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长歌行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华裳绝美
“我说你没日没夜的喝酒,纵然是天下间最好的醉仙酒也没办法修补你残缺的道心,怎么就如此固执,接受这枚玉佩,你不但能够修补道心,还能如以往那般强大”,坐在木九卿身后,轻抿着手中热茶,被前者称为天道的男子叹息道,眉眼间更是溢出几分悔意。
“嗝”
不再逗弄手中的剑灵,木九卿似见神经病般的眼神瞥了眼自顾自喝茶的天道,慢悠悠的爬着走到桌前拿起一杯热茶,这杯茶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茶叶,而是从天道本源孕育生长的茶树上摘下炮制的茶,仅仅一杯就能使渡劫境强者攀升一个小境界,可想而知如此茶叶若是流通,会激起如何的滔天巨浪。
“化道茶叶,你倒是煞费苦心,可是你早知有今日,当初做出那些事又是何必”,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旋转的茶叶,木九卿自感不知天道所想为何,两人虽然同根同源,却又各自分道而行,双方都对对方相知甚少,带着心中的疑问,木九卿直言不讳道:“不如你就说实话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不可能是为了我身上这一半的天地本源吧”
摇了摇头,天道再扔出了那一日的道字玉佩,义正言辞的说道:“本来我是打算渔翁得利,取得你体内的一半本源,如果我得到完整的天地本源,再加上长生路的传承,岂不是能够真正的超脱世间的一切,你也知道,吾辈追求便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可惜我现在又不想那么做了,真算起来我年纪比你大,哪有哥哥伤害弟弟的,对不对”
“骗人”,喝尽杯中热茶,感受着受损道心细微修复的变化,木九卿大手一摊展开在天道面前,不容拒绝的大声说道:“把你身上的化道茶叶全部给我交出来,无论何种借口都无法生效,明白”
木清芩来找木九卿时已是江陵城的傍晚,女人的伤势本为经脉内伤与刀剑外伤,得到木九卿尽心尽力的治疗和瑶池丰厚底蕴中的丹药辅佐,伤势很快便复原如初,这不伤势一好就从闭关离开找到了正坐在窗口摆弄着一盆花草的木九卿。
“师兄,要不我们回瑶池去吧看看奶奶是否有办法解决你的道心缺损”,木九卿并没有掩盖自己的伤势,木清芩在醒来的那一刻便发现了自家师兄魂海道心处的那一个巨大的缺口,如果说完整的道心乃是一个西瓜,那么此刻的道心便是一个被切除了三分之二的西瓜片,女人很是担心,上前将窗口处匍匐着的男人搀扶在自己身上。
“此间事未了,奶奶应该还在忙着处理邪道修士的残余,正好给了我们闲暇时光”,在木清芩的搀扶下走至一边的座椅上坐下,木九卿用体内所剩不多却又时刻都在流逝的灵力在空中描绘了一副地图,看着地图上完整的九州天地,木九卿笑着指着其中几片用灵力遮盖的区域笑着问道:“乘此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去九州天地四处看看,你觉得如何”
“山水悠悠,云海树木,走兽飞鸟
第二十九章:凡间怨灵
“梅子酒,桂花糕,美衣裳,俏佳人”
“江南江南,不愧是人杰地灵的九州江南之地,如此风景就算是戾气深重的恶人也能冷静安然下来吧”
江南小城镇的酒馆,酒馆窗前的木桌,感受着与天山风雪,江陵纷扰,瑶池幽静截然不同的诗情画意,木九卿惊喜的发现受损的道心居然有着缓慢恢复之意,心中自是明了,所谓长生济世救天下,自然是包含着世间百态,或许是这凡间的诗情画意让这条破碎的大道见到明日的曙光。
饮尽杯中的梅子酒,留下一锭银子后木九卿便起身走入街道人来人往的潮流,失去修为空余无尽岁月的他早已经在前来江南的路上看透了一切,想要做到随心而为随意而行并不单凭自身修为的如何强大,而是在于自己的双眼,眼中世界,心中百态,才是道的真意。
皆说乱花渐欲迷人眼,此时的木九卿漫无目的的在熙攘中思考着接下来想要去的地方,却不知脚步缓慢之下,已经从街道酒馆回到了木清芩在江南这座小城镇中安置的家,从安阳城离开后,得到自己师祖奶奶的应允,木清芩才放心的跟在自家师兄身后来到这里,作为瑶池圣女的她自然想要给自己师兄最好的一切,就算是凡人世俗,也需尽心尽力。
木九卿眼前的这处大宅子便是城镇内最大的宅院。
鎏金的木字高高挂在门檐,打开微掩的大门,入眼便是百花缭乱之景,翠竹拱立之象,颇含江南水墨气息的房屋小间皆在百花翠竹之中伫立,透过花丛见到的则是这座宅院的主厅,此刻的主厅大门打开,本该寸步不离木九卿的木清芩正坐在主位上与一位穿着邋遢破旧的老夫人轻声交谈着。
这是木九卿的主意,失去全然的灵力之后,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可以观心观念观身之法去做那世俗医师可做的行医积德之行,在漫无目的的时间中寻找到此番乐趣,木九卿此然是低声下气的拍拖了师妹木清芩好久好久,这才让木清芩答应出手相助,想来老妇人定是前来求医的了。
走过前堂,跨过门槛,木九卿笑着走至木清芩身边,打量着面前正不停落泪央求的老妇人。
“老奶奶,我师兄回来了,你看你现在可以将原委说与他听,如何”,见到木九卿回到宅院,木清芩很快就将担子放在了前者的肩上,而且两人来到此处时日已不短,行医不求恩财权的君公子形象早已经流传开去,若是让其来说,定是事半功倍
见到与父老乡亲们口中描述有着九分相似的年轻男子,看着那与画像之中白衣飘飘,酒葫芦挂腰间一模一样的男子,老妇人登时双眼泛红,竟是直接跪倒在木九卿面前,眼泪决堤般的哭喊道:“老妇求木公子救救我家小女吧!救救我家小女吧!”
见到老妇人此番模样,木九卿可是吓坏了,忙伸手搀扶起老妇人问道:“老人家莫要心急,不如先将病患伤势说与我听,随后我与师妹再前往查看如何”
“木公子,老妇听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说你医术高超,走访了许多医馆皆无准确答复治疗之法后才来碰着运气”,或是急火攻心,老妇说话很是紊乱,但说到其小女伤势后却是冷静几分,虽然是耕种家庭的粗妇人,此刻也是明了自己太过着急,朝木九卿歉意的笑了笑后,便继续说道:“三日前小女从染织坊回到家中后就似妖魔附身便不言不语,就连最喜欢吃的糯米藕都不曾吃过一些,更是每天夜里说着什么报仇,杀了他们,木公子!小女自小便由她父亲教导诗词学识,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温婉,断然不会说出这些话呀!”
妖魔附身
木九卿思量半晌便拉着木清芩跟在老妇人身后,前往小城镇外的一处水乡村庄,村庄名为千鱼庄,每家每户皆以捕鱼为生,因背靠一条大江,各家各户的生活也算是自给自足,而且此处也不似一些偏远顽固不化的地方不允许女子读书,因此木九卿决定亲自前往查看,若是真的妖魔附身,只要找到那暗处的妖魔便可还其小女安宁,又可安稳道心,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十章:望月魂
染织坊是小城镇一切布匹纺织品的来源地,有着许多普通人家的女孩在此谋一份工作来补贴家用,毕竟是位于皇朝之中的城镇,家中的顶梁柱还是由男儿来承担,虽可念书写字,但能够谋取功名入朝堂的还是男儿。
不知从何时开始,城镇的染织坊就开始流传妖魔之说,据说有女子在夜里曾见到无数鬼魂在染织坊中央的一口井中漂浮,据说那些鬼魂神似以往在染织坊工作的前辈姐妹,而那些熟悉的人影早已经是在衙门确认死亡埋葬的尸体。
“不要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是一缕怨念,也不是那些穷凶恶极的厉鬼,出来吧”,走至坊中女子们所指的井边,拿出一壶美酒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后,木九卿喝着酒朝面前这口布满青苔的石井轻声呼唤道:“方才便已知道你就是这染织坊的第一人坊主吧,究竟当年发生何事,不如与我说来”
绫罗绸缎,相思铸染,这是木九卿第一次见到逗留在人间依旧如此光线美丽,魅惑动人的怨念,想想此处积累如此深厚的怨念也就释然了,如此庞大的灵魂聚合在一起,若是放在邪念纵横之人身上恐怕就是一具足以屠灭整座城镇的妖魔了,而面前这个女子却是呆在这口井中,算是安分守己的好居民了。
“卿本佳人,究竟是为何成为如此模样”,从袖子中摸索了半晌,一个雕刻精美的玉镯子被木九卿递到那道怨念面前,看到后者不解的眼神,木九卿歉意的笑道:“差点忘了和你说了,这个手镯是道家术法加持过符篆之力的,你拿上它,就能在人间自由逗留,也不用怕会烟消云散了”
“你就是坊中姐妹盛传的木公子”
半信半疑接过手镯的怨念漂浮在井口,终究还是开口说道,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愁思,不断四散又聚拢的魂念更是淡淡冰冷,而那勾勒出来的容颜却是美艳不可方物,相必生前定是一位十里相传的美人儿吧。
淡笑一声,也不反驳怨念的话,只是喝着壶中美酒,木九卿抬头看了看在井口飘忽不定的女子,突然开口说道:“我想那位曾经与你有过约定的男子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吧所谓情伤难愈,却也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这个道理我想你也明白”
“你是如何”
“你只是一抹快要被阎王爷收了去的灵魂,窥视你的记忆其实并不难”,不去理会怨念眼中的震惊,木九卿自顾自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世间有太多同你一般的事情发生,男女之间的情意实在过于复杂,人心更是难以捉摸,至于那位你等待了已有百年的男子,在拜入仙门之后乐不思蜀罢了”
鬼魂是没有泪水的,却在木九卿赠出的手镯加持之下,怨念落下两行清泪,与木九卿说的无二,听着后者停下的诉说,怨念慢慢的飘离井口似一般人样坐在了一旁,分明的红唇微微开口道:“你说的没错,江南地处九州南端,虽然诗情画意,但也有着不少仙门屹立,许许多多的人都想着拜入仙门得道长生,我自然也明白,只是抹不去着恨意,也不想坊中姐妹重蹈覆辙”
“既然你明白,那么在下也就放心了”,站起身朝怨念一笑,木九卿拍了拍手,一股浩瀚灵力从天地之间涌入正在溃散的怨念的鬼魂之中,先前他便说过,怨念早已经是一个即将魂归九泉的灵魂,如今一直逗留人间定然是无法维持这具身体的,而他正在做的,便是借助天地本源来使其不再是灵魂罢了。
第三十一章:长生道的折磨
红绫痴缠遥望孤舟远山,白衣倦卷俯首白鹤苍天。
“本是坊中绝色俏佳人,奈何待得白发空余恨”
长生道是强大且复杂的路,若是轻易踏入其中,那么世间的一切伤恨都会在无意间成为阻碍你道法的险山深渊,世间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木九卿静静的在深夜的房顶看着正与木清芩把盏洗衣谈心的望月。
说来可笑,这凡间的染织坊女子竟是一只隐藏在世俗许久的狐妖,从第一眼便看穿了其身份的木九卿并无点破,就像他自己所说,窥视一只即将消散的狐狸灵魂不过是信手沾来,与那许许多多的古典古籍中记载的一般模样,妖爱上人类,却被道所不容,道法严苛无情,最终不过是让两人渐行渐远,到了最后,一人忘记以往,一人化为痴怨。
“罢了罢了,世间的事儿何其多也,我又如何能管,又如何去做”
嘀咕着,木九卿小心翼翼的从房顶爬下,失去了灵力的他此刻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受损的道心,若是稍有不慎摔下房顶,断个几根骨头都算是上苍开恩了,好在爬上屋顶观月赏夜之时早已备好梯子,终究是安稳的回到了地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那挂在墙上的残剑酒葫芦。
“道心正在恢复,却不得不去面对重新回到心间的九世轮回,难道这就是来自于长生路无穷尽的折磨”,关上房门的瞬间,不复人前清风写意的木九卿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口的白衫,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骤然从丹田魂海处涌至心口,流淌在附近的鲜血开始,微眯的双眼开始迷离出现幻觉。
挣扎着蹒跚走至床边,木九卿一把拿过墙上的酒葫芦喝下一口烈酒,却依旧无法减轻心口的火辣疼痛,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白衫之上开始出现道道血痕,随着木九卿挣扎,血痕越发清晰,更是在寂静的夜晚发出阵阵血肉撕裂的声音,那永远都似玉石雕琢般清研的面容竟也是出现纵横血迹。
木九卿的身体开始撕裂血流,黝黑的双眸也渐渐溃散。
长生路的折磨伴随着一位修士的一生,若是长生之人,那么种下的果便是来自于九世一生的一切劫难。
“啊果然是劫难中最难应付的情字一道吗可是这也太过疼痛,比起以往的更加难以忍受!”,咬紧了牙关,颤抖着身体的木九卿盘腿坐于地上,布满血肉裂痕的双手慢慢合拢结成一道印记,随着印记的凝结,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随着窗外微风吹入房间,在朦胧月光之下撒在其破碎的身体之上。
情字道,或是太上无情,或是最次滥情。
无情者斩断情根,无情无爱无恨无念。
滥情者情爱纷乱,最为世间欲者尊之。
千年,万年,千万年来,世人皆修无情道法,想要斩断心中的一切思念,妄图走过这道门槛变得更强大,而木九卿却是这些岁月中最为特立独行之人,无情滥情之间便是钟情单纯之道,所修皆靠眼缘,心缘,灵缘,三缘际会之时便是道的终点。
虽然此道平平无奇,却也最易发生走火入魔之念,此刻正与心口烈火相抗的木九卿便是如此,走过九州山水的他眼中尽是凡事七情六欲以及修道界的恩怨情仇,如此日积月累的情字在道心受损之后的恢复中终于爆发,无穷无尽的往事云烟尽皆涌入魂海,这些他人世界的回忆夹杂着入魔的烈火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
‘师兄师兄!为什么你要如此拼命的修炼呀!奶奶说在瑶池没有人会欺负我们’
‘公子,清风替你挡下这一剑,却渴望为公子挡下一切想要伤你的刀剑之影,清风对此番离去却是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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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石碑狐灵
果然还是现实的尘世喧嚣比较惹人喜爱啊!无论是阳光还是风雨,无论是冷暖还是爱恨情仇,在眼中都是那么的多彩可爱,想要让我就此放弃我可舍不得如此世间,舍不得如此完美无缺的凡世。
醒来已是午时,木九卿从房间的柜子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换上打开了昨日关闭的房门,今日的小城镇与往日一般,头顶闪烁着温暖的阳光,身边吹拂着轻柔凉快的微风,眼前盛开的是来自瑶池幽谷的芬芳百花。
“公子贵安,清芩小姐吩咐望月若是等到公子醒来,还请公子前往醉香居,说是新酒刚到呢”,一身淡粉蝶戏水仙裙的望月在木九卿打开房门的下一秒便恭敬的站在了门前的暗红色的梁柱之前,极为低声下气,将自己当作丫鬟仆人的模样倒是让后者略感新奇。
以往的那些人儿可是都没大没小,和他打成一片的‘朋友’呢。
“醉香居”
是了,木九卿算是回忆起自己离开安阳城,回到瑶池和木玲珑告别之后来到这座小城镇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能够让自己满意的酒饮,最后还是在城镇最偏僻的一处小酒家找到了醇香流长的‘醉卧半晌不醒’梅子酒。
听到望月说醉香居新酒已到,本想安稳的晒晒太阳感受下恢复了不少的道心的木九卿来了精神,按照最为了解他的几人来说,便是嗜酒如命也不算为过,木九卿一生挚爱为三,纷扰凡世、美酒佳人以及知己好友,如今三字已齐,美酒再添新员,自当是高兴喜悦,当下便让望月安排了马车载着自己前往醉香居而去。
“看来你很适应现在的身体但是不回到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吗”
坐在马车内看着在外驾车的望月,木九卿轻声开口戳穿了来自望月这个他用道心救下的小狐妖,从他醒来离开房间看到望月开始便知道这个狐妖靠着狐族天赋的魅惑幻术欺骗了自己,可惜心难测,想要知道究竟的木九卿便装作陷入魅惑离开了木宅。
此刻只有两人,木九卿打算问问狐妖的打算,逗留在此处的目的究竟是所谓何事。
“我不知道你刻意引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你还是尽快将目的告诉我吧,我可不想多费口舌去向清芩解释了”,撩开窗口的薄纱,木九卿看着后退的街景,双眸无神散漫,不在意的问道。
驾车的望月已将马车驶离了城镇,在城镇的不远处,一座清幽的小山谷安静的伫立在那,清水鸟鸣之景与水墨之意悄然相符,放眼望去,却是一座碑石被掩盖在花草树木之中。
“望月大胆,竟对公子使用魅惑这等计量,但还望公子原谅望月!”
停下马车,看着一身青花淡纹衣衫,黑发微扬目含微笑的木九卿走下马车站在自己身前,本有着自己目的的望月竟是一时间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慌忙间俯首,望月语气忐忑的说道:“实在是望月有心无力,怕公子不答应才出此下策,望月本愿魅惑公子来此地成全望月的奢望,可不曾想公子早已看穿了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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