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桃花旺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拾玖景观
江小桃想起了一件事,跟秀兰有关,就劈头问道:“秀兰,那块桃木呢?”
“桃木?”江秀兰装糊涂。
“快拿来!”江小桃伸出手。
“桃花姐,你的桃木我哪见了?” 江秀兰想抵赖。
江小桃上前一步,揪住江秀兰的衣襟.
“秀兰,你趁早拿出来!”
“桃花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江秀兰撇撇嘴。赶上运动,谁敢把桃福挂在嘴上?一旦有人检举,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秀兰,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晓得!”江小桃话里有话。
她脖颈上的桃木挂件是爹亲手做的。桃花出生那年,桃花爹从外面赶回来,从褡裢里掏出了两对“桃福”,说给人家打木工,碰到了一块百年桃木,就用边角料做了挂件,还去道观里开了光。
桃花得了桃福,从小没病没灾的,健康成长。玉昆兄弟出生后,也得了一枚。另外那一对桃符刻着“神荼”和“郁垒”的名字,威力太大只能做摆件,运动来了就收在箱子里,不敢给人瞧见,桃福也不方便戴了,就搁在枕边用来醒脑。
三个月前,秀兰来找桃花,说晚上做噩梦,桃木能避邪想借着用用。桃花心一软,就把桃福借给了秀兰,这一借就没再归还。
江小桃猜测,桃花被困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按说,桃花运道很旺,一般人挡不住她,可若是有人拿着桃福作法,十有八.九会被困住。况且,那枚桃福是百年桃木制成,多少带着点玄妙。
她脖颈上的这枚是玉昆的。玉昆看到桃花姐姐伤心难过,就把桃福搁在姐姐枕边,说:“有了这个,就不会哭鼻子了”。她莫名穿到这里,是不是也跟桃福有关?她虽然不迷信,可玄学不可言说,无论如何要把桃福拿回来,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江小桃盯着秀兰,目光如炬。
“秀兰,你快点拿出来!”
江秀兰心里发虚,推诿道:“桃花姐,那个在家里搁着,我收工后给你送过去。”
江小桃哪肯相信?她吸了吸鼻子,桃木的香味很特别,自己戴着闻不到,可别人戴着一下就闻见了。果然,秀兰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就指着秀兰的脖颈说:“秀兰,你不是戴着的嘛!”
“桃花姐……”江秀兰绷不住了,只好把桃福摘下来。
“秀兰,桃木不能戴在身上,小心火气太旺压不住!”
江小桃接过桃福,一溜烟跑了。
江秀兰呆愣半响,桃花跟以前不一样了,不是那么好控制了。
她懊悔不已,中午只顾着念叨,咋就忘了摘下来了?见了桃花,咋就把桃福交出去了?像脑子不当家似的。桃福的威力,她自然晓得。桃花生病就跟这个有关,可没了桃福,还怎么压制桃花?
江秀兰想检举桃花,可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姥姥家很有名,人家相信桃花也不会相信她啊。再说,桃福跟桃符不一样,娃娃们都戴着,即便检举也不一定有效果。
江秀兰叹了口气,朝纺织社走去。可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定不下神来。
*
江小桃出了村子。
她看到一条小溪,就停下了脚步。她瞅瞅四下无人,就蹲下来装着洗手,把桃福搁在水里洗了洗。她甩了甩干,挂在脖子上,朝镇子方向走去。
一辆马车“嗒嗒嗒”地过来了,江小桃往旁边让了让。
“桃花,去赶集啊?”车把式打着招呼。江小桃认出了江大伯,给镇子上送货的,就摆着手说:“大伯,我去镇子上,捎我一程。”
“好咧,快上来!” 江广民吁了一声,马车停下了。
江小桃爬上车,一屁股坐在车板上,也不嫌脏了。
江广民一甩马鞭,马车“嗒嗒嗒”地跑了起来。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了额发,江小桃第一次坐马车,很是好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一会儿功夫,到了镇子上。
江小桃跟江大伯道了谢,直奔柳建新家。她循着记忆,找到了青元胡同十二号。这是一所小院子,砌着青砖院墙,两扇朱漆木门紧紧闭着。
江小桃大着胆子,叩响了院门。
“当当当,当当当!”
“谁呀?”院里传来了一个男中音。江小桃不吱声,继续敲着。
门吱扭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草绿色军装的青年军人出来了。他个子很高,俊眉朗目,很是帅气。江小桃眼前一恍,这就是柳建新?仪表堂堂的,难怪桃花会喜欢。
“桃花,你来了!”柳建新眼睛一亮,随后又有点慌乱。
“唔,我找你有事。”江小桃摆了一眼。想着这人立场不坚定,莫名奇妙地被秀兰抢走了,就来气。
“桃花,我们去那边说话……”柳建新挡着门,没有进去的意思。
“好吧!”江小桃转身就走,柳建新跟在后面。
出了胡同,就是林荫道。江小桃停下来,劈头问道:“柳建新,前几天来找你,你为啥不见?”
“我……我娘拦着,不让我见你……”柳建新一脸痛苦,听到桃花直呼其名更是难受。
“你娘不让见,你就不见了?”江小桃一听就来气。
“桃花,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江小桃懒得听,可桃花的情感支配着她,还是想了解一下。
柳建新低着头,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堂妹瞄上了建新,听到建新回来的消息就去镇子上守着,看到建新下了马车就迎上去抢着提行李,不小心把脚崴了。建新搀着堂妹去卫生院,镇上的人都瞧见了,议论纷纷。从卫生院出来,天快黑了,建新找了一辆架子车,把秀兰送回村子。本想跟桃花打个招呼,却被二大娘拦住了,说桃花走亲戚去了,不在家。
第二天,二大娘带着堂妹去柳家表示感谢。当着两家大人的面,堂妹一下跌倒了,扑在建新怀里,建新不得不扶一把,堂妹抱着建新的脖子,无意间亲了一下嘴巴,眼泪都冒出来了,委屈得不行。
因为这个,二大娘赖上人家了,说堂妹跟建新有了肌肤之亲,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反正跟定他了。建新自然不肯答应,可二大娘咬着不放,说建新抱着秀兰起了反应,这不是耍流氓嘛!
建新是部队上的,哪敢犯错误啊?建新娘发话了,说:“建新,娶谁不是娶啊?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娘觉得秀兰不错,人勤快,脾气也好,是个能生养的,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柳建新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来。他没脸见桃花,想把事情处理清楚再说。可双方家长悄悄见了面,把日子定下了,说等建新提干就把婚事办了。
“桃花,我对不起你……”柳建新神色痛苦。
“对不起?”江小桃冷冷一笑,一句对不起害得桃花丢了性命?
“桃花,这事不怨我……”
“不怨你?”
“那天,我从车上下来,是秀兰硬要拦着……”柳建新想解释,可哪里解释得清?
江小桃看着对方,这是桃花喜欢的人,却辜负了桃花的一片情意。她要替桃花做个了断,就追问道:“那你呢,到底咋想得?”
“桃花,我喜欢你,可秀兰娘说了,我若是不同意就给部队上写信,举报我……”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啥?”
“我……”赶在提干的关口,柳建新不敢冒险。
爹跟他说,男女关系稍有不慎就可能毁了一生。再说,爹娘相中了秀兰,说这样的媳妇顾家能干,他拗不过家里只好屈服了。
看到柳建新这么窝囊,江小桃彻底死了心。
本来,她对柳建新就没意思,不过是受桃花的影响罢了。这样的人即便抢回来,麻烦事不断,不如早做决断。
想到这里,江小桃从花布袋里掏出信件,说:“柳建新,既然你跟人家定下了,就把信件还给我!这些是你的,一共十二封,都给你!”
“桃花……”柳建新眼巴巴的,心都碎了。
“快拿着……”江小桃把一沓信件塞到柳建新手里,说:“哦,你回去看看,最后一封信是秀兰捎给我的,那日期改动过……”
柳建新接过信件,神色黯然。他想挽回,可木已成舟又能做什么?他不想桃花面对这些,就哑着嗓子说:“桃花,你等我一会儿……”
柳建新回到家,从挎包里掏出一沓信件,用橡皮筋绷着。他出了院子,江小桃正等在那里,接过信件数了数,一共十二封,跟桃花是对应的。
“柳建新,咱们两清了,从此再无瓜葛!”
江小桃把信装进布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建新望着桃花的背影,心痛欲绝。可他终究没有勇气反抗家里,父母的权威在那里摆着,他跟桃花自由恋爱,并未得到认同。
*
这一幕,被躲在树后的江秀兰瞧见了。
她跟桃花分开后,怎么都定不下心来。她晓得桃福的厉害,又联想到桃花的举动,就出来打听。有村民说桃花去镇子上了,她心里发慌,就跟社里请了假,还借了一辆自行车追了过来。到了镇子上,果然看到建新跟桃花在一起,她咬着嘴唇气得不行,可看到桃花把信件还回去了,又松了口气。
江秀兰不敢跟建新照面,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赶。
她路过供销社,听到有人喊:“秀兰!”她扭头一看,表哥李继升冒了出来。她不想搭理,可李继升热情地挥着手,只好刹住车子。
七零桃花旺旺 4、004
*
“秀兰!”李继升乐颠颠地跑过来。
江秀兰故意问道:“继升哥,你咋没出工啊?”
“呃,太阳这么大,出啥工啊?”李继升笑嘻嘻地,他穿着白衬衣蓝裤子,脸白净净的,头发抹得溜光,不像农村人倒像个城里人。
“继升哥,你又在偷懒?” 江秀兰晓得表哥的秉性,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秀兰,看你说的,哥在帮人办事哪……”李继升大言不惭。他瞅瞅秀兰,故意问道:“秀兰,你不是崴着脚了嘛?”
“唔,已经好了。”江秀兰脸一红,被表哥识破了。
“欧呦,抹了什么仙药,好得这么快?” 李继升夸张地说道。
江秀兰一瞪眼,说:“要你管!”
“嘻嘻,关心一下嘛!” 李继升嘿嘿笑着,趁机说道:“秀兰,哥手头有点紧,借俩钱给哥花花?”
“继升哥,我哪有钱啊?”
江秀兰自然不肯,可看到表哥嬉皮笑脸的样子,心生一计。
表哥是李家村的,尚未婚配,前一阵子打听过桃花,不如介绍一下?想到这里,江秀兰故作神秘地说:“继升哥,桃花在镇子上,一会儿要回村……”
“是嘛?”李继升眼睛发亮。他瞅瞅马路,没看到人影,就说:“秀兰,你把自行车借给哥,哥送桃花妹子回去……”
“继升哥,车是人家的,我得还回去!”
江秀兰说着,骑上自行车溜走了。
李继升想跟桃花搭话,就在镇子西头守着。远远地看到一个红衣姑娘朝这边走来,就捋了捋头发,伸长了脖子。
一会儿功夫,红衣姑娘到了近前。
她正是江小桃。麻烦事处理了,她挎着花布袋甩着辫梢正高兴着呢,就听到有人喊:“桃花!”
江小桃抬眼望去,见一个瘦长条白净脸的青年男子站在路边,冲着她挥手。这人是谁?她不认得,自然不想搭理。
李继升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桃花,我是秀兰的表哥,叫李继升……”
听到这个名字,江小桃变了脸色。
她想起剧中的二流子就叫李继升,败了桃花的声誉,迫使桃花嫁给他,吃苦受累,害得桃花早早去了。她知道这人心眼子多,被黏上了可了不得。
江小桃拔腿就走,李继升追上来说:“桃花,我送送你!”
“不用你送!”江小桃冷着脸,加快了步伐。
“桃花,我等了好半天了!”李继升一连声地喊着。见有行人看过来,就说:“唔,这是我表妹。”
江小桃烦得不行,碰到这种人纠缠不清,她正要发脾气,一位青年军人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李继升,大声喝道:“喂,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跟我表妹说话呢!”李继升瞅瞅青年军人,故作惊讶,“哎呦,这不是妹夫嘛?”
“你,你不要瞎说!”柳建新闹了一个大红脸。
李继升斜着眼调侃道:“咋的?不好意思了?我是秀兰的表哥啊,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柳建新气得不行。
桃花走后,他远远地跟着,看到有人拦着桃花就过来解围,谁想竟然是秀兰的表哥?这人吊儿郎当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扭着李继升的胳膊下了力气,李继升“欧呦”一声,疼得呲牙咧嘴。
“兄弟,快松开,我这胳膊要废了!”
柳建新想给李继升一个教训,哪肯松手?他要保护桃花,不能让人欺负了。
趁着这个空档,江小桃赶紧跑了。
心说,情况复杂,桃花被人陷害是秀兰指使的吧?那部戏看得断断续续的,细节不大清楚,可李继升和秀兰得提防着,省得吃亏上当。
至于柳建新,对桃花还是在意的。可那又能怎样?农村讲究过日子,感情是奢侈的,就建新家里的情况,还是避开为好。
桃花走远了,柳建新松开了手。
李继升一脸委屈地说:“兄弟,你劲儿咋这么大啊?”柳建新鄙夷地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
不过半个时辰,江小桃到了村口。
院门锁着,她不想翻墙头,就去地里找娘拿钥匙。到了地头,社员们正在歇工,看到桃花过来就咬咬耳朵。
江小桃装着没看见,别人议论怕什么?她才不在乎呢。见娘在树下坐着,就大声喊着:“娘!”
“桃花!”刘爱莲很惊讶,桃花咋跑出来了?
她看到闺女精神好了,就挺直了腰杆。她摘下钥匙递给桃花,大声吩咐着:“桃花,回去把粥熬上,再煮几个咸鸭蛋!”
“好咧!”江小桃答应着,可心里直嘀咕。她哪会烧锅啊?即便有着原主的记忆,可动起手来却是两码事。
江小桃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她打开门锁,进了院子,去灶屋里晃了一圈。案板支着,碗橱立着,两只大水缸盛得满满的,灶台靠墙砌着,带着烟囱,这是烧柴禾的,得先用麦秸引着了,再加上劈柴。她去后院揪了一把麦秸,填进灶口,又从大缸里舀了两瓢凉水,倒进铁锅里。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点火。
江小桃蹲在灶前,擦着了火柴。麦秸被引着了,可一架上劈柴就把火压灭了。她只好去揪麦秸,重新点火。一连弄了三回,总算点着了。可屋里屋外都是烟,弄得咳嗽不止,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小桃费了半天劲,才把锅烧开。
米粥熬上了,风箱拉得呼哧呼哧的。江小桃心说,烧锅也没这么难嘛,虽然狼烟咕噜的,可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会熟练的。
趁着空档,江小桃从花布袋里掏出了一沓信件,想填进灶里,又忍住了。虽然跟柳建新掰扯清楚了,可这些信件饱含着桃花的情感,还是压箱底吧?
搁好了信件,江小桃打了一盆清水,把两枚桃福摘下来,用干净布子沾了水,仔细擦了擦,挂在窗棂子上晾着。随后,又钻进灶屋,拿着漏勺从坛子里捞了四个咸鸭蛋,洗干净了,跟玉米面馒头一起馏在篦子上。
这是家里养的鸭子下的蛋,腌了两大坛子呢。
江小桃看到筐子里的西红柿,就洗了几个,切成块儿,调了一大盘。正忙着,院门“咣当”一下开了,一个半大小子背着书包蹿了进来。
他十二三岁,穿着蓝布褂子,留着平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正是桃花的兄弟江玉昆。他看到灶屋里有人,就伸头瞧瞧。
这一瞧不当紧,江玉昆笑得嘎嘎的。
“姐,快照照镜子!”
江小桃跑到屋里,对着镜子一看,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像个小花猫。她用肥皂洗了一把,心说,这么下去是要露陷的,得赶紧适应。
江玉昆在一边瞅着,眉眼弯弯。
“姐,你病好了?”
“好了!”江小桃笑了笑。
玉昆懂事了,知道心疼姐姐了。她看到窗棂子上挂的桃福,就摘下来说:“玉昆,把这个收好了,搁在枕头边上,谁也不能给。”
“嗯。”江玉昆点点头,姐姐的病好了,是桃福起了作用?他咧着嘴笑了起来,就像办了一件大事。
江小桃不由得想到剧中的玉昆。
虽然一笔带过,未做过多描述,可提到的一点不能不引起注意。玉昆成绩好,读书很努力,可高考前夕生了一场大病影响了发挥,也因此落了榜,抱憾终身。算算时间,距离玉昆参加高考还有四年半,一切还来得及。
*
太阳落山了,社员们收工了。
江广厚和刘爱莲前后脚回来了。一个赶着一群鸭子,挎着一筐子青草。一个嘴里咕咕叫着,撵着一群小鸡,进了院子。
“爹,娘,粥熬好了!” 江小桃欢快地喊着。
“欧呦,今儿吃现成的!”刘爱莲喜滋滋的。
她圈好了鸡鸭,洗了手脸,进了灶屋。可掀开锅盖一看,就皱了皱眉头,白米粥稠糊糊的,哪舍得这么吃啊?
江小桃不晓得自己露了马脚。农村细粮精贵,晚上大多喝玉米面糊糊,偶尔熬一次白米粥都是稀稀的,能照见人影,她这么大手大脚的,哪像个过日子的?
刘爱莲没说什么,只是瞅瞅桃花。自从闺女醒了,就像变了个人?江小桃见娘看过来,就甜甜地一笑,像一朵桃花盛开,满目生辉。
刘爱莲心里一动,闺女真得好了?江广厚也注意到了,高兴得哼起了曲子。
矮桌摆在院子里,一家人围着坐下来。
江小桃肚子饿了,抓着玉米面馒头就咬,差点噎住。刘爱莲回屋拿了一罐豆酱,打开来,说:“桃花,,蘸着酱吃!”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晚饭。
因为桃花的事儿,江广厚和刘爱莲不想出门闲逛,就打了一盆水洗脸洗脚。天色暗了下来,为了省油不点灯,就这么摸索着回屋休息。
江小桃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点点黑下来。
月亮升起来了,一缕清辉投射进来。刘爱莲借着亮光过来,坐在床边攥着闺女的手,柔声问道:“桃花,你没事了?”
“嗯……”江小桃点点头。
麻烦事都解决了,再也不会受到困扰了。
“桃花,明儿去社里吗?”
“娘……”江小桃心里咯噔一下。
桃花是个纺纱能手,一天能纺几斤线。还会织布,上了机子就上下来,动作特别麻利。可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要上机准出洋相,即便有着桃花的记忆也不行啊。
“桃花,不想去就在家里歇着!”
刘爱莲感到闺女紧张,就宽慰着。纺织社里姑娘不少,都是比着来的,秀兰抢走了建新都晓得,桃花脸皮子薄,哪受得了那种目光?
江小桃知道娘会错了意,可不便吱声,先蒙混过去再说。
刘爱莲说了几句,就回了东屋。
江小桃双目微闭,运起气来。这是基本功一天都不能拉下。
一个周天下来,气息满满,脑子也格外清醒。
这半天下来,她接受了桃花的身份,跟桃花是一个人。不过,她不会像桃花那样逆来顺受,她要走自己的路,开辟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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