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有人觉得有道理,一脸担心,“宴兄,如今你有了那么厉害的未婚妻,不会也打算重新回去走入正途了吧?”
“不会!”宴轻很肯定,“她说了不管我!”
催妆 第二十四章 能屈能伸(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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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桓睡了两日两夜又半日,终于在这一日晌午饿醒了。
他睁开眼睛,坐起身,揉揉咕噜噜叫的肚子,看了一眼阴暗潮湿的祠堂,很适应地没喊没叫,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摸到熟悉的虎皮褥子,顿了顿,懵了一会儿,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凌画如今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吧?知道他受罚,还让云落给他送虎皮褥子?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还舍不得他?
不要啊!
他惊恐地压着嗓子喊,“云落!”
云落从横梁上应声而落,站到了秦桓面前,一如既往的扑克脸,“睡醒了?”
秦桓点点头,立即确认,“我与凌画已经不是未婚夫妻了吧?”
他怕是大梦一场!
若是大梦一场,他还可以倒头继续睡,梦里什么都有!
“不是了。”云落很肯定地点头,“陛下两日前已下旨,取消了你与我家主子的婚约,又下了圣旨,赐婚主子与宴小侯爷。”
他顿了顿,“恭喜秦三公子,你解脱了。”
秦桓呆住,一时间悲喜交加,后知后觉地觉得亏心,试探地问,“我是解脱了,是不是害了宴兄?”
云落冷笑,“我家主子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
秦桓:“……”
才不是!
不过他不敢反驳!
他憋了一会儿,“我饿了!”
“你饿了与我何干?”云落冷眼看着他,一脸我待够了的神色,“既然你已与我家主子没关系,在下就可以回主子身边了。”
秦桓一噎,但这三年来,他还是摸得清云落的脾性,脸皮已练的十分厚了,立即改口,“是是是,你说的对,你家主子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是我没福气,是宴兄有福气。”
云落满意,“嗯,就是这样!”
你可不是没福气吗?自小指腹为婚,主子不喜欢你,压根就没想嫁你,宴小侯爷可不是有福气吗?主子对他一见钟情,有什么好东西都能给他,玉清丸都给他当糖吃。
秦桓小心翼翼,“那可以给我弄了饭再走吗?我好饿啊!”
他发现了,这一次他被关祠堂,安国公府的人根本就没给他送饭,若不是他睡了两日夜,是想饿死他吗?
云落点头,“你等着!”
秦桓松了一口气,乖乖地说,“嗯,我等着。”
云落怪异地瞅了秦桓一眼,又从房梁上走了。
安国公府的祠堂,早在三年前,就被云落给扒了祠堂的瓦,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没人发现他。只是安国公府的人每次都觉得很奇怪,三公子不管被关多少天的祠堂,除了第一次发了高热后,后来每次出来后依旧生龙活虎。
没多久,云落给秦桓带回来了烟云坊的两荤两素热菜,又带了一大碗米饭。
秦桓感激涕零,“云落,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你别回她身边了,你还待在我身边吧?”
云落冷眼将东西递给他,“主子能给我的东西,你能给我?”
秦桓给自己争取,“比如呢?”
“比如,主子名下产业无数,吃穿住用行,只要持主子给的金镶玉牌,便可随意用,主子名下的商号、钱庄,一个月不超过十万两,可随便任我取用,不用上报。你养得起我吗?”
秦桓:“……”
得罪了!
他养不起!
秦桓默默地开始吃饭,这饭真香啊,他一直以来对凌画抵触,所以也对看管他的云落抵触,不怎么过问凌画的事儿,当然,凌画也不准许他过问,云落开始来他身边那一年又冷又木,他问十句他都不见得搭理他一句,当然也问不出什么来,后来他也不想问了。
如今,他有了心情,又问,“在你们主子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吗?”
云落难得给他面子,搭理道,“我、琉璃、望书、和风、细雨,是这个待遇,其余人,自然要分在主子身边是否得力。按照得力的程度,分发令牌,我们持金镶玉牌,仅次于主子的玉牌,下面的人依次持金牌、银牌、铜牌、铁牌、木牌。最次的木牌,一个月也有五十两银子拿。”
秦桓顿时柠檬精上身,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他祖母为何要把着凌画不放手了,不说安国公府穷,就不拿之比了,就拿最好的东宫太子府比,在东宫当差的普通仆从,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寻常的府邸,有的婢女,一个月才几两月钱。
他吃着烧鹅,打着商量,“你说,我若是给你家主子做点儿什么事儿的话……”
秦桓一脸瞧不上他,“你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都让你给作没了,你拿什么成为我主子身边的有用之人?搬砖你都没力气吧?”
秦桓顿时闭了嘴。
对不起,是他脸大了!
云落看着他好笑,生长在安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若不是主子这些年调教他,他该是一个多么无趣的人,安国公老夫人就无趣极了。
他坐在虎皮褥子上,反而与他说话,“安国公老夫人听闻婚约转让书之日,被你气晕了一次,后来陛下下了取消你与我家主子婚约的圣旨,又晕了一次,醒来后,听闻陛下给我家主子和宴小侯爷赐婚,便一病不起了。如今的你,对于安国公府来说,没了什么用处,安国公府子孙多,不差你一个不听话不争气的孙子,等安国公老夫人病情稍微好转,估计就要将你逐出家门了,你以后怕是连祠堂都没的睡。”
秦桓默默吃饭,一脸麻木。
他又不傻,他早已经料到是这个情况了,这些年,他早就看透了,他的祖母唯利是图,对他没有半点儿亲情,安国公府的他的叔伯兄弟姐妹们,之所以讨好他,也是因为他有一个未婚妻,如今这一切都没了,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给他送饭吃了。他睡了两日夜,没人来理他。
他想着,反正被凌画逼急了时,他都离家出走了,也都想过死了,如今还怕被赶出去?被赶出去也好,以后他孤身一人,也不用跟这一家子讲什么亲情了。
就是可惜,以后他估计都没法给他父母上坟了,毕竟,他父母葬在祖坟。他若是被逐出家门,也没资格去上坟了。
云落道,“放心吧!我家主子会管你的。”
秦桓惊恐,“不不不,我不用她管,她离我远点儿就行了。”
云落嗤笑,“出息!你刚刚不是还想着在我主子身边谋份职业的吗?这么快就不想谋了?”
秦桓:“……”
他弱弱地说,“你不是说我除了以前的婚约,半丝用处没有吗?”
“嗯,的确是没什么用处。”云落打击他,“但是凭着你与我家主子以前的婚约,我家主子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
“我、我还是不用她救了吧!”秦桓低下头,他就是没出息,呜呜呜,他刚刚只柠檬精了一下,如今已经不打算柠檬精了,远离凌画,才有前途,他还是离她远点儿吧!凌画最好别管他,他干什么都行,饿死也还行?
“你确定?”云落慢悠悠道,“万一,安国公老夫人不将你逐出家门,就打算让你饿死在祠堂呢,你确定死在这里,不让我家主子来救你吗?要知道,没了婚约,我家主子在安国公老夫人面前,面子也是比天大的,她不敢得罪我家主子。”
秦桓:“……”
他抬头看看房顶,又看看地面,再看看四周又阴又潮的环境,沉默了。
死在这里,他还是不乐意的。
他苦下脸,又继续埋头吃饭,过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她会救我吗?”
“会的,不止把你救出去,还会罩着你,让你被逐出家门后,不成为流浪狗人人喊打。”云落给他做思想工作,“毕竟,宴小侯爷比你长的好,我家主子也乐意嫁给他,多少还是感谢你的。”
不,是十分感谢你!要不一出戏根本不会唱的这么好!就为了这个,主子给够你吃一辈子的银子都没问题。
“她不会再折腾我吧?”秦桓怕怕地问。
“不会了,你又不是她未婚夫了。”
秦桓松了一口气,良心依旧受到谴责,很想问她是不是以后改折腾宴兄了?但也不敢问出口了,怕云落把饭又收回去,他还没吃饱呢。
他又憋了一会儿,“那我还是用她救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
催妆 第二十五章 嫁衣(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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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收到云落传话时,正在应对找上门的荣安县主萧青玉。
萧青玉在秦桓和宴轻闹出婚约转让书的第二日就想杀来凌家,得知凌画从宫里出来后去了端敬候府,她等啊等,一等就是一天,她才从端敬候府出来。转日,她想去找她,凌画又入了宫,与太后和礼部的人商议大婚事宜,她又等了一天。
直到第三天,她先观望了半天,见凌画再未出门,她才放心地来了凌家。
她来的时候,凌画正在绣嫁衣,穿针引线,好不认真,秀美娴静如一幅画。
萧青玉看的呆愣了好一会儿,“你竟然亲手绣嫁衣?”
她这样的忙人,又是懒人,她以为绣嫁衣这么麻烦的事儿,她会让别人做呢,毕竟,哪怕不用宫里的御衣局,她自己手下的产业也多的是巧手绣娘。
凌画抬起头,笑着看她,“我以为你今日上午就会来呢!”
萧青玉嗔了她一眼,“我两日前就想来,奈何知道你整日不着家,今日怕你再有别的要事儿,便等了半日,没见你出门,才敢过来打扰你。”
凌画点头,“这两日是忙了些。”
萧青玉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要嫁给宴轻?你是怎么想的?秦桓和宴轻喝醉酒后胡闹,你不但不恼,竟然还让陛下下了圣旨赐婚?宴轻也让人惊掉了下巴,竟然酒醒后接了赐婚圣旨,他不是不娶妻的吗?”
萧青玉的满肚子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
凌画笑,事情已成,也没打算隐瞒她,她就这么一个闺中好友,“若是我告诉你,我想嫁的人就是宴轻,你会怎么想?”
萧青玉:“……”
她怎么想?她自然是震惊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凌画,“你的意思是……”
凌画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萧青玉脑子僵了一会儿,眼珠子才滴溜溜地转了转,片刻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大胆地猜测,“婚约转让书之事,是你算计了他们两个?”
她的尾音拔的极高。
凌画笑着点头。
萧青玉:“……”
这事儿也能算计?
她看着凌画,一时更好奇了,“你是怎么算计的?没听说这里面有你的算计啊?外面传遍了,都在说你与安国公老夫人商议婚事儿,秦桓不想娶你,与宴轻喝酒,闹着要死,宴轻喝醉了酒,看不过去他要死要活,才说娶你,于是,在好事儿者的撺掇下,两个人写了婚约转让书。”
凌画微笑,“你觉得宴轻酒量如何?”
“我与他虽然沾着点儿亲戚关系,但是真不熟,据说他酒量是极好的。”萧青玉想了想,“不说千杯不醉,但两三坛酒喝下肚,也还能知道自己是谁吧?不过也保不准酒太烈了,他也有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男人嘛,喝高了,都能白日飞升上天去摘星星月亮。”
凌画好笑,悯心草的事儿她是绝对不能说的,必须烂在肚子里,越少人知道越好,点头,“你说的对,就是酒太烈了,我给他喝了最烈的酒。”
萧青玉:“……”
什么样的最烈的酒,能让宴轻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凌画一边绣着嫁衣,一边与她说话,“我自己酿的,哪天我给你送一坛i?”
萧青玉果断摇头,“这么可怕的烈酒,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她看着凌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你不会与柳兰溪那几个女人一样,也因为宴轻没做纨绔时,为其折服吧?”
“宴轻以前什么样儿?”凌画好奇地问。
萧青玉:“……”
原来不是吗?
她唏嘘,“宴轻啊,当年那是满京城所有闺秀都想嫁的人。少年初绽,钟灵毓秀,惊才艳艳,文武双全。”
凌画没见到过。
萧青玉更好奇了,“那你如今看上了宴轻什么?你什么时候对他有的想法?我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你想嫁给他?”
“一个多月前吧!在栖云山脚下,我看到了狩猎的他。”凌画将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番,之后,笑着对萧青玉说,“青玉,你知道吗?他那时,比骄阳都艳三分,你知道的,人在黑暗之中活久了,最向往的不过是那一束光。”
萧青玉啧啧,“所以,你对宴轻,一见钟情?”
“算是吧!”凌画觉得没什么丢人的,她也能直言不讳承认,“他实在是太难拿下了,耗费了我一个多月的精力,才有了今日。”
萧青玉不干了,“你的嘴可真是严实,上次我见你,原来你就已对他有想法了,在实行中,你却半丝没对我透露?还是不是好姐妹?我告诉你,咱们的交情岌岌可危了。”
凌画立即补救,“我给你送两坛海棠醉。”
萧青玉不同意,“两坛海棠醉就够了吗?”
“那你说。”
萧青玉狮子大开口,“三坛。”
“成交!”
在门口台阶上坐着听了二人说话的琉璃:“……”
荣安县主不愧是小姐的好姐妹,这脑子不知道咋长的,让她险些忍不住冲进屋去摇醒她,问一句三坛就够了吗?栖云山的人往端敬候府送鹿那日,还顺带给了宴小侯爷送了五坛海棠醉呢。
萧青玉见凌画答应的痛快,心情美丽了几分,对她说,“你用了一个月,就算计了宴轻,让他娶你,已经天下第一了不起了,你知道吗?宴轻没做纨绔时,柳兰溪就喜欢他,这都四五年了,愈发地执着,太常寺卿柳望和夫人给她议亲,她说什么都不选,就想嫁宴轻,柳望和夫人疼爱女儿,私下托关系去说媒,曾经连我娘都被托过,不过我娘给拒绝了,说不去宴轻面前讨那个厌,还有永昌伯府的韩翠羽,承平郡王妃的妹妹赵嫣然,礼部尚书的孙女魏晨兰等,谁不是心仪个几年,全部在他那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倒好,便宜你了,一个个的,都在家里哭呢。”
凌画不同情她们,“是她们太笨。”
柳兰溪那样的,几年如一日,只会直挺挺往宴轻面前站,怎么能成功?
萧青玉也不同情她们,点头,“的确,真是她们太笨了,还是你聪明。”
“不过…”萧青玉诚心地劝,“你那烈酒,最好以后再别拿出来了。若是被宴轻知道,估计想一巴掌拍死你。”
凌画点头,“那就一辈子不让他知道。”
她希望自己以后跟宴轻同床共枕时,别说梦话吧!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所以,他接了圣旨,也是烈酒后劲儿的作用?”
“不是,他酒醒后,自然不乐意娶我。”凌画简略地说了说当日自己上门去端敬候府与宴轻如何交涉了一番,签了立约书等等,才最终让他点了头,乖乖地接了圣旨。
萧青玉听的目瞪口呆,“真有你的。”
她算是看透了,谁也玩不过凌画,她庆幸她跟她不是情敌,而是好姐妹。
她啧啧地叹服了半晌,看着她手中针线不停,绣活真是灵巧极了,感慨,“你这绣活,三年没怎么摸,竟然还没生疏的丢下。”
凌画收了笑,“我娘给我的东西,怕是无论多少年,都刻在骨子里,丢不下了。”
以前,年少时,最厌烦不过的就是每日从早到晚不间断的课业,甚至想过她怎么这么倒霉,干脆不做她娘的女儿了,想了无数次,却还是在她严厉的教导下坚持了下来,如今,她娘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她却只能把怀念埋在心里。
萧青玉看着她,有些后悔提这个话题,“对不住,我又惹起了你的伤心事儿。”
“没事儿。”凌画摇头,“也不算是伤心事儿,我这些年时常感谢我娘,若不是她将我教导的性子坚韧,我当年不见得有胆量去敲登闻鼓。”
提起当年,萧青玉就心惊肉跳,“当年你可吓死我了。”
凌画笑,“我自己那时倒是没害怕的。”
萧青玉唏嘘。
凌画放下针线,“走吧,八宝妆新进了一批胭脂水粉,锦绣阁新进了一批上等的布料,我们去转一圈。”
“不都是你的产业吗?你喜欢什么,只管让人送到府里就是了,何必大热的天跑出去?”萧青玉今日就是为了与凌画来说话的,没想出去逛街。
凌画笑,“我想给宴轻做几身衣裳。”
萧青玉:“……”
行吧!这个理由足够!陪你去!
催妆 第二十六章 桃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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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给凌画取来面纱遮住脸。
萧青玉在一旁说,“你知道外面都在传扬你什么吗?说你长的丑,满脸麻子,如母夜叉,见不得人,秦桓才死活不娶你。”
凌画笑。
萧青玉叹气,“你这皮肤也是,怎么生来就这么娇嫩?太不禁风吹日晒了。”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凑近凌画,揶揄地小声说,“等你嫁了宴轻,洞房花烛,他碰你一下,你是不是得满身青紫?”
凌画:“……”
她也不害臊,笑起来,“那就要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他拽上床了。”
萧青玉:“……”
她只能给她鼓劲儿,“那你加油吧!我相信你!”
凌画点点头。
琉璃在一旁听的十分无语,不知道该说是荣安县主把自家小姐带坏了,还是该说自家小姐带坏了荣安县主,反正俩人在没外人的时候,都没个闺阁闺秀样。
当然,她出身江湖,更没有!
出了凌画的玉兰苑,来到府门口,正巧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凌云深,萧青玉一见到凌云深,顿时一脸心惊,连忙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甚至身子还往凌画身后躲了大半,把自己当个隐形人。
凌画喊了一声,“三哥!”
凌云深点头,瞧见了凌画身后的萧青玉,自然不会与萧青玉一样装作看不见,“七妹与县主这是要出去哪里?”
凌画不隐瞒,“去八宝妆和锦绣阁。”
凌云深看了一眼天色,“大热的天,需要什么,让掌柜的送来就是了,何必跑出去?”
凌画笑,“锦绣阁来了一批新料子,我去瞧瞧给三哥和四哥选两身新衣,顺便透透风。”
“我与四弟前日才做的新衣。”凌云深点破她,“还是你让掌柜的给选的。”
凌画眨眨眼睛,“是吗?这两日事情太多,我忘了。那就去给宴轻选了做新衣?”
凌云深气笑,对她摆手,“早些回来!”
凌画点头。
凌云深进了府。
上了马车,凌画好笑地看着萧青玉鹌鹑一般的模样,“你怎么比我还怕我三哥呢?他也没怎么着你吧?”
萧青玉深吸一口气,“憋死了我了。”
她拍拍心口,心有余悸,“你是忘了吗?他曾经被我爹请去我家族学教了半年,那半年里,我手心被他打肿了无数回,我哭闹了半年,才让我爹把这尊佛送走,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回京了?若是知道他回来了,就算再好奇你跟宴轻,打死我都不来找你。”
凌画:“……”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三四年了,她真忘了。
她好笑地说,“我从小到大,挨他打了手心无数次不说,还挨他训了无数次,那时我十分怀疑,都是吃凌家的一样的米面长的,他怎么就那么会读书?后来我算是知道了,老天爷给你开一扇门,便会给你关上一扇窗,他书读的多好,逢考必晕倒在考场上,也是凭真本事独树一帜。”
萧青玉大乐,“说起这个,听着就解气!”
凌画看着她,“其实三哥一点儿都不古板,也不死心眼,挺洒脱的,若是换作别人,书读的那么好,偏偏不能展现于考场上金榜题名,怕是得抹脖子上吊。”
萧青玉撇撇嘴,“严厉也是真严厉。先生都是拿一样的束脩,偏偏他严苛到不是人,连我这个跟着我哥哥陪学的也管的必须将书背的滚瓜烂熟。我家的兄弟姐妹们都怕他,就没一个喜欢他的。”
凌画点点她脑门,“你知道当年你爹花了多大的代价请的我三哥吗?一般人想请他,都是请不动他的,若不是当年我跟你交好,你家沾了我点儿关系,请他都不去。你娘为着这事儿,还特意谢了我一回呢!逢年过节给我包的红封都比给她亲侄女包的多。”
萧青玉:“……”
她哀怨,“原来我当年挨的打里,还有你一半的功劳?”
“是呗!”凌画笑眯眯,“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当年,我娘天天让我三哥盯着我课业,他严厉的不是人,我哭都没地儿哭去,没人给我做主,正巧你爹要给你哥哥请先生,找到了我家三哥,我娘本来不同意,但又不好拒绝你家,正巧我外公来信,让我去学酿酒,我娘也不想我去,而我呢,想离开家逃学一段时间,便说服了我娘,把三哥借给你家一段时间,正好两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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