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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娘子再调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叶双
如今他虽一时好声好气,恐也只怕是被老夫人说了几句,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真,也不想当真。
“你……”一种极度不受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炎妙槐炯眸一瞪,一股子的杀气迸发而出。
迎着那炯炯的目光,解慕真在唇畔挂上了一抹娴静合宜的浅笑,婉言说道:“现在书房里,梁姬姑娘和众位管事应该早已等候夫君多时了,夫君不过去吗?”
本以为听到她的话,他会迫不及待地离去,毕竟他是个胸怀大志的男人,那些商场上的杀伐,应该更合他的心意。
“他们不急!”
他们不急,那什么事才急?她的眸光顿生疑惑。
他是个何等敏锐之人,自然瞧着了她眸中的疑惑,心中一股子的气不解,他难得同她有了较劲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那日,娘向我提了生孩子的事。”
言语之中,他状似不经意,但一双利眼却没遗漏她脸上那抹虽然亟欲掩去,但却无法遮掩的愕然。
娘的意思是,靖安和雨阳皆已有孕,我身为炎家长子,咱们是不是也该努力努力了。”
“这……”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此事,她的心底本是惊慌,却又突然想起总跟随在他身边、为他助力的梁姬,心念蓦地一动,一抹计量已经在她的心中呈现。
或许,他今日的行止之所以这般异常,也是迫于老夫人的压力。





下堂娘子再调教 第1章(2)
“夫君也想有孩子吗?”
迎着他认真的眼神,解慕真的心既慌且乱,绞着锦被的双手差点成了麻花辫儿。
“这是自然!”瞧她就算只是坐在他的身侧,依然如此生硬,他倒想知道她要怎么达成娘的希冀。
“那……”
见他说得那样斩钉截铁,她方才心中闪过的念头愈发鲜明,该不会是他与梁姬之间已有情愫,又不知怎么向老夫人开口,所以这才拐着弯告诉她,要她想法子成全?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今日异常体贴的举动,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既是这样,她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反正她是一心想要报恩,他若有此种心思,她就是成全又有何妨?
更何况这的确是一个两全的好法子,又能让他顺心,又能让老夫人抱孙。
“夫君这是想纳妾吗?是梁姬姑娘吗?”心中一阵清明,她的脸上再无一丝局促不安,语气笃定地问道。
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来,多少的尔虞我诈,磨去了炎妙槐心头的不定,让他变得沉稳许多,这年头能让他瞠目结舌的事不多,可活脱脱现成就摆上了一件。
虽然不知道她的心思为何会转到纳妾上头,可他却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反应,于是开口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么妾身必尽力成全。”
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她非君子,但既是他心之所愿,她自然倾力达成他的心愿。
“你倒是大方,难道你就不怕我有了新人忘旧人吗?”
听闻解慕真轻易地便说出这番话来,他的心蓦地窜出了点点怒火。
“妾身既已嫁入炎家,自然该为炎家打算,为炎家开枝散叶也是一件顶重要的事儿,妾身没有理由只考虑自个儿的心情。”
不动声色地回避他那似要噬人的目光,她的语气极为平静,那模样真是一丁点儿也不在意他纳妾。
“你……”炎妙槐怒极,但望着她那一片澄净无波的眸子,竟一句怒语都无法脱口而出。
他倒是小瞧她了,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她……就真的那么不希罕他吗?
偏偏她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妾身与夫君成亲已经半年,夫君在这张榻上却仅睡了一夜,妾身自知不得相公喜爱,自是该替夫君纳几房妾室,好为炎家开枝散叶。”
“你还真是贤慧,看来老夫人倒是没有选错人。”
他紧咬着牙,话意是褒,可偏偏听在她的耳里,却是浓浓的火气。
而那股火气彻底地勾起了她的不解。
他生什么气呢?
她不过是希望他能得到他衷心想要的伴侣,并且希望炎家的子嗣不至于断在她这个不受宠的女人身上。
这样……有错吗?
在她那满目的不解中,气极的炎妙槐不再言语,蓦地起身,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烦!
向来心静如水的心思无端被扰乱了,炎妙槐只觉眼前的账册见了就教人心烦。
“来人!”
蓦地冷然一喝,门外已然笑盈盈地进来了一位美人,只见那婀娜有致的身姿踩着款款的步伐,走近炎妙槐的书案。
“啧,怎么一大早就像吞了火药似的。”
梁姬,人如其名,活脱脱就是个美人儿,要不是有着一双精明干练的眸子,那身段倒还真会让人以为她是让人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呢!
“你怎么来了?”他抬眉淡扫了笑意粲粲的梁姬一眼,十足没好气地问道。
“我能不来吗?”她淡淡一笑。
光一个早上,炎妙槐已经将炎家大半的管事们都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再不来,只怕剩下的那一半也要遭殃了。
“你向来冷静自持,今儿个却躁动不安,我可是让人给求了来的。”她毫不在意他吓人的怒气,兀自开口调侃着。
“我……”
是啊,他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些管事们不过是犯了点小错,稍加指点一二也就可以了,偏偏满腔的火气就是关不住。
见他愕然无语的模样,梁姬便知他自个儿也发现了不对劲,于是聪明的不再多话,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等待着。
两人四目相交,就在她有些失望的发现他什么都不会说,会如以往那般让人瞧不出破绽时,他却突然开口问道:“今日里少夫人可是出门了?”
在他手下做事这么多年来,他从不曾开口问过解慕真的行踪,今日他倒是破了例,毫无意外的,梁姬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诧异。
“没有。”虽然不解他为何这么问,她还是朱唇微启地答道,心中却忍不住泛了一阵狐疑。
一直以为解慕真对他而言是个不怎么重要的存在,可瞧瞧他方才的怒火,倒让她嗅着了几丝趣味。
“那她今日做了什么?”
此问题一出,不只梁姬诧异,炎妙槐更是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
他管那个女人在做什么,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女人罢了。
“这……”
梁姬既是他的得力助手,所以无论是商行里头的事,又或者这宅子里的事,她自然是知晓不少的,当然也知道这几日大少奶奶都在忙些什么。
本来,这种事她只打算当个笑话拿来调侃一下炎妙槐,不过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着极细微的转变了。
挑眉,炎妙槐望着她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的好奇更盛,向来不躁进的性子竟然有些发起了急,开口道:“说吧。”
自从那日不意的相聚,炎妙槐多少了解解慕真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温顺与单纯,只是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梁姬露出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那女人究竟做了什么?
“少夫人她……”又是话到了舌尖便顿住,梁姬似乎是在找一个好听点儿的说词。
可向来沉稳的炎妙槐今儿个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声一冷,直接喝道:“说!”
“今日少夫人让银月去请了几名夫人过府。”
“是什么人?”
眉不抬、眼皮不掀,他的双眼虽然还是瞧著书案上珍稀的玉石纸镇,似在细细玩赏,可心思全让梁姬的话给吸引了。
“王媒婆、李媒婆与谢媒婆。”
这三个媒婆可是城里头赫赫有名的,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经由她们牵成的姻缘,多得数不清。
“她这回倒是铁了心了?”唇角一撇,炎妙槐的语气又开始透着火气。
“李媒婆方才在园子里瞧见我时,已经忙不迭地找我说起亲了。”
本来,她只当做笑话来瞧,她与炎妙槐之间,本就只有单纯的公事上的关系,从来不涉及私情,也不能涉及私情。
就算她向来不将世俗礼教放在眼中,但是有听过兄妹成亲的吗?
她与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亲兄妹,她可是他本家爹爹在外风流所种下的孽种,向来不见容于他的亲娘,在她的娘亲病故之后,要不是他找着了她,将她带在身旁,她还不知要流落何方。
“是吗?那你怎么说?”
“自然是说没兴趣,难不成还真要我嫁给你吗?”梁姬没好气的说道,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上去竟也与炎妙槐有几分神似。
“怎么,我现在倒成了人人视如敝屣之人了?”挑着眉,他轻声笑道。
炯炯的目光虽然依旧落在石纸镇上,但他那飘浮的语气,还是让了解他性子的梁姬,忍不住为嫂子的大胆捏了一把冷汗。
众人都道她这大哥向来少情少欲,眼底儿唯有炎家的一片产业,可唯有她知道并非事实,他只不过是早已敛起了心性,可一旦牵勾出他的怒气,便可比滔天巨浪,转瞬之间便能噬人于无形。
而这回,向来安分守己的嫂子,只怕真的在无意中捋了虎须而不自知。
“还说了什么?”他懒洋洋地再问。
那轻缓的沉声再次让她有了些许的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再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继续说下去。
她可不似嫂子这样大胆,敢忽视炎妙槐的存在,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她自然知道这人不发怒则已,一发怒必是惊人。
“没说什么,只说炎家子嗣稀薄,所以请那些媒婆尽尽心,为爷儿多觅几位合适的如夫人,好为炎家开枝散叶。”
想到那些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那股热切劲儿,梁姬不禁又勾了勾唇角。
“还有呢?”他又问道,纵然脸上依然含笑,可是声冷得足以让人结成了冰棍。
他倒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能识大体到何种地步!
“还有,少夫人许了她们重谢,只要她们说成了亲事,自会重赏那些媒婆们,所以她们个个全都喜孜孜地连忙出门办事去了。”
她敢打赌,不用两个时辰,炎家大少爷选妾的消息便会传遍大街小巷,成为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了。
“就这样?”
以解慕真那日眸底的认真,他倒不以为她只会用这样的心力去操办这事,他想知道她还打着什么主意。
向来,在生意场上与人厮杀,他崇尚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他问得很是详细。
“少夫人还唤了总管去,细细地询问府里那些云英未嫁的丫头们,除了我之外,有没有比较出色的。”
好一个内举不避亲,看来他这个“温柔娴淑”的娘子,是铁了心的想要为他招来几个如花似玉的妾室了。
虽然向来对她没有多少情分,但他始终尊她为妻,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大方,竟能贤德若此。
她那颗脑袋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
向来平静的心湖蓦地窜出一阵气怒,深吸了口气,他勉力抑住。
“今儿个一天,她做的事儿可真多呵!”炎妙槐状似喃喃,紧抿的唇畔浅浅的提起了一抹笑。
那笑轻透得让人瞧不真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成亲的半年后,不论是有心抑或无心,解慕真终究还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下堂娘子再调教 第2章(1)
望着手中的画卷,那一卷卷我见犹怜的姿态,那一副副婀娜多姿的身影,解慕真的唇角蓦地勾勒出一朵轻浅的笑容。
有了这些,应该可以稍解老夫人思孙之苦,也能让自个儿摆脱进退维谷的窘境。
“少夫人,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打从少夫人进了炎府,银月就被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着,主子待她是真心的好,所以她自然也心向着主子多些。
但见这两日,媒婆不断地将愿意入府为妾的仕女画像送入府中,银月的心里就发了急。
“是啊,你瞧瞧这些姑娘,个个明眸皓齿、长相不凡、身形多姿,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我想夫君应该很是欢喜。”
真正教她诧异的是,梁姬一口回绝了媒婆的提亲,要是她肯,她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毕竟她向来跟在炎妙槐的身边,对他的喜好自是很清楚,应该也最能讨他欢心。
不过这也不打紧,只要夫君看中这些姑娘中的任何一个,又能让老夫人抱上长孙,她心中的大石也就能稍稍放下了。
虽然这几日她出门时,或多或少都会发觉下人们或是街坊们瞧着她的模样多少都带点怜悯之意,但她却不曾真正在意。
为了炎家,她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不过是让人同情地瞧上两眼。
“少夫人,我说你啊……”银月本就是单纯直白的性子,心中要是有话,自然更藏不住,心里头一发急,便没能顾上尊卑,急急地说道:“我娘说,女人这辈子最苦的事,就是得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婿,这种事儿旁人躲都来不及了,您怎么就净往自个儿身上揽,还揽得这般开心?”
闻言,解慕真抬眸扫了她一眼,望着她脸上的不解与气愤,解慕真无瑕的脸庞漾起了一抹浅笑。
“少夫人,您怎地还笑得出来呢?”银月还来不及赞叹那笑的夺目,便忙不迭地抱怨着。
“不笑,难不成得哭吗?”迎着银月的气急败坏,她轻松反问。
这一问,更惹得银月急得跳脚,嚷道:“少夫人,这事是该哭啊!虽然你现在是稳坐着大少夫人的位置,可是若是迎进了一个手段厉害、又真怀上孩子的,您难道不怕自个儿的地位会不保吗?”
尤其是梁姬,不但人美,手腕更是一等一,少夫人这般巴巴的说亲,说不准她一进门,便会威胁到自家主子在炎家的地位啊!
“为炎家开枝散叶本就是我的责任,若是新进的妹妹能为夫君生得一男半女的,我自然也该开心啊!”此话说得情真意切。
对于纳妾这事,她向来是认真的。
炎府于她既然有恩,给了她这一片遮风蔽雨的地方,本来在她嫁予炎妙槐的那一日,她便在心底起了誓,要倾尽所有的对他好,甚至希望他们也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琴瑟和鸣。
可惜的是,他对她只是无可奈何的接受,更没有半点的喜爱,他既无心,她亦不想强求,但也不能如此长久下去,所以纳妾倒真是个好方法。
她不想愧对了炎家的庇护之恩呵!
“少夫人,要生孩子,你也行啊,为什么非得别的女人生?”
闻言,解慕真又笑,只不过这回的笑却添了几许沉。
不是她不想自个儿生,而是她试过了,既知他并无此心意,何苦强求呢?
“夫君向来忙于商行的事儿,甚少踏足妙玉轩,就算来了,也只不过和衣而眠,这事你不清楚吗?”
“这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若追男便只隔层纱了,少夫人这般聪明灵巧,只要你愿意,何愁不能替大少爷生个一男半女的?”
“傻丫头,这天底下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他既不能真心相待,我便不会强求。”
她试过了,但炎妙槐眸中总是因她而起的不耐,让她怕极了,所以不想再试。
如今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炎家,伴着老夫人报恩,这样……就够了。
她不得他的欢心,她便安安静静地为他打理府里的大小事儿,强摘的果子不甜。
她并不想象娘一样,用尽了心思去爱着一个男人,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落得死无其所的下场,娘亲临死前的哀怨,她总是记在心坎里,所以当她知道夫君对她并无一丝情意,她便收起所有的情意,一心只想报恩。
厚重的思绪一顿,惊觉胸臆之中涌起的竟是不该有的思绪,解慕真摇了摇头,将那抹骤临的思绪甩去。
“少夫人,你怎么了?”但见主子的脸上乍青还白,银月连忙关怀无比的问道,还匆匆扶着主子坐下。
“我没事。”是气血过虚吧!
那日大夫说她抑郁太过,所以气血不顺,所以才染上了头风的毛病。
“怎会没事,这几日你忙着打理少爷迎妾之事,只怕是累坏了吧!”
“累此一时,总比累上一世来得好!”
白皙的脸上透着一抹虚浮的笑容,解慕真此言倒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她话声才落,突然间银月轻啊了声,然后满脸不好意思的朝着主子歉然一笑。“忙着关心少夫人,我倒忘了方才守门的马大叔找我说了一事。”
“何事?”
“方才有个访客,硬是要见少夫人一面,马大叔原想着少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本想回了,可谁知那娇客蛮得很,硬是不顾拦阻的进了大厅,说是非要见上您一面才肯走。”
闻言,解慕真的眉头一皱,炎家如今可是京城里响叮当的人家,敢在炎家里头放肆的人并不多,那人……是谁?
“是谁?”
“说是城西何家的大小姐。”
闻言,解慕真的面色微微的变了变,但随即不着痕迹地又将浅笑挂上,朝着银月轻缓问道:“现下人呢?”
“马大叔将她安排在偏厅候着呢!”
“那咱们走吧!”说完,她立刻转身往外走。
“咦?”银月惊诧地轻喊了一声,也伶俐地跟上主子的脚步。“少夫人您要见她?”
本想着对于这种不速之客,少夫人必是不见,所以才会不经心的忘了,没想到夫人却决定要见,这会儿她倒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以少夫人的性子,一向不喜与这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打交道,偶有几回也不过是同云敛裳姑娘出门礼佛参拜,但那可是手帕交。
“自然要见。”淡淡地回了声,解慕真依旧踩着稳定的步伐往前而去。
此时不见,来日总要相见的,她倒想瞧瞧她为何而来。
小小的偏厅里,安静得仿佛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两两相望,却是无语。
何风月打量着解慕真,解慕真亦打量着她,以静制动,皆不作声。
终于,还是何风月先撩不住性子,扬唇说道:“少夫人,咱好久不见!”
“咱们见过吗?”她亦笑,但那样的笑容完全不似往日的温雅,反而染上了些许的冰冷。
“自然是见过的,不是吗?”何风月端着傲然的姿态,描绘细致的朱唇缓缓开阖。
“咦?”她轻咦了一声,满脸疑惑,摆明了不记得何时曾经见过。
“少夫人真的忘了?”何风月的明眸蓦地扫出一阵精光,顾不上礼节,直勾勾地瞧着她,想要瞧出她是否有一丝一毫的装傻。
“若是见过何姑娘这样绝美的人儿,谁还能忘呢?”淡淡一笑,对于何风月的无礼,她显示出炎家少夫人该有的气度,不以为忤。
其实,怎么能忘了?
那可是一段她但愿永生不再想起的往事,她自幼聪颖,三岁便能记事,所以她与靖安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出身何处。
只是对于那个“家”,她不眷、不恋,甚至希望今生今世都不要再与他们有任何的关连。
“姊姊或许没见过现在的我,可是八、九年前的我,姊姊确定自个儿真的没见过吗?”
闻言,解慕真淡淡一笑,四两拨千金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幼时流连街头,要不是老夫人宏恩,将我接进炎家,我哪里有今日的安寝、安食,何姑娘的家世这般富贵昌盛,又怎是我们这种街上乞见得以见着的呢!”
她的心头虽然对何风月的一言一行有着浓浓的疑问,可她却选择了不动声色。
从方才的相谈,她便知道何风月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说话行事傲气太盛,却没有什么城府。
“看来姊姊真的都不记得了。”
何风月叹息了一声,菱唇儿往上勾起一抹笑,笑容虽然灿烂,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温度,接着她突然起身,步至解慕真的身后。
她弯身就耳地对着解慕真说道:“什么人都不记得也不打紧,不如瞧瞧自个儿记不记得这个。”说完,她巧笑倩兮地探手入怀,取出了一块玉佩。
玉佩躺在她柔嫩白皙的手心上,更显得通透碧绿,一眼就能让人瞧出是一块质地极佳的好玉。
当那块碧玉映入解慕真的眼帘,原是波澜不兴的气度蓦地一震,神色微微变了变。
“姊姊还要说自己记不得吗?”没有漏看她异样的表情,何风月绝艳的脸上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问道。
瞧她那模样,明摆着就是记得往事,这倒也符合娘亲所言,这死丫头三岁便能记事,极其聪颖。
这样更好,倒省却了她一番唇舌。
“记得与不记得,对小姐来说有那么重要吗?”迎着她的问题,解慕真淡淡的答道。
她与他们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素来已久,何风月既已知道她的身分,想来心中必是有所图谋。
“自然重要!”凤眉倏地一扬,何风月端着一身的雍容华贵,优雅地落坐,以喧宾夺主的气势,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她说道:“姊姊也坐吧。”
解慕真依言坐下,也不动气,倒想瞧瞧她的葫芦里头到底卖着什么药。
两人虽然名为姊妹,却无一丝一毫的姊妹之情。
“姊姊应该还记得自己是何家儿女吧?”伸手,把玩着下人们奉上的茶盏,瞧着那似要通透的薄瓷,何风月心中的妒意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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