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格啾
只沉思片刻,回过去——
“【圆】向你转账300元,请点击确认收款。”
*
【圆】:对不起啊,任先生,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我只是不想伤了孙阿姨的心,所以说出来和您吃顿饭,也了一了家里长辈的心愿,没有别的意思,我现在也没有恋爱的打算。
【圆】:更不好让您请客,还是不要太客气了,祝您工作顺利。
【任方】:嗯,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这不就结了吗?
虽然这么接话明显恋爱情商不高,但好歹大家都明确了想法,舒沅也放宽了心,搁下手机,开心享受大餐。
结果一顿饭吃完,再拿起手机,看清楚这人后面发来的信息,她差点把刚吃下去的虾饺全给吓吐出来。
【任方】:恋爱不靠谱,但我们可以以结婚为目的,试着交往看看。
哈?
结婚?
……交往?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舒沅:……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成崽: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沅沅子:……你神经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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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孙阿姨当天问舒沅, 觉得相亲对象怎么样。
“有没有觉得遇见真命天子?人小伙子听说对你印象很好呀——怎么没见送你回家,是不在小区门口就害羞走了?”
舒沅:“……”
如果说空气也能当作网络聊天虚拟人的一部分,那烦了自己一路注意安全的某人, 确实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送了她“回家”吧。
当然, 吐槽归吐槽。眼见着老人家满脸期待地等在门口, 又热热切切挽住自己的手。
她就是再满头黑线, 再对那个“任方”无语,实在也不忍心直说对方确实不是她的菜, 只能尽可能轻松地拍了拍孙阿姨手背, 也委婉地帮对面圆了个谎。
“他人挺好的, 就是有点太忙了,和我时间上可能也合不来。今天还迟到了。”
“啊?让你等多久啊?”
“一个多钟头吧。”
“那这可不行!我改明儿得跟他妈妈说说, 怎么这么怠慢的。”
孙阿姨有些生气。
一边咕哝着要人道歉, 一边又悄悄侧头打量着舒沅的神情。
见她不是特别排斥, 倒像只是随口提一嘴,这才悄然大松了口气。
只一边说着要任方好好赔罪,顿了顿, 又开开心心扭头,从家里给舒沅提来一大袋粽子和咸蛋。
几乎马上,就又给她定下了端午节,也就是大半个月后的饭局——
“到时候再把小方也一起叫过来, 咱们中午吃个饭,”她说,“你们互相多见见, 见了面才能冰释前嫌嘛。”
说着,孙阿姨八成还以为小姑娘在害羞,挤眉弄眼地撞了撞她肩膀。
舒沅摆手,“不是,孙阿姨,我……”
话还没说完,对面门都关上,只剩下余音未散,飘荡在空气中:
“就这样说定了哈!小沅,端午那天,你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这算哪跟哪啊?跟赶鸭子上架似的。
舒沅有些失笑。
可想象着老妈要是还在,估计情况得更闹腾,一来二去,心里也就释然。
“算了算了。吃个饭又不掉肉,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了……”
她咕哝着,看看手里饱含心意的大粽子,不经意低下头,又正和自己腿边不住转来转去的傻土狗对上了眼。
橙子这狗聪明得很,一看她低头,急忙卖乖得冲着她摇尾巴。
那等饭吃的殷勤样子实在呆得好笑。
舒沅忍不住弯腰揉了揉它脑袋,拿着粽子逗它:“你是不是也想把姐姐嫁出去啊?”
“汪汪汪!”
“切,那才不给你吃。”
她拍拍狗头,故意起身。
任橙子追她一路到厨房,这才搬出橙子心爱的蓝色大碗,往里头一勺一勺分狗粮。
一边分,她一边“教导”:
“你想,要是到时候来了个坏姐夫怎么办?所以啊,你得和你姐站在同一阵线,趁这几天,赶紧多锻炼锻炼知不知道?”
她做出副凶狠样,给橙子示范。
“到时候,要有人敢趁机对你姐图谋不轨,你冲上去就咬他。像这样——呜哇!”
橙子:“汪汪汪!”
(学到了!)
“咬得他屁滚尿流!”
“汪汪汪!”
橙子叫得越欢,舒沅乐得直笑。
谁让那个什么任方给自己点完餐,还特意提醒“不用担心这是午饭,吃多了也不会胖”,完事还提醒她要是怕胖可以走路回家的?
这八成就是个没情商的工作——
等等。
舒沅手中动作一顿。
没情商的工作狂。
没情商……
这个形容怎么这么耳熟来着?
*
是夜。
偌大的城郊别墅内,一楼空阔,二楼寂静。唯独客厅里落地台灯光线昏黄,仍保留着女主人在时的温柔习惯,在角落彻夜长明,“释放温暖”。
可惜没人欣赏。
别墅里唯一的大活人,此刻还呆在书房里,一如既往,端坐檀木桌前。
蒋成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
一般而言,晚上都是他精神高度集中,适合“精细作业”的时候。因此,平时这个点,他大都忙着处理电脑上成批公司股市资料或数据文件。
再不济,哪怕工作早早结束,他也习惯多从校友群里找几本厚实的金融学前沿论文集出来,闲暇时看来消遣。
然而今天。
——或者说这三天来,每到这个点,却都成为他一天下来最紧张又效率最低的时候。
蒋成:“……”
他双手相抵,撑住下巴,眼神一眨不眨看向面前的手机屏幕。
一眼看去全是绿色的聊天框里,他和舒沅的聊天还停留在半小时前。
【圆】:任先生,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我写完稿子去洗澡了,你早点睡。
嗯。
记不得第几次把这句话看过去,他紧蹙的眉头复又舒展。
看来自己当机立断跟方忍买下手机、买断聊天权,还无比细致了解了全部“知情人”的策略显然是成功的。
不仅顺利把方家老妈和几个长辈蒙在鼓里,帮忙打配合,自己还阴差阳错——不对,光明正大的,拿到了阿沅现在的微信,甚至眼下时不时还能正常的聊聊天了。
这就是所谓“天赐奇缘”吧?
她相亲还能相到方忍的,但方忍敢背着他勾搭老板娘吗?那铁定不能。
所以四舍五入,这缘分就是不偏不倚,砸他头上的。
想到这,蒋成又忍不住扶额笑了下,跟了他二十八年的小酒窝,悄然现出原形。
该回什么好呢?
圆橙 第51节
他还在想这个问题。
虽然他私底下其实很少有工作之外的私人聊天,微信列表里备注全是一列的“某董”、“某经理”,以及几个连备注都没有的老同学,想来不“精通此道”,对搭讪聊天完全没有经验(平时也没有必要)。
不过,根据他对自己的聊天习惯进行分析,推导也可得出:
跟人聊天,能够在对话里主动发出超过三个字的,说明对聊天对象还算比较有耐心。
超过五个字,说明对对方比较欣赏。
……
所以,超过或等于三十个字(包括标点符号)那是什么?
蒋成骄傲一笑。
由此可知,现在他和阿沅的对话,进展那叫相当顺利。
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选择你——”
呃。
有点太酸了。
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不过大脑还是飞速运转着。他看向屏幕右上角,忽然意识到距离上次通信已经过去快一小时,福至心灵一刹那,最好的答案瞬间拟定好。
他不再犹豫,飞快发过去一句:
“洗完了吗?”
就这神来之笔,果然威力极大。
对面状态秒变正在输入中。
然后沉寂了三秒,选择装死。
蒋成:……?
难道是还没洗完吗?他明明记得阿沅洗澡挺快的啊——除了他们俩一起洗的时候。
人的改变真是彻底,阿沅连生活习惯都变了。
略显惆怅的蒋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陷入了何等的人生究极迷惑:聊天时候跟你说去洗澡了的女人,她们究竟能洗澡洗多久?
事实上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依旧没有回复的微信。
看着电脑上红红绿绿的股市资料,越看越气,越看越气,他大脑突然一下消极罢工,霍然起身,在书房里前前后后转了一圈。
不对啊。
蒋成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拿着手机想换个身份跟阿沅聊天,还不就是想要真的尝试换个角度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莫名其妙成了舔狗了,他什么时候竟然这么、这么低声下气了?!
明明那晚在新加坡也好,甚至那天在养云意外迎面撞上,他每次失眠一夜,想的都是:既然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不理解我”,那去理解就好,才不是什么奴颜婢膝换讨好。
从一种不平等到另一种不平等,不过是把最大的矛盾翻来覆去藏得更深。
也因此,哪怕他依旧讨厌女生弯弯绕绕说不清楚的小心思,藏在心里又不说出来,说出来又害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但气也气了,恨也恨了,有一件事至少是清楚明确的: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年,还不够吗?
生活不易,蒋总叹气。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跑回十年前去。
先揪着年轻的自己骂一顿:“以后你老婆也是胖子,你能不能别那么外貌协会?还有你装好人的时候顺带别写日记行不行,回去给爷撕咯!毁尸灭迹知不知道?”
然后,再跑去看看十年前的舒沅。
该说的话他想过很多很多,尤其是最开始满世界找她那两个月。
然而说来说去到最后,到今天,他其实也只是想告诉她:你要对自己多点信心,不要害怕。
还有。
——虽然我只是长得帅又有钱,才高八斗且能力出众。但其实脾气很坏,自己大过天,有时候考虑不周全。
只是,也请你对我多点耐心,给我多一点时间,好不好?
当然,三年前,她或许也给过他时间,选择,机会,只是他以为总有退路,从不去面对。
蒋成默然片刻。
回过头去,又看向书桌上那荧荧亮着的手机屏幕。
说来也是戏剧化。
明明他长了这么一张人见人爱的脸,每年前仆后继想上他床进他房间的人,出去能排一个连,他怎么就偏偏这辈子栽她身上了?
当然,如果要他给回答,也绝对不是仅仅因为她出现在合适的时候,占尽天时地利这样需要“恰好”来成全的理由。
而是,是她成就了他,从各方面。
所以他也绝不会放弃她,仅此而已。
*
蒋成走回桌前,拿起手机。
这次他深思更久。
末了,却只是在对话框里发出波澜不惊的一句:“舒小姐,听说你除了香港,还在爱丁堡念过研究生?”
这次对面不洗澡了。
虽然也停顿了许久,但好歹认认真真回了一句:“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他说:“我之前也在爱丁堡,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请欣赏。
“那些年我们所不知道的成崽”。我甜吗我甜吗(真诚脸)——但是下一章真的很甜!
二更本来以为能写完的orz,但是有个关键的情节点还是想再琢磨琢磨,四点了太困了,最近通宵太多总感觉心脏时不时不太舒服,今天不通宵了orz我们还是晚点见吧,今晚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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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之前也在爱丁堡, 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最后确实得到了回复。
但其实“任先生”这条信息发到舒沅手上,时机却着实不算太好。
毕竟,就在五分钟前, 她还正为思绪卡顿的新小说卷首语焦头烂额, 兀自咬着指节, 翻来覆去改着那么一两个字眼。
心情莫名焦躁到爆, 哪里有心情去翻什么手机?
她愁眉苦脸地撑颊看向屏幕。
【我们的人生因何而壮丽?我曾以为答案一定关于爱情。
然而爱情的结尾并不一定尽如人意。
而慢慢的,我却终将学会原谅不那么尽如人意的自己。】
到底哪里感觉不对?
她念叨了近两个小时, 始终想不明白个中原因。
事实上, 也正是这种江郎才尽般笔拙的焦虑感, 从回国后就一路伴随着她。
当生活走向安稳和富庶之后,脱离了最初那种急于传达自我的紧迫感, 她再也无法再像最初奔赴爱大时那样激情澎湃, 用充满感情的文字表达自己关于生活的痛悟。
她失去了一个作家对于生活的触感。
——或者说是痛感。
所以, 她同样再也无法停留在创作《fight myself》的时期,从“校园暴力”的主题,去深入人类乌合之众的本质, 去窥探这个社会如何刺激她的自我保护心态,审视自己对于蒋成一度无法摆脱的依赖与爱从何而来,去反思,去挣脱, 去省悟。这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舒沅放下电脑。
她窝在沙发一角,而橙子乖巧地窝在她脚边。
脱离了白日里的喧嚣, 四面寂静,此刻她却只是无声抱住自己,在一个无法突破的问题里打转。
【舒,永远不要为一时的肯定停下脚步。】
脑海中,却忽然又浮现那年初次入围詹姆斯·泰特·布莱克纪念奖传记部门时,目睹自己的欣喜非常,导师维特教授给予的忠告:
“你我都明白,写作是个苦工,何况你是一个纯粹的体验派。虽然学了这么久‘怎么写’,归根结底,你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写什么’——这些技巧和工具永远都只是为你写出想写的故事而服务,你的灵感永远来源于生活,所以,当你的生活不能给你快乐或痛苦的反馈,也就是说,当你走向安逸的时候,你的写作生涯,实际已经终结。”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当时她怔然许久,末了,只是下意识问:“我一直都在试图走出高中留给我的伤痛。但《fight myself》出版后,我想我至少已经做到了一半,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走出去,那时候的我应该怎么做?”
维特看出她的迷茫。
笑了笑,大手拍拍她肩膀。
“希望生活并不总留给你新的伤口。”
最后他说:“但或许,舒,当你写完了使伤口结痂的故事,哪怕为了自己,你应该试着去发现:如何在伤疤上刺出玫瑰。”
在伤疤上……刺出玫瑰?
字面意思她懂,然而怎么去写,又该写什么,舒沅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也正因为她参不透,想不通走出死局的办法,所以才一直在原地打转,从开局极好、捧回沉甸甸奖杯的青年名笔,到现在,虽然不想承认,但沦为三流爱情小说家,她只用了一年半时间。
圆橙 第52节
犹如她所有的生命力,都在写出那个充满疤痕的故事后枯竭,她的使命已经结束——让更多人从故事中得到启发,停止伤害,但那之后她还应该做什么?她不知道,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甚至如果不是wr的上级负责人凑巧在这个点打来电话,跟她商量过两天能不能去趟香港,跟霍礼杰方面的团队见个面、讨论剧本,她的深夜苦闷还要再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也拜其所赐,她刚想放下手机,就注意到任方发来的消息,莫名其妙,突然提醒了她许多关于爱丁堡的往事。
正心烦着,遂想也没想,便回复了句:“是啊,怎么了?”
谈话就此开启。
舒沅越聊越讶异。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对面那个聊天时情商极低、极度不会找话题的话题终结者,竟然在聊到许多风闻趣事时,与她有不少难得共鸣。
他们一会儿一起吐槽爱丁堡永远避不开的啤酒炸鱼排薯条套餐和喝了上瘾的威士忌。
一会儿,又分享在那买来的格子裙和羊绒围巾,充满j.k罗琳故乡自豪感的哈利波特元素,和永远大排长龙的大象咖啡馆,各种各样千奇古怪的节日;
他们还一样喜欢卡尔顿山的日落,享受英里大道的苏格兰古典风情,甚至都曾为王子大街上吹着苏格兰风笛的街头艺人放下五英镑纸币;
也一起欣赏过艺穗节的莎士比亚戏剧汇演,同一年参加新年狂欢的火把游/行,甚至她研究生毕业代表毕业生致辞,对方也说:“那年我刚好在爱丁堡工作,机缘巧合吧,去看了文学院的毕业典礼。”
这巧合度……简直高得吓人了吧?
舒沅回想着自己在致辞中的中二发言,登时满头黑线。
觉得尴尬,只能沉默许久,才想起给自己挽尊:“我当时好像激动了点。”
是激动了……点,吧。
毕竟她这辈子错过的致辞机会实在太多。
高中的时候没能去参加毕业典礼,所以原本属于她的致辞机会,落给了突飞猛进成了第二名的陆尧;
在港大念书,以学分绩第一的成绩毕业,但因为入读资格名不正言不顺,在准备好致辞稿交给副院长审批后,还是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通知她不能上台——之后她主动把机会让给了蒋成,两人连夜挑灯修改致辞稿,他顶着俩大黑眼圈上台,她在台下热泪盈眶。
在爱大终于圆满了她心底从不与人说的小小愿望,所以毕业那天,她其实有些失态。
最后甚至几乎是哭着,才断断续续说完了最后那一段:
“我成长于中国上海的弄堂之间,我朴实且平凡的父母,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是能够看一看世界。如今,他们没能够做到的事,我正在努力的路上。所以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不要为我担心,祝福你们在天上过得很好,我永远爱你们。”
“也感谢,感谢爱大教给我的一切,让我学会用文字表达人世间最美好的温情。我将永不背叛文字,如我将永不背叛生活,谢谢。”
那天,是她去到爱丁堡以来,唯一一次落泪。
下台后仍哭得几乎无法自持,只得红着眼睛拍完毕业照,和导师合影,最后,才被林柿扶回宿舍,两个人抱头痛哭。
当然,她们谁也没问对方,那眼泪背后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时隔许久提起,她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却哭成个傻子感到尴尬。
和她聊天的任方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同感,一并沉默许久。
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了解,她毫不怀疑,任方八成会气死人不偿命的回她一句:“哭了也没事,反正以后也没毕业的机会了。”
于是,为了好心维护一下这一晚上对方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在她这开始营造出的好形象,强迫症如舒沅,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一眼不看就删掉那段答复,让聊天停留在最合适的结点。
然而结果却竟出乎意料。
舒沅愣了愣。
看向对面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回复给她的,那一句极平淡的:
“没什么,其实如果我是你的朋友或者家人,在现场也会哭的。”
她乐了。
这人什么时候竟然也有同理心了?
但很显然,“理解”真的是拉近关系最好的钥匙,于是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匆匆结束聊天,反倒也飞快回了两句。
【圆】:“哈哈哈,真的吗?”
【圆】:“不过我是一个人去的爱丁堡,当时决定得很匆忙,差点没进得去。还好最后结果是好的,不然就得在大街上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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