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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他扔下这一句话,飞身下了城墙。
宴轻立在城墙上,看着对方鸣金收兵,宁叶身轻如燕,直飞下城墙,稳稳当当地落在马上,而他身侧,便是温行之,温行之收了射天弓,与他对视了一眼,打马与宁叶一起回了军营。
云落抹了一把脸上的雪上前,“小侯爷,我等没护住叶前辈。”
“宁叶武功之高,不在我之下,你们凑不上前,很正常,怪不得你。”宴轻回转身,“清扫战场,让士兵们好好歇一晚,明日才是最大的硬仗,明日若是守不住幽州城,才是完蛋。”
云落立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是。
宴轻下了城墙,回到总兵府。
总兵府内,叶烟被送回总兵府,细雨禀告了凌画后,凌画立即让人喊来曾大夫,曾大夫来了一看,便对凌画摇头,“已咽气了,魂儿都没了,没救了,你还喊我来干什么?看不出来吗?都已气绝了。”
凌画只是不甘心,“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宁叶竟然会武,宁夫人说他儿子从小不能习武,恨宴轻的娘带走了宁家至宝时,她都信了,原来是假的。既然如此,那个女人疯什么?有病吧?
曾大夫叹了口气,“哎,的确是可惜了。”
凌画抿唇,对身后吩咐,“依照叶姑姑生前遗言安置吧!”
望书应是,带了叶烟下去火化安置了。
不多时,宴轻回来,见凌画看着他,他简略地将与宁叶的碰面说了,包括他与宁叶的对话,说完了,看着她道:“未经你同意,我便擅自做主了。”
凌画没意见,“哥哥是我夫君,自然能做得了我的主,不见就不见,我有哥哥了,本来也没想见他。”
宴轻弯了一下嘴角,大手摸摸她的头,声音里带了笑意,“乖。”





催妆 第六十七章 备战(一更)
无论《推背图》推演出来的本来轨迹是什么,对于凌画来说,她的一见钟情是宴轻,也只是宴轻。
所以,她对宁叶的容貌以前有被琉璃所描述夸赞的好奇,也有想瞧一眼的心思,但是如今,不管他是谁,对于她来说,只是谋乱祸害江山,搅乱天下太平日子的人。
宴轻说不让她见,她还真就从心里上没意见。
她抱着宴轻的腰问他,“哥哥,他的武功能杀了叶姑姑,可见十分厉害,你觉得明日一战,你胜算多少?”
“不管胜算多少,他必死,我必活。”宴轻搂住凌画的腰,“我答应你我们过一辈子,绝不食言。”
凌画露出笑容,“好,我相信哥哥。”
宁叶一直没出手,直到今日,才显露出武功,这些日子,想必都在后方拿着千里镜观看宴轻的武功路数了,不过凌画也知道,宴轻除了杀宁知那日显露出了他真正的实力,这几日都不曾显露最厉害的招式,宁叶即便通过千里镜看了他七八日,虽对他不太利,但也不代表他就能胜。
宁叶心里都是谋算和野心,他的心定然不纯,他与宴轻的算计终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从武功到心境,都是极大的考验。
凌画蹙眉,“我还想着能挺十五日,没想到只过了一半,也才八日而已。明日你与宁叶一战,他的兵马势必要同时攻城,这八日里,足够他的兵马绕道,兵分三路同时攻打其余城门了,就如咱们拿下幽州城一样,他的兵马明日不见得北城是主攻之门。”
“无碍,今日在城门上,我已传出了信号,明日我埋的人手会趁机动手。”宴轻道:“不过若是岭山的援军再不来,我即便赢了宁叶,怕是幽州城也守不住。毕竟,宁叶的身边还有个温行之了。”
“要做最坏的打算吗?碧云山筹谋三代,宁叶筹谋十年,别最后你杀了宁叶,被他捡了便宜。”凌画道:“温行之在我们手里吃了两次亏,他那个人,一定长教训了,怕是要难对付了。”
宴轻捏起她一缕发丝把玩,“做吧,最坏的打算无非是撤出幽州城,能夺下来一次,就能夺下来两次,若明日真是士兵们抵抗不过三面围攻的猛烈攻城,也只能撤走,等岭山兵马来,再杀回来。”
凌画颔首,“哥哥休息吧,我来安排。”
明日不一定要撤走,但最坏的打算得做。
宴轻抱着她不松手,低头吻她,声音低低的,“画画,我想……”
“不,你不想。”凌画断然拒绝,“你需要的只是休息。”
宴轻:“……”
好吧,她说他需要的只是休息,她只能只是休息。
同时,城外的中军大帐内,温行之也在与宁叶说话。
温行之犹豫几次,才开口,“宁少主,你约了与宴轻明日一战,可有胜算?”
宁叶不说胜算,只道:“明日我会杀了他。”
他若是想见凌画,只能杀了宴轻,才能够逼她出来,见到她。他若是想直捣黄龙大军直入京城剑指皇权,也必须要杀了宴轻这个挡路的最大障碍,否则,不止见不到她,也得不到后梁江山。
温行之道:“明日必须攻下幽州城,夫人折戟,若是我再次带人潜入幽州城内呢?宴轻和凌画一定料不到,还有第二次,定会疏于防备,兴许我就能得手了。”
“你要杀凌画?”宁叶挑眉。
温行之点头,“只有杀了她,宴轻才会乱了心,您胜过宴轻才有百分的把握,拿下后梁江山才有望。”
宁叶没反对,问他,“我母亲带着人凿开的密道肯定已被凌画和宴轻发现了,你如何再进幽州城?”
温行之道:“通过护城河凫水,地下虽然都是铁网机关,宴轻的确是会派人守在那里,但您也说了,人数定然不多,我将我的所有暗卫都带上,不需所有人都闯进城内,只需要我自己闯进去,我就有办法杀了凌画。”
宁叶想了想道:“你说的也可取,不过,我与宴轻一战,你若是再去杀凌画,谁来督战?”
他看着温行之,“若是明日我不是宴轻的对手,这五十万兵马,都归你统领的话,后梁江山,你是有望既我之后争一争的。”
温行之失笑,“宁少主这话说的,你觉得我是想坐江山,要那把椅子的人吗?”,他摇头,“不,我对皇位和那把椅子都没兴趣,也提不起兴趣,我帮你,也不是为了什么,我早已跟你说了,就是人活着,要图个有意思。”
宁叶这一刻也觉得自己料错温行之了,他虽然跟他深谈过,但以为人都有另一面藏着不被别人看的东西,温行之这样的人,他以为,他的内心深处,该是有那么点儿野心的,没想到,全然没有,他还真彻头彻尾是一个疯子。没有在乎的东西,只有他想做的感兴趣的事儿。
宁叶沉默。
“怎么?宁少主是舍不得杀凌画?”温行之稀奇了,“就我所知,你都不曾见过凌画与她真正地打过照面说一句话吧?别跟我说什么她当年在江南对你的一伞之恩,你宁少主缺那一把伞吗?”
“当时还真缺。”宁叶笑了笑,想起了什么,又缓缓地收了笑,“既然你如此说,那明日便去吧!”
《推背图》上推演出来的东西,的确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乱了他的心,但那又如何呢?他受祖父教导,是刻在骨子里的,凌画虽好,他虽说了不杀,但若是别人杀,他倒也不强求去拦。
毕竟,总比死在她手里的要好。
“不如我也学学宴轻,找人易容成我?”温行之征询宁叶意见。
宁叶没意见,“行啊,我会安排人坐镇后方统一调度,明日务必一举攻下幽州城。否则,时间来不及了,明日若不成,来日只会败。”




催妆 第六十八章 推测(二更)
宴轻睡醒一觉,见屋中还亮着灯,凌画坐在灯前,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他看了一眼更漏,起身下床,走到凌画身后,低头看向桌面。
凌画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就连他起身走到她身后都未察觉。桌子上写了一个人名,这名字宴轻再熟悉不过,正是温行之。
凌画的手指沾着水,在温行之的名字四周画着圈圈,一圈又一圈,脸上的神情在灯桌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有一种难测的沉静。
宴轻爱极了她这个模样,比含笑娇俏撒娇时更让人着迷,他站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唇角擦过她耳垂发丝,“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想这个姓温的做什么?”
凌画微微偏头,身子放松下来,靠在宴轻的怀里,对他问:“我吵醒哥哥了?”
“你连个动静都不发出,何来吵醒?是我自己醒的。”宴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他用大手将她小手包住,给她轻搓着温热,“就算要想他,怎么不加一件衣裳?”
凌画小声说:“没觉得冷。”
宴轻将她抱紧,“想出什么来了吗?”
凌画点头又摇头,“温行之这个人,我看不透,觉得他是一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每每都让我出乎意料,所以,我在推测,明日你与宁叶决战,温行之会做什么让我出乎意料的事儿。”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想猜他这个出乎意料?”
“嗯。”凌画点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觉得温行之这个人,得好好研究研究,太后寿宴时,我准备万全,以为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他跑了,但是没想到,陛下因此驾崩,他压根没露面,敢弄个假的去参加寿宴,而他与宁叶安排人在皇宫里出手,押中了我一直没敢碰触沾手皇宫那块皇权之地。将我的心思真是猜了个十成准,我就在想,我能不能猜出他的心思来,也最好能猜个十成准。”
宴轻与宁叶约战明日,说是约战,但他们都知道,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再交手第二次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凌画相信宴轻,他既然说到,就会做到,所以,这变局,就在温行之身上。
若是宁叶对付宴轻的话,那么温行之若不想有那个野心接手宁叶手里的一切呢?他要的若不是天下呢?那么,他还会安安静静地坐镇碧云山兵马和幽州军的后方指挥么?
若是换一个人,她绝对不会这样想,但这个人是温行之,她就要好好地仔细地想一想了。若是如此的话,温行之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
不知怎么的,凌画忽然想起了当初在烟云坊与温行之那一桩还算有些正式的交谈,温行之让她毁了与端敬候府的婚约,他便帮她把东宫拉下马,她问温行之理由,温行之说没有理由。后来又说,若是硬要找理由,大概就是,他怕有朝一日,他真瞧上了她,她已嫁做人妇。若是如此,不如未雨绸缪。
这一番话,过去了一年,她仍旧记得清楚,那一日温行之的表情,他不是在开玩笑。
后来,她没答应,而温行之,帮了萧泽,但也不算是帮萧泽,而是踩着萧泽,投靠了宁叶。
他这个人,行事没个章程,全凭一己的想法,而他的想法,却又没有信念作为支撑,就如风一样,东刮一阵,西刮一阵,想往哪里刮,就往哪里刮。
宴轻本来没多在意温行之,他更在意的人是宁叶,温行之是一个在《推背图》上都没有名字的人,明日杀了宁叶是最主要的,但如今凌画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凌画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小看温行之这个人,哪怕他败了两次。
她松开凌画,转身拿了一件衣裳,给凌画披在了身上,之后拉着她的手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温行之的名字,看了片刻,眉头微拧,忽然说:“我再给你卜一卦吧?”
凌画偏头看他,“哥哥,不是一日只起一卦吗?”
宴轻指指更漏,“已过了一日了。”
凌画也看向更漏,还真是,过了子时了。她问:“哥哥觉得,温行之会冲着我来吗?”
“说不准。”宴轻道:“若是我杀了宁叶,他就算接手了宁叶的一切,能真的长驱直入京城,夺了天下吗?岭山的兵马就算一时赶不到,也不会一直赶不到,岭山是绝对不会允许温行之坐上那个位置的。”
“他那个人兴许不想坐。”凌画道。
“这就是了,所以,他想做什么?如今幽州城内,除了我,便是你,我若杀了宁叶后,失去你,他该是很高兴的吧?”宴轻想到这,眉峰一厉。
凌画点头,自然,温行之早就想要她取消婚约,后来她如期大婚,他虽然没做什么,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挡她路的人。
宴轻起身,净了手,盘膝坐在地上,拿出三枚铜钱,将铜钱在手里晃了晃,然后一撒,三枚铜钱在他眼前不停地转,转的比上一次久了那么一点儿,然后“啪啪啪”三声,落在了地上。
宴轻瞅了一眼,面色一沉。
凌画问他,“哥哥,是不是不好?”
宴轻深吸一口气,“你的灾祸没结束。”
凌画心想果然,杀了一个宁夫人,还有一个温行之,她肯定地道:“看来我没想错他,温行之那个人,疯的与众不同,他会冲着我来。看来,他要一心杀我。”
宴轻点头,“温行之的确会冲着你来,所以,明日他与宁叶,一个对付你,一个对上我。”
他收了铜钱,握紧凌画的手,他明日不能贴身保护她,而叶烟又死了。
凌画反握住宴轻的手,用小手软化他手骨的青筋,“他来也好,密道已重新封死了,温行之若想入城,唯一的办法就是走护城河,明日我带着望书、和风细雨,直接去护城河守株待兔逮他,让端阳来坐镇调兵守城。我倒要看看,谁能杀了谁。”




催妆 第六十九章 决战(一更)
望书、和风、细雨武功都不低,三人联手,也能抵一个绝顶高手了。
温行之带的暗卫武功虽高,但若是从护城河入城,过铁网,再冒头的话,难度要大的多,若是凌画全无防备,兴许还真能让他钻了空子,但凌画既然已猜到他要来,且从此路通,就不怕他了。
宴轻想想也是,“温行之这个人,若能射杀,最好射杀了,别让他靠近你。”
凌画点头,“哥哥放心。”
她说完,认真地看着宴轻,“哥哥明日不必担心我,宁叶武功之高,怕是与你相差无几,你千万别因为我分心,不管发生什么,你要知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儿的。”
她说完,凑近他耳边,小声说:“我们还没圆房呢,我如此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儿?我还要与你生几个像你又像我的小孩子呢。”
“几个?”宴轻一下子有点儿接受无能。
凌画瞪着他,“怎么?你不想要吗?”
宴轻想说不,我不太想要,小孩子有什么好的,调皮捣蛋又麻烦,但对上凌画的眼睛,他求生欲极强地改口,与她打着商量,“就、一个不行吗?”
“不太行。”
“那、两个?”
凌画看着他不说话。
宴轻怎么也说不出三个来,他苦着脸,“就两个不行吗?”
他偏过身子,搂住凌画的腰,侧头亲她,带着哄人的意味,“就两个吧?两个好养。好不好?”
凌画伸手推他,不满地指控,“人家是多多益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嫌弃多呢。”
宴轻挠她手心,叹气,“端敬候府几代一脉单传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想为端敬候府光耀门楣,子孙满堂呢。”
凌画被逗笑,“我志向远大。”
宴轻:“……”
他脸皱成一团,挣扎好半晌,最终艰难地提出要求,“我们生一个先试试,若是他乖,就生第二个,若是不乖,就不生了。”
凌画无语,“刚还说两个呢。”
“那就、生两个后,再决定。”
凌画想笑,但面上还是勉勉强强答应他点了点头,“那好吧!”
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打着主意,只要曾大夫一天活的好好的,她一天就可以让自己平安生产,所以就看那老头能为她接生几个了,反正,生几个,这事儿必须是她说了算,他不同意也不行。
她想要多生几个像宴轻一样的小公子。
因心里想着美好的未来,凌画不再想温行之的事儿,甜甜地埋在宴轻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宴轻却有些睡不着了,想着三个绝对不行,除非,都是像她一样的小姑娘,他才能勉强同意。
第二日,正午,大军果然兵分三路攻城。
宴轻和凌画都有安排,所以,守正城门的人是端阳,其余两城门分别安排了崔言书和江望,另有一城门,将病秧子杜唯派上了任。
这些日子,崔言书、江望几乎一夜里睡不了两个时辰,清扫战场、安抚百姓,布兵设防,还要随时密切关注外面兵马是否有异动等等情况,几乎将琐碎又繁多的事情都给包了,让宴轻与凌画只管大事儿就好,省心的很,否则外面兵临城下二人绝对没功夫坐在屋子里好好地喝着热茶说着体己话。
岭山的援军不到,如今坚守幽州城十分艰难,所有人都清楚,若是宁叶强攻进来,他们就得撤出幽州,去往江阳城,幽州是重地,江阳城不及幽州城易守难攻,若是撤出去,再想夺回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知道今日是至关成败的一战,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同时,都听从了凌画的命令,做好了最坏的撤出幽州城的打算。
宴轻去了城墙上,等候宁叶,宁叶踩着云梯,上了城墙,与宴轻持剑而立。
“宁少主有什么遗言要留吗?”宴轻姿态散漫地问。
宁叶淡笑,“遗言没有,就是想问问宴小侯爷,为何非不让我见凌掌舵使?是怕她见了我,喜欢上我这张脸吗?”
“宁少主觉得你那张脸比我这张脸好看?”宴轻嗤笑,“我夫人说了,她不想见乱朝谋国害民的乱臣贼子贼子,宁少主祸乱天下,为一己之私,就没想过有多少百姓因战火而流离失所?劳民伤财?”
“宴小侯爷觉得如今的天下是盛世?”宁叶讽笑,“宴小侯爷久居京城,怕是从未见过民间百姓过的有多苦吧?你出身端敬候府,从小金银不缺,凭什么觉得如今百姓过的日子就好了?”
“那也比战乱所受大苦要强。”宴轻道:“尤其是当今陛下,是仁善之君,他身为二皇子时,衡川郡大水,浮尸千里,他本可以为一己之私趁机拉太子下马,但他不曾,反而以先救百姓为先,就凭他有这份心,他就能坐得好这个天下,总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
“而宁少主你呢?你在江南,筹谋十年,但江南几乎被掏空,虽是东宫前太子纵容太子太傅贪得无厌为利益不顾百姓死活,但若非你暗中谋算,也不至于需要我夫人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让江南缓过来。”宴轻冷笑,“为一己之私就是为一己之私,不要扣大义的帽子。”
宁叶颔首,“倒也是这个道理。”
他笑了笑,“碧云山本是出身萧氏,先祖避世,自是怕为兄弟相害,但百年前伊始,萧皇室一代不如一代,既然不如,那就能者居之,也没有错。”
宴轻倒是承认这话,“你家要坐皇位,倒也无可厚非,但关键你得心慈,一个不心慈的人,也就唯野心二字立得住脚而已。所以,你想要这天下,还是要看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端敬候府倒是忠于皇室,从太祖建朝,到如今依旧不改其志。”
“端敬候府与其说忠于皇室,倒不如说忠于天下百姓,当今若不是明主,我自甩手不管,让了你同是姓萧的有德者居之又何妨?但当今陛下萧枕,他是个有德之人,那其他姓萧的,既不心慈,还想要天下,想什么呢?自然得退避三舍。”
“所以,宴小侯爷今日有信心杀了我?”宁叶挑眉。
“自然。”
“但《推背图》推演说你死了。”
宴轻眯了一下眼睛,“宁少主也妄动了《推背图》?”
他看着宁叶,故意用了一个也字,笑的风流写意,“但宁少主好像是妄动得晚了,无论《推背图》显示未来的轨迹是什么,如今都已不作数了,这世间,早已改写。”
他也不怕告诉宁叶,“就从我娶我夫人开始。”
宁叶果然脸色变了,一改温和清淡,眉眼迸出厉色,凌厉地盯住宴轻,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宴轻不高兴地看着他,“宁少主疯了吧?仅凭《推背图》推演所得,就是夺妻之仇了?你又怎知,不是因为画画爱我,因我死在了战场上,她为我报仇,而故意与你大婚,趁机杀了你呢。”
宁叶冷着眉眼,“宴小侯爷说的可真有意思。”
“是吧?这又不是没有可能?她为报二殿下救命之恩,扶持他辛苦登上帝位,谁挡路都不行,又怎么会让你夺了他的位置?即便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萧枕杀你。总归,杀了就是杀了。反正你死了,如今又有什么可惜的?我不太明白,你想见她,不是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吗?所以,我奉劝宁少主,黄泉路上走好,下辈子,别投生在宁家了,你祖父他就是个疯子,自己是个笨鸟,夺不了天下,便让子孙后代拼命飞,而你就是那个倒霉的。”
宁叶眼中的凌厉渐渐归于平静,“宴小侯爷这张嘴,倒是厉害的很,传言端敬候府的人不善言谈,到你这里却是改了。”
“大约得感谢我娘吧!她不是出身宁家吗?”宴轻不想再多废话了,平平无奇出剑,却端的是快狠准,“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再顶多跟陛下求个情,不铲平碧云山,不必谢我。”




催妆 第七十章 厮杀(二更)
宴轻的剑,平平无奇,却蕴含千万变化。
宁叶的剑,天倾地倾,有排山倒海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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