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格啾
还不如在家遛狗。
思及此,蒋成扶额,又长叹一声。
“总之,我不希望个别人,尤其是wr的中间方,在操作版权买卖的过程中,去利用里面某些情节,加大他们意愿上的表达,从而伤害作者——也是我妻……我,我爱人,创作的本心,仅此而已。至于,采取这样利益交换的方式,也是希望不要影响你们的项目进程,大家都不愉快。”
“其他的,像是什么拍了会怎么怎么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我就不管了,按她……作者的意思拍吧——当然,这句话就不用转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如果你同意的话,霍生,注资的事,具体金额,我们也可以再谈。”
言毕,亦是落子无悔。
他与堂兄对视一眼,两人随即先后向霍礼杰道别,只留下那份草拟合同初稿,以及一张写好他私人电话的纸片。
蒋成起身。
——“霍先生,期待你的联系,也谨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从来,都是如此无惧矜骄,意气风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28 22:07:22~2020-05-30 02:4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eath.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ikko 29瓶;19262682 5瓶;鹤町、妙妙、34188131、钟鼎山林皆是梦 3瓶;烟雨定平生、z□□_102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当然, 此时的舒沅,还并不知道头顶一层之隔的办公室里,暗藏怎样的风波诡谲。
眼下她正焦头烂额的——仍不过是会议室里, 十分外露且表象化的唾沫乱飞罢了。
“舒老师, 你又不同意我们这么改, 你作为作者, 自己也都说不上来秦升为什么喜欢这个、这个什么方圆,我还是觉得, 难理解的东西就不要往里塞了, 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男女感情无外乎就是‘始于外表, 终于相性’嘛。当然了,现在的爱情电影文艺电影什么的不能这么拍, 但是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突出强调还是‘宿命感’。不是我说, 原书吧,这个感情线啊,太细水长流了, 平常人哪有这么付出七八年不求回报的,是吧?”
……
没了霍礼杰镇场,再加上宣扬五分钟前,不知道看见什么短信, 突然脸色大变离开会议室。剩下的几个编剧再没了忌惮,又多是业内知名的中青年一代,好像一下子愈发打开思路, 立刻七嘴八舌地就观众口味和拍摄范式讨论起来。
她的头被吵得突突发痛,却根本找不到插嘴的空隙。
说到最后,又是那个频翻白眼、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看不惯她似的女编剧,甩下一句:“舒老师,我们理解你,搞文学的怎么能没点清高?但是既然同意了版权改编,改编改编,不改怎么编?就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添麻烦了”,终于气得舒沅再等不及其他两人回来,便径直提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由此,当然也就错过了宣扬同霍礼杰一起返回会议室,听闻经过,随即直接开除那编剧的“无情”一幕。
女编剧气冲冲离开,门甩得震天响。
剩下几个刚才还大侃特侃的青年编剧,此刻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没过多久,便被女秘书齐齐请出会议室。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遂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人。
宣扬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片刻。
末了,终于忍不住回头,低声质问:“你不是答应过我,合同一签,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之后的流程全都以我代表wr方面的意见为主吗?”
“但是霍氏的财务危机是事实。在你还没有真正掌握实权之前,我更需要蒋成手里那笔钱。”
圆橙 第59节
“如果不是成年礼的计划有变,现在我也能拿出这笔钱!——这本来就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等宣展的事告一段落,我不会少你的。”
宣扬顿了顿。
“而且,别忘了你说过,礼杰,如果不是我,你的‘好兄弟’路以诚就死了,你欠我一条命!难道跟我的合作,不是更值得信任吗?”
霍礼杰笑了笑。
想起方才蒋成成竹在胸的了然神色,又联想起眼前长那人七岁,却显然还分不清眼前局势的宣扬,他甚至忍不住默默在心里感叹:或许这就是私生子的眼界。永远只能看到钱钱钱,却看不到钱的背后,什么才是“势”,是“威信”——
在香港股市上,一子动,能引千万子争相而动的公信,足以提升大众股民对霍氏投资信心的注资,才是他看中、也是蒋成愿意出让的真正影响力。
但他却并没有直言。
只蓝眸淡扫,看向眼前人。
“是值得信任。但你跟我都很清楚,只要宣展一天不死,你就永远只是‘摄政王’和二把手。你跟你哥哥争了一辈子,争女人,争地位,他死了以后,你还得跟他儿子争,这是必然的事,在至少十年以内,你比不过如日中天的蒋家太子爷。”
“……”
“归根结底,成年礼那么关键的一步,竟然请了蒋成,就是个最大的错误。他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局外人,对情势看得一清二楚——可是jones,你记得吧,当时我也跟你说了,你还是可以继续计划,完成合法性上的‘夺权’,那现在的局势就不可能这么被动。
但你呢?你还是因为害怕舒沅认清你,竟然把宣展放回去,犯了妇人之仁的大忌。现在,再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公开机会,你能从richard手上拿到的利益,也只是从上海回到总部,九牛一毛而已。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一子错,满盘皆输’——我必须得说。jones,一旦涉及女人的事,你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明明等了二十年,就等这么一次机会。
全盘部署,全盘规划,竟然这么滑稽收场,换来一个总部财政总监的位置,就这么满足了吗?
宣扬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白说得微怔。
然而停顿片刻再开口,到底声息微低:“是。但我只是希望她了解,我是在帮她,而且我是爱……不,我是爱护她的。”
“但你还是太早亮出底牌,也太容易被人猜透了。”
霍礼杰毫不留情:“你要知道,舒沅不是聂秀,不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温温吞吞、心里只有家庭的嫂子。这个女人有野心,有想法,她绝对不甘愿只做一个人的替身,相反,你太早表露出来你的想法,只会让人觉得你连尊重都做不到,谈什么爱情?她不会信你的。”
他说着,还欲指点两句,却陡然话音一顿,脸色急转直下。
“礼杰!”
“没事……没事。”
霍礼杰摆手,避开他的搀扶,只右手不住轻按小腹,撑额掩饰着疼痛。
沉默的室内,许久过后,才有人声。
却是宣扬低声的喃喃:“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我实在等了太久了,礼杰,你明白吗?”
“我几乎要忘记我最开始爱上那个人的原因,忘记她说话的语气,她年轻时候的脸。但那天,我在拍卖会上看见她——看见舒沅,只是隔着人群那么看一眼,我又想起了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聂秀的时候,那种感觉。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也许我一辈子也不能拥有聂秀,但我可以拥有这个和她像极了的女人。身形,气质,甚至眉心那点灰痣……世上的确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但有相似的人,这就够了。我本来也不要那个,兢兢业业为richard活了一辈子、只为了像钟家那个女人一样的‘聂秀’,我不要爱别人的聂秀,我要一个新的她。”
所以,他培养她,发掘她。
他看她写的书,了解她身上发生的故事,令她成为勤奋且出众的天才,他要她过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而后如预料之中一样的爱上他。
他多谨慎啊。
为了不让richard发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在宣展面前,他也从不表露半点对舒沅的格外看重,令所有的心动都浅默无声:说到底,或许也不过是写满笔记的书本,是加了蜂蜜的苦荞茶,是为了情人节送她玫瑰,为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准备玫瑰,是送她到家,看一路亮起的声控灯。
“我以为她会开心的,”宣扬说,“我来帮她做这个恶人,帮她找机会控诉当年的经历。只有这样,她走出去,才会愿意看看身边发生的事,不会再嘴上说没有,实际还是局限在和蒋成那段感情里。”
“……局限吗?”
霍礼杰问。
不知想起什么,却又笑笑。
只等片刻的疼痛缓过之后,复才眉目渐冷。
也是最后一次,他开口提醒。
“总之,jones,事情已成定局,你手上没有筹码,也就不用再跟蒋家人争这口硬气。而且,你不觉得,比起这个时候在这做无用功,你更应该去做点应该做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
霍礼杰站起身来,似笑非笑。
“要不要看电影?我最近在看的,拍得不错,叫——‘末代皇帝’。”
*
【宣总,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酒店了。合同我晚上要再看几遍,如果路亚这边不能按照最初说的,参考我的意见进行修改,可能会要考虑走法院上诉。】
另一头。
舒沅坐着电梯下到一层大厅。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登时神清气爽不说,她也从方才烧灼不已的气愤里回过神来,想起给宣扬发去一条通知短信。
结果,前脚短信刚发出去。
她正打算回复一下任方十分钟前发来的微信,埋着头一路往前走,还没走出旋转门,忽而便在出口处,被人从旁边轻轻拍了肩膀。
对方动作不重,却足以吓得她思绪倏断。
手上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诶……!”
“没事。”
好在对面反应够快。
微沉男声传到耳边,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动作,手机已被人单手稳稳捞起,递回她面前。
“啊,谢谢啊,”她下意识道谢。顿了顿,想起眼前人才是害她分神的“罪魁祸首”,又忽的抬眼,“你——”
话没说完。
倒是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四目相对,她蓦地失声笑起:“谢sir!怎么是你?”
是了。
刚才和她打招呼、如今又站在眼前的,原是她在香港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香港西九龙总区重案组高级督察,谢久霖。
时隔一年多不见,男人依旧俊得拔群,只一身黑色风衣从头遮到脚,足将他肩阔腿长身材衬得愈发出众,足与生来高大、手长脚长的蒋成齐平。
但与容貌间三分秀致女相、论精致远胜旁人的某位先生不同,他生得英挺十足,瘦削且极“劲”。右眼眼皮上浅浅疤痕未消,又添三分戾气。
好在,有林柿的“指点”在先,舒沅一向是不怕他的。
“你怎么在这……还穿便装?今天不是周四吗。”
只有些稀奇的上下打量面前人一眼,匆忙将手机塞回包里,她又问:“到这来‘办事’?”
“嗯。”
谢久霖点头。
他目光不露痕迹扫过她怀里夹着的剧本封面,忽的,大概是想起林柿前段时间的叮嘱——“你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别吓我朋友喔”,又眉头微蹙,“详细”补充了句:“有个案子,需要来调证人,我在等ccb(商业罪案调查科)的同事过来。”
“这样,那你先忙?”
舒沅瞄了眼青禾大厦门外那一列公司名字,心头暗忖不知道是哪家大祸临头,长叹口气。顿了顿,又向谢久霖示意包里手机,“话说,我也不知道在香港要留几天,要是能腾出空,到时候再call你们,好久没见,请你们吃饭。”
说着,她又微微侧过身,给身后涌来的几个结伴去吃午餐的白领们让路,也作势离开。
“那如果没别的事的话……”
“等下。”
“啊?”
舒沅脚步一顿。
意识到谢久霖目光并不看她,而是看向旋转门外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遂也循之望去,“什么?”
谢久霖并没回答,只是问她:“你会说粤语吧?”
“会啊。”
舒沅点头,“我以前在港大念书,跟同学学过,应该还没忘。”
“没忘就好。”
他目光锁定前方,手指摸向腰侧。像是寒暄,更像叮嘱:“记得,出去以后别随便走人多的地方,除了跟警察,跟其他人都尽量用粤语。还有,暂时呆在这里,是最安全——”
*
“a组,做事!”
一切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间。
刚才还嬉嬉笑笑、走向大厦出口的一对夫妻打扮白领人士,忽而同一对年轻情侣迎面相撞。
几乎同时,谢久霖低喝一声,瞬间反应过来,急奔而去。
然而终究慢了一步。
男孩一把揽过女友,正要破口大骂,便被对面骤然亮出的尖刀吓得脸色大变,逃跑不及,反遭挟持。
四周尖叫声顿起,人群四散。
一门之隔,舒沅和这对“夫妻”、以及围拥而上的便衣警察更是相距不过三米!
“都别动!”
“霍启扬,顾嘉婉,放下刀!”
“我让你们都别动!”
“放下刀——霍启扬,现查明你涉嫌参与协助谋杀钟祥、焚尸灭迹、商业造假等多项罪名,不要一错再错。顾嘉婉,马上让霍启扬放下刀!”
然而,喊话尽数无人回应。
被围在中心的四人中、最最状况外的女人,只是站在持刀者身边,目光混乱,宛若木人,不住喃喃自语着什么。
舒沅将一切景状尽收眼底。
没来由的,她却突然极害怕这眼神。
好在刚才一瞬间吓得发软的双腿终于恢复知觉,她缓缓退后几步,想起谢久霖最后嘱咐的“呆在这里最安全”,又福至心灵,急忙扭头朝电梯间跑去。
这一跑,还没迈步,对面电梯门正好开启。
却是同样刚刚抵达一层的蒋成和钟邵奇。
“哥,你和霍礼杰好像很不对头?”
两人下了电梯,依然正聊着什么,没注意不远处情况,兀自迎面走来。
钟邵奇闻声,并不隐瞒,只点点头。
圆橙 第60节
“生意上的事先不说,但是霍家人行事作风确实太张扬,包括他那个断绝了关系的弟弟,霍启扬。你很少在香港,应该不知道钟祥吧?就是二姑的养子。之前被人枪/杀在美国上东区的别墅,还被偷走了一支手/枪,警察查来查去,最后竟然锁定了钟祥的情人,还有……”
“蒋——!”
蒋成。
这两个字,算得上是舒沅这辈子最熟悉的两个字,却是唯一一次,竟然没能说全,愕然卡在喉口,只换来蒋成同样讶异望来的目光。
因身后突然爆发一声极惨厉的尖叫。
那女声几近撕裂,也盖过她话音,只失声痛哭着:“你们毁了我,你们这些人,钟家人……你们毁了我一辈子!钟邵奇!”
下一秒,枪/管骤然举起。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把被偷走的失/枪,竟然被放在一个弱女子手里。
舒沅看向那头,注意到那女人抖抖嗖嗖的手指,双眼霍然睁大。
“蒋成——!”
下一秒,她失声大喊。
甚至不需要思考。
身体先过大脑,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然想也不想地,朝着他飞奔而去。
“……你快躲开!”
“砰!”
一声。
“砰!”
第二声。
继而是沉闷钝响。
有人应声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请问倒下的是谁?
(不管猜没猜对,本章发五十个红包哈=w=)
等下突然想起来,我提前解释下:190拦沅沅子是因为知道他们便衣在外头的部署,让她上楼躲一下,不是连累她哈。2沅沅子跑过去的原因是因为顾的手指在抖,从她的方向看已经偏了,对准的蒋成。
p. s. 凶案发生在美国,不是国内,香港警方协助调查,没有违禁,查过资料orz。
成(任)仔(方)加油!马上就可以回上海和沅沅子一起吃端午饭了……(吧?)
我今天答辩tat,希望能顺利通过。
感谢在2020-05-30 02:40:06~2020-06-01 02:5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不配拥有姓名、怏怏羊 20瓶;doctor zou、巴扎尾巴 13瓶;你说有一日总会扬名天、问问 10瓶;春秋大梦 9瓶;普朗克、白家讲坛忠实听众、35203277 3瓶;拾叁、活捉一个你 2瓶;4xxxx_、li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砰——”
大堂里的巨大釉下五彩花瓶四分五裂, 碎片飞溅。
子弹果然射偏。
强烈的后坐力令女人在一枪过后手腕剧震,来不及补上后手,一道血花已然伴着枪响, 在她肩膀上绚丽炸开, 枪/支随即应声落地。
哀嚎惨叫和数声怒吼同时在耳边响起。
千钧一发之际, 钟邵奇奋力推开蒋成, 自己同时向右侧躲避、扑倒在地。
“阿沅,趴下!”
彼时舒沅亦正迎到二人面前。
两眼交接, 未及答话, 下一秒, 她已被蒋成猛地按倒。男人重量半压在她身、几乎毫无缝隙,也半分不肯错漏地, 将她死死护在身下。
即便枪声引发人群躁动, 四面奔逃声不绝于耳。
冲击力下, 跌在地板上那一刻,她亦恍惚听见自己背后脊骨碎响,不由吃痛地闷哼出声。
然而回过神来, 眼前虚实逐渐重合,却唯有蒋成冷汗遍布的熟悉脸庞,让人莫名安心下来。
她愣了愣,抬手给他擦汗。
“蒋成, 你……”
“没事了。”
他截断她的担心。
宽大手掌稳稳托住她后脑,却几乎失力般低声喘/息着。
明明锋锐到几乎要刺破潮红皮肤的锁骨不住随着呼吸耸动,密密麻麻都是汗珠, 到最后,却还不断向她重复着单调又滑稽的那一句,像哄着未经事的小孩,轻声说着:“没事了,不怕了。”
“……”
舒沅片刻无语。
但看他脸色不佳,还是没经住,又问:“你有没有中枪?”
“没有。”
“可你脸怎么这么……”
“只是刚才手撑到地上崴到了,没事。”
他冲她笑了笑。
眼皮上的汗珠沿着轮廊落下,看得她莫名一阵心惊,但心急也没用,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扭头去看那头犯人情况,寻机开腔求助。
结果眼前所见,却正好是顾嘉婉中枪倒地,霍启扬携人质逃跑的慌乱局面。
一声呼救尚未喊出,谢久霖已抢先一步指向这头,脸色大变。
以他为首的部分便衣警察,除却继续和cib一起追踪犯人的部分人员,其余都匆匆走向大厦内。一旁的钟邵奇同样起身,捂住手上被瓷片刮破、血流不止的伤口,蹙眉走向这头。
两人异口同声,接连两句:
“打电话叫救护车。”
“舒沅,不要动,不要碰他。”
言辞之谨慎,各人脸色之凝重,终于让舒沅意识到情况或许远超她想象。
双手无处安放,只得轻而又轻地,试探性覆上蒋成肩膀,“蒋——”
半个字哽在喉口。
舒沅愣了愣,感受到手指所碰之处濡湿触感。
她下意识再看向他。
蒋成也同样,始终一眨不眨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他脸上努力挤出的勉强笑容,终于逐渐褪去。
舒沅不住深呼吸,竭尽全力,才鼓起勇气看向自己手指——血淋淋的十指。
脑子里“嗡”一声。
一种失声般麻痹感觉忽而灌入喉口。
她试图再说什么,然而嘴唇不住发抖,转瞬间字不成音,音不成句。
蒋成像是被她发红眼眶提醒。
后知后觉,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剧痛,也跟着反手摸向肩膀。几乎同时,有鲜血顺着他耳后流过,淌到肩颈,西装下的白色衬衣瞬间沤红一片,逐渐变成深色。
多好笑,他到这一刻,才真正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秒,托住她的左手瞬间失力。
——“砰”的一声。
他猛然跌在她颈边。
头微微一偏,鲜血便不住从脑后瓷片割出伤口中蔓延而出,背上血痕染红大片瓷砖,汩汩不绝。
*
之后发生的一切,在舒沅的记忆里模糊成无可辨认的灰色画面。
她甚至记不清从蒋成失去意识到救护车来到,究竟过了多久。
或许五分钟,或许十分钟,或许更长,夹杂在脚步声,电话声,车辆嗡鸣声之间,她听得最清楚的,只有从自己胸腔里漫上的,无法停止的啜泣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