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在他看来,秦桓和宴轻的确荒唐。大罪是不能治,太后也不让,但小罪,可以趁机收拾收拾那混账东西。
凌画又叹了口气,“臣以前是听秦三公子说过想悔婚的事儿,但臣觉得,他大约也就随口说说,臣的性子的确不太好,待大婚后,尽量板正,但没想到,昨日听杏花村的人说秦三公子口口声声若是娶了臣就去死,要死在大婚的洞房花烛夜,臣真是太吃惊了,既然这般,那臣自然不能嫁他了,嫁他岂不是害了他?臣不能做这种害人之事儿。”
皇帝皱眉,“这个秦桓,为何不想娶你?难道他另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倒是没有,大约是臣的性子太不讨喜,秦三公子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吧!”凌画深深地叹气,“陛下您知道,臣也做不了温柔小意的人啊。”
皇帝气笑,“倒也是,你的脾气,是个刚硬的,那秦桓,是个绵软的。”
既是个绵软的,不喜欢刚硬的,喜欢温柔小意的也不奇怪。
凌画又道,“出了这等事情,臣昨夜想了半夜,今日又想了一早上,在来的路上也想了,在御书房外等着陛下的半个时辰里,又再三地想了想,既然宴小侯爷愿意娶臣,臣也没意见,左右臣对自己的夫婿,没什么要求,唯独一样,身边干净就行,据闻宴小侯爷身边很是干净,平时虽然纨绔爱玩,但并不会眠花宿柳,端敬候府内更是连个粗使婢女都没有,也算满足臣的择婿条件,免得臣再为婚约之事苦恼,就嫁他吧!”
皇帝愣了,“你的意思是,不但不罚了,还要将错就错?”
凌画点头,站起身,诚恳地对皇帝拱手,“请陛下为臣做主,这是对臣来说最好的选择,本来臣的名声太过厉害就没人敢娶,若是臣退了安国公府的婚事儿,又不嫁宴小侯爷,以后怕是婚事儿更难了,还不如将错就错。”
皇帝一时没说话。
凌画说了这么多,态度表明了,便静静等着皇帝表态。
片刻后,皇帝也不表态,只摆手,“你先去见太后吧!看看太后怎么说。”
凌画点头,陛下没一口拒绝就行,太后不可能不同意,她想让宴轻娶妻都想疯了,太后瞌睡,她给她送枕头,太后不知道会乐成什么样儿。
催妆 第四章 做主(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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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宫内,太后得知凌画主动进宫了,正在心焦地等着她。
凌画来到后,被孙嬷嬷笑呵呵地请进了主殿,见到太后,还没见礼,太后便对她招手,“快过来,哀家等了你一早上,你总算来了。”
凌画笑着走上前,顺着太后的手,坐在了太后身边,“劳太后娘娘久等了,陛下今日下朝晚,臣先去见过了陛下,才过来,早知道让您久等,臣应该先过来。”
“你是应该先去见过陛下,哀家这里晚一些也无碍。”太后笑着拍着她的手,打量她眉眼,见她浅浅笑着,不像是为婚约转让书之事而动怒,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
本该绕弯子,但太后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你是为昨日秦桓和宴轻弄出的荒唐事儿而进宫?”
凌画点头,太后直来直去,她也不绕弯子,“回太后,正是。”
太后斟酌着说,“哀家听闻了,今日早朝上,御史弹劾他们二人荒唐,倒是也有朝臣为他们二人辩驳,吵个不可开交,你进宫来,必是有自己的主意,你是怎么想的?”
凌画自然不会拿在陛下面前说的那一套说词在太后面前说,她看了一眼四周,没吭声。
太后意会,“孙嬷嬷,你带着人下去,守在门口,没哀家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孙嬷嬷立即带着人下去了。
支开了人,凌画便好意思开口了,她对着太后说,“宴小侯爷长的很好看。”
太后:“……”
对,宴轻是长的很好看。所以呢?
凌画笑着对上太后的眼睛,轻轻一叹,“若是能嫁宴小侯爷,比嫁去安国公府要好,臣应该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也不必操心安国公府那一大家子的麻烦,没了麻烦,臣大约大婚后也不会受影响,能一心一意为陛下尽心效忠,无后顾之忧。”
太后:“……”
所以?
凌画诚恳地说,“秦桓不想娶我,我其实对安国公府也没那么如意,只不过碍于父母之命,对婚姻没太大要求,嫁也就嫁了,但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儿,臣觉得,臣的婚事儿,也可以试试另外一个选择,宴小侯爷别的不说,身边干净这一条,就很符合臣的标准,其余的臣不多求,所以,臣来求太后,为臣做主,将臣许给宴小侯爷吧!”
太后:“……”
这真真真真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凌画的本事,她这三年来可是看在眼里的,凌家是忠君之门,当年满门被害,凌画敲登闻鼓告御状,生生地挨了御庭司五十板子,鲜血将登闻鼓下的青石砖都染透了,结成了整整一层冰,脱了一层皮,撑着一口气到了御前,这般英烈的性子,惊了多少人的眼?她当年也深深被折服。
凌家有此女,一人撑起了凌家满门风骨。
后来,陛下重审江南漕运案,凌家无罪释放,她伤了身子,太后还亲自过问过,再三叮嘱太医院好好给她救治。
私下里,也曾时常感慨,安国公府秦桓好运气,若非指腹为婚,这般好的女儿家,给宴轻做媳妇儿多好?
可惜,一个有婚约,一个不娶妻。
没想到,如今这倒是将大好的姻缘送到她面前了。
太后昨夜也几乎一夜没睡,宴轻同意娶妻,不管娶的是谁,都让她高兴,哪怕是他醉酒后,但既然有了这婚约转让书,他醒来哪怕不承认,她也得掐着他脖子按着他的头让他娶,唯一担心的就是凌画这边,宴轻那个德行,把纨绔做的风生水起,她都看不过眼,人家凌画同意嫁吗?凌画若是不同意,她就不能按着人家姑娘的头让人点头了。
如今,凌画竟然同意,这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儿!
太后高兴的眉开眼笑,“你既然同意,哀家一定给你做主,哀家这就去见陛下,让陛下给你们赐婚。”
凌画微笑,“但凭太后做主。”
太后满身是干劲儿,站起身,一刻也等不及了,“你在这里等哀家,哀家这就去见陛下。待哀家拿了圣旨回来,你可以自己带着出宫。”
凌画抿着嘴笑,别有心思地说,“臣想亲自去端敬候府一趟,看看宴小侯爷酒醒没,也可在端敬候府与小侯爷一起迎接圣旨。”
太后脚步一顿,也笑了,“行,他那个混账东西,酒醒后大约把什么都忘了,你去见他一面也好。”
太后想了想,“哀家给你些人手,你带着人去,他若是不负责任,说话不算数,或者是逃跑,你就动用人手,将他绑起来。”
太后实在是太了解宴轻了,他就是这么一个闹腾的小混蛋,不乐意的事儿,圣旨赐婚怕是也奈何不了他,她以前拿捏不住他,如今有了他自己的亲口娶妻之言,再有自己亲笔签字的婚约转让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就不信,他还能蹦跶出天花来。
凌画很是领情,听从太后的安排,从善如流,“臣听太后的,为了臣的一辈子,也不能让宴小侯爷跑了。”
太后大乐,心情好,精神好,走路都带风,与凌画一起出了长宁宫,一个去见陛下,一个出宫去了端敬候府。
凌画进宫时脚步轻松,走出皇宫时,脚步更轻松。
太后为了宴轻的婚事儿,犯心病好几年,如今宴轻好不容易说要娶妻,太后亲自去求陛下,她又已经表态愿意嫁,陛下不可能不答应。
走出皇宫,便看到了东宫的马车等在那,显然,是特意等着她。
凌画脚步顿了一下,主动走了过去,“臣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是在等臣?”
萧泽坐在马车里,帘幕挑开,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凌画,“凌画,你也有今天!”
凌画直起身子,一脸的平静,明知故问,“太子殿下是在嘲笑臣吗?”
“就是在嘲笑你!”萧泽啧啧,“你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秦桓与宴轻将你的婚事儿摆弄戏弄贻笑大方?若我是你,就该躲在房里偷偷哭,偏偏你还跑出来招摇过市,也不羞臊羞愤欲死吗?”
凌画失笑,“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臣脸皮厚,心血也厚,这么点儿小事儿,在臣眼里心里,根本就不叫事儿。”
萧泽冷笑,“你少装模作样了!若是不叫事儿,你今日进宫见父皇做什么?还不是哭咧咧跑到父皇面前让父皇给你做主?”
凌画点头,“臣的确是让陛下给臣做主。”
“这不就得了!”萧泽心情好极了,“看你栽跟头,栽在这么两个纨绔手里,被戏耍戏弄,本宫就高兴,秦桓不想娶你,宴轻那个德行,酒醒后估计也不想娶你,以后你的婚事儿,怕不是要上大街上抓一个乞丐成婚?不如你求求本宫,本宫好心纳你进府做个良妾。”
凌画也不生气,萧泽再难听的话都对她说过,她笑的很是无所谓,“劳太子殿下为臣操心了,太子殿下看起来最近真是闲的慌,幽州温家倒卖粮草的事儿,太子殿下轻拿轻放,陛下虽然没说什么,但太子殿下就不为将来担心吗?也许您现在轻轻抬手宽大处理的每一笔,将来都会累积在一起被秋后算账。无论是父子君臣,包容度都是有限的,不是无限的,太子殿下还是三省吾身,好好为自己操心吧!臣不劳您费心。”
萧泽一下子黑了脸,“凌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画很开心,“臣从出生那日,就不喜欢吃敬酒,就喜欢吃罚酒。这几年更是劳太子殿下锻炼了臣的处世之道,才能让臣把无论是敬酒还是罚酒都能喝的很开心。比如今日,臣就很开心。”
萧泽额头青筋直跳,抓住她话中重点,“你今日开心?你开的是哪门子的心?”
他不觉得,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婚姻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开心的起来?
“对,臣很开心,宴小侯爷长的比秦三公子好看。”凌画脸上笑容蔓开,将肤浅发挥到极致,盯着萧泽的脸,“也比太子殿下好看多的多了。”
萧泽:“……”
他暴怒,“凌画,你竟然敢拿本宫跟宴轻那混账比?”
“单纯比脸,太子殿下您还真比不过,这是事实,您不会这么小气吧?”凌画气死人不偿命,“臣还要赶着去端敬候府,就不与太子殿下叙话了,也许用不了多久,臣就要请太子殿下喝臣的喜酒了,希望到时候殿下肯赏脸。”
萧泽:“……”
她脑子有病吧?真要嫁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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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第五章 登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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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离开,走的方向正是去端敬候府的路,萧泽看着她马车走远,直到不见了车影,他都觉得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他转头问贴身小太监,“宴轻很好吗?”
小太监听了个全程,也是一脸懵逼,宴小侯爷很好?谁说的?这是谬论。他立即谄媚地摇头,“回太子殿下,宴小侯爷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无论是宫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萧泽又转头问护卫,“宴轻是不是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
护卫面面相觑,齐齐点头,“回太子殿下,这是毋庸置疑的。”
萧泽放心了。
看,他就说嘛,宴轻哪里好了?除了那张脸,真是一无是处。
他黑着脸冷笑,“凌画这个肤浅的女人!”
她竟然真想嫁给宴轻,就为了那张脸,她也不擦擦眼睛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别哪天刚进了端敬候府的门,就被宴轻也给气死了吧?
他忽然又高兴起来,问小太监等人,“你们说,凌画若是真嫁给宴轻,会不会有一天被宴轻气死?”
小太监等人:“……”
有端敬候府两位侯爷被气死的先例在前,娶进门的媳妇儿再被气死,也不新鲜吧!
于是,小太监等人齐齐点头,“会吧!”
凌画那个女人这三年来一直与太子殿下作对,东宫上下,没一个喜欢她的,被气死最好,被气死了,就不会找殿下的麻烦了,她不找殿下的麻烦,殿下不时常暴怒,他们当差的也能轻松些。
萧泽心情又好的不行,“她这么肤浅竟然要嫁宴轻,本宫就等着她被气死的那天。”
到时候,他放鞭炮,摆流水宴席,庆祝一个月,给她送行。
端敬候府内,天色已大亮,宴轻依旧在睡,且睡的很沉。
管家早已听到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吓了个胆颤,派人再三出去打听,得回来的都是一个结果,昨日小侯爷真的在杏花村与秦三公子签订了婚约转让书,代替秦三公子娶凌家小姐。
他抓住端阳问,“端阳,昨日你找到小侯爷时,小侯爷可说了什么?”
端阳也是一脸震惊,“小侯爷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让我别踩死了地上的蚂蚁。”
“再没别的了?”
“有,我想帮他拿手里的匣子,他不给,非要自己抱着,说秦三公子给他的,一定要好好保管。”
管家立即问,“是个什么匣子?装着什么?不会是……”
婚约转让书吧?
端阳摇头,“小侯爷一直抱着不松手,如今还在他的怀里。那匣子被他抱着睡了一夜,很是听秦三公子所说的很珍重。”
管家:“……”
他看了一眼天色,“去喊醒小侯爷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哪里能再让他呼呼大睡下去?
端阳点头。
二人正要去喊醒宴轻,门口有人前来禀告,“凌家小姐来了。”
管家脚步猛地一顿,心惊地对端阳说,“你快去喊醒小侯爷,我去迎接凌小姐。”
端阳颔首,赶紧去了。
凌画来到端敬候府,挑开车帘看着紧闭的端敬候府大门,耳边还能响起那日她半夜送宴轻回来,跟着他走了三条街,宴轻气哼哼地将大门关上砸的震天响的响声。
她心情很好地抿着嘴,问琉璃,“你说,今日他给不给我开门让我进去?”
琉璃怀疑,“宴小侯爷的酒醒了吗?”
凌画摇着团扇的手一顿,忍不住笑,“也是,他大约还没醒酒,这个时辰怕是还在睡。”
正好,她进去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望书上前敲门,门童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听说是凌家小姐,连忙撒丫子就往里面跑去禀告。
不多时,管家疾步而来,打开大门,连连拱手,“凌小姐,您可真是稀客啊,快里面请。”
管家是个大智若愚的管家,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宫里的太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小侯爷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机会,凌小姐若是也愿意,十有八九就会成了这端敬候府的主母了,无论如何,他都要热情又恭敬地将人迎进去。
凌画笑着下了马车,“我前来见小侯爷,小侯爷可睡醒了?”
她没问小侯爷在不在,问醒不醒,就是堵死了宴轻说不在的路。
管家立即回话,“小侯爷还在睡,老奴已让人去喊醒了,凌小姐请。”
凌画随着管家进了府门,在她后面,哗啦啦跟着一大堆佩戴着长宁宫宫牌的人,管家这才瞧见,心里又“咯噔”了一声,试探地问,“凌小姐,这些人是……”
“他们是长宁宫的人,奉太后之命,照应我一二。”
管家点点头,心里隐隐猜测得到了证实,也不多话,请凌画往里走。
凌画看着去会客厅的路,摇着团扇,笑着说,“直接去见宴小侯爷吧!”
管家脚步一顿,小心婉转地说,“小侯爷的院子路要远些。”
“无碍。”凌画很是贴心,“免得小侯爷被喊醒匆匆前来,我直接过去,小侯爷省得走路了。”
管家心里想着是这么回事儿吗?不是啊!小侯爷的院子是内院,姑娘家轻易怎能踏足?但他对上凌画坦然含笑的神色,闭了嘴。
别的姑娘别说进小侯爷的院子,就是连端敬候府都进不来,但如今凌小姐不同。
他挣扎了一下,点头同意了,领着凌画转路,且还细心地给她介绍端敬候府各处,“小侯爷住的院子叫紫园,因小侯爷喜欢吃葡萄,种了大半院子的葡萄架,葡萄成熟时,一串串挂在架上,满目的葡萄紫,所以,命名为紫园。”
凌画笑着说,“我也爱吃葡萄。”
管家附和,“老奴也喜欢吃,葡萄又大又甜,可以洗了吃,还可以酿酒,也可以做糕点,用处极多。小侯爷最喜欢在葡萄架下纳凉,有时候一躺就是半天。”
“如今葡萄还有俩三月就成熟了吧?”
“对,小侯爷天天在葡萄架下眼馋地数日子,外面买来的葡萄品种不好,没有自己家里种的葡萄好吃,小侯爷种的葡萄品种可是稀缺少有的品种,但成熟的慢。”
凌画笑着不经意地说,“太后大约会让礼部尽快操持婚事儿,快的话,两三个月,也是可以的,那样的话,我嫁进来正好赶上葡萄成熟。”
管家:“……”
哎呦我的娘哎,听凌小姐这个意思,太后那里已是对这桩婚事儿板上钉钉了?
他不知是惊还是喜,只能陪着笑说,“若是这样算,到时候的确是成熟了。”
不知小侯爷若是知道有一个人已打算跟他抢葡萄吃,他会不会拼死反抗不娶?
宴轻其实是有起床气的,若没什么大事儿,谁也不敢在他睡梦正酣的时候喊醒他,就连端阳也不行,谁喊醒他揍谁。
端阳这一回是提着心喊他,喊了好几声,他依旧呼呼睡的听不见,端阳无奈,只能用手摇醒他。
“端阳,你胆子肥了!”宴轻挥手打开,眼睛不争,开始训人。
“小侯爷,您可别睡了,您知道自己昨儿惹了多大的事儿吗?属下也是万不得已才来喊您,您若是再睡下去,一定会后悔的。”端阳看着他,扔出重磅炸弹,“凌小姐上门了!”
凌小姐是谁?宴轻压根不管,天大地大,谁都没有他睡觉大。
“哎呦,小侯爷,您快醒来吧!”端阳知道宴轻的脾气,自从做了纨绔后,不爱动脑子,他只能给他下重注,力求一击必中,“昨儿您在杏花村喝酒,说要替秦三公子娶妻,秦三公子的未婚妻您知道吧?是凌家小姐啊!您还跟秦三公子签了婚约转让书……”
“什么?”宴轻腾地坐起身。
端阳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醒了。
他看着宴轻,见他迷迷糊糊醒来,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努力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瞅着他,重复问,“你说什么?”
催妆 第六章 醒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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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言简意赅地将外面已传遍了的婚约转让书之事给他说了一遍。
宴轻一脸见鬼的表情,“开什么玩笑!”
他竟然说代替秦桓娶妻?不可能!他是那么大无畏舍己为人的人吗?他根本就不是。
端阳就知道小侯爷酒醒后一定接受不了自己醉酒后怎么坑自己的这件事儿,他很是一言难尽地说,“这事儿千真万确,不止属下查了,管家也派了三拨人出去查,结果都是一样,这事儿就是您做的。”
宴轻一脸懵,“我还没睡醒吧?”
他干脆地躺下,拽过被子,盖在脸上,继续睡。
端阳:“……”
小侯爷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十分无语地继续将他拽起,很肯定地说,“凌小姐已经上门了!”
宴轻伸手去掐端阳。
端阳疼的咝了一声,“小侯爷,您掐自己啊!”
太不讲理了!自己以为做梦就掐别人的吗?
宴轻撤回手,看看端阳,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到底还是没舍得掐自己,懵懵怔怔地问,“凌小姐是谁?”
秦桓的未婚妻又是谁?
端阳无奈了,“小侯爷,您一直不是都知道吗?安国公府秦三公子的未婚妻就是凌家的凌小姐凌画啊,凌家如今只这一位小姐,就是那位跟您抢马路边,派人来给您送画,您从八方赌坊赢回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背后的主子就是凌小姐。”
这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儿。
宴轻:“……”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凌画?”
端阳有气无力,“是啊,您别告诉我您跟秦三公子喝了这么多顿酒,一直以来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谁?”
宴轻恼怒,“京城的纨绔那么多,好几百人,我每个人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都应该知道吗?谁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凌画?凌画她不是敲登闻鼓和太子作对的人吗?”
“是啊!就是这位凌小姐。”端阳恨铁不成钢,“小侯爷,您以后长点儿心吧!满京城都知道的事儿,您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宴轻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震怒,“秦桓一直没跟我说他的未婚妻就是凌画。”
他一直都称呼他的未婚妻那个女人,不是人,是个小恶魔,以折磨他为乐。他听他吐槽未婚妻如何如何不是人的各种事儿听的津津有味当下酒菜,哪里管他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他脸色黑如锅底灰,头疼地从最遥远的记忆里找出堆杂在灰尘里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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