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糠丫鬟不下堂(重生)
作者:沉水沉沉
下本开妙卿新文求预收辣~文案在后面,详情戳专栏,感兴趣的小可爱记得收藏鞠躬微瑶是商户之家的小小丫鬟,被苏家大公子看上后收做了通房,最后遭到正室嫉恨,死于一个阴雨天。重生一世,微瑶不想再给人做通房了。唯一避开大公子的办法,就是去伺候得有“失心疯”的苏怀瑾。苏怀瑾身为侯门之子,自从父亲锒铛入狱后,他便从云端跌落进泥潭,任人践踏。寄养在苏府的那段岁月,是人生中至黑至暗的光景。可是却有这样一个小丫鬟,在他遍体鳞伤、满身狼狈的时候,用手帕擦去了他脸上的污垢。“公子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那样一双明亮的眼眸,撞破了黑暗,撞进了他心里。他是受千夫所指的罪臣之后,于他而言能苟且偷生已是奢望。多年后权倾朝野,他时常梦到少年时期,那个为他素手做羹汤的小丫鬟。她笑起来,明媚如三月桃花。世人皆知,镇国大将军苏怀瑾一生杀敌无数,唯有在面对他夫人的时候,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眉宇间尽是温柔。生怕吓到了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娘子。卑微丫鬟与落魄小侯爷的温馨日常。记录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确幸。幸好有你。新人新书,喜欢的读者朋友记得收藏~预收文妙卿文案白妙卿十五岁那年进了明雪楼,熬了整整三年,终于成了名动上京的花魁。她的画舫停在暮云河边最繁华之处,无数上京权贵为她一掷千金,只为一睹美人芳容。她冷眼看着这些人的献媚嘴脸,他们只知上京花魁姿容绝世,可却无人记得,如今的白妙卿,便是三年前那个缩在破旧画舫里头任人折辱的小姑娘。白妙卿想,她要一个一个地报仇雪恨,而后便离开明雪楼,离开上京,永世不再回来。后来她果真离开了明雪楼。但她却没能离开上京,因为她嫁人了。她嫁给了她画舫上的那个船夫。白妙卿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在她画舫上守了三年的船夫,竟是如今在朝中只手遮天的容安将军沈清河。此后,三年又三年,都是这个男人守在她的身旁,于万千风雨中护她喜乐平安。……沈清河十八岁那年便成了皇上亲封的容安将军。可没人知道,堂堂容安将军,会夜夜守在上京花魁的画舫船头。只有沈清河自己知道,从他第一眼见到白妙卿起,就发了誓要护她一辈子。那日缩在画舫角落,咬着唇不肯落泪的清冷美人,早已刻在了他的心尖之上。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立在黑暗之中,护她周全,助她一点一点地将仇人挫骨扬灰。而后他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眉眼灼灼,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如今你心愿已了,我便不再做你的船夫。”白妙卿一惊“那你要做什么?”“做你的……夫君。”看文指南1.纯架空勿考据。2.女主虽被折辱但未失身。详情戳专栏~喜欢的小可爱记得收藏~
糟糠丫鬟不下堂(重生) 1、重生
正是深冬时分,前日刚下的雪厚厚地积了一地,像张白貂皮的毯子,将整个苏府都盖了起来。
厢房的门却是开了一道缝儿,许是哪个小丫鬟忘了关紧,凛凛的寒风顺着门缝一股脑地往本就不暖和的屋子里钻。
微瑶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衣袖钻了进去,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只觉自己似乎睡了许久许久,睡得头都有些痛了。
还未等她清醒几分,房门已被人急急地推了开,一个穿着绿色夹袄的小丫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极亲昵地拉住了微瑶的胳膊,神秘兮兮地朝她说道:“瑶姐姐,许妈妈叫你过去呢。”
这不是春桃么?
微瑶猛地一愣,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她记得,春桃因着不小心犯了大公子的忌讳,已被逐出了府了,怎地如今又回了府里?
春桃见她只呆呆地坐着,便急着要拉她起身,“瑶姐姐,别让许妈妈等急了,我瞧着,是有好事要临到姐姐头上呢,姐姐快些去吧。”
微瑶正神思恍惚着,被她这么一拉,便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
她微微低了头,目光落在正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双白净的小手上。
那双手白白净净,虽有些粗糙,手指却圆润可爱,显然是一双十几岁小丫头的手。
微瑶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艰难地扶住一旁的桌子,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春桃的脸。
那是十二岁的春桃的脸。
这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春桃的脸,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春桃,你今年……几岁了?”
“十二呀。”春桃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姐姐今年十三,我比姐姐小一岁的,姐姐忘了?”
十三?
微瑶慌忙朝四周看了看,这间狭小的厢房里只摆着一处古旧的桌子和一张快要散架了的床榻,此外便再无他物。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在厨房里头做烧火丫头的时候所住的厢房。
她记得自己只做了不到一年的烧火丫头,便因得了夫人喜欢被夫人要了去,而后又被拨到了苏大公子身边服侍。
微瑶打量着这间再熟悉不过的厢房,只觉心头如同一道惊雷闪过――
她竟是重生了,重生到了她还未被拨到苏大公子身边服侍的时候。
“姐姐,你发什么愣呢?”春桃见她仍在发呆,倒替她着急起来,拉着她就往外头跑,“许妈妈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别惹得她发火才是。”
门外的冷风劈头盖脸地吹了过来,微瑶这才清醒了几分。她定了定心神,跟在春桃的身后朝许妈妈住的厢房走去。
厢房的门关着,春桃便上前去替她叩了叩门,朝里头喊道:“许妈妈,瑶姐姐来啦。”
屋内传来一阵[email protected]
@的响动,而后房门便被打开来,许妈妈穿着件蓝底绣花的夹袄出现在门口,见了微瑶,神色立刻变得亲切起来:“进来说话吧。”
微瑶乖顺地点了点头,跟着许妈妈进了厢房,转身关上了门。
因着地上摆了个烧的正热的炭盆,屋里倒是十分暖和。微瑶搓了搓在外头冻的有些僵硬的手,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许妈妈开口。
许妈妈在桌旁坐了下来,先是自己倒了盏茶喝,然后才抬起头来看向微瑶,眯着眼笑道:“微瑶啊,你到苏府做事也有三年了吧。你聪慧能干,又肯吃苦,做个烧火丫头实在是可惜了,眼前儿便有个大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微瑶仍旧乖巧地低着头,应道:“还请许妈妈明示。”
许妈妈狭长的眼睛含着几分精明,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儿是大公子生辰,夫人吩咐了,要好好地做一桌菜以贺公子生辰之喜。可不巧,府里的厨子今日告病在家,厨房正缺人手。”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走到微瑶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做菜的手艺原是不错的,今日这生辰宴便由你来做,若做得好,得了夫人喜欢,我自然会帮着你在夫人跟前说说好话,升个二等丫鬟,不是难事。”
微瑶心头一颤,面上神色未变,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着。
原来今日是大公子生辰那日。
前一世她便是亲手做了一桌生辰宴,送到了夫人的跟前。夫人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再加上许妈妈说了不少她的好话,夫人立刻就将她拨到了自己房里服侍。
后来她年纪渐长,出落的愈发娇媚可人,被大公子看上,夫人便把她拨给了大公子收作通房。
说是通房,其实也就是在大公子未成婚前,教他一些房中之事。待到后来大公子娶了正室,那正室是个极骄横泼辣的,原就看她不顺眼,后来便想了法子将她毒死,对外便说她是偷了府里的东西才畏罪自尽的。
想起上一世的遭遇,微瑶打定了主意,为了能活命,可千万不能再和夫人还有大公子有半分瓜葛了。
“微瑶,你可想好了?”许妈妈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仍在犹豫,便又劝道:“你放心,便是做不好,夫人也不会责骂你的,只是一样……“
许妈妈顿了顿,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微瑶的肩膀,轻笑道:“日后你若得了夫人欢喜,有了好处,可别忘了分我一二。”
微瑶听了,连忙抬起头来,“许妈妈肯抬举奴婢,奴婢定会铭记于心的。”
“那就好。”许妈妈听得她应下了,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快到傍晚了,你早些去厨房准备着吧。”
“是。”微瑶朝许妈妈福了福身子,便转身退了出去。
春桃正站在外头的台阶下等她,见她出来,早就兴奋地跑上前来拉住了她的胳膊,“怎么样,许妈妈对你说什么啦?”
春桃的性子一贯是这般,微瑶倒也没想着瞒她,便如实道:“今日府里厨子不在,许妈妈让我去给大公子做生辰宴。”
春桃一听,便兴高采烈地道:“瑶姐姐的手艺可比府里那个胖厨子强多了,夫人若是喜欢你做的菜,说不定能把你升做二等丫鬟,就不用整日在厨房里烧火啦!”
“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呢。”微瑶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与春桃闲话了几句,她便一个人去了府里的小厨房。
今日厨子不在,厨房里只剩下几个帮厨的丫鬟,倒显得有了几分冷清。案板上摆着刚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各色时新蔬菜,海味山珍,挨挨挤挤地摆了一排。
苏府在这京郊的偏僻之地,倒还算得上是富贵人家,鸡鸭鱼肉原就是日日都有的,加之今日是大公子生辰,食材比之平日还要丰盛。
微瑶走到案板前头,蹙眉盯着那一整块还带着血丝的羊肉。
前世她便是做了一道最拿手的椒盐羊肉,方得了夫人喜欢。如今若想不引起夫人的主意,只能是在这菜上花些心思了。
“你就是瑶姐姐吧?”一个小丫鬟捧着刚洗好的菜走到微瑶身边,“许妈妈已和我们打过招呼了,叫我们帮着你做菜呢。”
“不用啦,我一个人就行,这天儿这么冷,你们快去歇着吧。”微瑶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菜,朝她眨了眨眼。
“可是,许妈妈说……”
“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你们在这儿,我还嫌给我添乱呢。”微瑶笑着把那小丫鬟往门外推去,又回头去唤其他人,“你们都去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地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微瑶这才静下心来,专心对付面前摆着的一众食材。
她故意将那羊肉炖老了几分,青菜叶子也多煮了些时候,炖汤的调料也都加重了些口味。
微瑶盯着灶台里的火苗,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她就不信,饭菜做成这般,还能得了夫人的喜欢?
很快便到了生辰宴的时辰,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了几个小厮,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把微瑶刚做好的菜全都端了出去。
微瑶在灶台边坐了下来,借着点灶火的余温,闲闲地烤着火。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到半个时辰,许妈妈便急匆匆地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她便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来:“你今儿是怎么了?羊肉炖的又老又硬的,汤煮的也奇怪的很,亏我还向夫人夸口,说你的手艺不比厨子差,你真是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微瑶连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许是奴婢太紧张了,所以才……”
“不争气的东西,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许妈妈一脸鄙夷地盯着微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罢了,现在府里的人都在前厅忙活着,就你还闲些,赶紧去花园里头摘些新鲜的花瓣来,夫人沐浴的花瓣没有了。”
“是,奴婢这就去。”微瑶听话地拿了个放花瓣的竹篮子,便出了小厨房,往花园去了。
虽说挨了许妈妈一顿骂,但微瑶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样她就不会被夫人要到身边去伺候,自然也就不会惹上那个苏大公子了。
越想越高兴,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苏府的花园建在府里偏僻的东南角,如今天也快黑了,路上更是一个人也没有,寂静的连风吹过石子儿的声音都能听见。
微瑶哼着轻快的小曲儿往前走着,忽然听得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凄厉的哀嚎。
她吓得险些把手里的篮子扔在了地上,抬头看时,却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捂着半边脸,一边哀嚎一边从前面的院子里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微瑶连忙上前一步,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那小厮哭丧着脸,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那处小小的院子,嘶哑着声音道:“发疯了,又发疯了!”
“谁发疯了?”微瑶见那小厮的脸竟淌下几滴鲜红的血来,心里更是惊疑。
“还能有谁?”小厮一脸的嫌弃,“南侯府送来的那个疯疯癫癫的病秧子呗。我不过进去送些饭菜,他突然就发了疯,拿着茶碗就朝我脸上扔,把我的脸都划破了!”
那小厮一面骂骂咧咧地说着,一面走远了。
南侯府……
微瑶有些恍然,原来是那位寄养在苏府的南侯府嫡子,苏怀瑾。
这位南侯爷在京都本也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可不知因为什么竟触怒天颜,进了大狱。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夫人又在生产之时血崩而死,一时无奈,只得将苏怀瑾送到这苏家外戚的府上寄养。
微瑶慢慢地朝那小小的院子走去,见屋子里点着烛灯,透出温和的光亮来,里头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记得,这位侯府嫡子,是得了怪病的,所以要想靠近,还是得小心些为好。
说是病,倒也说不上病,只是每到晚上便会发疯一般地打砸屋里的所有东西,在他连着砸伤了十几个丫鬟之后,几乎再也没有丫鬟敢进他的院子。再加之南侯府如今早已不比往昔,苏府上下也懒得管他,大有任他自生自灭之意。
微瑶悄悄地摸进了院子,入眼的便是一院子的荒凉,地上厚厚的积雪里头只有零星的几个脚印,显然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那间厢房更是破旧的很,古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发出吱呀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似的,木窗上糊着的窗户纸儿还破了一角,冷风更是飕飕地往屋里灌。
微瑶冷的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感叹:这苏府的人要是知道,这屋子里头的人,将来会是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该作何感想?
糟糠丫鬟不下堂(重生) 2、接近
微瑶记得清楚,前一世她被大公子收作通房的那日,便是苏怀瑾回京之日。
再听到他的消息,已是六年之后,她独自一人去市集上替夫人买些胭脂水粉,听得市集上人人都在议论那位南侯府的小侯爷。
人们道他只用了六年时间,便登上镇国大将军之位,手握重权,睥睨朝堂。
是何等的人物!
微瑶正站在院子里想的出神,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双冰凉的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便将她急急地拖出了院子。
微瑶吓了一跳,刚要惊叫出声,却见拉着她的那人竟是春桃。
“春桃?你怎么在这儿?”微瑶惊诧地看着她道。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呢!”春桃心有余悸地朝院子里瞥了一眼,焦急地说道:“这院子你也敢进,瑶姐姐,你不要命啦?”
微瑶解释道:“我只是路过,就进去瞧了瞧。”
“路过就路过,你进去做什么!”春桃急得跳脚,小声说道:“这里头住着的可是南侯府送来的那位小侯爷,他得的那怪病吓人的紧,逢人便砸东西,前几天我还见着一个丫鬟,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从这院子里跑出来呢!”
微瑶见她一副担忧的神色,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我就是一时好奇进去瞧了几眼,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以后可莫再靠近这院子了!”春桃嗔怪道,“你这张脸若是被他砸坏了,我可是都替你心疼呢!”
“知道啦知道啦。”微瑶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竹篮,“许妈妈叫我去给夫人摘些花瓣来,你陪我去吧。”
春桃站着没动,撇了撇嘴道:“你别只管敷衍我。我只告诉你一句,现如今那位南侯爷已经在大狱里头,南侯府已不比往昔了,咱们苏府也不过是看在南侯爷往日的情面上,才勉为其难照顾这小侯爷。这小侯爷又得了这样的怪病,我听别的丫鬟们说,怕是中了邪祟,可怕的很呢。”
“哎呀我的好春桃,我答应你,再也不靠近那院子还不成吗?”微瑶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着催促道:“快陪我去摘花儿吧,不然又要挨许妈妈骂了。”
她与春桃有说有笑地往花园的方向走去,心里却在默默地盘算着怎么能接近这位小侯爷。
微瑶心里清楚,若想离大公子远远儿的,只有彻底地离开这苏府,而能带她离开这里的,只有苏怀瑾一人。
……
翌日清晨。
微瑶早早地起了床,把厨房里里外外地清理了一遍,又去柴房里搬了些柴火来,准备在灶台里生些火。
她正往灶台里塞着木柴,却见许妈妈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来。
“许妈妈好。”正各自忙活着的几个丫鬟赶紧起身,朝许妈妈行礼。
许妈妈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圈,然后才走到微瑶面前,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好福气,夫人给你安排了新的活儿,以后不必在厨房伺候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到了微瑶身上,带着点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神色。
在厨房做烧火丫头,是整个苏府最低等的丫鬟,能离开这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气。
微瑶的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微微低了头,声音恭顺:“奴婢谨遵夫人差遣。”
许妈妈盯着微瑶,眼里带着几分戏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夫人说了,东南角的院子里缺个伺候的丫鬟,瞧着你做事仔细,从今日起,你便去那儿伺候吧。”
“东南角的院子,不是那个小侯爷……”
“那院子可晦气的很!”
“听说那小侯爷中了邪,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丫鬟们的神色一时都变得幸灾乐祸起来,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微瑶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心里很快便窃喜起来,她正愁怎么想办法接近苏怀瑾呢,许妈妈就如及时雨一般把这机会给她送到了眼前。
“怎么,你不乐意?”许妈妈见她愣愣地站着,语气已有了几分不耐烦。
“奴婢不敢。”微瑶赶紧福了福身,“劳烦许妈妈替奴婢多谢夫人。”
得了许妈妈的吩咐,微瑶便回到自己的厢房,收拾些衣物,准备搬到东南角的院子里去。
正收拾着,春桃突然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连门也没敲,气儿都没喘匀就急着开口道:“瑶姐姐,我听说许妈妈把你分到东南角那院子里头了?”
“嗯,是夫人的意思。”微瑶点点头,拉着她在榻边坐下,“瞧你,跑的这么急做什么呀?”
“我能不急吗?”春桃又急又气,“哪是什么夫人的意思呀?分明就是许妈妈那老婆子故意作践姐姐你呢。前些日子夫人便说那院子里缺人手,要拨个丫鬟过去,让许妈妈安排着,好些丫鬟得了消息,纷纷去给许妈妈送银钱,求着许妈妈不要把她们派到那院子里头去。”
说着,春桃便看向了微瑶,“姐姐,你定是没给许妈妈送银子吧?”
微瑶有些茫然,她昨日才刚刚重生到这一世,对这消息倒是并不知晓。不过按着她的性子,就算提前知道了这消息,也定不会送银钱给许妈妈的。
更何况,她本就是想接近那位小侯爷,许妈妈这般,倒是成全了她。
春桃瞧着她茫然的神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瑶姐姐,我知你性子清高,可你若是进了那院子……”
她叹了口气,拉着微瑶的手道:“姐姐,许妈妈那人势利,你现在多给她使些银子,或许还来得及。”
微瑶看着她满是担忧的小脸,轻轻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柔声道:“春桃,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进了那院子,也并非一定就是坏事。”
春桃知道她性子向来执拗,是听不进劝的,只得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那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帮忙。”
“知道啦,你快去干活儿吧,一会儿被许妈妈发现就不好了。”微瑶笑着起身,将春桃送出了门外。
瞧着春桃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微瑶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自然知道在小侯爷身边伺候是件多么危险的差事,可是为了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别无选择。
微瑶轻轻的把收拾好的包裹系了个结,跨在肩上,迎着凛凛的寒风走了出去。
东南角的院子里仍旧是死一般的寂静,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将本就稀少的脚印又覆了个干净。
微瑶小心翼翼地踩着雪踏进院子里,走到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面前,轻轻跺了跺鞋面上的雪。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没走几步便看见一地的狼藉,茶碗的碎片洒了满地也没人收拾,破旧的窗棱上积着雪,风顺着窗户纸的缝呜呜地吹着,那雪便不紧不慢地落进屋里去。
微瑶不由得愕然,这屋子,简直比她那间破厢房还要小,还要冷,还要破。
那张破旧的木榻上躺着一个少年,他身上只盖了一床脏兮兮的棉被,里头的棉絮从没缝好的口子里跑出来,落满了床脚。冷风一吹,便满屋子的飘起来,活像屋子里头下起了雪。
微瑶不禁皱了皱眉,这小侯爷过的也太惨了吧?
听得响动,床榻上的人微微地侧了侧身,从被子里探出一张脸来,冷冷地看着微瑶:“谁?”
那是一张不过十岁的少年的脸庞,虽是稚嫩,却甚是好看。只不过他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模样,一双眼睛如墨般漆黑幽深,点缀于他苍白如雪的面容之上,紧紧抿着的薄唇无一丝血色,浑身都透着一种病态的柔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