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孙相心惊,“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还是一大批?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怕是比陛下身边的高手还多,今日竟然还弄得如此惊险?”
孙巧颜耸耸肩,“太子殿下没带多少暗卫,只带了府中的护卫,他身上倒是带了不少响箭,但也没料到那刺杀他的人武功当世罕见,他一把响箭撒出去,都被人给打落在地,根本没法第一时间通知暗卫,后来还是他身边的第一护卫冷月舍得受了一剑,才放出了信号,幸好我身上带的金针多,帮着抵挡了半盏茶时间,没让那人近了太子殿下的身,否则啊,暗卫来到,也晚了。”
孙相虽然没亲眼见到,但听孙巧颜这么一描述,也觉得后怕。
孙巧颜叹气,“哎,没想到京城比江湖还危险。”
孙相抖了抖胡子,到底是没反驳这话,“近来的确是乱子太多了。先是前太子莫名其妙疯了一样光天化日之下杀江南漕运掌舵使,如今这才过了几日,皇上和新太子就在街上遇到刺杀……”
开年便如此不吉利,看来今年是个多事之秋,万事都得小心啊。
孙巧颜打着商量,“爹,我看我离京回外祖家养病得了。”
孙相断然拒绝,“不行。”
孙巧颜看着他,“京中这么危险……”
孙相气的瞪眼,“你怕危险吗?你若是怕危险,还敢一个人追踪出去?晚了一个时辰才回来,我听说京中戒严了,就过来瞧你,发现你果然没回来,以为是你闯了什么祸。”
没想到,不但没闯祸,倒是救驾了。
孙巧颜乖巧说:“我怕啊。”
孙相伸手狠狠戳她额头,“你给我老实待着,你是嫡女,岂能嫁个江湖人?我真后悔,当年你外祖母说要接你去身边陪伴,我没拦着,同意让你去了……”
“爹,若是没有那些年我在外祖母家勤学苦练武功,今儿太子早被杀了,那批人就是冲着太子来了,杀完太子,没准本来没想杀皇上,但当时顺手的事儿,也一剑给杀了……”
“你住嘴!”孙相吓的向外看。
“深更半夜的,我这院子里连只耗子都不敢再来了,没人偷听。”
孙相想起女儿这处院子犄角格拉遍地的耗子夹子,瞬间觉得踏实了,拍拍心口,“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要让你气死。”
孙巧颜撇嘴,“我看您老当益壮的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逮着我教训。”
孙相一噎,问出关键,“陛下和太子殿下知道是你出手救的驾吗?”
孙巧颜忧愁地说:“我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挺响亮的,若是特意查我,还是能查得出来的,但所有人都会查到青雨山的四娘子,查不到相……”
她话说半截,想起了什么,一顿。
孙相顿时紧张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知道你是相府的四小姐?”
孙巧颜点头,“凌画知道。”
孙相:“……”
凌画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何等亲厚,她既然知道,一定会告诉太子殿下,这还用查吗?
“哎呀,你呀你!”孙相又瞪眼。
“难道您让我见死不救吗?”孙巧颜倒是不想救来着,但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太子,她既然遇到了俩人有危险,不出手相救的话,才真是会出大事儿的吧?
“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孙相也不知道该表扬她还是该批评她了,“罢了,就这样吧!这些日子你母亲在给你选京城适龄的公子,你自己也上点儿心。”
孙巧颜无奈,“行吧!”
孙相见她同意,总算满意了些,站起身,“你也早些睡,这些日子都不许出府了。”
孙巧颜刚要答应,见到桌子上有一封信,她伸手拿了起来,拆开信封打开,一目十行看过后,见孙相还在往下说,她连忙打断她,“爹,不行,你不能不许我出府,我明儿就要出府有重要的事儿做呢。”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孙相也瞥见了她手里的信,愣了一下,“我来时,这桌子上好像没有信啊。”
“您确定?”孙巧颜看着孙相。
孙相年纪大了,闻言也有点儿不确定了,只问:“这信是谁给你的?”
“凌画。”
孙相顿时紧张,“她找你做什么?不会是……”
陛下太子已经知道,让她进宫去领救驾之功吧?救驾之功虽好,但孙相真不乐意女儿去领这救驾之功,否则京城所有人岂不是都知道了他相府有一个江湖上响当当的女儿?那谁还敢娶她?相府的其他小姐名声也要受她牵累。
“她让我帮个忙,小事儿一桩。”孙巧颜将凌画的信递给孙相,“崔言书的堂兄崔言艺和表妹郑珍语明日大婚,邀他去观礼,崔言书孤家寡人一个,凌画想让我陪着崔言书一起去,给他镇镇场子。”
孙巧颜说完,嘻嘻一笑,“爹,相府四小姐的身份还挺好用嘛。”
接过信已看完的孙相:“……”
催妆 第八十二章 接人(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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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请孙巧颜帮忙,孙相连信都瞧了,自然不可能再拦着,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凌画,否则她没死,别人先扒一层皮,对照前太子。
从小到大,前太子多风光啊,可是凌画仅仅用了三年,前太子就被废了,她还活的好模好样的,阎王爷也没将她收了去。
当年陛下一力提拔凌画,孙相不是激烈反对的那一个,虽也不赞同,但他处事圆滑,看出了陛下的决心,便没死命地拦着,后来朝臣们一窝蜂地弹劾凌画在江南大杀四方时,他也没太跟着掺和,虽每次见了凌画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没给她太上眼药。
孙相此时为自己的圆滑而庆幸不已,若是但凡他也倚老卖老一点,如今早从这个位置被人拉下去了。
这些年,凌画拉下去的朝臣有多少?大大小小,数都数不过来,只朝中有资格站在金銮殿上听朝的,就有十几位,还不算外面那些没资格听朝的一大批人。
沈怡安和许子舟就是借着她的东风用了三年爬上来的。
孙相心里欷歔,将信还给孙巧颜,“你是怎么认识凌画的?”
“父亲知道海棠醉吧?”
“知道啊。”每年陛下赐下海棠醉,他都有幸得一杯。
“海棠醉就是她酿的。”孙巧颜道:“当年海棠醉刚出来时,我想偷偷将那酿酒这人偷到青雨山给我酿一桶,却没想到,查了半天,哪里有什么酿酒之人?根本就是她自己酿的。我自然没法偷到江南漕运的掌舵使身上,便周折向她讨一坛,她让我拿秘密来换,每年可以给我十坛,我便拿了相府小姐的秘密跟她换了……”
孙相不干了,“十坛你怎么没给我拿回来一坛喝?”
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老爹了?
孙巧颜无辜地看着他,叹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外祖父家那些人都爱酒,刚到手,就被人抢没了,我若是不死死抱着一坛,连一坛都留不下。”
孙相:“你外祖父家的人……”
都是强盗!
“每年十坛,你第一回没留下,第二回呢?”
孙巧颜叹气,“我在江湖上得罪了人,有人对我下了追杀令,只要我踏出青雨山,就要杀我,我没法子,只能送了海棠醉给人家赔礼,让人将追杀令给撤了。”
她无奈地说,“我一共就得了这两年,明年才第三年呢,明年的酒,还没给我呢。”
孙相竖起眉头,“你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儿,竟让人对你下追杀令?”
孙巧颜有点儿不好意思,“调戏了杀手楼楼主。”
孙相猛地睁大眼睛。
孙巧颜立即说:“的妹妹。”
孙相大喘气,“你一个女儿家,调戏人家妹妹做什么?”
孙巧颜无辜地说:“那楼主的妹妹长的玉雪可爱的,我看着觉得可人,也就捏了捏她的脸和小手……”
“行了,你别说了。”孙相听不下去了,“为了十坛酒,就将自己是相府小姐的秘密卖出去,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孙巧颜摸了摸鼻子。
孙相站起身,“崔言书被凌画带进京了,本来据说是入二皇子府做客卿,帮助二皇子筹谋,但是没想到,二皇子转眼就成了太子,他如今虽然跟在太子身边,但我听陛下身边人说,陛下那天见了崔言书,有意破格提拔他入朝。前途不可限量啊。”
孙巧颜不说话。
孙相感慨,“清河崔氏嫡出不显,两位旁支的公子倒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崔言艺三元及第,崔言书虽然不走科举,但将来是妥妥的天子近臣。你早些睡,明儿仔细打扮一番,别让人说相府小姐没规矩。”
“知道了,我就算敢给您丢脸,也不敢给凌掌舵使丢脸啊。”孙巧颜对她爹摆手,“您快回去吧!”
毕竟,她还是要指望着凌画每年送她十坛酒呢。
孙相摇摇头,又叮嘱了两句,才出了孙巧颜的院子。
此时,夜已深,孙巧颜洗吧洗吧,上了床,转眼就睡了。
护卫回到二皇子府,萧枕没睡,依旧等在书房里,崔言书陪着他,护卫回来禀告了凌画的话后,萧枕讶异,“相府四小姐?”
护卫点头,“掌舵使是这样说的。”
萧枕不太关注京中各府的小姐,仔细回想了一番,只知道孙相儿子不多,女儿好像挺多的,十几个女儿,嫡出的两个,大小姐和四小姐,庶出的两只手数不过来,人人提到相府,都说相府嫡出有一位小姐,常年不在京城,待在春城的外祖家,应该就是这位四小姐了。
萧枕表示知道了,又听从凌画推测怕是碧云山背后设了连环计算计,觉得有理,想着凌画受伤醒来后让他派人前往幽州,他虽派了人去,但这才几日,短时间内,应该传不回消息。
他抿唇,让护卫退下,对崔言书道:“若是温行之叛了朝廷,投了碧云山,那么,被碧云山和幽州夹在中间的凉州,怕是危险,哪怕凉州总兵周武早有心理准备。得想个法子,尽快证实此事,施行有效措施。”
崔言书点头,“若是证实温行之叛了朝堂的话,只能拉岭山一起,对抗碧云山了。”
否则,只朝堂,怕是对抗不过。
萧枕点头。
崔言书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殿下早些睡吧,我也去睡了,我明儿还要去贺喜。”
萧枕想起来了崔言艺明儿大婚,他问:“她说给你找一个陪客,可说了哪家的小姐?”
崔言书摇头,放心的很,“不知,反正掌舵使说是高门贵女,绝对能把我堂兄和表妹的身份压下去不让我被人欺负的厉害人。”
萧枕想不出来凌画除了荣安县主萧青玉外能选谁,她在京城只萧青玉一个手帕交,萧青玉早就定给凌云深了,自然不适合陪着崔言书去贺喜,他也好奇了几分。
崔言书笑,“明儿就知道了,掌舵使说让我等着,人家来接我。”
萧枕:“……”
让人女子上门接男人,也真有她的。
第二日,虽然京城戒严,但算好的大婚吉日自然不能随意更改,所以,这一日,崔言艺与郑珍语如期大婚。
状元府一早就敲敲打打,十分喜庆,郑珍语临大婚前,才被安置去了崔言艺另外购置的崔宅待嫁,清河崔氏的族里早早就来了人,都在宅子里等着新郎来接新娘,之后所有人一起跟着去崔言艺的状元府喝喜酒。
因京城戒严,百姓们风声鹤唳,没有多少人在街上等着观看热闹,以至于,这大婚的队伍穿街而过时,瞧着稍显冷清了些。
崔言书自然不会早早去状元府,他要等着人来接,然后再由人陪着去观礼,要去的不早不晚,是掐着时辰的。
这个不用她操心,凌画自会处理了,她早已让人了解了崔言艺大婚的观礼吉时,给孙巧颜的信里写的清楚,让她几时盛装从相府出发,几时准时到二皇子府接了人,几时准时到状元府,时辰拿捏的绝对不会早也不会晚。
孙巧颜很给力,一大早,便招呼丫鬟婆子进屋子伺候她,选了最好的巧手娘子给她装点妆容,搭配衣裙,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将自己装扮的与寻常大变样,才端庄地由人扶着出了相府。
路上遇到了相府的人,都瞅着她一愣一愣的。
孙巧颜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太子府。”
东宫还没收拾出来,但是二殿下已立了太子,虽然还住在原来的府邸,但是已经不能称之为二皇子府了,而是众人不约而同地改了称呼为太子府。
车夫怀疑自己听错了,“四小姐,是太子府吗?奴才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就是太子府,快走吧!”孙巧颜一边催促,一边摆弄着一大清早就让人给她送来府里的细如牛毛的金针,心里可惜地想着,昨儿扔出去上千根针,都是金的,等于往大街上撒钱,哎,不知道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打扫大街时,会不会没眼光的将那些针都扔去垃圾桶里,太浪费了。
------题外话------
最近几天差不多都是四小姐的戏份,不想看配角的亲,养几天文
催妆 第八十三章 贺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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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马车准时停在了太子府门口,孙巧颜让车夫去敲门。
车夫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叩响门环,太子府的侧门打开,门童向外探出脑袋,车夫立即说,“我家四小姐来接崔言书崔公子,劳烦通禀一声。”
门童疑惑,“你家小姐是?”
“孙相府四小姐。”
门童睁大眼睛,说了句“稍等”,便匆匆向里面通禀去了。
不多时,大门打开,崔言书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依照凌画的嘱咐,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端的温润公子,姿容如玉。身上千金一匹的祥云锦,头上带的万金难求的墨玉簪,腰上挂的十分少见的暖玉佩,似乎都成了他的点缀,让人最先注意的,却是他这个人,不是衣服装点了人,而是人配了好衣装。
车夫看呆了一瞬。
孙巧颜挑开车帘,探出头,瞅见崔言书,也愣了一下,随即展开温婉的笑容,声音柔和悦耳,“崔公子,上车吧!”
崔言书停住脚步,对孙巧颜拱手,“劳烦四小姐了。”
“不劳烦。”孙巧颜想说为美人效劳,岂能叫劳烦?但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调戏人家,有点儿不太好,于是,她将想说的话默默咽下,“崔公子请!”
崔言书颔首,看向身后。
身后人抱着贺礼,先放进了孙巧颜的车里,然后他也上了孙巧颜的马车。
相府的马车很宽敞,里面摆了一张桌案,小小的放桌上摆着瓜果茶点,瓜果新鲜,差点儿十分精致。
崔言书隔着桌子与孙巧颜对坐,不着痕迹地打量对面坐着的相府四小姐,女子明眸皓齿,盛装打扮下明**人,若是不知道她是江湖上青雨山的四娘子,绝对想不到她与相府四小姐是同一个人。
孙巧颜亲手倒了一盏茶,推给崔言书,“崔公子想让我今天怎么做?”
崔言书笑了笑,“孙小姐随意就是。”
孙巧颜懂了,随便发挥啊,这题她会,她保证道:“崔公子放心,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我都会。”
崔言书含笑点头,“多谢四小姐了。”
马车到达状元府,时辰不早不晚,正正好。
孙巧颜感慨,“你家掌舵使好厉害啊。”
崔言书想反驳“掌舵使不是我家的。”,但孙巧颜已下了马车,他顿了一下,也跟着下了马车。
在门口迎客的管家和清河崔氏的一位族兄见到相府的马车停在状元府门口,齐齐愣了一下,当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更是睁大了眼睛。
管家走上前,他多年未见崔言书了,几乎有些不认识了,“言、言书公子?”
“原来是言书啊。”那位族兄显然是个活泼的人,认出了崔言书后,立马迎上前,伸手拍他肩膀,很是高兴地说:“为兄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崔言书微笑,“几个月前才见过族兄,不至于认不出来。”
族兄“嗐”了一声,“你素来不是不喜欢太过华丽的坠饰吗?今儿大变样,为兄可不是差点儿没认出来吗?”
崔言书微笑,“今日是堂兄和表妹大喜的日子,我前来贺喜,自是要穿戴的喜庆些。”
族兄这才想起来,郑珍语是他的亲表妹啊,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以为郑珍语会嫁给他呢,谁知道如今郑珍语嫁给崔言艺了,堂兄咳嗽一声,见崔言书半点儿不介意不尴尬不难受的模样,他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这位姑娘是……”
车上挂着相府的牌子,族兄也是有些见识的,刚刚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暗想着,崔言艺虽然是新科状元,但与相府的门第还是差得远,够不上啊,清河崔氏也与相府没交情,总不能是相府来送贺礼吧!
崔言书微笑,为族兄介绍,“这位是相府的四小姐,陪我前来给堂兄和表妹贺喜。”
族兄:“……”
他眼睛睁大,嘴巴张大,一时间,没找回自己的声音。心想着这什么情况啊,相府四小姐和崔言书……不,崔言书带着相府四小姐前来贺喜……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使了。
管家此时已惊住,早忘了崔言艺对他私下里的嘱咐,同样很是发懵,好半晌,才开口,“言、言书公子、四、四小姐,里面请。”
崔言书点头,对孙巧颜温声提醒,“今日堂兄的府邸会有些喧闹,四小姐且忍忍。”
族兄:“……”
管家:“……”
今日是崔言艺大婚啊,满堂宾客,怎么可能不喧闹?
孙巧颜很是上道,芊芊素手点在眉心处,“唔”了一声,“是有些喧闹,不过为了你,我还是能忍一忍的。”
族兄:“……”
管家:“……”
他们能说什么,若只崔言书一人,他们自然可以说点儿什么,但这是相府的四小姐,他们只能装聋作哑了。
进了门,管家领着崔言书和孙巧颜入席,若只崔言书自己,他的席位自然不会靠前,毕竟,他如今一无官职在身,二无长辈身份,又是崔言艺的堂兄,所以,席位是要靠后些。
但多了个孙巧颜就不一样了,相府的门第是一等一的,相府四小姐又是嫡出,顶顶尊贵的,可以说除了皇子公主外,她比郡主县主还值钱。毕竟,孙相可是有实权的,多少勋贵府邸,虽然爵位高,但没实权。
管家一路上都在琢磨着早先安排的席位是不能坐了,得赶紧重新安排席位,到了礼堂,管家已下定了决心,将崔言书在礼堂内的末席调整到了礼堂前的第二席。
那是在崔言艺父母和族里来的两个有资历的长辈之下。崔言书扯了一下嘴角,先跟在坐的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在长辈们惊讶的视线下,从善如流入了席,孙巧颜挨着坐在他身边。
众人的视线追随着二人,一时间表情各异,心思各异。
孙巧颜坐的端庄,见人对她瞧来,她一双美眸瞧回去,长辈们还能顶住她的视线,小辈们可就顶不住了,纷纷移开视线。
孙巧颜心里想,今儿这题简单,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第一回合她就赢了。
赞礼官高喊吉时已到,一对新人牵着红绸入了礼堂。
崔言艺一眼便看到了崔言书和他身边的孙巧颜,他已得到消息,抿了一下嘴角,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来,毕竟是三元及第的人物,也很是会掩饰内心。
郑珍语的身子却有些僵硬,像个提线木偶,若不是红盖头遮着,这时便能有人看到,她红盖头下的脸,有些雪白。
方才管家禀告时,她听见了,说相府的四小姐陪着崔言书前来贺喜,除了崔言书带的贺礼外,相府四小姐也带了一份,且都是重礼。
郑珍语本来以为自己能接受,却发现,在听到相府四小姐的那一刻,她发现她不能接受。
但心里还没失去理智,哪怕不能接受,她也要接受,今日这堂,她必须拜完。
随着赞礼官声音响起,一对新人拜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在最后一拜时,郑珍语身子晃了晃,崔言艺立即温柔地寻问:“表妹?”
郑珍语咬着牙轻声说:“艺表哥,我无事儿。”
崔言艺松开她。
最后一拜礼成,赞礼官刚喊完“送入洞房”,郑珍语彻底挺不住,整个人向后倒去,崔言艺眼疾手快扶住她,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他才知道她晕过去了,面色一变,拦腰抱起郑珍语,大喊,“快请大夫!”
管家立即去请大夫。
崔言艺抱着郑珍语匆匆去了新房。
孙巧颜看的目瞪口呆,目送那一对新人匆匆而去,她收回视线看向崔言书。
崔言书他面色如常,没什么情绪,见她看来,温声问:“四小姐还想留下来吃席面吗?”
孙巧颜嘴比大脑快,“我们送了这么厚的礼,不吃一顿就走的话,太亏了吧?”
崔言书微笑,“是啊。”
孙巧颜果断道:“那就吃完再走。”
虽然新娘子晕过去了,但是不妨碍前面宾客吃席。
于是,众人便看到郑珍语每优雅地吃一道菜,便会更优雅地评价一句,“这道翡翠虾仁不及烟云坊的厨子做的好。”,“这道鱼翅佛跳墙不如醉仙楼做的好。”,“这道玫瑰熏鸡差点儿味道。”,“这道灵菇扒时蔬尚可,但也不及我府的厨子。”,“这道三色鱼片是江南菜,竟然做出了塞北味,这厨子是塞北人吗?一个塞北人,做什么江南菜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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