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萧青玉打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哄小孩子呢!我现在就不怕了!行吧!你自己进宫吧!小心些!一定要让陛下严查贼子,扒了贼子的皮!”
凌画点头,“自然!”
她怎么可能饶过害她的人?
萧青玉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凌画站在原地等着许子舟。
这时,醉仙楼里走出两个一脸惨白的女子,正是赵嫣然和魏晨兰,看到凌画,又齐齐直了眼睛。
凌画面纱早在坠楼前滑落,如今一张脸暴露在日光下,幸好这时已夕阳西下,日头没那么烈了,她也不怕晒伤皮肤,便没让琉璃再去找面纱。
察觉二人直直的视线,凌画转头看了过去。
二人不知是因为凌画的容色自惭形秽,还是因为别的,见凌画看来,齐齐收回视线,一脸绝望地各自上了自家马车。
在二人之后,醉仙楼的掌柜的跑了出来,来到凌画身边,一脸骇然,“主子,您没事儿吧?”
凌画摇头,“没事!”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有一件事儿需禀告主子知晓。”
“你说!”
掌柜的凑近凌画,将赵嫣然和魏晨兰在醉仙楼做的事儿说了一遍,“当时小伙计本来要拦住她们,但有人拦了小伙计,那人带着刀,威胁要杀他,小伙计吓傻了,没敢出声。”
凌画也惊了,“竟有这事儿?”
一个柳兰溪想要给宴轻为妾为奴为婢闹到了太后那里,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这又出来个赵嫣然和魏晨兰公然当着多少人的面跑到宴轻面前也要做妾为奴为婢?
这三个女人都什么毛病!脑子不好使吗?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做什么下贱坯子!
且还都是一个想法!
她们若是联手杀了她,再取她代之嫁给宴轻,她都能高看她们一眼,做妾为奴为婢这么卑微,是个什么脑子?
凌画无语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掌柜的没立即走,“那个小伙计,属下今日就给他结工钱,如此贪生怕死,醉仙楼进了贼人都不敢言声,不能再留了。”
进了贼人不怕,可怕的是那贼人是冲着杀主子来的。若是提早察觉,主子根本不会陷入危险,宴小侯爷也不会受伤中毒。
凌画摆手,“你看着办!”
掌柜的点头,回了醉仙楼。
许子舟从烟云坊出来,见凌画完好无恙地站在烟云坊门口,他面色稍霁,对她道,“烟云坊里十个人死了九个,没有活口,我让人将尸体带回去请仵作验尸查实身份,早先带走的那四个人,既然是中毒,能解吧?”
凌画点头,“我下的毒,能解,就是麻烦些。”
“麻烦不怕,能解就行。我的人会看好了那四个人,逃的那两个,已经全城搜查,我这便进宫禀告陛下。”许子舟询问,“你可一起?”
凌画点头,“一起!”
她本来就是在等他。
催妆 第三十二章 利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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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请许子舟上她的马车。
许子舟愣了愣,依言上了凌画的马车。
二人上车后,琉璃也跟了上去。
凌画的马车宽敞,一应所用俱全,车内放着桌案、茶壶、茶盏、书卷、棋盘等物。
凌画坐下身后,伸手摸了摸茶壶,水温还热,她拿出茶盏,给许子舟倒了一盏茶。
许子舟接过,轻声道谢。
凌画又给自己和琉璃倒了一盏茶,捧着茶盏喝了一口,看着许子舟问,“许少尹想不想早些坐上京兆尹的位置?”
许子舟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凌画。
凌画放下茶盏,拿起一旁的团扇,轻轻摇着,“你若想,如今我遭遇刺杀,便是一个机会。”
许子舟慢慢地放下茶盏,正了颜色,“愿闻其详。”
凌画微笑,“在烟云坊刺杀我的那批人是绿林的黑十三带的人,而他之所以能悄无声息进京,易容出现在我的烟云坊以食客的身份伺机而动,我猜测应该是有东宫的人相助,而从醉仙楼冲出来杀我的那五人,我猜测是幽州温家豢养的死士。如今,烟云坊跑了黑十三,哪怕那九人没留下活口,我既然能认出他,也能一口咬死他。至于醉仙楼跑了一个,倒没多大关系,剩余那四个,解了毒,我也能有办法让死士开口供出温家。”
许子舟有些惊,“太子和绿林掺和,真是不怕毁了名声!”
“他是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对比毁了名声,他更想要杀了我。”凌画语气冷漠,“不过他今日既然没杀了我,那么,我总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最肥的肉来。”
她粲然一笑,“这块肉就是京兆尹。”
许子舟眉心一动,“需要我怎么做?”
凌画看着他,“自然关键还是需要你,不过也不需要你做太难的事儿,你只需要盯住京兆尹就行,我给那四个人解毒,你再放出审问死士的消息。若真是温家做的,太子一定会想办法灭了那四个人的口,若是要动那四个人,他的手必定要伸进京兆尹,你是陛下的人,他走你的路子走不通,定然会想方设法买通京兆尹,一旦京兆尹帮着他灭了那四个人的口,就是犯了大错,你拿住他这个大错,他头顶的乌纱帽就丢了,而你,理所当然地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
许子舟吸了一口气。
凌画看着他微笑,对他端了端茶,“二十岁的京兆尹,你是后梁独一个。”
许子舟握紧茶盏,语气克制,“我可以保证那四个人在我的看管下不会出事儿,哪怕太子买通京兆尹大人,我也能不让他伸出手,只要那四个人供出温家,你就能咬上温家,若是照你所说,任由太子买通京兆尹,让他灭了那四个人口的话,你就咬不上温家了,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你做上京兆尹,对我就是最大的好处。”凌画语气平静,声音淡淡,“哪怕那四个死士供出温家,陛下顶多对温家训斥一顿,厌恶那么一点儿,为了太子,陛下也会包庇温家。对温家来说,不痛不痒,对我来说,陛下顶多给我些补偿,因为我人没事儿。”
“今日宴小侯爷受伤了。”许子舟提醒,“再加上宴小侯爷,陛下处理起来,不会像你说的这么轻松的,太后也不会同意。”
凌画笑了笑,“宴轻是受我牵累,无论选择哪一种,该给宴轻的,陛下都不会少给。诚如你所说,陛下不给,太后也不干。死士供出温家,我死咬着温家不放,虽然也许能咬掉温家胳膊腿,元气大伤,但不能一口咬死,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只要太子妃是温家人一日,太子在位一日,护着温家一日,陛下就不会让温家垮。而区区刺杀我,可做的文章不太多,若耗费精力咬到最后,我其实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不如轻轻放过,为你谋个京兆尹的位置。”
许子舟抿唇,慢慢地端起茶盏,对举了半天茶盏的凌画轻轻一碰,“好,就按照你所说。”
他是聪明人,凌画早已权衡利弊做了最好的决定。若京兆尹真出手帮东宫,那么,这个位置他就要了。
诚如她所说,二十岁的京兆尹,后梁独一个。有这个机会,她给,他就要。
马车来到皇宫,二人一起来到御书房。
赵公公从里面走出来,对二人拱手,“陛下请许少尹凌小姐进去。”
许子舟和凌画进了御书房。
皇帝显然已得到了消息,脸色不好,天子脚下,青天白日,在最繁华的街上出现了刺杀,这也是挑衅天子的权威。
二人见礼后,皇帝摆手,目光落在凌画身上,“可有受伤?”
凌画摇头,“宴小侯爷为救我被砍了一刀,伤了胳膊,我迫于无奈,对贼人下毒,又连累了他。不过我有解药,他的毒已经解了,如今就差伤了。”
她叹了口气,“陛下,臣恐怕没法带小侯爷进宫见您了,他得好好养伤。”
皇帝点头,“可请了太医了?”
“请了!太医应该已经去了候府。”
皇帝挑眉,“应该?你没跟去候府?”
凌画认真地说,“臣给他做了简单包扎,又喂了解药。请永乐伯府程初公子带着人将他送回了府,臣先进宫来见陛下,稍后出宫就去看他。”
皇帝颔首,这才问,“是什么人要杀你?”
凌画直言直语,“有两批人,绿林的黑十三带了九个人,都被我的人杀了,黑十三跑了。他与臣打了照面,将臣从烟云坊二楼扔了下去,幸好小侯爷赶巧从醉香楼出来救了臣,否则臣不死即伤,臣遇到小侯爷,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侯爷真是臣的贵人。”
皇帝一笑,“宴轻怎么就那么凑巧?”
凌画也笑,“烟云坊和醉香楼面对面,臣与荣安县主在烟云坊吃饭,小侯爷与一众子弟在醉仙楼喝酒,要说还真是巧,在臣出事儿时,他正好从醉香楼出来要骑马离开。”
至于宴轻为什么那时赶的那么巧,当然是醉仙楼里也出了一桩事儿,赵嫣然和魏晨兰对宴轻自荐枕席,宴轻扔了酒杯就走,这才撞到了她被扔下二楼,认真算起来,她似乎还要感谢那二人。
这件事她不明说,相信陛下也已经知道了。
皇帝果然不再追问,“那另一批人呢?你可知道来历?”
凌画直视皇帝的眼睛,同样直言直语,“臣猜测是幽州温家的死士。”
此言一出,许子舟先惊了一跳。
他一时间心跳如鼓,不明白凌画怎么提前点破了。这样在陛下面前点破,是好是坏?没有证据的怀疑,也敢在天子面前说?况且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幽州温家,太子的岳家。
皇帝果然脸色一沉,一双眼睛瞬间凌厉,盯住凌画,“你确定?”
凌画笑了笑,语气温温,“臣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臣之所以敢在陛下面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是臣除了温家,真想不到是谁能在黑十三出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机来京城要臣的命了。”
皇帝皱眉,语气沉沉,“没有证据,猜测做不得数。”
凌画点头,“臣自然知道,所以,臣进宫来请陛下做主,彻查此案,那四名死士,被臣下了毒,毒药的名字叫魂不归,此毒难解,需要解个十天半个月,解了毒后,臣有办法让死士开口。只是这期间,死士的安全,得需要可靠的人看管。”
凌画顿了顿,“若是陛下的人盯着,臣才放心。”
若真是如她猜测,是温家对她动的手,那么,东宫的人首先就不可信。
这是凌画思虑再三,才在皇帝面前直言的原因。只有皇帝亲自派亲信之人盯着此案查案,太子在东宫才会紧张,若是得知她给那四个人解毒,让死士开口,供出温家,太子更会坐不住,逼急了,才会将手伸向京兆尹。
而眼前,就有一个陛下的人,京兆尹少尹许子舟。他就在面前,陛下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催妆 第三十三章 安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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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是许子舟的上司,陛下即便将此案交给许子舟,但许子舟也可以拦不住自己上司而出事儿,这样一来,京兆尹落马,许子舟坐上京兆尹的位置。
另外,即便那四人被灭口,凌画也已经在陛下这里过了明路,哪怕最终因为死士被灭口而无功而返,那么,只要太子动作,买通京兆尹,对那四个人灭了口,陛下对此案因她点出温家上了心,就会关注太子,关注温家的一举一动,知道真的是温家做的,就算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让温家不会被陛下问责,但这比问责更可怕,陛下会心里厌恶温家,给温家狠狠记上一笔。
凌画要的就是这两点。
帝王最不喜欢的不是直言直语,空口无凭,而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买通朝中三品大员,就算是东宫储君也不行。
储君只是储君,陛下才是天子,对陛下来说,朝臣们都是他的臣子,必须要尽忠于他。
太子所作所为,陛下定不能容忍。
许子舟毕竟聪明,短短时间,也彻底懂了凌画的算计。正因为懂了,才更深切地见识到了凌画的厉害。
他,太子,温家,哪怕是陛下,都在她的算计里。
他垂下头,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等着陛下看向他。
果然,在凌画话落后,陛下沉默了好一会儿,看向他,“许子舟,你见朕何事儿?”
许子舟垂着头拱手,“京兆尹已收押了那四个中毒的死士,臣已命人追查逃脱的两名贼子,臣进宫来请示陛下,是否将此案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
皇帝斟酌片刻,摆手,“此案不必移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他们近来忙的很。”
皇帝顿了顿,看向凌画,“朕将此案交给许爱卿,由京兆尹来查案办案,你可有意见?”
凌画没意见,“只要是陛下信任的人,臣都没有意见。”
言外之意,她相信陛下。
皇帝点头,“既然你没意见,此案就不必移交刑部和大理寺了,就由京兆尹来办吧!许子舟你全权来办!捉拿绿林黑十三,追查审问那四个死士,不得有误。”
许子舟神色凝重了十分,重重拱手,“臣谨遵陛下旨意。”
许子舟领旨后,退出御书房,房檐的风一吹,他方才觉得后背已汗湿。
他心里苦笑了一下,他年长凌画几岁,入朝几年,却还不及她在陛下面前镇定的游刃有余,也不及她这般敢算计陛下心思,且算计的第一步就成了,陛下果然将此案交给了他。
凌画没与许子舟一起离开,许子舟离开后,她站着不动。
皇帝挑眉,“怎么还不走?还有事儿?”
凌画点头,一本正经,“陛下,宴小侯爷这次受臣牵累,很是受苦了,而臣之所以牵累他,也是为了给陛下尽忠才让黑十三和温家报复,臣经受的多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宴小侯爷不同,他受这个苦,臣觉得,陛下该对他安慰一二。”
皇帝“哦?”了一声,“他如今是你未婚夫,救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凌画摇头,“不是天经地义,臣不敢这么觉得,毕竟,臣与小侯爷有立约书在的,小侯爷酒醒后能娶臣,是小侯爷纯善,怕因为他和秦桓,臣真嫁不出去,害了臣。臣如今牵累他,万一小侯爷醒来觉得臣是个麻烦,闹着不娶了,臣上哪儿再抓个未婚夫去?”
她万分诚恳地看着皇帝,“所以,陛下,您有什么好东西,是小侯爷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你这次就给了他吧!臣出宫后会径直去端敬候府,小侯爷见了好东西,大概就不会对臣有意见了。”
皇帝:“……”
他指着凌画,“你可真会趁机打劫朕!”
凌画无奈,“臣为了让小侯爷不觉得娶臣有哪里不好,已经送了小侯爷一头鹿,五坛海棠醉,一颗玉清丸,一颗回魂丹。臣如今真是没什么更好的东西了!”
皇帝惊讶了,“玉清丸和回魂丹?就是你曾经一样得了两颗,送给朕一样一颗的好药?”
“是啊!”凌画摊摊手,“否则,您觉得宴小侯爷凭什么今日心甘情愿的救臣?今日换个女子从烟云坊二楼被扔下来,他心善,也许会救,但救完呢?定然立马扔下人就走了,后面的刺杀,他也不会看见,更不会管。”
凌画无奈,“臣既然要嫁小侯爷,总是要认真经营婚姻的,否则,占了小侯爷妻子的位置,却不做个好妻子,岂不是对不住太后娘娘为小侯爷和臣的一番费心?臣可是答应了太后娘娘,大婚后,计划过两年为小侯爷生两三个孩子,让太后娘娘高兴高兴的。”
皇帝:“……”
他不知该表扬还是批评,“你志向倒是挺远大!”
想的竟然是相夫教子!
凌画脸不红心不跳,“臣都如此豁得出去好东西了!陛下您也表示表示吧!否则若是因为今日让小侯爷烦了臣,不娶臣了,臣心情也不会好,心情不好,万事不顺,便没法再好好给您管江南漕运了。”
皇帝气笑,“照你这么说,朕不安慰宴轻还不行了?”
凌画眨眨眼睛,“是吧!”
又补充,“要拿顶顶好的好东西,不好的东西,怕是安慰不住。”
皇帝转过头,问一旁做隐形人的赵公公,“宴轻有什么是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
赵公公顿时犯了难,“宴小侯爷……没有吧?他好像不缺什么……”
凌画:“……”
她不信,盯着赵公公,“公公,您再想想,他真的不缺什么吗?”
她郑重强调,“陛下有的多的是好东西,宴小侯爷爱好吃喝玩乐,就从这上面想,他就没有一样感兴趣的吗?”
赵公公刚要再摇头,对上凌画的眼睛,忽然想了起来,顿了顿,对皇帝拱手,“去岁,外邦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宴小侯爷特意去御马场瞧了一眼,称赞真是好马,可惜外邦小气,就送了一匹。”
这一匹是外邦进贡给陛下的,连太子都眼红,他本就不爱出现在陛下面前,自然也就看看算了。
要说想要,喜欢吃喝玩乐的人,就没个不想要的。更何况宴小侯爷酷爱打猎,汗血宝马怎么能不想骑?
皇帝:“……”
他瞪着赵公公。
赵公公顿时觉得自己太老实了,一下子压力山大,连忙低下了头,一副自己做错了的神色。
凌画却眼睛一亮,“陛下,那就这个吧!你割爱一下?”
皇帝无语地看着她,“你也真敢开口!”
凌画讨好地笑,“陛下,您帝王威仪震慑四海宇内,今年再让外邦进贡一匹嘛!”
“你当汗血宝马是大饼?烙了一张还有一张?”皇帝冷哼,“今年西部出塞之路受阻,汗血宝马进不来。”
“那就明年嘛,明年您再要,反正您政务繁忙,如此宝马,放在御马场看着也是暴殄天物,就该将它放出去,让它被人骑着才有价值,尤其是宴小侯爷,他爱玩,您若是给了他,他指不定天天骑着在街上晃,这样一来,人人都会知道陛下恩威宇内。”
皇帝怀疑,“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今日进宫来,就是冲着朕这匹汗血宝马来的?”
否则怎么特意跟赵公公强调吃喝玩乐?
凌画莞尔一笑,“陛下圣明。”
皇帝一时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骂她,他虽然爱听臣子说陛下圣明,但此时却不爱听凌画说。
他又气又笑,“为了宴轻,你可真是舍得下面皮!”
凌画掩唇咳嗽了好几声。
皇帝收了笑,“行,朕答应你了,你牵走吧!免得宴轻受了伤,太后心疼的睡不着觉,如今给他一匹汗血宝马,他早些活蹦乱跳,太后也能早睡几晚安稳觉。”
凌画立即道谢,“臣多谢陛下!”
“你就没有了!”皇帝不客气地说,“朕看你好的很,不用安慰。”
凌画从善如流,得了汗血宝马,很是满足,“臣不用,陛下命人查案,查清凶手,绳之以法,就是对臣最好的安慰。”
皇帝忽然很不待见她,摆手,“去给太后报个平安,你再出宫。”
凌画应是,笑着告退出了御书房。
催妆 第三十四章 宝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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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离开后,皇帝哼了一声又一声,赵公公听了更是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片刻,皇帝带着恼怒的声音响起,“好一个温家!竟然敢豢养死士联合黑十三来京杀凌画,可还将朕放在眼里?”
赵公公讶异地抬头,原来陛下哼的不是凌小姐吗?
“你个老东西,看朕做什么?”
赵公公立即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您相信凌小姐的猜测?”
皇帝冷笑,“凌画这丫头,虽然诡计多端,心眼子多,但不会无的放矢,她敢在朕面前说出猜测,便是八九不离十。”
赵公公倒吸了一口气。
“那……”
温家杀凌小姐,太子知道吗?
“温家越来越不像话了!”皇帝脸色阴沉,“凌画有一句话没说错,她是为朕做事,温家却要杀她,这是凌画挡温家的路了,也是朕挡温家的路了。”
赵公公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脸色,这话他不敢接。
凌画出了御书房,去了长宁宫。
长宁宫内,太后听闻宴轻受伤中毒的消息,心惊肉跳,立即吩咐人备辇,打算亲自出宫去端敬候府看宴轻。
此时天色已黑,孙嬷嬷看着天色,在一旁轻声劝,“如今已天黑,宫外正在捉拿贼子,不安全,还是老奴替您去看一眼小侯爷吧!您若是想去,明日再去。”
太后摇头,“不行,哀家自己去。端敬候府如今就他一个了,若是他再出事儿,哀家的娘家就没人了,让哀家可怎么活?”
孙嬷嬷理解太后的心情,不再劝。
太后要出宫是大事儿,长宁宫上下忙作一团。
还没准备好时,凌画来了。
孙嬷嬷一见凌画,愣了一下,“凌小姐,您怎么这时候进宫了?”
凌画笑着说,“我刚见完陛下,来向太后替小侯爷报个平安。”
孙嬷嬷一喜,“小侯爷平安?”
“平安。”凌画很是肯定。
孙嬷嬷松了一口气,“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太后娘娘不放心小侯爷,正要出宫去看他,如今天色已晚,奴婢劝不住。”
凌画点头,随着孙嬷嬷进了内殿。
太后已收拾妥当,见凌画这时候来了长宁宫,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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