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大师兄肩上长出奶猫后
作者:袖底澜沧
修真世家宗主长子洛宁泽,原本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然而一朝遭遇意外灵根被废,沦落到成为专门试药的药人。洛宁泽心态良好,只当自己换了个身份,却没想到就此成了万人嫌。 某一天,服下一碗汤药后,洛宁泽肩上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奶猫。 奶猫出现前,洛宁泽默默喝着丹房最难喝的药。 奶猫出现后,洛宁泽刚看见药碗,肩上奶猫喵一声尖叫炸起毛,弓腰磨爪子哈气,洛宁泽刚喝一口药,雪白奶猫团成一团,咪呜咪呜苦得掉泪。 丹房弟子“……那个,大师兄,这碗药你先别喝了,我拿回去放点糖……” 洛宁泽“?” 日常授业,洛宁泽在门外扫地,目光不时望进授业堂。 奶猫出现前,弟子们“呵,大师兄都这样了,还不肯认清现实,我今天看见他又羡慕嫉妒恨地盯着那些亲传。” 奶猫出现后,一只雪白团子探头探脑走进授业堂,爬上一个亲传弟子的桌子,嗅着热气腾腾的糖糕咪呜咪呜。 亲传弟子“……大师兄,我不爱吃甜的,这碟糖糕你拿去。” 洛宁泽“??” 洛宁泽灵根废掉前曾和师弟郁青有婚约,如今,郁青已经和他的堂弟定亲。 奶猫出现前,洛宁泽偶遇郁青,让到一边。 郁青“你不必再苦苦纠缠,以你现在的身份,难道你以为还配得上我?” 奶猫出现后,洛宁泽刚看见郁青,肩上的奶猫立刻炸毛露出凶相。 过路弟子“郁青师兄,你与大师兄婚约已解,请勿再纠缠大师兄!” 郁青“???” 宗门养着无数药人,是要用药人的血给一位老祖治病。 洛宁泽带上放血用的刀和身为药的自己,前去面见老祖。老祖脸色苍白,然而气度高华,神姿仙颜。洛宁泽可耻地为眼前的盛世美颜沦陷了一秒。 师冰霰听见细声细气的猫叫,抬头就看见顺从地跪在面前的药人肩上,一只奶猫兴奋地冲他咪呜,甚至爬到这药人弟子头顶,冲他昂首挺胸求抚摸。师冰霰顿了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摸了摸洛宁泽的头。小奶猫舒服地打着小呼噜躺平任抚摸。 洛宁泽“??!!!”惊!从不搭理任何人的高冷老祖,看上本门万人嫌的废物了! 从万人嫌废物到万人迷团宠,只差一只奶猫的距离。 ――预收文第一大佬的首席助理文案 就业形势不景气。 席真大学毕业等于失业,努力寻找工作两个月。 眼看租房合同到期,续不起租要被扫地出门,突然天上掉馅饼,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佬录用为私人助理。 这位大佬,颜值超卓、富可敌国、身世神秘。 席真被聘用为大佬贴身助理团队的首席私人助理。 工作第一天,席真接到大佬的第一个工作指令。 凤翊然“我要当名侦探,你和你的人,一天时间内,给我布置一个密室凶案现场出来。” 席真“啊?” 凤翊然“听见了就快去,我现在乘坐私人飞机出发去海岛吃冰淇淋,明天一早回来,要看到完美的凶案现场和被害者和嫌疑人。” 席真“……” 工作第一天,席真杀心蠢蠢欲动,想把老板变成凶案被害人。 第二天,大佬在全员尽力放水给提示下完美推理出凶手,玩得非常开心“全员工资翻倍!谁是领头?席真?加四个月工资!” 席真“我的老板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要为老板工作一辈子!” n个月后。 凤翊然“明天想当魔门教主,席真当我最宠爱的首席炉鼎,明天早上场景人员剧情全部准备好,有问题?” 席真“有,卖艺不卖身,这份工作没法干了,我的这份辞呈麻烦您签一下。”
废物大师兄肩上长出奶猫后 1、第001章
修真界,黄天雪川。
广袤的隐秘地界,因清晨黄昏,阳光笼罩下,漫天云雾如同洒金,地面多河流,河床细沙白如新雪而得名。
黄天雪川为地名,也是以医毒之术名满修真界的一大宗门的名字。
七月十九日,夏。
天色还没亮,洛宁泽起床穿衣梳洗毕,推门离开房间,前往得云峰。
他是黄天雪川最底层的杂役,每天天亮前一个时辰,杂役们都要在得云峰下集合,在天亮前完成第一遍洒扫任务。
洛宁泽出去得不早不晚,与其他杂役一道走在前往得云峰的石板路上。
杂役在哪里都不好过,在黄天雪川也不例外。洛宁泽穿着破旧的灰褐色粗布衣,草编的头绳绑住长发。
然而他生得俊美,衣裳虽然旧,但比其他杂役都干净,破损处细心修补齐整。
同样的杂役服,穿在别人身上,也就是脏兮兮的杂役服,穿在洛宁泽身上,就是“蓬头乱服不掩国色”。
洛宁泽的气度也相当对得起他的姿容。
他的身量高挑挺拔,走路姿势轻捷矫健,一把长发从脑后垂下,发梢过腰,随着步伐沉稳又不失活泼地左右轻轻晃动。
洛宁泽往前走,所到之处,他是什么洪水猛兽、瘟疫源头,杂役们无不露出晦气的表情,避开洛宁泽,离他远远的。
洛宁泽对此见惯不怪,不受任何影响,只管走自己的路。
他知道自己招人讨厌。
洛宁泽当了一个月杂役,他曾经是黄天雪川最有前途的弟子,宗门高高在上的大师兄。
而后,因为一次意外,他灵根被毁,修为散尽,此生再无修炼的希望。
他虽然是黄天雪川宗主的亲生儿子,但是他的父亲风流,娶过十五任妻子,加上妾侍,后院少说三十人。子女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洛宁泽生母早亡,自己也不算受宠,风光时都不怎么常见到父亲,如今落魄了,自然也更不可能去奢望父爱。
意外之后,洛宁泽伤还没好全,就被丢到杂役房自生自灭。
许多人以为洛宁泽不可能熬过来,然而他居然活下来了。
然后又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指望洛宁泽崩溃、怨恨,去找宗主大哭大闹。
然而洛宁泽乖乖当起了杂役,一声不吭老实干活,又让这些人失了望。
又有人暗搓搓地希望洛宁泽埋怨命运不公,就此一蹶不振,变成一个真正的邋遢杂役。
然而珍珠掉进泥里滚一圈也还是珍珠,不肯乖乖变成石头。
洛宁泽来到杂役房后,听得最多的议论,就是说他“杂役不像个杂役”,“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摆大师兄的架子给谁看?”
每天洒扫回来,多打一盆水洗头,都会有人阴阳怪气:“哟,不愧是大师兄,就是比我们这些天生就是杂役的爱干净。”
洛宁泽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一眼刚刚阴阳的人,暂时当做没听见,梳洗干净泼了脏水。
一盆脏水一滴没浪费,都泼在了刚说闲话的杂役弟子头上身上。
那人回过神,扑过来要跟他拼命。
洛宁泽修为没了身手还在,杂役弟子修为粗浅,论起对战经验根本没有,连洛宁泽的衣角都没挨到,就被洛宁泽抡着木盆揍趴下。
洛宁泽不怪别人讨厌自己,做人要能屈能伸才是豪杰,他连一句闲话的亏都不肯吃,哪能怨别人不待见自己。
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同,周围望过来的目光里,除了鄙夷嫌恶之外,竟然多了些没有恶意的好奇,不时落在他左侧肩膀上。
洛宁泽自己也不觉受到影响,偏过头,向空无一物的左肩扫了一眼。
不远处,一个望向这边的杂役女弟子忽然小声惊呼一声。
洛宁泽望过去,那名女弟子脸色微红,匆忙转头和女伴们加快脚步离开。
几个女孩子小声地兴奋交谈:“他前几天……试药……昏迷……”“醒来……肩上……小猫崽……”“可爱……”“刚刚……偏头……差点亲到小猫……”
洛宁泽:“……”
不算多么喜欢小动物,恍惚觉得自己咬了一嘴绒毛,洛宁泽不自在地微微抿了抿唇。
到得云峰下,杂役弟子腰上都系有木牌,写着“甲”“乙”,灰扑扑的杂役们按照甲乙分别站成两列。
甲列二十五人,乙列二十六人。洛宁泽腰上系着“甲”字木牌,一个人站在一边。
两名年轻的管事弟子姗姗来迟。
两人手中一个拿着点名册,一个拿着惩戒鞭。拿点名册的向众人微笑点点头,看上去性格和善。另一个则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拿惩戒鞭的一眼看见洛宁泽,目光落在他左肩:“洛宁泽,你肩上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养猫,还把猫带来这里?你还当你是宗门的大师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随便不守规矩?!”
洛宁泽挨了训斥,神色如常,抬起右手按向左肩。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看着洛宁泽的右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他左肩上趴着的毛绒绒的小奶猫。
洛宁泽放下右手,小猫完好无损,探头探脑,神情懵懵懂懂。
洛宁泽的神色也茫然混合着无辜:“我七天前在药房试了一碗新药,昏迷之后醒来,每个人都说我肩上有一只小猫,可我自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真的有猫?”
甲列里,一个不停偷瞄洛宁泽左肩的女弟子,忍不住道:“真的有!小小一只,雪白毛绒绒,还没有巴掌大。长得和师兄你神韵颇为相似……”
洛宁泽向她望过来,奶猫一齐偏头投来视线,一大一小一齐歪头茫然。
女弟子捂住嘴,用尽了克制力,才没有原地兴奋地蹦跳。
惩戒鞭看向点名册,点名册点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听药房的同门提起。”
惩戒鞭瞪向洛宁泽:“就你事多!站在外面干什么,显得你很突出?滚到队伍里去!”
洛宁泽听话走到甲列末尾,附近几名杂役弟子想要远离他,惩戒鞭喝道:“乱动什么!”
洛宁泽早起有些犯困,左肩上奶猫弓腰伸懒腰,小脑袋一点一晃,张嘴打了个哈欠。
惩戒鞭看见,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又把话咽了回去。
点名册清点过人数,对两列队伍道:“今天甲列负责打扫得云峰东麓云阶,乙列负责西麓云阶。今日厨房为大家加菜,有难得的珍兽肉,滋味鲜美肉质滑嫩,且为难得的灵物,吃了之后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今天先完成打扫任务的队伍,每人可分得一块珍兽肉。”
乙列爆发出欢呼。
甲列杂役一个个阴沉了脸。
有人回头看一眼洛宁泽:“别人队伍是满打满算二十六个人,我们算二十五个,要说某些人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指不定还会帮倒忙,保险起见,我们这边只好算二十三个人,比对面足足少三个,难怪这一整个月,每周一次厨房加餐,我们甲列的兄弟姐妹一滴油水都尝不到!”
又一个道:“什么少三个,要我说,咱们这边只好算二十个人吧。上回打扫昆峰石阶,二十六个人一人扫一段,半个时辰也就扫完了。结果大家都完成了,有一个人才扫了不到六分之一。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把手给弄破了,害得咱们给他擦屁股不算,还要给他清理血迹。”
“到底是以前金尊玉贵的大师兄,身娇体贵……”
点名册笑眯眯的,只当听不见抱怨,带领兴高采烈的乙列往西麓而去。
甲列跟随惩戒鞭来到东麓。
云阶蜿蜒,宛如登天之梯,分配打扫范围时,杂役们其实都宁愿让洛宁泽滚到一旁去偷懒。
然而惩戒鞭在一旁盯着,他们也只好按照规矩对洛宁泽一视同仁,给他分配了山脚最下方最好打扫的一段。
说到杂役工作,洛宁泽自己也很纳闷,他从来不曾偷懒,也对清扫工作没有任何不满,每一次都尽心尽力,但就是会莫名其妙搞砸。
知道大家都很想吃珍兽肉,洛宁泽也不好意思总拖大家后腿,他有心什么都不干。
然而惩戒鞭就站在他身边,盯着他的眼神,宛如最严厉的师长瞪着座下最顽劣的徒弟:“快点打扫,今天我会好好盯着你,别想捣乱也别想再借受伤偷懒!”
洛宁泽活动活动肩膀:“荀夜师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来没有为了逃避杂役工作故意捣乱,每一次也都是在认真卖力干活。”
荀夜一百个不信,微微冷笑。
洛宁泽叹气。
他左肩上,小小一团软白奶猫跟着叹气,垂下小脑袋,耳尖耷拉下来,因为说了实话没人相信,流露出受伤沮丧的模样。
荀夜看见了,不觉愣了一愣。
他正要说话,就见洛宁泽拿起储物袋一倒,清扫用的竹笤帚啪地掉在台阶上,激起一层薄灰。
洛宁泽弯腰捡起笤帚,一弯腰一站直的功夫,脸色已经渐渐苍白,额上隐隐浮现细汗。
他手中握着笤帚,宛如握住满把烧红的铁针,刺痛一阵阵直透骨髓。
他熟悉这种感觉,往日修行时,就常有这种忍受痛苦锻炼意志的修行。
洛宁泽觉得杂役们也是相当辛苦,每一个都很了不起,即便资质不佳修为微弱,每天也要坚持如此痛苦的磨炼。
他不太能熬得住,只是握住笤帚,还没开始清扫,双手忍不住一抖,笤帚又掉回石阶上。
以为对方存心偷懒,荀夜深锁眉头:“洛宁泽……”
话音未落,荀夜看见洛宁泽肩上,那只看得见却摸不着,与前大师兄神韵仿佛的娇小毛团,紧紧蜷缩成一团,似乎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奶声奶气咪呜咪呜。
洛宁泽弯腰捡起扫帚,他的脸色不变,只是睫毛轻颤了颤。
猫崽咪呜一声惊叫,蜷得更紧,浑身绒毛炸起,软绒绒的细毛簌簌发抖。
荀夜看看痛苦的猫崽,又望向洛宁泽。
洛宁泽面无异色,只是额上隐隐有些汗,拿起笤帚慢悠悠地扫了一层台阶,忽然笤帚又脱手倒向一旁。
猫崽的痛苦仿佛减轻了一些,洛宁泽弯腰又去捡笤帚,奶猫突然着急,咪呜咪呜叫个不停。
荀夜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上前,赶在洛宁泽之前捡起笤帚。
骤然间,荀夜脸色猛地一变,甩手将笤帚丢到一边。
他脸色青黑,向洛宁泽问道:“这笤帚谁给你准备的?”
洛宁泽一头雾水,奶猫依旧不太舒服,小声哼哼唧唧,扬起小脑袋茫然地注视荀夜:“我醒来的时候就放在我的房间里,不是你们给准备的?”
荀夜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一个月,你一直都用这把笤帚?”
洛宁泽和肩上的小毛团一齐点头:“不然呢?”
废物大师兄肩上长出奶猫后 2、第002章
荀夜刚才的表现足以说明问题。
洛宁泽不蠢,明白过来:“我的笤帚被人动了手脚?”
荀夜扫洛宁泽一眼,洛宁泽名声不佳,他心下有些怀疑是对方为了偷懒自己做的手脚,只淡淡道:“我会调查。”
洛宁泽没有察觉荀夜的冷淡,肩上奶猫看向荀夜,颇为感激地冲他咪一声。
洛宁泽道:“荀师弟真是热心肠。”
荀夜讨厌洛宁泽这副师兄的口吻,正要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视线落在对方肩上软乎乎毛绒绒,乖乖巧巧望着他的奶猫身上。
小猫崽冲荀夜扬起小脑袋:“咪~”
荀夜:“……分内之事,不必客气。”
眼下还要继续干活,调查只能等到清晨打扫结束后,否则大家都要受罚。
荀夜收起有问题的笤帚,让洛宁泽在原地等着,他赶回杂役院库房,给洛宁泽拿来一把新竹笤帚。
洛宁泽接过竹笤帚,他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肩上奶猫精神一振,高高兴兴地咪呜咪呜不停。
荀夜疑惑又警惕,盯着洛宁泽,看他又要搞什么鬼。
洛宁泽的前科实在太多,还是大师兄的时候就是个刺头。仗着自己是宗主长子,多次出手打伤同门,还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来到杂役院后,仍旧没有任何收敛。和其他弟子打架,被人排斥,每次干活都是干得最慢出力最少的那个,搞得甲字牌弟子怨声载道。
荀夜从来没有兴趣盯着某一个杂役弟子干活,但这一个月接到的针对洛宁泽的投诉实在太多,他今天是为洛宁泽破例了。
洛宁泽拎着笤帚,步履轻快地登上石阶上层,开始认认真真清扫自己负责的阶梯。
奶猫一声欢快的咪呜,顺着洛宁泽胳膊滑下,从手腕处往下一蹦,毛绒绒一团四爪着地,奔向竹笤帚。
荀夜全身戒备,下意识握紧惩戒鞭。
不愧是刻苦修炼过的人,洛宁泽扫地也仿佛轻灵舞剑。
他从左扫到右,奶猫一路小跑一路咪呜,跟着笤帚从左跑到右。
笤帚从右扫到左,小猫崽一跳一跳扑抓笤帚,毛绒绒地滚回来。
荀夜盯着猫崽,猫崽对笤帚的喜爱全部表现在脸上,乌溜溜的眼睛灼灼发亮,追着笤帚跑来跑去,俨然是在玩耍心爱的玩具。
荀夜抬头看向洛宁泽,前大师兄埋头扫地,动作利落,脸上没什么情绪,然而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低垂的浓长睫毛遮掩下,棕黑眼瞳与小猫崽如出一辙地闪烁发亮。
荀夜:“……”
他忍不住问:“扫地……很好玩?”
洛宁泽睫毛微微一颤,奶猫停下追逐笤帚的动作,转头望向荀夜,震惊于对方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害羞地抬起一只前爪捂住脸,屁股向后一点一点挪到石阶角落,把自己紧紧蜷成一团。
一瞬间,荀夜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坏事。
看向荀夜,洛宁泽神色如常:“主要是换了个正常的笤帚,干活轻松了许多。”
确实如此,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洛宁泽已经将自己负责的范围打扫干净了三分之一。
荀夜终于相信,洛宁泽之前不是懒,而是真的遭人陷害。他在心中记下此事,掌中攥住放着有问题的笤帚的储物袋,决意之后去认真调查。
不会咬手的竹笤帚使用起来轻快便捷,洛宁泽迅速打扫干净自己负责的区域,成为今天第一个完成任务的人。
意犹未尽,洛宁泽转头走向石阶上方。
荀夜叫住他:“站住,去哪?”
洛宁泽道:“上去帮忙。难得我动作快,再多分担一点,还怕赢不了乙字组,吃不到今天的珍兽肉?”
奶猫绕着笤帚打转,不时伸出爪子拨弄竹条。
荀夜一眼看穿洛宁泽的真正目的,想不通怎么有人扫个地也这么起劲:“你回来,巡查是我的职责。你在这里待着,我上去看看,如果有人需要帮忙,我会叫你。”
洛宁泽一想也是,自己这个人缘,上去说自己要帮忙,十成十会被赶回来。
石阶扫得一尘不染,洛宁泽向来不委屈自己,找了块阴凉地方坐下,双手拄着笤帚。
他的坐姿笔挺端正,宛如入定,眉峰舒展,眼眸半阖,鸦色睫毛被微风吹拂,与落在脸颊上的阴影一起柔软颤动。
猫崽依偎着心爱的笤帚,打了个哈欠,侧身躺下蜷起,小脑袋迷迷糊糊地一点一点。
荀夜沿着石阶往上走,心里总觉得不放心,回头看看困得迷糊的奶猫,再看看坐得笔直的洛宁泽。
奶猫蜷成毛绒绒一团,舒舒服服沉入梦乡。
荀夜突然喊:“洛宁泽!”
洛宁泽睁开双眼,神情无波无澜,望向荀夜。
笤帚边猫崽一惊,瞬间炸毛,从睡梦中惊醒猛地一跳,明显没有完全清醒,呆呆瞪着荀夜。
没一会儿,猫崽又开始东倒西歪,困得蜷成一团。
荀夜静静与洛宁泽对视,对方望着他,目光清明神色平和。
荀夜皱了皱眉,向旁边挪开两步。
洛宁泽的目光焦点并没有随之移动,略显呆滞地迟了片刻,才缓缓重新锁定荀夜。
若在平时,这样的迟滞,会被解释为洛宁泽心高气傲,对待旁人态度敷衍。
然而今天……
荀夜低头望着洛宁泽脚边,一只奶猫想睡又勉强撑住保持清醒,毛绒绒一团瘫软在地上,万分痛苦地扭来扭去,细声细气:“咪……”
荀夜:“……无需担心,你来之前,甲字组一直比乙字组少一人,行动却不比乙字组差。往日只有你拖后腿,今天你既然已经完成清扫,珍兽肉必然是你们的。”
洛宁泽“嗯”一声,直接闭上眼睛。
这一举动算得上十分目中无人,荀夜怒火刚刚冒头,就看见小奶猫摇摇晃晃靠在洛宁泽脚边,打了个哈欠,蜷成毛团瞬间睡熟。
台阶上,荀夜站了片刻,盯一会儿开始惬意地打小呼噜的猫团子,盯一会儿笔直端坐的青年。
到底没有再出声叫醒洛宁泽,荀夜转头向山上走去。
才走过十几级台阶,前面忽然两名杂役一左一右架着一名杂役下山,远远就扯开嗓子喊:“荀管事!”
荀夜下意识回头看向洛宁泽。
他指尖下意识掐了个静音诀,然而动作迟了些,法术成功施展前,洛宁泽已经惊醒。
地上奶猫蹦起炸毛瞪圆眼睛,洛宁泽缓缓睁开双眼,从容起身,一手拄着笤帚,一手仔细拍掉衣摆上的灰尘。
荀夜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恼怒。
两名杂役架着同伴来到近前,三人正要说话,看清荀夜的脸色,脊背一凉,要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荀夜道:“什么事?”
洛宁泽拎着他的竹笤帚,没睡够脚步有些发软,慢悠悠地晃上来:“荀师弟,语气不要这么冲,都是同门,何妨亲切一点?”
这种训诫的口吻,最左侧的杂役道:“你怎么和管事说话的,你还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