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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被小学生欺负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春知处
我才不会被小学生欺负呢
作者:春知处

言简意赅的文案这是一个前期沉迷于整治熊孩子,后期开始……整治花样美男子的故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文案  1,江小瑜小学的时候,曾答应跟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早恋。    她喜欢喝甜饮,  那男孩就每天帮她排队买奶茶。  她不想考试,  那男孩主动扔来了纸条,正面是情书,反面是答案。    诸此种种,小伙伴们皆投来艳羡的目光。    但是第二天,她就把人家给甩了。    她甩人家不是因为人家渣。  也不是因为她渣。    而是因为她突然发现,这个小男生好粘人……谈恋爱什么的最麻烦了,毕竟他们一起被班主任罚站的样子,真的很尴尬。2,世界上有种物种,叫熊孩子兽,特点如下。生命值低防御值低破坏值高高高高高但在江小瑜眼里,他们就是个弟弟。大概是个前期整治熊孩子,后期整治美男子的故事萝莉心御姐心的沙雕女主在线斗智斗勇某位吃可爱长大的小朋友致我们永不再来的童年





我才不会被小学生欺负呢 1、第 1 章
四壁是简陋的瓦房,堆杂的柴火和蓬草不太能挡风,总有凉气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渗透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夹杂着冰霜的雪。
江小瑜是被冻醒的。
她醒来以后浑身冰冷,手脚都快僵了。
面前的小凳子上搁着个皱巴巴的田字格本,下面压着本小学三年级数学教课书。
那是她还没完成的作业――而这足以使任何一个小学生在第二天的课堂上痛哭流涕。
江小瑜:……
她终于从刚睡醒的懵逼状态中脱离出来。
静待三秒,她真诚地感慨道:啊,这恐怖如斯的穿越。
就算再接受不了现实,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穿越了。
是的,她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个小学生。
不仅身体变年轻了,头发茂密了,就连每天作业缠身的日子也回来了。
这不是她穿越成小学生的第一天。实际上江小瑜本人前不久才大学毕业,妥妥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却被一场车祸夺了性命,再次醒来,魂魄就来到了这个小女孩身体里。
小女孩与她同名,是河东小学三年级二班走读生。但除了名字一模一样,两个人基本上毫无关联。
江小瑜吸了一下冻得发红的鼻子,滚入肺腔的冷空气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奋战高考的冬天。
那时,老校长披着一头薄雪在主席台上演说,言辞激烈昂扬:跟你们明说了吧,学校就是监狱,全都给我在教室里好好待着!考不上大学那就回来接着蹲,等你们考上大学blablabla……
通篇观点可概括为十个字:学校如监狱,你我皆囚徒。
北方的冬天很冷。在呼啸的北风中,下面的学生浑身哆嗦,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高三时代的江小瑜是个三好学生,身体强壮,还很抗冻。她无比赞同校长所谓的“监狱言论”,学生呐,可不就是熬出来的么,等她考出去就自由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后来江小瑜不负众望地拿下了s市的文科状元,上大学走的那天,全家锣鼓震天,喜气洋洋。
回忆戛然而止。
江小瑜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眼前的田字格本和数学书上,她眼神瞬间变得肃杀起来。
……谢谢您嘞老天爷,我才刚“刑满释放”就又被您给送回来了。
江小瑜提了提小书包,挺沉,她记得里面装了不少书。
都是知识的重量。她不由得撇起了嘴。
她脆弱柔嫩的肩膀难道要遭受第二次蹂/躏了吗。
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她头脑聪明热爱学习,所以才能成为学霸。事实不是这样的。她其实不喜欢学习,也没什么天分。
之所以高考考得不错,完全是心里有口气儿在吊着,支撑她夜夜刷题到凌晨三点。
一考完,她就跟扎了小洞的气球一样,精神气立刻就泄完了。
耐着饥寒写作业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江小瑜伸出自己的软乎乎的爪子,把课本作业团吧团吧一股脑塞了到书包里。
预防头秃,要从娃娃抓起。
*
假如真的有机会重新上一次小学,会有人愿意吗?
再次回到那个枯燥的年代,穷得叮当响,和一群半高的娃娃放学后走在斜阳遍洒的柏油马路上,岁月绵长,肩上的书包晃晃悠悠。
江小瑜刚来那几天还不适应,班里全是一群憨憨,跟她有代沟。
每次看着那群小学生闹腾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智商。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就她有。
而且小学生很苦啊,即便是身处破烂瓦舍,屋外风雪漫天,仍然要搬着凳子补作业。
就比如现在。
江小瑜很想提笔写一篇谴责信,发到教育局控诉,题目就叫“一幼女冬日寒舍狂补作业竟累至睡着,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但是她最终没有写,因为小山村通讯不好,天气还冷,把她的手给冻僵了。
其实她本不该受这苦的。
江小瑜悲从中来,事情还要从几天之前说起。
这个小山村里有户人家姓魏,生了个大胖小子。又恰逢过年,魏家大摆了几桌,邀请亲朋好友前来庆贺。
江小瑜一家住在乡镇上,也被邀请过去了。
上菜有点慢,江小瑜等了一会没等到开饭。ok,fine,那就接着等吧,她兴致不减,悠闲地蹲在村头看雪景。
谁能想到,之后她就被母亲拉到了魏家的柴房补作业呢。
不屑于做一百以内加减法习题的江小瑜并没有写作业。
她很放肆地睡着了,又被冻醒了。
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形。
她把装满作业的书包扔到炕上,伸了个懒腰。
柴房里杂乱的瓦砾参差不齐,在微弱的灯光投射下拉出斜长阴影。
白墙刷的粉漆斑驳脱落,墙角堆的煤球和锈迹斑斑的农具。
这种屋子根本不能住人,冬天要是在这里呆久了能把人冻坏。
江小瑜看了一眼窗外,仍是一片迷蒙的风雪天。天色昏沉。
她应该没有睡很久,顶多一两个小时,没想到雪已经越下越大了。
江小瑜跺了跺脚,往手心哈气,就戴上帽子手套出去找母亲了――得问问饭菜还要等多久。
从柴房出来之后是后院,土胚房围成的方形院落被分成两部分,一边是养牲畜的栅栏,另一边种着几棵树。
空旷的院落寂寥而萧条,除了江小瑜在柴房补作业,并没有什么人来。寒风裹着雪花吹着,迷的人睁不开眼。
冬天冷,几枝梨树被积雪覆盖。暗黑色的枝桠底下站着一个人。
却又单薄的不像人。
江小瑜匆匆瞥了他一眼,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小山村里人丁稀少,邻里之间很熟。偶尔有人进来吃点东西,大家也不会在意。
*
回到前院之后,硬菜果然都上齐了。
大厅里有很多张圆桌,都坐满了人。江小瑜跟着母亲一起吃。碟子里摆满了五谷和鱼虾,甚至还有山村并不多见的饮料。
有个笑容可掬的胖女人一直在给小孩子添饮料。她扭着身子,穿过层层桌椅,来到了江小瑜身边。
“这是小瑜吧,个子都蹿那么高了哟。”胖女人打量了她一下,从朔料袋里拿出个纸杯,倒了一杯可乐,斜着眼问:“知道该叫我啥不?”
黑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吐着泡泡,江小瑜看的入了神。
她看了胖女人一眼,觉得自己对她确实没有印象,便茫然地摇了摇头。
胖女人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把可乐递过去。
母亲道:“快谢谢阿姨。”
江小瑜很乖巧地复述了一遍,低头扒拉着饭菜。
直到那个胖女人离开桌,她都没有抬过一次头。
其实这才是一个小孩子的正常反应吧,不懂社交,只知吃喝,即便偶尔显露出不合时宜的举动,也不会有人怪罪。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知非呢,怎么没见那孩子来吃饭?”
立刻有人接上话:“那孩子,唉,不听话,谁知道又上哪儿野去了!他什么时候吃都成,你们先别操他心了。”
这个低重的声音就是刚刚那个胖女人的。
她答的很干脆,话里话外尽是漠然的态度,全然不似之前的和蔼。问话的人见怪不怪,很快又融入了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江小瑜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情绪。
胖女人拢了拢头发,嘴角边的黑痣像点上去的,乌黑发亮。她的尾音带着气哼哼的轻蔑。那是一个成年人,在不加掩饰地宣示着对一个孩子的厌恶。
哎呀呀,小孩子长身体,不吃饭可不行的呀。江小瑜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梨树底下那个人,孤零零的,年纪貌似不是很大。她环顾饭堂,并没有在乌压压的人群里寻到他。
那个人也没来吃饭吗?还在树底下站着?
江小瑜拿了个纸杯,夹了几块鸡腿进去,然后悄悄溜了出去。
这个村庄位于深山之中,上山的路途崎岖无比,如果没有熟人带路,找到这个地方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正因地广人稀,家家户户的院落都修得很大,江小瑜从前院穿到后院需要经过很多小门。好不容易回到后院的树旁,她才发现刚刚站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木门拴上了红布条,贴上了艳红的对子,那是斑驳而惨淡的红,稀薄的纸张被凛冽冬风掀起了一角,呼啦啦响着。
江小瑜就站在门口,跺着脚把松软的雪踩实。
拿着纸杯的手有点冷。没寻到人,她觉得有点失望。她之后问了几个长辈,均是未果。最后终于有一个邻居家的孩子告诉她,那个男孩可能在柴房吧。
这里还是有认识他的人的。
江小瑜了然,但那孩子又道:“你离他远一点啦,他妈妈都不喜欢他。”
这么小就开始搞群体隔离了嘛?江小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
“说下去。”
邻家小儿迅速收下了糖果,皴红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大人在孩子面前说话一般没什么顾忌,很多不该传播的消息,总能被孩子截获。邻家小儿平时最爱打探这些,知道的东西不少。
江小瑜成功地从他那套取了一些隐秘的传闻。
这个小山村交通闭塞,不是一般的穷,村民靠着几亩荒地过活,饥一年饱一年,外地的女子哪里肯嫁进来。
所以村里人丁稀少,很多单身汉一辈子都讨不着老婆。
但早些年,魏家就轻而易举地娶上了媳妇。
说是娶,不如说是买。
魏家买了个傻媳妇。
这个媳妇白白净净,大眼睛尖下巴,一看就是城市里富人家养出的女儿,若不是人呆呆傻傻,也不会被人贩子给拐到山沟沟里来。
傻媳妇给魏家生了个男孩以后就病死了。
后来魏家又娶了个二老婆,又丑又胖,但是家境不错,嫁来没多久就生了个儿子。这次宴席就是为了给这个男婴庆祝满月的。
刚才跟江小瑜说话倒水可乐的那个胖女人,就是魏家的二老婆。
人家都说,魏家是看上了胖女人的钱财才娶她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凭借二老婆带来的资产,魏家也算揭得开锅了。
魏家上下都觉的真不错。但是有人却被大家遗忘了。
那个被遗忘的人,就是傻媳妇生下的男孩。




我才不会被小学生欺负呢 2、第 2 章
江小瑜还以为自己听了个现代版的灰姑娘的故事。
原来,刚才站在树底下那个孤零零的孩子,就是傻媳妇的儿子呀。
像魏知非这样前妻留下来的孩子,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继母当然不大喜欢。不免有大度心善的继母对孩子视若己出。可人心到底是肉做的,谁知道能偏几分,不可能完全做到不偏不倚。
客人问起的“小非”,应该就是魏知非了。那个胖女人回话的样子是那么的漠不关己,甚至还带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庆幸,就可以知道,她这个后妈多少还是有点膈应的,只是明面上没有做的太过分罢了。
全村人都来参与的宴席,魏知非居然没有来。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来吃饭呢?
发现他没来之后,也没有一个人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叫一下这个孩子。
身子变小以后,江小瑜的思维也变的活跃。很多此前不会关注的事情,此刻都一样样变得清晰起来。
可怜的娃娃。
全村人都不关心魏知非小朋友的饥饱……唉,她可不能不管。同为祖国的小花朵,怎么可以被风霜雨雪打败!趁着宴席还没有结束,江小瑜又搜罗了一些好吃的,全放进了小杯子里,就跑到后院找人去了。
江小瑜掀开偏房积满灰尘的塑料布。飞扬的尘土后,赫然蜷缩着个人。
江小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之前还在树底下站着呢,这会儿就躲偏屋里了,神出鬼没的。
她第一回看清了魏知非的长相。是个温顺的男孩子,额前的刘海被风吹散,底下一双漆黑的眸子。他才八岁,但一点也没有八岁孩子的童真,眸底无光。
他穿着一个看不出款式和颜色的外套,安静地坐在噼啪燃烧的炉火旁,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系着红绳的佩玉。
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江小瑜觉得他像一只和母亲失散的小奶狗,定然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呜咽着,只是没有人听。
她搓了搓有点冷的小手,把饮料递给他,说,你喝点吧,这个叫可乐,很好喝的。
男孩抬眸看了她一眼,摇头。
江小瑜望着他身旁微弱的火光,木柴不潮湿,烧起来一点也不暖和。
“你为什么不去吃饭?”
没有回答。
江小瑜悻悻住了嘴。也许人家本来就不饿呢,她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这孩子八成已经自闭了,丧失了最基本的语言功能。
江小瑜把纸杯放在地上,转身的时候,却瞥见了他身上的衣服。那是很旧很旧的款式了,薄薄的一层,不禁风。
屋外飘着雪,他在潮湿黑暗的偏房里缩着,身上只一件秋天才穿的单衣。
魏家如今不算拮据,那个胖女人既然穿的上皮袄摆的起宴席,断然没有不给孩子衣服穿的道理。
也许,他的处境,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江小瑜抬起的脚停在半空。想了想,她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魏知非终于开口。
许久没有说过话,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沙哑。
“小朋友怎么说话呢?姐姐我这是来给你送温暖来了,你还让我离你远一点,也太伤我心了。”
江小瑜皱起了眉,转过身盯着他。不过他肯开口,是个好兆头,说明他没有自闭,与人沟通无障碍。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女娃,端着大姐姐的身份训孩子。
“谢谢,”魏知非想起了什么,垂下了眼眸,“你还是把东西都留给我弟弟吧。”
哇,好哥哥,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弟弟。
但是这个弟弟的出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利益……只能使他在生父与继母之间过的更加艰难。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啦,”江小瑜语气软了下来,想去摸摸他的头,却发现自己个子还没他高,瞬间有点尴尬,“咳,但是你弟弟还小,不能吃这些的,也不需要围巾。”
魏知非没说话。
――小不点儿,还倔呐?
江小瑜突然有了一种将做好事进行到底的的强硬态度。你不要,我偏给。她没好气地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拍拍身上的灰,迅速退到三米开外。
见他没有把东西推出去,她这才满意地点头,“姐姐我小时候没干过好事,今儿个也是第一次,谢了。”
老师布置的寒假日记又有新素材了,她终于可以摆脱戴着红领巾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梗了。
魏知非低头看着自己冰冷的掌心,上面托着细密毛线织成的围巾,粉色的,温温软软。他的睫毛长而卷翘,遮盖了眼睛里的点点星光,“我没有东西可以和你换。”
也对,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小骄傲,江小瑜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魏知非幼年丧母,心思敏感,若是父母给的东西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但是她一个陌生人无端送他东西,却更像是一种施舍。
她看见魏知非手上的红绳佩玉,白璧无瑕,“这个玉佩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
魏知非点头。
那就不能要。江小瑜移开目光,远望着沉沉暮色,认真思考了一下。
她忽然幽幽叹道:“其实吧,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写。”
魏知非展眉一笑,心领神会。
他上过学,那些算术题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江小瑜支着脑袋在旁边看着他写,一边烤着火。
雪渐渐停了。躲在房檐下的柴狗抖落身上的冰晶,摇着尾巴在院里晃悠。
苍紫色的天空,如同冰水洗练过的星河。
在瑰紫的夜幕下,江小瑜背着小书包和母亲离别了魏家村。
村头大棚底下的油灯摇摆着,乱糟糟的碟子碗筷闪着油光。
客人都散了。魏知非的父亲点上旱烟,看起了电视。他的继母则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逗乐。
魏知非从把柴火抱到炉子底下,半蹲在火前,一根一根地给炉子添着火,升腾的乌黑气体沾了他一脸的灰。
煮完热水之后,他没有停,宴会上的一片狼藉还在等着他收拾。
村里人大多都缺乏文化知识,继母也一样。他的心脏不太好,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继母因此嫌他晦气,从来不准他与别人一起吃饭,也不准他抱小婴儿。
冰冷冷的命令又从屋里传出来,震在他的耳膜上。
胖女人又在呵斥他手脚迟缓了。
他高瘦的身体穿梭在空荡荡的桌子之间,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
美味佳肴无他之席,残羹冷炙却与他为伴。
他赤着脚站在雪地里。下了一天的雪,大山全变白了。他的家在高山之上,天气晴朗的时候,越过斜坡还能俯瞰到下方的城市。
对于他而言,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充满了光亮的地方。交错的电缆给城镇织出了巨大的金色大网,从头到脚地笼罩下来。只是那些光像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即,永远无法照耀到一个身患难症,且受困于山沟里的孩子身上。
他想,他的人生,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室内烧着炭火,暖如四月春。
“孩儿他爸,”趁着魏知非不在屋里,胖女人嗑着瓜子,胳膊肘轻撞了抽着烟的男人一下,“找好买家了?”
男人抱过她怀里的婴孩,眉间有喜悦之色。
他递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找着了,价格刚谈拢,下个月钱就能送来。”
胖女人眼前一亮,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该做的样子却是一个也不能落下,“总觉得对不住知非这孩子,说到底我也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养出感情了,就这么卖了,我这当后妈的舍不得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出几滴不舍的眼泪,手里的瓜子紧握着。
男人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会心软,可留在家里能怎样?他的身体咱都清楚,那病,烧钱多着呢……趁着他年纪小,早点卖了吧,说不定入个富贵人家,还能少跟咱遭点罪。对谁都好。”
女人欲言又止,到头低低喟叹一声。
二人相互宽慰一番,这才少了点良心上的罪恶感。
暗夜里的低语渐渐平息,如同一阵风,消失在冰冷刺骨的黑暗中。
门窗外的男孩依旧保持着僵硬的站姿,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哑口无言。
伸向门柄的手,终究慢慢垂了下去。




我才不会被小学生欺负呢 3、第 3 章
三月份冰雪将消未消,河东小学开学了。
江小瑜的家就在河东镇,但镇上环境不好,路边总堆着沙子水泥和碎石,像未完工的施工现场。冷风一吹起来,现场飞沙走石,一片混乱。
沙尘空气中的红砖楼没那么气派,整日浸淫于迷蒙的灰色中,家家都紧闭着门窗,否则沙土要荡进来。
清晨,脏污的雪被车轱辘碾得七零八碎。当太阳枕着积雪醒来的时候,江小瑜就要触犯了。她需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一个人穿越清冷的马路,走着到学校里去。
学校不远,路线她很熟,但路上的雪还没化开,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有时候垃圾桶旁边,或者饭馆门口,会有几只橘猫窜出来。
江小瑜给自己买了肉松饼,边吃边走,吃不完的肉都喂了猫。野猫跟她喂出了感情,到了点儿就守在路口,看见江小瑜就凑上去喵喵地叫。
喂完猫,江小瑜差不多就到学校了。
但是战役才刚刚开始。
学校门口蹲着个人。他背着干瘪的空书包,正拿着树枝在学校的雪里写字。
这个时间到校的人不多,雪还是整齐干净的,适合涂鸦。
江小瑜认识写字的那个人。王新虎,五年级学生,河东小学的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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