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宴轻将凌画塞进轿子后,有喜婆婆拿来一个苹果,递给宴轻,“小侯爷,新娘子要捧着苹果的。”
宴轻伸手接过,随手扔进了轿子里。
凌画已有准备,将苹果快速地接了个正着。
宴轻一身轻松,“行了,走吧!”
他转身上了高头大马,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凌家,向端敬候府而去。随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一台台嫁妆从凌家大门抬出。
凌家嫁女,凌画的嫁妆是她娘在世时一早就准备好的,其中还有她外祖父外祖母给她的嫁妆,还有她祖父祖母给的,因宴轻的聘礼给的多,凌云深又重新将凌家的嫁妆整理了一遍,又添了一倍进去。
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
围观的人们看到嫁妆,也都纷纷咋舌,如宴轻那日纳征下聘一样惊叹。
程初目瞪口呆,问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沈平安,“我刚刚没看错吧?宴兄他这是在娶妻?”
哪有抱媳妇儿放进轿子里跟随手扔苹果的动作一样的?恕他不懂,也知道不该是这样。
沈平安小声说,“是宴哥哥娶凌姐姐,你没看错。”
程初啧啧,“开了眼界了。”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离开凌家后,凌家门口有片刻的安静,凌云扬一脸的怀疑人生,转头问凌云深,“三哥,宴轻刚刚是怎么把妹妹放进轿子里的?”
凌云扬摇头,“没看清。”
他是真没看清,相信不止是他,没看清的人有很多,宴轻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他是怎么扔苹果的?你看清了吧?”凌云扬问。
凌云深沉默。
自然是看清了,就随手一扔,苹果就扔进了轿子里。
“这混账。”凌云扬终于骂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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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先圣旨赐婚后,凌云扬知道妹妹先瞧上了人家,然后用了见不得人的伎俩谋划将人弄成了未婚夫,他见宴轻时,多少有些良心不安,以至于,待宴轻十分赤诚热情,跟着凌画一起爱屋及乌,但自从宴轻大雨前来凌家与他喝酒给他挖坑从他嘴里套话套妹妹的秘密后,他酒醒来,郁闷了几日,倒如今,今日再见他,已没了良心不安。
反正,即便知道妹妹算计,他也没闹着退婚如今来娶了不是?小丫头骗子欺负了他,他找她算账啊,他赤诚以待,他算计他,他早就想骂他了,一码归一码。
凌云深自然不会跟凌云扬一起骂宴轻,只是很是有些惆怅,“七妹出嫁了,以后家里要清净了。”
凌云扬如今不会不舍得,且很是舍得,无所谓地说,“她以前一年到头也在家待不了几日,想她了就让她回来,想见就见,跟没出嫁前估计也没什么两样。”
凌云深看向凌云扬,“你倒是想通了。”
凌云扬嘿嘿一笑,“三哥,等咱们娶了媳妇儿,家里再添了人,就热闹了,你要抓紧啊。”
凌云深揉揉眉心,“着什么急。”
凌云扬招呼众人,“走走走,回去喝酒了,今儿敞开了喝。”
来凌家赴宴的宾客看够了热闹,都笑呵呵地被凌云扬招呼着,一起进了凌府。
端敬候府内,太后与皇帝已提前来到了端敬候府。
因宴轻做了纨绔后,与京城不少府邸都断绝了两位侯爷在世时的走动,端敬候府本就人丁单薄,与各府的走动一断,整个端敬候府从四年前便冷清下来。
如今宴轻大婚,除了个别实在没断有几个年节礼数走动的府邸外,管家请示之下,宴轻点头让下了请帖,其余的宴轻一概没请,但即便是他没请,却依旧有不少人不请自来。
管家自然不会将这些人都拒之门外,所以,今日的端敬候府,真是十分人多热闹。
太后从进了端敬候府的门后,一直精神抖擞,乐的合不拢嘴,不停地问孙嬷嬷,“宴轻都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将人接回来?”
孙嬷嬷笑着说,“太后娘娘您别着急,没有那么快。”
赵公公接话说,“凌家的拦门礼十分特别,闹着呢,一时半会儿闹不完,没有那么快。”
太后好奇地问,“怎么特别了?”
赵公公说着打听来的消息,“据说凌家四公子命人用巨石拦门,架了人墙,礼部的人和公子们都身子骨弱,动不了武,只能派人去请了兵部的人助阵。早先来请示陛下,陛下准了。”
太后笑起来,“是挺特别。”
她转头对皇帝道,“年轻人就是有精神劲儿闹。”
皇帝也笑,“您老人家不知道,宴轻那小子,他自己没跟着一起闯门,把人扔下自己跑去喝茶了。礼部的人没法子,只能去请兵部的人。”
太后骂,“这个东西,他自己娶媳妇儿,拦门礼不管,跑去喝茶像什么话。”
皇帝也觉得宴轻不像话,但更不像话的事儿是他四年前死活跑去做纨绔,后来扬言不娶妻,对比如今不管拦门礼扔下众人跑去喝茶,反而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他笑着说,“朕当初还怕他不接赐婚的圣旨,如今能亲自迎亲,不抗拒娶妻,已经有进步了。”
太后气笑,“是凌画那孩子好,自从赐婚给他后,他改了不少,凌画居功至伟。”
皇帝点头,“嗯,凌画好,她能嫁进端敬候府为妇,朕也很意外。”
凌画的才华本事,对比如今已做了四年纨绔的宴轻来说,是低嫁了。
太后很满足,“哀家就等着抱曾侄孙了。”
皇帝失笑,“母后也太着急了。”
“不急,凌画说了,等她卸下了江南漕运再生小孩子,哀家等着她,慢慢盼着,这日子才有个盼头。”太后想起未来,很憧憬欢喜。
皇帝道,“不卸下江南漕运,她也能生小孩子。”
“那多累啊?哀家的曾侄孙可不能跟着她走南闯北的折腾,哀家得担心死?”太后看着皇帝,正色说,“皇上,这两年,你抓紧些,一定得找到人接管江南漕运,别耽误哀家抱曾侄孙。”
皇帝无奈答应,“儿臣尽力找。”
这一回,江南漕运出的大事儿他还没来得及仔细问凌画,能耽搁凌画这么久,一定是不小的事儿,换个别人,没有凌画的手段,怕是镇不住,这个将来接手江南漕运的人还真是不好找。
太后自然知道接管江南漕运的人不好找,但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曾侄孙,所以,她对皇帝说完一句话后,便又欢欢喜喜地盼着花轿被接进门,不停地催促人去打探消息。
当听到宴轻已接了凌画出了凌家,欢喜地站了起来,连声说,“好啊,真好,快,赶紧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新娘子进门,要迈火盆的。”
“都准备好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孙嬷嬷能体会太后的心情,这是她盼了多年的心愿,本来都绝望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宴小侯爷娶了凌小姐,这简直不能再好了。
催妆 第三十二章 大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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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抱着苹果,懒歪歪地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热闹至极的声音,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恍惚了一会儿,揭开盖头一角,伸手去挑轿帘子。
琉璃一只手在外面准确地按住凌画的手,“小姐,新娘子要有新娘子的样子,不能乱掀帘子看。”
凌画小声说,“就看一眼也不行吗?”
不等琉璃说话,她小声说,“我想看宴轻,都没瞧见他的模样。”
她想看看,宴轻是不是如她想象的一般,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她亲手绣的吉服,姿容冠绝,无双颜色。
她瞧上的夫婿,有着天下最好看的男色。
琉璃替她挑开轿帘子一角,“就一眼。”
凌画“嗯”了一声,探头看去,只看到宴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白马红衣,吉服艳华。即便没看到脸,凌画也能想象出,那一张脸清俊无双的模样。
她满足地收回视线。
琉璃放下轿帘子,很肯定地对凌画说,“您放心,宴小侯爷今日俊出天际。”
凌画轻笑。
宴轻忽然回头瞅了一眼,琉璃立马端正颜色,目不斜视地陪在花轿旁走着。宴轻挑了挑眉,收回视线。
迎亲队伍一路热热闹闹来到端敬候府门前,轿夫停下轿子,宴轻翻身下马,有人递给他一把弓箭,他挑眉,“这是做什么?”
有人解释,“射轿门,下马威。”
宴轻眉梢斜挑,扬唇笑,对着轿子拉弓搭箭,弓如满月。
程初在后方瞧见了,立即扬声说,“宴兄,你小心点儿,别射到了嫂子。”
凌画的坐在轿子内,懒歪歪的姿势,一动不动,随着轿子放下,她的一双脚露在轿门处,也一动不动。
宴轻松手,“嗖”地一声,三支箭贴着凌画的脚边,钉进了轿子里,入木三分。
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而凌画的脚依旧一动没动,都不曾哆嗦的躲一下。
宴轻扬了扬眉,对着轿子里面说,“睡着了?”
“没有。”凌画的声音很是平静,柔和中带着笑意,“我知道我夫君箭术高绝,是射不到我的,所以,我不怕。”
宴轻被夫君两个字喊的身子有一瞬间僵硬,扔了手里的弓箭,对身边人问,“还有什么?”
喜嬷嬷连忙回话,“新娘子下轿,迈火盆……”
宴轻转头去看,果然见大门口搁着一盆火盆,火盆烧的正旺,他怀疑地问,“烧不到脚?她能迈得过去吗?”
喜嬷嬷想说女子娶进门,都是这样迈火盆的,有人搀扶着,自然是能迈过去的,但她也瞧见今儿端敬候府的炭火似乎十分好烧,火盆的炭火烧的实在太红太旺了,而凌小姐的嫁衣衣摆真是太长了,这样的话,即便有人扶着,还真是不好迈这火盆,万一把嫁衣烧着了,可是不吉利。
宴轻见喜嬷嬷犹豫,嘟囔一句,“真是麻烦。”
他说完,转过身,掀开轿帘子,一把从里面拽出凌画,随手一扔,转眼间凌画就过了火盆,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门内的地面上。
火盆就这么被她迈过去了。
众人一脸懵地看着宴轻。
凌画也一脸懵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琉璃扶住她,嘟囔,“小侯爷可真是……”
真是没法形容。
若不是长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他一辈子就等着打光棍孤独终老吧?
凌画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接过琉璃的话,“真是有力气,不愧是习武的。”
若是寻常的文弱书生,怕是抱她起来都费劲,更不必说将她这么一拽一扔就扔出三丈远了。
琉璃无语。
宴轻听的清楚,轻哼了一声,带着凌画往里面走。
来到礼堂,正正好好,一时不多一时不少,正是吉时。
太后已等的心焦了,见人回来,阿弥陀佛了两声,连连笑着合不拢嘴,“总算是没误了吉时,快快快,拜天地吧!”
拜了天地父母尊亲,就是真真正正的凌家人了。
有人将红绸的一端递给宴轻,一端递给凌画,二人排排站好。
太后坐在上座上瞧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皇帝不住地笑着点头,两旁都是今日来客,多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宴轻从不知道端敬候府今儿可以装得下这么多人,他四下瞅了一眼,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他收回视线。
赞礼官宣布吉时已到,开始了大婚典礼。
三拜天地的礼仪,管家特意在昨儿对宴轻耳听面命了一番,宴轻自然是听进了耳里,三拜天地的过程十分简单,没用半炷香,便结束了。
期间,凌画在第三拜时没了力气起不来身,还是宴轻伸手拽了她一把。
太后瞧的清楚,更高兴了,连连说,“好好好,小轻长大了,懂事儿了。”
宴轻当没听见。
在赞礼官一声“送入洞房”后,宴轻牵着红绸带着凌画向经过了两个月赶工,已经给她收拾好的主母院走去。
没走几步,凌画便走不动了,小声说,“宴轻,我走不动了。”
宴轻没好气,“有力气骑快马回来?连这两步都走不动了?”
凌画提醒他,“我们已经拜过了堂,成了夫妻,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走不动了,你得管我。”
宴轻站着不动,看着她,“我若是不管你呢?”
凌画柔声说,“你不管我,我也拿你没办法呀。”
宴轻瞪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去,“爱走不走。”
凌画干脆扔了红绸,当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耍赖,“那我就不走了。”
没有新娘子的房间,你自己去吧!
宴轻回头不可思议地瞅着她,“你的形象呢?”
做凌家小姐时,她处处爱惜自己的羽毛,如今刚嫁进他的家门,就本性毕露了?
凌画软软虚虚地说,“真走不动了。”
她不是装的,是真的走不动了,三拜天地虽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但对她来说,跪跪起起的,真是累没了力气,若不是最后他拽她那一把,她跪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到底是昨儿歇的时间短,没歇过来,不禁折腾。
宴轻看了凌画一会儿,她红盖头盖的好好的,大红的嫁衣随着她坐在地上的动作铺散开,他心想,她即便这般没样子的坐在地上,坐的也是十分端庄秀雅。
琉璃没跟过来,不知道哪里去了,一直陪着凌画的喜嬷嬷们也没跟过来,似乎他们俩身边,一下子就没了人,若他真不管她,她还真就坐在这里起不来了。
宴轻憋着气走回来,一把将她送地上拽起,扛在了肩上,往主母院走去。
凌画在宴轻的肩膀上虽然被扛着不舒服,但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没扔下她不管,她早就嘱咐了琉璃和喜嬷嬷,拜完天地后,她们别跟在她和宴轻身边。她打着就是让宴轻管她的主意。
果然,这一招管用。
宴轻大步流星,没多久,便扛着凌画来到了主母院,迈进院门,里面一连串的恭喜道喜声,同样吉祥话一箩筐地往外砸。
宴轻将凌画扛到了房间,将她扔到了床上,转身就要走。
凌画一手按着头上的盖头,一手拉住宴轻的袖子,“你还要掀我的盖头呢,不能走。”
宴轻没好气,“自己掀。”
“不行。”凌画摇头,“盖头没有新娘子自己掀的,都是要夫君掀。”
有人连忙递给宴轻一个秤杆。
宴轻领会不了秤杆子掀盖头这个操作,伸手一把扯掉了凌画的盖头。
入目处,凌画眉目如画,国色天香,大红嫁衣包裹下,艳丽逼人,两个月未见,让他有瞬间的陌生,但她的眉眼分明还是那个含笑温柔的望着他的眉眼。
宴轻扭开脸,语气不太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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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啊宝贝儿们,祝大家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催妆 第三十三章 新房(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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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的言外之意是,你若是说一句行了,那我就走了。
凌画瞧着宴轻,她想象里的宴轻穿上大红吉服是什么样,如今就是什么样,真真是潋滟华彩,她摇了一下头,“除了掀盖头,还有闹洞房,吃子孙饺子,喝合卺酒……好多事儿呢。”
宴轻转过头,“闹洞房?你确定?”
凌画神色一顿,闹洞房她不确定。纨绔们若是来闹,她哪有力气应付?她如今已经想倒头就睡了,能坐在这里,眼皮拿棍子支撑着呢。
她改了口,“那、吃了饺子,喝了合卺酒就行,别的就……就算了吧!”
别说闹洞房,就是洞房,她也没力气应付不了。
宴轻不说话。
凌画伸手扯他衣袖,扯了又扯,“我饿了。”
宴轻对外吩咐,“端饭菜来。”
有人连忙去了。
凌画指指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又提出要求,“你帮帮我,太沉了,压的我脖子都快断了,帮我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
宴轻嫌弃地看着她顶了一头的珠翠,“谁让你弄了这么多戴在头上的?”
戴了怕是足足有十斤,没压断脖子算她脖子结实。
凌画无奈,“新娘子都是这样子的。”
宴轻看着她纤细的脖子,刚要伸手,忽然想起她的可恶来,收回手,冷声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有账没与你算?”
凌画:“……”
哎,该来的总会来。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宴轻,“你想怎样与我算账?就算要算账,也等我有力气了再算好不好?如今我饿的没力气。”
宴轻冷笑,“你是饿的没力气吗?”
难道不是骑快马赶回来累的没力气?没累死算她命大!
凌画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我又累又饿。”
宴轻绷着脸,对外面喊,“琉璃,滚进来,伺候你家小姐,否则要你何用?不如滚出端敬候府去。”
琉璃在外一吓,连忙滚了进来,她是真的明白,这端敬候府如今谁做主,就算小姐再能耐,如今嫁进来,暂时还是得认清形势,夹着尾巴做人,她也不敢不听小侯爷的话。
宴轻冷着脸对凌画说,“松手,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将你再送回凌家去?”
这句威胁管用,凌画识趣地松了手。
宴轻转身就走。
凌画瞅着他离开,想着走就走吧,反正今儿也不能洞房,她就算留了他硬拉着他陪她吃饭喝合卺酒,也不能再更多的做什么,这些东西,他如今不乐意陪她,以后补上好了。
反正她已经嫁进来了,这已经是值得知足的一件事儿了。
宴轻出了主母院,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吩咐,“守好这个院子,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有人应是。
宴轻去前面喝酒了。
纨绔们都等着宴轻去前面,见他来了,都欢呼一声,齐声对他道喜。
程初嘴欠地问,“宴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是应该先陪陪嫂子吗?子孙饽饽吃了吗?合卺酒喝了吗?”
宴轻横了程初一眼,“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自然,你大婚前,我恶补了一番,狠狠地了解怎么大婚。”程初很得意,“据说子孙饽饽要问生不生?你问了吗?嫂子是怎么回答的?生的子孙饽饽,那怎么吃得下去啊?”
宴轻:“……”
原来她嘴里的饺子,是子孙饽饽?还是生的?
程初不解,“宴兄,你这是什么表情?嫂子真将生的子孙饽饽吃下去了?”
宴轻瞪了他一眼,“告诉你做什么?想知道自己娶媳妇儿去。”
程初啧啧,“宴兄,你真是有了媳妇儿没兄弟,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对兄弟我的,自从你和嫂子圣旨赐婚后,你就不待见我了。”
宴轻没好气,“那是你话太多了。”
还专捡他不爱听的说。
程初闭了嘴,他就是好奇嘛。
也有纨绔好奇地问,“宴兄,你和嫂子喝合卺酒了吗?是不是得等你和我们喝完了合卺酒,兄弟们去闹洞房的时候你们再喝啊?”
宴轻端起酒杯,“打消你们闹洞房的主意,没有。”
“啊?”纨绔们齐齐问,“为什么啊?”
有人问,“是因为嫂子太厉害了吗?不喜欢兄弟们闹?还是因为嫂子喜静?不想被打扰?”
“她累了,睡了。”宴轻一点儿也不想被人抓着问东问西,但这帮兄弟今儿是帮他出了力的,辛苦一场,总不能不给面子回答一二。
纨绔们恍然想起,凌画昨儿才从京外赶回来,今儿拜堂的时候,跪在地上起不来,还是宴兄拽了她一把,拉了她站了起来。
纨绔们有些遗憾,“不能闹宴兄的洞房,真是可惜了。”
但也表示理解,“嫂子的确是该休息,她一个女孩子,处理江南漕运的事儿不知劳累成什么样儿,如今能赶回来如期成婚,已经十分不易了。”
宴轻心想,她是因为江南漕运出了乱子才累的吗?她是因为萧枕。
蒙蔽世人的大骗子!
“你们怎么这么多话?还喝不喝酒了?”宴轻挑眉。
“喝喝喝,今儿不醉不归。”纨绔们纷纷端起酒杯。
程初又没忍住嘴欠了,“宴兄,照你这么说,嫂子先撇下你睡了,是不是你今儿没法洞房了?”
“洞房你个鬼!”宴轻将喝光了的空碗扣到了程初的头上,“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干脆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得了。”
“别别别,兄弟错了。”程初再也不敢嘴欠了。
宴轻不比别的新郎官,招呼所有来客,他只与纨绔们坐在一起,至于别人,爱咋吃咋吃,爱咋喝咋喝,不是他请来的,他一概不管,比如皇帝,比如许多朝臣。
太后坐不住了,对皇帝说,“哀家得去后面看看凌画。”
皇帝点头,“天黑了,母后走路小心些,别太快了,朕等着您一起回宫。”
太后点头,脚步匆匆去找凌画了。
太后离开后,皇帝扫了一眼纨绔那群人,黑压压的,有几百号,京城做纨绔的子弟,怕是今儿都来给宴轻贺喜了。
他对赵公公吩咐,“去把宴轻给朕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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