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
作者:五点零九
下本开重生后嫁给病弱皇子冲喜求收藏本文文案卫婵沅当了三年太子妃,却是夜夜独守空房,日日如履薄冰。太子一朝继位,母家被抄,卫婵沅不但家破人亡,也即将被打入冷宫。炙热的爱意终于被彻底浇灭,她心如死灰喝下毒酒身亡。重生三年前,卫婵沅决意,重活一世绝不重蹈覆辙,却不料前世凉薄的太子陈逾白竟主动纠缠起来――陈逾白你说我貌若璞玉,才华冠世。卫婵沅我瞎,我蠢。本以为轻易就能赶走的人,却愈加死皮懒脸――陈逾白你说非我不嫁!卫婵沅小女不曾说过,且我已心有所属。自此,太子没再来,卫婵沅心道总算消停了。不料,等来了一旨赐婚诏书。直到嫁入东宫三月后,她悄悄描摹他的字迹,被逮了个正着。那人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意“卿卿分明最是在意我。”她不知道,前世她死后,陈逾白日日守着她的冰棺,一月后便驾崩了。她更不知道,重生后的他早已视她如命,誓要护她周全。双重生,1V1,架的很空。推基友的同款预收文锁娇颜by浆果不甜宣敬侯长女许纾华娇媚可人才情双绝,对太子傅冉倾心一世,甘愿为妾,最后却落得个幽禁冷宫郁郁而终的下场。再醒来时,已是五年前她入府那夜。彼时那人手里正捏着揭下的喜帕,眸中带了些许轻佻的笑,“纾儿,孤日后会对你好的。”许纾华冷冷勾唇,抬手攀上那人的脖颈,贴在他耳边轻语“那殿下可要说话算话……”起初,傅冉只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有多爱他,后来,他偏偏沉溺在那一句句的“殿下”里,再后来,他想把所有都给她,只要她一句话。可谁知她拿走了所有东西,却唯独不要他了。下本开重生后嫁给病弱皇子冲喜求收藏,点击本文作者专栏可直达。秦落柔为了嫁给竹马,一生恪守规矩,谨小慎微。不料,竹马悔婚,她惨死郊外,还被诬陷,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重生而来,三从四德?都见鬼去吧,她要肆意人生、快意过活。一次醉酒,随手救了个赶考书生,书生甚是俊俏。啧啧,错过可惜,不如“金屋藏娇”?自此,吟诗作画,策马奔腾,醉酒赏花皆有人相陪。一日,圣旨下,那个病入膏肓,性情冰冷的宁王要娶她冲喜。是酒不好喝,还是小书生不好看,不嫁。不料被迷晕,强行抬进宁王府。再睁眼时,她躺在床上,看见一男子穿着玄端礼服坐在床边,正背对着自己宽衣解带。秦落柔下意识蜷缩住身体。却在男子转身时愣住,眼前之人竟长得和自己偷养的书生一模一样。那人俯下身来,附耳低语“说好了今夜一起醉酒赏月,小生怎可负了娘子。”那日,宁王被追杀至一座破庙,被一醉酒女子所救。起初,他只觉得有趣。后来那女子钻进他心中,就再也没出来。
唯有卿卿入我心 1、第1章 前世
自那日收到大哥托人给她的密信,卫婵沅常常惊的半夜推枕而起,紧接着就是心口密集的疼痛。
逐安要找太医开些安神的药,她拒绝了。逐安只知她彻夜难眠,却不知她中毒已深。
她说:“逐安,你想留在宫中还是出宫?”
逐安是她的贴身太监,陪嫁丫鬟文芯的弟弟。
“娘娘,逐安一个阉人,还出什么宫,愿一辈子侍奉娘娘。”
她没说话,从妆奁里取出一对碧玉手镯交给他:“你姐姐在世时总说我的陪嫁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对玉镯。现在本宫赐给你,你好生收着。”
逐安没接,跪下磕头:“逐安不敢。”
她把手镯放回妆奁:“记得明日自己去拿。出去吧。”
逐安退下了,她披了一件大红色的氅衣来到院中,呆呆看着雪地里盛开的腊梅,像是白布上的血。
身后传来脚步声,踩在厚实的雪地上。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到书房一谈。”
她自嘲笑笑,想起大哥信中的内容,皇上要见她无非就是打入冷宫前的质问罢了,恐今夜就是她拿着皇后册宝的最后一夜。心中忽然酸涩难忍,眼圈立刻泛了红,缓缓吸一口气,淡然开口:“就说本宫已经睡下了,身体抱恙,不去了。”
“这…您难为奴才了。”
“去告诉皇上,有什么事,直接下旨便好。”
她不再说话,转身进了寝殿,吩咐人关上了门。
那传话的太监站了片刻,不知如何办,只得离去。
屏退了左右,卫婵沅最后看了一眼兄长临死前写的信,把这日日让她心痛的纸片烧了。
盯着那火红的烛焰只觉得自己身体所有的温度也一并燃尽了。
拿出纸张墨砚,落笔,晕了一圈墨,却没写出一个完整的字,轻叹一声,将纸揉成一团,扔了,又铺开一张。
原本她只言片语都不打算留下,但有些事她需得交代,有些人她还要尽全力安排妥善。
信不过百余字,她却从天黑写到了天将亮。每落一笔,都像是在抽空她的气力,信写完了,撑着她的那口气也散了。
天灰蒙蒙的,泛着青色,大雪已停。她拿出嫁入东宫的红衣穿上,细细的描了眉,涂了红艳的口脂。
要去哪呢?还是东宫吧,应该要去看看的,三年蹉跎岁月,总得有个交代。
没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出了这无欢宫。
一路上偶有晨起打扫的太监宫女向她请安,她都视而不见。
颤抖着推开荒废已久的门,瞬间,层层记忆向她涌来,顿时心如刀割。
从前种种历历在目,桩桩件件碾压着她的胸口,挫骨之痛席卷全身,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好悔,好恨。
冻得通红的手从袖筒里颤颤巍巍取出一个小瓶子,看了一眼,苦笑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何苦受这日日锥心之痛?他不就是想要她死吗?那便早些成全了吧。
果真是上好的穿肠毒药,不消片刻,便腹中绞痛,渐渐整个身体都绞住了,即使是在这样大雪的寒冬,她额头都疼出了汗来。
越是疼痛那些过往越是清晰,泪水混着嘴角的鲜血滴进了厚厚的雪地,她抬眼看着皑皑白雪覆盖下的东宫,笑的凄凉:这场梦该醒了。
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到一片漆黑,重重倒地,火红的嫁衣扇起了一层晶莹的白,又重新落于那火红之上。
停了的雪突然又下了起来,渐渐如鹅毛一般,那红越来越淡,终究瞧不出原样了。
皇后一夜未归,禁卫军找遍了皇宫却独独忘记找那已经荒了三月的东宫。
后半夜雪下得更甚,遮了她去时的脚印。
皇帝调动了全城的禁卫军,把整个皇城翻了个天翻地覆,未果。
他对常禄说:“皇后恐是知道了,定会错了意,逃出宫去了,你去查是谁告诉皇后的,拔了舌头,流放。”
昨夜,他本想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就逃了。
三天后,雪停了。
逐安呈上一封信。
皇帝看见那信封上皇后的笔迹,不敢去接。
常禄接了过来,放在了案几上。带了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退了出去。
承恩殿只剩了陈逾白一人。
他抖抖索索拿起信打开。
开头两个字:逐安。
这信竟不是写给他的。
逐安:那镯子你收好,当个念想。我走了,不要寻。若你想继续留在宫中,便留下,若想出宫,三日后便把这封信给皇上。
陈逾白手指一搓,下面还有一封信。
皇上:你若看到了信,就请成全了逐安,我这一生求过你很多次,你没有一次应允,这是我今生最后一次求你,允了,过往种种你我便一笔勾销。黄泉之下,我会向孟婆多要几碗汤,把你忘干净了,再求阎王老爷,来生就遂了你的愿,让我们路归路桥归桥,连个擦肩也不必有。
薛贵妃是皇上一生挚爱,那合葬的位置就留给她吧,请将我和父亲哥哥葬在一处。
婵沅绝笔。
绝笔?什么绝笔!什么遂愿!他突然之间心慌。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瞬间就急红了眼。
拿着信在案几前不停走动,喃喃自语:允了,便一笔勾销吗?那朕偏不允!
“来人,让太监逐安守着无欢宫,找不到皇后不许离开!”
等在殿外的逐安听了这话,请常禄让他进去。
常禄似有所感,眼中不舍:“逐安,千万别忤了陛下的意。”
逐安并不言语,走进去,跪在陈逾白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皇上,娘娘不会回来了。”
他什么都知道,那日他跟在卫婵沅身后,一路跟到东宫,他知道她累了,他也没想苟活,只想最后再替她做件事,到了夜台也好有个交代。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知道皇后在哪里?”
此时,殿中无人,逐安未经陈逾白允许站起身来,突然嘴角染了笑意,“逐安今日是替皇后来探一探陛下的心,现在看来,皇后娘娘这一生,确是痴心错付了。逐安的姐姐因为陛下包庇歹人死了,逐安一生最敬重的皇后娘娘也因为陛下无情而亡。逐安,也不愿独活。”
说完拿出一把刀直捅入腹中。
陈逾白冲下来,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逐安笑的更甚,嘴角溢出鲜血:“陛下,皇后……娘娘终,终于放下了,逐安太,太开心了,娘娘……终于放,放下了,黄泉,路上,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话未说完,一口血溅在陈逾白的龙袍上,染红了那用金线绣成的龙头。
“皇……皇后娘娘,你走慢一些……逐安,来陪您了……”
逐安闭上了眼睛,拿着刀柄的手垂了下来。陈逾白颤抖着用手试探他的鼻息,冰凉一片。
“不,不,你还不能死,你给我说清楚,你说清楚,说清楚!”
殿外的常禄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看见皇帝发疯一样摇着早已咽气的逐安,猛然心惊。
虽已有了心里准备,但看见逐安腹中那把刀柄上染了血的宝石,折射着刺眼的光,他还是慌了。
在殿外他已经听到逐安所说。自已从小就跟着陈逾白,他太了解了,若那些话都是真的,自家主子会受不了的。
陈逾白放下逐安,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处,看着那封信,紧紧的抓在手中。
“阿沅,你说,逐安骗我的是不是?你在哪里呀?你回来,你想怎么样都行!这承恩殿你今后日日可来,那无欢宫你不喜欢便不住,朕清了后宫,独留你一人可好?”
有小太监附耳对常禄说了些什么,常禄踉跄了两步,匆匆跑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陈逾白正拿着那封信失神的瘫坐在案几边。
他轻轻走过去,柔声说道:“陛下,有宫女说,见皇后娘娘失踪那夜穿了一身大红的衣服,看着像是嫁衣。”
陈逾白呆愣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喊道:“去东宫!”
被大雪覆盖的卫婵沅只能隐隐看见红色的影子。
陈逾白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靠近,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残忍的画面,让他五脏六腑都拧住了,瞬间失去理智,猛然跪在雪地里,发疯一般抛去卫婵沅身上的雪,用力将那已经冰冷的身体抱在怀中,大滴大滴的泪夺眶而出,砸在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上。
小心仔细的抹去她满脸的白雪和嘴角已经干涸的血渍,看着熟悉的面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撕心裂肺。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一个姿势,从天亮抱到天黑,又从天黑抱到天亮……
一遍一遍抚着怀中人的脸颊、头发,说着些什么话,无人听清。
亦无人敢上前,连薛贵妃还未靠近,就被皇帝发红的眼睛瞪了出来。
五天五夜,雪凉透了整个身子,寒气侵体,心中悲恸,终是坚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宫中素来传闻帝后不和,皇后所居无欢宫同冷宫无异。谁料皇后薨,皇帝日夜思念以致病邪,不顾劝阻命人建了冰室,将皇后尸体放在冰棺里,每日都去陪伴。
如此一月。突有一日,本应在争储之争中死去的三皇子陈逾行起死回生,现身宫门,手拿先皇遗诏起兵逼宫,里应了生母关皇后生前的贴身太监,外合了从小寄养在卫婵沅家中,现已驻守边疆,一心想为卫家所有人报仇的秦善将军带兵杀进皇宫。
而此时的陈逾白刚巧识破了身边日日为他送汤药的小太监乃是三皇子陈逾行的细作,并得知自己一月前就身中慢性剧毒。
大殿应声而破,陈逾行和秦善闯了进来。自小跟随他的贴身太监常禄瞬间被砍杀。
他输的一败涂地,心爱之人,忠心之人都已死去,就连皇位也即将不保,突然明白过来阿沅为何要自绝身亡,只因生无可恋亦无可愿,活着变成了屈辱,死去反而成了解脱。
他只是不明白,原本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一切阻碍都清楚殆尽,已死之人又怎么会毫发无伤的站在了他面前?没有丝毫犹豫,挥剑向陈逾行刺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当亲兄弟刀剑相向之时,却是彻骨的恨意。
奈何陈逾白怒火攻心,毒气愈发严重,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当剑刺入他的胸膛,他没有害怕,也没有疼痛,唯一有的就是不甘,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也无法扭转事实的绝望,是对自己太过自负的痛恨,是终于得到了一切却又失去一切的悲愤。
可是再不甘再不愿,都晚了。
他用仅有的力气拽着秦善,求他将自己和阿沅葬在一处。
秦善冷眼相看,不予理会,从冰室抱起卫婵沅的尸体,路过承恩殿时,回头看了一眼,陈逾白确然死不瞑目。
他将卫婵沅和卫家父子葬在了一处。
陈逾白孤孤单单的葬在了皇陵。
两人终是生未能同心,死亦未能同穴。
史书记载,晟国兴文元年,兴文帝陈逾白暴毙,兴武帝继位,登基伊始,屠戮前朝旧部,灭族杀子千余人,后大兴土木,加重赋税,晟国民不聊生。兴武二年,南地水患,北地干旱,秋季蝗虫泛滥。冬季,宣国进攻,两国死伤百万余人,晟国覆灭。
黄粱寺钟声突起,那泛黄史书中这一页的墨迹纷纷撒撒伴随着钟声散去,时间拨乱反正,人亦未入轮回。
阎王殿前生不忆,奈何桥上恨不语;
三生石刻缘不灭,多情却似总无情。
魂非归西,魄亦回还。
卫婵沅再睁眼时脑中一阵恍惚,片刻后忆起所历之事,心中猛然挫痛,犹如大梦三生,两行清泪流入耳鬓,愣愣的看着床顶的木梁,从胸口一直到四肢百骸疲软无力好似枯木。
待到意识清醒,入眼的却是丹青的百花帐子,她隐约记得这副帷帐是她还未入东宫时常挂着的,入宫后再未有相似的帷帐,今日怎么又见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轻手轻脚的上前来,挂起帷帐,道:“娘子今日可是睡到日上三竿了,这早饭都要凉了。”
她盯着眼前伺候的丫鬟半晌不语,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这是文芯吗,是为了救她被冤死的文芯吗?顷刻眼中又浸出了泪来,起身未及穿鞋,紧紧将文芯拥住。
不明所以的文芯僵住了身体:“娘子,怎么了?昨夜梦魇了吗?”
是一场梦魇,但这梦太长,太悲苦,太揪心。
“是场噩梦。”她幽幽的说道。
文芯低头看见卫婵沅还光着脚,忙给她穿好鞋,又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那许久未见青涩的面庞,所有的记忆排山倒海向她袭来,难过的她闭上了双眼,忍受着那些凄凉残忍的场景狂轰乱炸,猛然明白过来,那不是一场噩梦。
唯有卿卿入我心 2、第2章 重生
毒酒饮下之后,耳边那绵延不绝肃穆空灵的“啤鄙原来不是在地府,而是她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十八岁。
在自己向太子陈逾白表明心迹后,却又未入东宫前。
此时,父亲兵部尚书卫瑞阳还未卷入夺嫡之争,两个哥哥亦相伴在侧。
大哥卫若谦以谨慎细致,明辨善断闻名,任职刑部侍郎,前程可期。
二哥卫若书太学读书,游学归来后也是名声渐起。
而她,只不过是个一心想嫁给陈逾白,情窦初开的闺阁女子。
上一世,她以为自己得了上天的垂帘,能嫁给爱慕已久的心上人,却不想东宫三年犹如炼狱,无论她是费尽心机想要讨好陈逾白,还是到最后心灰意冷甘愿独居无欢宫,都没有换来他片刻温存,有的只是家破人亡,父亲哥哥惨死。
她以为自己一片真心即便换不来他真心相对,也不至于厌恶的要将她置于死地,可是她错了,自己的隐忍和良善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攒够了所有的失望绝望,她的心对陈逾白全然麻木,无爱无恨。这一世她只想保住卫家,保住父亲哥哥,保住所有她在意的人。
窗前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再睁开双眼时,心中清明一片。
“哥哥在府中吗?”她问道。
“大郎君上衙去了,二郎君与秦郎君约了一众游学的同窗相聚,早就出门了。”文芯捂嘴笑道,“不然二郎君早催我将娘子喊起来了,娘子哪还能睡到这个时辰。”
按住文芯的手,卫婵沅说道:“既然哥哥不在,府中无事,文芯你先退下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她又重新躺回来床上,努力想着前世历经的种种,虽说一想起来心中酸涩难忍,但为了规避不幸,她不得不让自己尽量详细的记起来。
想着想着她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日往西移。
如果不是前几天刚请了大夫诊过平安脉,文芯怕是已经急了。
就算如此,心里也不免嘀咕,眼看春夏之交,娘子怕不是身子怠懒,总要再请大夫开个太平方将养才好。
等到卫婵沅转醒,文芯才去了担心,忙让几个小丫头端来凉水给娘子润喉,又提了早就炖的软烂的银耳莲子羹来。
卫婵沅端着银耳莲子羹,又红了眼眶,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才不至于让文芯发现异样。
前世她自绝之时,文芯早已不在了,这一碗早年常喝的银耳莲子羹,就像卫家的其它人和事一样,是她的妄想也是奢望,如今将这一份奢望捧在手中怎能不怅然。
刚喝了两口,就远远听见声音。
“小妹,我回来了!”卫若书性情洒脱,颇有些不拘小节,没等跨进小院呢,嗓门就先到了。
“二哥!”卫婵沅突然紧张起来,放下碗,看向房门,见到卫若书的身影在落霞的光晕中渐渐显露出来时,她有些心潮澎湃,直扑了过去。
隔世相见,二哥正是年少意气风发的时候。
卫若书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妹妹,颇有些哭笑不得,“我才不过出去一天,你怎么像是许久未见一般,又不是幼年那时,黏我黏的紧,现在是大姑娘了,你这副样子莫要让旁人笑话了去。”
卫家三兄妹向来感情极好,大哥卫若谦老成持重,长兄如父,有时在弟弟妹妹面前说话比父亲都要管用些。
可要是论亲近,却是他们两兄妹更为亲近,卫若书对卫婵沅来说既是哥哥,又是玩伴,感情自然不一般。
卫婵沅哽咽着说道:“我就是做了噩梦,害怕,有些想哥哥了。”
“好了,你看你,前几日我出去游学回来你不哭,今日是怎样的噩梦倒让你这般伤心了起来。”卫若书示意文芯取了干净帕子来,“看你都哭成了小花脸,你不是爱热闹吗,明天我带你去黄粱寺散散心,还可在山脚下逛逛集市小摊,如何?”
卫婵沅觉得自己重生,能再次与亲人相见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卫若谦说什么当然都是好的,破涕而笑,点点头。
黄粱寺相比于护国寺这等皇家寺院自是低上一等,但除此以外却是百姓公认的第一大寺,向来香火鼎盛,进香的善男信女也多,于是在这山寺脚下就渐渐成了一个小集市,除了香纸,还卖些稀奇的小玩意,讨前来上香的女眷们喜爱。
只是集市上鱼龙混杂,大多都是些跑江湖的,比不得坐店卖货的人家清白,卫若书和卫若谦向来不许自己妹妹独自前来。
卫婵沅知道这是二哥为了让自己开心,虽然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是当初那天真烂漫能为几个小玩意开心的小姑娘心性了,可二哥的这份心意,还是让她欢欣不已。
每日天色微亮,黄粱寺的僧人都要下山打水,供应膳房,以及寺内一日的日常所需。
做完早课,用过早膳,便可以大开山门迎接来客了。
卫府的车架出门的时候,黄粱寺山脚下的早市已经开了。等车到了的时候,日上林梢,许多人都已经拜过菩萨,下山来了。
“好多人呀。”卫婵沅顺手摘下一片柳叶,拿在手中绕着。的确,自入了东宫,清冷孤寂,有时候一天之中都不能听见一语,集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她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如此热闹的地方了。
“怎么,不过几日没来,就这般新鲜了?”卫若书轻拍她的肩膀,“我们下车吧。前头周娘子家的鸡汤小馄饨,还有吴娘子家的水晶包都不错,我看你早上的时候净盯着我和大哥瞧,都没有用什么实在的。”
“我想你和大哥了,还有爹爹,只是近日爹爹被派到北地公干,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卫婵沅低下头,忍住心中的酸楚,抱着卫若书的手臂摇了摇。
“少来,你何时这般念着我们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想要我替你出头吧。”卫若书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前几日游园花会,那位张美人的侄女也招惹了你不成?”
“嗯?”卫婵沅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实在是事隔多年,那时宴会繁多,谁与谁争风吃醋,这种小事她实在早已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