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秦桓咳嗽,“也、也没有软包子。”
凌画被逗笑,“义兄再忍几日,这件事儿交给我。”
秦桓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凌画脸色,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点头。
催妆 第三十二章 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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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惦记着问凌云扬研究《推背图》的结果,待凌云深邀请崔言书对弈时,她便示意凌云扬去他的书房说话。
凌云扬懂,正好他也有话要跟凌画单独说,二人便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进了书房,关好房门后,凌云扬不等凌画问,直接对她说:“我试了试,推演出了一点儿东西,但也只是一点儿,这一点儿,便险些要了我的命。”
凌画皱眉,“怎么说?”
“让我吐了好大一口血呢,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心跟针扎的一样,我跑去端敬候府问曾大夫,曾大夫给我号脉后,把我大骂了一顿。问我是不是想死。”
凌画料到《推背图》不能轻易尝试,但没料到四哥刚推演,便让他受了大伤,她立即问,“如今你身体如何?”
凌云扬耸耸肩,“曾大夫给我开了药,我吃了一个月,方才不头疼了,就算曾大夫不说,我也不敢碰了。”
凌画松了一口气,“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四哥碰《推背图》,宴轻就因为《推背图》才被伤了慧根,曾大夫当初说他反复推演无数次,才造成严重的后果,幸好后来收手了,否则他便没命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尝试着推演一二,应该不会有大碍。”凌云扬叹气,“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就推演了一回,就险些没了小命。”
凌画问,“四哥推演出了什么?”
凌云扬顿了一下,向窗外看了一眼,虽然外面没人,这书房也没人靠近,但他还是凑近凌画,压低声音,“我用宴轻的生辰八字,看到了一副画面,他浑身是血地倒在尸山尸海的战场上。”
凌画面色一变。
凌云扬又低声说:“也用你的生辰八字,看到了你……”
“我什么?”
凌云扬沉默片刻,“看到你穿着大红嫁衣,与一个长的很像宴轻的人,也是穿着一身喜服,好像是在大婚,但转眼你就杀了他,然后自绝了。”
凌画猛地坐直了身子,“四哥,《推背图》一次不是只能推演一个人吗?或是自己,或是他人,你怎么……”
“我有一种预感,怕是此生只能推演一回,便将你们两个的生辰八字一起推演了。”
凌画恍然,“怪不得你伤的如此之重。”
这可不就是曾大夫说的找死吗?
她没法责怪他,毕竟是为了她,皱眉说:“你说我……”
凌画难以置信,“与长的很像宴轻的一个人大婚?那个人长什么样儿,你如今还能记得起来吗?”
“自然记得起来。”凌云扬转身从多宝阁里取出一幅画像,递给她,“喏,知道你会问,我凭着记忆的画面给你画出来了,你看看你认识他吗?”
凌画伸手接过画卷展开,一下子愣住了。
“你认识?真有这个人?”凌云扬看着她,“当时我也惊了,还以为你与宴轻大婚,但又奇怪宴轻不是倒在战场上了吗?难道是我推演出了错,便是这么一念之差,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凌画点头,盯着画中人道:“我认识,他是碧云山的少主宁叶,我虽然没见过他的人,但宴轻的母亲出自碧云山宁家,宴轻的容貌像他娘,而宁叶也有几分像姑姑,他与宴轻本就是姑表兄弟,所以,容貌有些相似。”
凌云扬大悟,“怪不得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奇怪,但怎么也想不通,如今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
他不解,“碧云山宁家,我知道,但没想到已故的候夫人竟然出身碧云山宁家,碧云山不是江湖隐世的世家吗?你怎么会嫁给他?”
凌画哪里知道,提醒凌云扬,“四哥,这是你《推背图》推演出来的东西,我如今嫁给了宴轻。”
凌云扬一脸忧心,“反正是根据你们生辰八字推演出来的。”
凌画捏了下手指,“宴轻说他用《推背图》反复推演,觉得按照老侯爷和侯爷安排的路,没什么意思,一眼就望尽一生了,所以,才放弃学业,去做了纨绔。我怀疑他另有内情,如今若是照四哥推演出来的东西推测的话,他可能是推演到他倒在战场上,那么,是否说明,后梁江山没了气数,端敬候府没了未来?他因为不信命,不甘心,所以,才反复推演,后来发现改变不了,便做了纨绔。”
“你这样说应该没错。”凌云扬道:“因四周藩属小国一直不甚太平,另有邻邦大国虎视眈眈,后梁无奈砸锅卖铁养了百万兵马,端敬候府便执掌了后梁二分之一的兵权,本来既端敬候府的老侯爷和侯爷之后,这二分之一的兵权是要交到宴轻的手里的,但是四年半前,他突然弃学业,跑去做纨绔,端敬候府的两位侯爷想尽办法,都拉不回他这匹脱缰的野马,无奈之下,便由了他,老侯爷故去之后,交了一半兵权,侯爷故去之后,又对陛下交了一半兵权,掌握在端敬候府的二分之一兵权便都没了。就拿幽州来说,两位侯爷在世时,幽州才十万兵马,如今三十万,凉州也才十万兵马,如今也三十万,幽州和凉州多的那四十万兵马,以前可是归端敬候府执掌兵符的。另外西山大营二十万兵马,其中十万,也是端敬候府的,如今归陛下亲自拿着虎符。”
凌画点头,“朝廷养兵太过繁重了,百万兵马一年嚼用,就要半个国库。”
“这也没办法,先皇和陛下不是没想过消减兵马,但一旦消减,邻国趁机而入,藩属小国趁机作乱,现召回根本来不及。毕竟,如今陛下的威名已不如太祖开创后梁时威振四海了。”
凌画也知道是这个理,“待萧枕登基,我一定想办法,让他消减兵马,也让邻国不得妄动。”
凌云扬叹息,“好妹妹啊,你不是说扶持到二殿下登基后,便不管他了吗?”
凌画扶额,“这件事儿总要解决。”
“行吧!”凌云扬看着她,“我看出来了,就算二殿下登基,皇位没坐稳那一日,你也丢不开手。”
“也不一定。”凌画敲敲桌面上的这幅画,仔细看了一眼,说了句无关的,“宁叶长的的确挺好看的。”
凌云扬:“……”
确实好看,他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
他唏嘘,“我还以为宴轻长的已是天下第一了,没想到还有人与他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容色不相上下。”
他对凌画说:“若你先瞧见他,没准喜欢上的人便是他了。”
凌画瞅着,倒是没反驳这话,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人,这个毛病是打娘胎里带的,也算是她唯一的弱点了,若是没见到宴轻,先见的人是宁叶,兴许还真没准备宁叶勾了魂。
毕竟,宁叶那个人,她虽然未谋其面,但也是领教过了他的厉害的。
“怎么不说话?”
凌画身子向后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我其实在两年前就遇见过宁叶,在江南漕郡的清音寺山脚下,那一日暴雨,我急着赶路,见一人在树下躲雨,便难得发了一回好心,让人送了一把伞去,那人就是宁叶,只不过当时没见着他的脸。”
“啊?”凌云扬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若非听人说起,我还不知道已与他打过照面了。”凌画语气平静,“四哥,你推演的,是不是不对,我这不还是先遇到了宴轻吗?”
“几乎要了我的小命,我推演的岂能有错?”凌云扬不满凌画的质疑,“你听我给你分析啊。”
凌画洗耳恭听。
凌云扬道:“你想想,若非宴轻动用了《推背图》,推演出自己的既定命数,跑去做了纨绔,那他会做什么?他自然是遵从端敬候府两位侯爷的安排,走既定的路线,接手端敬候府一直扛在肩上的兵权,他年纪轻轻,惊才艳艳,手握后梁二分之一兵权,整整五十万兵马,而自小又被教导仁善忠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他能做什么?会怎么做?七妹你聪明,不如往下想想。”
催妆 第三十三章 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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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顺着凌云扬的话往下想。
片刻后,她冷静接话,“端敬候府历代效忠皇权,但因是数代一脉单传,一旦离京镇守军中,时间短还可以,时间长,帝王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为了使帝王放心,君臣和睦,所以,太祖时便与端敬候府立下规矩,无战时,端敬候无需离京驻守军营,只攥着虎符在朝中听政即可。那么,轮到宴轻,他自然会手握兵符,早早入朝听政。”
“没错。正是这样。”凌云扬继续往下推,“老侯爷病故,侯爷身体有疾,皆有心无力之下,便会将担子早早移交到宴轻身上,宴轻便会早早入朝。所以,按理说,宴轻四年前就会入朝听政,而咱们凌家三年前被太子太傅陷害,若是那时宴轻已在朝中,太子太傅当年岂能只手遮天?凭着宴轻的聪慧,太子太傅不见得敢伸爪子公然陷害朝臣,也不见得会明目张胆怂恿太子不仁中饱私囊。毕竟,太子是正统。端敬候府世代忠良,宴轻入朝,自然也是要扶持正统的,他不会允许太子走歪路,但有发现,势必会制止。我们凌家不会遭受大难,而你,也不必敲登闻鼓,掌管江南漕运,大伯母不会亡故,有她在,对你的教导不会松懈,也不会允许你悔婚,你也不太有机会见着宴轻。”
凌画不服,“不对,宴轻惊才艳艳长得好看,我早有耳闻,他入朝后,更如明珠一般,父亲和兄长们都在朝堂上,定然会见到他,回府后也会谈起他,我对他生了好奇,自然会想着去见他。”
“你不会。”凌云扬断定。
“为何?”
凌云扬点出,“因为你扶持的人是二殿下,而宴轻会扶持正统,太子是嫡出,自小被立为储君,即位名正言顺,若他没有不仁不义,二殿下师出无名。但你向来一诺千金,既是为报救命之恩,答应扶持二殿下夺那个位置,便有千难万险,你也不会毁诺。哪怕他长的再好看,你也不会凑上前去。”
凌画哑然。
“大伯母活着,不会让你轻易解除婚约,就算你磨到真的解除那一日,以此推断的话,你就算见着了宴轻,喜欢他那张脸,也不会是为了他解除婚约,更不会考虑嫁给他的可能。”
凌云扬叹气,“七妹,其实你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否则,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不会把偌大的家业交到你的手里。王老选定你时,你上有兄长。别说大哥是要入朝,不碰铜臭,多少朝中官员私下里都是有暗产的,否则那么点儿俸禄,岂能养活后院一堆小妾?”
“四哥的意思,就算我见了宴轻,喜欢他那张脸,也不会算计想嫁给他?”
“嗯,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凌画自然是觉得他说的对的,她笑了一下,肯定,“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四哥到底了解我。”
六岁那年被萧枕救了,便会注定,不惜一切,要报救命之恩,因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若没有萧枕,她这条命活不过六岁,所以,比起萧枕对她的救命之恩,其余的又算得了什么呢?在能得到的时候得到,在不能得到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理智。
因为,她的命只有一条,当年若是死了,一切皆枉然,所以,萧枕对她的是大恩,必须要报。
哪怕,她看上了谁,在影响夺位的前路下,也不会凑上去。
比如,宴轻。
当然,这是以她的性子推测来说,她不会主动去接近宴轻,自然也就不会了解他,更不会对他产生除了一张脸之外的感情,也就不能与如今她对宴轻的喜欢而相提并论了。
若是如今,她还真不好说会不会背信弃义。
凌云扬道:“所以,不嫁宴轻,但若是你看到了这个人呢?”
他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他亲手画完,便藏起来连凌云深也没让知道的人像上,“这个人容色如玉,你也会喜欢上的吧?”
凌画默然。
凌云扬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四妹既然为他穿上嫁衣,那一定很喜欢他了,但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在大婚之日杀了他又自绝?”
凌画若是不知道碧云山有谋位之心,听了凌云扬这番话,怕是也想不透,但如今,很好推测,“碧云山不姓宁,姓萧,皇姓的萧。屯兵买马,以谋夺位。”
“啊?”凌云扬不知此事,震惊了。
凌画道:“我既然答应扶持萧枕登上那个位置,又怎么会让人谋了那个位置?连正统的太子都是要拉下来的,更遑论碧云山宁家了?哪怕我喜欢宁叶,也不准许她阻止我报恩。所以,你《推背图》上推出宴轻浑身是血倒在尸山尸海的战场上,那一定是碧云山起兵了,若凌家不遭难,我不是执掌江南漕运,而是在京城做着娘亲眼里的大家闺秀,掌管着外祖父外祖母留给我的产业,那么,我一定不知碧云山背后筹谋,破坏不了碧云山联手岭山兴兵,另外,还有幽州温家,还有凉州,我拉拢不了,那么,宴轻哪怕手里有五十万兵马,想必也阻挡不了两方联手,难抵乱世兵战,而我若是看透大势已去,帮不了萧枕的话,又眼看着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难保不心生恨意,杀了他,再自杀,这是很有可能的。”
凌云扬唏嘘,“若是这样说,也太可怕了。”
凌画点头,“是啊,太可怕了。”
兄妹二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凌云扬道:“幸好,宴轻没入朝。而你嫁给了他。”
凌画卷起宁叶的画像,扔进了火炉里,看着画像被一点一点地吞噬,她道:“这幅画像不能留着,烧了吧,无论是被三哥瞧见,还是被宴轻知道,都不太好。”
凌云扬点头。
凌画收回视线,“四哥用宴轻和我的生辰八字,推出这两幅画面便够了。就算推测的有出入,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而宴轻,以他当年的角度来推演的话,他推演的应该是自己和国运,能够让他反复推演,应该都是个亡字,没有生机,所以,他反复之后,都是一个结论,无奈放弃了。”
凌云扬感慨,“我还以为他爱做纨绔呢,原来是无可奈何选的路啊。”
凌画笑了笑,“有一日闲聊,他说若是他入朝,凌家应该不会遭难,但是我想,他用《推背图》推演时,既是推演他自身,又是推演国运,这推演里,一定没有我与凌家。毕竟,比起国运,咱们凌家渺小如尘,在这京城,当年也不太起眼,值得被人说起的,也就是一个清贵门楣,父亲娶了母亲,有一个首富的岳丈而已。但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所以,也不被人看的上眼。自也不会在《推背图》上出现。”
凌云扬想了想,却另有说法,“七妹,你这样说也许不对,宴轻不一定推演出凌家遭难是真,但不一定他的推演里没有你,因为你也与国运有关的。”
凌画一愣。
凌云扬道:“你扶持二殿下,又喜欢宁叶,不止嫁他,且当日杀了他。我的《推背图》里能出现这一幕,宴轻的《推背图》里未必不能出现这一幕。”
凌画顿住。
所以,若是照四哥这样说,宴轻当真如他戏言的一般……
他说:“年少时学过推背图,反复推演,都要娶一个小祖宗回家害的我生不如死,我想摆脱命运,于是,弃学业做纨绔,想着兴许她看我没出息能逃过一劫,谁知道还是被她算计到了手里。”
这话大约他是说了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他的反复推演里,的确是有她,而假的是,她早就遇见了他,但不喜欢他,嫁的人不是他,而是宁叶?他立于朝堂,扶持正统,而她扶持二殿下,与他要走的路敌对背离,所以,她不会沾他。
所以,哪怕他没见过她,但《推背图》里其实已见过多次?
所以,他换了一条路走,是没想到她会找上他,算计着嫁给他?还是……
催妆 第三十四章 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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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忍不住顺着凌云扬的话往下深想。
回忆她初见宴轻,又回忆算计嫁给他的点点滴滴。明明是她算计的天衣无缝,但如今深想来,是真的天衣无缝吗?
若是对于秦桓那样单纯的人,兴许是天衣无缝,但对于宴轻那么聪明绝顶的人,怕不是吧?
所以,他若是真在《推背图》里见了她无数次,那么他与她初见时,是怎么想的?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接受她一步步地算计嫁给他的呢?
当初下在酒里的悯心草,他当真没感觉出不对劲吗?若是觉出不对劲,却不阻止事态发展,那他又是怎么想的?
而且,如今深想来,她虽然是百般算计,但搁在他身上,其实算计的也太过顺利了些。
尤其是圣旨赐婚当日,她拿着圣旨前往端敬候府,三言两语便将他哄住了……
若是没了解他之前,她自然为自己的算计得意,但如今与他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聪明透彻体会至深,宴轻这样的人,是用区区美酒和烤鹿肉便能让他屈服的吗?
凌画以手抵着下巴,脸色不停地变幻。
凌云扬瞅着她脸色,好奇地问,“七妹,你在想什么呢?”
凌画思绪打住,“我在想宴轻。”
凌云扬叹气,“虽然是《推背图》推演出的东西,按理说《推背图》推演出来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儿,但如今你已嫁了宴轻,与《推背图》所推演的偏离,我因此特意去九华寺请教了寺内的住持……”
凌画看着他,“此事不能泄露,四哥没让住持怀疑吧?”
“没有。”凌云扬摇头,“我就是去吃了一顿斋饭,跟住持谈谈佛经,借由佛经,提起了《推背图》,问他讨教一二。你放心,他没怀疑。”
凌画点头,“他怎么说?”
“住持说,《推背图》的确推演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儿,但这不是命运的绝对,若是有人强行干预,也是能扭转乾坤的,所以,历朝历代,帝王不会轻易让人堪算国运,以免从中被人动了手脚,反而毁坏气数。”
凌画道:“所以,住持可说如何能够强行干预?”
“挖心头血祭什么的,听着挺吓人的,住持语焉不详,我怕他怀疑,也没敢揪着深问。”凌云扬道:“你有没有瞧见宴轻心口有被挖过的痕迹?”
凌画如今与宴轻没圆房,睡在一起多日时,也是穿着里衣,自然没瞧见宴轻身上有什么痕迹,她摇头,也没什么不能跟凌云扬说的,叹道:“我与宴轻,至今没圆房,我也不知。”
凌云扬睁大眼睛,“不是吧七妹?宴轻还是不是男人?”
凌画被逗笑,“他自然是的,这婚事儿不是我强求来的吗?所以,他一直不愿,我也不好强求。”
凌云扬哼了一声,“以前我也觉得是你强求了他,但如今,恐怕也不见得。”
“不管怎么说,我已嫁给了他,且如今很是喜欢他,所以,圆不圆房,也没什么急迫的。”凌画嘱咐凌云扬,“此事经你手,入我耳,只你我二人知道,四哥以后也不要对人提起了,也不必再去九华寺找主持揪问了。”
凌云扬点头,“此乃大事儿,宴轻曾经用《推背图》反复推演之事,本就没什么人知道,就连太后都不知吧?如今我用《推背图》推演,自然也要瞒死了,若是被陛下知道,我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这样。”凌画点头。
凌云扬不解,“碧云山宁家,当真有谋位之心?既然姓萧,为何一直隐姓埋名?”
“宁家先祖与太祖是同父异母兄弟,宁家先祖随母性,之母出身江湖,宁家先祖自小便随其母学江湖武功,游历江湖,而太祖爷的建国史你知道,为谋前途,投身行伍,任千夫长,但他不甘心做个千夫长,恰逢天下大乱,各地拥兵自重,他便密信宁家先祖,在他的协助下,暗杀了当时的祁州大将军以及几个拥护之人,夺了祁州七万士兵,奠定了乱世中的根基……”凌画将从张二先生口中得知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凌云扬听罢挺佩服宁家先祖的,“为太祖暗中出了那么大的力,但江山安定,太祖荣登大宝,该封侯拜相时,他肯定是个亲王爵位,却能潇洒的不要,还有岭山王,离开京城,要了岭山的不毛之地做封地,也是让人佩服。”
凌画笑,“当初辅佐太祖的三位重臣,宁家先祖落居碧云山,碧云山路远而遥,是为天险之地,岭山同样千里迢迢,贫瘠荒芜,但却可以实行自治,唯独宴家先祖,留在了京城,封为世代端敬候,执掌后梁二分之一兵权。如今数代已过,宁家和叶家子孙繁盛,一个在碧云山招兵买马,子孙谋位,一个在岭山拥兵自重,自成小朝廷,而端敬候府,人丁凋零,一脉单传,已余宴轻一人,且卸了兵权。”
凌云扬唏嘘,“这么说,反而是宴家先祖亏大了。”
“是啊,亏大了。同父异母,到底不是一母同胞,宁家先祖无论与太祖有多重的兄弟情,但急流勇退,远离朝局,却是好事儿。毕竟,自古同患难,难共富贵。而岭山王为何选了岭山,怕也是有原因的。”凌画问,“四哥觉得宴家先祖不聪明吗?为何他没远走?”
“或是太祖不让,或是他放心不下天下百姓,过于慈心。毕竟数代以来,端敬候府是实打实的守护后梁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邻国不敢进犯,内政太平,端敬候府威名赫赫,功不可没。”
“是呢。”凌画也感慨,“所以,宁家先祖、岭山王、宴家先祖,三个绝顶聪明人,做了三种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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