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千娇百媚

听到动静的欧歌要转过身去，那头的邓少佳笑着抬手拨了拨她的刘海。
而这一动作也惹得欧歌不悦地拍掉他的手，连带着后退了几步，满脸满心透着对他突然亲昵的不满。
看到她露出这样防备的表情，邓少佳也不恼，反而是温和的笑出了声，而后将手里的叶子示意给她看。
欧歌微愣，但一双眉还是皱得紧紧的，“你最好和我保持点距离。”
“你这样说还真是让人有点受伤呢。”说着，邓少佳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欧歌双眉紧蹙，看着面前的俊美脸庞，下意识别过了脑袋，“你受不受伤和我也没关系。”
在后头的娇娇听得心惊胆战，觉得心虚不好听人墙角便小心地离去了，心里对两人的关系很是好奇，看上去欧歌对邓少佳很没有耐心，这就让人很疑惑了，像是邓少佳那样看上去温柔到没脾气的人还会让人讨厌的么？
唯有邓少佳才能看到，那还冷着脸的少女的一对小巧的耳朵，泛着些许可爱的红。
没办法，她真的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两下呢。
……
因为刚刚被抓包，不好意思的娇娇绕到一边躲起了人，隔了好一会才听到有脚步声，又等了一会，确定不会遇到邓少佳后，她才整理起心情鼓起勇气去按了小楼的门铃。
没一会，开门的是欧歌，依旧是那副神情寡淡的样子。
看着面前瘦瘦小小又唯唯诺诺的一只，欧歌想了想，决定主动开口。
“有事？”
听到她那好听清脆的声音，娇娇回过神一个激灵，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把阿月嫂的事情告诉她。
谁知，一听到要去主楼吃饭，欧歌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我不去。”一想到邓少佳，她就没胃口，还一起吃饭？怎么可能。
听到她坚定的否决，娇娇有些为难，想要替阿月嫂说些话却又觉得立场不合适，一时间绞着手，很是不知所措。
她也没想到人家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啊，她以为只要把话带到了就行。
看着娇娇那副欲言又止又胆怯的样子，欧歌沉默了一会，最终态度还是有所缓和，叹了口气，才又道，“你回去老实说就可以了，不用怕别的。”
娇娇有些意外她会突然这么说，睁着圆圆的大眼望着她。
看到她那副乖巧的样子，欧歌心里也没有那么气了，毕竟得罪人的是邓少佳，和她无关。
“你是叫施娇娇么？”欧歌又问。
娇娇憨憨地点了点头，有几分小心地打起了招呼，“欧歌姐姐好。”
听到那声姐姐，欧歌愣了足足三秒，耳根子跟着红了，面上浮现起些局促的神色，她忙别过脑袋掩饰起自己的失态来。
“姐姐怎么了吗？”娇娇有些疑惑她的表现，不是很明白这突然间她是怎么了。
又是一声姐姐，直击欧歌的灵魂。
隔了一会，欧歌才缓过神来，看着面前人小小的一只但长得却是很乖巧讨喜的娇娇，心里那最柔软一处仿佛被人揪了起来。
“……往后，可以来这找我……玩。”
欧歌的声音不大，仔细听还带了些颤抖。娇娇并没有听出来，满门心思在她的话里头，这倒是和她一开始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以吗，姐姐？”娇娇露出期待的神色。
“可，可以。”看到她流露出更可爱的表情，欧歌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但碍着面子还是忍住了，一双耳根也红了个透。
“那我之后会常来的，谢谢姐姐！”娇娇眨巴着大眼，朝她露出释怀的笑容。
虽然一开始觉得欧歌难以接近，但处下来也不是那样嘛，这不很和蔼近人么？
欧歌看着娇娇，有些晃神。那一声声的姐姐，喊得她心里都酥了。
……好可爱。
##
晚餐时间，欧歌果然没来。
对于娇娇来说虽然有点遗憾，但一想到之后可以经常去找她玩，她就很满足了。
开饭前，听说许韫之和同班的那小哥俩去了后面的篮球场打球去了，徐婉清当然笑脸盈盈地让娇娇去请了。
满心都是欧歌的事，娇娇自然高兴地应下，去找人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许多，很快她就到了篮球场。
还没接近的时候就能听到那里头传来的阵阵响声，篮球鞋和地板发出的声音，篮球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少年们嬉笑发出的声音……
直到娇小的她站在了篮球场的铁栏门旁，才得以看清那三个高大的少年在篮球场上快速移动和矫健灵活身姿。而这也是娇娇第一次看许韫之打球，并且露出那样的表情……
该怎么说，和平常嚣张跋扈和学习的时候认真严格的样子不一样的他。
他脸上洋溢着快意的笑容，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和朝气蓬勃的一面，他很少会这样毫无保留地露出这样的表情。
娇娇有些发怔。
虽然陈尔东和邓少佳的个子都很高，模样也好，打起球来也很帅，但她就是忍不住被许韫之所吸引。
感觉像是另外一个哥哥。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只听得咻的一声，有东西破空飞来，发出异样的声响，再就是少年们的惊呼――
“喂！施娇娇！！”
听到许韫之的的声音，娇娇才回过了神，然而下一秒不等她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一个黑色的东西朝她飞了过来，再就是脑门上狠狠挨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到后脑勺着了地。
大脑里好像在震荡。
许久许久，等到耳畔传来其他少年们模糊的声音，她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
自己被球砸了。
……





许你千娇百媚 8、干瘪的小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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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娇娇觉得顶上的灯光有些刺眼，下意识眯了眯眼，好一会才缓过来，而刚清醒，后脑勺传来了阵阵疼痛感以及鼻子干涩得厉害。
脑袋涨涨沉沉的，还有点想吐。
“醒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娇娇愣了愣，下意识扭过头看过去，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
“别动，如果一会不想被唠叨的话。”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摸了摸脑袋，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厉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许韫之没说话，眸中暗了暗。
“哥哥，这是……哪儿？”娇娇躺着，因为不被允许转头，只好乖乖干瞪着天花板说话。
一旁许韫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和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娇娇，终究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她才反应过来旁边坐着许韫之，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凶神恶煞的，看着有些让人不适应。
“……感觉怎么样？”他问。
娇娇注意到他表情又缓和了许多，只是很不自然，她从中解读到了愧疚。
“我，我觉得很好，没有不舒服。”扯着被子，她还是很不习惯他突然态度这么友善。
听她这么说，许韫之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想到她之前脑袋瓜着地的声音比超市里买的西瓜还响，当下便确定了她在死鸭子嘴硬，虽然不至于像他老妈那样夸大事实，但她估计也不好受，毕竟是脑袋出事。
在知道她摔晕过去后，许家上下都乱了手脚，饭也忘记吃了，连忙把人给送到医院里来了个全身检查，特别是脑部得重点观察。虽然最后拉着人家医生加班加点检查出来的结果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稍微休息一下就行，但他那个老妈吓得魂都没了，还说什么要是人摔傻了要他养一辈子之类的话。
得，把人接到他家来可不就是要养一辈子了么？
当然，中间经历的那些糟心事他可打死不会和她透露半点，太丢人了。
“徐姨他们……还好吗？”娇娇小声问道，满脸的紧张。
“你别管他们好不好，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意别人做什么？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摔傻了。
另外，她声音实在太小，他得靠近了才听得清楚，所以便拉着椅子坐近了些。刚坐下，看到一旁的水瓶，便问她要不要喝水。娇娇迟疑了一会，怯怯地点了点头。
许韫之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把水递过去，可一看到她还躺着，便想着把病床抬高一些，便走近了些，凭借身高优势俯身伸手往病床另一侧摸去。娇娇没想到他要做什么，看到水杯就伸手去接。
而许韫之也没料到她会直接拿，但那边的开关已经打开，下一秒病床动了动，没反应过来的她吓得打落水杯，饶是反应极快的许韫之也只能接住了杯子，但里头的水还是洒了他们一身。
“……你是来添乱的么？”因为忍耐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她不是伤患，他现在可能就开嘴了。
“啊啊啊对不起！”娇娇吓得哆嗦了下。
水洒了大半，她身上和被子不同程度都湿了，而许韫之则是前面的衣服被打湿了。
他僵在那里好几秒，等到位置调整好了以后才重新站直，彼时t恤面前已经有一大摊水渍，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娇娇涨红了脸，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低着脑袋，像极了做错事等待责骂的小孩。
许韫之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他素来吃软不吃硬，只要诚恳一点他一般都不会刁难人。在他眼里，娇娇虽然手脚笨了点，但每一次做错事以后态度都很好，他就是有气也撒不了。
“过会我让护士给你换床被子，你一会把衣服也换了。”说着许韫之便当着他的面把湿掉的上衣给脱了下来，湿湿黏黏的感觉怪让人烦的。
看到他突然脱衣服，娇娇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了眼睛，但还是看到了他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因为有运动的缘故，比起一般只知道读书的，他看着要壮实得多，肌肉紧实线条也很流畅完美――虽然她在乡下也不是没看过光膀子的人，但许韫之明显比他们要好看得多，皮肤比起女孩子都要白皙滑腻得多，让她这个被吐槽黑黄干瘪的人都忍不住惊艳了，再就是那俩粉色的……呃，她不能想那些！
她怎么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注意到变成了红番茄的她，许韫之想了想，还是把衣服套上了，捏着湿掉的位置又道，“我回去换身衣服，你在这好好待着。”
娇娇感觉脸上烧得厉害，脑袋里还回放着刚刚仓促一瞥看到的东西，越想脸越红，哪管他说什么，点头就是。之后许韫之果真走了，他走后没多久，护士也来了，帮忙着换了干的床单和被子，还拿来了新的病号服给她一会换上。
护士小姐很热情，换床单的期间她也才敢多问几句，毕竟对着许韫之的时候她还是不敢说太多的，虽然这些天晚上经常解除，但仅针对学习别的方面她也不敢和他说。
而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得住院个一天两天的，听说是徐婉清强烈要求的，可她不觉得自己严重到需要住院这么久，毕竟在这样的大城市的医院里住一天都是在烧钱，许家很有钱但也不能在她一个外人上一直这样破费啊。
她晕倒了数小时，怕她不适应一个人在医院，期间徐婉清一直守着，但毕竟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加上担惊受怕的，许韫之便自告奋勇留下来给她守夜，其他人也就都回去了。
娇娇很意外，没想到是许韫之主动提出要陪她。
毕竟. com病房，空间很大，里头单独的淋浴间小阳台之类的应有尽有，除此之外，病床旁边也还有一张床，想来是专门给看护亲属准备的。一会估计许韫之要在上头睡的，想到这娇娇面上有些燥热，这一个房间里就她和哥哥两个人，怪不好意思的……
她又是独女，还没试过和奶奶以外的人一块睡，头几天徐婉清和她一块的时候她都有些睡不着了，今晚是和许韫之的话她可能真的就睡不着了。
护士换好东西后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娇娇这才拿着衣服要换。上衣和裤子都湿了索性都换掉了，她抱着衣服要去卫生间换，走没几步头有些晕沉沉的，想了想，她便决定在病房里直接换，反正也没人，许韫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换衣服的期间，她撑到了后脑勺肿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当下只敢尽可能减少大幅度的动作。
虽然在乡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小磕小碰的，一般忍个几天就好了，她还没试过像这样被人供着捧着，一时间难免有些无所适从。只是这样她又要欠许家好多了，她才刚来，就已经花了他们家好多钱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脱裤子……
外头许韫之换了身衣服又带了一些她的东西过来，是徐婉清收拾好让他带来的，本来是要一起来的，但毕竟很晚了许道之只得拦着。不可避免的，许韫之在出发前被自家老妈唠叨嘱咐了一堆，麻烦了点不过他都有听进去，虽然麻烦，但他还是懂得该怎么做的。
到了病房外，他通过玻璃窗看到了病床上露出来的小半的光洁背部以及小小的少女文胸的后带。这倒是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了她来的那个晚上，当时他也看到了宽松睡裙之下的小带子，原来那玩意背后长那样？
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的背以及内衣好半天的许韫之呼吸一窒，这才背过身去，一股劲地咒骂着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话说回来，那小鬼……好像白了点？
想到那光洁的背部线条和肌肤，他回想起了刚刚她醒来时的情形，她那张脸看着明显要顺眼很多，不光是皮肤变白了，那张脸看上去稍微变了些，具体又说不上来哪变了。这就像是――过去半个月里他总是嘲笑的又黄又瘪的小花生好像剥了外壳和那层红皮，露出了底下白嫩又滑腻腻的……呃，这个话题到此为此。
他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忍不住回头快速瞄了眼床上的位置，没再看到她的身影，他才压下满心的异乱想法，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头传来她那细细柔柔的声音，他愣了半秒，满脸奇怪地走了进去。
很好，新床单，新病号服，新的……她。
灯光下，他确认她真的变了，皮肤虽然还不算太白，但好歹摆脱了之前的蜡黄，看着确实顺眼了很多。
默不作声地掩饰掉那些奇怪想法，他把东西放下，她有些好奇地翻了翻。许韫之人本来就高，站着，不意外地就看到里头的东西――包括那纯白的、带有蕾丝花边的……少女文胸。
不同之前看到的只是肩带和背钩，这次他倒是把整个前面都看了个清楚。那小玩意小小的，比起很多时候在杂志或者其他地方看到的都要小得多。她还真没辜负长得那么瘦小。
娇娇没有注意到他变得深远的眼神，把东西放在一旁后便打算把刚刚积攒的问题都问个清楚。
听到她在叫他，他怔了怔，低头才看到她用那双圆圆的眼睛望着他，表情很是乖巧。这倒是让他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来为什么。
“有什么就问吧。”他在刚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哥哥会来得那么快？我还以为得好久呢。”她有些好奇，他明明才出去没多久。
想着他没那么快所以她才光明正大在这里换衣服么？许韫之觉得喉咙有点干，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她要不要。发生了刚才那些事，她才不敢要，连忙摇头拒绝了。
“这医院是我三叔开的，走着都能回家。”许韫之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道。
娇娇惊讶的睁大了眼，学校是许家叔叔开的，这医院也是许家叔叔开的，那还有什么不是他们许家的？
注意到她的小表情，许韫之难得心情好，便多解释了两句，“我爸有五个兄弟，其他几个都住得不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意，有的搞教育，有的搞医疗，还有的搞旅游酒店之类的，我爸因为是老大，所以被迫继承家业。”
这话说得豪气却一点也不做作炫耀，娇娇听得心惊胆战。所以随便进去就是贵族学校，随便一住就是医院的头等病房，那下回不就是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你也不用有压力，这些事情你迟早都会知道的。”许韫之神情淡淡地说道，有些麻木道，“我家没其他孩子，将来我也要落得个和我爸一样的下场。”
有钱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不说其他人，因为是长子被迫继承家业可还行？
像她这样的人穷极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高度，他们却觉得是累赘，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后面的话娇娇就没敢说出来了，就像阿月嫂说的那样，要想报答许家，那点绵薄的回报，许家人哪看得上呢？
头一回她觉得很无力。
许韫之不明白她那张本来还满是生气的小脸突然垮了下来，但他也懒得去想别的，起身走到另外一张床边，扭过头来打了个哈欠，又道，“我可要睡了，你别吵我。”
看他一脸倦样，估计过程中没少挨骂。说来也不可思议，他受了气居然没发作，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前所未有的客气。
是不是他已经放下对她的成见了呢？
娇娇笑了笑，也许因祸得福了，那之后许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老是说她笨和干瘪花生了呀？
刚躺下，许韫之不经意一看，瞧到她在傻笑，有些不明所以，便提了音调喊她睡觉。
“小孩子别熬夜，长不高了将来别赖我，干瘪的小花生。”
娇娇一怔，看过去的同时，他已经背过身去，她看着他那壮硕的背影，嘟了嘟嘴，心里委屈极了。
干瘪花生就算了，怎么还加了个小啊？！
哥哥真坏。




许你千娇百媚 9、那就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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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娇娇做了个梦。
梦里，恰好是她父母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的情形。
那年她十二岁，刚刚小学毕业，父母和以前一样又要到外地去工作。
她哭着喊着要他们不要走，往年她总是乖乖地听话，不哭也不闹，就算再舍不得她也还是忍着，因为不想他们担心，但这一次她不想这样，因为她很清楚一旦他们出了那个们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没有人理解她，关上门，她只能又一次看着父母逐渐远去的背影。
奶奶心疼她，把她抱在怀里，用慈爱的声音一遍遍安慰着她，还说他们还会回来的。
可她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她就连最后一面也没能够见到。
她的家再也不可能完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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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还是静悄悄的医院，娇娇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许久。
说实话医院的那股奇怪的味道她还是适应不了。只记得，年迈的奶奶带她去过医院一回，当时她一个人被挡在病房外，而她只看到了出了病房后的奶奶老泪纵横，最后是什么也没说就拉着她离开了。
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隔了些时日她才知道，当时，接到她父母离世的消息后，奶奶带她去医院见他们的“最后一面”。
只是她年纪还小，怕接受不了才没有让她亲自去看已经面目全非的父母。
如今又到医院里来，她心里终归是放不下那段过往，梦里的那些教她揪心。
她叹了口气，身处这样的环境里，她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相较之下，隔壁床的人睡得很安稳，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但在她这里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轻轻的呼吸声，均匀而有力量。
娇娇轻轻的翻了个身，望向那一侧。因为中间隔了条帘子，她看不到他的全身，只能从隐约飘动的帘子后看到他的半张脸。他正好面朝着她，一双眼紧闭着，神态很是安宁，少了清醒时的那股子嚣张气焰，看上去既温和又阴柔。
或许，许哥哥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哥哥了。
娇娇想起了他小时候的那些照片。虽然现在看着很有男子气概也很霸气，但小的时候因为太漂亮没少被迫穿女装，即便是现在看着，他眉宇间也还是有股特别的阴柔的气息盘踞着。就像是阿月嫂或者徐婉清所说的那样，他就是意识到自己顶着一张女孩子的脸才刻意说那些粗鲁的话。
除开表情凶恶了点，说话粗暴了点，他的心思、他的举止事实上还是很得体有礼的。
所以真的是因为那张脸才故意这么做的么？娇娇忍不住好奇。
再看向那好看的轮廓之时，她的眼里多了些思考和欣赏，哥哥长得真好看，比女孩子都要好看呀。
因为睡不着，干躺着实在难受，所以在偷看完许韫之后她便开了落地窗到阳台去透透气。
离开那股子令人不安的消毒水的气味，一接触到外头那清新的空气后，她的心情明显有所缓和。虽然脑袋还隐约作痛，但比起逃离医院那点根本算不得什么。
今夜是满月，天空中挂着一轮大月盘，月光清晖而浪漫，洒在静谧的城市里，和谐又美好。在乡下的时候，她也偶尔因为睡不着然后搬张小椅子到院子里坐着看月亮，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告诉她，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看得到月亮，而她的爸爸妈妈也会看得到。
这样她就能够和爸爸妈妈一起看了。
趴在栏杆上，娇娇望着那轮大圆月，就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奶奶抱着她哄着她的情形。
可是人总要长大，爸爸妈妈已经离开她了，奶奶也会离开她的。那到时候也不会有人陪她看月亮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虽然她时常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但父母的离世让她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她终有一日要失去一切。
……
“大半夜不睡觉你折腾什么？”
后方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男音，娇娇一惊，回头便看到许韫之已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如果不是出声喊了她，她甚至察觉不到他的靠近，就连窗户都是无声无息地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