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同、同意!”
秦桓没有理由不同意,有人敢替他娶凌画,他求之不得,感激涕零,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给宴轻叩了三个头,“宴兄,你的大恩大德,兄弟三辈子没齿难忘!”
------题外话------
今天的宴轻:就是想吃秦桓的瓜,没想到自己的房子塌了!
今天的秦桓:谢天谢地跳出火坑了,谢谢宴兄!
催妆 第六十三章 婚约转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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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酒肆是西城的百年老店,每日来来往往无数人在这里喝酒,但从没有今日这般出现过惊天大新闻。
在这里喝酒的人,有打过架的,有骂过街的,有妇人找上门带回自家酒鬼的,有素昧平生的人志趣相投三言两语就结成了拜把子兄弟的,诸事等等,千奇百态,但从来没有喝着喝着酒,就把未婚妻让给别人来娶的。
尤其是让出未婚妻的那个人,还跪地叩头,感激涕零,发誓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兄弟大恩。
而这两个人,大家还都认识,一个是安国公府三公子秦桓,一个是端敬候府小侯爷宴轻。
安国公府子孙多,秦桓之所以被大家认识,是因为他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未婚妻,凌家小姐凌画。
提起凌画,人人都知道,三年前敲登闻鼓告御状的那个小姑娘,如今和当今太子斗的不可开交的凌家掌舵人,厉害极了,她的马车走在街上,人人避让。
端敬候府的小侯爷宴轻,也是个不输于凌家小姐的名人,他出名比凌家小姐早了一年,是在四年前,他好好的,突然就废弃了学业,跑出来做纨绔了,当年真是闹了的轰天震地。
端敬候府两位侯爷先后被他气死,太后和皇帝轮番劝说,都不顶用,如今四年已过,他在纨绔的路上越做越顺手,越做越得心,成了京城纨绔之首,脱缰的野马也再难拉回了,也没人能拉得回他。
他最出名的,还有一桩,不娶妻。曾放话,凌画这样的女人,幸好他不娶。
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杏花村里所有客人都沸腾了,大眼睛小眼睛喝醉的没喝醉的,一双双的眼睛都看着宴轻和秦桓,这是什么绝世大好戏啊!
宴轻看着给他磕头的秦桓,额头都磕出血了,他有一瞬间的发懵,“秦兄,不至于,你、你起来。”
秦桓还想再多磕几个,摇头,“宴兄,真至于,你就是兄弟的大恩人,兄弟三生有幸遇到你,你救了兄弟的命啊,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兄弟我可不是滴水之恩啊,是大恩大德,兄弟三辈子都还不完。”
宴兄后退了一步,“你快起来,否则我不帮你娶了。”
这句话最管用。
秦桓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宴、宴兄,我起来了,你说话还算数吧?”
“嗯,算数,起来的挺利索。”宴轻不忍看他额头血糊糊一片,他今日心里承受能力太差,生怕自己也跪在地上给他磕回去,他还不想破相,于是,他扭开脸,“婚书呢?给我看看。”
“在这儿。”秦桓连忙拿过匣子打开,拿出婚书递给宴轻,“你看看,就是这份婚书,上面有兄弟我的名字。”
“嗯。”宴轻随意地看了一眼,说实话,没怎么看清,也懒得细看,随手撕了个粉碎。
秦桓大惊,“宴兄,你、你怎么把婚书撕了?”
“你留着婚书做什么?我说帮你娶,你的婚书自然已经不能用了,你总不能让我拿着你的婚书娶妻吧?你现在……对,就是现在吧,让小二拿一支笔来,你写一份转让婚约的文书给我,签字画押,从今以后,你这桩婚姻就跟你没关系了。”
秦桓欢喜,“要写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行,两份就两份。”宴轻同意。
秦桓刚要喊人送来笔,掌柜的见事已至此,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这时候自然要在主子面前表现一下他还是有用处的,于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亲自给送了过来。
秦桓接了笔,对着宣纸比划了一下,请教宴轻,“宴兄,这、转让婚约的文书,该怎么写?”
“我也没写过,我哪里知道?”宴轻觉得今日这酒劲儿真上头,他想回去睡觉了,催促,“你赶紧写,随便写,我困了。”
秦桓不知如何下笔,急的浑身冒汗,想着求生之路摆在他面前,难道他还废物的没用抓不住吗?他急的又想哭了。
旁边有好事者看不过去了,“哎呀,快写啊,这个好写,你开头就写婚约转让书几个大字,然后再提笔写你与宴小侯爷如何如何相交莫逆,如何如何情意深重,你如何如何为解除婚约而苦恼日日痛哭流涕,宴小侯爷如何如何不忍心,心地善良,义薄云天,甘愿舍己为人救你于水深火热跳出火海,自愿为兄弟两肋插刀,代替你接了这桩婚约,然后你们双方再签字画押按手印……”
有人附和,“对对对,这位兄台说的对,在下建议两位应该写三份,留一份交给见证人。”
有人接话,“咱们这里,谁做见证人啊?”
有人回答,“这还不简单?这里的掌柜呗。”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转眼就将婚约转让书给秦桓和宴轻安排的明明白白,三教九流人物多的地方,也汇聚着无数能人。
秦桓一下子会写了,刷刷提笔,落在宣旨上,他做了一年纨绔,前面十五年,可都是实打实的好好学习课业的人,所以,在写的过程中,还将众人七嘴八舌说的不通顺的地方给润色丰富了一番,洋洋洒洒,一篇婚约转让书写完后,还能看出他几分文采斐然来。
他写完后,又按照众人的要求,攥抄了两份,然后,又拉来满脸惊愕的掌柜的,与宴轻、掌柜的,签字画押按手印,一人一份,三份婚约转让书彻底完成。
宴轻早已等的不耐烦,一见完事儿,将转让书往怀里一揣,挥手,“困死了,我先走了。”
众人:“……”
秦桓挥手,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宴兄,你快回去睡,我留下自己庆祝。”
宴轻点点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了杏花村。
催妆 第六十四章 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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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还像往日一般,出了杏花村后,慢悠悠地往回走。
走了半条街,他愈发地觉得自己不对劲,生怕踩死脚下的蚂蚁,这怜悯的心肠真是慈悲的天地可鉴。
他停住脚步,揉揉眉心,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但就算坐在马路边,他都有点儿担心屁股压死了地面上的蚂蚁。
他捂着心口嘟囔,“怎么回事儿啊,我也不像是这么有良心感的人啊,真是见鬼了。”
耳边是轻轻风丝拂过,仿佛在回答他,你就是见鬼了。
凌画解决完人生大事儿,从杏花村出来,靠在马车前,乐不可支,秦桓和宴轻这两个人,她以前看错了,哪里是傻子?分明就是两个宝贝!
都没用她怎么安排人帮着他们唱这出戏,他们自己就搭了戏台,唱的精彩纷呈,都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琉璃站在一旁,也是万分无语,看着凌画笑的不行,她看的眼睛生疼。
秦三公子一言难尽,宴小侯爷更是一言难尽,这样的两个傻子,偏偏一个自小跟小姐指腹为婚,一个小姐费尽心机想嫁,她第一次觉得这三个人都有毛病。
她忍无可忍,“小姐,别笑了,当心乐极生悲。”
凌画用帕子擦擦眼睛,勉勉强强收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琉璃跟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杏花村后院,走了半条街,凌画仿佛听到了外面宴轻的声音,她挑开车帘,向外一看,大咧咧地坐在马路边那个低着头絮絮叨叨数蚂蚁的人,可不就是宴轻?
她吩咐车夫,“停车。”
车夫立即停下了马车。
凌画瞧着宴轻,他沉浸在数蚂蚁的世界上,没了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她将他的话听的十分清楚。
他说,“小蚂蚁,我怎么今日看你们这么可怜?你们爬在马路边,是不是一不小心就被过往行人给踩死了?我这心啊,一想到你们这个下场,我就难受的想把你们带回家,可是把你们带回家,我也不太放心,我家养了一只鹦鹉,它最爱吃的就是虫子蚂蚁……”
凌画:“……”
琉璃:“……”
扫地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悯心草的效用是如此的强大,让一年四季几乎天天半夜在街上晃悠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蚂蚁的纨绔子弟都生起了这般感天动地的慈悯心肠。
凌画看的惊叹。
琉璃看的面色直抽。
“哎,我可拿你们怎么办好?”宴轻揉着头疼极了的额头,一脸的长吁短叹。
琉璃受不了了,压低声音,“小姐,悯心草多久会失效?”
“两个时辰。”
琉璃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否则宴小侯爷这个样子实在让她看不过眼想下去将他敲晕。不知道他明天睡醒了,会不会还记得今日发生的事儿?若是记起来,会不会想哭?
毕竟,他说过不娶妻。
她看着凌画,“小姐,咱们是继续走,还是将宴小侯爷送回去?”
凌画想了一下,“天气这么好,就让他的菩萨心肠多关爱关爱这些可怜的蚂蚁吧!以后他不见得有这么最慈悲的心肠了。”
琉璃:“……”
她吩咐车夫,“快走快走。”
车夫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不多时,便将宴轻落在了后面看不到了影子。
秦桓解决了一桩困扰了他多年的人生大事儿,心情格外美丽,四海之内皆兄弟,为了感谢帮他出谋划策写婚约转让书的这帮新结识的兄弟们,他抱着酒坛将剩下的半坛酒都敬了今日见证他人生高光时刻的这些有缘人。
杏花村这一日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掌柜的躲在柜台后,瞧着秦桓,心中啧啧叹息,秦三公子和宴小侯爷他们两个人可真是,遇到主子这样的姑娘,该说他们是三生倒霉还是该说三生有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总之,今日这事儿办的出乎意料的顺利,他活了半辈子,也是第一次长见识。
秦桓大约是兴奋到了极致,喝了两坛酒,都不带醉的,迈出杏花村那一刻,还跟众人挥手告别,“兄弟们,改日再会。”
“再会再会,恭喜秦三公子脱离苦海。”众人纷纷祝贺。
这会儿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宴小侯爷是代替他跳入了苦海中的那个人了。
有人还打算送秦桓一程,“秦兄,兄弟觉得你这个人有锦鲤运气,明明都到了悬崖边了,却能够峰回路转起死回生,真真是让兄弟也想沾沾你的运气,也遇到一个生命中的贵人。”
秦桓很是大方,邀请这人,“走走走,兄弟我这辈子的贵人是宴兄,也祝兄弟你遇到自己命中的贵人。”
这人点头,很是乐意,高高兴兴地跟着秦桓往外走。
有人想瞧热闹,三两一伙一合计,便也跟上了秦桓。
于是,一行六七人,出了杏花村,沿着长街一起送秦桓回府。
秦桓走了几步后,忽然头脑清明地想起了什么,“除了婚书,还有一枚凌家给的信物,宴兄可一起带走了?”
众人想了想,“没有吧!”
有人回答,“好像是还在桌子上。”
秦桓立即说,“不行,那块玉佩信物也得一并给宴兄。”
“这个简单,赶紧去取了,我们一起给宴小侯爷送去就是了,他刚刚走不久,我们应该能追的上他。”
秦桓点头。
于是,一行人又回去取了那个放在桌子上的匣子,里面的婚书虽然被宴轻撕了,但那块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完好无损,秦桓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着匣子,如抱着宝贝一般,又重新出了杏花村。
催妆 第一章 守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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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太晚,玉桥街上已没什么人走动。
秦桓与七八个同行人走了半条街,瞧见了路边上与蚂蚁说话的宴轻,秦桓大喜,抱着匣子走上前,“宴兄!”
宴轻被惊扰,不太高兴地抬起头,看着一群人杵在他面前直皱眉,当前一人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是秦桓,微恼,“小点儿声,你把可怜的蚂蚁都吓跑了。”
秦桓:“……”
宴兄这是什么操作?难道蚂蚁还怕声音大小?
他虽然不理解,但依旧很听话地蹲下身,凑近他问,“宴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宴轻十分苦恼,“我在守护它们,别被人踩死,你快躲远些。”
秦桓:“……”
众人:“……”
地面上黑漆漆的,恕他们眼拙,真瞧不见蚂蚁。
秦桓听话地躲远了些,不忘将手里的匣子递给宴轻,“宴兄,这个匣子你收好。”
“这是什么?”宴轻不接。
“是你的东西,你一定要收好。”秦桓塞进他怀里。
宴轻勉勉强强将东西收了,嫌弃他带着一群人待在这里碍眼,“行吧!你若是没什么事儿,赶紧走吧!”
秦桓不太想走,“那宴兄你……”
“不用管我,赶紧走。”宴轻赶人。
“好吧!”秦桓站起身,招呼众人,同时还不忘再三嘱咐宴轻,“宴兄,匣子一定要收好,尤其是里面的玉佩,别弄丢了。”
“知道了。”宴轻挥手。
秦桓带着一众人走了。
众人心想,看起来宴小侯爷真是醉的不清,否则怎么瞧不见地上根本就没有蚂蚁?
众人离开后,宴轻没了碍眼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又跟蚂蚁说起了话来。
端阳久等宴轻不回,每日这个点,小侯爷差不多该回来了,今日都晚了半个时辰,快到子时了,也不见他回府,他终于不放心了,出来找人。
他走了好几条街,总算是在玉桥街的马路边找到了宴轻。
此时,宴轻已躺在马路边睡着了。
端阳想着幸好他找来了,小侯爷这是喝了多少酒?这么多年,在马路边坐过几次,但睡在马路边不知道回家还是第一次,也得亏京城因为京兆少尹许子舟大人上任后,治安被他治理的非常好,才不至于出点儿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儿。
他伸手扶起宴轻,“小侯爷?您怎么睡在了马路边?”
宴轻哼哼一声,“别踩了蚂蚁,听到没?”
都睡着了,还惦记着不杀生。
端阳心想小侯爷这满身酒味,看起来真是喝迷糊了,他打算将人背起来,却瞧见了他怀里抱了一个匣子,这匣子他认识,今儿晚上安国公府三公子来找小侯爷时,手里抱的好像就是这个匣子,不知怎么到了小侯爷手里。
他伸手从宴轻手里拿过匣子。
宴轻抱的紧,不满地嘟囔,“别动,秦桓告诉我一定要收好,不能丢。”
果然是秦三公子的匣子。
端阳立即说,“那您抱好了,别摔了,属下这就背您回去。”
“嗯,别踩了蚂蚁。”宴轻絮絮嘱咐。
端阳无语,不跟醉鬼一般见识,答应了一声,背起宴轻往回走。
一路回到端敬候府,端阳不知道被宴轻嘱咐了几次别踩到蚂蚁,他就纳了闷了,这蚂蚁今儿是积了什么德竟然让小侯爷如此在意。
总算回到了端敬候府,宴轻依旧有些闹腾,“告诉凤头鹦鹉,以后不准再吃虫子和蚂蚁。”
端阳:“……”
“听到了没?”宴轻不满他不回答。
“听到了,属下这就去嘱咐小鹦。”端阳心累。
管家迎了出来,瞧见了宴轻醉熏熏被背回来的模样,“哎呦”了一声,“小侯爷今日这是喝了多少?”
端阳摇头,“不知道,应该喝了很多,连家都回不来了,睡在了马路边,我若是不去找,小侯爷大约会在马路边睡到明天早上。”
“幸亏你去找了。”管家叹气,“晚上秦三公子来的时候,看他那个模样,口口声声要喝酒,我就知道,小侯爷今儿怕是会陪着他喝醉。”
端阳叹气。
管家又道,“小侯爷以前没醉倒在马路边睡着不回家,这还是第一次,但有第一次,兴许就有第二次,以后小侯爷再出去喝酒,不让你跟,你就偷偷跟着吧!”
端阳犯愁,“小侯爷若是知道我偷偷跟着,不听他的话,一定会罚我滚出端敬候府,您别害我,您还是想法子劝劝小侯爷吧!”
管家想想宴轻的脾气,闭了嘴,若是能劝得了,他这个老管家也不必操碎了心了。
端阳将宴轻送回房,想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嘟囔着不干闹困别烦他,端阳只能作罢,要拿出他手里的匣子,他也不让,端阳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那个秦桓再三郑重交待的匣子睡了过去。
就在宴轻睡着的时候,他不知道,京城在半夜里炸开了锅,炸醒了无数家府邸,几乎炸平了二皇子府,炸平了安国公府,炸平了东宫太子府,就连宫里的陛下和太后都因为婚约转让书而惊动了。
婚约转让书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萧枕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手里的茶盏脱落,“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砸了个八瓣开花。他脸色难看的如黑云压山,滚滚翻腾。
亲近幕僚孙贺被萧枕的脸色惊住,脱口喊了一声,“二殿下?”
他从来没见过二殿下这般难看的脸色。
不,也不是没见过,三年前见过一次,就在太子太傅陷害凌家,陛下下令抄没凌家,凌家十六岁以上的人锒铛入狱,凌姑娘去敲登闻鼓时,不过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
萧枕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好一个秦桓,好一个宴轻!他们竟然敢!”
孙贺懂了,原来是因为凌姑娘,他叹了口气,“这秦三公子与宴小侯爷真是太不像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他们眼里,跟儿戏一般,怎么能弄出这种婚约转让书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枕漆黑着脸出了书房。
孙贺一愣,“二殿下?”
“你先回去吧!”萧枕大踏步向府门口走去。
孙贺追了一步,“二殿下,如今已深夜,您这时候是去哪里?端敬候府还是安国公府?万万不可啊,若是闹僵起来,陛下也会知道您与凌姑娘交情不浅的,您万不能失了方寸。”
萧枕头也不回,“我去凌家,你放心。”
孙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去凌家!他不再拦了,只要不是去端敬候府和安国公府揍宴小侯爷和秦三公子一顿就好。
凌画回了凌家,刚进院子,还没梳洗,便迎来了她的三哥凌云深。
凌云深疾步而来,进门就盯着凌画问,“七妹,你今日晚上去了哪里?这般时候才回来?”
凌画眼神闪烁了一下,“外祖父留给我的私产,出了些事儿,我去处理了。”
“别骗我。”凌云深盯着她,“你不是去了杏花村?”
“没有。”
凌云深动怒,“回答的这么快,一定是去了杏花村。”
凌画:“……”
哎,在这个三哥面前,她向来是撒不了谎,谎话还没撒出,便先心虚了。这也不怪她,实在是小时候她娘管教她严格,凌云深又太聪明,她娘多数时候便请了凌云深盯着她课业,她这个三哥也是个读书就要读得最好的,从来不对她放水。久而久之,长大了,她也怕他。
“说实话!”凌云深站在她面前,大有她不说实话,他要她好看的架势。
凌画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三哥坐吧,我与你说就是。”
凌云深坐下身,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杏花村是她的私产,是王老夫人当初留给她的,在她的地盘,她若是不想闹出今日这桩事儿来,一定就闹不出来。
凌画亲手给凌云深倒了一盏茶,斟酌着说词,“三哥,你见过宴轻没?”
“见过。”
凌画很委婉地说,“那你觉得他长的好看吗?”
凌云深:“……”
他看着凌画不说话。
凌画轻叹,“他长的真是太好看了。我月前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脑中就自发地蹦出了一句诗,三哥知道,我虽然该学的都学了,但其实也不太爱笔墨文章,但见到他时,我很庆幸自己当年跟着你好好地读书了,否则也蹦不出来诗句形容他。”
凌云深瞪着她,“什么诗?”
“少年一捧清风艳,十里芝兰醉华庭。”凌画又轻叹,“那一日,艳阳高照,我记得清楚,他身穿一身华贵紫菱缎,骑着一匹青鬃马,拿着一把弯月弓,三箭齐发,三发齐中,三只奔跑中的梅花鹿纷纷中箭倒地,一众打猎的子弟们顿时满堂喝彩,他眉眼轻扬,神采飞扬,比艳阳还耀眼三分。”
凌云深:“……”
“三哥,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凌画又轻叹,“那一日,我瞧见他,心口热极了,我从来没有执着地想要得到什么,但那一日,我想得到他。”
凌云深本来带着满腔怒火而来,如今见她如此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所以,今日之事,是你一手谋划?”
“算是吧!”凌画笑,“我给他和秦桓铺了路,没想到他们自己顺着这条路搭建了戏台,按照我预想的唱了出来,实在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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