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孙巧颜立即抬手,先声夺人,“爹,您可千万别张口就训我,您若是训我,我宁愿出去跟府卫们打一架。”
孙相一噎,抖着胡子怒,“孽女!”
孙巧颜掏掏耳朵,“您这话骂的,也忒没道理了,我又哪里做了惹您生气的事儿了?”
“你一连七日见不着人影,去外面疯跑,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谁家的闺阁小姐跟你一样,连你娘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孙相气的瞪眼,“人不见不说,连个理由都不说,你还跟我讲道理?”
孙巧颜挠挠头,坐下身,“哎呀,我这不是怕说出来吓着您嘛,才没说,也是为了您好。”
孙相怒,“你爹我是吓大的吗?”
“那行吧!我告诉您。”孙巧颜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暗中去盯着太子殿下了,一连盯了他七日,可累死我了。”
“什么?”孙相真惊了,手一抖,茶杯落地。
孙巧颜眼疾手快接住了茶杯,无辜地看着他,“您看,我就说会吓着您吧?您非让我说,堂堂相爷,这么不禁吓,哎。”
孙相:“……”
他伸手指着孙巧颜,“你、你、你盯着太子殿下做什么?”
孙巧颜理由很强大,“就暗中瞧瞧,能不能做他的太子妃。”
“什么?”孙相眼睛瞪成铜铃,腾地站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
孙巧颜见他这样,立即说:“爹,您不至于吓成这样吧?您眼睛本来就大,可别瞪了,太吓人。”
孙相半天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她,“你、你、岂有此理!”
他见孙巧颜仿佛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大的事儿一样,怒道:“你怎么能做太子妃?你瞧瞧你从小到大的样子,你哪有一星半点儿能做太子妃的样子了?怎么竟敢如此异想天开!”
孙巧颜不干了,“爹,我可不是异想天开,是凌画觉得我能做太子妃,极力说服我的。”
要不她也不敢想啊。
“凌画?她是胡闹!”
孙巧颜耸耸肩,“您可以去当面说她。”
她话音一转,不怀好意地补充,“不过,太子殿下让我做他三个月的护卫,每日形影不离跟着他,彼此试着了解,若是三个月后,觉得彼此还不错的话,那我就当他的太子妃啦,若是三个月后觉得不行不合适的话,那就不干。”
孙相:“……”
他不敢置信,“这哪里来的规矩?太子殿下他……他也胡闹!”
孙巧颜嘿嘿一笑,“那您也可以去当面找太子殿下,骂他胡闹。”
孙相一噎。
孙巧颜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手推她,“爹,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已经都告诉您了,您快回去吧,无论是找凌画,还是萧枕,您只管去,不关女儿的事儿。”
孙相气急,“你怎么能直呼太子殿下名讳。”
孙巧颜一边将他往外推,一边不走心地哄他,“好好好,我不说了,您快走吧!”
她有武功,有内力,哪怕孙相再不想走,还想抓住她说教一番,但却被她三言两语外家动手,轻而易举地哄出了房门,等他回过神来,孙巧颜已对他挥挥手,关上了房门。
孙相:“……”
他气的站在门口,对着紧闭的门,直喘粗气,“不孝女!”
真是个不孝女!
孙巧颜打发走了孙相,爬上了自己的床,暗暗地想着,她明儿得跟太子殿下说说,能不能在太子府给她收拾一间客房住,她不想每天回来,被她爹抓住盘问。
第二日,孙巧颜起的早,路过每天买包子的包子铺,本来想拐进去,但又一想,不如去太子府吃早饭,一个月十万两银子太子殿下都舍得给,早中晚三顿饭应该也会管的吧?反正她一连吃了七天包子也吃腻了。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直接去了太子府。
她到太子府的时候,正赶上萧枕在吃饭,她一路顺畅地来到门口,门开着,她趴在门口将脑袋探进去,问坐在画堂里独自吃饭的萧枕,“太子殿下,昨儿我忘了问您了,您除了给银子,管一天三顿饭吗?”
萧枕筷子一顿,扭头看来。
孙巧颜今儿穿了一身黑色紧身劲装,侍卫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十分合体,估计她自己早就有这样现成的衣服,头发束起来,一张本来姣好的容貌昨儿穿女装十分明丽出众,今儿换了男装,大约是特意画粗了眉的原因,眉眼英气,不见半丝女气,若是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她与相府的四小姐是同一个人。
萧枕默了默,“管。”
孙巧颜看向他的桌子上摆着的吃食碗碟,“我跟您一起吃?还是自己去厨房?”
萧枕想说你去找冷月,但看她眼睛黏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改口,“与我一起吧!”
孙巧颜高兴了,立即直起身,对院中伺候的人喊,“听到太子殿下的话了?快去给我拿一双碗筷来。”
有人应是,立即去了。
孙巧颜进了屋,没有多少负担地坐在了萧枕对面的桌子上,对他一笑,“一个人吃饭是不是很没意思?太子殿下您放心,这三个月里,我陪着您一起吃,你就不会没意思了。”
她早就听说太子府的厨子不次于端敬候府的厨子,对比对面做的男人,显然厨子做的吃的,对她更有吸引力。
萧枕不说话。
有人很快拿来碗筷,放在了孙巧颜面前。
孙巧颜抓了筷子,瞅了一眼沙漏,知道时间不多了,为了不耽误萧枕上朝,她不再说话,专心且快速地吃饭。
萧枕看她没半分女儿家的矫揉造作,吃东西虽快,但吞咽无声,不见不雅,他收回视线,继续吃自己的。
吃完饭,到了上朝的时候,萧枕前脚走,孙巧颜后脚跟上。
在踏出院门口时,萧枕扔给她一块牌子,“你拿着这个,想买什么,让冷月命人带你去。”
孙巧颜接了令牌,稀罕半天,眉开眼笑,“太子殿下放心,这三个月内,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您的。”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很懂的。
萧枕点头。
孙巧颜收好令牌,紧跟着他,“太子殿下,能不能再跟您商量一件事儿?”
“说。”
“我看您这太子府,大的很,能不能给我一间客房住?”孙巧颜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我昨儿回去,被我爹逮住了,训了我一个时辰,骂我胡闹,说我不配,我怕每天回去都要被他抓住训……”
萧枕脚步猛地顿住,回身看着她,“孙相知道?”
“自然。”孙巧颜很诚实,“她是我爹嘛,瞒着他总归不好,毕竟,您可是太子,您的一切都事关朝纲社稷,我也不敢瞒着他啊。”
萧枕点头,转过身,“孤知道了。”
他说完,正巧碰到管家,对他吩咐,“收拾一间院子出来给孙护卫住。”
为了孙巧颜的名声,他自然不会直接吩咐孙四小姐,反正如今她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姐。
管家看了孙巧颜一眼,他是萧枕和凌画千挑万选的管家,自然眼睛毒,但什么也没说,连忙应是。
孙巧颜放心了,脚步轻松,与冷月一起,跟着萧枕出了府门。
催妆 第九十八章 一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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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相昨儿一晚上没睡好觉,今儿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的早朝。
早朝上,皇帝将崔言艺从翰林院拎出来,放去了吏部,又破格提拔了崔言书,将崔言书放去了兵部。
这两件算是大事儿,一时间得到了朝臣们或支持或反对,在金銮殿议论不休。
入翰林,要熬资历,最少三年,但崔言艺这个新科状元,才两个月,没想到,便进了吏部。以前的吏部,前太子管,前太子被废后,陛下一并给了新太子管,如今等于将崔言艺放去了新太子手下。而崔言书又是凌画从江南带来送给新太子府做府臣的人,没想到,不参加科举,无人举荐,陛下竟然破格提拔,让他进了兵部。兵部何等重要,并不是闲散部门。
两个人虽然被陛下安排的官职都不高,但却打破了为官的制度考核和层层提拔的规矩,足以让朝臣们争论不休。
有人觉得陛下不拘一格降人才,是明君的行为,有人觉得陛下打破规矩,先有凌画,后有崔言书,怕以后人人有样学样,不好好读书科举,钻营谋上。
皇帝任由众人争论许久,最后才出声打断,询问萧枕意见,“太子,你如何说?”
萧枕也没想到皇帝有这个举动,一时揣测不出他的用意,但还是出声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父皇选才任能,不拘泥于形势规矩,儿臣觉得,如此不埋没人才,父皇明智。”
皇帝点头,不再听朝臣们如何说,摆手,“那就这样吧,退朝。”
皇帝和太子一上一下都已决定了,朝臣们也无法,只能叩拜退了朝。
皇帝离开后,今儿孙相不紧跟着溜了,而是主动找上萧枕,“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枕颔首,“孙相请。”
孙相连忙说:“殿下请。”
两人一起出了金銮殿,朝臣们觉得新奇,太子与孙相除了在早朝上见面外,素来无甚瓜葛交情,今儿怎么私下凑一堆去了?难道是孙相与太子殿下有什么大事儿要商量?什么时候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了牵扯不成?
众人虽然心里各中猜测,但是都猜不到孙相是为了女儿找萧枕,两人走到了无人处,孙相对萧枕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小女年少无知,莽撞无忌,是老臣管教无妨,给殿下惹麻烦了,老臣在这里向殿下您赔不是了。”
萧枕温和抬手,“相爷客气了,是孤应该向相爷您道谢才是,四小姐救了孤,孤本应该登门道谢,但是孤又怕大张旗鼓实在打扰了相爷,才不曾登门……”
孙相想着您没找上我就对了,我巴不得您找不上我,连忙道:“老臣还要多谢殿下给老臣留有脸面,若是让人知道老臣有个舞刀弄剑的女儿,老臣可就无颜了,多些殿下维护老臣。”
萧枕微笑,“相爷严重了,四小姐救孤和父皇性命,此乃大功,父皇一直让孤查相救之人,但孤想着当日四小姐不曾露面,应是不想宣扬,故而才没找上相爷。”
他看着孙相的脸色,顿了一下,“四小姐武功极好,救驾有功,当日若没有四小姐,父皇与孤怕是都要出大事儿,相爷怎么说无颜呢?”
孙相看着萧枕,如实惭愧,“太子殿下,实不相瞒,老臣不止她一个女儿啊,若是被人知道她自小长在江湖上,学了一身江湖气不说,还不做些闺阁女子应做的事情,老臣怕她的姊妹不好说亲啊。”
萧枕恍然,孙相有此顾虑,倒也不是苛刻,时下风气如此,高门娶妻嫁女,皆看重温婉端庄,贤良淑德,礼数教化,这么多年,京城也就出了一个凌画行事出格,石破天惊,无论是当面说她的,还是背后骂她的,她承了多少非议,他比谁都清楚。孙相不想孙巧颜承受非议,也不想因此牵连府中的其他小姐,倒也说得过去。
他正色道:“孙相放心,四小姐会武之事,既然四小姐和孙相都无意邀功,孤自不会宣扬出去。”
孙相自然知道萧枕不会宣扬,否则早该找上他了,但他今儿想说的不是这个,他立即说:“殿下,老臣的意思是,她胡闹,怎么能做太子殿下的护卫?她性子跳脱,行事荒唐,不顾后果,贪玩任性,不喜多数,酷爱舞刀弄剑,实在不适合做……护卫。”
萧枕倒是笑了,故意说:“做护卫只需要武功好这一点就够了。”
孙相额头冒汗,见萧枕如此说,他只能说的更明白些,“老臣的意思是,她不配……不配殿下的身份。”
萧枕收了笑,“相爷放心,孤不是草率之人,若是三个月后,四小姐不适合,孤自会完好无损将之归还相爷。”
“这、这、这不可啊。”孙相有些急,“殿下,老臣怕小女给您惹祸。”
“孙相多虑了。”萧枕不欲再与他多说,断然做主,“那日刺杀孤的刺客还没抓住,四小姐武功高绝,孤需仰仗她相护。难道孤找相爷借个高手,相爷也要百般推辞吗?”
孙相一时说不出话来,既然是借个高手,这还让他怎么反驳?他肯定不能说我死活不给啊。
孙相快哭了,“小女她……太过顽劣,还请殿下多多教导,一定要严厉教导。”
萧枕淡笑,“相爷也可私下里为四小姐和相府的小姐们继续选亲,三个月,应也能选好了。只不过,不能如以前一般,大张旗鼓罢了。”
孙相一愣,抬眼看萧枕。
萧枕不给他看,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他虽然听从了崔言书和凌画的意见,答应试试,但也不报太大的期望自己想娶孙巧颜,所以,三个月后,若是他依旧不想娶,那么,也不算耽搁孙巧颜。
孙相看着萧枕离开,琢磨着萧枕的话,半晌,叹了口气,想着还好,至少太子殿下没真的跟他说一定要以身相许,否则得吓死他,他回去嘱咐夫人一番,那就悄悄选亲吧!
他也不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做太子妃,但这一个,是真不行啊,他真怕有朝一日她闯了大祸,祸及全家。
不管孙相心里多为难,多担心,多顾虑,孙巧颜才不管,他爹跟萧枕私聊时,她躲去了一边,萧枕跟他爹分开后,她又现身,光明正大跟着萧枕。
她对萧枕的身份有着清楚的认知,因自小长在江湖,不十分拿自己相府四小姐的高贵身份当回事儿,所以,做起护卫来,还真像模像样,至少,没事儿不找萧枕说话,不惹萧枕厌烦,如冷月一般,萧枕不找她,她就规矩当个护卫。
当护卫自然不是如木头桩子杵在那里,而是要时刻注意四周的环境,注意接触萧枕的人,还要观察是否有人对萧枕不利,同时,还要帮着萧枕跑腿传递消息,更甚至,需要磨墨,端茶,有些事情,还要代替他做。
萧枕不知有没有午睡的习惯,反正,这一日,他没有空午睡,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因为萧泽被废,很多事情,都他接手了,有些人要换,有些人犯的罪要追究,有些人要提上来用,一日下来,除了在御书房受一个时辰陛下的教导歪,其余时间,萧枕都在忙各种搞事情。
这一日,与孙巧颜前几日偷偷看,不参与完全不一样,事儿太多,一天都没闲着,她仗着有武功,底子好,但还是累的脚底板疼。心想着一个月拿十万两银子,果然要受非寻常人承受不来的苦。
萧枕到子时才歇下,孙巧颜也跟着到子时,才去了自己的客院住下。
她四仰巴拉躺到床上时,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么一日一日的若都是这样劳作的话,就算她拿着金镶玉牌,也没空去花银子啊。
另外,太子可真不容易。
她不知道以前的萧泽什么样儿,但应该不像萧枕这样,单从以前东宫內苑那么多女人就能看出来,萧泽有很多功夫去宠幸女人,萧枕除了一日三顿饭,好像都在忙,就算给他几个女人,先不说他要不要,就冲他这个忙劲儿,都没空去宠幸女人。
还有,她发现了,陛下把朝中一大半的事情都推给他了,陛下都比他闲。
催妆 第九十九章 高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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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正月,在凌画的养伤中缓缓而过。
二月初一这一日,就在凌画等的不耐烦时,终于收到了望书的秘密来信,信不是由飞鹰送来的,大约是怕信被人截了,是由暗线周转之下,送进了京城,送到了凌画手指的。
望书的信写的详细。
一是云深山的兵马在过年期间,玉家将之从云深山拉了出来,竟要调动到别处。幸好叶瑞回岭山后,没耽搁时间,很快就带了兵马进了漕郡,将将截住了要玉家调动的兵马。因玉家突然有此举动,以至于,为收服兵马增加了十分的难度,早先制定的计划完全用不上。叶瑞当机立断,改了计划,在江望带着十万兵马、林飞远、孙明喻封锁江南消息,以及和风细雨望书等人带着暗卫的配合下,与玉家的兵马打了起来,七万兵马不得不说,是玉家培养的精兵,十分能打,漕郡的十万兵马,压根压制不住,幸好叶瑞带的岭山十万兵马一直都在练兵强兵,不是吃素的,最后,在云深山西南百里的枯叶谷,将七万兵马打败,剿灭三万,受降收服四万,才彻底除去了云深山的七万兵马。
但七万兵马虽然除去了,却也走漏了风声,玉老爷子得到消息后,带着玉家人拼死反抗,不惜让自己没命,也要杀了琉璃爹娘,幸好琉璃爹娘武功不弱,又有和风细雨带着暗卫在,才在二人受了重伤下,救下了琉璃爹娘,但也因此,让玉家老爷子的嫡孙玉凌风跑了,和风细雨带着人去追,没追到人,但可以确定,玉凌风去往的方向是碧云山。
玉家的其他旁支有些人在玉老爷子死后,弃剑降了,不再抵抗,琉璃的父母虽受了重伤,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如今在江南漕郡总督府的府衙养伤。
叶瑞觉得宁叶一定不是吃亏的主,怕是要恨上他了,他怕夜长梦多,没敢带着兵再逗留在江南地界,命人打扫战场后,便连夜带着十万兵马并收服的四万兵马回了岭山。
不是他怕宁叶,而是怕皇帝得到消息,觉得他岭山要反,竟然敢私自动用兵马到了江南。毕竟,朝廷一直防备着岭山。
叶瑞离开后,林飞远、孙明喻、和风细雨望书等人进行一系列的扫尾工作,玉家无故在江湖上消失,这是不可能的,也不能隐瞒太久的,只能由江望带着漕郡的兵马又做了一场剿匪的戏码,先封锁消息,然后,安排妥当后,再放出剿匪的信息,进而让江南再露出消息,然后,江望再上折子,林飞远孙明喻再过明路来信,报与凌画。
这封信写于七日前,凌画掐算时间,觉得再过两日,朝廷应该就能收到江望的折子了,她也能收到林飞远和孙明喻的信了。
凌画就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事情应该进行的不顺利,玉家没了,玉老爷子死了,其余人不抵抗,琉璃爹娘保住,这些差不多都在凌画的算计内,但唯独跑出了玉凌风,去了碧云山,让碧云山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件事情她有些出乎意料。本来,她自然是要瞒着碧云山的。
想必玉家之所以动兵马,应该是碧云山对玉家调兵了。
被叶瑞先一步将七万兵马都收拾了,宁叶当然要恨上叶瑞了,但更多的,在她的江南地界,肯定知道此事她是主谋,怕是要恨死她了。
若是恨死一个人,首先是要杀了她,其次,是杀她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人以前是萧枕,如今多了个宴轻,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能出事儿。
宴轻武功高,尚不需太担心,萧枕那里,怕还要再多派人手保护。还有她自己,以后也要一万个小心。
凌画神色有些凝重,脸色不太好。
宴轻在一旁瞧着,弹她额头,“愁眉苦脸做什么?玉家养了多久的精兵,本来应该有大用,被你不费多少兵卒便借由岭山给收拾了,岭山虽然只得了四万兵马,但对于碧云山来说,是全都毁了。别人恨你,不是应该的吗?”
凌画一听顿时笑了,扔了信,抱住他手臂,“哥哥,你说的对极了。”
她若是不高兴,谁高兴?宁叶吗?他怕才是真正高兴不起来的那个人。
若是他年前早就收买了温行之,那么,温行之撺掇萧泽杀她,后来他又派人杀萧枕,隔空过招几个来回,这个正月,她差点儿死了,但他的损失也不小,她只要还好好活着,亏的就是他,的确是应该要高兴些。
宴轻看着凌画的笑脸,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
凌画眨眨眼睛,仰着脸看了宴轻一会儿,也不出声,对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宴轻气笑,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低声警告,“老实些,别惹火。”
凌画默默叹了口气,哎,她如今的身子不给力,还真不敢惹火。
凌画在宴轻的怀里默默地埋了一回儿,忽然想起来,“哥哥,明儿二月初二,是太子的生辰。”
宴轻挑眉,“所以?”
凌画与他打着商量,“咱们去太子府给他过生辰吧!”
“伤还没好,你就想四处跑?”宴轻算着到了明日,她的伤还差一天才养够一月。
凌画小声说:“他如今是太子了,陛下不会再疏忽他的生辰,给他过生辰的人应该不少,白天我们不去凑热闹,就晚上再过去,蹭他点儿长寿面吃。”
宴轻不说话。
“咱们一起去,你跟着我,我保证不乱跑乱动。”凌画从他怀里退出来,摇晃他胳膊,“哥哥,好不好嘛。”
宴轻最受不了凌画撒娇,虽然他不乐意去给萧枕庆祝生辰,但是凌画要去,他也不会死活不同意地拦着,这点儿肚量他还是有的,于是勉勉强强点头,“行吧!”
凌画凑近他侧脸亲了一下,“谢谢哥哥。”
宴轻大手按住她的脑袋,揉了揉,没说话。
凌画对外喊,“琉璃。”
“小姐。”琉璃来到门口。
凌画吩咐,“我年前让人给太子做的生辰礼,做好了吧?明儿一早你就给他送去,告诉他,晚上我和宴轻去给他过生辰,让他府里的厨子做一大锅长寿面。”
琉璃点头,“做好了,小姐放心,明儿一早我就送过去。”
往年,皇帝刻意疏忽萧枕的生辰,今年自然不同了,立太子后,皇帝询问过萧枕,今年想要给他大办,萧枕拒绝了,说一切从简,他往年如何,今年还如何,皇帝不应,并且看着萧枕,对他问:“你是不是怨朕多年来对你苛责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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