指纹锁时,脚下一阵发软。
险些摔倒在地,只得堪堪扶住门边才得以站起,颤颤巍巍进门,看着玄关处那双皮鞋,她忽而又陷入一阵无来由的恐惧。
别墅里入目皆凌乱。
四碎的瓷杯,满地文书,盆栽碎片。
她出门前才好好打扫过的客厅,像是被贼闯过,就连木质茶几也被人一脚踹翻,那套金贵的茶具尽数报废,四处都是茶叶。
上楼,二楼客厅到书房那一块更是惨不忍睹。
所有的书,所有的笔记本,都被翻得纸页凋零,又被乱扔,她一本一本捡起,直到看见那本英文原版《月亮与六便士》,忽而手指一颤。
——棋盘翻转了。
一瞬间,她心里忽然传来这样一句。
“回来了?”
她站在书房外,而蒋成坐在书房里。
并不如她想象中风尘仆仆,相反,一身笔挺西装,如旧日英俊,放到八年前,她依旧只因为他一眼就会动心。
可惜,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了。
舒沅看向满室狼藉,也看到他桌上那盒开封的优思明,看到她骗他签下的、夹在产权购置协议中那份分居协议书——虽然是被人撕得稀巴烂,但她还认得出。
还有她没来得及藏起的日历,她的雅思参考书,她的ucl手册,她所有想隐瞒、曾经隐瞒得很好、如今再没有任何意义的秘密。
她太自信了。
自信到以为自己了解蒋成,他永远不会对这些事上心,永远不会转身来怀疑她,拥有几乎盲目的信任,或者说是不够在意。
舒沅静静看向他。
“你都看到了,所以呢?”
“所以?”
蒋成怒极反笑:“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
“现在把你的药扔掉,揪着你到隔壁脱你衣服,上/你,然后逼着你说想跟我生孩子?要你解释为什么骗我,用分居协议书骗我,想跑,明明是在伦敦租房子还骗我是在香港买楼?要你解释,为什么跟你老板说要和老公移民,还他妈是香港——还是现在打电话给我妈,问她他/妈的安什么心,胳膊肘往哪边拐?!还是问你,这些天你在干嘛,跟谁在一起,你又安什么心,谁给你这么大胆子?!”
舒沅靠着书架,唯有靠着书架她才能站稳,然而她依旧一语不发。
对峙多时,蒋成终于霍地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高大,从前站在她面前几乎俯身便能圈住她。那两根手指,从前在她脑后竖起兔子耳,从前点点她额头,如今掐住她脸,不痛,却逼得她几乎流泪。
“舒沅,你觉得是你贱,还是我犯贱?”
“……”
“不说话?要不要我告诉你?陈家那个畜生是吧,当年我能和叶家联手打得他家破产,现在也一样可以!商场上的事,本来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畏手畏脚的人有什么资格尸位素餐?有什么资格保守?香港,以为是他们地盘是吧,还是英国?想人家高中毕业跟你一起考过去念书是不是?舒沅,你跟我跟了这么多年,脑子还是这么死板,还是这么没长进,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觉得你这样把我当傻子,我能被你骗多久?!……哭!这个时候你哭!”
哭吗?
舒沅直到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原来自己一直在流泪,脸上湿润一片。
然而她其实并不预备哭的啊,甚至觉得他说的话很好笑,本该笑才对。
他把自己当什么,这么多年的付出看在眼里,她依旧不过就是一个被小屁孩勾勾手指就能吊走的女人,他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他就这么不相信他们八年的感情?
他害怕的甚至不是离婚,因为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他知道,主动权就马上转手,他害怕的,或者说讨厌的,只是不喜欢她竟然敢“移情别恋”而已,但是这么凶有用吗?
有用吗,蒋成。
“我让你别哭了!”
他粗鲁地背手帮她擦眼泪。
“我给你机会解释,现在马上。你解释,你解释我就听,说话!”
“……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她的心在极痛中,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继而低声喘/息,垂眼,而后叹息。
“蒋成,你不觉得你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已经说明我们之间问题很大了吗?”
“……”
“你要我解释,那如果我只是告诉你,我想走,我想离婚,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你会怎么办?”
“你不会。”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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