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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握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贴在他掌心处,足足大了一圈,她嘟囔,“你这么瘦,是怎么长的这么高,又把手长的这么长这么漂亮的?”
宴轻给她一个理由,“练武?” 凌画默了默,“我小时候,我娘也打算让我跟着琉璃练武强身健体来着,但我实在受不了苦,一边扎马步一边哭,后来都快哭断气了,我娘没办法,就放过我
了,以至于我如今就只会几招空把式。”
宴轻啧啧,“这么娇气的吗?”
凌画重重点头,“嗯,我小时候真吃不了苦的,但练武免了,别的课业我娘可就任我怎么哭闹都不管用了。”
宴轻啧啧。
凌画伸手想抱他,手刚伸到一半,又撤回来,若无其事地坐起身,“哥哥,咱们起吧,免得陛下下了早朝后还要等着我。”
宴轻点头,坐起身,仿佛没看到她刚刚伸到一半的手。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进宫。
琉璃、朱兰、云落、端阳四人都跟着外,又带了一批暗卫保护。 宴轻本来以前出行不喜人多,但自从凌画受伤,他再也不敢大意了,哪怕他武功高,但依旧吩咐了琉璃,以后无论凌画去哪里,有他没他跟着,都要暗卫保
护。 马车来到宫门口,已有小太监在等候,见端敬候府的马车来到,宴轻挑开帘子要下车,小太监连忙开口,“宴小侯爷、凌掌舵使,陛下有旨,凌掌舵使身上的
伤还没养好,陛下特许,车驾可以赶到清正外再停下。”
凌画探出头,“多谢陛下了。”
马车顺畅入了宫,一路驶到清正门外,凌画下了马车,已有轿子等在清正门处,小太监连忙说:“陛下安排了轿子,交待掌舵使来了,直接去御书房。”
清正门距离御书房其实没有多远的路了,但陛下既然如此安排,皇恩浩荡,她自然要领情,看向宴轻。
“你自己坐。”宴轻随手挑开了轿帘子。
凌画探头,进了软娇里。
宴轻走在轿子旁观,跟小太监说话,“这个时辰,陛下还没下朝?”
“今儿延迟了,大约早朝上有要事要议吧!”小太监连忙回答,“小侯爷和掌舵使去了御书房,若是陛下还没下早朝,可以去御书房旁边的暖阁等候。”
宴轻“嗯”了一声。
很快就来到御书房外,果然陛下还没下早朝,凌画和宴轻由小太监安排,去了御书房旁的暖阁等候。
俩人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了皇帝召见。
宴轻不想见皇帝,对凌画摆摆手,“你自己去。”
反正也没喊他来见。
凌画知道他不乐意见皇帝,好笑,自己去了御书房。
皇帝见只她一个人来,对她问:“宴轻呢?不是陪你一块进宫的吗?怎么不来见朕?”
凌画自然不能说自家夫婿不乐意面圣,只笑着说:“夫君早上没吃早饭,饿了,在暖阁里吃点心呢。”
皇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气笑,“少糊弄朕,你就惯着他吧!”
凌画诚心诚意,“臣不敢糊弄陛下。”
她离开时,宴轻的确捏了块糕点在吃。 皇帝似乎也懒得追究她,宴轻什么德行,他早就知道,他问了她几句身上的伤养的怎样,在凌画回答虽然还没彻底愈合,需要再养一个月,但已大大见好后
,皇帝点点头,揉揉眉心,“朕今日叫你来,是因为朕近来总感觉很不安,似乎又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凌画愣了一下,心想原来陛下即便不知道碧云山要反,但身为真龙天子,果然很敏锐啊,可不是要出大事儿吗?
皇帝看着她,“你对岭山熟悉,你说是不是岭山要出大事儿?”
凌画摇头,“陛下放心,不会是岭山。”
皇帝见她如此肯定,心下宽了一半,“你对岭山,倒是放心的很。” 凌画态度诚恳,“臣敢打保票,岭山从无反心,多年来,虽外祖父与臣两代人每月都送往岭山供给,但也仅仅是足够岭山自足,绝对不够岭山兴兵谋乱所用。

皇帝颔首,“你既然这样说,朕就相信你。那对于幽州呢,你怎么看?”
凌画顿了一下,琢磨片刻,如实说:“臣觉得幽州怕是会反。”
皇帝脸一下子不好看了,“就这么肯定?”
凌画点头。
皇帝沉声道:“温行之其人,朕没看出他有什么野心,若是有,他大可以教唆萧泽谋乱。但是他并没有。”
凌画也不怕皇帝不爱听,“恕臣说一句实话,温行之瞧不上萧泽。”
皇帝一时沉默。 凌画看着皇帝,“陛下您相信温启良,但却不相信温行之,凭您的英明,本来打算将温行之留在京城以待观察,若臣猜测的不错,您应是打算看看能不能既温启良之后将温州交给他,但是没想到出了二殿下被人截杀之案,您怀疑当初还是太子的萧泽,斟酌再三,为了试探温行之,也是为了试探萧泽,于是,将案子交给他去查,但是您怎么都没料到,会有人杀温启良,幽州一下子无人管理,而温行之得到消息,急急回了幽州,以至于,打了您一个措手不及,您只能让温行之
接管了幽州。”
皇帝点头,脸色难看,“温启良本是重伤,不是不能治,但是你与萧枕拦截了幽州温家送进京的奏报,才致死温启良之死。” 凌画承认这一点,到了这个时候了,自然可以直言不讳,“幽州虽然是温启良当政,但其实早已是温行之做主。温启良派人杀了臣无数次,臣早就想杀他了,
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臣自然不能放过,更何况,他帮着萧泽做了多少恶事儿,臣只不过是拦截了幽州的消息而已。” 皇帝见她承认,倒也没法怪罪,陈述事实,“可是温启良一死,你也打破了朕的计划,如今的幽州,你既然认定温行之会反,你说朕该拿幽州该拿温行之怎么
办?” 凌画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臣觉得,若是温行之敢来,一定要给他下个圈套,让他有来无回。若是他不敢来,只能派人潜入幽州,跟有人刺杀温启良一样,
刺杀他了。”
皇帝惊了,“有温启良的前车之鉴,派什么人去,能杀了温行之?” 凌画摇头,“咱们没有绝顶的武功高手,只能陛下派大内侍卫,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还有我的人,或者再找朝臣借些人,拧成一股绳,潜入幽州,幽州在温
行之的治理下,只会比温启良更要坚固,犹如铜墙铁壁,可能不能只指望刺杀,还要用计配合,乱温行之的心,趁机刺杀他,这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皇帝问:“就没有好法子吗?你还没有回答朕,为何肯定温行之会反。” 凌画叹了口气,关于她在漕郡察觉碧云山宁叶所做的那些事儿,还有她私自去往凉州发现的那些事儿,以及她跟叶瑞联合拿下玉家和七万兵马那些事儿,无
论是哪一桩,都不适合说给陛下听,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是真不能说。所以,她这时候也没办法提碧云山。
帝王就是帝王,凌画不敢仰仗着萧枕如今坐了太子,便大意什么都敢说了。 她只能说:“臣也有预感,近日也觉得不安,想想除了幽州这个让人摸不透的存在,该是没有别的了。所以,臣才觉得,应是幽州会反。”





催妆 第八章 推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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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总觉得凌画这话不对劲,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能接受她这个理由。 他想了想,对凌画道:“太后寿宴时,你的伤应该养的差不多了吧?朕命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在太后寿辰期间听你差遣,若是温行之来京,你部署周全计划,
不能让他走了。”
凌画点头,“陛下信任臣,臣定缜密部署。”
皇帝眉宇间的愁云不散,“若是朕拿了温行之,幽州三十万兵马,你说该由谁接管?”
凌画思忖片刻,“陛下破格提拔崔言书入朝进入兵部,是否有打算将他派去幽州?”
皇帝点头,“朕是有这个打算,但他是文臣,朕怕就算派他去,也震不住幽州三十万兵马。”
他看着凌画,“若是宴轻,朕自然放心他去接手幽州。”
凌画没想到皇帝打宴轻的主意,她叹气,“陛下,他还没做够纨绔。”
皇帝瞪眼,“你这是什么话?合着在你们眼里,做纨绔还是什么正经事儿了?” 凌画一本正经,“虽然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吃喝玩乐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但陛下可有想过,先是我四哥,后是宴轻,他们带着一帮纨绔们常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但也正因此,京城的纨绔们形成了一股风气,不欺男霸女,不逼良为娼,没有谁恶贯满盈,也没有谁仗势欺人,这些年京城发生的案子,有史以来最少。至
少说明在一定程度上,让京城的风气没有那么污浊。”
皇帝气笑,“合着他们还有功之臣了?”
凌画微笑,“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皇帝冷哼一声,“宴轻是最适合的人,他自小习文学武,熟读兵书。难道你真想让他混一辈子,浪费他所学和天赋?他的聪明劲儿,普天下没几个人能及,难
道你就想他泯与众人,将来不能在青史留名?” 凌画想起凌云扬用《推背图》推出了的画面,宴轻倒在白骨如山的战场上,若是这样,她宁愿他一辈子只做个吃喝玩乐的人。她微抿了一下嘴角,“陛下,我
不干涉他,他喜欢如何,便如何。” 皇帝不赞同地看着她,“朕破格提拔你,江南漕运因你盘活,太子将来登基,你实属有功之臣,你的名字将来必定载入史册,难道你不想与宴轻的名字一起名
传千古?”
凌画叹了口气,“陛下,您想的太远了。”
皇帝沉声说:“远什么?如今太史令编纂的今朝国史,你的名字无论如何都绕不开。”
凌画揉揉眉心,“所以,陛下您是想让我劝夫君,收拾了温行之后,让他接手幽州吗?”
皇帝点头,“没错,你若是劝他,他必然听你话。”,不等她反驳,皇帝又绷起脸,“你别糊弄朕,宴轻近来待你如何,朕都知道。”
凌画摇头,“臣不会劝他的。”
皇帝沉下脸,“凌画!”
凌画拱手,“陛下,您先别恼怒,臣推荐一人,他同样不差于宴轻。”
皇帝脸色难看,“你说。”
他倒要听听,这满朝文武,还能有谁,能与宴轻相提并论。 “张客大将军的嫡长孙张炎亭。”凌画报出人名,“夫君昔年受教于张客大将军膝下,长公子虽身子骨弱,但依旧有强身健体,熟读兵书,虽然弃武从文,科举入朝,但他对兵书所学,同样精通,他科举成绩不错,陛下您也惜才爱才,将他放去兵部了,若是幽州没了温行之,臣建议,您可以派张公子去幽州,当然,
若是陛下不放心他一人,也可以将崔言书一并派去,臣相信,凭他们二人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尽快稳住幽州。”
皇帝愣了愣,倒是认真考虑起来。 凌画等着皇帝考虑,张炎亭本来就是她部署的一步棋,本来想借宴轻拉拢张家,正好张家也有意站队,所以,她对张炎亭这个人认真规划了一番。彼时,她是想着把萧泽拉下台,幽州温家栓在萧泽那根绳上,势必要一并拉下马,所以,也是打算着让张炎亭通过科举入朝后,卸除萧泽对她打着幽州兵马主意的防备,先将他送进兵部,等他熟悉几年后,萧泽和温家也倒台了,她打着让他去接管幽州的打算,只不过没想到萧枕倒台的太快,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所以,对张炎
亭的安排,也只能提前了。
皇帝思索许久,才盯住凌画,“你是打定主意,不劝宴轻了?” 凌画无奈叹气,“陛下,端敬候府世代忠心,几代侯爷为后梁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以说端敬候府的列祖列宗赫赫军功用血汗挣下的家业,一直以来无人
享受到,如今我夫君不喜入朝,也不是什么大错,他就算躺着享受,也无可厚非啊。”
皇帝一下子失了言语,“这是两码事儿。” “是一码事儿。”凌画认真道:“若是他愿意入朝,臣自然不会拦着,但他既然有更喜欢的事儿,臣觉得还是遵从他的心意。人生短短百年,有我等效命江山
,朝廷今年科举也入了不少有才华的人,您就别盯着他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气的摆手,“你赶紧给朕滚吧,朕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凌画从善如流告退。
凌画走到门口,皇帝又来了一句,“太后想你的紧,去看看太后。”
凌画笑着应是。
出了御书房,凌画去暖阁找宴轻,只见他懒洋洋地歪在软塌上,整个人百无聊赖的模样,见她回来,对她挑眉,“怎么这么久?”
凌画笑着说:“与陛下商量了一桩事情,聊的久了些,让哥哥久等了。”
宴轻站起身,“他是不是又给你派任务了?我告诉你啊,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太后寿诞期间,我配合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维护京城治安。”凌画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一句,“距离太后寿诞还有二十余日呢,那时我的伤养的差不多了。”
宴轻虽然不满,但也知道凌画不可能一直待着什么也不干,毕竟萧枕还没登基呢,她也做不了甩手掌柜,萧枕登基前,想让她闲下来怕是都不可能。
他伸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回府?”
凌画打着商量,“既然进宫了,咱们去看看姑祖母吧!”
宴轻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说不去,“行吧!”
二人出了暖阁,有小太监带着轿子已在等候,又请了凌画上轿子,将她送往长宁宫。
长宁宫内,孙嬷嬷一早就亲自去御膳房传话,今日午膳多加几道宴小侯爷和少夫人爱吃的菜。 二人来到长宁宫时,天色还早,但太后见到了二人后,怕宴轻不坐一会儿就走,刚见面,就说让他们留在宫里吃了午膳再回去。怕宴轻不同意,还严厉地说
听她的,不准不同意。
宴轻眼皮掀了掀,到底没反驳,同意了。
太后顿时笑逐颜开。
于是,这一日,凌画见了陛下后,又与宴轻在长宁宫用了午膳,才回了端敬候府。
回到府中后,凌画倒在床上,叹气,“哥哥,我最近都待废了,怎么进一趟宫,这么累呢。”
宴轻也跟着她歪躺在床上,“本来进宫就让人累,何况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累才怪。” 凌画主要是心累,“我其实也不喜欢进宫,以前也是能少进就少进,实在躲不了,才进一回。在陛下面前,既不能畅所欲言,也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说,说一句
,都要在脑子里斟酌半天,哪怕陛下已算是仁慈的,我却也不敢挑战天威。”
宴轻心想你挑战的天威还少吗?对她问:“陛下让你配合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是想留下温行之?”
凌画对宴轻打了个响指,“哥哥你真聪明。”
她与宴轻说了陛下心下难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的话,然后又感慨,“陛下果然不愧是真龙天子,竟然能感觉出要出大事儿。” 宴轻倒是有不同说法,“陛下毕竟是帝王,掌管天下,而且陛下算是明君,有什么隐隐脱离控制,他从奏疏上便可感觉出一二来。否则帝王若是好做,人人都
能做了。”
凌画想想也是,脑回路清奇地又感慨,“哎,萧枕以后好可怜啊。” 宴轻:“……”




催妆 第九章 商议(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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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进宫的次日,得了皇帝吩咐的京兆尹府尹许子舟和五城兵马司赵舒城前往端敬候府拜访凌画,商议要事。
许子舟在凌画从栖云山回京后来过端敬候府看望过凌画一趟,那时没有久待,送了补品,没说几句话,便被宴轻已凌画要养伤休息为由,勾着他肩膀将他送出了府。
那些日子,端敬候府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能被宴小侯爷亲自送出府的,一个巴掌能数得过来。
有不少人知道后还羡慕许子舟能与宴小侯爷有几分交情,得他亲自相送,多大的脸面啊,只有许子舟心里清楚,宴轻估计是怕他还惦记凌画。
许子舟虽然对于喜欢凌画这件事儿娶不到人心里落下了遗憾,但也没有执拗的非要惦记着人一辈子非卿不娶,于是,在宴轻送他出府时,他想了想,还是低声说:“小侯爷放心。”
宴轻勾着许子舟肩膀的手松开,讶异地挑了下眉,“我放心什么?”
许子舟默了默,“小侯爷明白的。”
宴轻惊讶了下,想着能坐上京兆尹府尹的人,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的,可见他以前暗搓搓的言谈话语敲打他,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但他能承认吗?当然是不能,素来被人传言大度,所以,小气的名声他不想背。
于是,他拍拍许子舟的肩膀,对他说:“许兄,你想多了。”
许子舟:“……”
他仿佛不认识宴轻,但又隐约地觉得,这才是宴轻。
他失笑,“那在下告辞了。”
宴轻对他轻松地摆摆手。
后来,许子舟再没登门,这一回,是领了皇命,他与赵舒城一起来,本来想着宴小侯爷怕是要旁听,但没想到,宴轻压根就没出来,丝毫没打算干扰凌画在书房见朝臣议事,哪怕这个议事其中一人是许子舟。
凌画与许子舟、赵舒城商议了半日,基本制定了三套计划,当然,这三套计划,都是仅限于温行之来京之后的计划。她要算计温行之,还不能让自己和皇帝背锅,也不能让萧枕背锅,所以,每一套计划,都要缜密。
这等机密,赵舒城是有些紧张的,他一直以来都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没多大能耐,所以,陛下吩咐他来找凌画,凌画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他心里着实对自己信不过。
所以,在凌画问他们有什么意见时,他呐呐地说:“凌、凌掌舵使,你真觉得我行吗?”
凌画微笑,“赵大人自信些,陛下将你放在这个官职上,必是你能胜任的。”
赵舒城闻言多了些底气,“下官实在不解,请凌掌舵使解惑,幽州的温行之……为何要算计他?”
“因为他要反。”凌画简单说出一两条有力证据,“撺掇前太子在初三之日杀我是其一,幽州温家近来有些不寻常的动静是其二。有这两样,便够了。幽州的三十万兵马,不可小觑,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必须交给信任的人。”
最后一句话,才是凌画的目的。
赵舒城懂了,打起精神,“凌掌舵使既然相信下官,下官一定全力配合不出错。”
凌画点头,“那就辛苦赵大人布置了。”
赵舒城连连说不敢,辛苦是应该的。
三人商议完,已到了中午,凌画对二人说:“两位大人留在府中用完午饭再走吧!”
赵舒城觉得不好意思,连连推辞。
许子舟微笑,“我们已扰了掌舵使半日,便不留了,虽然还不确定温行之会不会应召来京,但还是抓紧部署要紧,免得他来了之后,部署没安排妥当,岂不是坏了事儿?待太后寿宴后,完满完成任务,我们再来叨扰掌舵使庆祝也不迟。”
“也好,那两位大人慢走。”凌画起身相送。
二人连忙请她留步。
凌画倒也没多客气,将二人送了几步后,便回了紫园。
宴轻正在逗凤头鹦鹉,见她回来,对她问:“没留人吃饭?”
凌画摇头,从背后抱住宴轻,长舒一口气,“留了,但两位大人急着回去安排部署。”
“累?”宴轻挑眉。
“嗯。”凌画点头,从昨日到今日,她一直在想怎么在温行之来京后给他挖陷阱,一直没闲着,一夜之间想出了三个方案雏形,今儿又与二人就细节商量半天,确实很累。
宴轻转过身,“下午休息。”
凌画点头,“我昨天想事情睡不着,扰的哥哥你也没睡好,下午我们一起休息。”
宴轻默了一下,很想告诉她,她上午见人议事时,他躺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但看着她疲惫的眉眼,还是点头答应,“好。”
二十余日一晃而过。
这一日,距离太后寿诞还剩五日,幽州温家终于送了折子递到了皇帝手里,折子上言:温行之遵皇命,应召入京。
皇帝看着这折子,想着是不是他料错温行之了?凌画也料错了?若温行之是忠于皇权的,如今他来京为太后贺寿让他有来无回,是不是为后梁失去了一个人才?
没错,在皇帝的心里,温行之是一个人才。当然,在凌画的心里,温行之也是个人才。
皇帝拿着温行之的折子犹豫挣扎许久,还是将凌画叫进了宫,再三跟她确认。
凌画觉得皇帝从来没有这般优柔寡断过,包括废太子一事,何等的痛快,但在温行之的身上,却没了这份痛快,似乎生怕错杀。
凌画对皇帝直言,“陛下,不会错杀的,温行之这个人,哪怕如今还没有二心,但是早晚也把控不住。”
皇帝闻言盯着她,“你是料定温行之了?”
凌画点头,怕皇帝依旧优柔寡断,直接说:“陛下,臣不是拿太子殿下开玩笑,也不敢拿陛下的江山开玩笑。”
皇帝敏锐地察觉了什么,盯着凌画问:“你如此肯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凌画闻言顿了一下,正想着怎么回答这话,皇帝眼神蓦地凌厉起来,“凌画,你不要忘了,朕当年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破格提拔你为江南漕运掌舵使,太子虽于你有救命之恩,但朕才是你的伯乐,你该效忠的是朕。朕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如此肯定温行之会反?别再跟朕说什么他这个人不可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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