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宴轻不知道,他从不关心这些。
程初伸出一根手指头,“千两金子一两绣线,今日她让你看的那些绣线,最少有五斤,用金丝绣线绣到衣裳上,给你绣云纹的话,若绣最复杂的那种,一件得二两金丝绣线,你想想,不说她给你选的衣裳料子会有多好才能配得上这最金贵最奢侈的金丝绣线了,就说这二两金丝绣线,就两千金穿在身上了。”
宴轻:“……”
程初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了,“这世上最好的布料是天云锦和沉香锻,十金一寸,她今日不是说锦绣阁新进了一批布料问你去不去瞧吗?说不准也是最好的这两种,这两种布料都十分难得,做一件衣裳,也要千两金子了。”
宴轻:“……”
程初说的自己都眼红了,“我家有一条街的铺子,我也不敢这么败家啊!嫂子掌管漕运,果然是财大气粗……”
宴轻打断他,“她的外公是昔年首富王晋,富可敌国,她娘当年嫁入凌家,千里红妆。”
程初一拍大腿,“对啊!没有江南漕运,她也不缺钱!”
宴轻嗤笑,“三年前,因太子太傅做出大案,江南漕运整个瘫垮,满朝文武,陛下找不出来一个能把江南漕运救活的人,才咬牙顶住所有朝臣的压力,力排众议,让她接管江南漕运。你以为,江南漕运是个什么好沾手的东西?她三年前初初接手时,想尽快做出成绩堵住朝臣们的嘴,不得利用自己手里的人力财力物力大量投入?陛下看重的,不就是她手里外公和她娘留给她的钱和人?还有她本身的胆量和天赋?漕运还是靠她救活,给陛下创收,悉数都上交国库,否则你以为,陛下会允许她成为第二个王晋?”
程初睁大眼睛,“宴兄,这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啊!”
宴轻:“……”
他揉揉眉心,忽然心烦的不行,是啊,他是纨绔,说这个做什么?
他又看程初不待见了,语气不好,“你今天别跟我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把我往沟里带,脑子都跟你一样不好使了。”
程初:“……”
他冤枉!
赵嫣然和魏晨兰坐在二楼靠栏杆处,往下看正好能瞧见一楼大堂。
今日聚在一起的纨绔太多,醉仙楼的一楼大堂被纨绔们包场占满,宴轻被众纨绔围在中间,他一手端着酒杯,一脚蹬着一旁的椅子腿,坐的不端正,看起来随意自在没什么正形,别人敬酒,他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喝了半个时辰,也没见他有丝毫醉意。
满堂纨绔,独独他看起来最风流倜傥。
可惜,这样风流倜傥的人,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人我行我素,是属于凌画的了。
赵嫣然瞧的痴痴,口中不自觉的呢喃,“若是能嫁给他,让我立即去死,我也甘愿。”
魏晨兰附和,“是啊!”
赵嫣然有些魔怔地说,“我娘当初怎么就没有和安国公府指腹为婚?若是当初和秦桓指腹为婚的是我,是不是我就是他如今要娶的人了?”
魏晨兰也有些魔怔,“是吧?”
赵嫣然怔怔落泪,“魏姐姐,我不甘心,我想嫁他。”
魏晨兰也怔怔,“谁不想呢!”
可是那个人是凌画,让她们动手抢都觉得无力,今日在八宝妆,见了她都气虚,自始自终连句话都没勇气上前问她一句,她那样的人,真会喜欢宴轻嫁给宴轻吗?
赵嫣然忽然站起身,大约是喝了酒壮胆,“我去问问他!”
魏晨兰一惊,“问谁?”
“宴轻。”赵嫣然一双眼睛里尽是魔怔,“我想问问他,我愿意给他做妾,为奴为婢,他要不要?”
魏晨兰睁大眼睛,“你疯啦?”
“我是疯了!”赵嫣然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泪,反问魏晨兰,“魏姐姐,宴小侯爷喝了很多酒了,这是个机会,错过了今日,可能就没有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能醉酒娶凌画,能不能收了她们?
魏晨兰心跳如鼓。
能去问吗?做妾,为奴为婢,也愿意?
她往下看宴轻,不知道身边的纨绔说了句什么,似乎说到了他心里,他眉眼一扬,弯着唇笑,抬手端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琉璃盏漂亮,他的手更修长白皙漂亮,整个人俊逸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样的宴轻!
这样的宴轻啊!谁不想要?
魏晨兰顺从自己内心,也跟着站了起来,对赵嫣然点点头,也生出一腔孤勇,“去!”
赵嫣然说的对,错过了今日,她们就没有勇气了!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二人一起下了楼,往宴轻跟前走。
醉仙楼的掌柜的吩咐小伙计盯着这二人,小伙计十分尽职尽责,守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不错眼睛地瞧着盯着,二人的话入耳,小伙计越听越心惊,眼看二人要去宴轻面前说做妾为奴为婢的话,小伙计连忙冲上前去拦。
斜侧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小伙计。
小伙计惊的转身回头,便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男人样貌普通,一双眼睛黑漆漆的锋利,明明没有满脸横肉,但瞧着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惊问,“客官,您拽小的做什么?”
这人冷笑,亮出袖口里的一截刀锋,“你站在这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语气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小伙计顿时吓的一动不敢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嫣然和魏晨兰下了楼。
二人下了楼后,挽着手,带着三分酒意七分勇气,穿过一楼一桌桌桌席,没多时,就到了宴轻这桌面前。
一众清一色的纨绔子弟坐满堂,忽然闯进来两个女人,众纨绔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笑,看着二人。
有人认出这两个女子,承平郡王妃的妹妹,礼部尚书的孙女,有些纳闷这两个女子要干什么。
还没等大家想明白,赵嫣然便直直地看着宴轻开了口,“宴小侯爷,做妾或者是为奴为婢,我都愿意,你……”
众纨绔睁大了眼睛。
魏晨兰也紧接着说,“我也……”
宴轻“啪”地摔了酒杯,腾地站起身,转身就走,脚步飞快,转眼就冲出了醉仙楼。
众纨绔:“……”
这……这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承平郡王妃的妹妹,礼部尚书的孙女,怎么会发这样的疯?
他们听到了什么,自请宴轻收下她们?做妾或者是为奴为婢都行?
疯了疯了!
她们的家里若是知道,不得活活打死她们?
众纨绔看着这二人,一时间真不知道除了震惊再做什么别的表情。
程初反应最快,连忙追了出去,有几个纨绔瞧见,也惊醒,连忙跟着程初追了出去。
宴轻一口气出了醉仙楼,解了外面拴着的不管是谁的马缰绳,翻身上马,就要离开。
这时,对面烟云坊二楼的窗子口忽然坠下一个人来,同时,伴随着一声惊骇大喊,“小姐!”
这惊骇的喊声十分熟悉,来自琉璃。
宴轻下意识抬头,一眼便瞧见被从烟云坊二楼扔下来的凌画。
宴轻:“……”
烟云坊的二楼虽然不高,但从上面坠落,不死也得残废。
他愣了愣,立即打马冲了过去,堪堪接住了凌画。
凌画从上面坠落的冲力非常大,将宴轻胳膊砸的一麻,身下坐骑受不住,“咔嚓”一声,马腿被砸断了,马轰地卧倒在了地上,宴轻抱着凌画打了个滚,才没被马砸断了腿。
催妆 第三十章 受伤(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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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一脸的惊魂未定,似乎吓傻了。
宴轻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质问,“你怎么会从二楼掉下来?”
凌画呆呆地看着被砸断了腿的高头大马,又转头去看宴轻,忽然眼睛一红,一把搂住了宴轻的脖子,劫后余生地又怒又恨,“黑十三这个王八蛋,他想要我变成个残废!我就说他怎么最近风平浪静的没找我漕运的麻烦呢,果然是亲自来京城杀我了。”
软软的身子,软软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脖子,且身子还带着剧烈的颤抖,宴轻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整个人瞬间僵硬无比,手脚都不会动了。
他低头看着凌画,只能看到她没了紫纱遮面的侧脸,白皙娇嫩,眼尾一抹红,似乎泪珠转眼就要从那一抹红里滚落下来。
他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好推开这样的她,但他也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僵硬地艰难无比地抬手,拍了拍她颤抖个不停的后背,硬邦邦地说,“别哭,不就是个黑十三吗?敢来京杀你,你就把他人头取了,挂城门晾三天!让他下辈子投胎也不敢找你报仇!”
凌画声音带着哭腔,“晾三天也不够,若没有你,我不死就残废了!晾三天太便宜他了!”
“那就晾三年!”
凌画破涕为笑,“城门口那么金贵的地方,才不能都给他占用了。”
宴轻没笑的心情,不哭就好,她真怕她哭个稀里哗啦。未婚妻这种,他还没学会怎么哄。
他伸手要推开她。
凌画搂着宴轻脖子不松手,“再让我缓一会儿。”
宴轻只能又僵硬不动了。
琉璃从烟云坊的二楼随后跳下来,落地后看到一匹马断了腿躺在地上,凌画一头扎进了宴轻的怀里,她打量了凌画和宴轻一眼,见凌画没出大事儿,松了一口气,转身又跑回了烟云坊。
此时的烟云坊,已打了起来。刀光剑影,声响极大,里面的客人们惊吓的连连大叫,四散着从里面跑出来。
京城治安好,已多少年没在青天白日里出什么乱子,今日显然打破了几年来的平静。
程初追着宴轻出了醉仙楼后,见宴轻骑马要走,刚要喊他,便瞧见了对面的烟云坊二楼掉下来一个人,他惊了一跳,没认出来,只见宴轻已骑马冲了过去接住了那人。
直到凌画搂住宴轻的脖子扎进他怀里,程初才知道那从二楼掉下来的人是凌画。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脑中不合时宜地想着,宴兄竟然让女人抱?竟然没推开?竟然还拍人家后背安抚?
他差点儿深切的怀疑,自己认识了几年的人不是宴轻!
跟在程初身后冲出醉仙楼的几名纨绔也被街上的场景震懵了惊呆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
没等他们弄明白怎么回事儿,醉仙楼里冲出了几个黑衣蒙面人,提着刀剑,对着宴轻怀里的凌画杀了过去。
众纨绔:“……”
贼子太嚣张了!天还没黑呢!
“宴兄小心!”程初看的一脸骇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脚比大脑快地冲了过去。
随着他冲过去,几名纨绔也冲了过去。
宴轻自然察觉了,抱着凌画闪躲,他身上没有兵器,连个匕首也没有,幸好他功夫好,抱着凌画转眼就躲了几招。见程初等人身无寸铁肉盾似的冲过来帮忙,宴轻直翻白眼,“你们滚开,别过来!”
程初惊醒,立马停住脚步,对身后大喝,“快!快去报京兆尹!”
几个纨绔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慌慌张张大喊,“京兆尹呢?京兆尹快来啊!京兆尹死了不成?再不来就死人啦!”
随着几名纨绔大喊大叫,一整条街的人惊醒,都慌慌张张跟着跑着大喊了起来。
凌画从宴轻怀里抬起头,眼前的刀剑晃的她眼花,她当即对宴轻说,“你把我扔出去!”
宴轻:“……”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把我扔出去就好,用点儿力气,扔远点儿!”凌画又重复了一遍。
宴轻:“……”
他脸色不好,“我刚刚差点儿被你从楼上坠下来砸死,舍命救你,不是让你去死的!我没说怕你牵累!”
“我不会死,你把我扔出去。”凌画果断地说。
宴轻四下扫了一眼,还是抱紧了凌画,左躲右闪,没按照她的要求做。
凌画压低声音快速地说,“我有毒药,怕毒了你,你将我扔出去,我就能放心下毒了。”
宴轻恍然,刚要照做,还没抬起胳膊,便被人给砍了一刀。手一顿,鲜血横流,胳膊再抬不起来了。
凌画脸色顿时变了,当即不再顾忌,从袖中甩出了一片毒粉,毒粉从她袖中甩出,化成了一片青烟,这毒是真真正正的霸道,见效快,眼前五个黑衣人,转眼倒下了四个,其中也包括距离凌画最近的宴轻。
宴轻手一松,随着黑衣人一块倒在了地上,瞬间人事不省。
凌画无奈。
仅剩的一名黑衣人闭气躲过了毒粉,转眼又欺身到了凌画近前,凌画躲闪了两招,眼看再也躲不过,琉璃从烟云坊冲了过来,拦住了这名黑衣人。
琉璃与黑衣人缠斗到一块,三五招后,这人眼看再得手不了,虚晃一招,跳上对面的房梁撤走。
琉璃要去追,被凌画拦住,“别追了!他武功高于你!”
琉璃恨恨地住了脚,“小姐,您没伤着吧?”
凌画摇头,“宴轻伤了胳膊!”
琉璃看向地上与四个黑衣人一起躺着的宴轻,跺脚,“还以为宴小侯爷能保护的了您呢,早知道他这么废物,我刚刚追下来后就不应该离开。”
凌画走过去扶起宴轻,瞪了琉璃一眼,“要不是他,我今天不死也摔废了。我身上只带了魂不归一种毒,你现在就回府,把那颗能解百毒的回魂丹拿来给他吃吧!”
琉璃看着凌画,“魂不归也不是没有解药,解个十天半个月也能解了,就是费劲儿些而已。”
凌画摇头,“我哪能让他受那个解毒之苦?快去拿!”
琉璃只能点头,“不如您带宴小侯爷一起回府,万一我走了贼子再来呢!”
凌画向长街尽头看了一眼,“京兆尹来了,你只管回去拿!”
琉璃也看见了京兆尹的影子,不再耽搁,立即去了。
程初这时跑了过来,大哭,“宴兄!宴兄!你别死啊!”
凌画揉揉眉心,“他没死,只是受伤中毒了,你叫一辆马车过来,再派人赶紧去请太医。”
程初一听宴轻没死,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对一旁已经吓坏了的纨绔们喊,“听到了没有!快去弄马车,请太医!”
纨绔们反应了过来,脸色发白地连忙去弄马车请太医。
在众纨绔七手八脚的忙乱下,将宴轻放进了马车里。
程初脸色发白,几乎站不住,没什么主见地问凌画,“嫂子!要送宴兄回府里等太医吧?”
凌画摇头,上了马车,从怀里掏出止血的金疮药,撒在宴轻受伤的胳膊上,扯了自己的衣袖先给宴轻做简单包扎,同时回答程初,“先等等解药,再送他回府!”
看着凌画冷静的脸,程初勉勉强强定了心神,又担心地问,“宴兄这条胳膊不会废了吧?”
“不会!伤口不太深。”
程初放心了。
这时,许子舟带着京兆尹的人匆匆赶来,他跑了一身汗,快步来到马车前,声音十分焦急紧张,“凌小姐?你可有事儿?”
凌画探出头,对上许子舟发白的脸,“我没事,宴小侯爷受伤了!”
许子舟这时也看到了马车里昏迷不醒的宴轻,他愣了愣,问,“宴小侯爷伤的可重?要不先将人送去太医院?”
凌画摇头,“轻伤中毒,不必送去太医院,等我的人拿来解药,让太医去他府里就行。”
许子舟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四个黑衣人,眼眸发冷,“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要杀你?贼子可是这些?”
凌画一边给宴轻包扎,一边回答他,“烟云坊里有一批,大概十个人,领头的人是黑十三,不知道我的暗卫杀了几个,跑了几个,醉仙楼冲出来这批五个人,躺在地上这四个外,跑了一个领头的,不像是跟黑十三一伙的绿林人,不知什么开路,还要靠许少尹查了。”
许子舟点头,对身后吩咐,“将这四个人抬走,关闭城门,全城搜查追查贼子。”
“是!”京兆尹的人纷纷行动。
许子舟看了凌画一眼,带着几个人快步向对面的烟云坊走去。
催妆 第三十一章 期待(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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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动作很快,没用多久,便取来了那颗解百毒的回魂丹。
凌画接过,掰开宴轻的嘴,喂他吃下。之后下了马车,对程初温声说,“劳烦程公子带着人将小侯爷送回候府,请太医重新给他包扎开药,他若醒了请告诉他,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去看他。”
程初一直紧张地看着宴轻,闻言立即问,“宴兄的毒这就解了吗?”
“解了!你放心将他送回去就是了!”
程初点头,立即招呼一众纨绔,一起浩浩荡荡送宴轻回府。
程初送宴轻离开后,凌画掏出帕子擦手,眉眼冷然。
琉璃站在一旁说,“没想到黑十三会悄无声息地进了京,我没得到一丝半点儿的消息,他还聪明地选择了在白天动手,而且选择的地点在咱们的烟云坊和醉香楼,易容成食客的身份,趁机下手,才没有半点儿防备。”
凌画不语。
琉璃愧疚,“我以为京城的消息网但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没想到是我太自负了,险些害了小姐。”
“不怪你。”凌画终于开口,“能帮助黑十三畅通无阻悄无声息进京的人,除却太子,不做第二人想。他易容成平民百姓,又有东宫的人相助,你得不得消息很正常。”
琉璃愤恨,“太子敢和绿林合作,真是不想要名声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不见得拿的到证据。”凌画面容平静,“咱们的暗卫,杀了几个黑十三的人?”
“除了跑走了一个黑十三,都杀了,绿林的亡命之徒,不要命的很,没留下活口。”琉璃想起当时在烟云坊的惊险,就心悸。
黑十三突然发难那一刻,她一人难敌十人,小姐被黑十三从二楼窗子扔了下去,她想救都来不及。
后来暗卫出现,她才脱身,从二楼跳了下去,发现小姐没事儿,她又转回去杀黑十三,哪想到醉仙楼还有一批黄雀在后的杀手?
“没有活口也不要紧,只要有身份证明他们是绿林的人就行。就算证明不了,这笔账,是黑十三的,他也跑不了。”凌画目光看着东宫方向,“那四个被我毒晕的黑衣人,若我猜测的不错,是温家豢养的死士,都觉得死士不会开口,也不尽然,只要用对了方法,也是一样能叫死士开口的。”
“小姐若是想要他们开口,首先得给他们解毒。”琉璃道,“人已经送去京兆尹牢房了,就看许少尹的人看不看得住了,别咱们还没给他们解毒,他们就先让人灭了口。”
“许子舟不会,刚刚带走那四个人的,是他的亲信,他会给我看住的,否则京兆尹少尹的位置,他早就被别人取而代之了。太子的手即便能伸进京兆尹,也伸不进许子舟的身边。”
“若真是温家豢养的死士,兴许太子会不惜一切代价,若是他直接对付许少尹呢?”
“许子舟是陛下的人,太子还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陛下的人。除非他买通京兆尹。从京兆尹入手。”凌画眯起眼睛,“若是这样的话,其实也好,我就怕他不买通。只靠几个死士,就算招供出温家,也顶多会让陛下对温家行事厌恶不喜,还板不到温家,但我可以趁机拿住京兆尹的把柄,把许子舟推上京兆尹的位置。”
琉璃眼睛一亮,“若是许少尹成了京兆尹,那么这笔账划算。”
“对,划算!”凌画点头,将染血的帕子收了起来,“就看太子上不上勾了,也要看京兆尹靠不靠太子了!他敢靠,我就让他晚节不保。”
琉璃瞬间生起了斗志,“二十岁的京兆尹,真是值得期待!”
凌画露出笑意,“是呢!”
二人站在长街上,地面上的血迹似乎在这一刻都褶褶生辉。
萧青玉从烟云坊出来,腿都是软的,她被人扶着,看到凌画,虚弱地喊了一声。
凌画转头看去,抬步向萧青玉走了过去,对她微笑,“今儿让你受惊了,对不住!”
萧青玉摇摇头,推开扶着她的婢女,一把抱住凌画,“你可吓死我了!”
早先二人对坐吃饭,那批人出手时,凌画坐的并不是靠窗的位置,她坐的才是靠窗的位置,大刀挥来的时候,凌画眼疾手快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开了窗前,因为推开她,凌画才没躲开,她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抓住凌画,从窗子将她扔了下去。
凌画抱住萧青玉,拍着她后背安抚她,“不当什么事儿,下次我们再出来多带点儿人。”
她不应该觉得在京城就安全。
萧青玉情绪激动,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恨恨地说,“贼子可恶,这是京城,真是没有王法了!我陪你一起进宫去,请陛下做主,缉拿贼子!”
凌画摇头,“我自己进宫就是了,你受了惊吓,赶紧回府,让大夫给你开一副安神汤,否则你娘听说此事见你久不回去该担心了。你放心,这样的事儿,我经历了千百回了,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青玉心惊肉跳,“你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太可怕了!”
凌画笑,“富贵险中求!我有今日,凌家有今日,靠的就是这份迎难而上的凶险。”
萧青玉一时无话。
“乖,你回去,改日你不怕了,我再约你出来吃饭。”凌画拍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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